返回

仗剑诀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十载一约今又定 (四一一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四一一章)

    常天赐的神剑如镜,剑如明镜,折光耀人,行云自然熟此时天色已晚,天边只剩下一抹昏黄,怎么看都绝非如镜挥实力的最佳时机。

    行云有些不解道:“常师兄,这是何意?真要切磋,明日行云自当奉陪便是。”

    常天赐摇头道:“等不到明日,便在云师弟上山之前,就要分出胜负。”

    秦百程闻言眉头微是一皱,环目四顾,却没有在这山下现什么异常,心下疑惑暗生。

    行云见常天赐甚是坚决,不由得心到:“莫非他那如镜还有什么奥妙不成?”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结果。

    既然常天赐如此坚持,行云也只好双剑出鞘。

    这几日他先是全力为行君修补经脉,之后又来回奔波,并未得什么闲暇来做休息,状态自非全盛,内力也未全然恢复,可要说胜过眼前的常天赐,行云还是有信心的。

    铁剑、断桥,双剑一左一右,随手一引,各自剑尖朝下,立了半空。见行云摆了开架势,常天赐笑到:“只等这比试结束,我便告诉云师弟原由如何。”言罢亦是神剑悬空。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常天赐这么说,必然有他的原因,此时也就不再追问。

    秦百程退了几步,却并不离的远了,他的修为自然不用担心什么,只是那杨健和罗志却没有这份自信,两人不过才是剑气级。此时立刻躲了三十来丈外,以免被波及到。

    “罗师兄。既然行宗主已经到了,我们不如就上山复命如何?”杨健虽然也想趁机开开眼界,可这命令是常承言亲口所下,自然不同一般。

    可那罗志却是愤然到:“你急着回去,便自己回去,我要留下来看那行云是怎么输的。然后回去告诉师妹,好绝了师妹地念想!”

    杨健闻言却是摇头到:“常师弟虽然是天才,而且这两年来与祖师一起闭关勤修,但与行宗主比起来,怕是仍然难胜,依我看来,常师弟不过是在尽他的本分而已。”

    罗志听罢当即黑了下脸来愤到:“你究竟是不是倥地人?怎么帮了外人说话?”

    杨健摇头道:“我不过是在说事实而已。”说到这里,就见他一拱手到:“罗师兄不走,那师弟先回去复命了。”言罢转身上山。

    与此同时,行云与常天赐二人突然动了起来。

    先出手的是常天赐。行云此时的武功身份自然不会占那个先,常天赐也就不与行云多做客气。便见他那神剑如镜一式直刺,剑走中宫,携风雷之声,直奔行云胸前而来!

    这一剑竟是凛然生威,给人堂堂正正之感!

    “正大光明!”

    行云心下暗到。

    这一式正大光明,行云的印象自然深刻。倥派的浮光剑法,讲究翩浮即逝,快捷如光,可却偏偏有这么一式正大光明,沉稳厚重,当年的嵩山剑试,行云便是在这招之上寻得地转机,胜了常天赐。

    此时见这一式正大光明迎面而来,行云立刻明白常天赐所想,心念电转到:“他这一式的目的不过是要试一试我的内力。毕竟青城之围时,他虽是看了满眼。只也是旁观而已。”

    心念电转之间,行云也不想让常天赐失望,当下铁剑一举,两剑登时结结实实的撞了在一起!

    砰!

    便闻一声巨响,两人谁都没有动!

    秦百程在旁看的微微一讶。

    表面来看,行云和常天赐这二人不分胜负,可实际上行云只用了一半的内力而已,断桥根本便未曾动用,只是由铁剑携琢颜内罡迎上去。

    不过常天赐能挡下行云一半的内力,就已经让秦百程大是惊讶了。

    行云亦是对常天赐内力的精进大感出乎意料,心到:“我现在的内力甚至要出去解青城之围时很多,只凭现今一半地内力便几可与化形级的高手媲美!

    就算这几日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但他能挡住我一半地内力而不落下风,也着实惊人了,这两年里他做了什么?以他如此进境,怕是不到三十便可化形也未可知!”

    可常天赐此时比行云还要震惊许多,有些不大相信的看着行云,常天赐心到:“我这两年来苦心修炼,日夜不惰,又有祖父多年珍藏的药物辅助,才有了今日之境界,可却只抵的上他一半的功力?难道他在青城面对八派,连胜化形级高手的时候,竟还隐瞒了实力不成?”

    行云地全力施为,青白两种剑罡是交合在一起的,常天赐见过两次,而此时挡了自己的铁剑上不过只是乳白色的一道剑罡,显然只有一半内力而已。

    想到这里,常天赐突然收了回如镜,洒然一笑到:“云师弟当真不愧盛名,不用比了,我半分胜算都无,强比下去,毫无意义。”

    行云本是在想如何与他打的不伤和气,可却没想到常天赐只这一击之后便停了手,不禁失笑到:“常师兄当真爽快。”当下亦是将双剑收了回鞘。

    远处的罗志见常天赐竟然主动承认不敌,不禁大是失望,随即愤然而去。

    常天赐斜里看了看罗志远去的背影,并未做理会,只是对行云笑到:“天色已晚,二位且随天赐上山,家父早已恭候多时。”

    行云随常天赐上山,口中笑到:“这可非是我有意耽搁,一会见了常掌门,我是要说明的,要不可就失礼了。”

    常天赐知道行云言下之意,一边引了二人上山,一边苦笑到:“我在此相拦,父亲他是知道的,其实我这也是逼不得以,实在是我那妹妹太过任性所至。”

    “常沁诗?”

    常天赐只有一个妹妹,行云不担心自己理解错了,见常天赐的表情不似做伪,行云不禁满腹地疑问。

十载一约今又定 (四一二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四一二章)

    一路上山,行云也是听常天赐将原由尽述。

    便见常天赐苦笑到:“我那妹妹最是崇拜英雄,以前这江湖中的年轻一辈,十大年轻高手自然是个中翘楚,而这十人中又是以我和慧剑两人的武功最高,慧剑是个和尚,在沁诗那里自然不做数,所以沁诗她只敬我一人,也连带其他少年俊彦一并不放在眼内。”

    说到这里,常天赐对行云到:“当然,云师弟是个例外,我妹妹当年便很喜欢你。”

    初得刹那之后,行云在肃州遇到了常沁诗,从小姑娘的言谈之中便已是知道了她的眼界,所以此时听来,并不为异,至于那喜欢,在小姑娘来说,并无男女**在其中。

    行云刚是想到这里,就听常天赐继续说到:“不过沁诗终要嫁人,她眼界这么高并不是件好事,所以家里人也没有少说,可奈何沁诗只是不听,也是她年纪还不算大,到也只好暂时由她去了。

    可最近云师弟的名声更著,一人力抗八派,携万剑宗解了青城之围,声威可说是一时无两,而沁诗又是大了。”

    常天赐说到这里,没有再将话说下去,不过行云已经知道了其中意思,也终是明白常天赐为什么那么神色古怪,想想,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常天赐也是颇无奈,本来行云的为人他是知道的,虽然相貌普通,可武功人品却是俱佳,妹妹如果真的嫁了给他。常天赐也是放心,但行云与袁思芙之事。常天赐也是有些耳闻地,自己的宝贝妹妹怎么也不可能与人平分一个丈夫。

    可一想到自己妹妹平日地总将这个云师弟挂了在嘴边,常天赐就头痛。早在嵩山剑试,行云胜了常天赐后,小姑娘虽然细心照顾自己的哥哥的伤势,但却已经对行云有些心许。只不过行云随即被万剑宗掳走,音训全无,为此,小姑娘还伤心了不短的一段时日。

    常天赐想到这里,不禁摇头到:“不瞒云师弟,我这两年如此苦练,到有一半是为了这个原因,云师弟与无阳子掌门的孙女可谓是情深意重,为寻神丹而不惧毁去根基,这在江湖已传为佳话。我自然多有耳闻。

    可想来云师弟与那袁小姐之间已无他人可再加入之余地,又是失了踪迹。所以这两年我来一直苦练,如能胜了师弟,那便可让妹妹回心,然后再多做劝导,去寻一个好人家。

    只是却又不想在青城之上,云师弟突然出现。一人连败四大化形级高手,这两相一比,我虽然是有些进步,却与你越差越远了。”

    顿了一顿,常天赐继续说到:“刚才虽只拼了一剑,可却是知了你我之差距,云师弟当真是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不做二人想!”

    行云见常天赐语出真诚,输了之后,面上也无什么颓色。不禁暗赞。只是这一番话听下来,常沁诗竟然喜欢上了自己。这实在是远行云意料,此喜欢可非两年前地喜欢那么简单。

    行云此时也觉得有些棘手,他对这男女之事可不在行,更不会什么甜言蜜语,当下只好说到:“不如便说方才常师兄胜了我如何?”

    常天赐闻言哑然到:“云师弟莫要说笑了,我连化形还未达到,怎么可能胜的了师弟?这话说将出去,我那妹妹又怎会轻信?”

    常天赐的话声方落,行云正想再想办法,却是心中一动,一旁秦百程也是有感,抬头望去,便见山上一抹红云飘了下来,人未到,银铃般的声音已是先至。

    “云师兄来了,沁诗可是一直想着见你呢!”

    不片刻,人已到了眼前。

    只见这红影停下,一个健美的可人站了身前,皓齿明眸,小琼鼻玉白可爱,不施一丝脂粉,尽显朝气自然,此时看着行云,正是满面欢喜。

    听这声音自然是常沁诗的,可行云看着眼前这个少女,一时却有些疑惑。

    常天赐在旁见行云的神色,面上却是自豪到:“云师弟不必怀疑,这确实是我妹妹沁诗。”

    行云闻言不由得心到:“当真是女大十八变,不过两年时间,小姑娘却是出落成这样的一个美人了,要不是她的声音和依稀相仿的面目,我可真不敢来认了。”

    见行云看地自己楞了住,常沁诗也是颇有些得意,不由分说,上前一把拉了住行云就往自己身旁拖,口中笑到:“见了杨师兄回来复命,沁诗就知道一定是云师兄来了。”

    常沁诗这一笑,到是恢复了几分以前的稚气,便见她突然把声音压地低了,在行云耳边小声问到:“我哥哥刚才是不是说了我什么坏话?”

    行云被常沁诗拉了住,不好意思用力,只得被她拽了过去,此时耳旁又被吹的痒痒的,少女的体香直入了鼻孔,心下竟是一荡,不过此时他的修为已深,随即静了下心气,摇了摇头。

    转头再看了看一旁无奈的常天赐,行云又说到:“常师兄只是和我比试了一回而已,并没有来得及说什么。”

    常沁诗闻言看了看行云地脸色,行云忙是做出没有说谎的样子,常沁诗这才笑到:“那刚才的比试可是师兄胜了?”

    当了常沁诗的面,行云不好直说,幸好常天赐见行云为难,在一旁笑到:“为兄输了。”

    常沁诗闻言朝常天赐扮了个鬼脸,然后对行云笑道:“我们不要理他,云师兄随我来,一起去见我娘!”

    行云被常沁诗拉着向山上走去,心下却是暗到:“为什么要去见她的母亲?”再是回头,就见身后两人,常天词是一脸的无奈,而秦百程则是面露微笑。

    行云忽然省起方才常天赐所言,心到:“莫不是去给她母亲过目?这可不行!”

    可行云虽然有此想法,却不好驳了小姑娘的面子,只得被她直拉了上山而去,心里还在想着对策。

    “要知如此,我刚才当真输给常天赐就好了。”行云心下一叹。

    好在此处距离倥派的本院已是不远,行云没叹上几次,便已是到了地方。

谁家少女不怀春(四一三章)

    谁家少女不怀春(四一三章)

    峒山上道观众多,崆峒派原本也是道家门派,只不过了一任常姓掌门,不仅为人武功俱是了得,更在经营之上颇有建树,其子更是英杰,与关外商人多做贸易,开常宝珍玩,崆峒派竟借此渐成巨富。

    论商,崆峒虽然还比不上太原边家,可在名门大派之中,崆峒却足可说是屈一指。

    常家虽然子息甚少,可却个个不凡,正因如此,这崆峒三百年至此,便一直由常家把持,旁人到也无什么异议。来,又在其前新建了这错落山居,只要门人想成家单住,便可由派中得钱自建,久而久之,这一片山居错落,连成好大一片,到似是建在山上的城镇一般,不论是远观近看,都极惊人,成了崆峒一景。(注1)

    行云被常沁诗拉了上来,正寻思如何脱身,迎面便见崆峒掌门常承言带了人等在那里。

    “胡闹!”

    常承言见了自己的女儿拉着行云跑了上来,不禁斥到:“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快放手?”

    见了自己父亲在前,常沁诗到是听话的很,手一松,笑着跑了过去,挨到了一个中年美妇身旁低声的说着什么,常天赐也是回了其父身后。

    “没想青城一别,不多日,就又与行宗主相见。”

    行云如今身份不同,常承言接到杨健回报。已是带人前来等候,却不想被自己的女儿抢了先。随即又是笑到:“诗儿没有给宗主添什么麻烦吧?我这女儿宠地过了,如有冒犯,宗主还多包含。”

    虽然常承言口中训斥常沁诗,不过脸上却没多少怒意,反是透着一丝的宠爱,行云见了哪还不知他地真意?自然不会将他的话当真。当下笑到:“常姑娘与行云也算旧识。怎么会麻烦。”

    常承言不再此多言,当下将自己身后众人一一介绍。r.可全是崆峒中掌权人物,都是他的师兄弟,此时一一与行云见过,虽然年纪都要比行云大的多,可论起身份却没有丝毫地怠慢,行云自然也都与他们一一回礼,让崆峒门下好感大生。

    这些人对两年多前助过自己门派的少年本就大有好感。此时再见他如此名声地位,却仍谦恭有理。更是客套起来,往来招呼,一团和气。

    常承言身后之人中,秋月剑,行云是见过的了,此时见她愁眉不展。神色间大不如以前,人也憔悴了许多,再看寒潭剑仍是不在,便可知原由,不禁暗到:“看样子自从那次去追裴悲后,寒潭剑还未回转。”

    只是行云与她并不很熟悉,也不好劝慰。

    除了秋月剑行云早认识外,常承言身旁还有一中年女子,端庄秀丽,面貌与常沁诗竟是象了**分。此时正被常沁诗缠住,却是常承言之妻。纪琳。

    常沁诗这时正与她的母亲耳语,每说两句,纪琳便要把眼来看行云,面上满是笑意,这一笑间,本是端庄的面上,竟也似有些捉狭意味,行云见了,心到:“原来小姑娘这么顽皮到不是全没来由。”

    那纪琳见行云望了过来,微笑到:“诗儿总是在家提起宗主,今日见了,到和诗儿所述一样呢。”

    行云闻言,再看常沁诗在旁偷笑,不禁想问小姑娘究竟怎么描述自己,可终是不好意思开口,只好含混应了。

    一众人等介绍了遍,天色已是全黑,虽然山门前的火把明晃晃的,好如白昼一般,可常承言也不能让客人一直站了在风里,当下与行云步入本院。

    众人行不多远,便在一所大宅前停了下。

    便见这好一座大宅院,临壁而建,随山而走,竟有气势雄奇之感!这宅院就算是大户人家能建,却也没这个地势来相衬。

    行云心下暗赞了番,随常承言入了去,听常承言介绍,才知这宅院乃是常家的自家住所,不禁更是匝舌不已。

    青城内院,无阳子的家算是最大,可与这比起来,却是小的可怜了,而自己在安乐谷中地宗主府,虽单论楼阁可胜之,但却因为谷中狭小,没有这宅院之广大,更没这依山之气势。

    就是秦百程在旁看了也不禁低声到:“等到了嵩山,新的宗主府绝不可差过这里。”

    行云闻言,心下一笑到:“秦老总是要万剑宗地一切都过其他大

    常承言将行云让了进来,吩咐厨下将准备好的晚宴一一送上,虽然在自己家中招待行云,与礼不符,可却是胜在亲近。

    众人到了厅里落坐,人都到齐,举杯三巡之后,行云觉常景轩仍是未到。

    这个老人虽然在青城之围时没有出手,可行云却觉得那日八派之中,怕是此老的武功最是高明,秦百程和萧寿臣事后也是对常景轩颇有些兴趣。

    “我爷爷正在闭关,再寻突破!”

    常沁诗刚是偷偷喝了自己母亲身前的酒,小脸微有些酡红,越的可爱,此时闻听行云问及,便抢了回答。

    行云听了,心下一动,暗到,“寻求突破?那常景轩的武功怕是与秦老差不许多,谁高谁低都有可能,他要是再做突破,莫非准备通天么?”

    转头见常承言神色不变,也不主动提及此事,行云就不再继续追问,既然人家不愿多说,那也就不搅了这融洽气氛为好。

    美味流水价地送了上来,常家有专门请来的大厨,酒菜自是味美可口,席上人们都刻意不谈江湖争斗之事,到是吃了个宾主尽欢。

    酒席撤下,已近深夜,常承言亲自为行云和秦百程专门安排了住处后,便暂且别过,只等明日再叙。

    “宗主,今日崆峒可真是好生的热情,莫非那常家对宗主有意不成?”秦百程坐了下来,将手中清茶上漂浮的茶叶吹了吹,抿了一口后,对着行云笑到。

    席间常承言话虽并不多,可常沁诗的母亲纪琳却是一直在不着痕迹的相询,此时秦百程再是提及,行云不禁大窘到:“秦老莫要说笑了,常天赐不是来找我比试过了么?他要是有意,怎会再费那事?

    而他此来找我,常承言不可能不知。我与袁思蓉之事,他们也不可能不知,堂堂常家掌门千金与他人共嫁一夫,那是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行云摇头到:“再者如今万剑宗内危机四伏,要不能将萧寿臣一事处理妥当,还谈什么嫁娶?”

    行云之所以一直没有娶袁思蓉,便有这考虑,除非等到行云确认一切稳妥,如万剑宗立稳江湖,外忧内患皆去,青城再没任何外来威胁,只有如此,行云才会去娶袁思蓉,否则将人娶来,却要连累她深陷阴谋追杀之中,惶惶不可终日,行云怎会愿意?

    秦百程闻言大是赞许,行云这样做,且不论目的为何,总是将大事放了在前,他自然高兴,不过想了想,却是又到:“可如果倥当真顺了那小姑娘之意呢?”

    秦百程话刚说到此处,忽然眉头一皱,转头望了向窗外。

    行云此时也闻到异动,似是有轻功绝佳的人前来。

    “来人是谁?这么轻的脚步,没有魂级是不可能地!”行云心下暗到,不过行云却是知道来人应该不是崆峒门下。

    此处本就是崆峒自家之地,崆峒来人,自然会光明正大,怎会将脚步放到如此之轻?除非是他们有心不轨。可行云和秦百程的武功如此高明,峒真若有心,就不可能派只有魂级地门人前来,怎么都要是常景轩来,才有可能。

    可这人的轻功虽然很是高明,却仍在二十丈外便被行云听到,自然不会是常景轩这样的化形高手,更不会是夜魔、水仙,所以这来人是谁,行云想不出,也很是好奇。

    只不过是魂级,行云自然不会担心什么,与秦百程一起坐了屋中等待,便见那人转瞬既至,随后落了窗前,透过窗子直望着屋内的行云和秦百程。

    窗子本是开着,行云见了心到:“他竟是不担心露了行迹?”

    行云想到这里,仔细打量着来人,只见她黑巾蒙面,一身夜行劲装,包裹着娇好的身段,也说明这人是个女子。

    越看越是疑惑,大觉熟悉之感袭来,行云不由得暗到:“这女子是谁?我怎么会觉得如此熟悉?”

    注1:此处虚构,呵呵。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四章)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四章)

    那蒙面女子看着行云,突然幽幽一叹:“宗主难道已忘了我?”

    行云闻言一震,不禁脱口而出:“清涵么?”

    闻听行云之言,那女子的美目忽是一亮,柔声到:“正是妾身。”

    随后施展轻功,由那窗子进了屋中。

    行云怔了怔,这才觉自己刚才所言有些个暧昧。

    突然再见焉清涵,行云心下猛的闪过在登封的那段时日,对焉清涵,行云本是很熟悉,只不过此时身在崆峒,根本就没有往她的身上想过,才会一时疑惑。

    “她夜上崆峒,找我做什么?”行云看着焉清涵朝秦百程行礼,心中暗到。

    秦百程坐了一旁,见焉清涵来,“哦”了一声,便算是答过,这焉清涵的立场不明,秦百程也不多言,只在那里继续喝他的茶。

    屋中气氛登时一冷,行云咳了一声,问到:“焉姑娘为何深夜至此?”

    焉清涵闻言取出了一页折纸,交与行云,轻声答到:“清涵这里有少门主的手信一封,宗主看了便知。”

    行云接了过来。便见那纸上确是行君手笔,行君和行云一起十年。行君地字,他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

    看了那纸上所言,乃是行君遣焉清涵来此,有要事相商。

    “水堂主一时分不开身,所以只好由妾身前来,这崆峒派外驰内紧。妾身还真不容易进来呢。”焉清涵见行云似是看完,轻声解释到。

    “师弟自从那日在峨眉得知萧寿臣用其养剑后,便着手去寻反制之法,可与萧寿臣手下的力量比起来,他却是差地太多。”

    想到这里行云看了看眼前的这张纸,心到:“有这焉家姐弟加入,确实增上不少实力,这二人不只都是魂级高手,而且都是打理帮派事物的一把好手。铜仁帮被焉以谢搞的声名雀起,而焉清涵本身便是朝剑门的堂主。掌管内务。至于他们二人是否真心,有水仙和行君确认。想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

    将那纸震的粉碎,随手将灰拍散,行云示意焉清涵坐在一旁,问到:“师弟他现在怎么样了?”

    焉清涵闻言答到:“少门主一事,萧寿臣已经察觉,所以水堂主已经和少门主离了峨眉。转去暗处,以避追查,目前尚未有定所,互相之间以暗记相连。”

    行君如此,到是在行云地意料之中,水仙那日暴起,连诛了萧寿臣的四个魂级高手,便是早知此事掩盖不下而施的辣手。萧寿臣要行君体内的通天剑魂,行君自然不会继续待在峨眉,峨眉的目标太过明显。所以转去他处才最是稳妥。

    “师弟的手下除了水姑娘和你姐弟外,还有什么其他人么?”行云已是下了决心要将万剑宗的内患平定。自然在意此时手上可用之力量。

    行君一事,萧寿臣既然已是觉察到了,那当时同在峨眉的自己,他又怎会毫无所觉?萧寿臣此时不对自己动手,是顾虑万剑宗立足未稳,需要自己的名声关系,可一等万事稳妥,那便就是图穷匕现之际了。

    行云想的通了,此时就算想躲也躲不开,师弟地命运就在自己的手上,萧寿臣也在暗处计算布置,而这偏偏只是万剑宗内之事,外人不能插手,行云虽有飘渺天宫地支持,却不能借其助力,否则就算天剑、神剑两门都会反对自己。

    “只有依靠万剑宗内的力量啊。”

    行云心到:“天剑门,郭老虽然命不久矣,可这一二月间是要回来的,萧寿臣自然不会在郭老死前动手,要知郭老虽不是真正的通天级高手,可却仍要比化形级强上许多,这是萧寿臣的一大顾忌。

    可一旦郭老去世,只凭天剑门的张松山四人,再加上神剑门地好手和自己,这股实力与秦百程的那十数魂级高手,两千余门人比起来,却差了许多。”

    “这实力还是有些单薄。”行云眉头微是一皱。

    行云的目的可不是与萧寿臣拼死一战,那会将整个万剑宗毁掉,得不偿失,所以就算有郭定府,行云也不可能放手施为。更何况郭定府不过几月寿命,所以此时行君手中的实力就显的至关重要了。

    想了到这里,行云以目视之,焉清涵见行云问及,答到:“少门主下

    堂主以及我们姐弟三人。”

    “只有三人?这也未免太少了。”

    行云不禁摇头到。

    虽然这四人武功都是不俗,水仙还是化形级的高手,可对萧寿臣的朝剑门来说,却并没有多少优势。

    焉清涵见行云嫌少,解释到:“少门主自幼便离开安乐谷,所以虽然门中之人都知道有个少门主,可除了水堂主外,却并无几人知道那少门主究竟在哪里,也自然无法拉来更多的人了。

    而且萧寿臣在朝剑门的威望极重,外六令又有柴贤这样地人把持,就算他们知道少门主,也不会有几人来投。”

    说到这里,焉清涵忽然又到:“不过如果宗主肯出马,或许能得到一个化形级的高手。”

    化形级地高手在这江湖中屈指可数,行云闻言不禁疑到:“谁?”

    焉清涵答到:“夜魔。”

    行云闻言眉头一皱,问到:“他不是个杀手么?莫非要用钱去雇他?”

    焉清涵摇头到:“夜魔既是杀手,也是朝剑门中人,外人用他自然要出钱,可要我们要用钱雇他去对付萧寿臣却是不可能。”

    行云猛的一直身体道:“你不是说过他与你们只是雇佣关系,而非是万剑宗的人么?”行云被夜魔连番刺杀,此时又见焉清涵骗了自己,自然心下老大不快。

    焉清涵见行云的脸色不愉,一年未见,此时再是面对,竟是感到凭空的压力,心下不禁有些慌乱,忙道:“宗主有些误会了,当初清涵所言之时,宗主尚未入谷,自然不能以实相告,而且……”看了看一旁的秦百程,焉清涵继续说到:“而且夜魔只能算是朝剑门下,甚至朝剑门人也大多不知他的存在。”

    秦百程听了到不以为意,既然萧寿臣布置了那么久,这些隐秘之处,自然也不希奇,甚至秦百程觉得以萧寿臣的性格,绝不只是隐起一个夜魔那么简单。

    行云听了,也觉有理,不再追问。

    见行云并没有再责备自己,焉清涵轻舒了一口气,虽然隔了猛面黑巾,行云仍是看的心下一软,面色也缓了下来。

    焉清涵在旁继续说到:“而且他在登州夜刺宗主,也非是其本意。”

    行云听出了蹊跷来,杀手杀人,自然不是其本意,可焉清涵如此一说,自然有他的道理,行云心念电转,只觉得自己似是被人有意操纵,当下问到:“什么意思?”

    焉清涵低声到:“那应是萧寿臣之意,为的是要宗主以为是名门大派雇夜魔下手,好坚宗主相助万剑宗之志。”

    行云闻言眉头大皱,不过既然夜魔是萧寿臣的手下,这也说的通,当下问到:“那他为什么会反出去?”

    焉清涵摇头道:“夜魔并非反了出来,而是被水堂主所擒,那日在唐门,他被唐怀的天罗地网所伤,所以水堂主便趁机将他拿了下,以水堂主所言,就算不能拉他过来,杀了他也可算是除去一个劲敌。”

    行云不解到:“那既然如此,夜魔是否会助我师弟,与我有什么关系?”

    焉清涵看了看行云,轻声到:“宗主是他这一生无数刺杀中的唯一失手的人,登州和唐门的两次,虽然都是萧寿臣要其诈败,可他心里却是不服。”

    “唐门那次竟然也是诈败?”行云心下一怔,可转念一想,便已知那是为何,不禁心到:“这也是萧寿臣的安排,那是是萧寿臣的安排,我这一路行来,还不知有多少是他早就安排好了的,这人的心思当真可怖。”

    行云想了这里,便听焉清涵继续说到:“连续失手,虽然都是有意,可对夜魔的影响也是颇大,不仅令他声望大跌,甚至还在唐门受了伤,这令他的心绪大受波及。

    杀手最重的便是心绪稳若磐石,方可抓住一切机会,以此他对萧寿臣大是不满。此次他被水堂主所擒,曾是言到,如果能与宗主真正一战,他胜了,便放他回去,如果败了,那他便助宗主。”

    听了焉清涵之言,行云也拿不定夜魔其意是真是假,不过现在还未见他本人,自然也不用想那许多,只好答到:“这事我知道了。”

    焉清涵闻言不再继续言语,行云看着她,不禁心下一动,突然问到:“那你为什么要反出朝剑门?”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五章)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五章)

    焉清涵闻言一震,美目似乎有些迷离,幽幽道:“自然主。”

    行云一怔,心到:“她这话什么意思?究竟是为这万剑宗,还是为我?”再是想起往日焉清涵的对自己的暧昧,行云没敢回话。

    坐在一旁的焉清涵黑巾蒙面,看不清她的神情如何,只是轻轻的低了头下去,显的甚是孤寂。

    焉清涵这神态,看的行云心下没来由的一痛,也不敢继续再追问下去,想了想,转口问到:“那萧寿臣可还做了什么其他的布置,而我却是不知的?”

    既然夜魔可以是萧寿臣指来为自己演戏,那这两年来,萧寿臣绝对不会少做其他布置,自己所遇的这些人和物中,究竟有那些是别人早就安排好了的,行云自然要弄个清楚,他可不想一直被蒙在鼓里。

    焉清涵闻言,想了想,轻声道:“清涵所知也不多,水堂主原掌朝剑门的玄机堂,想来应该更了解。”可话虽这么说,眼中神色却是不定,似是在忧心什么。

    屋中虽只有一盏灯,可行云的眼力却是将焉清涵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当下心头大疑,开口言到:“焉姑娘知道什么便说出来,莫非还有什么顾忌不成?”

    说话间,行云的眉头又是轻皱起来,他此时对骗自己的人很是痛恨,所以这语气也渐是不耐。

    焉清涵闻言忙道:“妾身确实知道一事,只是说出来。怕宗主恼怒,所以不敢讲。”

    行云摇头到:“我已有准备。你便直说无妨。”

    行云言罢,由桌上取了青瓷茶碗,以示轻松,却现里面的水已经凉地透了,不禁皱了皱眉,心到:“莫不是与我师父有关?”

    焉清涵见行云如此示意。当下只好说到:“那金刚门被灭一事,是萧寿臣背后所使。”

    啪!

    那青瓷茶碗被行云一捏粉碎!已经冷了的茶水登时淋了行云一手。

    金刚门那日地满地人头和暗红腥臭又浮现了在行云眼前。

    焉清涵看了看那被行云捏了碎的瓷杯,轻声到:“宗主还是生气了。”

    行云闻言长出了口气,说到:“一时失态罢了。”

    将手上茶水用内力蒸了去,行云言到:“这灭金刚门,难道也是为了坚我之志?”说着,把眼来看焉清涵。

    行云回想那日,路遇群邪,正是焉清涵出言去金刚门相看,仔细想想。她定然早便知道会生什么,所以行云的眼中自是凌厉起来。

    焉清涵闻言低了头。行云此时看着自己,眼中的意味,她感觉的出来。

    行云看着焉清涵低了头去,心下却也有些不忍,毕竟焉清涵那时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自己责怪于她也无什么用处。况且她此时更是为自己反了出来,亡命奔波,当下呼了口气,柔声到:“算了,还是我自己来想想吧。”

    行云言罢站了起身,低声道:“让我误以为金刚门被灭乃是点苍所为,可坚我助万剑宗之志,这不用说,可金刚门被灭之时,我尚未入谷。如果事后证明我未习过双修籍,不能做这宗主。那他去灭这金刚门,不是就百费力气银钱了么?四万两之巨,就算是在万剑宗,亦是非同小可。”

    可没等焉清涵回答,行云自己却又是摇头到:“不过就算我不能做这宗主,只凭那金刚门被灭,也另有大用。想那时嵩山之盟,正是朱葛与点苍结怨,金刚门随后被灭,江湖中人自然会怀疑是点苍所为,正可败坏大派声誉,那群邪俱是死了,四万两白银虽巨,可却一两都不用付了出去。这一石二鸟之计,左右都能成功,又不费半分银钱,自然是做的漂亮了。

    可金刚门与万剑宗无怨无愁,这二百多无辜人命就此而去,萧寿臣行事已非是复仇那般简单了。”

    说了到这里,行云顿了一顿,摇头到:“没想到朱葛地仇人竟是萧寿臣,细究起来,也算是我万剑宗了,到真是古怪。”

    秦百程本是在一旁听着,焉清涵有证明书信,行云也是确认,那秦百程自不会再去疑她,所以一直只不做言语,可此时闻听行云由萧寿臣言及万剑宗,心下却是一惊,暗到:“莫要因为萧寿臣而让宗主对万剑宗失了信心!”

    当下秦百程便要开口辩解,行云却是笑到:“秦老不必在意,萧寿臣也是万剑宗之敌人。”

    见行云竟然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秦百程也只好有坐了回去,可心下却是一喜,自己的这个少年宗主越来越是精明,这自然是好事。

    既然话已说到了这里,行云干脆直问到:“那我师木莲子的失踪可与萧寿臣有关?还有天山一事是否萧寿臣所为?”

    木莲子是在与焉以谢交手之后失踪的,虽然当时焉以谢一直在否认,可有了这金刚门一事在前,行云哪还会再信?这天山之变亦是如此。

    焉清涵闻言,忙是说到:“木莲子道长当时确实是走脱了,我那弟弟不会与我说假,去向,我那弟弟也确实不知。”她自然是先将此事与自己的弟弟撇了开道:“至于是否萧寿臣是否另有安排,就非清涵所能知晓的了。”

    见行云听了,并未有什么不快,焉清涵这才继续说到:“谋取天山剑派的其实并非只是一家,万剑宗只算是其中之一,内里还另有人插手。”

    天山之变,牵连甚广,行云到也不会只认为会是有一派插手。

    回忆起当时情景,行云问到:“教那些年轻男子武功的人可是萧寿臣所使?”

    焉清涵闻言摇了摇头到:“清涵虽然是个堂主,可却只是掌管朝剑门的内务,这机要之事却不甚清楚,我那弟弟更只是外令令主,所知还不如我这个姐姐,这些内情想来水堂主可能会知道地详细些。

    清涵只知那天山剑派,萧寿臣确有插手,而其他大派似乎也有插手,再是详细,却是不知。”

    说到这里,焉清涵又道:“不过天山剑派最后的结局却是有些蹊跷。”

    行云闻言心中一动,问到:“蹊跷?”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六章)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六章)

    听焉清涵言道:“天山剑派的突然消失,似是出乎萧料,那天山上的人,除了宗主外,全都消失,似非是萧寿臣所为,这事清涵曾是隐约听水堂主提起过。”

    行云听了,心到,“那天山一事确实疑点重重,最令人不解的便是所有人都不见,却惟独留下了我一人,这却是为何?天山上那许多人,还有那些个少年,除非他们愿意,否则就这么将他们劫走,怕是连萧寿臣都不能办到。”

    行云此时已非两年前可比,见识大涨之下,更觉此事难办,其所需的人力之强之多,乎想象。

    “将人一个不剩的全带了走,比将天山剑派攻下还要困难的多,前日,萧寿臣带了那许多魂级高手上得少林,也不过是暗中偷袭得手,之后如果没有炎雾天香的妙用,就算少林的剑舍利不出,面对数千少林弟子以及那一百零八降魔大阵,怕就是全身而退都是困难,更不要提全部生擒。”

    想到这里,行云心下一动,暗到:“炎雾天香?那日如果有人用了炎雾天香,到是可以让天山上的人一齐束手,而我那时并无丝毫内力,想来不会受到影响,这到似乎可以解释的通。”

    可再一转念,行云又是暗到:“炎雾天香需要用火焚之方才见效,那日天山之上,却无一丝火星,可要不是炎雾天香,就算那人用毒,却为何我偏偏无事?那些人又为何要单将我一人留下?莫非是留下我传信天下?可就算没我。这诺大天山剑派消失的消息一样会惊动整个武林。”

    行云想不通透,见焉清涵也不很清楚。便不再深究下去,此时再是多想也不过妄加猜测,天山之变,两年多来毫无头绪,也非是这一时半刻所能解地开,此时能得知这天山剑派最后并不似落入萧寿臣之手。便已是收获。

    秦百程在旁听的也是眉头大皱,夜魔、金刚门,这些都是他所不知地,此时不由的言道:“萧寿臣竟是背了天剑、神剑二门做了如此多事,如果不是在娥眉被揭了底,怕是到现在还被他蒙了鼓里!老秦虽早便知道那萧寿臣绝非常人,可如今看来,还是大大低估了他。”

    行云闻言点了点头:自是同感:“真还不知他究竟做了多少布置下去,又有多少事与他有牵连。”行云想了到这里,突然想起一人。问到:“我那成师姐,如今是否在萧寿臣的手上?”

    据在荒岛上的成渐霜所述。她自幼便被一门派训练,然后弃在天山,好让天山收养,其后在荒岛之上又是料到水仙和焉以谢前来寻找,当时自己虽有些个怀疑,可最后并未找出什么破绽。也只好认为水仙和焉以谢那时只是来寻自己而已。

    但现在想来,怕也非是那么简单,那成渐霜所述门派的作风到与萧寿臣相似了**分。

    尤其是自己带了万剑宗中人再去寻她时,成渐霜却是消失不见。想自己去寻之前,成渐霜还住的很好,甚至搭了房子,可等自己一要去寻,她便失踪,这事哪有如此凑巧之理?

    焉清涵见行云问及成渐霜,眼中神色一黯。轻声答到:“成姑娘之事,宗主可去问问水堂主。清涵却是不知。”

    焉清涵地神色,行云看了在眼里,心下一软,暗到:“我这连珠价的追问下来,她也并非事事皆知,不如以后寻到水仙,再问不迟。”

    想到这里,行云不再去继续追问下去,转口言到:“焉姑娘今日来此还有何事?”

    焉清涵闻言似是松了口气道:“少门主因要躲避萧寿臣的追查,所以居无定所,今日清涵便将彼此联络之暗记传来,如果宗主有事急寻,也好有个指引。”

    说着画了个一柄小剑出来,说到:“这剑尖指东则南,指南则西,好遮人耳目,如果这小剑的剑柄有圈,则是宗主的去向,两剑相交则说明人便在此处不远了。”

    将这暗记说完,焉清涵言到:“少门主虽是居无定所,可却不会出这河南之境。”

    行云闻言,眉头微是一皱到:“这是为何?”

    河南一地本是少林经营多年之处,再有萧寿臣,行君选了这里不走,可当真是危险的很。

    焉清涵言到:“在这里虽然危险,可有起事来应对也是方便,再者离开的太远,茫茫江湖,与宗主可是再难联系的上。”

    行云一想也是,总不能每次都是他们主动找上自己,可他们行踪不定,自己要去寻了,便只有靠这暗记了。

    焉清涵见行云记下,又道:“前日萧寿臣夜袭少林,宗主可否看到?”

    行云点头。

    焉清涵说到:“那其中经过如何,可否劳烦宗主讲述一二,少林因为此事太损其声誉,所以一直没有对外透露,只说其院失火,个中内情,就是水堂主都一无所知。”

    水仙虽然仍有那绝世轻功,可却分身乏术,算上行君,那反出朝剑门者才不过四人,其他三人武功又不足以在那纷乱的少林中来去自如,所以这其中经过自然是要找行云来转述了。

    行云当下将那日所看到的讲述一遍,焉清涵听后柔声到:“此役后,少林势微,对万剑宗虽是好处,可对宗主来说,却也危险,这一等大势定下,便是萧寿臣动手之时,平日里,宗主也要小心为上。”

    行云见焉清涵如此关心自己,当下笑到:“多谢焉姑娘地关心。”

    焉清涵闻言轻声道:“宗主太见外了。”

    言罢,走到窗边,焉清涵轻声到:“今日之事便是这么多,清涵这就要走了。”

    焉清涵的武功虽是不错,可毕竟倥也非一般,行云上前两步,说到:“倥守卫甚是严密,焉姑娘可也要多加小心了。”

    焉清涵闻言,忽地嫣然一笑,穿了窗子,施了开轻功,不几下闪出墙外。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七章)

    执此妾意盼君闻(四一七章)

    “宗主对那女娃可是有意么?”

    秦百程见焉清涵走的远了,突然开口言到:“那女娃竟可以为了宗主而反出朝剑门,可见其真情,如果宗主对她也是有意,那便收了她如何?”

    行云闻言一怔,回头问到:“秦老这是何意?”

    秦百程笑到:“大丈夫三妻四妾原也平常,更何况是我万剑宗宗主?再说那女娃到也是不错,打理朝剑门时,朝剑门内两千余人可是井井有条,甚至那安乐谷中的田地生产,也多由她来管理。”说着又道:“还有那个常家娃娃也是不错,活泼可爱,天性纯真,相比之下,那焉家女娃就显的心机深了。”

    行云本是听的直皱眉头,可到最后却是笑了,秦百程之意竟是要自己一并娶了,当下摇头到:“秦老当真说笑了,行云何德何能,除了武功尚可,相貌文才一无是处,有思蓉为我倾心便是足以,哪还敢再想其他?”

    秦百程闻言却是肃到:“宗主这话却不当讲,只凭宗主如今这身份,与名门大派之掌门平起平坐,这武林中又有几人能与之比肩?更何况宗主年纪如此之轻?”

    行云只是摇头,焉清涵的心意已明,美人意重,行云并非全不动心,可真如秦百程所言的那样全娶去,行云怕会伤了袁思蓉的心,而且自己也觉对不起袁思蓉。至于小姑娘常沁诗,就算她如今长的大了些,可行云却只将她当**玩地妹妹来看。并无什么**在其中。

    “万事都难周全,秦老还是不要再提了。”行云摆了摆手。坚到:“焉姑娘那里,我自会去与她说明,想来以焉姑娘的丽质天生,娶到她算是天大福气,自非只我一人可选。至于常沁诗,小姑娘因为久在。少触俗世险恶,所以那不过是些孩子心性,等再大些便会自然散去,再说,常承言待其女儿若珍宝一般,常家自然不会让她来与别人合嫁一夫。”

    说到这里,行云顿了一顿,继续言到:“再者,此时万剑宗内危机重重,少林虽是元气大伤。可毕竟其在河南地根基深厚,武当、点苍、华山这些大派亦不可能就这么看着万剑宗重回嵩山而毫无反应。此时一个不甚,便会落个满盘皆输的地步,儿女之事可不急在此时了。”

    秦百程见行云坚决,也自不再提,他本就一生未娶,如非是关心行云。此老才不关心女人之事,尤其是行云以大事为重,自然更欢喜,当下二人再谈了些个其他,便各自回房休息。

    不几日后,行云便要去那嵩山,与萧寿臣合在一处,此时他既知了萧寿臣的为人,哪还不严加防范?虽说萧寿臣暂时不会对他出手,可谁有能真个保证?只有将自己的武功才是最佳的保护。

    而今日又是难得的清闲下来。在崆峒之上,也无什么危险。更有秦百程在旁,自然无忧,行云便立刻抓了这时间全力行功,以期恢复到最佳地状态。

    便如此,一夜行功,行云只觉得自己精神大好,自觉已是恢复了九成,等行云收功之时,天色业也大亮。其实他本是想再多做些时间,等全是恢复再说,这时停了下来,是因为听了到门外的马蹄声起。

    “这崆峒山高陡峭,哪来的马匹?”行云心下疑惑刚起,便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到:“云师兄,沁诗来了!”

    人未到,声先至。

    常沁诗对英雄之崇拜,行云早在肃州时便是知道,可以前他的武功难说是年轻人中的第一,到不觉得什么,但现在却是不同,如今行云的武功,漫说是在这年轻一辈,就算是放眼整个江湖,除去通天级的高手,怕是能与他一战之人屈指可数。

    “谁知自己屡获奇遇之后,反是惹来了小姑娘的纠缠。”行云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笑,上来崆峒,行云什么可能都是想过,却是算漏了这小姑娘。

    男女之事,行云并不比常沁诗强到哪里去,从青城下山而入江湖,虽然已有两年多的时间,行云地年纪涨了,江湖经验更是大涨,可也因深陷江湖,哪还顾的上谈情说爱?袁思蓉还在青城等他来娶,行云也全没那个心思。所以行云不论遇到这常沁诗还是焉清涵,都如以前

    毫无办法。

    不过常沁诗确实单纯可爱,行云绝不会厌烦于她,闻听她来,由床上起身转了出去,将门推了开。

    随即,便见清冽的微风携着一朵红云飘了进来。

    “小姑娘当真喜欢红色,虽然式样有变,可却没见她换过其他颜色的衣服。”行云见了常沁诗又是一身的红色,不由得心下暗到。

    常沁诗此时看来兴致甚高,提着一个食盒进了屋里,笑到:“云师兄难得来了崆峒,沁诗便做个向导,好好的玩上一玩!”

    常沁诗都是将早点准备妥当,行云哪还能拒绝?只好知会了早便起了来的秦百程一声,随常沁诗而去。

    行云方是迈了出门,便听一声响鼻儿传来,常沁诗地那匹枣红马雄的站了门外,颇通人性的看着行云,到似还能认出来一般。

    “原来那马蹄声是它的,这山势陡峭,怕也只有它这样的神驹才能如履平地了。”行云见这红马便又想了起初遇常沁诗的情景,心下微笑。

    山更是奇峻,遍山美景不胜枚举,可常沁诗却显然并不在意这些,这向导也当的名不符实,拉了行云,后面跟着那匹红云神驹,说是去玩耍,实际上却是小姑娘要听行云讲故事。

    行云那奔雷大侠的身份已为江湖人所熟悉,小姑娘此来便是要听行云讲讲嵩山一别后的经历。

    此时崆峒山正值清晨,晨雾轻曼,罩了在这山上,二人行不多远,便随意坐了下,看一旁山溪潺潺而过,行云地心情到是难得的轻松起来,当下也不推辞,捡了能讲地说了起来,权当回忆。

    从在铜仁败武当玄亨到太原将那马家兄弟诛杀,再到剑竹岛,小姑娘听的有滋有味,一直听了到青城之围被解,常沁诗突然问到:“云师兄,袁姐姐如今的身体还好么?”

    行云答到:“虽然相比她病倒之时是好些,可她的身体却远不如前,要恢复可需要不短的时日。”行云口中说着,心下却知自己一直在外涉险,袁思芙为他担心,这身体自然好的更慢,当下只很不得这所以难事一并解决了,好专心去陪她。

    行云正想了到这里,就听常沁诗言到:“那沁诗去陪陪袁姐姐怎么样?”

    行云闻言一怔。

执此妾意为君闻(四一八章)

    执此妾意为君闻(四一八章)

    常沁诗竟然要去青城陪袁思蓉,行云不禁奇到:“这么想?”

    常沁诗认真道:“沁诗要去陪袁姐姐,袁姐姐一个人在青城等着云师兄好可怜,沁诗要去陪陪她。”

    行云闻言,心下到确实是一动,小姑娘常沁诗开朗活泼,到是与袁思蓉以前有几分相仿,如果真要去陪袁思蓉,到当真不错。

    不过这也只是一闪念而已,行云随即摇头到:“青城距离封山结束还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这期间是不能与外界接触的,尤其是江湖人,否则不只是青城坏了规矩,崆峒也受连累。”

    常沁诗闻言不解到:“可不是已经有很多人去过青城了么?”

    行云闻言一怔,小姑娘怕是在指八派合围青城一事,当下不好回答。

    到不是行云真个回答不出来,而是青城之围,崆峒亦是有分参与,行云要是评论,便会把崆峒一并说将进去,于小姑娘的脸上也不好看。

    正自犹豫间,就听常承言的声音响了起来到:“正所谓法不责众,更何况这江湖本就无法。规矩是大家定的,如果违的人多了,那规矩便不成规矩了。”

    常承言刚才来到二人身边,行云早便听了到,所以此时听他开口,并不如何的惊讶,只是小姑娘闻言却被吓了一跳,也没去注意他父亲说的是什么,把小脸一板到:“爹爹怎么可以突然出来吓人家呢?”

    常承言闻言不以为意,哈哈一笑到:“沁诗出来的太久了。你母亲挂念,便让我来寻你。已经中午了,快快回去吃饭,莫要让你母亲等地急了。”

    常沁诗本是不依,可听是自己母亲相唤,却还是站了起来到:“我娘寻我做什么?才将点心吃了又不饿。”说到这里,忽然眼睛一转。对行云笑到:“云师兄,不如咱们一起去吃饭吧?”

    小姑娘先前还说不饿,可转口便要拉行云去吃午饭,那意思自然明显的很:走便走,只要拉上行云在一起,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常沁诗算盘打地精,可却是苦了行云,一想昨日常母看自己的眼神,行云心里便直打退堂鼓,就在此时。常承言笑到:“沁诗先回去吧,我有些正事要和行宗主相商。”

    常沁诗闻言虽然大是不满。可却也只好无奈的走了,行云见了,暗松口气,心到:”小姑娘虽然顽皮,却是当真听话。“方才行云一直在想着如何能婉转的拒绝常沁诗,又不伤了小姑娘的心。可一直没有什么办法,此时常承言前来,到是暂时得脱。

    常承言看着行云在旁,忽然一笑到:“刚才沁诗可是麻烦宗主了吧?”

    行云闻言忙到:“没有没有,云师妹乖巧可爱,怎会麻烦?”

    常承言笑了笑,大有深意的看着行云说到:“沁诗年纪还小,说些什么,行宗主可别在意。”

    行云闻言,心下却是一松。开来自己所料不差,常承言知道自己与袁思蓉之感情。又是疼他地宝贝闺女,自然不会让小姑娘共侍一夫。

    行云心下大定,便听常承言在旁说到:“行宗主唤我那女儿师妹,又与天赐师兄弟互称,莫不是仍想重回青城?”

    青城逐出行云,不过是给江湖人做个样子,大家都是心里有数,在常承言的面前,行云也不避讳,当下言到:“是,青城乃养我之地,不敢弃之。”

    常承言笑到:“行宗主贵的真诚,不过却不知有没有为万剑宗想过?”

    行云一怔,心下疑到:“他这是何意?”

    便听常承言继续说到:“万剑宗一向自视甚高,行宗主与小辈们互称兄弟,难保他们觉得颜面无光啊。”

    行云闻言一怔,他当真没有想过这一点,虽说他已是渐渐适应了做这一宗之主,可却向来不喜欢摆弄身份,但此时听常承言所讲,却颇有道理,只是又一时不想改口,只好他言到:“不知常掌门方才所言的正事是什么?”

    常承言见行云不想多说,也便罢了,当下问到:“三日之前,少林突逢大火,其火势之大,竟是将少林本院尽皆焚去!宗主可曾是听闻?”

    行云心下一凛,暗到:“莫非

    到了万剑宗?”

    当下故做惊讶到:“竟有此事?”

    常承言看了看行云,见他满面惊讶,笑到:“可承言似乎记的那三日前并无什么强风,诺大少林,就算不小心打翻些许火烛,也不会延至整座寺院,只一晚就付之一炬。”

    行云心下暗揣常承言的意思,少林被焚,焉清涵已经言过,显然少林是不打算声张出去,可此事要想不引人怀疑却是难了,正如常承言所讲,挪大少林岂是如此容易被焚?

    萧寿臣的布置,也只是要人没有证据而已,可怒论如何,行云也不可能自己承认此事,当下继续装做惊讶到:“常掌门之意,莫非是有人故意为之不成?”

    常承言听了,只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二人沉默片刻,常承言突然说到:“一年之前的太原,我崆峒与华山、少林,三派定的共助边家,宗主应还记得?那时行宗主也是在场。”

    行云见常承言突然说起一年前的事,心下有些疑惑,再想了自己当时易容而坐,装地与他们三家不识,到有些个尴尬。

    不过常承言显然意不在此,继续说到:“万剑宗如今一回嵩山,凭宗主与边家之交,想来不会对山西不闻不问吧?”

    行云闻言这才明白,不禁心下暗呼厉害。

    万剑宗重回嵩山,可河南一地被少林苦心经营,一时难得多少,虽然少林经此一役,大伤了元气,但少林俗家势力却未动根本,所以这河南一地急图不得。相比之下,少林在山西的新得之地却是容易地很了,如果再有边家在旁,就算不明里相助,只要暗中予上方便,万剑宗拿下此地易如反掌。

    这本是行云和秦萧二人早定下的计策,常承言竟然看的如此清楚,行云自然心惊,不过却并不意外,没这般精明,常家怎么可能把持的了这许多年?

    行云当下也不隐瞒,直言到:“常掌门睿智。”

    常承言当下笑到:“承言可担不起行宗主这番夸奖,宗主早谋,才是当真睿智。”

    行云闻言一怔,心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早谋了什么?”

    再看常承言那脸上的并非是在取笑,行云脑中灵光一闪,暗到:“啊!他先前曾提我在边家,莫不是指我乔装救下边家一事?

    先是太原救下边家,再去击伤少林,趁机再得边家之助来夺那少林在山西之地,在外人看来,到还真似我早有所谋了。”

    行云想通这一点,便是明白常承言误会了自己当初去山西的用意,心到:“我那时只是为了去历练,听闻太原有患,便去上一趟,却不想当真是凑巧了,怕是此时说出来,反是无人相信。”

    行云不禁暗摇了摇头,也不去反驳,此时自己真要反驳,倒成了虚伪,还不如不言,只是心到:“常承言这人太多智慧,反是将我看地更聪明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行云想到这里,只觉得自己将此番倥之行看的太过简单。

莫道君子不言利(四一九章)

    莫道君子不言利(四一九章)

    行云正自暗思,看在常承言的眼中,见行云不说话,便了,当下笑到:“江湖人都道万剑宗这新宗主,武功再高,不过是有了奇遇罢了,终归是个孩子,能成多大气候?可常某非是这么认为,万剑宗不比寻常门派,门下能人之多便在青城就可见一斑,做其宗主岂是易事?”

    行云听了常承言夸赞,心下到有些不安,自己这两年多来,虽是渐感成熟不少,自己也非是愚笨之人,可真要与这些大派掌门相比,仍不敢称智,更知被那萧寿臣一直计算,行云哪还敢有丝毫骄妄之态?

    此时听常承言如此夸赞,行云心下自然没有半分的得意,反是突然觉到他如此一番好言语,必是大有深意:“崆峒与我的关系再好,可常承言身为一派之长,却也要为他自己的门派考虑,如今他如此夸赞,又在此前用少林来点我,必是有事相商!”

    行云脑中想到这些,哪还会有什么笑意?

    而行云这副神态被常承言看到眼中,却是自是另一番气象了:“年少持重,不骄不躁,可当大事!”

    常承言这一闪念间,又是看重行云三分,面上颜色更是慎重道:“宗主应是知道我崆峒所做之生意大多是关内外的货物买卖,说将起来,到也简单,那便是将关外客商之物买下,再转卖到我关内来,或反过来而行之。

    可各大派均有自己所辖,崆峒所得之关外货物。最多不过是在这陕西一地买卖,再出去可就难了。就算如今,也不过再加上山西的汾州一带。”

    常承言顿了一顿,继续说到:“关外货物,越是往东南去,越是利大,而这江湖中。大派反不能随意行走,小派又无那能力通行,其他九辅,虽是不受这限制,又有些个实力,可也只有边家能行商大下,其他地与边家比起来,就差的远了。”

    行云听到这里,心下已经有些个底,心到:“这仍是一个利字。崆在关外接了地货物,自然是离了关外越远越值钱。一件皮毛珠宝,远近不同,价格却是天差地别,想来崆峒看着自己的货物贱卖,心有不甘,却又苦于名门大派的身份限制。展不开拳脚。”

    常承言见行云面上已有悟色,当下也不掩饰,朗声笑到:“崆峒家大业大,宗主也是看到了,我这派下门人的花消可是不少,常某既然当了这个家,便不能不多做考虑,崆峒既然自己不能将货物运出陕西来卖,那便只有托付能行商天下的边家了,边家富甲天下。只能论行商而言,峒可是远不及的。只不过我峒与边家到无什么关系。真要去谈,又怕外人说我崆峒仗势压人,崆峒虽是坦荡,但人言最是可畏啊。”

    “这外人怕是指那华山了。”行云闻言心到:“华山崆峒不和,崆要与边家做这交易,华山自然要想法阻止,只是他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行云正想间,便见常承言论继续说到:“承言便在此直说,行宗主与边家有救命之恩,关系自不用言,若能在其间玉成此事,崆峒不仅会全力相助万剑宗,更可分出一成所得以资贵宗之用。”

    见行云不为所动,常承言稍是一怔,却又是笑到:“宗主莫要小窥了这一成,如果承言所算不差,一旦这些货物到了边家手中,其利甚至可以数十万计!崆峒就算只取其三,亦有不下十数万!则其一成,宗主每年便可得万两之丰,不知行宗主之意如何?”

    行云这才是一惊!

    常承言既然在前面说了那许多,行云自然已经猜到了他地本意,行云惊的是这一成之数竟然有这么多!(注1)

    行云稍是冷静,再想常承言此番并无做作,将话说的明白,丝毫不掩其逐利之意,不由得心到:“崆峒再是不喜欢参与江湖纷争,可也是名门之一,江湖之中他必然有他的一份利益在,所以崆峒之前再是与自己交好,可及到实处,也要先算其所得如何,今日我要让他得到实在好处,才是正理。更何况如果真有那么多收入,我也并未吃亏。”

    边家与行云的关系其实要比外界所知的还深的多,除去相救之恩外,行云还是边魁有实无名的师父,而且行云见常承言说的也算是公平,这论起做生意来,对边家也不会没有好处。

    想及此处,行云言到:“边家那里,行云可做牵线之人,但具体要怎么谈,谈出的是什么结果,行云可不敢保证。再者,我虽与边家有恩,却也不能让人家吃了亏。”

    常承言听了,洒然笑到:“崆峒自不会以势去压边家,和气生财地道理,常某明白,宗主莫要忘了崆峒也算是半个商家。”

    行云前后想了想,觉得此一提议,可说是三相得利,自己也没什么好来反对的,自然不会去阻止。+.|“那行云便要祝常掌门财源广进了。”

    常承言笑到:“常某斤斤计较,到让宗主笑话了。”

    行云摇头到:“一派掌门,便若一家之长,虽是武林门派,可钱财亦不能缺,常掌门肯为崆峒言利,行云怎会笑话?”口中说着,可行云地脸上却是微微一红,心到:“我做了这万剑宗宗主已是两年,却未曾打理过宗中的事物,照我所言,似乎有些不称职了。”

    常承言不知行云所想,听了行云之言,只是笑到:“好!宗主直人快语,常某所料不差。”笑罢突然说到:“今日武当中人已是来过,不过看来承言做了正确之选。”

    “武当来人?”

    便在行云一凛之间,就听常承言笑到:“只顾与行宗主相谈,却不知午饭已过,常某到是失礼了,今晚自当设宴赔罪。”言罢拱手而去。

莫道君子不言利(四二零章)

    莫道君子不言利(四二零章)

    行云突然听到武当亦是来此,心下登时一凛。

    看着常承言远去,行云的眉头深皱,也不立刻回传,就站了原地暗自思索到:“这武当的行动当真迅,就连崆峒亦是派了人来。不过想来也是,万剑宗兵分两路,一边大张旗鼓的重回旧地,一边由我连访三派劝其以做奥援,作为当年围攻万剑宗的领袖之一,武当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我可以去唐门、峨眉、崆峒游说,武当也自能去寻那华山和点苍!想那点苍本就与我不和,华山赵不忧亦与我有怨,他们自然一拍既和,至于那少林更是自不待言。”

    虽然听那常承言所讲,崆峒并未答应武当什么,可却是将行云惊的醒了,心到:“以这武当明知我与崆峒的关系,却仍会来此一试来看,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派人去唐门、峨眉?”

    想到这里,行云更是心惊,大觉自己还是将对手小窥了,便是今日自己与崆峒的关系,常承言尚要和自己大言其利,更何况唐门、峨眉这两派?

    “我之前对这两派所言太过放心了,这江湖以利为天,谁又能保证武当不会许更多的利给他们?唐门要那贵州,我是可以助唐门,可武当却是能直接许了于他!只要武当不再把持即可!至于那峨眉,根本便是要坐壁上观,比之唐门更易拉拢。”

    行云一念及此,便觉自己内外难安,这嵩山一行。远非自己所想的那般局面,虽然行云本也没有将这嵩山一行想地有多容易。

    既是想到如此。行云立刻便回了去寻到秦百程,将自己的所想与他一一说了,二人自是好一番地商议。外有各大门派心思难测,内更有萧寿臣多年计算,此时的行云再如何谨慎亦不为过。

    秦百程听了行云所述,沉吟到:“此去嵩山。便如宗主所言,内忧外患,凶险异常,那些大派除了宗主的师门之外,可说无一能保其是真心相助,一旦被他们现了我万剑宗的可趁之机,那些人翻脸动手的可能到是更大些。”

    顿了一顿,秦百程继续说到:“依老秦来看,此去嵩山,只要萧寿臣不做什么出格之事。我们便与其虚与委蛇便是,否则只怕是空便宜了那些名门。而万剑宗从此无再起之可能了。”

    秦百程之意,便是行云所忧,此时闻言自然点头称是,再者,此时的行云也制不住萧寿臣地朝剑门,秦百程所讲。自是唯一的可行之策了。

    “不过,依老秦来看,相比之下,这崆峒到是大有真心,比之唐门、峨眉的把握要胜几分,宗主也不必太过担心。”

    秦百程见行云在那苦苦思索,当下开解到:“崆峒本对这江湖之争的兴趣便不大,与宗主做了这交易,更是能大得其利,依常家的性格。到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只要我们万剑宗不内乱。与崆峒便是个互利的局面。再者,此时拉来宗主,也非全为了与边家做生意那么简单。”

    行云闻言点头到:“崆峒助我确非只是关乎钱财,常承言这样人物的眼光不会如此浅薄。”

    行云此话不假,其实就在常承言走后,行云便有些个明白,崆峒将他拉来做与边家之间的中人,非是常承言口中所言的那什么“恐人蜚语”。回想当时,行云言到:“在山西的势力现有四家,一为在那太原地边家,虽然实力最弱,可却是名正言顺的九辅之一,在当地早已经营多年。至于那其他三家,便是三大门派,借口与边家共护山西一地,华山占了平阳,少林占了潞安,崆峒则是在汾州。

    我万剑宗此去嵩山,自然会将少林在山西地势力全部拔除,这四家中,边家与我关系良好,常承言再将我拉了进来,通过我与边家的关系结在一起。

    如此一来,山西四家之地,三家联了一处,就算不去理那华山,也能让华山喘不过气来。~过?既得了钱财,又压了华山,还拉住万剑宗,正所谓一石三鸟。”

    秦百程在旁听了,不禁叹到:“宗主分析的丝丝入扣,老秦当真是要刮目相看了。”言语中甚是诚恳。

    行云闻言苦笑到:“这些个勾心斗角之事,只要往那如何钻营得利处想,便就不难猜到了。”

    说了这里,行云就觉得屋中一暗,看了看窗户外,天色竟是已黑,不知觉间,到了掌灯时分,当下起身言到:“此间已算事了,今晚常掌门要设宴相待,我们便再住上一宿,等明日一早就去嵩山吧,算算时间,萧寿臣也该是快到了。”

    秦百程闻言自无异议。

    便如此,晚宴之后,行云与常承言辞行,常承言挽留几句,见行云去意甚坚,便不再坚持。

    只是常沁诗在旁听了到,却哪里肯依?当下便要随行云去嵩山看热闹,行云正尴尬剑,还好有常承言将她这女儿喝了住,小姑娘悻悻的扭了过脸去,不再理他,不过看那神情,到非是轻易放弃。

    一夜无话。

    转天清晨,行云告辞下山,在常承言地身旁没有见到令自己担心的常沁诗,松了口气,暗到:“我怎么也想不出委婉之言来拒绝她,小姑娘品性不错,我可不能伤了她的心。

    今日小姑娘没来,想是被常承言禁了足,我也算是躲过一遭,只消拖些时日,待她长的大些,便不如今日般的想法了。”

    想了到这里,行云的心下再是松了些,便与秦百程随即下了崆峒,刚是出了山门,那山道旁闪出一人,正是玄机堂众,听那堂众来报,萧寿臣所带的两路人马只有一日,便可到嵩山。

    行云二人听罢不再多言,当下望了嵩山而去。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一章)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一章)

    上便要面对萧寿臣,为了不浪费体力,行云和秦百程轻功赶路,而是快马而驰。出了平凉,一路向东,就算行云和秦百程这一路上行的甚快,等到了嵩山,也足足用去三天,那萧寿臣自然先是到了。

    嵩山分太室少室,一条少林河由中而过,两山便从此泾渭分明。嵩山共有七十二峰,这太室和少室也是各得一半,正是鼎立而分,东西相望。

    万剑宗旧址便在太室山上,二百年前正是与少室少林遥遥相望。

    “想来当初第一代剑宗立派,便就有与少林争这武林第一的念头。”行云每每想及,心下便有此感想:“万剑宗三门,不论是那萧寿臣还是秦老,其实心下都有这念头,怕是只有郭老的生性淡薄些个。”

    行云刚是想了到这里,便见山下不远,早有门人相候。

    不过就算不用人接引,秦百程也认的路,这万剑宗旧地,他年轻之时可不只来过一次凭吊。

    “旧地重回!我万剑宗这二百年来日夜所想,今日却是成了真!”秦百程望了这太室山,虽然前几日还是来过这一旁的少林,但此时的心情却是全然不同,一时竟是泪流满面!

    行云知道此老对万剑宗之感情,此时真情流露,也是唏嘘不已。

    轻车熟路,行云便随秦百程上得山去,一路见峰峦叠起,雄石险壑层出不穷,自是大片的美景满目。只是这无边美景中,不时地露出破败的寺院道观。极是明显。

    自从二百年前万剑宗没,此消彼涨之下,少林自是名声更显,这少室山亦是力压太室,以至太室山上地寺院道观都香火不汲,纷纷破败荒芜。行云这一路上山,见的寺院道观不少,可俱是年久失修,青苔遍地,里面更是空无一人了。

    “这些个落破房子,到是可供我宗中门众暂时遮风避雨啊。”行云指了那一处落破道观对秦百程言到。

    万剑宗此上嵩山,足有六百人,只这住宿一项便成问题,这季节又是多雨,总不能到时满山去寻那山洞避雨。所以看了这许多的房子,行云到是放了下心。

    秦百程在旁闻言。亦是点头称是。

    行云二人轻功高,一路而上,不消片刻便是到了半山之处,此时的万剑宗门人渐多,更有大量民夫肩挑手提的搬运货物,来往其间。

    万剑宗要在最快时间里将门派建成。只靠他那六百高手是不可能的,虽然那些人论起度力量要远强过普通地民夫匠人,可毕竟术有专攻,这建造方面却还要依靠山下请来的工匠们。

    不过他们也非是什么都不行,比如砍树劈石,这些万剑宗的高手们就是得心应手,所以在这山上,材料却是最不缺的,而且供应十足。

    行云此时便就见了十数剑罡级的高手在那不远处砍树,只见罡风凛冽之下。一棵棵要二人合围的大数纷纷倾倒,不等大树倒地。那些人随即跃了半空,再挥的几剑,将树枝劈去,不几刻,便只剩下树干,端的是快捷无比。

    一旁民夫看的都直了眼睛,行云则是在旁笑到:“秦老,看来我们万剑宗就算什么都不做,只凭这砍柴一项,到也能维持生计了。”

    秦百程还未来得及答话,便听一旁朗笑声起,萧寿臣由远处急步而来,口中笑到:“宗主说的当真有趣。”

    以他之言,显然是听到了行云地说笑,此时走了前来,礼到:“寿臣这里太过忙碌,没能远迎宗主和秦老,还望宗主和秦老莫怪。”

    就见萧寿臣仍是如往常一般的从容,半丝不妥都无,行云虽然心知这人有绝大有问题,可从表面上仍是看不出分毫地破绽来。

    看着萧寿臣满面笑容,行云心下突然一阵冷,大感威胁,再见他似无什么防备,不禁暗到:“我此时如果突施冷手,将他杀了,就算朝剑门下有不服者,凭我这宗主的身份,到时再将他对行君的恶行公布,应该有把握压的住态势。”

    不过行云的心思方动,便见一人突然来到萧寿臣的身旁!

    红面!

    那来人年纪在四五十岁许,尤为引人侧目地是他那有异常人的长相,赤红面,竟似天生。

    “这人我是见过!”

    行云初到安乐谷,随在萧寿臣身旁的便有此人,虽然行云对萧寿臣的门下不熟,可此人的样貌太过怪异,行云见过一次便难忘记。

    行云见那赤人似是对自己大为警惕,虽然赤人不会比自己的武功高了,但此时有了他在旁戒备,行云可就再无一击而中的把握了。

    以萧寿臣的武功,行云只要一击未中,那萧寿臣要逃却是不难。再者,这山上几乎全是朝剑门下,一击失败便后患无穷!

    行云想到这里,也只好暂且罢手,放弃了那诱人的念头,心到:“这人我在初进安乐谷时曾是见过,不过却不知他为何身份。”

    见行云的目光全是停了在那赤人身上,萧寿臣笑到:“这是火仙冉炎,乃是我朝剑门地护法之一。”

    只见那赤人一礼到:“太室紧临少林,为防少林偷袭,冉炎只好随护本门之长,职责所在,还望宗主见谅!”

    行云与萧寿臣见了那许多次的面,从没见他带过什么护法同行,心到:“这冉炎当真是为了防备那少林地么?”

    不过心下虽是如此想,行云的口中却是言到:“正该如此。”

    只赞得一句,行云便是转口问萧寿臣到:“方才说起少林,近日江湖广传少林火起,竟是将本院焚了个一干二净,不知萧掌门可有什么消息?”

    萧寿臣闻言摇头道:“那少林可把消息遮的紧了,寿臣也是不知内情,不过那把火烧的当真痛快!”言罢大笑,竟是当真欢跃道:“只是不知少林的伤亡如何?”

    萧寿臣这一句话引的秦百程也是大笑了起来,二人竟是越笑越是响亮,欢畅已极。

    “对那少林的仇恨,他们到是一般无二了。”行云看了,心下暗到。

    萧寿臣笑了一阵,又恢复了那儒雅风姿,微笑到:“也不知当真如少林所说的,那值夜僧人失手所致起火,还是有人刻意为之,只要是少林被焚,我便心下欢喜,让宗主见笑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萧寿臣的面却又是一肃到:“但这如果真是他人所为,那这其中的意思却是难测了,这一把火起,不知要有多少人猜了到我们的头上来了,莫非是那神秘势力所为?”

    顿了顿,萧寿臣又是微笑到:“好在当时我们还离少林甚远,也算是有了证据。”

    行云见萧寿臣半点都不似做假,要不是行君亲口告诉了自己实情,自己当日又是在那少林亲眼目睹,怕是此时都要怀疑自己是否错了。

    三人当下再说笑谈了两句,身旁民夫已是将那些个树木分好,挑了往山上而去,萧寿臣见了笑到:“宗主怕是还未看过本宗旧地吧?不如随寿臣前去一观如何?”

    言罢见行云点头,变即转身带路,往那峻极峰顶而去。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二章)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二章)

    只是行不多远,一片断壁残恒便显现在行云眼前,提醒着他,此处二百年前生过什么。

    “我宗门下,极少有人来过此处,如不是今次重回嵩山,怕是他们一生都见不到故地的模样了。”萧寿臣在旁沉声到。

    行云看着这眼前的废墟,二百年来,早已是杂草从生,甚至有些小兽在其间做窝而居,一片的破败之色,不由心到:“二百年前的万剑宗最少也有如今之实力,可结果仍是落了如此下场。就算不提万剑宗,便是前几日,少林也是几被全毁,这江湖当真凶险万分,就算是名门大派,亦要时刻提防,一步错了,便是万劫不复!”

    行云想到这里,转身言到:“这番重回旧地,本院要建在这原处么?”

    萧寿臣闻言到:“寿臣之意是如此,不过此事还要看宗主了,寿臣不敢逾权。”

    行云听了萧寿臣之言,正欲答话,便见秦百程在侧以目视己,似是要自己下那决定,当下低了头去,略是沉吟到:“这是原本旧址,要是重建,自然选此处,可依我想,这里留下来更是好些,常观此处,可做警钟,才可每时警惕不忘。至于那新的本院,便建在它前面好了。”

    萧寿臣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言到:“宗主所言甚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我万剑宗要常记此恨。不可一日放下!”

    行云本是还想了一番说辞解释,可萧寿臣却是理解成了常记恨,行云一时语塞,又不好去说什么,当下只好作罢,想了想。转口言到:“我这一路上山,见到山中有许多的寺院道观,不如暂时先将那里做些修整,权且当做落脚之地,然后再建本院如何?”

    萧寿臣闻言笑到:“这主意确实不错,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寿臣虽也是想了到,却只是让了他们在那里随便住下,没有想到修缮。

    宗主说地不错,想这本院非是一二月便可完工。这么长的时间,没个好地住处。可是要士气大减的。宗主仁厚,先是将这落脚之地修缮好了,再来修建本院也是不迟。”

    行云见萧寿臣没有什么异议,那这事便定了下来。

    随后四人便转到最近的一处寺院--同在峻极峰的法王寺。

    太室山上的寺院道观虽多,可却没有比这法王寺更适合暂做落脚之处的,这法王寺不仅占地广大。房舍众多,而且距离本院旧址也是最近。

    法王寺成寺极早,比之少林还要早上四百余年,不过这百年来却也因受万剑宗地波及,寺中的香火供奉少的多了,已是不足修缮全寺,寺院破败之下,来此之人更少,如今诺大的法王寺只剩下不到数十僧众,还尽是老弱。

    这法王寺中的都是些普通僧人。自然是半分武功都不会的。

    行云四人到了寺前,那寺中的老主持闻声已是迎了出来。身后还跟了两个与他一样老的老僧,站了在破败的门阶前,更显凄凉。

    那老主持见萧寿臣拥了一名少年人上来,自然一眼便看出行云的身份与众不同。

    萧寿臣在江湖上地名声,老主持虽然知之甚少,可万剑宗的名号他却是听过,这峻极峰顶就有当年万剑宗留下地废墟,老僧人自然不会一无所知。

    这几日里再看萧寿臣那手下六百高手,实力如何一眼便知,所以老主持对这看来比萧寿臣身份还要高的行云自是不敢怠慢,当下颤颤巍巍的走上两步,双手合十,口中宣了声佛号到:“阿弥陀佛,老衲普法,不知贵客登门,迎的仓促,还望几位施主莫要怪罪。”然后又到:“这两位是我寺中执事,亦是老衲的师弟。”

    那两个老僧闻言亦是口宣佛号。

    行云见这普法大师眉已全白,面上沟壑纵横,色黄而黑,一袭破旧僧袍空荡荡的,显然里面地身体一定是干瘦以极,便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的跑了也似,当下忙是上前一步扶到:“大师无需多礼,这外面风大,不如进屋一叙如何?”

    行云言罢,搀着普法大师进了寺中的方丈室。

    行云既然如此,那萧寿臣和秦百程也只好扶了另外两个老僧一起进去。好在这些老僧不是武林中人,秦萧二人到不用自持身份。

    行云扶着普法大师走的极慢,怕是伤了于他,待将其扶到了方丈室坐下,这三个老僧都已受宠若惊,忙不迭的道谢。

    行云自道无妨,也盘膝坐了在那蒲团之上,环视这方丈室,便觉这室内一如普

    的身上般,均是破旧的很了,不过虽是破旧,可却无污,显然是被这普法大师经常擦拭。

    萧寿臣先行云两日到达,早认识了这老主持,当下便将行云的身份介绍于他,那普法大师当即惊到:“原来是万剑宗的宗主大驾光临,老这里无什么待客之物,可是惶恐至极了。”

    普法大师地神情也确如其所言,当真的惶恐,他亲眼看着万剑宗来这已经三天,法王寺如今地落魄,到也与当初的万剑宗大有关联,所以普法大师看着万剑宗在此大兴土木,似是要常住下来,心下大是不安。

    这江湖上生了什么,他们几十个老弱僧人自然不会知晓,所以心下更是揣揣,对他们来说,万剑宗此来着实是福祸难料。

    行云见了普法大师惶恐的样子,心下不忍,安慰到:“大师且放宽心,万剑宗此番重回旧地,是要长住下去,法王寺作为我万剑宗的邻居,自然不会惊扰了你们,而且还会有些许的资助,再者,以万剑宗的实力,也不会有什么宵小敢来冒犯贵寺。”

    行云进来之时,见这寺中有些被人破坏的痕迹,有新有旧,显然曾是有人来过滋事。

    说到这里,行云沉吟到:“不如这样,我们万剑宗此来仓促,人又是多了,没什么地方可以落脚,便请大师许个方便,将寺院暂借我们一用。”

    普法大师听到这里,神色一暗,与其他两个老僧面面相窥,都看出了彼此的担心,当下不由得宣了声佛号,却是默然不语。

    行云见了一怔,不过片刻便明白了其中原由,知道普法大师是以为自己来鸠占鹊巢了,忙是解释到:“大师不必担心,我们万剑宗不会白做借住,这一两月间,我们会先行修缮法王寺,然后只等本院建好,便就搬出,且会付上些香油钱,以示诚意。”

    普法大师闻言不由得将信将疑。

    这万剑宗要住,他也是拦不住。再说本来自己这就不过几十老弱僧人,根本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眼看着大殿年久失修,佛主金身班驳,自己心下亦是大痛,若当真如这少年人所讲,不仅不会占了自己的寺院,还会帮助修缮,那自然是天大好事。

    “佛祖保佑,宗主之言,老衲自然是信的。”

    普法大师此时自然不会说些其他,就眼前这些人,举手之间便可将自己这几十人灭的干净,可他们却如此和颜来讲,到有大半为真了。

    既然如此,普法大师哪还会将好事往外推?而且还要冒着招惹这些江湖人的风险?

    行云见普法大师渐是冷静下来,也是满口的应了,当下笑着起身到:“既然如此,那便定下来了。”

    说着,转头对萧寿臣言到:“那一会便有劳萧掌门知会下去,让大家入住这里,随后立刻着手修缮,再取些钱来为大师们贴补用度。”

    行云与常承言在崆峒谈下了那笔交易,可年得万两,虽不是立刻就能得利,但底气也是有了,终是为万剑宗添了进项,这说话间也硬气了不少。只不过萧寿臣却还不知,此时见行云如此果断,面上不禁微有些惊异,却也只是稍纵既逝,闻言毫不迟疑,笑到:“寿臣记下了。”

    见行云几人不似是在做伪,普法大师自然大是感激,当下颤颤巍巍的起身,便要将全寺僧人招来当面谢过,却被行云婉言推辞了。

    好言安慰了普法大师一番,行云四人出了方丈室,便在这寺中转了转,选了一个小小院落做为自己暂时落身之所。

    这小院本是寺中招待客人之用,入了院中,另有一番宁静感受。

    “宗主可真有眼光啊。”

    萧寿臣进了来,看了看周围环境,在旁赞到:“这里虽然有些偏僻,可却胜在清幽,到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行云闻言却是一怔,这小院不过是他随便挑选的,周围紧邻了好几个这样的小院,都与此别无二至,又有什么选的好的?

    “修身养性?萧寿臣他如此讲,究竟是无心之言,还有意有所指?”行云心下暗到。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三章)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三章)

    修身养性?他是暗指我莫要多管是非。

    行云自从知道了萧寿臣的暗中布置,再是面对此人,便总觉他的话中有话,行云也知萧寿臣不可能句句都与自己打那机锋,可却也无法分辨哪句是真,哪句又是另有所指。

    想到这里,行云暗摇了摇头,索性不去再伤那脑筋,只是一笑而过,一步当先进了屋去。

    那屋中满是灰尘蛛网,显是太久无人打扫,行云进去不到一刻便又无奈的退了出来,苦笑到:“看来这里是暂时住不了的,当真需要好好打扫一番才行。”

    萧寿臣在旁笑到:“寿臣目下所住之处,还算干净些,宗主不如先到寿臣那里暂住一日,等宗中门人将这里收拾好了,再是搬来如何?”

    行云也只好点头到:“惟有这样了。”

    不过行云言罢,却是与秦百程对视一眼,心下暗到:“我到这法王寺来寻住处,便是要远离那萧寿臣,虽说他九成九的不会在现在妄动,可若论胆大,这萧寿臣当真算是我见的第一人了,仅带了十数高手,便想将少林一网打尽,谁又能保证他不会有别的想法?”

    可既然萧寿臣如此说了,这屋也确实是脏的可以,行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好在只有一晚,暗中谨慎戒备便是。

    屋子进不去,三人便是在院里找了石凳坐下,那火仙冉炎则是立在萧寿臣的身旁。一丝不芶。

    行云见萧寿臣落了座,当下便把此去三门地细节与他说了。虽然之前已有玄机堂传回结果。可那经过如何,萧寿臣也也是不知详细,此时自然听的认真。

    行云正说间,便见那火仙冉炎寸步不离,却也没有把话来瞒着他,此去三门。全武林都是知道,自然也不用瞒着自己地门下,此时所说的,无非是更详细些罢了。

    再者萧寿臣既然不示意,那便说明此人可靠。

    行云此行也确是收获颇丰,三门之中,有两派同意来助万剑宗,峨眉也是观望而没有反对,虽然行云担心这些门派靠不住,但目前却没什么迹象显现。

    萧寿臣听完。自是一番赞叹,又与行云论了几言此刻的江湖大势。便随即与冉炎离去,这山上不论是重建本院,还是方才提到的修缮,都需要他来打理,行云自也不去挽留。

    待萧寿臣走的远了,行云才是开口问秦百程到:“秦老。方才萧寿臣问我那本院所建何处之时,为何要以目示意?”

    秦百程略是一思,言到:“宗主当时可是要让萧寿臣便宜行事?”

    行云微是一怔,回想到:“行云那时确有此意,这万剑宗的旧址如何,我是最不熟悉地人,到不如由他和秦老来定便是,这本院选在哪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行云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到:“莫非秦老在意那本院另建他处的风水么?”

    秦百程闻言一怔。失声笑到:“风水?宗主说笑了,那本院的风水要好。又岂会被焚?我万剑宗又岂会被杀的只留下残门遁去安乐谷?”

    可笑过之后,秦百程的面色随即一沉,显然是又想及那一片废墟,心下愤恨。

    行云听了,心到:“这也是,如此想来,反是安乐谷对万剑宗更是好些。”

    秦百程继续方才未完之言道:“宗主既然在峨眉便知道了萧寿臣所做的图谋,那便要从此着手在宗中树立威望,尤其是那朝剑门中,一旦以后有了机会除去了萧寿臣,也好能按抚人心。

    所以老秦才要以目示意,以后这宗中之决定,宗主能亲历亲为的便不要推给他人,能少假萧寿臣之手的,便是少假的为好。”

    秦百程之意,行云也是明白,刹那当初便要自己如此,只不过那时自己没有看透,却是拒绝了,此时哪还会再推辞?当下点头到:“行云知道了。”

    秦百程见行云听了自己的劝告,便不再多说,转口问到:“宗主为何不在那旧址上重建万剑宗本院?”

    行云一怔,反是问到:“为什么秦老也如此想?”

    秦萧二人俱是要将那废墟除了再建,行云有些不解。

    秦百程眉头微是一皱到:“每见那断壁残垣,老秦心下便很不舒服。”

    行云闻言心到:“是我疏忽,这秦老和萧寿臣与我地性格可大是不同,他们俱是自视甚高之人,自是不能容忍万剑宗被毁过的证据存在。”

    想到这里,行云正容到:“秦老且听我一言,一派就算强若万剑宗,亦难保二百年前之祸,行云非是在说谁对谁错,而是说如

    这残址,不只是为了记住仇恨,更是要警惕自己,莫覆辙!”

    秦百程未想到行云会有如此一说,一怔之下,也是思索。

    行云知道此老恨不得将那些大派俱皆灭了,才能一偿所愿,当下又在旁劝到:“以万剑宗地一派之力如何能与所有大派为敌?

    二百年前的一战,如今大派更是一个不少,就是我师门青城和飘渺天宫也都有参与,万剑宗真要是稍不注意,将自己的恨意泻了出去,到时为了自保,行云相信那些大派会再上一次太室,论起利益,有什么比门派存亡更是重要?”

    秦百程闻言,忽然一笑到:“宗主所言甚是,这废墟留下也好,虽然看的心痛,可确是能让人常保警惕。”言到这里,秦百程不再提及此事,转口言到:“宗主为何要待这法王寺如此之厚?”

    行云本想多劝两句,万剑宗与大派恩怨,如今看来,已是纠缠不清了,就看如今大派行事,当年的万剑宗也未必便就那么干净,所以这其间可说没什么大善大恶之说。

    行云想了到这里,不觉更是理解当初德皇所言,“这善善恶恶便总在限度之内,成一秩序,德皇前辈如此说过,萧寿臣也曾有大势之言,只不过此时看他的行径,到是正相反了。”

    可行云正是想到这里,秦百程却已经转口去问那法王寺,显然是心口不一,行云不禁暗到:“看来秦老心下还是有些个不情愿。我这当真是为了万剑宗好。

    想想就连萧寿臣去袭少林,都要做这么多年地布置,惟恐被人所知,便可知他的顾虑,万剑宗此时看来形势大好,其实一步之外,便可能是万丈深渊。”

    不过行云也知这百年仇恨,非是一日可解,自己更不是舌灿莲花之人,当下只好暗摇了摇头,等以后有机会再来相劝。

    想到这里,行云也不再继续劝说,随秦百程之问,答到:“那普法老禅师身瘦如柴,但虽然饿到如此地步,可秦老是否现他那方丈室中的摆设却是洁净异常呢?”

    秦百程回想了想,点头道:“不错,那老和尚确实是个虔诚之人,不似在做假。”

    行云笑到:“正是如此,衣不遮体,食不裹腹,却仍能坚持修行,这样的人焉能不敬?”

    顿了一顿,行云又到:“再者,此番万剑宗重出江湖,大派心态各异,少林武当自不去说,就算是我们刚刚去过的唐门、峨眉、崆峒,他们的心中也必是在防着我们,毕竟万剑宗与他们有那么大仇恨。

    所以我们眼下更是要让江湖人知道我们的善意,名门名声不是自夸的,万剑宗二百年未履江湖,名声早已不在,所以这法王寺便是一个机会。

    不论是我师门青城、亦或峨眉、崆峒,甚至是这一旁的少林,山上除了他们的门派之外,其他寺院道观亦是很多,且香火旺盛,所以万剑宗也要将这太室做地活了才行,不然两相对比之下,难保不会有什么闲言语。”

    秦百程闻言笑到:“宗主所虑甚是。”

    言罢再是笑了笑到:“让这山上重新热闹起来,也能抢去少林的不少风光和香油钱!”

    行云闻言不禁婉尔,秦百程随时不忘要去别那少林地苗头,看来非是一时能改的了。

    秦百程此时站了起来到:“那老秦这就去查一查,看看究竟还有多少寺院道观中有人留下,然后便如这法王寺一般而行,为其修缮,出钱资其回复往日旧貌。”

    说到这里,秦百程加了一句到:“不过到时宗主可要亲去相谈才是,莫要让那萧寿臣借机收买了人心,要知这太室山以后便可说是宗主的了,这里的人心可要牢牢抓住。”

    行云闻言,自是点头应了。

    秦百程见行云应了,正要离去,就听院外有门人跑了进来,禀到:“天剑门掌门已是回山!”

    行云和秦百程闻言俱是一喜。

    行云不禁心到:“郭老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啊。”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四章)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四章)

    比行云预想中的早上许多,郭定府此刻便回来了,带弟子从剑竹岛赶回。

    郭定府回来,行云的心下自然大喜,此时这老人回来的正是时候,此老绝对是萧寿臣的一大顾忌,而且天剑门的张松山四人俱是魂级高手,实力绝不可小视。

    唯一可惜的便是这位老人命不久已。

    远远便见张松山四人围了郭定府与萧寿臣说话,行云和秦百程走了上去,待到近处,便见此老面色与往日无异,不似只有几月寿命的人。

    眼见于此,行云心下忽奇想到:“莫非郭老所说的半年寿命是最坏打算?还是说这些日来得了什么灵丹,伤势全好了?毕竟这怎么看都不似是将死之人。”

    正想间,行云已是到了郭定府的身前,还未开口招呼,便见郭定府大礼到:“属下天剑门掌门郭定府,见过宗主。”

    这话一出,在场几人俱是一怔。

    郭定府身为天剑门掌门,论起身份地位,虽然算是行云这个万剑宗宗主的下属,可也不必如此谦恭,就连秦百程,平日里和行云也是谈笑无忌,哪有如此拘礼?而且自称属下?

    萧寿臣当下似有所思,不过脸色却转瞬间又恢复正常,变换只在一瞬之间,旁人都未注意到。

    行云则忙是上前两步,将郭定府扶了住,口中言到:“郭老为万剑宗劳心费力,行云怎么担待的起郭老这般大礼?”

    行云也有些不解郭定府为何这般郑重。尤其是这自称属下反显地着了痕迹,惹人猜测。

    “莫非郭老是有意为之?”行云心下一闪到。

    被行云扶住。郭定府也不再拜了下去,直起身子,淡然一笑,这看在行云的眼中,只觉得此老修为反是要比以前高了,心下不禁奇到:“莫非郭老地武功又有进展不成?”

    便在此时。张松山四人由郭定府身旁走了出来,一一与行云见过礼,随即侍立于行云的身后,就听郭定府言到:“老朽的伤已全好,松山他们四个也不需再跟了老朽身旁,还是留在宗主身边以策万全的好,如今时世动荡,更要小心安全。”

    站了在行云身旁,这张松山四人便似与萧寿臣身旁的火仙冉炎一般,瞬间。气氛变的甚是怪异。

    “郭老早前便是让张松山四人护我,显然是在担忧萧寿臣。只不知郭老究竟知道多少关于萧寿臣地事。”

    行云正想了到萧寿臣,就听他在旁插言到:“宗主和郭老都是一路风尘,不如先去寿臣处略做休息,一等寿臣忙完,自是再来祥谈。”

    言罢唤来一个朝剑门弟子,来为众人引路。自己则是带着冉炎又匆匆的去了。万剑宗二百年后再临太室,正是百费待兴,萧寿臣到确实是真的很忙。

    秦百程见萧寿臣离了开,心下惦记着查访寺院道观之事,当下交代几句,也是去了,不片刻,就只剩下行云和郭定府几人。

    “那便如萧掌门之言,郭老先是休息休息为好。”行云一笑,着那朝剑门弟子引路。一行人来到半山腰,见一座无名道观隐了翠草之间。牌匾早是没了,也不知原本的名字。

    这道观的规模不大,不过如此一来,也是好做打扫,由外看去,便觉的出这里远比法王寺整洁了许多。

    “这里便是萧寿臣所说的落脚了吧?”行云心中想到,随那朝剑门弟子进了观去,三进院落,房间也是不少,已是打扫的能住人了。此时全派都在外忙碌,这里到显的安静许多。

    那朝剑门弟子将行云和郭定府引了入来,便自行退下,张松山四人则是守了在外面,行云这才有时间与郭定府私谈。

    “郭老气色大好,莫非是有了办法可将那当初的亏欠补上?”

    二人落座,行云急忙问到,这是行云最为关心地。

    郭定府闻言摇了摇头,淡然笑到:“正是相反,不瞒宗主,老朽虽是修养了几日,可却不见好转,只觉得武功大损,比之原来都还不如,所以这才作罢,干脆提早回了来,这半路上又是听到万剑宗重回旧地的消息,便随即寻了来。”

    行云闻言一惊,不禁失声到:“怎会反会更加严重?”转念一想,悔到:“莫不是那日我碍了郭老行功疗伤?我登剑竹岛前,郭定府便与天命战了多日,之后又是为我护法三天,现在想来,怕是那时未能及时疗伤才导致如此!”

    想到这里,行云心下更愧,不过郭定府却似不甚在意到:“宗主不必多虑,老朽本就无几日好活,这武功有无已不重要。再说,只要旁人看不出来,老朽还是能唬上一唬地,论起做这表面功夫,老朽可是有些个心得,就算是德皇都可骗的相信,莫说是他人了。”

    郭定府言语间,竟是露出少有的风趣,只是听在行云的耳朵里,心下更是难受,不禁言到:“郭老曾是言到您那伤是当初拔苗助长所致,依行云想来,应该是伤了经脉?”

    郭定府闻言微是点头,只是不知行云之意为何。

    行云略一沉吟,言到:“行云前些日子,刚是为我那师弟修补过经脉,不知如果我来为郭老做这修补,郭老的武功寿命可能恢复?”

    行云自从在峨眉救了行君之后,便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也能救的了郭定府呢?

    如果能将此老救好,那助力之大,胜过任一名门之助,毕竟那些门派就算是真心来助,但远水不解近渴,如果敌人像萧寿臣那样地骤而袭之,哪来得及等那千里之外的救援?

    郭定府闻言也似是有了兴趣,言到:“宗主所言那修补经脉是怎么回事?”

    行云当下便是将怎么为行君修补经脉说了一遍,郭定府听了,却是大为惊讶,到不是为了那修补经脉,而是因为行云和行君的体内竟然有三个通天剑魂!

    通天剑魂之稀少,便如那凤毛麟角,而行云和行君各有一个,而且行云还将那天命留了下来,就连郭定府也不得不惊诧了。

    行云既然将刹那一事说与秦百程听,当下也不去瞒着郭定府,此时说与他听,只是希望能治好此老,不止是为了多一助力,也是对此老的敬佩和感激。

    所以郭定府的惊讶,行云并没多顾,而是追问到:“郭老,您看我能否帮的上忙?”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五章)

    旧景伤人泪纷纷(四二五章)

    看到行云关切的神色,郭定府淡然道:“宗主好意,老过宗主是救不了老朽的了。”

    行云闻言,登时心下一沉,忙是问到:“这是为何?莫非郭老的伤不在经脉上么?”

    郭定府淡然道:“那却不是,老朽这伤正如宗主所言,是伤在那经脉之上,当年的拔苗助长,又是与天命战了数日,老朽的经脉没有支离破碎已是万幸。

    当然,老朽这经脉修补的好了,自是可延我寿数,甚至老朽还可借那机会一窥真正的通天境界也说不定,只是这可能太过渺茫。”

    行云不解道:“渺茫?为什么郭老先说不能,却又随后说那渺茫?如此说来,是不是还有希望?”

    郭定府摇头道:“蝼蚁尚且惜命,如有可能,老朽也自会去一试。

    宗主盛意,要为老朽修补这经脉,这方法是对的,可宗主的功力却还不够。要知这修补经脉,必要双倍于伤者的内力方可勉强做到,且对施救之人的伤害太大,一个不好,两人均有生命危险,宗主去救贵师弟时便已是勉强,要救老朽可就不行了。

    如果此法不难,老朽自可去寻百程便可,也不会来劳烦宗主挂念了,而要去寻那修为高过老朽如此之多的人,却是渺茫的很了。”

    行云闻言眉头大皱,他如今武功虽高,可却非是经名师一路指点而来,大多的武学原理都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只知修补经脉非是一般高手可以做到,却并不知两者要有这么大地差距。竟然要两倍于伤者,还算勉强!

    “不过想想,这理到也不差,那日在峨眉,慈念大师便说要救治行君,需要一化形级高手。那时行君尚未到化形境界,所以这两倍之说到也是对,只不过谁都没有料到师弟的剑魂是通天级罢了。”

    行云想到这里,再是心到:“郭老虽不是真正地通天级高手,可他能与那飘渺天宫主人大战而不落下风,便可见郭老修为之高了,我这内力漫说是双倍于他,就是如今炼化了天命的那部分内力,怕是也要有所不及,哪还能言救?”

    一念及此。行云心下大急:“如此说来,就算德皇前辈或者飘渺天宫主人肯为郭老施救。也没任何把握,毕竟那二人的修为怎也不可能双倍于郭老,除了这二人外,江湖虽大,通天级的高手却再没听人提其过。”

    行云正是想了到这里,突然脑中一个人影闪过。不由得心到:“那个朱玉的老祖宗呢?”

    可行云转瞬否定到:“那人就算武功再高,他朱家与万剑宗百年的恩怨,又怎么会来救郭老?再者,郭老怕也不会让他来救。”

    见行云地脸上阴晴不定,显然大是着意自己,郭定府那一向淡然的脸上,罕有的露出笑容到:“宗主不必太过担心,老朽年纪大把,此时死了也算长寿。要知那普通人家,四十往后便不算早夭。更何况老朽早过百岁之数?已经是足够了。”

    稍是一顿,郭定府继续言到:“如果不是担心萧寿臣。老朽便去寻一清净地方,安静度过这几月足以。”见行云还要说话,郭定府摆手阻止到:“宗主不如来说说那萧寿臣吧,为何宗主方才所言,他那儿子会在峨眉?”

    行云闻言,便将那日在金光顶上听来的内幕,以及萧寿臣如何的夜袭少林,与郭定府说了个仔细。

    郭定府听后,到不似有多惊讶,只是眉头深皱,在那里闭目沉思起来。

    行云也不再去打扰,静待此老有如何的建议。

    过了盏茶的功夫,便见郭定府重又睁了开眼睛,言到:“萧寿命臣的那孩子名为宗赫,他出生之时,老朽亦是在场。”

    郭定府说的很慢,似是在回忆。

    当初在金光顶上,行君对其父心死,不愿提及自己的名子,只说以后便用行君相称,行云直到此时,才从郭定府地口中得知行君的真实名字。

    “宗赫,萧宗赫……,莫非是光宗显赫之意?”

    行云心下默然,这萧寿臣给自己儿子起了如此名字,似是寄意甚高,可却又用他来养剑,这着实令人费解:“莫非这万剑宗宗主地位子如此吸引人么?”

    行云在想什么,郭定府并不知道,此时他仍是继续言到:“那孩子生来之后,老朽看过,可是一百年难得的习武天才,他那副根骨之佳,远老朽。只是随后几年,却听萧寿臣说他那孩子忽患顽疾,需要送出去治疗,没想到是送了去青城,而那病竟是为了养那通天剑魂而得。”

    行云忍不住插口言到:“郭老可是知道那萧寿臣为什么要用他的亲子来养那剑魂?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那萧寿臣大可寻了其他婴孩养大,虽然那照样为人不齿,可常人总不会以自己孩子的性命为儿戏!”

    行云的言语间大是不忿,郭定府听了,缓声言到:“依老朽想来,怕是与那血脉有些关联。他用其子来养这剑魂,想是因为那孩子与他血脉相连,取剑之时容易接纳也说不定。

    虽然老朽不知道萧寿臣的取剑之法,可外来剑魂转为己用,这几乎是不可能之事,要得那外来剑魂,除非是先自断气根,可那其中地凶险太大,一个不好,便有生命危险。再者,自断气根,萧寿臣他原本苦修的剑魂便要随之毁去,就算他最后得了到那通天剑魂,也再练不成联剑术。”

    摇了摇头,郭定府言到:“如此看来,萧寿臣是想走捷径,当初他没有找到双修籍秘本,便只好先修一个剑魂,再用其子温养另外一个,待到时机成熟,将他那儿子的剑魂内力一并取来,就可达到联剑术的效果了。”

    郭定府说到这里,忽是一叹:“如果宗主并未得到那双修籍,如果宗主没有机缘巧合的习得此术又于天山得了那通天剑魂之助,恐怕萧寿策臣当真可以将我和百程瞒过,那此时的万剑宗主就是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