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重生之涅槃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六十六章 平地风波起

    祁凯一声令下,将在中州黑道中掀起多大的风浪,无人可以预料。

    孟繁龙四人这些年来虽然从不插手所驻地的黑道纠纷,但是对那些黑道势力的分布情况都暗中了解的一清二楚,可以说是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听到祁凯这一句话,心里都开始盘算该怎样完美地完成这次期待已久行动,怎样在十八个分部中赢得祁凯的赞赏。四人心思相同,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继续说道:“从年初亮哥出事开始,平静多年的中州就开始暗流涌动、人心思变,昨晚的汴京事件,就是这种趋势继续发展下去必然造成的一个结果,这次的事情,好在我们应对得当,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反而给了我们一个不错的借口,趁机给那些像戚健立一样心生异想的人当头棒喝,让他们认识清楚,中州是我们的中州,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是,不会有任何别的事情可能出现!就是有别的可能的苗头出现,我们也要把它消灭在萌芽状态!

    “这些年来,让你们修生养息得也够了,你们也憋得够久了,是时候再次向那些人展示出我们的磨砺已久的爪牙,看看它们是锈钝了,还是更锐利了!

    “中州各地的事情,全由你们自行其事,我不做任何指示安排,也算是对你们这些年的发展做一次考验,看你们是不是也像我一样,被这多年安逸悠闲的生活消磨了当年的雄心壮志。”

    孟繁龙代表在场的四人和不在场的十四人表决心道:“豹哥不用多说,响鼓不用重锤,我们究竟怎样,你在这次行动结束后再看再评吧!”

    祁凯点头,他对这些当年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生死兄弟还是很有信心的,闻言也就不再多说,抬手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党老爷子和葛亮亮、杜六应该已经起来了,就放任孟繁龙四人在那里思考该怎样进行这次肃清行动,自己走到一边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到党老爷子家,是保姆接的,说老爷子正在外边打拳,要去叫老爷子过来接听,被祁凯制止,说过一会儿再打过去。

    第二个电话打给杜六,他现在在西藏,一个培育纯种藏獒的獒犬基地,接到祁凯电话时,刚刚起床,准备出去活动活动筋骨,接通电话先哈哈爽朗地笑了两声,调笑道:“老弟你怎么会这么早想起给我打电话?昨晚在戚老儿是皇家会所里享受得怎么样?舒坦不舒坦?”

    祁凯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苦笑道:“舒坦得紧,差点要了我的命!”

    杜六听他语气不对,正色问道:“怎么?发生了什么事?戚老儿真的对你搞了什么手脚?”问到最后一句,语气已经严肃起来,又跟着追问了一句,“你没有什么事吧!”

    祁凯回道:“戚老头联合苏北的郝天一团伙,准备把我留在汴京,不过被我事先识破,借机溜走,命降龙召集人手,给他来了个回马枪,让他偷鸡不成反蚀了把米,郝天一派来的两员手下大将,一个负伤遁走,一个重伤,经抢救无效死亡;戚健立最后幡然醒悟,替我挡了一枪,也受伤住院,不过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杜六听祁凯简略地描述了一番昨夜发生的事情,知道祁凯没事,找事的戚健立反而受伤住院,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恶声恶气地说道:“咱们这些年韬光养晦,连戚老儿这样的货色都已经不把我们放在眼里,敢暗算你了!算他识相,最后替你挡了一枪,不然老子一定让他后悔在这个世上走这一遭!”

    祁凯笑了,接着杜六的话茬说道:“我也认识到这个问题,已经决定让降龙他们活动活动,给这些年上过我们的黑名单的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认识清楚,中州还没有到改朝换代的时候,我们不管事,并不是我们已经没有了管事的能力,而是懒得去管那些鸟事,一旦我们想要管了,他们还得像当年一样,俯首听命,谁敢稍有不从,就将受到我们狂风骤雨般地打击,直至他们甘心听命,不然就离开中州,这两条路之外,就剩下死路一条了!”

    杜六闻言哈哈大笑,说道:“这就对了!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正琢磨什么时候给你们提一下呢,没想到你已经走在我的前面!这些事情一向都是由你做主,需要我出些什么力,你就开口,咱一定没有二话!”

    祁凯应声道:“这个我晓得!我打电话来,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个情况要通报你……那个,我昨晚虽然有惊无险,安然脱身,却有别人替我受了罪……”说到这里,不由迟疑起来,让左丘才这个小辈代己受过,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但是对祁凯这样常年打雁的老猎手来说,这也算是被大雁啄了一下,实在有些羞于启齿。

    杜六被他的吞吞吐吐搞得有点不耐烦,粗声粗气地说道:“咱们兄弟,你有什么事情我不能向我明说的?这般作态,难道是昨晚被戚健立吓破了胆?”

    祁凯知道这件事也瞒不了他多久,还是现在说了,还能赢得一个主动,免得让他通过别的途径知晓,再在自己面前冷嘲热讽地聒噪,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心下一横,闭起眼睛说到:“昨夜是阿才陪我一起来的汴京,我在发觉情况不妙后要先走一步时,来不及带上他,让他落到了戚健立的手里,身上,受了点伤。”

    杜六听完楞了半天,才把这件事情想明白,声调不由抬高了八度,差点就是扯着嗓子吼了,叫道:“什么?你去戚老儿那里赴鸿门宴,竟然带上了左丘才那个小子?带上了他也就算了,后来还把他一个人丢在戚老儿那里,你这个事情的主角安然无恙,他这个本来就不该出现的小角色,却受了点伤……且慢,这个‘点儿伤’,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

    祁凯本来对左丘才受伤一事心中过意不去,被杜六这样一说,更是觉得脸红耳赤,怏怏地回答杜六的问题,“医院的检查结果是胸骨有明显裂纹,内脏受到撞击,有轻微内出血症状,头部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杜六声调在太高八度的基础之上,又升了一个调,已经完全变成了怒吼了,“这么严重的伤情,就是你口中受的那‘点儿伤’?”

    祁凯恼羞之余,愤愤地呛声回道:“想当年,我们受更严重的伤还不是常有的,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养几个月也就恢复了,值得你这么大惊小怪吗?”

    杜六被祁凯这有些赌气的话气得头顶冒烟、脚底生火,这是离得远,如果祁凯就站在他面前,他虽然情知论武力打不过祁凯,也会和他比划比划!当即也不和祁凯多废话,丢了一句,“我现在就订票回绿城,咱们见面再好好说道!”不等祁凯回应,干净利落地挂断了电话,把电话拨给负责这个獒犬基地的下属,让他给自己订最近的一趟航班,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回绿城。

    祁凯向中州黑道的他方势力开战,这样的大事杜六也只是在电话里表示了赞同,并没有赶回绿城与他共同坐镇的打算,听到左丘才受伤,却要在第一时间赶回绿城,足以证明左丘才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这个毛头女婿,还是蛮讨他的欢心——更准确地说,是龚瑾这个女儿,甚得他的欢心,左丘才不过是被爱屋及乌罢了。龚瑾的身孕已经有六个月了,数次的检查证明,她的身体状况良好,但是那是在她平心静气安心养胎的情况之下,现在孩儿他爹受伤住院,龚瑾知晓这个消息,精神难免受到冲击,反映到身体上,事情就可大可小了。龚瑾虽然即将成为一个孩子的妈妈了,但是在杜六的眼中,她也不过是一个年纪未满二十岁的小女孩,在她心目中的重要支柱左丘才倒下后,如果没有自己这个义父在身边照应,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杜六的这些考虑祁凯心中也有些猜测,不过并不能完全了解。在被杜六挂断电话后,祁凯怏怏然地撇了撇嘴,把电话打给了葛亮亮,葛亮亮听他说了汴京发生的事情,和他准备发动的肃清行动,一如既往地沉着冷静,没有多说什么;再听了左丘才受伤的事情,也只是说一句:“见面再谈!”便挂断了电话。

    祁凯回过头来又把电话拨给党老爷子,这次是老爷子自己接的,祁凯对他就不能像是对杜六和葛亮亮一样,只是简单地通报了一下汴京事件的经过和处理结果,对决定向中州心生异想的势力发动肃清行动也不能只是简单地报备一声,而是要详尽翔实许多,尽可能地把自己心中的考量向老爷子托盘而出,等待老爷子指点决断。

    党老爷子对这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他这些年来,对中州黑道的事物,虽然时时关心,却都是听多说少,任凭祁凯三人处决,对这件事的态度也延续了他一向的做派。只是,在听祁凯说到左丘才受伤的事情,才沉声说了两个字:“糊涂!”

第六十七章 葛亮亮的怨念

    祁凯给党老爷子、杜六、葛亮亮三人分别通过电话,把昨夜在汴京发生的事情向三人做了通报,三人反应各异,但都在祁凯的意料之中。

    做完这些事情,祁凯心事又放下一件,回头看时,见孟繁龙、高雨明、姚远、郑黎四人也正在分头打电话,不问即知他们是在给其他的十四个“罗汉”通电话,祁凯要在整个中州的范围内发动针对对己方怀有异心的势力的全面肃清行动,命令是下达了,具体的事情,就要他们“十八罗汉”下去做了。虽然祁凯说了,对他们究竟如何行事不做任何干涉,大小事情全凭他们自己解决,他只是要一个结果,他们在场的四人对祁凯之所以下达这个命令的原因有所了解,当然就心领神会该如何行事才能做到让祁凯满意,没有在场的十四人却对此事的前因了解不多,万一行事有所偏颇,惹得祁凯不满,未免就不美了,还是把他们都叫到汴京来,让祁凯当面向他们对这个命令解析一二,令他们做到心中有数,才好行事。反正众兄弟虽然各自驻守一番,但都是在一个省际区域内,加上现在交通发达,大家都各地赶过来并费不了多少事。[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也不理他们,他其实也想借这个机会把“十八罗汉”聚起来一次,众位生死兄弟在一起好好地聚一聚、乐一乐,一慰思念之情。

    祁凯走进病房,见左丘才又歪倒在病床上昏昏地半睡半醒,看到他走进来,强自睁开眼睛,祁凯笑了一下,说道:“想睡就再睡会儿,等一会儿大伙儿都来了,你就是想睡也睡不着了!”

    左丘才闻言惊了一下,问道:“你都通知谁了?没有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小瑾吧!”

    祁凯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儿,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左丘才话刚说出口就知道说错话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身上的伤不轻,护士给挂的吊瓶里也不知道都添加了什么药物,睡了一夜,精神还是很困倦,刚才是强撑着等祁凯进来说话,现在也就没有必要再强撑,躺好了,很快就睡着了。

    ……

    最先赶到医院的,是葛亮亮和葛佳梓,坐在他们车里后座的,竟是党老爷子。

    祁凯和孟繁龙四人见党老爷子竟然亲自过来,忙不迭地跑过去问安,党老爷子对他们的殷切视而不见,健步向前走,祁凯紧紧地跟随着党老爷子的脚步,在一旁托着手臂虚扶着,忙里偷空向葛亮亮和葛佳梓点头示意,低声对党老爷子说道:“您老怎么亲自过来了?”

    党老爷子健步如飞,往医院里面走,横了祁凯一眼,说道:“来看你死了没有!”

    祁凯闻言就知道党老爷子非常生气,心中不由惴惴。葛亮亮在党老爷子的另一边呵呵笑了两声,说道:“老爷子不要生气,这不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嘛!”

    党老爷子瞥了脸上急切之色溢于言表的葛佳梓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对你来说,这些不过是司空见惯的小事,但是在有些人的心目中,这就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果处理不当,有得你们头痛的。”

    葛亮亮观察到党老爷子的眼神,也看了一眼葛佳梓,葛佳梓注意到他们的目光,连忙收敛起脸上急切的神色,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葛亮亮这般心窍通彻的人物,哪还能看不出其中隐含的意思,不由皱了皱眉,又联想到另外两个女孩子,头真的隐隐作痛起来。

    几人的速度不慢,不一时来到左丘才的病房前,党老爷子一马当先推门而入,葛佳梓紧跟着走了进去,葛亮亮看了一下孟繁龙几人,也跟着进去了,祁凯与葛亮亮心意相通,摆手把孟繁龙留在门外,向他们吩咐,让他们留下一个在病房门外守候,其他的都去医院大门处守候其他人的到来,交代清楚,走进病房,随手带上了门。

    病房里,躺在病床之上的左丘才还在沉睡,党老爷子坐在病床头,一只手按着左丘才的手腕脉搏,正闭着眼睛给他号脉;葛佳梓站在党老爷子身边,眼神在左丘才和党老爷子之间游离,不过停留在左丘才身上的时候要多一些,但是也不太明显;葛亮亮站在病床尾部,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熟睡着的左丘才。

    党老爷子被祁凯走进来的脚步声惊扰,睁开了眼睛,收回号脉的手,祁凯急忙放轻了脚步,轻声问道:“怎么样?”

    党老爷子展眉说道:“没有伤及根本,一些皮肉之伤,养上几个月,就会完好如初了!”

    祁凯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他一直担心的就是左丘才的伤势过重,伤及根本,留下一些足以影响左丘才今后生活的隐疾,现在党老爷子下了断言,虽然伤势仍然需要修养几个月,但是没有伤及根本,照料得好了,恢复完好应该不是问题。如此一来,他心中的自责就要放松许多。

    党老爷子亲自给祁凯确了诊,也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与左丘才相识以来,从左丘才的言谈举止中,了解到他虽然也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本质上还是一个真人、直人,党老爷子这一生最欣赏的就是这样真实、直率、从不伪装的人;加上左丘才救了党老爷子最痛爱的小孙女党秋蝶一命,也就是救了他老人家一命,而且左丘才救人之后,并没有居功自傲,与党老爷子相处仍旧像之前一样,只是关系更亲密了些,所以在祁凯含糊地向他提及有想要培养左丘才的意思的时候,他欣然表示了赞同——他当年死命打拼、苦心经营留下的大好基业,还是要交给自己信任并放心的人手里的!而左丘才一直以来的表现,也从未令党老爷子失望过。所以,在党老爷子得知左丘才由于祁凯的狂傲自大而身陷敌手,身受重伤,修身养性多年,本来已经宁静淡泊的心,也不由地有些着怒。

    他生气的原因,并不是左丘才受伤——在他认同左丘才成为祁凯的培养对象时,不管左丘才情不情愿都已经正式踏上了党老爷子为之奋斗终身、虽然隐退却从未真正离开的黑道争雄之路,既然走上了这条不能回头、没有分岔道的不归之路,那么受点伤、吃点苦、遭点罪都将成为家常便饭,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大半辈子的党老爷子当然不会仅仅为这个动怒——而是因为,左丘才之所以受伤,完全是由于祁凯被多年以来安逸平静的生活消磨了警惕心后造成的!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祁凯是党老爷子一手带起来的,对他寄予的希望不可谓不大,尤其是在自己唯一的儿子与自己断绝关系、远走他乡之后,对祁凯这个可以算是半个儿子的下属,更是寄望甚深,从他把自己手底下最强大、也最根本的战力交给祁凯掌控,就能了解到,他心里意属的接班人,就是祁凯!

    但是现在,这个接班人,竟然大意之下犯下如此愚蠢、低级的错误,不仅自己差点命丧当场,更是令他欣赏的第三代接班人身受重伤!祁凯的这次错误,竟差点把党老爷子意属的两代接班人命丧一处,这才是党老爷子动怒的真正原因。

    祁凯在党老爷子身边多年,对党老爷子动怒的真正原因当然是心知肚明,所以他才不敢向党老爷子申辩半句,因为,这此的事件确实是由于他自己的狂傲自大造成的。

    ……

    葛亮亮作为当年党老爷子麾下三大金刚中以智谋见长的智囊型人物,对党老爷子和祁凯的考量不用动脑子想,就了解的一清二楚,这个时候,他也不能多说什么,自党老爷子退隐,党老爷子麾下的三大金刚分别自立门户后,一向心高气傲的葛亮亮就一心想要摆脱党老爷子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霾,想要开创出完全属于自己的新时代,也为之付出了多年的努力,甚至不惜因此疏远对他胜过亲生父亲的党老爷子,但是在遇刺事件发生后,葛亮亮在病床上思考了许多,其间想的最多的,就是自己这些年来的做法,最后,他终于明白过来一件事情,不管他自己苦心经营出多么大的局面,都不能遮住他身上党老爷子门徒的印记!不仅是他,杜六和祁凯也是如此!

    当初,在葛亮亮的眼中,祁凯和杜六,一个只不过是只会用拳头说话的、有勇无谋的武夫;一个只不过是胸无大志、甘愿做第二号,甚至是第三号人物的懦夫,他一向有些看轻他们二人,但是在自立门户这件事上,祁凯和杜六却要比他看得要清楚——杜六创建了一家狗场,经过多年的发展,成为业界执牛耳者,算是圆了他当年的愿望,也使得他“狗王”的绰号名符其实了,但在葛亮亮眼中,这些都不过是小道,杜六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一个养狗的,上不得台面;祁凯更是根本就没有脱离党老爷子,而是成为他的代言人,名义上掌管着一家分部遍及中州各地,人员众多,实力强盛的安保集团,却不过是党老爷子的大管家,替他养活那些当年跟着党老爷子打拼的老人们,在葛亮亮看来,祁凯都不能算是自立门户!

    但是,这样一个是狗肉上不得席面,一个是自甘沉沦的守山犬,竟然在这些年里,始终与自己平起平坐,甚至隐约还要盖过自己一头,这如何能够让葛亮亮心服?如何能不令葛亮亮心生怨念?

第六十八章 诸葛心思

    在遇刺受伤躺在病床上的那段时间,葛亮亮想明白了一个道理,也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个道理,才让他心中的怨念瞬间去尽,剩下的只有追悔。

    好在,这个道理这时候明白还犹未晚也。[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个道理就是:葛亮亮、祁凯、杜六三人,同出于党老爷子门下,不管他们彼此间如何看不过眼,彼此之间有什么龌龊,在外人的眼中,他们都是三位一体的!这一点,不会因为他们关系的疏远而有任何变动!

    所以,在党老爷子退隐之后,称霸绿城的,只能是他们三个,也会是他们三个。即便,杜六除了地下赌场,其他的都是正正经经,合法纳税的生意;祁凯做的,更是和黑道事务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至少,豫安集团是正规注册的公司,招接业务,都会签订正规的劳务合同,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也就只有葛亮亮自己,从事的还是传统的、与黑道的关系自有史以来就牵扯不清的酒店娱乐行业!

    所以,在葛亮亮遇刺后,最先站出来的,是祁凯和杜六,为他讨回了“公道”的,也是祁凯和杜六,而且,也只有祁凯和杜六二人有这个能力,有这个立场为他做事,中州及周边的黑道势力,对此也视为理所应当的。

    本来就是三蒂连枝,若要强行割离,最先受伤的,一定是自己!

    葛亮亮要割离与党老爷子,与祁凯和杜六的关系,所以受了伤!好在伤尚不致命,还有追悔的余地,所以葛亮亮在能够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亲自到党老爷子的别墅拜访,那是他六年以后,再一次来到这里,受到的不是他想象中的冷遇白眼,而是党老爷子和煦依旧的笑容和祁凯、杜六真诚而温暖的双手。

    在葛亮亮的手紧紧地握着祁凯、杜六的手的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只要他们三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整个中州,还是他们的天下!只有他们三个人的手握在一起,整个中州,才是他们的天下!

    所以,在祁凯和杜六向他提及,要把左丘才培养成为他们三个的接班人时,他点头同意,就是心中对左丘才的能力有所考量,也没有当面说出——毕竟,左丘才的身份,还只是一个接班人,能力不够怕什么,这样才能慢慢培养嘛!况且,他们三人的年纪并不算大,要到退居幕后的那一天,至少也得一二十年的时间,到那个时候,左丘才就是再不堪造就,也能被他们三个耳提面命到足以独当一面了!

    在接到祁凯的电话的时候,葛亮亮早已起床,他在受伤之后,作息习惯与之前完全改变了,之前他总是要处理事情到深夜,早上十来点钟才起床,即便是这样,一天睡觉的时间也不过五六个小时——如果没有这股拼劲儿,也不能把汇达集团做到现在这样的规模,拥有数以十亿计的身家;不过在受伤的那段时间,遵从医嘱,按时吃饭休息,每天保证八小时睡眠,早睡早起,身上这些年来积攒下来的小毛病,竟渐渐地和他的伤势一样痊愈了。

    如果说葛亮亮是一个聪明人,任何人都不能否认!所以在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年轻,不能再像当年那样仗着年轻力壮以身体换金钱权势了——他现在拥有的权势与金钱,已经能够令他站在中州人的最高一层,而他又从来没有想要冲出中州,走向全中华的想法,所以,也没有必要再把身体精力过多地浪费在这方面。尤其是在和党老爷子重归旧好之后,看到党老爷子年逾八旬,仍旧鹤发童颜、精力健旺,在对比起自己之前还未步入知天命之年,身体就显现出老态来,自然认识到,这个时候,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

    对葛亮亮这样已经功成名就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有足够多的时间,来享受自己奋斗半生取得的成就!葛亮亮这样聪慧近妖的人,一旦从执念中醒悟过来,自然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所以葛亮亮这几个月来,跟着党老爷子学习了不少养生的知识,整天深入浅出的,在家了调养身体,把集团事务大多都交给葛佳梓打理,只有在一些重要到足以影响集团正常运转的事情上,才会出面处理一下。

    葛亮亮每天早起,也在打拳,不过打的并不是与党老爷子一脉相承的少林拳,他对这类刚猛的拳法一向无爱,打的是非常符合他的心性的太极拳,经过几个月的练习,打的已经有些模样了,对他身体的恢复也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在接到祁凯电话的时候,他刚刚打完拳,洗过一个热水澡,坐在书房里看报纸,听到祁凯讲述昨晚发生的事情,就知道中州从此多事了!

    要说起来,近十年来,中州黑道在葛亮亮、杜六、祁凯三人的管控下,展现出一片太平气象,虽然时不时地有些不知死活的小角色会跳出来想要掀起一番风浪,却都被葛亮亮三人只是动了动手指,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自有有眼色的人把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因无知而无畏的所谓嚣张气焰掐灭在萌芽状态!其间,也有别的省份的强力人物,想要把触角伸向中州这片历史悠久、自古便有兵家必争之地之称的热土,不过那些人物都没能挺进绿城,便遇到分散在中州各地的“十八罗汉”的强力阻击,在认识到中州早已被党老爷子、葛亮亮三人两代人经营成为铁桶一般后,都知趣地悄然退去,明面上,与葛亮亮三人的关系要更加亲密一些!毕竟他们要在中州做正经生意——这里说的是,正经的生意——还需要葛亮亮三人在一旁的照拂。

    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会赢得别人的尊重!

    所以,在外人看来,中州黑道似乎是一团死水,又强烈排斥外力活水的注入,已经有发酵冒泡,变臭的趋势。葛亮亮早就有些改变这种现状,只是他这些年把大多数的精力都放在了商场上,虽然在汇达集团的子公司里,也有几个安保公司存在,公司里也纠集了不少社会闲杂人等,在汇达集团旗下的酒店、夜总会、酒吧、会所充当安保人员,这些散兵游勇,对付一般的小事情是很有用处的,但是要凭他们解决真正的黑道纷争,葛亮亮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因为,他是知道祁凯领衔的豫安集团下属的各个分公司里的特别行动部里的那些人的战斗力的,和这些人比起来,那些平时只敢对普通人咋咋呼呼的社会闲杂人等,连浮云都不是,只能说是吹面不寒的暮春夜风!

    所以,如果要整顿中州黑道的势力,除了早就不过问这些事情的党老爷子,只有一个人有这个能力——这个人,当然就是祁凯。

    所以,葛亮亮在听到祁凯竟然在汴京这个几乎已经与绿城两位一体的地方,遭遇到多来年未曾遇到的险情,参与此事的,竟然是汴京黑道势力的大佬戚健立,另外还有众多其他黑道势力的头脑人物事先已经知情,却只有寥寥数人通过各自的渠道向祁凯透露过一些含混的讯息,这些含混的讯息又没有引起祁凯足够的重视,才令祁凯大意之下,身陷险境,后来虽然安然脱身,并且迅速作出反击,不仅令参与此事的戚健立受伤住院,还把另外两位外来的强力人士,一个负伤遁逃,一个命丧汴京!这样的结果,说出来对祁凯的威名不仅不会有所影响,反而会震慑住一些与戚健立一样心怀异心的黑道魑魅魍魉,但是,已经被自己三人视为接班人培养的左丘才,却在这个事件里,算是替祁凯受过,身受重伤!葛亮亮在得知这一情况的第一时间,就知道祁凯这次一定会有所反应,只是,没有想到祁凯会下如此大的决心,竟然要整顿整个中州的黑道势力!

    以祁凯掌握的实力,要整顿中州任何一座城市的黑道势力,都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这对绿城而言依旧如是!但是要同时在中州各大城市里掀起一番腥风血雨,葛亮亮心中不怀疑祁凯拥有这个能力,只是他对祁凯拥有的能力还有些许疑惑,不确定祁凯能掀起这波不知道会涉及到多少人的风浪,有没有把风浪的范围严格掌控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以至安稳地平息风浪的能力!

    另外,葛亮亮现在对能够让祁凯下定如此决心的左丘才,更加的感兴趣了!他之前接受左丘才,主要原因是祁凯和杜六都在力挺他,更关键的是党老爷子对此也表示了默认。葛亮亮只有一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当然不会让她接触黑道上面的事务,是以这些年来也在不停地对跟随他的人暗自考察,虽然也看好过不少年轻人,但是一直没有找到能够合自己心意的接班人,现在和党老爷子、杜六、祁凯重归于好,择定接班人的事自然就不再是他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他们三个人的事情,既然三人中,有两个人看好左丘才,葛亮亮也找不出上面强有力的反对理由,更重要的是,对择定接班人有一票否决权的党老爷子也对左丘才表示了认同,葛亮亮自然不会反对这个事情了!

    即便是对左丘才的能力心存疑虑,葛亮亮也只是放在心底,从未对外人表露过!

第六十九章 装13与敬畏

    (还是码出来了,赶紧上传!)

    在葛亮亮的眼中,左丘才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那些纠集起一批学生娃儿开公司,借着股市的牛气冲天捞一些快钱,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旁门左道,这些事情,只不过能证明左丘才在商场上有一定的前瞻度和执行力,而这些能力,对处理黑道事务并不会有多少帮助,要不然葛亮亮也至于是现在这个样子![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和葛亮亮在商场上的从横捭阖相比,左丘才现在的表现,的确算不上什么!

    这几个月来,在与左丘才的交往中,葛亮亮总算是从他身上发现了一点可以称道的地方,那就是,这个年轻人,心中有底,在应对各种场面的时候,都能恰当地摆好自己的位置!简单明了地说,就是左丘才有自知之明!

    对于一个人而言,最容易做的,就是看到别人的优缺点,对自己的优缺点,绝大多数人都是认不清的!俗语有言: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得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说,一个人要是能够自知,那不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比人差!而大多数的时候,要比别人做到要好!左丘才有自知之明,在葛亮亮看来,如果他要是真的踏上黑道这条路,走的不会比别人差!尤其是在有自己三人的扶持的情况下。

    葛亮亮发现的左丘才拥有的另外一个值得称道的品质,是待人以诚!若要解释,可以分为两方面来说,一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像左丘才这样一个二十郎当岁的小青年,在一帮同学朋友的帮助下,创建了“气为人本”这样一个净资产已经上千万的公司,是一件非常值得骄傲的事情,而且在公司的创建过程中,他的那帮同学朋友虽然也出了不少力,但是对他们这帮穷学生来说,创建公司最重要的资金,可以说是左丘才凭借一己之力承担的!一个刚刚年满二十岁的年轻人,拿出自己苦心挣得的几十万、上百万的资金创立公司,并不算是什么,但是他在公司步入正轨之后,能够把公司放心地托付给和他相似年纪,对开公司完全没有经验的同学朋友,自己做起甩手掌柜,这就不是一个这样年纪的人本应具有的气度和魄力了!

    第二点,表现在与自己这样的人的相处中。要说葛亮亮、杜六、祁凯三人,除了绿城黑道三巨头的身份之外,每个人也都拥有自己的一番事业,在绿城的上等社会里,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尤其是葛亮亮,已经是绿城富豪榜名列前列的人,像这样的人物,哪是一个学生娃能够轻易认识的?认识也就罢了,关系也不会如此亲近!关系近也还好说,因为这里面牵扯到的因素太多,一时间也理不清一个头绪,但是一个农村走出来的大学新生,之前能见过什么世面?面对葛亮亮、祁凯这样的人物时,本该是高山仰止的,但是左丘才和他们的相处中,虽然对他们都很敬重,但是并为对他们的身份表现出太多的敬仰!这一点令葛亮亮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拿“初生牛犊不怕虎”、“无知者无畏”之类的话来安慰自己。

    葛亮亮哪能知道,左丘才之前虽然没有真正接触过他这个阶层的人物,但是在他前世最喜爱的网络小说里,却无数次地YY过于当世人杰争霸的场景,没吃过猪肉,猪跑可见得多了,再加上他重生的身份,在周围人中可谓是独一无二的,这样得天独厚的境遇,比起葛亮亮、祁凯拥有的身份来,不仅不逊色,反而超出不少——至少在左丘才看来,在宇宙的这个位面里,与葛亮亮一样身家巨万的富豪不少,与祁凯一样称霸一方的黑道巨枭也不少,但是和自己一样,比别人多了几年记忆的人,不敢说完全没有,至少比那些富豪和枭雄的数量要少很多!

    物以稀为贵!咱有重生的光环在,怕你什么黑道巨枭、亿万富豪?

    只是,不知道哪个谁曰过:人生在世,要常怀敬畏之心!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懂得的东西越多,就会发觉,不懂的事情更多!那些不懂装懂,不通装通的人,在外行人的眼中,还能得瑟一二,在内行人眼里,就纯是二笔一个!左丘才虽然身带重生的光环,但是前一世忙着颓废了,除了看了一肚子的网络小说——若是到网文界混,混成一个大神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左丘才假假也是拥有千万身价的有钱人了,再去和那些没日没夜辛苦码字挣几个辛苦钱的网络写手争食,就太掉他身为一个重生者的身份了——别的都是在看小说的间隙里随便瞥了一两眼,虽然说起来有些印象,但是要他搞清楚原因究竟,就不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了!

    所以,左丘才虽然凭借着一些重生的先知先觉和重新考量,取得了一些在平常人眼中非同寻常的成就,但是在人前一直保持着一颗谦虚敬畏之心,给人的印象从来都是谦谦君子样,虽然心中得意非凡,外表却总是表现得云淡风轻,就是和他最亲近的张冰洁和龚瑾都没有发现他的表里不一,很是装*逼!没有想到,这在葛亮亮的眼中就成了举止得当,有自知之明,不能不说是意外之喜。

    当然,这些左丘才自己并不知道,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下了。

    葛亮亮心中想着这些,看到左丘才做梦的丑态,不禁笑着摇了摇头:当真不过是一个刚刚年满二十、毛张齐没有都不一定的小屁孩儿,正是无所畏惧、无忧又无虑的年纪,受了这样重的伤,梦中依旧能够笑得如此开心!

    这也算是左丘才的一个优点:说好听点就是知足常乐、笑口常开、心胸开阔,说不好听点就是没心没肺!

    左丘才在梦中不知道梦到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得太过忘形,碰触到伤处,不禁笑脸变苦脸,嘴这下子真的咧到耳根下了。在一旁看左丘才看得有点愣神的葛佳梓看到他在梦中紧皱的眉头,也跟着蹙起了眉头,想要上去把左丘才的眉头抚开,借此减轻一些痛快,却又怕太过着痕迹,被党老爷子他们看笑话。

    葛佳梓欲行又止的举动,被党老爷子和葛亮亮一齐察觉到,党老爷子对这些看得开,笑了一笑不以为意,葛亮亮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又让他找到左丘才的一个不堪处: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子,年纪轻轻,女人缘倒是不错!据说已经把两个女孩都在身边,还有本事让她们相处和谐,大享齐人之福!党老爷子最痛爱的孙女党秋蝶据说对这个救命恩人也很依赖信任,现在看来,比左丘才大了四五岁,一直与左丘才姐弟相称的、自己的掌上明珠、汇达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葛佳梓,对他的感情也不一般!只是单单看葛佳梓现在的表现,葛亮亮还确定不了她对左丘才的感情究竟是哪一种,毕竟姐弟之间如果感情深厚的话,也会在对方受伤后表现出这样的痛惜之情!

    葛亮亮拿捏不定,就决定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走到党老爷子身边,轻声说道:“老爷子,让阿才在这里好好休息,有佳佳一个人照顾他就可以了,我们到外边去说话吧!”

    党老爷子点头起身,依旧一马当先走出病房,祁凯紧跟着走出去,葛亮亮若无其事地装作无意间扫了葛佳梓一眼,却看到葛佳梓也正在偷偷在窥视自己,父女二人的目光一交汇,便各自错开,葛亮亮不再回头,也到病房外去了。

    ……

    葛佳梓对葛亮亮临出去之前看来的那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虽然在内心的深处对左丘才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但是自认为一向隐藏得很好,不会被任何人察觉,现在对左丘才的伤势挂心,依仗着平时和他良好的姐弟关系,任谁也说不出三道不来四!

    葛佳梓是在葛亮亮的口中得知左丘才受伤的事情的,咋听到时,还感觉到非常诧异,她虽然隐约了解到葛亮亮三人有合力培养左丘才的意思,但是葛亮亮从不没对她提及过黑道方面的事情,所以她虽然出身黑道巨头的家中,对黑道方面的事情,懂得并不比一般的小市民多多少,而且葛亮亮虽然新近刚刚受过一次伤,但是之前因为一直扮演的是运筹帷幄的智囊角色,外面的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自有祁凯和杜六去解决,所以几乎没有直面过危险,其间虽也受过几次小伤,但是那时葛佳梓不是年纪尚幼,就是在外地读书,都被葛亮亮隐瞒过去了,是以在葛佳梓的印象中,混黑道并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所以在她知道左丘才要走这条路后,并没有表示过什么!

    谁能想到,好好的跟着祁凯来汴京赴一个约会,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竟然就这样受伤住到医院来了!

第七十章 平安夜里话平安(平安夜快乐!)

    (下面的内容和平安夜没有什么关系,只是今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在此祝愿诸位书友一切平安!)

    葛佳梓在听到葛亮亮转告她左丘才受伤的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但是转念间就想到老爸不会一大清早的就拿这样的事情来和自己逗趣,再看葛亮亮的脸色,也完全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味,心就渐渐地调了起来,但是从祁凯转告葛亮亮又经葛亮亮转告的只言片语里,也了解不到左丘才的伤势究竟有多严重!但是在葛佳梓想来,有祁凯在,就是不经意间让左丘才受了点小伤,也严重不到哪儿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但是,葛佳梓还是推掉了今天的所有安排,跟着葛亮亮一起赶赴汴京。不过,在葛亮亮半路拐到党老爷子别墅,接上了党老爷子一同前往汴京,葛佳梓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然像党老爷子这样的人物,不会轻易地离开绿城。

    一路上心里七上八下,抵达汴京的医药,见到祁凯,听他简要通报了左丘才的病情,竟然胸骨断裂、内脏出血、脑袋还受到了震荡,比葛佳梓心中预料到的最严重的情况还要严重不少,使得葛佳梓看着祁凯的眼神不知不觉间就变得异常的幽怨,幸好祁凯一心在探查党老爷子的脸色,没有空理会葛佳梓偶尔表现出的小女儿姿态,不然葛佳梓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那丝情愫,可能现在就要大白于天下了。

    不过在走进病房,看到左丘才熟睡的样子后,葛佳梓已经吊到嗓子眼儿的心稍稍里放下了一些:左丘才既然能够睡熟,就说明他身上的伤情已经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他的伤势既然能这么快地好转,说明伤势并不如检查结果表现出的那几个冷冰冰的字眼那般严重。尤其是在看到左丘才在睡梦中还能笑得出来,葛佳梓的心算是整个放下来了。

    党老爷子、葛亮亮、祁凯三人走出病房,病房里就剩下了葛佳梓和左丘才两个人,左丘才还正在做梦,让葛佳梓得到了一个以前从未得到过的、好好地观察左丘才的机会。

    葛佳梓现在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看到左丘才时的情景。那是“秋名山事件”党秋蝶受伤住院后,葛佳梓随着葛亮亮一同到医院去探望,顺便也去看了一下党秋蝶的救命恩人,那个时候左丘才身上的伤势要比现在还要严重,浑身上下包满了纱布,看上去就和一个木乃伊一样,令葛佳梓感到奇怪的是,左丘才在那样的情况下,竟然还能笑出来,虽然那笑并不是给自己的,虽然一笑扯到了伤口就要呲牙咧嘴半天,虽然脸上包着纱布并不能让人看到他的笑脸,但是他确实在笑——这要不是一个生性乐观豁达的人,就是一个嘛事儿不懂的二愣子!葛佳梓当时在心中给左丘才下了一个这样的定语。

    葛佳梓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这个其貌不扬的“二愣子”,之后竟然会走进自己的生活,甚至进而走进自己从未对他人开启过的心房!

    葛佳梓不知道左丘才是如何、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事情,才被自己的内心接纳的!是在面对过江龙陕西黑道大佬苏瘸子时为自己挺身而出的时候?是在那一次一次和自己轻松的调笑,让自己暂时忘记那些烦心的事,令自己因为忙于集团事务而身心俱疲的精神能够得到缓解的时候?还是在看到他凭借着自己宽厚的肩膀,扛起了诸多亲朋同学的生活,扛起了两个完美女孩的人生,扛起了许多自己都感到沉重压力的事情还能够笑得像当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那样没心没肺,给了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的时候?葛佳梓说不清楚,只是在自己没有留意的时候,左丘才已经走进了自己的心房,在自己醒悟过来,想要把他赶出去的时候,他竟耍起了赖皮,不肯离去了!

    葛佳梓对此无法可想,因为左丘才的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女孩,被他救了一命的党秋蝶也对他眷恋异常,常言有道患难见真情,他俩之间可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自己又比他大不少,两个人之间几乎不存在别的可能性,好像只能做“姐弟”。看左丘才一直以来的表现,好像也真的只是把自己当成他的一个姐姐,但是葛佳梓自己清楚,自己对他却并不能做到只把他当成自己的一个弟弟!

    但是,不把他当做一个弟弟看待,又能当成什么呢?

    葛佳梓呆呆地看着左丘才一会儿皱起,一会儿又舒展开的眉头,忍不住伸手在他的眉宇间在轻轻地抚了一下,把他正皱着的眉头抚平了下去,刚要得寸进尺地再摸摸他的脸颊,却见左丘才的眼皮动了动,有要睁开的趋势,慌忙收回了手,刚站直了腰,就看到左丘才已经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扫了一眼,没有在意地移走了目光,忽然反应过来,又把目光扫了回来,这下看清楚了,挺了挺身子,眯起眼睛笑着说道:“佳梓姐,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叫醒我啊!”

    葛佳梓收拾心情,挤出一个笑脸,回道:“你受伤了,我怎么不能来?刚到没一会,看你睡得正香,就没打扰你!”说道这里脸色一变,凤目微瞪,俏眉竖起,伸出一根手指,在左丘才的脑袋上点了一下,愤声说道:“你怎么搞的?这才多久没见,你就把自己弄到病床上躺着了!上次受伤住院是为了救小蝶儿,这次是怎么回事?”

    左丘才也知道葛亮亮和祁凯他们,不愿把葛佳梓、小蝶儿牵扯到黑道事务中来,她们是女孩子,天生就应该得到父兄的保护,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过这一生,那些上不得台面、打打杀杀的事情,从来不会给她们说,这次自然也不例外。左丘才自然也不会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葛佳梓,眼睛一转,半真半假地说道:“祁大哥昨天带我到汴京来玩儿,晚上喝了点酒,开车的时候脑袋有点不清醒,一个晃神,就撞墙上了,幸好祁大哥的车好,车速也不是很快,只受了点小伤,养几天就好了,没事!”

    葛佳梓听信了左丘才这段掐头去尾、缺斤少两的话,心中恼怒地很,又在左丘才的脑门上狠狠地点了几下,以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恶狠狠地说道:“你还是小孩子吗?眼看就要做爸爸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莽撞!酒后不能开车,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开车也就算了,还真的出了事,看让小洁和小瑾还有小蝶儿知道了,怎么收拾你!”

    左丘才浑不在意地笑道:“吃一堑才能长一智!以前都只是听说酒后驾车的危害,没有亲身体验过,不知道这个危害究竟严重到什么程度,这些知道了,已经自然也就记得了!这件事姐你可千万不能告诉这么快告诉小瑾,她身体现在都这个情况了,要是受了刺激,后果不堪设想!”

    葛佳梓扒拉了一下左丘才的脑袋,没好气的说道:“这个还用你吩咐?我一会儿先给小洁打个电话,让她先知道,暂时先瞒着小瑾,等过两天你能够下床了,再告诉他,到时候她见你还是活蹦乱跳的,心中担忧自然是少不了,但是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了!”

    左丘才用没有插针管的那只手摸了摸脑袋,皱着脸可怜巴巴地对葛佳梓说道:“姐!我现在是伤者,脑袋上撞出来的血包现在还没有下去呢,听医生说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我正担心大脑不要出现什么问题,智力受损、神经受创什么的,你再扒拉几下我的脑袋,让我变弱智白痴了,我可就要赖上你,让你养着我了!”

    葛佳梓闻言急忙收回了手,言语上却不肯示弱,仰着下巴说道:“我还怕了你了?别说只养你一个,就是再来十个八个的,我也养得起!”

    左丘才翻了个白眼,连声说道:“是是是!谁不知道姐姐你是市值几十亿的汇达集团的董事长的女儿,汇达集团唯一的接班人,执行董事,身家上亿的小富婆,养几个小白脸自然不在话下!只是我可不是小白脸,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别人养着,尤其是被女人养着,要我养几个女人还差不多!”

    葛佳梓听完左丘才大言不惭的话,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挑着眉毛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一会儿给小洁打电话的时候,我会一字不差地把你这话转告给她的!”

    左丘才对葛佳梓的威胁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地说道:“请便!你以为谁都像你思想那么龌龊,我要养的那几个女人,当然就是小洁、小瑾他们了,当然如果小蝶儿、还有姐姐你也需要我养的话,我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你们名下的财产比我要多不知道多少倍,我是没有这个荣幸的了!”

    葛佳梓哼了一声,轻声说道:“有钱又不一定就会幸福!”

    左丘才没有听清她说的什么,追问了一句:“姐,你说什么?”

    葛佳梓横了他一眼,正色说道:“我说,你既然要养活这几个女孩子,就不能再像那样莽撞了!对小洁和小瑾来说,你就是她们的天,你平安,她们才会心安幸福!我和她们聊过天,她们要求的并不多,只要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就好!你整天撞到这儿,碰到那儿的,怎么能让她们平安喜乐?”

第七十一章 风云涌动(一)(圣诞节快乐!)

    左丘才听了葛佳梓说的话,郑重地点着头说道:“姐,你的话我记住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不会在让你们担心了!”

    葛佳梓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道:“谁担心你了!你自有小洁、小瑾她们担心,我就省省吧!”[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左丘才假装苦着脸说道:“你是我姐,姐姐担心弟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难道你不认我这个弟弟了?”

    葛佳梓懒得理会他,摆了摆手,没好气地说道:“你少说几句话,省点力气先把伤养好吧,我现在给小洁打电话!”说完,也不走出病房,踱步到窗边,掏出手机拨给张冰洁,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了左丘才的事情,具体怎么说的,左丘才虽然拼命竖起了耳朵,也没有能够听清楚,只是隐约听到手机那头传来一声惊呼,葛佳梓加快了语速向张冰洁解释保证了半天,才把张冰洁的心情安抚下来,之后没有再多说什么,挂断了。

    葛佳梓收起手机,回过头来看到左丘才侧耳倾听的样子,哼哼冷笑了两声,说道:“小洁说她马上往汴京赶,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后到,你趁这个时间好好想想该怎样安抚她的情绪吧!”

    左丘才对张冰洁还算是了解,知道她的心已经全部放在自己身上,在乍听闻自己受伤,心急如焚是一定的,不过等她来到汴京,亲眼看到自己的情况,并没有她想象的严重,就会放下心来的,所以对葛佳梓的危险丝毫也不在意。

    葛佳梓、左丘才姐弟二人在病房里“打情骂俏”,气氛融洽,党老爷子、葛亮亮、祁凯以及孟繁龙等人在病房外的谈话氛围却格外的严肃。

    这次的汴京之行,是党老爷子近一年来唯一一次离开绿城,由此可见他对本次汴京事情的重视,虽然他已经很多年不过问黑道事务,但是有他在场,葛亮亮、祁凯已经孟繁龙等人的目光已经习惯先听一番他的训示,这种训示葛亮亮等人也是多年没有听过了,这是都在党老爷子身边肃身立定,俯首竖耳,准备迎接党老爷子的“狂风骤雨”!

    党老爷子眼睛在葛亮亮等人的身上轻轻扫过,对他们的意思了然于胸,嘴角微微抖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已经不似这些年的慈祥和蔼,而变得冷峻刚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从这些年培养出的一团和气转化成为肃穆庄重,虽然隐而未泄,却依然远超祁凯先前面对郝天一时表现出来的刚猛!

    党老爷子冷冷地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祁凯,轻轻哼了一声,说道:“看来,我这些年把你留在身边,可能是一个错误!宝剑锋从磨砺出,再快的刀,经年不用不磨,也会生锈发涩,你这把当年的快刀,经过这些年的沉淀,不仅没有更有锋利,反而是生出锈斑了!”

    祁凯低着头,沉声说道:“老爷子教训的是,这次的事情,完全是因为我的大意麻痹才造成的!”

    党老爷子说道:“当年,我把你带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对你说过,在这条路的两边,是悬崖峭壁,容不得你行错半步,踏偏毫分,因为可能就是由于你犯下的一点轻微的错误,就导致你跌落悬崖,粉身碎骨。你这些年来一直做的不错,行事一向谨慎,三思而后行,所以才得以走到今天的这个能够在一方有话语权的位置!

    “在我下定那个决心的时候,还曾对你说过,在这条路上,走得越久,爬得越高,就越危险,直到你踏上巅峰,全无去路,后有来人,到那个时候,留给你的只有一条路:不是你一个一个把后来之人打下悬崖,就是你被后来之人挤下悬崖!

    “人总是在向上看,认为欲览绝美风景,就要站到高处、更高处、最高处!却对另外一句话置之不理,那就是:爬得越高,跌得越痛!你现在已经站到这个位置,如果跌落下去,就不仅仅是痛,而是死!所以才要更加谨慎,谋定而后动,反正你本就是站在最高处的那个人,一切的规则就是由你制定的,你在这条路上,已经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为所欲为了!

    “但是,这次你竟然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没有丧命于此,只能说你运气好,命大!混黑道的人,就是因为不信命,豁得出去一条烂命,才能走得顺行得远!所以命大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发生在混黑道的人身上,如果你一直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那么离你丢命的一刻也就不远了!”

    祁凯现在在党老爷子的面前,哪还有半分在郝天一面前时的威风,完全就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垂头丧气地听着家长老师的指责,不敢露出半分不耐烦,不敢顶上半句嘴。

    党老爷子目光扫到站在一边的郑黎,看到他油光满面的胖脸和圆滚滚的身子,横了他一眼,说道:“你现在的身子,还能挥动拳头吗?”

    郑黎身体虽然发福不少,但是一身的武力一直没有放下,他的偶像一直都是“七小福”成就最高的洪金宝,他老人家现在身体也发福得厉害,但是在影视作品里展示出的身手丝毫不弱于当年!再说,前些日子热映的好莱坞大片《功夫熊猫》里面的主角熊猫的身材,比郑黎还有累赘,照样成为绝世高手!所以在郑黎看来,身材对武力的影响,根本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大!只是想是这么想,对党老爷子的问话就是再借他八个胆儿也不敢这样回答,只能讪笑着把头垂得更低了。

    祁凯说道:“经过这次的事情,我也认识到之前的状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不然一定会出大乱子,所以我才决心展开接下来的整合行动,一方面是警告那些不安分的人,一方面,也是给我们一个检验自己行动力的机会!”

    党老爷子在电话里已经通盘了解过祁凯准备展开的这个整合中州黑道势力的行动,虽然没有对此作出任何指示,心中却完全认可这次行动!中州黑道确实是沉寂太久了,再不主动动上一动,若是被外人抓住机会,抢先行动了,自己受得的损失,就不能自控了!

    党老爷子一大清早就从绿城赶到汴京,一路上车马劳顿,来了之后先是确认左丘才的伤势,后又对祁凯等人训示了半天,毕竟已经是上了年纪的人,怒气逐渐平息后,脸上显现出一些倦意。祁凯跟着党老爷子这么多年,对党老爷子的了解之深不作第二人想,当即发现党老爷子的疲倦,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汴京的地头蛇孟繁龙,见他点头示意,伸手指了指左丘才病房旁边的那个房间,知道他已经安排好了,上前扶着党老爷子的胳膊,陪着笑说道:“降龙安排好了休息室,老爷子您到里面坐下来,再好好教训我们!”

    党老爷子在自己亲近下属面前,好不作假,随着祁凯走进那个房间,那却是一间比左丘才住的病房还要高级的特级加护病房,在病房的外边竟然还有一个接客厅,里面摆放着舒适的沙发、茶几,一看就是给领导准备的专属病房。

    党老爷子在沙发上坐定,向祁凯等人摆了摆手,说道:“你们有事要忙就去忙,有事商量就去商量,我已经是个过一天少一天、安享晚年的人了,没有那么多精力去管你们的事情!阿亮留下来陪着我说话,其他人都出去吧!”

    祁凯等人对党老爷子的命令不敢有违,葛亮亮留下来陪着老爷子,祁凯带着孟繁龙等人走出了病房。

    随着时间的推移,分散在中州各地的“十八罗汉”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七八位,其他的也都已经在路上,紧赶慢赶地往汴京来。

    党老爷子的行踪,一直在政府的监控之中,虽然并不限制党老爷子的出行,但是政府对他的每次出行的目的及目的地都是要了解的,这次一大清早就被葛亮亮开车接着来到汴京,政府事先没有得到半点通知,上层的领导得到已经不再是暗哨的暗哨的汇报,得知这个情况后,就察觉到党老爷子这次突然出行意义非凡,一定是汴京发生了什么大事,才能惊动这位已经蛰伏多年大神亲自前往,在向汴京的暴力机构致电了解过后,得知昨夜汴京发生了一次涉枪案件,牵扯到汴京的黑道大佬戚健立,里面还有中州黑道巨枭祁凯的身影存在,戚健立受伤住院,祁凯也一直守护在医院里,他自己虽然没有受伤,身边却有一个受伤的年轻人!

    绿城暴力机构的高层领导在了解到昨晚发生在汴京的“大宋皇朝事件”后,对党老爷子的这次突然出行的重视程度就又提升了一个层次,祁凯刚刚走出党老爷子的休息室,还没有来得及和刚刚赶到的兄弟亲热亲热,手机就想起了铃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打来的是姜方圆,绿城公安局主管刑侦的副局长,祁凯眉尾扬了一扬,沉吟了一下,接通了电话,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姜方圆在电话那头爽朗的笑声:

    “哈哈,豹子兄弟,很久没有联系了,最近可好啊!”

第七十二章 风云涌动(二)

    祁凯在看到是姜方圆打来的电话时,就知道他打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是姜方圆既然要绕圈子,祁凯自然不会怜惜这点时间,迎合着他打着哈哈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姜局长!姜局长一向人贵事忙,今天怎么想起小弟,给我打起电话来?”

    姜方圆和祁凯是旧相识,他穿上警服的第一天,接手的第一个案子,就是处理有祁凯参与的斗殴事件,那时祁凯也只是绿城黑道上一个小老大的马仔,后来,姜方圆靠上了行政机构的一个强势人物,这些年来官途一片坦途,现在已经升到副处级,年底市局局长退休后,他就是升任局长的不二人选;祁凯在那次斗殴事件后不久,也被党老爷子发掘到,招致麾下,开始展现出超强的能力,在混黑这条路上一步一步走到现在,已经成为绿城黑道三大巨头之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这些年里,两个人打过的交道不计其数,彼此对立,相互视对方为毕生死敌,在私底下动的小动作、打的小心思不胜枚举,却又都拿对方没有办法,这种情况在祁凯和葛亮亮、杜六稳固了自己在中州黑道的地位后得到了一定的扭转,那个时候姜方圆已经是市局区分局的局长了,他眼看着祁凯地位稳固,知道一时半刻奈何不了祁凯,为了自己辖区乃至绿城治安环境的安稳,私底下把祁凯约出去吃了个饭,两个人在饭桌之上一笑泯恩仇,从那以后开始和平相处,只是当初的心思究竟放下没有,谁也说不好,若真是出现能够把对方一棒子打死的机会,想必谁也不会放任机会从手边溜走的!

    最近几年,祁凯的身份已经洗了半白,因为豫安集团承接的业务的性质,和公安局打交道成了常事,与姜方圆之间的联系也逐渐紧密,两个人渐渐地真的有化敌为友的趋势,只是双方都被身份所限,谁也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姜方圆听到祁凯也随着自己的话把打着哈哈,知道想要这样套祁凯的话,是没有可能的,上面的领导吹得紧,姜方圆要知道祁凯在“大宋皇朝事件”里究竟占据了一个什么身份?了解党老爷子现身汴京和这个事情有什么关联?祁凯准备怎样处理这个事情?这个已经涉枪的案件,会往哪个方向发展?是就此平息,还是只是引燃更大的炸弹的导火线?只有了解清楚了这些,政府才能有的放矢,把这个事件以及事件的后续发展限制在可控的范围内!

    姜方圆就没有再跟祁凯打马虎眼,收敛笑意,调整了说话的语气,说道:“昨晚在汴京大宋会所发生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据汴京方面的同仁了解,那个事情发生时,老弟你是旁观者之一,那可是一个涉枪的大案,里面没有老弟你什么事儿吧!”

    祁凯当即回答道:“当然没有我什么事!我只是适逢其会,来这里参加戚健立的开业宴会,只带了一个小朋友来,谁知道戚健立得罪了什么人,这个时候受到对方的袭击,自己受伤不算,还连累了我们,我的那个小朋友,也在这个事件里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

    姜方圆闻言加快了语速问道:“老弟你没受伤吧!”

    祁凯说道:“这些算我命大,有惊无险!在医院躺着的这个小友,姜局长也见过,就是上次救了老爷子孙女的那个小伙子!”

    姜方圆听到这里,从祁凯的话语里得到此事能够惊动党老爷子的一个关键点,在这个事件里受伤的竟然是上次绿城“秋名山事件”里救了党老爷子的孙女党秋蝶的那个名叫左丘才的小伙子,他对左丘才还有些印象,一来左丘才的这个姓氏现在比较少见,名字也简明易记;二来据暗哨汇报,左丘才在那次事件后,和党老爷子走得很近,出入党老爷子的住所如同在自己家,后来更查到他和绿城黑道三大巨头祁凯、葛亮亮、杜六三人都有交往,且关系很不一般:最近一段时间,祁凯在黑道同仁的聚会上露面,都会带上左丘才,看架势是对左丘才有所寄望!

    但是,仅仅是一个现在在姜方圆眼中还无关紧要的小角色受伤,应该还不至于让党老爷子亲自移驾莅临汴京!

    姜方圆说道:“老弟你平安就好!有什么需要我说话的地方,祁老弟不要跟我客气啊!”说到这里,话音一转,把话头带到本次通话的主题上面,“老爷子现在也在汴京吧!这个事情竟然已经严重到惊动他老人家的程度了吗?”

    祁凯对政府在党老爷子周围设立暗哨的事情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所以听姜方圆说破党老爷子的行踪,毫不在意,把早就编好的话对姜方圆说道:“老爷子这次来汴京,为的是左丘才!和这个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你也知道,小蝶儿是老爷子唯一的孙女,一向视若掌上明珠,左丘才救了小蝶儿一命,也就相当于救了老爷子一命!后来老爷子在和左丘才的交往中发现,这个小伙子为人处世、待人接物很合他老人家的脾胃,所以对左丘才很是看重,听说他受伤了,来看一看,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吧!”

    姜方圆对祁凯的这番话,至多信了个三四成,党老爷子这次大驾光临汴京,当然有探视受伤的左丘才的原因,但是这肯定不会是他去汴京的主要原因!至于主要原因是什么,姜方圆心中自有答案,只是那不过是他自己的猜测,虽然他本人坚信,但是没有确凿证据,当然不好在电话里对祁凯说出来。况且,党老爷子毕竟已经退隐幕后近二十年了,这些年以来在明面上也很好地兑现了当年的诺言,从未插手过中州黑道纠纷,如果是不了解他背景的人,任谁也想象不到现在这个鹤发童颜、满脸慈祥的老人,竟然是曾经一统中州黑道的教父级的大神!

    姜方圆说道:“事情原来是这个样子的!你看需不需要我给汴京的同仁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快处理这个事情,也好让你们早日从这个事件里抽身,返回绿城!”

    祁凯说道:“多谢姜局长的好意,我们也是这个事件的受害者,想来汴京的警察也不会为难我们,一会儿我去找他们录个笔录,应该就没什么事了!左丘才受的伤挺严重的,医院说先稳定一下伤情,现在不宜轻动,可能还要在汴京医院观察上一两天!”

    姜方圆当然听明白了祁凯话里的话,知道党老爷子和祁凯还要在汴京呆上一两天,心头不由微沉!什么左丘才伤势严重,不宜轻动,不过是一个借口,现在的医疗水平如此发达,汴京与绿城之间的交通情况也很好,转院到绿城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情!再说绿城毕竟是祁凯的大本营,也是中州的省会城市,各种医疗设备要比汴京先进不少,把左丘才转回绿城来,也是有利于左丘才伤情恢复的,但是祁凯不考虑这个,坚持要在汴京再呆上一两天,目的一定单纯不了!

    只是就像祁凯说的那样,就目前了解到的情况看来,祁凯在“大宋皇朝事件”里也是被殃及了池鱼的受害者,政府方面根本没有任何理由来限制他的行动,更不要说命令他返回绿城了。

    姜方圆打这个电话,也知道了解情况,根本没有就此解决问题的打算,在知道不会在祁凯口中再得到其他结果的情况下,当然不会再跟祁凯废话,挂断了电话,自去向更高层的领导做汇报。

    祁凯收起手机,眉头微微皱着,他之前也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竟然会让党老爷子亲自来到汴京来。党老爷子虽然已经退隐多年,这些年来也一直表现得很是低调,深入浅出的,但是中华社会环境从来就不是宽于待人的,在人们的认知中,一个人一开始做了恶,即便是有多少迫不得已的理由、遭受了怎样的报应、又做了多少善事来弥补,都不能改变他是一个恶人!党老爷子在政府的档案里,自始至终就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哪怕他已经退隐多年,哪怕他已经年逾八旬、垂垂老矣,只要他一日未死,政府就会监控他一天!

    所以,汴京“大宋皇朝事件”在惊动党老爷子的尊驾后,已经步入政府上层强权人物的视线,给这个事件的解决平添了不少周折!也给祁凯即将发动的肃清行动,蒙上了一层阴影。

    但是,祁凯对此并不是太放在心上。中华的社会环境、政治构架,从古自今,都没有改变过一个真理:道理,总是掌控在有实力的人手里!政府常年在打黑,但是黑道势力在中华大地上从未绝迹过,反而有越打越是兴旺的趋势,这证明了一个道理:政府对黑道势力的发展是存在一个底线的,只要你不触及这个底线,政府对你的所作所为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若你触及了这个底线,那么,恐怖的国家机器,会让你认识清楚,这个国度,究竟是谁在当家作主!

第七十三章 风云涌动(三)

    祁凯是很清楚政府对黑道势力的忍耐底线的,这些年来一直在这个底线的范围内活动,偶尔触及,也是沾身即走,不给政府留下半点把柄,所以才能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祁凯也知道,他即将发动的这次对中州黑道势力的肃清行动,一定会落到政府的眼里,但是祁凯并不担心,因为他这样做,对政府来说也有好处,剔除一些不安分的因子,中州黑道就会延续这些年来的平静,这对政府来说要比摧毁几个黑道势力,死几个黑道分子要重要得多——祁凯一直记得党老爷子说过的一句话:在当下的政治氛围中,最安全的就是和政府搭上关系,在做政府喜闻乐见的事情中间,把自己的事情悄然解决掉。这对祁凯来说并不难做到,因为官匪一家亲是中华由来已久的优良传统![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在这里接电话时,又有几个罗汉陆续赶到,兄弟们许久未曾见面,乍一相逢都很兴奋,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力道都不轻,要是挨在普通人的身上,即便是不受伤,也要落下一片淤青,疼上半天,但是落在这些皮糙肉厚的武夫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一样,根本不以为意。

    祁凯放下这件事,走过去也兄弟们亲热,拍拍这个的肩膀,捶捶那个的胸脯,都是一同经历过生死考验的弟兄,即便隔得再远、再久没有见面,一照上面,那种兄弟情谊便会迅速觉醒,荡漾在每个人的心头眉间。

    距离最远的,驻守在南阳市的“举钵罗汉”李沛锦是最后一个赶到汴京的人,他一来到,“十八罗汉”除了每年给党老爷子祝寿以外,近年来唯一一次的齐聚才算完成。一时间,原本空旷寂静的高级病房外的楼道里人头簇拥,虽然大家都知道党老爷子就在身边的房间里,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是十几个人中总有那么几位或是因为生性鲁莽,或是因为天生的大嗓门,或是因为兄弟久不相见,见面后太过兴奋,楼道里不时响起爽朗的笑声,惊扰了安静修养的病人,有几个房间都不耐烦地打开房门,想要让他们安静一些,但是看到这里二十来个男子,一半从外表看就知道是彪悍的武夫,一半打扮得优雅得体,但是面对那些霸气外露的壮汉时,身上的气度并不逊色半分,就知道这些人来头不善,大多息事宁人地缩回头去,只剩下一个年轻人眉头皱着走出病房,走到距离祁凯等人三米的地方站定,低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也想要以此引起祁凯等人的注意力,才好发话,“十八罗汉”只要两三个比较沉默寡言的有闲扫了他一眼,其他人都对他的到来视而不见,年轻人见祁凯等人这番做派,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沉声斥道:

    “这里是病房,是让病房精心修养的地方,不是菜市场,不允许你们大声喧哗!”

    众人对他这番话充耳不闻,依旧故我,年轻人宛若一拳打在空处,没有伤到对方,反而险些闪到了自己的腰,本就狭窄的心胸一阵发闷,也不顾自己过来干涉的初衷了,声音太高了八度,再高一点就是嘶吼了,说道:“都闭嘴!有话到外边去说,这里不是任你们喧哗的地方!”

    祁凯和“十八罗汉”这下一齐暂停寒暄,目光一起扫过年轻人,三十八道目光,就如同三十八片利刃,瞬间把年轻人因愤而生的气势割了个七零八落,祁凯、高雨明这些心思深沉之人的目光在年轻人的身上不过是一扫而过,没做半秒钟的停留;郑黎,驻守信阳的“托塔罗汉”宋青茂却都是火爆的脾性,对这个无端来打扰兄弟们叙旧亲热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如果不是有祁凯在场,如果不是知道党老爷子就在身边的房间里面休息,依着他们的本性,有这样不知深浅的小屁孩来打扰自己的谈兴,早就大耳刮子扇过去了。

    宋青茂生得细皮嫩肉,这些年来鼻梁上还架起了金丝边的眼睛,一副典雅的成功人士的做派,脾气在“十八罗汉”中间却是最火爆的,抢在其他兄弟前面对那个年轻人说道:“你,刚才是在对我们说话吗?”

    年轻人刚才被祁凯等人的目光一起扫过,那或阴冷、或不屑、或没有丝毫感**彩的眼神,恍惚间让他毛骨悚然,本来很强硬的气势瞬间如同阳春白雪,消失得无影无踪,却还在强撑,听到宋青茂的问话,抬起下巴做傲然状,说道:“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别人吗?”

    郑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嘴到:“我还说呢,刚才无端听到有人在这里大放厥词,心中正纳闷是哪个拉链门没有拉好,露出这么个鸟货,原来根本就不是个人啊!既然你自己承认,我就大人不计非人过,饶过你这一次,该干嘛干嘛去吧,大人说话,哪有你个小屁孩儿管的份儿?”

    年轻人名叫李文哲,乃是汴京市委副书记李亚东的独生子,年纪轻轻已经在体制内混成副科级,有老子在上面罩着,前途一片光明,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在人前从来都是自我感觉良好,认识他的人无不上赶着巴结他,哪经历过这种情况!他出现在医院,是在陪护他的外公,他外公是在汴京人大主任的位置上退下来的,之前做过汴京市委专职副书记,也算是一号人物,这几天身上的老毛病发作,在医院住院治疗休养,刚才正在病房里读报,被外面的喧哗声干扰到,心情有些不悦,身为后辈,李文哲自然就要挺身而出,出这个头。

    说起来,这件事他本来站在有道理的一方,如果平心静气、好说好商量地对祁凯等人说了,祁凯等人也都是一方豪雄,不会如此的没有素质,坏就坏在李公子说话一向不会玩婉转,态度又太过强硬,而祁凯等人最不怕的就是这样的愣头青,郑黎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说出口,李公子已经被逼到毫无回转的余地的地步,只能强硬到底,口出恶言道:“小矬子,你是外地人吧,来之前没有打听打听汴京是个什么地方吧,竟敢在这里撒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个衰相,要是找死,小爷就成全你!”

    郑黎听了这话,怒极反笑,哟呵了一声,撸起袖子就要和李文哲比划比划,看谁在找死,被眼疾手快的兄弟们拉住,却没有防备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脾气比他还要坏上三分的宋青茂,一直在后边冷眼旁观的孟繁龙注意到宋青茂的动作,刚要张口出声制止,宋青茂的大脚已经和李文哲的细腰做了一次没有缝隙的亲密接触,李文哲显然对男人不敢兴趣,飞身后撤,趴着地上吭吭唧唧了半天,爬不起身来。

    宋青茂一脚把李文哲踹飞,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拍了拍手,轻蔑地说道:“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在这里得瑟,真是不知死活!”

    身为东道主的孟繁龙这个时候不能再躲在后边看热闹了,左摇右晃地挤到前面来,拍了拍宋青茂的肩膀,手指向祁凯站着的位置指了指,宋青茂扭头向那边看去,看到祁凯眼神阴沉,脸色不善,不由缩了缩脑袋,吐了吐舌头,往兄弟们中间挤过去,不敢再在前边惹事生非了。

    孟繁龙在李文哲走过来惺惺作态的时候,就认出他是汴京市前人大主任的外孙,现市委李亚东副书记的儿子,汴京地界上风头正盛的小衙内一只,只是这些都还不放在孟繁龙的眼里,李文哲的外公当年也和党老爷子打过交道,若是让他知道了党老爷子现在就是身边的房间里,即便是下不了床了,也会让人扶到轮椅上推过来请见,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在这里吆五喝六地聒噪,挨了宋青茂一脚也不算冤。

    孟繁龙走到李文哲身边,蹲下,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问道:“你没事吧!”

    宋青茂脾气虽然火爆,手底下的功夫却是真格的,有党老爷子在这里坐镇、有祁凯在后边看着,对李文哲当然不会下死手,这一脚虽然把李文哲踹到飞起来了,但是巧劲儿要比实劲儿用的多,李文哲受的也只是硬伤,会感觉很痛,但是不会伤及身体,这些孟繁龙不用看就了解得一清二楚,知道李文哲憋过前一段的闷痛,就没有什么事儿了,连检查都不用做一个,问这话,完全是在看在他老子李亚东的面子,虽然李亚东在市里领导的序列中排位靠后,但是谁也说不好他有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孟繁龙虽然不怕这些,但是以后毕竟还要在汴京驻扎下去,与市里的这些领导处好关系,总是有利无害的。

    李文哲哪里想到这次面对的不是那些升斗小民,而是一群经历过生死考验,背景也要比他强硬得多的黑道分子,一言不合,就挨了这一脚,当他的身子在空中划过的时候,李文哲有要飞升的错觉,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在摔在地上,憋气了一分多钟,终于缓过劲儿来,能够再次呼吸到他原本根本不在意的空气时,那一刻,他才认识到,能够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 风云聚汴京(一)

    李文哲在地上趴了半天,慢慢缓过劲儿来,听到孟繁龙毫无诚意的问话,当真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心中暗自发狠,立誓要把这群眼中没有王法、竟敢随意动手打人的土匪流氓绳之以法,不惩治到跪在自己的面前齐声合唱《征服》就誓不罢休!

    李文哲凭借着胸中的这股恶气,慢慢地支撑起身子,从地板上爬起来,连身上的灰尘都不管不顾了,凶狠地扫了孟繁龙等人一眼,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不再多说什么——其实是怕再激怒了这些莽夫,身子再受到什么伤害——转身,也不回他出来的那间病房,一步三顿地挪着下楼去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场的诸位,只有孟繁龙一人了解李文哲的身份,祁凯、高雨明等几个脑子活泛的人也隐约猜到这个傲气凌人的年轻人身后一定有所凭仗,不然面对着自己这么多人,也不敢出这个头。不过,在中州,除了为数寥寥的几个人,凭着祁凯等人的实力,还真的不怕任何人——就是那些招惹不得的几个人,也不敢轻易就针对祁凯等人。所以,大家对含愤而去的李文哲掉头就抛在脑后了。

    众人依旧站在楼道里叙旧,党老爷子和葛亮亮不知道在屋里聊些什么,一直没有出来和后来的“罗汉”见面,大家也不敢去打扰他。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警服的警察从楼梯口走过来,孟繁龙看到是乔毅杰,就猜到是戚健立那边有情况,迎上去,看到乔毅杰通红的双眼,笑着说道:“乔队长,一夜没睡吧,辛苦了!”

    乔毅杰摆了摆手,叹气说道:“这都是工作需要,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看到前面楼道里人头簇拥的场景,不由楞了楞,孟繁龙身后的那二十来人,面目各异,气势却都不弱,看到自己的警服,也不过是扫了一眼,就不理会了,自顾自地说着话,任孟繁龙来应付自己,都不像是简单角色,乔毅杰听闻过孟繁龙出身与绿城黑道教父党老爷子麾下的“十八罗汉”,看眼前的架势,现在莫非是十八个罗汉聚齐了?

    乔毅杰虽然常年与黑道分子打交道,但是面对多是下层的小角色,楼道里的十几个人,身份若与孟繁龙相若的话,那就都是一方的霸主,就是把汴京城所有叫得出名号的黑道大佬全都拉过来,也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规模,暗自咂舌,头痛不已:这么多黑道头目齐聚汴京,还恰恰是在自己的辖区,这要是照应不好,后果难测啊!

    孟繁龙察觉到乔毅杰看到自己身后的兄弟们后,本来就憔悴的脸色又黑了一层,就知道他猜到身后兄弟们的身份,正在头痛,也不点破,说道:“乔队长过来,有什么指教?”

    乔毅杰放下这边刚添的心事,想起来找孟繁龙的正事,说道:“戚健立已经醒了,不过却对昨晚发生的事情闭口不谈,最后提出一个要求,要见一个人后,才会配合警方,但是又对要见的人语焉不详,孟老板昨夜和戚健立有过交集,能不能提点一下,他要见的人是谁?”

    孟繁龙一听这话,就知道戚健立检查要见的人,非祁凯莫属!自己还排不上号,党老爷子又不是他能轻易见到的,现在能够决定他的生死的,就只有祁凯了!葛亮亮和杜六也符合他的要求,但是这个事情与他们二位的关系不大,戚健立也可能知道葛亮亮已经来到汴京,再说这件事祁凯是亲历者,戚健立若是如此没有眼力,舍近求远,也妄自称霸汴京多年了。

    孟繁龙扭头转身,走到祁凯身边,祁凯看到乔毅杰上来,就知道有事,见孟繁龙走过来,沉声问道:“什么事?”

    孟繁龙凑近祁凯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道:“戚健立醒了,向警方要求要先见你一面!”

    祁凯对如何处置戚健立,已经有了主意,正要去对戚健立宣告;“大宋皇朝事件”如何控制影响,也需要提点戚健立一下,那些话该说那些话不该说也要向他暗示一二,听到这话,没有犹豫,说道:“走吧!”

    临去之前,看到“十八罗汉”三十六个眼睛看着自己,对他们拥堵在楼道里,也皱了皱眉头,先走到党老爷子的休息室门前敲门进去,向党老爷子请示了一下,让远道而来的那些兄弟们进去向党老爷子问安,然后就让孟繁龙去安排他们的住所,大家在汴京多少要呆两天,总不能一直守在医院里,再说这里也不是商谈事情的地方。

    安排好这些事情,祁凯才走到乔毅杰身边,向他点头示意道:“我就是戚健立要见的那个人!”

    乔毅杰已经在这里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正主,心中虽然有些不耐烦,脸上却没有丝毫表现,猜到祁凯的身份不凡,抢先伸出手来说道:“我是乔毅杰,未敢请教?”

    祁凯伸手和乔毅杰握了一下,说道:“祁凯!”

    对这个名字,乔毅杰真是如雷贯耳,久仰多时了!也自然明了戚健立要求面见祁凯的目的,昨晚的事情,怎么看怎么是黑帮火并,对这样的事情,警方能够采取的办法并不多,因为涉及到戚健立这样人物的黑帮火并,缘由一定简单不了,所能引起的后果也可大可小。现在直接涉案的两个人,一个已经身死,连遗体都被医院擅自交给了不明人物;一个就是戚健立,还对此事三缄其口。去案发现场“大宋皇朝”了解情况的同事,也是一无所得,案发的第一现场已经被“无知”的会所服务人员打扫得一干二净,询问会所的服务人员,也是众口一词,就仨字:不知道!办案人员对此也无法可想。

    乔毅杰在接手这个案子时,知道案件涉及到汴京黑道大佬戚健立,就开始头疼案件侦破不易;来到医院知道汴京的另外一个强势人物孟繁龙也牵涉其中,乔毅杰对案件的侦破信心已经所剩无几了;现在又得知中州黑道的三大巨头之一的祁凯也和这个案件有关系,乔毅杰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这个案件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应该上交的市局处理了!想到这里,乔毅杰心中不仅没有懊丧,反而轻松了不少。

    孟繁龙身为东道主,在忙着安顿兄弟们,这次就没有跟着去,乔毅杰领着祁凯,两人来到戚健立所处的重症监护室,在病房门口守着的警察看到乔毅杰、祁凯二人走进,乖巧地给他们打开病房门,祁凯先迈步走了进去,却又在门口站定,回过身来对乔毅杰说道:“乔队长一起进来吧!”

    乔毅杰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愣头青,对祁凯的这番做派的目的自然是心知肚明,知道接下来祁凯和戚健立的对话,不愿意让警方旁听,这样做虽然不符合警方的规定,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乔毅杰常年和黑道分子打交道,还能够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位置,自然不会是那么刚正无私的人,在自己的职权范围给这些招惹不起的人物提供点方便,施加一些小恩惠,以后也好相见,有事情发生也有得商量,所以在听到祁凯的话后,知趣地说道:“我在这里守了一夜,有点累了,去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祁先生先自己进去吧!”

    祁凯闻言,向乔毅杰点了下头,算是承了他这个人情,迈步走进病房,病房门被乔毅杰贴心的关上了。

    戚健立身受枪伤,虽然不是在要害处,但是伤势也不轻,光是流出的那些血,就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戚健立招架不住,好在被及时送往医院,虽然在手术台上几度休克,但最终还是被救转过来,保住了一条性命!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身上的管子也插了不少,气息奄奄,哪还有汴京黑道大佬的风范。

    祁凯走近病床,看着戚健立一夜之间苍老了二十岁的脸,心中不禁有些唏嘘。这样在短时间里苍老的脸,祁凯之前见过不少,都是在被他带领“十八罗汉”打垮后的、曾经也风骚一时的黑道头目的脸上看到的,本来以为已经对此麻木了,但是时隔十几年再次看到这样的面孔,竟有些像第一次看到的时候那样,有些心酸、有些不忍!不过这样的负面情绪只是像流星划过祁凯的脑海,转瞬即逝。

    但是,祁凯还是从此认识到,自己经过这些年的平静,当年的雄心热血的确消磨冷却了不少,不复当年的狠恶冷酷,如果这次的“大宋皇朝事件”发生在党老爷子还未退隐的时候,戚健立根本不可能有留下小命的机会,即便是他最后替自己挡了一颗子弹,但是如果没有他设计陷害在前,自己根本就没有被枪击的可能性,所以他的功劳并不能弥补他犯下的过错!那时的祁凯,根本不会有把戚健立送到医院的念头,不给他补上一枪,就已经算是对得起他了!

    时间,确实是有悄然改变一个人的性情的魔力!

第七十五章 风云聚汴京(二)

    戚健立一直在等着祁凯的到来,他知道祁凯一定会过来一次,只是不确定来的时间。所以他一直在等。他身受重伤,几次都一只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又被拉了回来,几经周折,才算是捡了一条命!他刚刚从昏迷中醒来,他很虚弱,他先应该做的是继续沉睡,静心修养!但是他却坚持着不肯睡去,因为他的心静不下来!

    任谁,在经历过昨晚那样的事情后,心也不可能沉静下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戚健立这些年在汴京独领风骚,人生好不得意,本就对祁凯、葛亮亮、杜六三人对中州黑道的控制心生不满,在被王柳飒找上门,听了他的一番高谈阔论,了解了他的计划,又对郝天一团伙的实力几经了解后,终于下定决心和他们联合起来算计祁凯、葛亮亮、杜六三人,虽然最后只有祁凯一人入套,但是葛亮亮和杜六这些年来都不是以武力著称的,戚健立真正顾忌的人,也只是祁凯,因为他是领教过这个中州黑道第一打手以及他手下“十八罗汉”的战力的,能够先把祁凯拿下,对他们推翻祁凯三人对中州黑道的掌控,翻身农奴要做主人来说,就已经取得了一半的成功了!

    戚健立本来对王柳飒、富伊访的战力以及他们带来的人手的能力是深信不疑的,但是,谁能想到,祁凯这样一个称霸中州多年的强势人物,发觉事有不谐,不待戚健立、王柳飒发动,就抢先溜走了!本来他溜走也没什么,只有戚健立炒作得当,这对祁凯的声势也能造成不小的打击,能够激起不少对祁凯不满的人的雄心,一起行动起来,合力抵抗祁凯的反击,事也有可为之处,只是祁凯根本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反击来的出乎意料的迅猛,自己看似强大的实力在祁凯手下超凡战力面前如土鸡瓦狗般溃不成军,自己寄予厚望的王柳飒手下枪手,更是连个面都来得及露,便被拿下,近几年在鲁南、苏北、皖北一带凶名赫赫的王柳飒、富伊访在祁凯和孟繁龙面前也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一个命丧汴京,一个负伤落荒而逃!

    幸好自己醒悟得及时,在最后关头替祁凯挡了一枪,这虽然仍不能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但是毕竟给自己留下了一线生机,现在,就看祁凯能不能够宽宏大量一次,放过自己这一次。

    戚健立清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后,自己在汴京已经是呆不下去了的,他对此早有准备,在十多年前就已经给自己安排好了退路,十几年前他的一个对他矢志不悔的情人在给他剩下儿子后,戚健立就把他们和另外一个情人为他生的女儿送到了美国,现在他们已经在那边安定下来,拿到了美国的绿卡,戚健立这些年来,每年都要抽出时间来去美国与这些不为外人所知的妻儿相会,并且在这些年里每年都往美国转移资金,到现在已经转移过去的资金已经足够自己一家在美国过上一辈子上等人的生活了。如果祁凯这次能够饶自己一命,他会第一时间赶到美国去,对这里后续将要发生的事情,一概置之不理了!

    到了戚健立这个年纪,人就开始变得异常地珍惜自己所剩无几的生命,其他任何事情,和自己这条命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的!

    所以,在祁凯都进病房的时候,戚健立就已经知道,想到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做出欢迎的姿态,或者说,是做出可怜的姿态,企图借此勾起祁凯不知道有没有的怜悯之心,只是昨夜刚刚做了一次触及根本的手术,他的年纪也不小了,身体的恢复能力没有办法和左丘才那样二十啷当岁的小青年相提并论,平时很简单的一个挺身的动作现在对他来说要做出来也是有心无力的,只能眨巴着两只期盼之情外溢的眼睛,“一往情深”地望着祁凯。

    祁凯看到戚健立的这番做派,心头好笑,这个昨天还是威风凛凛、在汴京城里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黑道大佬现在就像是一个急需亲长的安慰鼓励的小孩子,眼巴巴地瞧着自己,别说祁凯本来对他就没有赶尽杀绝的念头,即便是有,看到他这幅模样,说不定也会心软一下,做得不再那么绝。

    戚健立注意到祁凯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笑,被这个含意未明的笑搞得心乱如麻,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祁凯了!如果祁凯一脸严肃,那么戚健立还能凭借着后无退路、只能破釜沉舟时被激发出来的悍勇来面对;如果祁凯一脸的轻松,那么戚健立就能够做出追悔莫及的样子,以期祁凯的谅解,现在祁凯的表情,既不是非常严肃,也没有特别轻松,就让戚健立有些无所适从了。

    戚健立拿捏不住祁凯对自己的态度,话头就不好贸然挑起;祁凯现在身为主宰者,气定神闲得很,自然也不会先开口,免得坠了气势,所以一时间,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床头医疗仪器运转的嗡鸣声。

    戚健立本来就是强撑着精神在等祁凯的到来,本来就不健旺的精神这个时候愈加的疲倦,情知不能够任这个情况继续发展下去,不然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就会以自己再次昏迷告终,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再凭借着和祁凯本来就没有多少、经过昨晚的事情已经消失殆尽的交情和昨晚替祁凯挡了一枪的情意换得自己和家人的平安,就难上加难了!

    戚健立想到此处,勉强挤出一个笑脸,他的鼻嘴之上还正罩着呼吸器,使得他这个本来就难看的笑变得更加的不堪入目,好在他同时也在说着话,不然祁凯就要看不下去,转身离去了,“呜呜呜呜呜!”

    戚健立情忙之际,忘记了自己还正带着呼吸器,身体虚弱,话音本就不高,被呼吸器一遮,就变得更加的含混不清,祁凯是只闻其声,难解其意。

    戚健立也发现了这个状况,向祁凯露出一个羞愧抱歉的笑,勉力抬起手把罩在鼻嘴上的呼吸器摘掉,再次说道:“豹哥,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犯下的过错了,自己也已经受到了惩罚,我知道这样还不够,我就躺在这里,万事任凭豹哥处置,不管豹哥要拿我怎么样,我都低头承受,绝不敢有半点怨言!”

    他这番话里,表面上听起来大义凛然,其中的小心思哪能逃得过祁凯的耳朵?说是任凭祁凯处置,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半点怨言,他倒是想要怨愤,但是也要有那个能力呀!现在他的命就被祁凯拿捏在手里,祁凯让他生,他就能够去美国与妻儿相会,安享晚年;祁凯让他死,即便是医院的医术高超,把他的伤治好了,他也不可能离得开汴京这座他为之奋斗了大半生、付出了大半生、也在这里得到了许多普通人无法企及的东西、享受到了大多数普通人一生也难以体验到的人生的城市!

    祁凯嘴角微微扯了扯,扬眉说道:“我无论怎样处置你,你都不会怨恨?”

    戚健立连忙点头,用力有些过猛,扯到了伤口,不仅咧嘴,那个“痛”字却被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祁凯冷笑道:“那是因为你知道,你现在根本就没有怨恨的资格!”

    戚健立听祁凯把他最后一层遮羞布毫不留情地扯了下来,脸上惭然,本来对保住这条小命的信心是有个七八分的,被这一句话打击的,瞬间只剩下三四分,前途一片黯淡,他本来闪动着希望的光芒的眼睛,也随着心境的变化,显得黯然许多。

    祁凯看着戚健立身体受到重创后,心里也受到重创后变得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心头的一丝怜悯之情刹那间泛起,又刹那间被抹去,冷然说道:“这些年来,我和狗哥、亮哥三人虽然占着中州道上说话人的位置,但是对你们这些独立势力如何,想必你是心知肚明的,你们也都能够看出来,我们已经把道上涉及到绝大部分行业的利益,已经完全分给了你们,只是占了那么一个不值一文的虚名,要求的不过是咱们之间相安无事,只是你们人心不足,就是那么一个虚名也不想让我们占据,一定要把我们打落尘埃才心甘,就不自量力地想要对我们动手,你们也不想一想,我们既然能够牢牢占据这个位置十数年,那就一定是我们拥有的实力,是配得上这个位置的!

    “我们走的这条道,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你也是在这上面摸爬滚打半辈子的人了,了解得不会比我少,这就是一个唯实力论的世界,你有多大的实力的,就能获得多高的地位,如果自身的实力不够,却想要强行往上爬,那么等待你的唯一结果,就只有一个‘死’字!

    “你现在就是这个自不量力的人,那么,你死,完全是咎由自取,能够怨恨到谁?怨恨我没有给你让路?我拥有比你强大的多的实力,凭什么要给你们让路?

    “我不仅不会给你们让路,还要你们按照我划出的道走,按照我制定的规矩办事,如果有谁妄图挑战我的权威,我会让他后悔在这个世界上走这一遭!

    “现在,你是不是已经在后悔了?”

第七十六章 风云聚汴京(三)

    戚健立听到祁凯这番居高临下的宣讲,知道这次的“大宋皇朝事件”是已经触及到了祁凯的底线,祁凯对这个事件的怒火比他想象的还要旺盛,他对自己这个本事件的始作俑者的命运,更加不看好,在听到祁凯最后的那句问话时,已经心若死灰,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后悔药卖的!所以,戚健立就是再后悔,也已经来不及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看到戚健立生气尽失的脸,知道对他的这番敲打火候已经到了。对戚健立这样曾经身处高位的人,在把他打落到尘埃间时,一定要把他的全部自信也磨灭干净,不然像他这样已经有些根本的人,如果有机会,要死灰复燃也不是不可能的!祁凯既然不想对戚健立赶尽杀绝,就要要恪守这个游戏规则,在他心死之际,在给他一线生机,这样就是他的心中还有怨恨,但是为了得之不易的生命着想,也会就此甘于沉沦,不敢再起半点报复的心思。

    祁凯话头一转,说道:“但是,你毕竟替我挡了一粒子弹,我这个人,最是恩怨分明,有怨,要除;有恩,也要报!你安心地在这里养伤,伤养好之后,就自己离开汴京吧!你在汴京拥有的一切,在这一刻就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汴京这座城市,此刻起,也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戚健立听到祁凯这话,本来已经破灭的活命希望竟然峰回路转地真的实现了,虽然是被祁凯从这个他为之奋斗了半生,一切根基都在这里的汴京城净身赶出,但是他的心里不敢有点怨愤,满胸满怀就只有对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激动。

    祁凯对戚健立的表现很是满意,为示恩惠,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定给自己留有退路,但是你是享受惯了的人,我不知道你原先准备的,能不能保证你后半生都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你在汴京的其他产业我就不说了,那些产业就是我也不会接手的,不过昨晚在你的‘大宋皇朝’会所走了一遭,知道你对它倾注的心血不少,那也算是一个正当的生意,这个会所的所有权,作为补偿,就交给昨晚在会所里受伤的那个年轻人了,在你签署文件的时候,可以给自己保留三成的股份,如此就凭这些股份每年的分红,就应该能够让你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了!”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戚健立的“大宋皇朝”会所开业虽然不过大半个月,但是业务火爆,盈利是相当可观的,每年三成的红利,怎么也上千万了,就是戚健立的生活再奢侈,这些钱也足够他挥霍的了!

    戚健立这些年来转移到美国的资金,也有上亿,但是那毕竟是死钱,花一点少一点,戚健立对理财不在行,要用这些钱过上悠闲的生活,再加上养活情人、儿女,真的有点紧巴巴的,现在好了,每年都有上千万的红利可拿,戚健立还能再奢求什么?对**裸地剥夺了自己奋斗了半生才挣下的偌大基业的祁凯,只剩下满心的感激。

    祁凯说完对戚健立的处置结果,又把自己对这次汴京事件的处理意见向戚健立暗示了一二,主要意思是,把这次的事情的影响尽量压缩,并且尽快消除,有什么问题,道上的同仁自有自己的解决方式,还是秉持道上事务不惊动政府、麻烦警方这条基本原则!对这样的事情,戚健立处理得多了,具体的处理方式自然不用祁凯指点,他的办法说不定比祁凯还要多呢。

    戚健立心愿已了,心事已去,精神再也坚持不住,昏昏睡过去。

    祁凯走出病房,乔毅杰和守卫的警察正等在那里,也不知道乔毅杰有没有去卫生间洗脸,还是一直就守在这里,祁凯也不在意,看到乔毅杰探询的目光,向他点头说道:“我已经和戚健立谈过了,他表示愿意配合警方,尽快结案。他现在睡着了,你们等他醒过来后,就可以向他取证了。”

    乔毅杰听了祁凯的话,暗自腹诽:你们已经统一了口径,我们警察还有什么好取证的,这个事情自然和你们双方都没有关系,罪魁祸首是那个已经死了的,遗体又被不知名的人领走了的那个人!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谁知道呢?警方没有证据,也只能够采信戚健立这个当事人的事情,这样一个涉枪的大案,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结案了!

    这样的事情对乔毅杰来说,经历的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中华历来就讲究个“民不告,官不究”,涉案人双方一方已经身死,一方也想要尽快结案,乔毅杰就是有心继续侦破下去,上头也不会让他胡来的!涉及到黑道上的事情,对警方来说,安定大于一切!破案不是目的,目的是维护社会的平安稳定!

    乔毅杰心中无力,也无法可想,只能郁闷着。这样的事情经历得多了,乔毅杰有时候对自己这份以前深爱的职业都产生了怀疑:警察的职权,不就是打击黑恶势力,维护广大普通市民的权益的吗?但是现在,警察情知对面的人是黑道大佬,犯下的罪恶无数,只是苦于没有确凿证据,只能眼看着他逍遥,这种无力感,对乔毅杰这样还保留着一些信仰的人,是最沉重的打击!

    想来,那么多最终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狼狈为奸、为虎作伥的黑警察,并不可能一开始就是黑恶势力派到警察队伍里的奸细,也并不是一开始就就被黑恶势力腐蚀,他们在刚刚步入警队的时候,也都有过理想,但是,骨感的理想,总是抵不过丰满的现实,警察也是人,也会有三情六欲,也会想要过上美好的生活,既然现实如此,只能随波逐流,那么更进一步,与黑恶势力同流合污,自己充当黑恶势力的保护伞,黑恶势力给自己提供丰厚的物质回报,让自己能够过上自己想要过的生活,各得其所,也就不难理解了。

    乔毅杰心底虽然还残留着一些信仰和坚持,但是,也不是完全排斥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陷得没有那么深,不过是随波逐流队伍里的一员,还没有到同流合污的地步,不过对“大宋皇朝”这个案件,也没有一查到底的**,知道此事可能和很多事情一样,就此打住,不了了之了,心里只是无力、郁闷了一下,心情受到一下影响,别的倒没什么。况且,刚刚接到市局领导的电话,这件事的处置权已经被市局收了上去,在市局派人来接手后,这件事就和他没有关系了。

    乔毅杰看着祁凯迈着稳健的步伐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楼道拐角处,才收回目光,和同事商议一会儿市局来人后交接的事情。

    祁凯没有立即返回党老爷子的休息室,而是往前面走,想要去外边买一些水果什么的带回去,有其他人来探望党老爷子、探视左丘才的时候,也好有个招待。

    时间已经将近九点钟,医院的门诊部开始忙碌起来,祁凯在路过门诊部接待处的时候,往里扫了一眼,没有看到那个蛮有意思的小护士邢岚的身影,可能是已经下班了,绕过排在接待处的长队,继续往前走,远远看到医院门诊大楼大门口处围着不少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祁凯本不是多事的人,但是在路过人群的时候,还是依仗身高优势,往里面瞅了一眼,就这一眼就让他停住了步子,一反常态地往里面挤去!这件事他不得不管,因为被人群围在中间的女孩,竟然是张冰洁。

    张冰洁一大清早起来,洗漱收拾完毕,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前边吃边等左丘才回来,她还以为左丘才一大早就去党老爷子家接受祁凯的训练了,一般来说,左丘才都是在这个时间点回来,要是不回来的话,也会打一个电话过来通报一下情况,是在党老爷子家吃了还是在外边吃了,这次却一直等到张冰洁吃完早餐,也没有见到他的人影,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事有反常,张冰洁心中疑惑,去左丘才的房间看了看,见床上的被褥还是昨天她收拾的样子,左丘才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回来睡过。

    张冰洁是知道左丘才昨晚跟着祁凯一起去汴京赴会的,但是事后没有接到左丘才的电话,就以为左丘才会连夜赶回来,现在发现左丘才并没有回来过,心中不由开始担心起来。左丘才别的先不说,在和张冰洁好上之后,出去办事时,早中晚三通电话是从来没有断过的,现在已经连续两次没有打来电话,还夜不归宿了一次,在张冰洁想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耽搁了,给左丘才打过去,左丘才竟然关机了,这下张冰洁的心吊得更高了!

    张冰洁手里也存有祁凯的手机号码,左丘才的电话关机,就想要给祁凯打个电话问一下,又担心打扰了他。张冰洁知道左丘才现在正跟着祁凯学习做事,只是不清楚究竟在做什么事,但是她知道祁凯身份不凡,愿意提携左丘才,是左丘才的福气,不愿为了一些儿女情长影响了左丘才在祁凯心中的印象。

第七十七章 风云聚汴京(四)

    张冰洁正在客厅里焦急犹豫,龚瑾这个时候慵懒地从卧室走出去,挺着大肚子去卫生间洗漱,看到张冰洁手里拿着手机,皱着眉头在客厅里焦急踱步的样子,问了一句怎么了,张冰洁知道龚瑾现在的情况,可是受不得半点刺激,再说左丘才只是十几个小时没有和她们联系,也并不一定就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确定事情,何必说出来让她一个孕妇跟着自己着急,就收拾心情笑着掩饰了过去。龚瑾现在的心思全都放在肚子里的孩子身上,把左丘才早不知道抛到哪儿去了,也没有发现张冰洁的异常。

    龚瑾现在的生活很规律,每天早睡晚起,白天也不再做什么事,就是跑理疗室和医院,今天又是去医院做检查的日子,吃过早饭后,问张冰洁今天有事没有,如果没事就陪着她一起去医院,张冰洁当然说有事,龚瑾也没有勉强她,有事让她去忙,自己一个人去。[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张冰洁送龚瑾下楼,看着她开车离去,一直伪装镇静的脸瞬间挂满了担忧,正在这个时候,接到了葛佳梓的电话。

    听葛佳梓说,左丘才现在受伤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张冰洁的心那一刻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不过听到葛佳梓说,他伤势不太重,没有生命危险,心才略微落下一些,不过受到的惊吓也不轻。上次左丘才在“秋名山事件”里受伤住院,就差点把张冰洁吓出了个好歹,谁知道还没几个月,他竟然又一次住进了医院!张冰洁那一刻心中除了担心,还有一丝愠怒:左丘才这也太不珍惜自己的身体了!

    愠怒归愠怒,那些怒火也得等见到左丘才后才能发出,现在最紧要的是立即赶到汴京去。过完年这几个月里,张冰洁也抽空考到了驾照,左丘才为表心迹,给她和龚瑾一人买了一辆车,本来是要多掏些钱买两辆宝马MINI的,张冰洁以节约起见,只要了一辆奇瑞QQ,说是新手上路,好车不敢开!女人这样懂事,左丘才自然乐见其成,反正“气为人本”公司的财政大权就掌握在张冰洁的手里,她QQ开腻了,想要换辆好车也方便得很。张冰洁来不及上楼去收拾东西,就钻到车里,手忙脚乱的启动,向汴京赶去。

    这是张冰洁第一次开长途,之前上路都是在绿城北大学城附近转悠,即便是独自去个市区,也是熟悉的路途,现在开出绿城,有点抓瞎,好在左丘才知道女人大多都是路痴,在买车的时候就一辆车配了一个GPS导航仪,张冰洁输入葛佳梓给她的地址,一路沿着导航仪的提示,顺利地抵达了医院。

    在医院外边挺好车,张冰洁边给葛佳梓打电话,边匆匆忙忙地往医院里面跑,只顾着在电话问左丘才所住的病房号了,没有注意其他,在进入门诊大楼时,撞在了一个人身上,把那人撞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个狗吃屎,张冰洁哪还来得及顾忌这个,很没有诚意地口中说着抱歉,步子都没有停一下,继续往里面走,却被那个人的同伴拦住了。

    张冰洁心急去看左丘才,虽然刚才是自己的错,但是自己已经道过谦了,何况被撞的还是个男人,又没有真的摔成什么样,张冰洁身为一个美女,能够撞他一下,在平时,都能算是他的福气!所以张冰洁对这件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只是,那被撞的人和他的同伴看清楚张冰洁的姿容后,就不愿轻易放她离开了!

    这些人本来就是一群地痞无赖,没有事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在大街上调戏漂亮妞,现在道理千载难逢地在他们这边,怎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加之,张冰洁的容颜是如此的妍丽,完美的瓜子脸上还带着两点可爱的小酒窝,因为心中有事而微微蹙起的眉头,更是让人我见犹怜,完全可以排在这群人见过的美女排行榜的前列了!

    被撞的那个人盯着一头红毛,身为苦主,本是这场冲突的主角,可惜他从地上爬起来时,直面张冰洁的机会已经被人捷足先得,这是一个满头黄毛的家伙。只见那个小黄毛张开双臂,挺着没有半两肉的胸脯,一边色迷迷地在张冰洁身上瞄着,一边吊儿郎当地说道:“这位美女,没有发现刚才撞到人了吗?”

    张冰洁对这样从扮相看就知道是流氓的人一向不假辞色,沉着脸说道:“我已经向他道过谦了!”

    那个小黄毛自以为潇洒地甩了一下头发,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用自认为很酷的声音说道:“道歉如果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做什么?”这句“流星花园”里道明寺最装13的话在他的口中说出,显得如此的不伦不类,慢慢围上来的人群中有人都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张冰洁见他这副做派,心中也好笑,却忍住了,因为她知道,这种人根本不能给一点儿好脸色,不然他会愈发得意、得寸进尺的!依旧沉着脸,说道:“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小黄毛盯着张冰洁胸前叠峦的峰壑,挑了挑眉头,舔了舔嘴唇,轻佻地说道:“你要道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表现出你的诚意,这样才能弥补我的兄弟身心受到的创伤,得到我兄弟的原谅!”

    张冰洁心中着急要走,但是看到身边围着的十几个人,应该都是他的同伙,看他们的假设,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令他们感到满意结果,自己想要走可不容易,只是按捺着心中的焦急,先把面前的事情应该过去,“我要怎样做才算是有诚意呢?给他做个全面检查?看他有没有被我撞出个好歹?”

    小黄毛揉着下巴,做出一副沉吟的样子,想了半天,才缓缓说道:“这样也不错!但是只是做个检查还不够,他的身体可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他的精神说不定被你这一撞,受到了什么刺激,这样的伤害,比身体上的伤害可要严重得多!”

    小红毛这是得到机会,插嘴道:“就是就是,你刚才那么狠地撞了我一下,已经把你的身影撞进了我的心里,以后,我每天想着你,吃不下睡不着,迟早一命呜呼!”

    小黄毛听了小红毛的话,摊开双手,说道:“你听听,你这撞不打紧,可是要了我兄弟了命了!”

    张冰洁看他们胡搅蛮缠的样子,心中的气越积越多,怒极反笑道:“哦?那么,我怎么做,才能救回他的命?”

    小黄毛又开始揉下巴,小红毛事关己身,不愿再让小黄毛越俎代庖,抢着说道:“也不要你做什么,只要你让我拜倒在你的牛仔裤下,让我乐上一乐,我就是死了,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啊!”

    小黄毛拍着小红毛的肩膀,接着他的话茬说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兄弟要是死了,我们会心痛的,如果能够让我们也一起乐上一乐,那么就会让我们失去兄弟的痛苦减轻许多!”

    事关自己的性福,小黄毛的那些同伙纷纷聒噪道:“就是!红毛你虽然不是个东西,但是你要是死了,我们作为你的兄弟,也会戒斋三天,三天不碰女人来怀念你!我们如此顾忌兄弟情谊,你却只想着自己乐,真不是个东西!”

    张冰洁被这群流氓无赖围着,秽语淫*言不绝于耳,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管理“气为人本”公司,在待人处事上面都得到很大的锻炼,社会经验也增长了不少,但毕竟只是一个未满二十岁的女孩,又被这么多人围着,不禁面红耳赤、尴尬异常,只想有个人能够依靠,但是现在她能够依靠的那个人,正躺在眼前不远处的病床上,伤势不明,不可能像个超人一样突然出现,一瞬间心中难过的想要流泪。

    张冰洁眼圈红红的,泪光闪烁,看在那群流氓无赖的眼中,却更添风韵,嘻嘻哈哈、指指点点,更加不亦乐乎,有些心急的,都已经忍不住伸出来后在张冰洁的身上摸抓一下,过过干瘾再说!

    一个暗自伸向张冰洁挺翘臀部的手只差毫厘就能揉捏到那令人垂涎三尺的美好部位了,却被一只大手抓住手腕,拉到一边,想要挣脱,手腕却像被一道铁闸箍住一样,瞬间的剧痛让他反应不及,过了半天,才感到被捏得似乎已经断了手腕处传来的令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惨叫出声。

    这声已经失去人声的惨叫,把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那群流氓无赖看到仍旧握着自己同伴的手腕不停收紧用力的那个猛人,眼神齐齐一紧,知道遇到了硬茬,不由往小黄毛的身边聚了聚,看得出来,小黄毛是这群人的领头人;张冰洁回过头来看到及时赶到,解了自己窘境的人,不禁破涕为笑,心瞬间安定下来;围观的无赖人等,看到来人竟然仅凭一只手,就把另外一个人折磨得屁滚尿流,心中凛然,纷纷后退,却没有一个人离去,因为他们知道,好戏,还在后边!

    这个猛人,自然就是祁凯!

第七十八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元旦快乐!!!)

    祁凯出去买水果,正好在医院门诊大楼门前遇到张冰洁被一群人围着,挤到人圈以内时,恰恰看到那个不知死活的小流氓正伸着手想要占张冰洁的便宜,心中大怒,抓住那个小子的手腕,狠狠地用力,作势要捏碎他的手腕。

    张冰洁退步站到祁凯身边,有他高大的身体在一旁,心安了许多,笑了一下,叫道:“祁大哥!”[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沉着脸向她点了点头,沉声说道:“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张冰洁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多亏你及时赶到!”

    祁凯听她话的意思,若是自己没有及时赶到,这帮小子还真的敢对张冰洁做出些什么!现在还被他攥着手腕的这个小子不就是个明证?冷冷地扫了小黄毛他们一眼,对小黄毛说道:“你是他们领头的?”

    小黄毛见祁凯只有一个人,自己这帮却又十几个兄弟,胆气顿壮,腰杆子也挺得笔直,点头应道:“我就是,这个小妞儿撞到我兄弟了,我们向她要点赔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来了也不怕讲这个理,你说,这件事该怎么了吧!”

    祁凯冷哼道:“我没有看到她撞你们,却看到你们十几个大男人,围着她一个小姑娘,还有人毛手毛脚地要占她的便宜!你说,这件事该怎么了吧!”

    小黄毛见祁凯竟然把自己的话如数奉还给了自己,不仅不给自己这边一个说法,还要问自己这边的罪过,心中好笑,说道:“哟呵,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不打算和我们讲道理了是吧!”

    祁凯说道:“我要讲的道理,恐怕你们听不懂!”

    小黄毛从来也不是讲道理的人,见话不投机,小细胳膊一挥,让兄弟们向祁凯逼近,自己在后面叫嚣道:“不管是我们听不懂,还是你听不懂,反正总要有人懂!实在讲不通,就打通,兄弟们,上!把他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反正这里就是医院,打残了有地儿治,打死了有地儿放!”

    这群地痞流氓在是这一带的街头霸王,依仗着小黄毛家里的权势,一向无所畏惧,从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哪有被别人欺负过?看到自己的兄弟被祁凯攥着手腕,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就有气,现在又话不投机,老大发话要开打,自然是个个争先,毕竟自己这边是人多势众,对方只有一个人,见他一只手就令自己兄弟痛不欲生的架势,身手应该不错,但是好汉架不住人多,双拳总是难敌四手的,何况自己这边可不止四只手,而是三十多只手,一人给那个傻大个一下,就够他受的!当然,冲在最前面的都是一些脑袋转弯比较慢的,稍微机灵些的都落后了一步,意图不问自明,如果风顺,那就上去作态一番,或许比那些二愣子下手还要狠毒一些;如果发现势头不对,也好及时收身,免受这无妄之灾!

    这就是小混混的处事保身之道!

    祁凯见他们送死一般地冲上来,丝毫不惧,他当年对付得最多的就是街头上的小混混,对打群架可谓行家里手,虽然这么年没有运动,但是经验还在,气氛一渲染到,那股久违的精神头自然就苏醒过来,甩手把那个被他的铁手攥得手腕断裂的小混混仍到一边,抢前一步,把张冰洁护在身后,对冲在最前面的那个小流氓挥过来的拳头视而不见,不躲不闪,只是在那个小流氓踏进他的攻击范围内的那一刻,提腿蹬脚,一脚准确地踹在那个小流氓的肚子上,手臂无论如何也是没有腿长的,所以那个小流氓被祁凯后发先至的一脚踹中后,虽然虾弓着腰,极力地要把拳头往祁凯脸上凑,却终究是徒劳,一瞬间的感觉延迟后,最柔弱的肚子受到如此猛击后产生的剧痛,让他惨叫一声,被祁凯的蹬劲儿和自己的冲劲受阻后产生的反作用力带着双脚离地,半飞着向后跌去,撞在齐力向前的兄弟身上,又受到一次撞击,跌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小流氓后边的人被他的身体一挡,本来齐整的队列变得散乱不堪,已经如虹的气势瞬间土崩瓦解,祁凯哪会放过这个机会,迈开大步,冲上前去主动反击,拳打脚踢、肘击膝顶、指东打西、指南打北,用力拿捏得非常精准,击打的位置也经过精挑细选,基本上一下就能够撂倒一个,那群小混混在他强大的武力面前,丝毫没有还手之力,被他一个打十几个,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便已经解决战斗,剩下几个机灵的小子,见机的快,早早抽身,远远地躲在围观的人群里,被祁凯的目光一扫,便噤若寒蝉地发抖,身子不由又往外挤了挤,连带着围观人群也跟着往外撤,人圈内能够还站着的只剩下三个人:强大武力展示过后霸气外露的祁凯;双手握拳聚在胸前,双眼霞光闪烁,小嘴微张,被祁凯霸气的身影惊得目瞪口呆、心神恍惚的张冰洁,还有大脑的运转被眼前形势急转的速度卡住了的小黄毛。其他的,都是原本气势汹汹,现在却滚躺在地上,哀嚎惨叫、哭爹喊娘的小混混。

    小黄毛一边一点一点地向后挪着步子,一边飞快地眨动眼睛,期待着下一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场景能够转回到他熟悉,也认为才是正常的状况:躺在地上的是祁凯,他的那些兄弟们正围着蜷缩着身子的祁凯狠踢猛踹——但是,他的眼睛都快被快速明黑转换闪瞎了,看到的依旧是祁凯站在一地的小混混中间,冷冷地看向他的样子,心终于死了,看到祁凯抬腿迈过一个躺在他前边的小混混的身体,向自己这边走过来,飞快地后撤,在围观的人群前站定,一边努力地往比不透风的人群里面挤,一边指着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祁凯,张口叫着,声音已经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诡异,“你不要过来!你想干什么?”

    祁凯一边向前迈着步子,一边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要把我打的连我妈都不认识我吗?你们的兄弟不太给力,辜负了你的期望,没有能够完成你的要求,我把自己送到你面前来,让你自己动手!”

    小黄毛就是再二,也不会把祁凯的这番话当真,眼看着祁凯走进,却后无退路,吓得哭了出来,叫道:“你干嘛呀?你这么牛气,之前不早说,给我来什么扮猪吃虎啊?再说本来就是她不对,先撞到了我们兄弟,我们只是口头上占了点便宜,又没有真的做什么,你有必要这么狠吗?冲过去要打你的人,已经被你打到了,你有必要做着这么绝,连我也不放过吗?我跟你说,我爸李刚!你要真敢打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祁凯走到已经半瘫在地上的小黄毛面前,伸手抓住小黄毛的衣领,拎小鸡子一样把他拎了起来,看着他眼泪模糊的脸冷然说道:“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出来混,早晚要还的!你事先不做一下调查,就随便欺负人,踢到了铁板,是你咎由自取,不要说你爸是李刚,就是你爸是李正道(注),对我来说,也不会有什么两样!”

    小黄毛被祁凯提着,听到祁凯冷峻的话,只吓得屁滚尿流、肝胆俱裂,扯着嗓子对人群里的某个人叫道:“哥!哥!我这次来可是为了给你出头啊,现在出事了,你不能抛下我不管啊!”喊了半天,没有人搭腔,小黄毛心神俱灰之下,也顾不上讲礼貌了,指名道姓地骂道:“天杀的的李文哲,你个没卵儿的孬种,你被人欺负了,我二话不说就带着兄弟们赶过来准备给你出气,现在我遇难了,你却在那里装死人!你爹是副书记又怎么样?那个位置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不要逼着我把它说出来!你被人像狗一样的打了,我来帮你,是顾及咱们兄弟情义,我现在要被人打,你不出头,错全在你,只要我这次不死,以后就有你们一家子好受的!”

    祁凯听他杂七荤八地说了这么大一通,被自己拎着的领子勒住的脖子已经被憋得红里透紫了,却没有就此放松,听他的话里的意思,他们这次来,就是要闹事的,事情,也自己可能还有些关系,现在就等他口中的那个“李文哲”现身,验证自己的猜测了。

    李文哲被宋青茂踹了一脚,含愤而出,准备纠集人手来找回场子,正好接到他堂弟小黄毛的电话,就顺口把这件事给小黄毛说了,小黄毛这几天没有惹是生非,正显得浑身痒痒,一听这话,见热闹可凑,二话没说,招呼上平时一起厮混的小兄弟,浩浩荡荡地赶到医院,和李文哲见了面,简单地了解了下情况,被李文哲语焉不详地蒙过去,带着兄弟们兴致冲冲地准备往医院的住院楼去,就发生了小红毛被急冲冲也往里面走的张冰洁撞了事情,相对于打架,小黄毛这些人还是更喜欢调戏美女,就停下步子,准备在打架之前先在张冰洁身上找点乐子,没有想到祁凯突然如神人般降临,把这个乐子闹得大的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范围了!

第七十九章 硬气要有资本

    硬气要有资本

    李文哲现在就站在人群里,在小黄毛更开始调戏张冰洁的时候,他也在一旁观看,被张冰洁的淑容吸引住了,对小黄毛节外生枝并没有说什么,心中甚至还冒出了若是小黄毛这帮货色把张冰洁带走了,他也跟着去,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来个头炮,泄一泄心中的火气的想法,只是在祁凯出现后,他的这个想法就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是在楼道里看到过祁凯的,从那时的情况看,祁凯还是那帮凶神恶煞的领头人,在汴京颇具威名的孟繁龙在他面前尚要俯首帖耳就是明证!

    李文哲在刚看到祁凯现身的时候,心中还有些窃喜。他不了解祁凯的战力,也向小黄毛一样,认为凭着自己人多,要打祁凯一个人还不是手到擒来?把踹了自己一脚的那个野蛮人的领头大哥给打了,也算是给自己出气了!但是在看到那个企图占张冰洁便宜的小混混只是被祁凯一只手抓住手腕,便大呼小叫的模样,李文哲就清楚,这个想法也是不现实的!不过,他对小黄毛的兄弟们的战斗力还存在一丝幻想,没有提前离开,只是往后退了两步,已经站到人群的外围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在看到祁凯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把小黄毛的兄弟们击倒击溃后,李文哲也被祁凯超乎想象的强大战力惊出了一身冷汗:这都是些什么人?身手都如此了得?若是他们要作恶,能够给人民群众造成多大的损失?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对一股不安定的因素就这样听之任之,也不知道管一管?

    李文哲在心里发了一番狠,不过也有点明白,自己那一脚,可能是白挨了!那么多猛人齐聚,他们的老大该是怎样的威猛?就是他老子是汴京市委的副书记,在汴京惹不起的人也有几十号,更不用说整个中州了,孟繁龙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但是看他对自己被打无动于衷的样子,就知道,人家根本没有把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的公子放在心上,换言之,也即是没有把他老子,汴京市委副书记放在心上!

    想明白了这些,李文哲心中虽然怨气难消,但是身为体制中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做抉择还是清楚的,就要抽身离开,却听到小黄毛杀猪般的叫声。对这个依仗着家里的权势,欺行霸市、胡作非为、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堂弟,李文哲一向看不起,连带着对他的老子,依靠自己老爹爬到市局公安分局副局长位置的叔叔也看不上眼,何况已经知道祁凯极有可能是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打心眼儿里不想管他的死活,但是听他话的意思,如果自己就此仍下他不管,他就要把自己家里的辛秘公之于众,事关自己老爹的脸面,李文哲就不能不管了,只好收回已经迈出的步子,往人群里面挤去。

    祁凯看到挤进人群的李文哲,见他果然是先前被宋青茂踹了一脚的那个白烂二货,对这件事情的缘由就了然于胸了,定然是李文哲被打,心怀不忿,纠集起小黄毛这群无赖来找场子!幸好自己在这里遇到了他们,若是让他们闹到了党老爷子休息的房间里,打扰到党老爷子休息,汴京的这个事情就要更加热闹了!

    李文哲不愧是体制内的人,就像那*话*儿一样,能硬能软、能屈能伸,先前脑子因为愤怒而运转不灵,没有认识清楚祁凯他们的实力,现在事情过去半天,脑子渐渐转过弯儿来,推测到祁凯等人的实力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哪还敢保持之前傲娇的态度,腰杆子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向拎着小黄毛衣领的祁凯说道:“这位大哥……”

    小黄毛看到李文哲走进人群来,就停住了叫嚣,因为知道自己这次能不能安然脱身,还得看这个堂哥的,自然不敢再说什么话,以免激怒了他,让他拂袖而去,那么自己悲剧的命运可就注定了!两眼期盼的神色溢出了眼眶。

    祁凯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对李文哲说道:“我们,刚才见过?”

    李文哲脸上露出“羞涩”的笑,腰弓得更低了,说道:“先前是小弟我年轻气盛、不懂事,打扰了大哥你们谈事情,我在这里向大哥你道歉!”

    祁凯目光扫了小黄毛一下,心有灵犀地说了一句令小黄毛哭笑不得的话,“如果道歉有用的话,那还要警察做什么?”小黄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做派自认为很潇洒,在外人的眼里却甚是好笑;从祁凯的口里说出这句话,配合着他刚才威猛的表现,显得他整个人更加的强悍,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潇洒。

    张冰洁从祁凯的这句话,想起小黄毛刚才故作潇洒的说这句话的模样,不禁失笑出声。

    李文哲刚刚也在一旁听见过小黄毛对张冰洁说这句话,现在再从祁凯的口中听到,感觉和刚刚截然不同,那是天上和地下一般的差距,尴尬地笑着,说道:“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一般见识呀!”

    祁凯冷哼道:“对那些值得我尊重的人,我不想平地生事,不得不大度;对那些不知道我一顾的人,我懒得理睬,也只能大度;对你们这些自己不知道好歹,故意要来惹我,不是值得我尊重的人,也不是我懒得理睬的人,我要是再大度,我还活个什么劲儿?”

    祁凯这话,话糙理不糙,现实本就是这样,对那些惹不起或者说是惹了会有许多麻烦的人,人们大多选择的是忍耐;对那些惹了也没有一点成就感的平头百姓、弱势群体,除了那些惯常欺软怕硬的人,人们大多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们一样,连什么忍耐不忍耐都说不上,只是懒得理会;如此,只剩下自己能惹,也惹得起的人,平时没事惹上一惹,才能给这乏味生活、无趣的人生找点乐子!

    祁凯本不是喜欢惹事的人,但是,事到临头,他也不会怕事。李文哲仗着自己的身份,现在在医院住院楼的楼道里吆五喝六,吃了宋青茂一脚后,不仅不知道悔改,反而纠集起一群小流氓来医院闹事,虽然没有到党老爷子的休息室外闹成,却好巧不巧地招惹上了从绿城赶来探望左丘才的张冰洁,好在自己临时起意,要到外边来买点东西,碰到了,若是自己没有出来,张冰洁会遇到什么事情,祁凯看小黄毛他们的做派,就是用膝盖想也能想到!

    常言有道:防患于未然!并不是说,没有发生的事情,就不是祸患,反而是这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才是最大的隐患!因为事情一旦发生,想要挽回,就来之不及了!就比如,张冰洁若是真的被小黄毛他们一伙强行带走,遭受到了什么,事后就是把小黄毛他们全都杀了,也改变不了张冰洁曾经身受的境遇了!

    是以,祁凯向小黄毛这帮人下手时,虽然也把握着分寸,不至于要了他们的命,但是也得让他们在病床上躺上个一两个月,会不会留下什么隐疾,祁凯也说不好。

    对小黄毛这个领头的,祁凯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就是对李文哲,他表面看和这件事关系不大,但是,如果没有他把小黄毛等人叫到医院来,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所以他也逃脱不了干系,更别说他叫小黄毛这一帮人过来的用心更加歹毒,原本是要闹到党老爷子面前的!

    李文哲姿态放得如此之低,还是得不得祁凯的谅解,心里那股被强自按捺的邪火不由地燃得更盛,即将突破他的忍耐底线。心中暗恨道:不管是你有多么大的实力,在这个官本位的社会上,我堂堂一个市委副书记的儿子,代表的权势就算要比你差一些,但是又能差到哪儿去?小爷这样低声下气地跟你说话,就差跪在地上求你了,你还如果不把小爷放在眼里,惹急了小爷,大不了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祁凯冷眼看着李文哲变幻莫定的脸色,已经把他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要说,如今的政府,几乎每年都有掀起一股打黑的浪潮,每次也都能打掉一些黑恶团伙,给心思本就不在这个上面的上级领导交上一份不错的答卷,给不明就里的广大的普通市民吃一个定心丸,其实,被打掉的那些黑恶团伙,不过是涉黑势力中的小虾米,不说那些已经盘根纠结、枝繁叶茂、牢牢地扎住根的老牌黑帮,就是稍有些人脉的涉黑团伙,也会在政府的打黑期间稍作收敛,因为,他们在政府里面都有代言人!

    一条街一道巷里的涉黑团伙,会在派出所一级的政府机构里有相熟的“哥们儿”;一个区一个县里的涉黑团伙,会在区县公安局一级的政府机构里有常来常往的“朋友”;一个地区一个市的涉黑团伙,就会在市委市政府一级的政府机构里有经常孝敬的“亲戚”;能够辐射一个省的涉黑势力,在省里基本就没有可顾忌之人了,因为那些能够令他们有所顾忌的人,不是已经被他们拉拢腐蚀,就是已经被那些已经被拉拢腐蚀的政府要员排挤得不用再顾忌!

    对这样的涉黑势力,如果没有中央大员下死命令,基本没有覆灭的可能!

第八十章 行事要守规矩

    当年党老爷子的权势,就已经达到这种在一省范围内无所畏忌的境界,若不是他预感到中央即将掀起一股波及全国范围的“大扫黑”行动,要给那些不懂得韬光养晦、不知道这个国度究竟是谁在当家作主的人一个足以致命的打击,急流勇退,或许也会在那场波及全国的“扫黑”行动中吃上政府的一颗枪子儿!

    在那场全国范围内的“扫黑”行动中,全国各地独领风骚、名声在外的黑道大佬基本上被扫荡一清,能够得以保全的,不过寥寥数人,诸如江浙詹台佛爷、东北纳兰王爷之辈,都是像党老爷子这样的满怀厚黑智慧的人。[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所以说,混黑道看似快意潇洒,实则危机重重,不说黑道势力彼此间的没有底线的争斗,就是看似对此不管不顾的政府,实际上也是给黑道势力的发展限定了严格的范围的,一旦有那得意忘形的黑道大佬触及到这个底线,留给他的,只有死路一条!

    祁凯这些年,可说是完全在政府的容忍范围内活动,葛亮亮的汇达集团还涉及到“黄”、杜六的狗场也涉及到“赌”,只有祁凯的豫安集团从事的完全是政府认同的正经业务,并且和警方的联系很是紧密,一副完全在警方的监督下行事的做派,让政府很是放心。

    政府的高层也都是人,而且都是精明之人,对祁凯这番聪明的做派自然心领神会,你投我以桃,我报你以李,双方礼尚往来,眉来眼去,郎情妾意,多年来合作的好不默契。可以说,葛亮亮是凭借着中州富豪的身份成为政府高层的座上宾、杜六是凭借着狗场里面的玩物成为政府高层家属的心头爱、祁凯是凭借着行事符合政府高层的心意,从而成为了他们心有灵犀的知己。

    省里那些老成持重的顶层领导,虽然做出和祁凯称兄道弟的做派,但是每到逢年过节,都会派身边人到党老爷子那里去探望慰问,间接地向祁凯表达善意;再稍逊一层的领导,在不引人瞩目的时候,甚至会亲自到党老爷子家里拜访,向党老爷子持晚辈礼,和祁凯自然也能说到一块儿去;再到市里一级的领导,一来级别稍逊,顾忌也就少一些,二来和祁凯年纪相若,和祁凯称兄道弟、勾肩搭背的不在少数。

    当然,那也是因为祁凯会做人,在他们面前一向把姿态放得很低,给他们一种对他们的亲热诚惶诚恐的感觉,让他们这些久居上位,已经习惯居高临下,给别人的都当做是赏赐的人一种心里上的满足感!

    祁凯这样做并不会觉得憋屈,因为党老爷子曾经说过一句话:我们混黑道的,眼睛就应该盯在利益上看,为了既得的利益,姿态放低一些,脸上的笑挂多一些,能算得了什么?

    对和中州的顶级领导时常互致问候、和中州的上层领导时常坐在一起、和中州省会城市绿城的领导称兄道弟的祁凯来说,汴京的一个市委副书记,还是排名靠后的副书记,能算得上什么?

    祁凯冷眼看着李文哲依旧变幻着的脸色,心中忽然冒出个想法,若是这个小子再不知好歹,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向自己炸毛,那就让孟繁龙查一查他老子的底,把他的靠山推倒!

    人心就是如此奇怪!之前一向韬光养晦的祁凯,一旦下定雄起的决心,整个人的性格好似也随之改变了似的,原本都不被他放在眼里的、像李文哲这样的小虾米,现在看起来却是如此的面目可憎,恨不得一下打倒在地,在踩上两脚!

    所以这个想法一冒头,便被祁凯压了下去!这样随意地扳倒一个地级城市的市委领导,对祁凯来说虽然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这样做,却会给其他的领导、尤其是更上层的领导一个不好的印象:你现在可以扳倒一个地市领导,那么将来就有可能扳倒一个省厅的领导!一旦给领导留下这样个危险的印象,那么自己以后的日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好过了!

    这就是政府高层对黑道人物划定的底线之一:不要试图凭借手里的资源人脉,就随意干涉政府高层领导的人事调动!

    李文哲在心中暗恨了半晌,终究还是按捺住了心中那股戾气,如果就是仅仅因为这样的小事,就劳动他的老子,有点得不偿失!李文哲虽然也是衙内纨绔,但是也已经在体制内混了几年,人情世故还是懂得一些的,知道对领导来说,人情是最难领的,而他老子要解决今天的事情,又不得不领别人的人情!相比起领导之间越领越淡的人情,自己稍稍地卑躬屈膝一些,就不算得什么了。

    李文哲想明白这些,继续忍气吞声地对祁凯说道:“那么,依大哥你的意思,要怎样才能解决今天的事情呢?”李文哲也不是痴傻之人,见祁凯这么不依不饶,就知道一定不是仅仅因为小黄毛企图调戏祁凯身后的那个女孩,而是要把先前发生的事情和刚才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若是这样,事情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他自己了!祁凯只是领着小黄毛的衣领,并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而是要等自己出面,才真正开始责难,就是因为祁凯也知道,今天事情的主角,是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李文哲在这个时候倒也光棍,干脆就闭上眼睛把脖子伸过去,要杀要剐任凭君意——他也是算定了,像祁凯这样身份不凡的人,并不会把事情一下子做绝!

    祁凯见李文哲踟蹰了半天,竟然就硬气了起来,不由地一愣,对他的看法不免有点小小地改观:能够有勇气承担的人,先不管他有没有承担的能力,能够有这个勇气,就已经很难道了!这小子不愧是从政世家出身的,年纪轻轻的,就有如此察言观色、和人说人话,与鬼用鬼言的能耐,再在体制内混上些年头,凭借他外公、老子的人脉,也不是没有出头的机会!只是,他的外公不过是享受正厅级待遇的地市领导,他的老子现在也只是副厅(享受正厅级待遇),能不能够再进一步可难说的紧,受限于此,这小子也前途也不见得有多远大!不过,如果有人脉更广的人帮他一把,他能够走到哪一步,也不好说!

    祁凯所拥有的人脉,自然要比李文哲的外公、老爹要宽广的多,只是,所以在李文哲的身上看到了一些可以培养的潜质,但是究竟要不要把本就珍贵的资源用在他身上,还得两说!至少,现在是不可能!

    不过,祁凯在心里记下了这件事,待汴京这次的事情解决后,让孟繁龙注意一下李文哲这个小子,若是真有可造就之处,又愿意与自家合作,在关键的时候拉他一把,也未尝不可!

    祁凯心生了爱才之意,本来就没有把事情搞大的意思,这时也就不再拿捏他,笑了笑,说道:“要是让我说出解决的办法,难免让你不能信服!这件事事情,错在你们,我倒是要看看你们如何表示,才能化解掉我们心中的怒气!”说罢,随手松开小黄毛的衣领。

    小黄毛被他勒了半天,憋气憋得手脚酸软,乍被松开,一时缓不过劲儿来,瘫倒在祁凯的脚边。他现在对祁凯这位杀神敬畏异常,打心眼儿里想能离祁凯多远就离多远,这是虽然手脚无力,还是挣扎着往一边爬,要远离祁凯。李文哲见他这样狼狈的模样,心中不免难堪,但是身为堂兄弟,就是平时关系再不好,现在也是一家人,不能眼看他丢脸,走过去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祁凯见张冰洁还站着一边,向她笑了一下,说道:“这里的事情有我,你来不是为了阿才,快去吧!”

    张冰洁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真正目的,刚才风云变幻的一幕令她的脑子也有点应接不暇了,连忙向祁凯道了声谢,绕过躺了一地的小混混,穿过人群,向住院部去了。

    祁凯扫了一眼还躺在地上装死的小混混们,冷声说道:“医院就在眼前,还能站的起来的,就自己去;自己站不起来的,就爬着过去吧!”

    那些身受重创的小混混们,早就盼着祁凯的这句话呢,那些伤势稍轻的,闻言一跃而起,急匆匆地向急诊科跑;伤势稍重的,挣扎半天,也能站起身来,相互扶持着往骨科、外科走去;那些见机早、溜得快的,有些早就趁着祁凯和李文哲说话偷偷跑的不见踪影了,有的还顾忌一些兄弟情义,这个时候也绕着祁凯走过来,帮忙扶着走不到道的。

    小黄毛只是受到一些惊吓,身上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在一边缓了半天,回过神来,手脚的力气恢复了,也就好了。他以后还得靠在这帮兄弟在街头上混,倒是不便就此背弃他们,看了一眼祁凯,见他对自己瞥都没瞥一下,又看了看李文哲,李文哲给了他一个“立刻消失”的眼色,小黄毛不敢怠慢,一晃身消失在人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