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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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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男人是傻瓜

    围着看热闹的无聊看客,见冲突双方都离开了,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也都慢慢散开了。

    李文哲走到祁凯身前站定,垂首说道:“这位大哥……您看我,实在是失礼,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哥您的名号呢!”[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口中吐出两个字:“祁凯”。

    李文哲“哦”了一声,连声说道:“久仰久仰!”这话到不全是客气,脑海里隐约记得在哪里听谁提及过这个名字,记不太清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但是既然还有模糊的记忆,说明这个名字的主人身份定然不凡,才会被他偶然听到就能够留下印象——这也算是印证了他先前对祁凯身份的猜测!

    努力地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听到过祁凯的名字,就暂时放下,待解决了眼前的事情,在向别人去打听!心里想着事,口中却在说道:“祁大哥,小弟我叫李文哲,请恕我有眼不识泰山,今天两次冒犯了您,也多谢您能给我这样一个致歉的机会!”

    祁凯在这里耽误了半天,不知道党老爷子那里有没有什么事,不想再和他纠缠,摆手说道:“不知者不为罪!年轻人难免会犯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不过,中州虽不是什么大地方,总也有一些你惹不起的人,希望你经过这次的事情,能够长个记性,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时候,不要随意地去冒犯!别人有没有我这样好说话,就不得而知了!”

    李文哲俯首受教,看祁凯作势往外走,急忙跟上去,殷切地说道:“祁大哥这是要去哪儿?用不用我开车送你过去?我对汴京还是很熟悉的!”

    祁凯笑了笑,说道:“我不去哪里,只是到外边买些东西!”

    李文哲说道:“祁大哥大驾光临汴京,是我们汴京尊贵的客人,您能来,我们就已经荣幸之至了,怎么能还是让你在这里花钱呢?祁大哥需要什么,吩咐一声,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祁凯听他的马屁拍的如此直白,知道他是心切要给自己做点事情,讨好自己,求个心安,买点水果这种小事,本也不必祁凯亲自前去,既然有人要代劳,祁凯就顺水推舟,卖他的面子,停住步子说道:“我在医院也是为了陪护病人,先前忙着其他的事情,连点水果都没有准备,有人来探望,连个待客的东西都没有,所以我出去买一些!”

    李文哲听只是这点小事,拍着胸脯说道:“这点小事怎能劳您大驾?您放心把这事交给我,回去等着,我一会儿就把东西给您送过去!”

    祁凯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他这个人情,说道:“也不用买什么珍贵的东西,来点水果什么的就可以了!”

    李文哲可不会把祁凯这话当真,笑着说道:“我做事,祁大哥你就放心吧!一定让您满意!”

    祁凯任李文哲去跑腿,自己转身向住院部走去。待回到党老爷子的休息室时,外边已经空无一人,全都被孟繁龙带走了,休息室以内,也只有党老爷子、葛亮亮和陪着他们说话的高雨明三人。

    祁凯见党老爷子这里没有什么事,走出休息室来到隔壁左丘才的病房,看到张冰洁正红着眼睛拉着左丘才的手,做“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状,也不便打扰,葛佳梓也已经受不得他们小情侣之间的腻味,不愿再留下当电灯泡,挽着祁凯的手臂,走出了病房,回到党老爷子的休息室,陪着党老爷子闲聊。

    ……

    张冰洁匆匆地赶到左丘才的病房,看清楚葛佳梓告诉她的病房号,推门进去,就看到左丘才一脸萎靡的神色,正和葛佳梓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眼中的泪水瞬间就留下了下来。

    左丘才看到张冰洁两行清泪无言地划过精致的脸庞,一副梨花带雨、不胜娇弱的模样,心脏像被人用手攥住了一样,一抽一抽的生痛,却还要勉强挤出笑脸,说道:“你看你,我没有什么事,你怎么哭的好像我不行了似的!”

    张冰洁这个时候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但是看到他还能说出玩笑话来,虽然情知他是在强撑,至少表明他的心情不错,心态好,伤情也就严重不到哪儿去了。张冰洁一直吊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抬手抹了抹泪痕,向站在一边的葛佳梓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她说道:“佳梓姐,谢谢你及时通知我,如果没有你,他还不知道会瞒我们多久呢!”

    葛佳梓走过来,抬手轻轻拭去张冰洁脸上残留的泪痕,拍了拍她的俏脸,笑着说道:“不用谢!我是个女人,当然站在女人这边!他们那些臭男人,有事总是要做出坚强的样子,瞒着不告诉我们,却不知道女人一旦胡思乱想起来,比知道事情的真相还要可怕!”

    张冰洁狠狠地瞪了一脸无辜无奈的左丘才一眼,收回眼神问葛佳梓道:“医生给他复检过了吗?伤情确认了没有?”

    葛佳梓说道:“复诊过了,伤情没有原来检查的那么严重,只要好好休养个一两个月,就会恢复如初的!”

    张冰洁听到左丘才要休养一两个月,不仅没有露出担忧的神色,反而有些欣喜,说道:“这下他可该老实一些了!之前都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总是摸不到人影,一天能够见到他两面就算好的了!”

    葛佳梓听到张冰洁的抱怨,笑了。左丘才在一旁叫屈道:“没有那么夸张吧!我在绿城的时候,不是都按时回去吃饭,就是在外边办事,也是一天三请示,不敢有半点怠慢,你这个刁状告得也太离谱了一些吧!”

    张冰洁指着一脸不服气的左丘才对葛佳梓说道:“佳梓姐,你看看,我这还没有说什么呢,他就对我吹胡子瞪眼,大呼小叫的,这还是有你在,由此你就知道他平时对我们是什么样子了!”

    葛佳梓白了还要争辩的左丘才一眼,对他说道:“你按时回家吃饭、回去睡觉,那是你应该做的,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在外边的时候,按时打电话报平安,也是你应该做的!你只是做到了你原本就应该做的事情,这仅仅满足了一个女人的基本要求,而身为一个女人,要求的比你应该做的多一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没有达成她的要求,她就向我抱怨一下,你有什么可争辩的?”

    左丘才连忙举手投降,积极认错道:“是!我明白了!我错了!我应该抽出更多的时候来陪你们看电视、逛街、说闲话!但是,我的确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啊!”

    张冰洁抢白道:“你忙,这我知道!但是,你要忙到什么时候?事情就没有忙完的一天,难道我们要等你死了,躺在骨灰盒里,才来老老实实地陪我们吗?”

    葛佳梓添油加醋、煽风点火道:“就是就是!我们女人依靠一个男人,并不仅仅是要求他努力工作,给我们多么奢华的物质生活,也要求他能够有时间陪我们看一看无聊的电视剧、逛一逛没有尽头的街、聊一聊家长里短、蜚短流长的闲篇儿!如果你不能同时满足这两个条件,那就不能算是一个好男人!”

    左丘才扶额苦着脸叹息道:“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能够让女人满意的好男人,又是难上加难哪!”这一抬手,扯动了胸口的伤势;拍脑门的时候,又忘记了额头上的那个还没有完全消下去的血包,一下拍了个正着,两痛合作一处疼,左丘才不由呲牙咧嘴,给他这句话做出了个形神具备的注解。

    张冰洁和葛佳梓看到左丘才痛苦的表情,一开始还以为他是在假装,要博得她们的同情,看了一会儿,直到听到左丘才没有掩饰住的闷哼声,才知道他没有假装,是真的触及了伤处,张冰洁无所畏忌,扑到病床边,拉住左丘才的手,连声问道:“你怎么了?碰到哪儿了?很痛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葛佳梓作势也要上前探视,看到张冰洁抢先一步,就顿住了身子,脸上的关切之情却溢于言表,好在张冰洁正全身心地扑在左丘才的身上,没有看到她的表情,不然以她聪慧而敏感的心,不难发现葛佳梓的关切中包含的多于姐弟之情的东西。

    左丘才放在额头上的手被张冰洁微凉的小手拉下来,额头痛处被她的手轻柔地抚着,身上的疼痛瞬间轻松了许多,缓过这口气儿,闷声说道:“没事!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疼过去就好了!”

    张冰洁气结道:“你身上有伤,就不要再乱动了!难道还嫌让人担惊受怕的不够吗?如果让伤情转重了,受苦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

    左丘才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脸来,看着张冰洁泪花闪烁的眼睛,柔声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张冰洁的眼泪再次跌落下来,拉着左丘才的手贴在脸上,流着眼泪笑着说道:“傻瓜!”

第八十二章 闻名遐迩人不知

    张冰洁的性格,敏感而娇弱,被左丘才俘获了身心后,就把满身的心思放在左丘才的身上,无暇再顾及其他。她的爱,能够包容左丘才的一切,就是原本两个人的生活中又硬挤进来一个龚瑾,她虽然心痛滴血,一度想要放弃这段情这份爱,但是几经挣扎,还是难以割舍,最终还是接受了!在做出接受的决断后,又恢复到对左丘才的依赖顺从,左丘才因为对她心怀愧疚,对她比之前也更加温柔深情,虽然二人之间多了一个龚瑾,两个人的情感不仅没有变得淡漠,反而愈加地浓厚!

    左丘才的性格,优柔寡断,拿得起放不下,本没有成大事的命,这从他前世的潦倒就能证明,只是老天不开眼,竟然让他碰到了重生这种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发生的桥段,依仗着这个神器,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俘获了两个好女孩的身心,情场商场双得意,总是是没有坠了“重生”这把神器的威名。[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若是依着左丘才的脾性,就延续现在已有的生活,不再劳心劳力地企图发展壮大,就此混吃等死,惬意快活地过这一生,是最乐意的。只是,在没有成事之前,是人在做事,在成事之后,就是事情推着人往前走了,左丘才想要就此驻足,他身边的人不会有一个理解、不会有一个人同意!

    别看张冰洁抱怨他一直在忙,都没有时间来陪她们了,若是左丘才真的就此自甘堕落,整日呆在家里养膘,过不来多久,她就该厌烦,开始抱怨左丘才没有上进心、进取意了!

    何况,他现在假假也算是踏上了黑道,祁凯、杜六对他寄望颇深,葛亮亮也在一旁冷眼旁观,看他究竟能够在这条道上走多远,党老爷子这尊左丘才至今也没能看清全貌的大神,虽然一直没有表示什么,但是目光也从没离开过!若是左丘才就此缩卵不干了,这些大人物可能不会对他怎么样,但单想想就此错过一个踏进更高层次的世界的门口,就已经令人追悔莫及了!

    左丘才虽然重生了,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更不会相信上天还会再不开眼一次,再给他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所以,左丘才即便心中对这扇门后的风光景色的窥探**没有强烈到欲罢不能的程度,也并没有对祁凯的安排表现出抗拒,一切都顺其自然、随遇而安!

    这样恬淡的个性,是在左丘才身上生了根、发了芽的,想要改变,困难重重。只能期待时间这把万能的神器,能够对它做些什么了。

    ……

    祁凯和葛佳梓任左丘才和张冰洁在病房里腻歪,走出病房,来到党老爷子的休息室门前,正要推门进去,看去李文哲带领着几个人走出电梯,他身后的几个人的手里拎着瓜果梨桃、营养品保健药,大包小包的可不老少,李文哲自己胸前捧着一束大大鲜花,手里还拎着一个花篮,浩浩荡荡地往这边走。

    看到祁凯,李文哲小跑了两步,走到近前,笑着说道:“时间仓促,这里又不是商业区,也买不到什么好东西,只能拿这些来凑数,希望祁大哥不要嫌弃!”

    祁凯笑了笑,说道:“这些就已经足够了,你费心了!”

    李文哲见祁凯满意,放下心来,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多,却真的费了他不少心思。在他想来,祁凯这样的人物,什么东西没有见过,他若是挖空心思地找一些奇特的东西送来,先不说会不会符合祁凯的意思,就是明显带有别样心思的东西,也不一定会讨得祁凯的欢喜:祁凯若是想要这些东西,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抢着送,还轮不到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所以,还不如就买一些应景儿的东西,虽说有些俗套,却既能表达心意,又不显山露水,还能省下不少力气,一举三得,何乐而不为呢?

    李文哲这一宝押得正中,取得的效果令他们双方都很满意。

    祁凯让葛佳梓领着李文哲带过来的这些人把东西送到左丘才的病房里,让李文哲把花交给他们,接过一个果篮,示意也跟着自己来,二人走进党老爷子的休息室。

    葛亮亮和高雨明二人不知道说了什么话,对了党老爷子的心思,祁凯二人走进来的时候,党老爷子正张口大笑,祁凯见了,不禁问道:“老爷子有什么开心的事,笑得这样开怀?”

    党老爷子见有外人来,收敛住笑意,淡淡说道:“我一个无欲无求、身子已经被土埋了一大半的老头子,还能够坐在这里喝茶闲聊,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开怀的事情!那么,还有什么事情能令我不开怀呢?”扫了李文哲一眼,问祁凯道:“这位小哥是?”

    祁凯向李文哲使了一个眼色,李文哲心领神会,上前把果篮放到茶几上,向党老爷子躬身说道:“我叫李文哲,刚才和祁大哥在外边起了一些小冲突,现在过来向他赔个罪,被祁大哥带过来向老爷子您请安问好!我看您老的面相,乃具长寿之貌,您老现在至多不过六十,正是老当益壮的年纪啊!”

    党老爷子听了李文哲生疏的马屁话,笑着哦声说道:“李小哥还会看相?”

    李文哲羞涩地笑着说道:“我外公退休之后闲来无聊就开始研究这些,我没事的时候跟着他学了两下,不敢说会,只是略知皮毛!”

    党老爷子点头道:“看相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很多人究其一生,也只能做到略知皮毛,你年纪轻轻就能够粗通一二,已经很不容易了!现在的年轻人,越来越浮躁,对老辈儿人传下来的好东西都视为糟粕,没有几个愿意花心思在这个上面,就是有接触的,也不过是要借此作为欺骗小姑娘的手段!”

    李文哲跟着他外公学习看相,一开始也只是为了泡妞的时候多一个手段,被党老爷子说了正着,不由有点面红耳赤。

    在座的都是人精,难能看不出李文哲的尴尬,对他尴尬的缘由也都心知肚明,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党老爷子也笑着摇了摇头,不愿在跟他们浪费口舌,话头转移道:“你外公现在在哪里?我们老头子之间爱好相同,一定比和你们这些年轻人有话聊!”

    李文哲迟疑了一下,如实向党老爷子说道:“我外公这两天老毛病犯了,现在正在医院调养,就在这个楼层上,却是行动不便,不能来打扰您老人家了!”

    党老爷子闻言点头道:“既然他身体不便,我也不好勉强,你回去向他给我带个好吧!”

    李文哲点头说好,知道党老爷子话里有送客的意思,不再多留,向党老爷子鞠了一躬,向祁凯、葛亮亮、高雨明点头示意,告辞离开。

    李文哲走出党老爷子的休息室,来到他外公的病房门前,推门而入,看到他外公王山水正靠在床头,带着老花镜,在看一本书,听到他走进来的动静,目光扫过来一眼,又回到书本上,边看书边随口问道:“怎么出去这么长时间?你要是有事,就去忙,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有护士在,就用不着你们二十四小时的陪护了!”

    李文哲对他的外公小时候甚是亲热;稍大一些了解到他的身份后,是敬畏;待他退休后安居家中,和他接触得多了,儿时的亲切又找了回来,爷孙二人相处得甚是相得,这从李文哲心甘情愿地来做老爷子的陪护就能知晓。听了外公看似不经意,却满含怜惜的话,李文哲浑不在意地笑了笑,侧身坐在病床上,拿起一个苹果,一边用削皮刀削着皮,一边说道:“外公,我刚才出去遇到了一个人,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

    王山水在体制内混了一辈子,察言观色、听话知音的功夫比李文哲可要深厚得多,只听了李文哲这一句话,就了解到许多的意思,放下手里的书,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接过李文哲削好的苹果,吃了一口,正色问道:“怎么?刚才出去吃亏了?”

    李文哲知道自己的那点心思想要瞒过王山水的眼睛,是徒劳的,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王山水看他的模样,好像经过刚才的事情,学习到了不少东西,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沉稳了许多,可谓:吃亏就是占便宜!吃点小亏,学到大道理,不能说是坏事,就放下心来,但是对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人还是有些好奇,笑着说道:“你小子,跟我还打起禅机了!说说,遇到了什么人?我倒要听听究竟是怎样的人物,让你吃了亏,还甘之若饴!”

    李文哲笑着说道:“您听说过‘祁凯’这个人吗?”

    王山水凝眉思索了半天,忽然想起一个人来,眉头没有舒展,反而皱的更紧,沉声说道:“你说的,可是‘豹子’祁凯?”

    李文哲闻言皱眉道:“我只知道他名字叫祁凯,倒不知道他还是什么‘豹子’,这是他的绰号?”

    王山水点头道:“如果你说的这就是我说的这个人,那么你在他手里吃了亏,也就可以理解了!”

    李文哲追问道:“祁凯很有名吗?”

    王山水点头说道:“这个名字对你们这一辈的人来说,可能会有些陌生,但是对你父亲那一辈的人,就可以说是如雷贯耳了!”

第八十三章 爷孙话当年

    李文哲问起他外公王山水祁凯的身份,引起王山水的一番感慨,说道:“祁凯乃是当年中州黑道巨枭党书政手下的第一战将,若是搁在古代,就是名震一方的大将!在当代,也是一代枭雄!只是,自二十年前党书政金盆洗手,退出黑道后,中州黑道就小乱不断,大乱不见,变得一团和气起来,他的名声这些年并不显赫,已经不为年轻人熟知了。”

    李文哲先前在看到楼道里聚齐起的二十来号威猛大汉时,就对他们的身份有所猜想,认为他们的路数不正,现在听了外公的话,证实了他的想法,那些人果然是混黑道的。只是,在他的印象中,所谓的混黑道的,不过是街上的流氓混混,诸如小黄毛之流的人,至多不过是那些有些势力,开办洗浴中心、按摩会所,挂着的羊头卖的却是人肉的货色,对电视电影、小说里描写的国外那些权势滔天,能够搅动一地一国风云的黑道大佬,却没有什么概念,因为在他看来,在中华的现今的政治体制下,根本没有适合黑道成长的土壤!领袖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深得他的赞同:中华大地上,没有黑社会![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现在听外公说起祁凯的当年,连一个地级市的上层领导都为之叹服,就能够想象他当年的风采,那样的威势,街头上的小混混和盘踞一地的土霸王根本是没办法相提并论的!他所在的组织,应该也具备黑社会的特质了吧!

    只是领袖的那句话也不算错,因为那个初具黑社会特质的组织,在二十年前就已经在国家机器的威压下土崩瓦解了!

    王山水遥想了一番当年,回过神来问李文哲道:“你说怎么遇到他的?”

    李文哲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他简略地说了一边,听得王山水大摇其头,连声说道:“你小子是运气好,若是二十年前,有人胆敢如此,在医院躺几个月都是轻的,因此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下场,也不是不可想象的!”

    李文哲心中暗暗咂舌,说道:“那个时候,他们就能如此嚣张?听您说过,那个时候国家对黑恶势力的打击力度比现在要大的多,怎么他们还能有如此的气焰?”

    王山水摇头笑道:“国家一直对黑恶势力采用最严厉的打击,但是你可曾见到过黑恶势力销声匿迹?被打击的黑恶势力,永远都是位于底层的那些小角色,真正成了气候的,就是国家的打击力度再大十倍,也碰不到他们一根汗毛!

    “也就是中华现今的体制使然,军队被牢牢地掌握在国家的手里,其他方面就是再乱,也祸及不到国体。但是历史上,那些由黑恶势力掀起的改朝换代的风暴还少吗?汉高祖刘邦,不就是一个大流氓?宋太祖赵匡胤,也是混混出身!你算算在历史上留下名号的农民起义领袖,有几个是良家出身?良家出身的人,有几个有胆子竖起大旗就跟朝廷对着干?

    “党书政要是放在古代,凭借他的权势,怎么也能混成一方诸侯!就是战争时期,也能够赚得个生前身后之名!

    “可惜可叹,生不逢时,英雄末路,不管曾经多么辉煌耀眼,最终也不过是寂寞收场!他能够急流勇退,果断收手,躲过国家那次波及最广、力度最大的打击,和他同辈的人相比,结果已经算是最好的了!”

    李文哲听着外公的感慨,心中想象着党老爷子当年的威风,不禁神晃意动,心向往之。听外公收起话尾,连忙追问道:“既然党书政已经退隐二十来年了,那现在还能有什么能力?祁凯在这二十年都做过什么?”

    王山水横了李文哲一眼,没好气地说道:“像党书政那样的人物,说是退隐,又怎么可能完全不问事?他那样做只不过是摆出个姿态来给国家看的!你想他二十年前就已经独霸中州,手底下人才济济,收获的黑金无数,这二十年来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是在暗地里不知道已经发展到怎样庞大的规模了!现在的中华,是唯钱为上的,只有有钱,就有话语权,党书政暗地里操纵的资金就是往少了说,也得有上百亿了,拥有这样的资金量,在中州这个并不是很发达的地方,你说拥有着什么样的能力?

    “至于祁凯,他是一直跟着党书政的,没有像党书政当年的另外两个得力干将葛亮亮和杜六一样自立门户,但是他现在执掌的豫安集团的骨干人员,都是当年陪着他在中州东征西战、所向披靡的凶人,经营的业务也是能够最大限度利用起他们的优势的安全保障工作,而混黑道,最大的凭仗并不是资金,而是人手,他手底下有人,底气就硬!这些年中州混黑的人物把祁凯、葛亮亮、杜六三人并称为‘中州黑道三大巨头’,这三个人也一直致力于维护中州地面的安稳平静,深得省里领导的欢心,都成了他们的座上之宾了,混的风生水起,好不得意!”

    李文哲凝眉道:“祁凯他们竟然有和省里的领导平起平坐的资格?”

    王山水笑着说道:“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中州省也不是哪位领导的自留地,不过都是为官一任,想着能够造福一方,藉此做为晋升或者退居二线的跳板罢了,都是浑身上下的毛孔都生了心眼儿的人,在明知不可能完全消灭黑道的情况下,有祁凯他们那样的人,能够帮助他们维持黑道的平稳平静,从而使得他们能够轻松点就做的维护一省的平安,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在身边给他们留一个位置,何乐而不为呢?”

    李文哲恍然道:“也是,中华现在的治国大方针就是在保证社会平静、安定的前提下全力进行经济建设,能够给领导一个安心发展经济的社会环境,祁凯他们虽然是混黑道的,身上难免沾有颜色,但是对领导来说,不说是功大于过,至少也是功过相抵的!”

    王山水颔首道:“就是这个道理!”

    李文哲摇头感叹道:“难怪有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在哪一个行当做到了极致,都能达成做人上人的梦想啊!”

    王山水含笑看着李文哲说道:“那也得是聪明人,懂得尊卑、知道进退,才能做到!”

    李文哲知道外公这是在教导自己,不论是混黑道,还是混体制,都需要谨守王山水从一生的经验中总结出的这八个字:“懂得尊卑、知道进退”!李文哲肃容受教。

    忽然想起先前随着祁凯去问候的那个老人家,祁凯如此牛*逼的人物,在他的面前乖巧的像只小狗一般,听了外公的话,李文哲知道,能够让祁凯如此做派的人,在中州,可能就只有那个曾经独霸中州、豪气风发,后来知机退隐、安然保身的党书政,党老爷子了,听外公的话音,对这个在不同的领域取得大成就的老人相当的赞赏和敬佩,舔了舔嘴唇,说道:“外公,我刚才被祁凯带着去问候了一个老人家,看祁凯对他的态度,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党书政!”

    王山水听见这话,不禁挺直了腰杆,肃清了面容,连声追问道:“你确定?”

    李文哲看到外公的反应,就知道挠到了外公的痒处,拧眉考量了半天,才肯定地说道:“我确定!就算不是党书政,也得是和他一样等级的人物!”

    王山水察觉出自己着相了,慢慢放软身子,轻轻地靠回到靠枕上,也皱眉考量,嘴里轻轻念叨着:“像党书政的那样的人物,虽然退隐,政府也应该密切监视的,他那样已经修炼成精的人物,对这种情况也应该心知肚明的,他要想离开绿城去别的地方,是需要先向政府报备的,所以他一般情况下,是不会离开绿城,给双方都增添麻烦的!这次出现在汴京,还是在医院里,一定不会是来随便看看,肯定是汴京发生了什么大事情,才惊动了他的尊驾!”

    李文哲说道:“汴京,这两天也没有听说发生什么大事情啊?”

    王山水说道:“你这两天一直在医院陪我,对外面的情况了解得不清楚,何况就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去刻意打听,你的那些朋友也不会主动来告诉你!能够把党书政都惊动的事,一定是黑道上的事情了,黑道上发生大事,政府的第一反应从来都是先封锁消息,对所以的知情人下封口令的!”

    李文哲说道:“也对!想不明白,我们可以去问问,刚才我去给他问安的时候,提到了一些相术方面的事情,他对这个很感兴趣,知道我是跟着你学的,还想要找你切磋一下呢!听我说你现在卧病在床,不能前去,还有点遗憾呢!”

    王山水听李文哲到现在才告诉他这个情况,不禁挺直了身子,拿起已经放在床头的书敲了一下李文哲的头,吹胡子瞪眼道:“我的身体,已经这个样子好几年了,也就是你们大惊小怪的,有点轻微的反应,就恨不得把我捆在病床上——你是不是一直期盼着我病得躺在床动弹不得呢?”

    李文哲哪敢接口,连忙赔笑告饶。

    王山水一把掀开盖着下半身的薄被,作势下床,语气不由自主地展露出隐藏已久的上位者的命令口气,“走,陪着我再去拜访一下真正的高人去!”

第八十四章 魑魅魍魉初登场

    李文哲向外公王山水说了之前给党老爷子问安的事情,王山水心急去拜访心中仰慕已久的党老爷子,不待李文哲服侍,自己下床穿衣,动作比李文哲还要快,哪还有半分病重老人的模样?

    李文哲看到外公兴致冲冲的样子,就和小表妹要去看周伦伦演唱会的时候一样,心中不禁有些好笑,却又不敢笑出声,还得手忙脚乱地帮着外公穿戴。[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不一时,王山水穿戴整齐,挺直了腰杆,盯着李文哲看。李文哲上下左右打量了外公一番,竖起大拇指说道:“外公,你这一打扮,俨然老帅哥一枚,这要是去到晨练广场上,指不定能吸引住多少老太太的爱慕的目光呢!”

    王山水被李文哲说的脸上微红,气恼地拍了李文哲的后脑勺一下,瞪眼说道:“谁要你夸我了,我是让你前面带路!”

    李文哲这次反应过来,连声应着声前面带路,爷孙二人来到党老爷子的休息室前,李文哲偷偷瞄了一眼外公,见他肃容挺身,依稀还带着些年轻的时候在部队里历练过痕迹,对他如此态度对一个黑道人物,心里还是有些不解,不过现在也只能把不解先压在心底,抬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没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拉开,开门的是李文哲先前遇到过的葛佳梓,李文哲急忙侧身把外公让到前面来,笑着对葛佳梓说道:“你好,我是李文哲,刚才来拜访过,这是我的外公,他听说老爷子在这里,想要和他探讨一下相术方面的学问,过来想向老爷子请教一二!”

    葛佳梓回头看了一眼,侧身后退了两步,把房门拉开,把王山水、李文哲爷孙俩亮在房内诸人的面前,党老爷子等人已经听见李文哲刚才话,看到在门外做老当益壮状的王山水和低眉顺眼地李文哲,党老爷子笑着站起身,向王山水伸出手来,说道:“你就是李小哥的外公,听他说你正卧病在床,我还在想着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你,没想到你就先来了!看你的气色,可不像是病得下不了床的样子啊!”

    王山水抢前几步,隔着茶几就拉住了党老爷子伸出的手,笑着说道:“都是他们这些小辈大惊小怪的,年纪大了,身体难免会出些状况,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他们却像是我快要死了一般,非得把我拉到医院来检查这检查那,吃这个药,挂那个水,还硬逼着不让下床,他们哪知道,这才是害我,如果让我出去多走动,多向像您这样的高人请教一些感兴趣的学问,说一说、笑一笑,身体上的那些小状况,不用治,就好了!”

    党老爷子拉着王山水坐在他身边,听了他的貌似不满的唠叨,哈哈笑着说道:“那也是小辈儿们关心你的身体嘛!不过你说的对,像我们年纪大了的人,一定不能总是躺在床上,不然没有病也会给躺出病来,多出去走一走看一看,找一些脾性兴趣相似的老朋友喝喝茶聊聊天,心情好了,什么都好!”

    祁凯刚才已经向党老爷子汇报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对李文哲的身份,和他的身家背景也都简单地介绍过,所以在座的诸人都知道和党老爷子谈笑风生的这位老爷子,就是在汴京土生土长,凭借一己之力,爬到了市委专职副书记,后来在市人大主任的位置上退休的王山水,说起来,也是一个颇富传奇色彩的能人!

    这样土生土长的领导,虽然已经退休,但是所拥有的能量还是别人无法想象的,只是受限于地域,只能在汴京一地释放,是以祁凯、孟繁龙即便是知道李文哲的后台背景,对他仍旧没有收敛行径,我行我素,该打的打,该骂的骂!因为他们知道,和党老爷子比起来,王山水也不过是刚刚上得了台面而已。

    王山水在体制内修炼成的沉稳气度,让他在党老爷子在草莽中培育出的、经过这么多年的修身养性变得虽不显山露水、却愈加的有威压的霸道气质面前仍旧能够应对自如;祁凯、葛亮亮、高雨明、葛佳梓等人和党老爷子都是亲近之人,对党老爷子已经完全内敛的霸道可以做到坦然面对;李文哲刚刚前来拜访,是摆着小字辈的姿态,心态放得很低,党老爷子对这样的人自然不能随意的就霸气外露,所以他刚才也没有感受到党老爷子身上沛然莫御的强悍气势,这次却不一样,他虽然只是敬陪末座,党老爷子说话的对象也并不是他,但是党老爷子言谈举止间无意流露出的慑人气势已经有点压得他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李文哲只有在还没有退休时的外公王山水,以及现任的汴京市委书记身上感受到过,其他的,即便是他的老子,现任汴京市委副书记的身上,都感受不到!

    李文哲一边默默承受,一边暗自揣摩,他清楚,这就是所谓的上位者的气度!这种气度,只有在你达到那个境界后才会自然而然地在你身上表现出来,境界不到,想要强求强装,是不可能的!

    李文哲看着坐在主位客位里的两位谈笑风生,说到得意处,不时相视而笑,相识虽不久,却已有些莫逆于心架势的老人家,对在体制内混的决心愈加的坚固,并且志向更加的远大,不再仅限于汴京一地,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绿城,乃至整个中州,以至全国!

    ……

    左丘才的病房里,左丘才休息了一夜,精神恢复了不少,又有心上人作陪,哪能煞风景地再睡,半靠在床头,和张冰洁说着闲话。

    张冰洁坐在病床边,身子趴着病床上,两只手握着左丘才的手,脑袋搁在胳膊上,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面目含笑地听左丘才正绘声绘色地说昨夜发生的事情。

    左丘才前世的最爱,就是看小说,还曾经自己动笔写过一两篇,并且在网上试着发表了一下,只是水平有限,扑街了;这一世虽然一直忙于公司的事务,但是也没有扔下看小说的嗜好,因为多出了几年的记忆,品鉴水平自觉提升了不少,就是创作的水平自觉也比前世提高了很多,只是现在已经身家千万了,不想再去做在网上码字,挣个辛苦钱的行当。

    现在却是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当做写小说了,对祁凯在上面大展神威,反客为主的事情极尽渲染、想象之能事,即便是亲历者祁凯听到了,也不会认为是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当然,对自己撞车的事情,还有最后面暴力血腥的场面,只是一语带过,没有详细介绍。

    张冰洁最关心的,却正是左丘才受伤的过程,只是她是个聪慧的女孩,知道左丘才不讲,是怕她听了再提心吊胆一次,也没有做小女儿姿态,非要缠着左丘才说。

    两个热恋中的男女,正眉目传情,你侬我侬之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还没等他们说话,病房门就被从外边推开了。

    左丘才、张冰洁诧异看去,见第一个走进来的是一身警服的中年胖子,中年胖子警察的身边,是一位年纪约莫有二十七八岁,一身西装挺直整洁,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架的眼睛,脸上带着刻意做出来的亲和的笑意的年轻人,在他们的后面走进来的,是左丘才见过的惯于见风使舵的护士长。

    推开门的,正是这个把医院当做自己家一样随意的护士长。

    护士长的脸上现在虽然挂着笑容,心中却恼火得很。她值的本是夜班,按照以往惯例,到这个时候早就回到家里美美地躺在床上睡觉了,这次却仍旧在医院里,还要做这些迎来送往的工作,怎能不气闷?

    一想起这个,护士长就在心中把深夜来认领遗体的郝天一骂了个狗血喷头,就是因为他悄无声息地把富伊访的遗体领走了,天亮之后,警察知道了,找了她不少麻烦,如果不是她给医院创了点收,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又有院长撑腰,不然早被那些怒气冲天的警察以妨碍公务罪带走了!

    护士长以医院的规定和警察磨了一上午的嘴,口水溅出的足有一盆,直到前面的这个中年胖子,汴京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杜豫出现,这场口水官司才算告一段落。

    护士长此时困意缠绵,恨不得下一刻就结束这场会见,好完成工作,赶快回家睡觉,走进病房,见杜豫二人和左丘才二人大眼瞪小眼地相互对视,谁也不先开口,心中的火气差点按捺不住,却怎敢在杜豫这个汴京城里的大神面前发飙,只好挤出一脸的笑容,指着左丘才对杜豫说道:“杜书记,这就是左丘才!他还有两个同伙,哦不,是伙伴,是昨晚那个案件的目击者,现在不知道去哪儿了,你问一问他,就知道了!”

    杜豫点了点头,想起什么,脸上堆出自认为灿烂的笑容,却不知他那肥肉纵横的胖脸,如果不笑,还有点公安局长的威严,这一笑,两颊的肥肉颤巍巍的,本来就不大的眼睛被肥肉一挤,根本就看不见了,非常的有喜感,如果没有那一身警服镇着场子,左丘才和张冰洁都要笑出声来了。

第八十五章 笑脸弥勒心里奸

    汴京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杜豫带着一位西装笔挺的年轻人,在护士长的带领下,不请自闯进左丘才的病房,打扰了左丘才和张冰洁的亲亲我我,左丘才和张冰洁心中本有些怨气,但是看到杜豫那个极富喜感的笑后,心中的那些怨气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杜豫笑着说道:“这位是左丘小兄弟吧,你好,我是汴京市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杜豫,这位是汴京谭市长的秘书刘炜,我们两个前来,是代表汴京市委市政府,向你在汴京游玩期间,身受重伤,致以最诚挚的歉意,并带来市委赵书记和市政府谭市长亲切的问候!”[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左丘才现在不是嘛事不懂的愣头青了,跟着祁凯参加这个聚会、参加那个饭局,这里跑那里颠儿的,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和绿城的市长都说过话——不过是你好我好的客套话——在待人接物的见识上,增长了不少,这时听说这个笑起来就像一个大嘴弥勒佛一样的中年胖子,竟然是汴京城的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正儿八经的副厅级干部,并没有显得手足无措,而是淡然笑着回应道:“多谢杜书记和刘秘书,我受这点小伤,还惊动你们这样事务繁忙的人特意到医院来跑一趟,实在是罪过!”

    其实左丘才知道,杜豫和刘炜这一次前来,真正的目的当然不是来慰问自己,自己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而是因为祁凯,甚至连祁凯都没有这个资格,是因为党老爷子!

    左丘才嘴里说着客套话,心中却有些不耐烦,和他们这些不解风情的大老爷们儿说话,哪有跟张冰洁眉目传情来得有趣儿?是以不多废话,话音一转,说道:“党老爷子、葛叔叔、祁大哥都在旁边的房间里休息,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让小洁去通知他们!”

    杜豫从左丘才口里得到了想要的讯息,对这个知情知趣的小辈仍旧笑容满面,听左丘才说是要让人去隔壁房间通报,却根本不见他有动作,自然明了他的意思,却抢着摆手道:“不必劳烦小兄弟了,你好好躺着养伤,哪能让老爷子过来,合该我们去向他老人家请安的!你躺着!”说完,对护士长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就是:前面带路!

    护士长心中哀怨,大骂不已,却不得不走在前面领路。杜豫跟着走出去,从进来就一句话没有说的刘炜走在最后,关上门之前,才向左丘才点了一下头。

    护士长是知道孟繁龙后来开的那个房间号的,只是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人物,见杜豫和刘炜走到门前时,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杆,比刚才郑重得多,心中纳罕,手下也不敢像刚才那么冒失,敲过门后,没有跟着就推开门,而是肃立一边,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开门的还是葛佳梓,扫了一眼护士长,还有脸上挂着笑的杜豫和刘炜二人,没有等他们说话,就侧身后退拉开了门。

    杜豫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客位的王山水,不由愣了一愣,目光扫到王山水旁边的党老爷子,知道这个是正主儿,连忙双手合十,快步走过去,脸上的笑都快要把两颊的肥肉甩飞起来了,口里亲热地说道:“哎哟,党老爷子,您老来汴京,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实在失礼得很呐!谭市长知道这个情况后,狠狠地把我批评了一顿,让我立即带人先赶过来,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随后就到!”握上党老爷子的手,才得闲对王山水说道:“老书记,你也在啊!看见有老书记先行一步,陪护党老,我们心中的愧疚也能够少一些了!”

    王山水猜到党老爷子不认识这个胖子杜豫,笑着先对杜豫说道:“小杜啊,你现在已经是政法委书记了,还是这么毛躁,做维安定稳工作的,一直这样,可不行啊!”

    杜豫听了,连忙做出一副受教的姿态,连连点头说道:“老书记批评的是,当年我在你手下做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也曾这样批评过我,我却没有放在心上,一直没有努力改正,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了,才了解到老书记你当年的用心良苦!做我这个工作的,真的不能够一团和气,不然怎么震慑那些令小之辈?让党老和老书记见笑了!”

    党老爷子在王山水的话中,就了解了杜豫的职位,这时也笑着说道:“小杜啊,我这次来汴京,完全是因为私事,怎么能打扰你们正常的工作呢?你赶紧通知谭市长,让他去忙他的事情,你们如果真的要做什么,那就是要撵我走!”

    杜豫拉着党老爷子的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看到党老爷子脸色不善起来,急忙赔笑道:“党老的爱护之意,我们感怀于心,只是,眼看就到饭时了,赵书记和谭市长已经在第一楼摆下了酒席,就等着党老您尊驾莅临了,这……这……”

    党老爷子听了,略一沉吟,说道:“赵书记和谭市长管理着偌大一个汴京市,事情多的很,不像我一个闲散的老头子,有的只剩下时间了,我知道要他们大中午的抽出时间来陪我吃饭,是难为他们了,这样,中午的饭就不去吃了,你看他们下午下班后可有安排,如果没有,到那时候咱们在做到一起,也能够谈得尽兴一些!”

    杜豫听了,连连应声道:“还是党老考虑得周全,我这就让人去通知赵书记和谭市长!”说完,给站在一旁的刘炜使了一个眼色,刘炜在一边把他们的对话听得一字没拉,自然明白杜豫的意思,向在座的诸位一一点头示意,走出房间,到外边向谭市长和赵书记做汇报去了。

    杜豫这次松开党老爷子的手,又跟葛亮亮和祁凯拉着手说了半天亲热话,众人这才分主宾坐下,杜豫对祁凯说道:“祁兄弟,昨晚的事情我已经了解过了,实在是抱歉,竟然让你在汴京受到如此惊吓,请你放心,我已经下严令,要把这个案件当做最紧要的事情来办,尽快结案,给祁兄弟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祁凯含笑点头道:“杜书记费心了,好在是虚惊一场,兄弟我有惊无伤,戚老大也没有生命危险了,凶徒留下了一个人,可惜已经死了,不能从他的口里得知他们为什么会到汴京来作案,跑了的那一个,这一夜都过去了,想要抓捕,想必也是困难重重,我能够理解警方的难处,这件事,你们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我都没有意见!”

    杜豫听他的话音,似乎有就此息事宁人的意思,虽然知道这只是相对警方来说的,暗地里会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是他能够管的了,心里还是偷偷松了一口气:若是祁凯紧抓这个借口,就此在汴京搞风搞雨,他身为汴京治安的主管官员,身上的压力必然小不了,既然祁凯要息事宁人,他自然是举双手表示赞同!

    正事谈过,杜豫的心事放下,跟在座的几人说起了闲话。

    刘炜汇报完毕,推门进来,先向杜豫点头示意了一下,对在座的主事人党老爷子躬身敬重地说道:“老爷子,赵书记和谭市长让我代他们转述对您的爱护之心的感谢,晚上七点,他们会在第一楼的贵宾包厢里静候您老大驾莅临,到时候他们再向您老罚酒致歉!”

    党老爷子点头说道:“赵书记和谭市长客气了,我一个糟老头子,哪敢罚他们的酒!”

    刘炜知道这是党老爷子的客套话,笑了笑,不以为意。

    杜豫见刘炜的事情解决了,拍手站起来,大声说道:“晚上是赵书记和谭市长设宴,我抢不过,现在马上也到饭时了,党老您不想远去奔波,咱们就在附近找家馆子凑合一下,也给小杜我一个表示的机会!”

    这是题中应有之义,党老爷子也不便再做推让,况且在座的这些人,中午饭总不能就在这里用病号饭对付了!何况有些话,在这里不好说的,待酒足饭饱,喝的微醺后,再说起来就自然而然了。

    杜豫见党老爷子点头同意,笑得更加的灿烂,急忙掏出手机给辖区的分局长打电话,向他打听医院附近有什么上档次的酒店!他嘴里说是随便找家馆子凑合一下,当然不会就真的这样做!

    分局长接到顶头上司的电话,不敢怠慢,对他这样的地头蛇来说,或许不清楚辖区内军烈家属、孤寡老人的人数住处,却不会不清楚娱乐场所,上档次的宾馆、酒店、饭馆的数量、所在!大脑里迅速搜索出医院附近的饭店列表,从中筛选出够档次做为汴京市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长接待贵客的场所,给杜豫报了两三个。

    杜豫听了,哪有心情挑挑拣拣,直接说了一句,“最好的是哪家?”

    分局长知道这个笑起来像是弥勒佛的顶头上司,行事可不像外边表现出的那么和善,不敢废话,当即立断道:“离医院最近最好的,是‘大宋皇朝’会所!”

    杜豫听了这话,要不是有党老爷子在场,就要忍不住气破口大骂了,且不说“大宋皇朝”会所现在能不能够对外开放接待客人,就是那里昨晚刚刚发生了命案,他要接待的党老爷子、祁凯等人又是和命案有关的,他也不可能白目到选择那里作为接待场所!

第八十六章 饭罢话闲情

    汴京市公安局长杜豫要请党老爷子、祁凯等人吃饭,打电话给医院辖区的公安分局局长询问附近哪儿有够档次的酒店,却得到了一个“大宋皇朝”会所的答案,直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如若不是党老爷子在场,就要忍耐不住,破口大骂了。

    分局长说出这个答案的那一刻,心中也反应过来,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急忙改口道:“万岁山森林度假区大酒店也很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杜豫招待党老爷子诸人要紧,没有闲工夫跟这个没有眼力价儿的下属置气,万岁山森林度假区大酒店的名头杜豫也听说过,也去过不少次,知道那里不但风景优美,豫菜做的也很是地道,想来一定符合党老爷子这样老中州人的口味,只是不太清楚它和医院的距离,所以之前才没有想起。听属下说离医院不远——这个不远,依杜豫的标准,就是车程控制在十五分钟以内,想来分局长理解的应该也不差——杜豫起身伸手示意道:“老爷子、老书记,祁兄弟、葛兄弟,地方订好了,咱们这就是走吧!”

    众人便起身,随着杜豫往外走,葛佳梓稍稍落后一些,这样的场合,她不太想要参加,还不如和左丘才、张冰洁一起留在医院吃病号餐来的自在,却被葛亮亮招手招到前面,无奈之下只好跟上。

    高雨明不用党老爷子、祁凯吩咐,自去左丘才的病房里向左丘才通报了这一情况,左丘才自然无可无不可,反正他现在受伤卧床,这些杂事烦不到他。

    众人走到医院门诊大楼,正好遇见乔毅杰带着一个小警察拎着几份盒饭从外边走进来,杜豫对乔毅杰这个警队的年轻干将印象不错,在去拜访党老爷子之前的照面中,对他就这个案件的处理安排的做法很是满意;此时正担心自己对这一片的道路不熟,别把大家带到岔道去,就恰巧遇到了他,真可谓是天冷见棉袄、天热见冰棍,可是解了燃眉之急。招手把乔毅杰叫过来。

    乔毅杰远远地就看见杜豫领着一大帮子人往外走,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见礼呢,就看到杜豫招手示意,不再犹豫,快步走上前,立定敬礼,中气十足,音量却用得恰如其分地问候,既打扰不到来门诊部就诊的病人,又能够让杜豫以及他身后的众人能够清楚地听到,“杜局长好!您有什么指示?”对他这样的警察来说,杜豫最重要的身份还是汴京市公安局长,而不是政法委书记。

    杜豫看到乔毅杰精干的样子,心中就欢喜,手下有如此的精兵良将,谁能不高兴?把对分局长糟糕表现的不满都抛到了一边,上前两步,拍了拍乔毅杰的肩膀,说道:“你已经值了一夜的班,怎么还没回去休息?”

    乔毅杰的身子被杜豫越拍挺得却越直,朗声说道:“报告!市局要来接手的同志还没有到,这个案件我最清楚,我想要把它移交到市局同志的手里后再休息!”

    杜豫早前就吩咐了市局的人来接手这个案子,没有想到他们竟然到现在、一个上午都快过去了,还没有来到,心中对他们的拖拉就有些不喜,再对比上乔毅杰对工作的认真负责,两下比较,对乔毅杰就更喜爱了,心中就有了把他调到身边使唤的念头,这时当然不会就说出来,脸上的笑容却多了不少,对乔毅杰说道:“你先放一放手里的事儿,给我带个路!”

    对乔毅杰这样在体制内混的人来说,天大的事儿,也没有领导的事儿大,当即行礼道:“是!”把手里拎着的盒饭交给身后的小警察,向他低声交代了两句,转身跟着杜豫一起往外走。

    众人分乘三辆车,乔毅杰开车在第一辆,车上坐的是高雨明和李文哲;杜豫亲自驾车跟在他后面,车上坐的是党老爷子、王山水和祁凯;葛佳梓开车载着葛亮亮跟在最后面。

    时值中午饭时,虽然此时偏僻人稀,路上的车却不见少,三辆车恰好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从医院开到万岁山森林度假区大酒店,说明分局长有时候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对杜豫的了解也不少,知道他所指的“不远”的真正涵义。

    众人下车,在大厅门前集合,杜豫正要带着大伙儿往里面去,就看到辖区公安分局的局长一路小跑着从里面迎过来,在杜豫身前站定,肃身低头谄笑着说道:“书记,包厢酒菜我已经订好了,请随我来!”

    杜豫对分局长的知趣倒甚是欣慰,对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些笑意,那意思就是说,对之前他的失误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分局长看到杜豫的表示,心中大定,暗暗舒了一口气,躬身在前面领路,眼睛余光却撇到乔毅杰的身影,不禁有些纳罕,不知道他是怎么搭上杜豫的,不过这个时候,也只能把心事藏在心中了。

    众人来到分局长订好的包厢,分座落定,葛亮亮正好坐在杜豫的旁边,葛亮亮侧身向杜豫说了几句话,杜豫点头示意了然,拍着脑袋连声说失误,对葛亮亮的提醒表示了感谢,招手把正忙前忙后,上窜下跳,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分局长叫过来,吩咐他让酒店再拣拿手的菜,挑清淡些的再做几样,打包!

    分局长对杜豫的这个吩咐有些不解,但是对于领导的指示,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分局长就跑到外边,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酒店的大堂经理。

    万岁山森林度假区大酒店的后台在汴京也是一个人物,把汴京上层的关系理的很顺,原本是不需要巴结分局长这一级别的人物的,但是对这样的地头蛇,也不便得罪,是以大堂经理对他的吩咐很恭敬了接受了,立即吩咐后厨准备。

    不一会儿,饭菜就流水一般摆满了桌,就是后来点的几样打包的菜肴,也被精心地装在饭盒里送了过来,葛佳梓见状,把已经作势要起来的高雨明按下,自己接过服务员手里的打包袋,向党老爷子说了一声,先行离开了。

    不提党老爷子、祁凯等人在饭桌上如何与杜豫对这次的汴京事件达成什么样的合议,且说葛佳梓不耐一帮大老爷们儿在饭桌上的谈笑自若、饭桌下的勾心斗角,带着给左丘才、张冰洁准备的外卖回到医院,推门走进病房时,见左丘才和张冰洁还正在腻歪,都忘记叫饭了,没好气地对看过来的二人翻了个白眼,把饭菜交给迎上来的张冰洁,说道:“我如果没给你们带饭,你们是不是准备一直饿着呀?”又横了张冰洁一眼,继续说道:“你也是,不知道他身上有伤呀?”

    左丘才急忙替张冰洁辩解道:“没事,姐,我不饿!他们给我挂的吊瓶里不知道都放了些什么,营养物质应该不少,一顿不吃,影响不到什么的!”嘴里说着,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咕噜地抗议起来。

    葛佳梓和张冰洁听到从左丘才肚子里发出的不和谐的声音,一齐嫣然而笑,张冰洁连忙把病床上带着的小桌在左丘才的前面摆好,把饭菜从打包袋里拿出,一一放在左丘才的面前,打开打包盒的一瞬,香气扑面而来,左丘才的肚子叫得更欢了!左丘才脸上却露出为难之色,苦着脸对葛佳梓说道:“姐,你带来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啊!”

    葛佳梓正用热水给从打包袋里拿出来的筷子消毒,闻言对正忙活的张冰洁说道:“你听听,他的心中想的全是他自己,根本就没有你,你这忙前忙后的,为的是什么?”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左丘才一眼,说道:“谁说只有你一个人吃?小洁不需要吃饭吗?我大老远地跑来跑去,也没有吃饭呢,你也不让我吃饭吗?”

    左丘才情知理亏,连连作势打嘴,说道:“抱歉抱歉!都怪我这张臭嘴!我哪敢饿着你们二位呀,就是我自己不吃,也不能不让你们吃!”

    葛佳梓把筷子分发给张冰洁和左丘才,不理恬脸笑着的左丘才,夹了一筷子木须肉给张冰洁,说道:“不用理他,我们先吃饱了算!”

    张冰洁笑了笑,给左丘才夹了筷子香椿芽炒鹌鹑蛋。

    三人有说有笑,这顿简易的午餐吃得好不畅快。吃完饭,张冰洁收拾完东西,和葛佳梓并排坐在床头,三人扯起闲篇儿。

    葛佳梓问左丘才道:“你这伤,医生究竟是怎么说的?是需要在医院住院观察,还是可以回家静养了?”

    左丘才摇头道:“医生那里都是祁大哥在应对,具体要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现在感觉不错,回家静养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张冰洁插嘴道:“我听祁大哥说,他的内脏被撞的有些错位,短时间内不能随意动弹,不然可能会留下什么隐患!”

    葛佳梓点头道:“那就在医院在住两天,待检查确定没有什么后患了,再出院也不迟!”

    左丘才现在是病人,知道这些事情还轮不到他做决定,闻言也只好默然接受。

    三人正瞎扯着,病房门突然被从外边推开,三人诧异看时,见一个人猛闯了进来,三人本来要发的脾气看到来人时,瞬间消失无踪,葛佳梓和张冰洁齐齐起床往前迎,左丘才作

第八十七章 真人杜六

    左丘才、葛佳梓、张冰洁三人吃过午饭,正在病房里闲聊,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边推开,一个人大步从外边走进来,三人原本勃发的怒气在看到来人时,瞬间消散,葛佳梓、张冰洁二人站起身来,左丘才坐在病床上也挺直了上半身,三人齐声叫道:“杜叔叔!”

    来人自然就是闻听左丘才受伤,不远万里,从西藏赶回来的“狗王”杜六![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杜六迈大步来到病床边,上下左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左丘才,确定他喘气儿什么的都没有异常,不像是伤重濒死的,一路之上吊着的心才算落下,舒了一口气,笑着说道:“亲眼看到你小子还是能说能笑的,我才算是放下心!”扭头看了一下葛佳梓和张冰洁,向她俩点了点头,问张冰洁道:“阿才的事情,你没有跟小瑾说吧!”

    张冰洁笑着说道:“没有,我不是那种不知道轻重的人!”忽然想起些事情,捂着嘴叫道:“呀,我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跟小瑾说,她回家见我不在,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不知道会不会胡思乱想呢!”

    龚瑾平时表现的一切正常,但是毕竟只是一个未满二十的小女孩,现在离生产的日期越来越近,心中的紧张感也一点一点地多了起来,有左丘才和张冰洁陪着,还不时的担心这担心那,需要左丘才好好哄着才能安心,忽然遇到左丘才和张冰洁都不在身边的情况,胡思乱想是在所难免的。

    张冰洁连忙掏出手机,给龚瑾拨了过去,没一会儿,接通了,刚要向她做出解释,却只发出了一个“我”字,就开始“嗯嗯啊啊”地应和,不多时放下电话,笑着对大伙儿说道:“她今天去医院做检查,检查结束后,就和几个在医院碰到的孕妇朋友相约去逛街,逛完街后,现在正一块儿在全聚德吃烤鸭,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吃的正开心,还以为我是见她这么晚没有回家担心她呢,反而向我解释了半天,说吃完饭,下午还要和那几个孕妇朋友一起去做孕妇理疗,要晚上才能回家!”

    杜六等人听了,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地浮现出几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手挽着手逛街的场面,那场景一定壮观得很,不禁会心一笑,听说龚瑾自己玩儿得开心,心事算是暂时放下了。

    杜六哈哈笑道:“阿才啊,我这宝贝女儿每天这样消费,你挣的钱够不够花啊,要不要我支援你一些?”

    左丘才嘿嘿笑道:“你挣得最后还不全是小瑾的?小瑾的不就是我的?咱们哪有分彼此?你的钱先替小瑾攒着,我挣的虽然没有你多,但是养活你女儿和小洁她们还是没有问题的!”

    杜六一听,瞪眼道:“你小子,还没有把我女儿娶进门,就开始惦记上我的钱了,可见不是个好货!”

    左丘才嬉皮笑脸道:“不管是好货还是孬货,但是你女儿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你只要知道这一点,对我来说,就足够了!”

    杜六对左丘才的无赖无可奈何,只能指着他把头转向葛佳梓、张冰洁二女,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们看看,就他这个熊样儿,哪儿配得上我女儿!我决定了,不管小瑾是怎么想的,只要他不能够令我感到满意,就甭想把我女儿娶进门!小洁,你也要注意点,不能整天地惯着他,男人,是不能惯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不把他管好了,以后有得你受的!这次不就是吗?不好好在家陪着你们,非要跟着阿豹到处窜,受了这么重的伤,自己生受着,也连累你们跟着提心吊胆!”

    张冰洁笑了笑,瞥了左丘才一眼,说道:“杜叔叔,我知道了!以后我全听你的,好好地管教他!”

    杜六把头转过来,睥睨地看着左丘才,说道:“小子,你服管不服管啊?”

    左丘才连忙做出乖巧的样子,频频点头道:“服!我服!口服,心也服!”

    杜六这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谈笑完毕,杜六才发现这里少了些人,问葛佳梓道:“老爷子,你爸爸,还有阿豹他们呢?”

    葛佳梓说道:“他们现在被汴京市的公安局长请去吃饭了,杜叔叔吃过饭了吗?”

    杜六着急赶回来,一路之上换机倒车,哪有时间吃饭,被葛佳梓一问,肚子咕噜噜地叫起来。

    左丘才几人都知道杜六这几天是到西藏的藏獒养殖基地视察去了,早上接到祁凯的通报,中午就赶到了汴京,一路之上的奔波劳顿自不必多说,连饭都没有吃上一口,这份拳拳关怀之心,怎能不令人感动?

    葛佳梓和张冰洁一起说道:“我去给杜叔叔买点饭来!”

    被杜六叫着来带路的孟繁龙这时才插上话,说道:“我已经让人送吃的过来了,现在应该快到了!”

    葛佳梓是认识孟繁龙的,小时候还曾被他逗着玩儿过,张冰洁之前却与忙着安排党老爷子和众“罗汉”在汴京的落脚地的孟繁龙错过了,没有见过面,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葛佳梓。葛佳梓低声在她的耳边提醒道:“这是孟繁龙,孟叔叔,是豹子叔的老部下,汴京的主事人!”

    张冰洁笑着向孟繁龙打招呼道:“孟叔叔好,我叫张冰洁,是阿才的朋友!”

    孟繁龙被张冰洁这声“叔叔”叫的,一张黑脸都快笑出花儿来了,平时为人处事多么沉稳冷静的一个人,这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搓着手笑着说道:“哎,哎,你是阿才的朋友啊!真是不好意思,阿才第一次到汴京来,我就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在我的地头上受了伤,实在是惭愧啊!”

    杜六在一旁瞪眼冷哼道:“你还知道惭愧啊?”

    孟繁龙虽然一直是在祁凯的麾下,但是对杜六、葛亮亮这两位与祁凯并列的“哥”字辈人物,自然也不陌生,葛亮亮生性沉稳,平时又多自持身份,和他们沟通不多,杜六却是个跳脱性子,之前聚在一起时,和他们一起玩乐的次数甚至比祁凯还要多些,所以对杜六很是亲热,被杜六瞪眼责备,也没有往心里去,恬着脸笑着说道:“一直不敢忘记狗哥的教诲啊!”

    这句话里有玄机,只有他们二人知道,所以杜六一听,再做不出恼怒的样子,笑着骂道:“你这臭小子,我对你有个屁的教诲!”余光扫到左丘才、葛佳梓、张冰洁三人的脸上露出的好奇的神色,肃容说道:“我一直教导你们,做事要谨慎仔细,阿豹和阿才到汴京赴戚老儿邀请的事儿,你事前怎么能不知道?怎么会没有对此作出安排?还要出事后阿豹给你指示,你才采取行动,好在你们离出事的地方不远,如若不然,阿才可就不是受这一点伤了!后果,不堪设想啊!”

    孟繁龙知道这件事发生在汴京,自己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干系,心中早就做好了接受党老爷子诸人的怒火的准备,这时低头受教道:“是!狗哥教训的是!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由于我事前考虑有欠周密造成的,请狗哥责罚!”

    杜六被他说得心中已经被按捺住的怒火重新燃烧起来,横眉竖目道:“现在责罚你还有个屁用?又不能让时光倒流!又不能减轻阿才身上的伤痛!现在老爷子也在汴京,假若他老人家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我看你哭都找不到地方去!”

    孟繁龙连忙说道:“我已经安排好,老爷子在汴京的安全完全没有任何问题,我一定不会让他老人家出任何事情的!”

    杜六对着孟繁龙发了一通脾气,心中一直憋着的这股火得到宣泄,胸中的闷气得到释放,才是顺过气儿来,脸色依旧不善,对孟繁龙说道:“你安排的是什么人?这么久了,还没有把饭送过来,要把我饿死在这里吗?”

    话音刚落,孟繁龙还没有来得及答话,门外就响起敲门声,孟繁龙跳步过去拉开门,就看到一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年轻人手里拎着大包小袋的站在那里,看到孟繁龙,笑了一下,憋着气说道:“头儿,没耽误吧!”

    孟繁龙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再迟到一步,就晚了!”接过年轻人手里的袋里,说道:“你自己吃过没有?”

    年轻人抹了一把汗,呲着一口白牙笑道:“头儿不用担心我,在这里,还能饿着我了?”

    孟繁龙点头道:“这里没事了,你去吃饭吧!”

    年轻人应声点头,向房内的诸人挥手示意,转身走了。

    孟繁龙关上门,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提着食品袋对杜六说道:“狗哥,这不就到了!”

    杜六扽着的脸看到孟繁龙搞怪的样子,再也把持不住,失笑出声。左丘才、葛佳梓、张冰洁三人也一起笑出声来。

    张冰洁上前去接过孟繁龙手里的食品袋,在病床头上的小桌上摆好,请杜六做下来享用,杜六招呼大伙一起吃,葛佳梓、张冰洁都说吃过,孟繁龙一直忙到现在,也没有顾得上吃饭,跟杜六也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也坐下来陪着杜六吃!

    孟繁龙的那个小下属眼力不错,买的东西都是合杜六口味的,杜六吃的甚是畅快,对孟繁龙的怨气也消失殆尽了。

    杜六本就是这样一个真性情的人,敢爱敢恨,爱憎分明!

第八十八章 “肃清行动”之序幕

    杜六酒足饭饱后,也不着急去见党老爷子和祁凯,就留在左丘才的病房里,和左丘才等人说话。

    众人不便就左丘才的伤情展开讨论,只好聊些不相干的事情,葛佳梓就问起杜六他的藏獒养殖基地的事情,这个问题正好挠到杜六的痒处,顿时手舞足蹈、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不但说了他的藏獒养殖基地的情况,还谈到了西*藏的壮美风光,极力向左丘才、葛佳梓、张冰洁几人推荐西*藏,邀请他们去玩儿,说得左丘才三人心动不已、不胜向往,恨不得立即就过去一趟。[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几人聊得正热火朝天,党老爷子一众人等用过午餐,返回到了医院,没有回党老爷子的休息室,而是先来到左丘才的病房,杜六看到党老爷子走进来,急忙收住话把上前问候,又乱糟糟地和王山水、杜豫、李文哲、乔毅杰等人见面寒暄,待李文哲扶着王山水回自己的病房午休、杜豫带着乔毅杰去见已经醒过来的戚健立,房间里才算清净一些。

    左丘才这个时候精神也有些困顿,向党老爷子等人告了声罪,躺下休息,党老爷子带着祁凯、葛亮亮、杜六以及孟繁龙几人回隔壁的休息室商议对“汴京事件”的处理决定,此事与葛佳梓、张冰洁二女无干,她二人便留在左丘才的病房里说着女儿家的悄悄话。

    ……

    党老爷子在正座上坐定,杜六没等坐下,就向祁凯开起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阿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祁凯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涩声说道:“常年大雁,这次被雁啄了眼睛!都怪我大意!”

    杜六没好气地说道:“这件事,可不是你只有‘大意’两个字就能够搪塞过去的!想当年,咱俩和亮哥三人,亮哥负责消息的打探、行动方案的策划制定;我负责后勤保障,你负责的是行动的具体执行,咱们三个配合默契,在老爷子的居中调度下,所向披靡,后来老爷子退居幕后,不再对台面上具体的事情发声,又把我们三个分解开来,我和亮哥相信你行事的冷静和果敢,没有和你争留在老爷子身边的机会,这才过去多少年,你就能麻痹大意到这种地步,让我们怎么放心继续把老爷子的安危交付给你?”

    葛亮亮在一边插话道:“阿狗说的没错!”

    祁凯虽然对这次的“汴京事件”的恶劣影响估计得很严重,但是也没有认为已经严重到危及自己身为党老爷子身边人地位的程度,现在听杜六和葛亮亮一齐发难,心中才急了起来,连忙争辩道:“亮哥、狗哥,事情没有你们想的这么严重吧!这些年来,老爷子生活得怎么样,你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不会只因为这个事情,就想要撬我的墙角吧!”

    杜六梗着脖子说道:“什么叫撬你的墙角?老爷子难道是你的私有财产吗?我们在老爷子面前的地位的平等的,你已经尽了这么多年的孝心了,就是轮也该轮到我们了!更何况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就更不放心让你继续照料老爷子的生活了!”

    葛亮亮继续插话道:“何况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也没有什么照料人的经验,平时都是在靠着保姆帮忙,但是保姆哪儿有自家人照顾的用心?佳梓前段时间,在我出事的时候,把我照料的很好,我看应该让老爷子搬到我那里去,好让佳梓就近悉心照顾!”

    杜六听葛亮亮竟然把话说在自己前面,哪能让自己的一番用心白费,也抢着说道:“我家小瑾也是一个贤惠细心的女孩,照顾老爷子那是也差不了的!”

    祁凯听他俩都把话挑明了,用的理由又是自己的软肋,只好把事情往党老爷子身上推,说道:“这件事情,你们争也没用,一切还得看老爷子的意思!”

    孟繁龙、高雨明在一边坐着看着他们三人挣老爷子的赡养权,很是眼热,但是这三位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即便是眼热,也只能忍耐着,现在听了祁凯这话,见此事还有可趁之机,连忙表态道:“汴京、商丘虽然没有绿城那么大,那么热闹,但胜在清净,正合适老爷子休养,如果老爷子愿意来,我们也是竭诚欢迎啊!”

    党老爷子坐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这几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后辈,对他们争抢自己的赡养权的作态很是高兴,看到他们挣不出个结果,把这个难题交到了自己的手里,没有心思费那个神,摆手笑着说道:“你们都不用争了,我现在在城北住得蛮好,暂时还没有换环境的打算!前些时间,路平还想要把我接到上海去住,有小蝶儿在一边帮腔,我都没有松口,你们就没有必要再争了!”

    众人一听这话,只能把这个心思先放下了。大伙儿都知道党老爷子是最痛爱他那个小孙女的,既然小蝶儿亲自开口,都劝不动他的身,那么他们说再多也不过是白费口舌!杜六、葛亮亮脸上难掩失望,祁凯却放下心来。

    杜六见党老爷子对他自己的赡养权的事情拍了板,也不再在这个事情上多做纠缠,正色说道:“那么,下面说一下对这次的事情,我们该怎么处理吧,阿豹在早上的电话中提到了要搞一个肃清行动,我大体上是赞成的,但是这事在电话里怎么说的清楚,现在你再把你的想法仔细地说一遍,大伙一块儿听听,好尽快做出一个决定来!”

    众人听了杜六这话,纷纷收拾心情,把心思转移到这件事情上来。大家对由杜六主持会谈的进程,全无异议,因为在当年,这个事情就是由杜六在做的。现在时隔多年,大家再次重温当年的场景,不禁有些激动和感慨。

    祁凯对“肃清行动”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想法,此时缓声说道:“中州黑道至今已经平静了有十多年,表面看来,形势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之中,但是在暗地里,有多少魑魅魍魉在搞小动作,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这次的汴京事件,虽然是由于我大意所致,但是事前,戚健立想必已经和郝天一解除过多次,但是我们却没有及时发现,发现后也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才让他们从容地展开这次的行动,这样的事情,以后决不能再发生!

    “之前,我们的网放得太松,网眼也留的太大,让许多类似的事情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只是一直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也没有引起我们的注意力,这次的事件,却给我们敲响了警钟!现在,是时候紧一紧网眼,收一收网绳,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认识到,中州究竟是谁的天下了!

    “之前,我让诸位罗汉兄弟在照看正经生意的同时,也留意着各地势力的情况,想必大家对各自地头的势力都有了解,知道谁是老老实实地挣钱,谁是爱搞歪门邪道的,这次的肃清行动,针对的对象就是那些不听我们的告诫,乱搞歪门邪道,勾结外人的人;这次行动的目标,是把这样的人打干肃净,还中州地面一个清静!”

    葛亮亮在祁凯话音落后,沉吟着补充道:“阿豹的这个想法,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是很有必要的!只是,对怎么分辨不同的势力,选定好打击的目标,还要再做商讨,我的意思是,一个地方,最好只选一个,把打击面放小一些,因为我们毕竟多年没有进行过这么大的行动了,当年是用惯了的人手,现在却都是些新人,在打击力度的拿捏上,或多或少的会有些生疏闪失,把打击面放小,也方便各地的兄弟及时补救!

    “这次行动要取得的效果,是杀鸡骇猴!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要震慑那些心怀不轨,蠢蠢欲动的人,顺便练练兵,待大家找到当年的感觉后,再扩大打击面不迟!”

    杜六说道:“兄弟们现在明面上从事的行业,是安保,想必电击棒、警棍之类的东西一定不缺,但是枪械方面国家管制的很严,想来兄弟们手里现有的应该不多,如果有那些兄弟要用到这些,尽管来找我!”

    孟繁龙说道:“关于枪械,我认为,能不用,还是尽量不用!现在国家一切以经济建设为纲,各地都在大力的招商引资,如果发生了枪击案,对各地治安情况的影响就大了,各地的警方一定会严查的!”

    高雨明说道:“打击目标的选定,我认为,要以勾结外来势力为主!中州这些年被我们经营得如同铁桶一般,外来势力想要侵入却苦于无门,只能借助一些数典忘祖的败类来达成他们的目标,这样有外来势力撑腰的人的危害,对我们来说,是最大的,一定要严厉打击,绝对不能够妥协!”

    祁凯说道:“各地具体行动的时机,还有你们依据各地的具体情况来把握,而且要谨记,一定要把影响压缩到最低,尤其是要尽量避免引起政府的注意!”

    众人各抒己见,商量个差不多了,一齐把目光投向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党老爷子,党老爷子眼睛微微睁了一线,一道精光在他的眼中一闪而过,继而合上眼睑,轻声说道:“这次大家不是都聚齐了吗?你们先拿一个大体的主意,在和大伙儿一起商议一下,能够确定,就定下来吧!”

第八十九章 酒中情义浅

    祁凯等人商议即将掀起的“肃清行动”的具体行动方案,党老爷子旁听过后,没有做出什么明确的指示,但是他的意思大伙都是心知肚明的:既然没有明言反对,那就是表示赞同了!

    这是党老爷子退隐后行事的一贯做派,祁凯已经熟知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时间在祁凯等人不断的商议中流逝得很快,待他们已经大体商定一个趋于成熟的行动方案时,门外适时响起了敲门声,孟繁龙起身去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王山水、李文哲祖孙俩,看到他们来,祁凯等人才注意到时间,已经快下午六点了。

    暮春时节,下午六点钟,太阳已经西垂,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中午杜豫向党老爷子转告汴京市委赵书记、谭市长的邀请时,王山水这位汴京的老领导正好在场,自然不能够视而不见,也一并邀请了,他们祖孙二人这个时候出现,是来与党老爷子一等人汇合,一同前去赴宴。

    对于汴京市的领导序列的前两位的共同邀请,党老爷子并没有故作姿态,见时间差不多了,也就起身准备动身。

    祁凯去隔壁左丘才的病房去叫葛佳梓,却被葛佳梓拒绝了,在她看来,和官职越大的领导一起吃饭,越是不自在,即便自己这边有党老爷子坐镇,葛佳梓也不想去受那个活罪,倒不如留在医院里和张冰洁一起陪着左丘才,三人说说笑笑,来的愉快。

    祁凯自己对这样的宴会也不待见,但是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有这样的宴会,又不得不参加,听到葛佳梓干净利落的拒绝,不禁有些艳羡她的洒脱,也没有强求她,出去赶上党老爷子等人,众人分乘几辆车,在孟繁龙、李文哲这样的地头蛇的带领之下,向“第一楼”驶去。

    众人来到“第一楼”的时候,正是华灯初上时分,这家百年老店名声在外,是来汴京的人必到的地方之一,正值饭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热闹非常。

    但是,在“第一楼”停车场的某一个出入口处,此时却安静得很,往来的车辆都被二十米开外的警察拦住,让从其他的出入口进出,这等架势,明眼人不用想就知道是有大人物要来宴请贵宾。

    孟繁龙在路上已经和杜豫联系好了,直接把车从这个入口开进去,在停车位上稳稳地停好车,推门下车,快步从车头绕道另一边,打开车门,把党老爷子扶出来,王山水和党老爷子同车,也跟着走下来。

    党老爷子刚在车边站直身子,肉球一般的杜豫就颠着脸上身上的肥肉一路小跑迎过来,伸出双手,对党老爷子说道:“老爷子尊驾光临,有失远迎,见谅!见谅!”对他的老领导王山水也是满脸堆笑地打着招呼。

    党老爷子在他肉呼呼的肥手上轻轻一握,随即松开,点头说道:“有劳杜书记亲自来迎了!”

    杜豫听出党老爷子语气中隐含的不满,当然知道他的不满在何处!这次宴请,是市委赵书记和谭市长做东,现在却仅派自己在下面迎接,要说也确实有失礼之处!况且,党老爷子的身份,就是省委的领导宴请,也会亲自出迎的,党老爷子没有嫌他们的官职小,他们却自不量力地摆出这么一副领导架子,拿捏起来了。

    但是,他们毕竟是自己的顶头上司,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而且他们都不是本土的官员,虽然在自己这里了解了一些党老爷子、祁凯等人的身份背景,但是对党老爷子在绿城乃至整个中州所具有的能量还是没有一个直观的认识,在这件事上考虑失周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

    杜豫脸上的笑愈发地灿烂,先和祁凯、葛亮亮、杜六等人一一握手致意,才回过身来对党老爷子赔罪道:“赵书记和谭市长手头上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听我汇报说老爷子您已经在路上了,就急忙放下手里的事情赶了过来,为免在老爷子面前仪态有失,先在上面收拾一二,现在想必已经收拾齐整,正赶下来亲自迎接老爷子您呢!”

    党老爷子人老经历多,对人情世故的把握,对人心的拿捏,哪是杜豫可以揣度的?自然不会相信杜豫的这番话,也没有出言点破他,而是微微一笑,说道:“赵书记和谭市长位尊事繁,能够拨冗抽出时间来招待我这个老头子,我就感激在心了,哪还敢让他们亲自来迎,我又不是老的走不动了,这几步路还是走得的!”说完,抬步往前走。

    杜豫急忙跟上,跑在前面带路。王山水、祁凯等人跟着后面,一众人等气势不凡,浩浩荡荡地从“第一楼”的贵宾专用通道直上顶楼最好的包厢。

    包厢以内,早有几人等在那里,祁凯刚走进来,就注意到站在对面的两个人,一个年纪稍大,头发稀疏,身材矮胖,鼻梁上架着一副宽边眼睛,一张大嘴咧着,似笑非笑;另外一个年纪与祁凯相若,身材保持得也不错,眼前也带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嘴角微扬,给人一种春风拂面、和煦安详的感觉。

    这二人看到党老爷子一众人等走进来,迈步前迎,年纪稍轻的那人稍稍落后年纪偏大的那人一些,以示对他的尊重,从二人的这副做派中,就能够看出来,前面年纪偏大的那位,就是汴京市委的赵书记,年纪稍轻的那位,自然就是汴京市的市长谭龙升。

    党老爷子在身后的众人都走进包厢后,就停住了步子,看到赵书记和谭市长一起迈步前迎,也是定若磐石,没有动弹的意思,对他的做法,他身后的诸人自然不会认为有什么不妥,就是杜豫这种对他知根知底的人,也不会认为有何不妥,但是在不明真相的赵书记和谭市长,以及他们身后的陪客眼里,党老爷子这样就有些倚老卖老,不识好歹了。

    但是,对赵书记、谭市长这种已经有了不凡地位的人,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们为人处事最基本的一项技能,况且党老爷子的年纪在这里摆着,让他们劳动多走几步,任谁看也都不为过。

    赵书记抢前一步,握住党老爷子的手,亲切的说道:“党老爷子尊驾光临汴京,是我汴京数百万人民的荣幸,也是我赵某人的荣幸,我谨代表汴京的群众,市委市政府,对党老爷子的到来,表示热诚的欢迎,希望老爷子在汴京吃好玩好,能够留下一个美好的回忆!如果老爷子喜欢,也欢迎老爷子在汴京多住几天!”

    党老爷子此时也笑容满面,打着哈哈道:“赵书记客气了,我一个糟老头子,不请自来,竟然惊动你和谭市长亲自设宴款待,实在是有些惶恐啊!”

    赵书记哈哈笑着,松开手,给身边的谭龙升让出位置,自己拉上王山水的手,说道:“老主任,听说你又住院了,我这段时间忙的没能抽出时间来去医院探望,老主任千万体谅啊!”

    王山水就任汴京市人大主任的时候,赵书记刚被派遣过来担任汴京市长一职,二人也算是共事了一段时间,彼此虽然没有多么深厚的交情,但是在工作中倒是也能相辅相成,相处的甚是相得,在王山水荣休后,先是继任汴京市长,后来又就任汴京市委书记的赵书记,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会打电话问候一二,一直没有断了联系。

    王山水这次适逢其会,本意就是调和对党老爷子不太熟悉的赵书记和谭龙升与党老爷子这方的关系,让这次宴会能够取得令双方都感到满意的成果,对赵书记自然是和颜悦色,连声说:“还是你工作要紧!”

    这边谭龙升也已经和党老爷子、祁凯、葛亮亮、杜六等人见礼完毕,赵书记便伸手道:“党老爷子,请入座,咱们边吃边聊!”

    党老爷子也不客气,走到主座位置上坐下,赵书记和谭龙升左右陪侍,王山水、祁凯等人依照顺序分别坐定。

    一直在一旁服侍的刘炜手一招,早已准备就绪的服务人员流水般走进来,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了美味珍馐,服务人员已经给在座诸位面前的酒杯里斟上了酒,待诸事齐备,赵书记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做祝酒辞。

    只听他说道:“今天能够请到党老爷子和诸位贤达共聚一堂,赵某人不胜荣幸,这第一杯酒,我先祝党老爷子和老主任身体康健,长命不老!”

    这乃题中应有之义,众人除党老爷子和王山水外,都陪着赵书记站起身,一起举杯祝酒,党老爷子满脸欢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书记见党老爷子喝得爽快,心中欢喜,也跟着仰头干杯,之前对党老爷子故意拿捏的些许不平之气,随着这杯酒咽到了肚子里。

    接下来便是谭龙升谭市长起身祝酒,党老爷子也给他面子,痛快地喝了;王山水跟着凑趣,也敬了党老爷子一杯酒,党老爷子对这个和自己有共同话题的新朋故交也算看重,又喝了一杯。待杜豫也起身敬酒时,不等党老爷子推辞,祁凯就起身挡驾道:“老爷子身体虽然依旧健硕,怎奈年时毕竟以高,连喝三杯酒,已经超了保健医生的戒定了,下面的酒,就让我来带喝!”

    杜豫没奈何,拉着祁凯碰了三杯,才算罢休。

    接下来,众人便杯来盏往,你敬我还,喝到酣畅处,大呼小叫都出来了,让在一旁服侍,知道在座诸人身份的服务员,侧目不已。

第九十章 桌上弟兄亲

    中华自古就有在酒桌上谈事情的习俗,但是,谈是谈,想要再酒桌上面定下来,就是妄想了!

    常言道:酒后吐真言!这不过是针对不知世事的小子说的,对党老爷子、赵书记、谭龙升谭市长这样的人物来说,不管是酒前还是酒后,嘴里都不会有半句真言![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这次宴请,其实是杜豫在背后一力促成的,这次的“汴京事件”,他是最清楚,如果处理失当,会引起怎样的风波的!

    党老爷子带领祁凯、葛亮亮、杜六三人,整合整个中州的黑道势力,一家独大,意气风发的时候,杜豫刚步入警队没多久,还是个满心满怀着正义感,立志要把黑恶势力一扫而空,还广大市民一个朗朗乾坤的热血小青年,但是在处理过几次牵扯到党老爷子的案件,明明是证据确凿,即便不能把党老爷子、祁凯这样黑恶势力的高层人物拉下马,也能够抓几个中下层的骨干人员的案子,却被上级领导强令停止排查,把案卷束之高阁后,他就明白过来,他的理想很丰满,但是现实却很骨感!为了不被骨感的现实撞痛,他只能让自己丰满起来,把理想瘦下来!

    杜豫明白这个道理的早,转变得也快,所以他能够走在当年的同事的前面,步步高升,直到现在的位置。

    这次在汴京发生的事情,不仅牵涉到汴京黑道的大佬戚健立,中州的黑道巨枭祁凯,竟然连退隐已久,但是所掌握的势力根须却早已深埋在中州各地的党老爷子也惊动了,杜豫就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一个处理不当,引起党老爷子的怒火,身为地主的汴京自然是首当其冲,就是整个中州多年来的安稳局面也有可能出现极大的震荡,到那个时候,上头排查下来,发现事情的源头竟然在汴京,那汴京还能有好果子吃?

    做一切事情,都要走一步看三步,要有一个提前考量,把工作坐在前面,这样即便是不能改变事情的结果,等事情尘埃落定,数功论过的时候,还能够有得话说!

    杜豫极力促成这次的宴请,目的就在这里!第一时间把事情的苦主党老爷子、祁凯请过来,一来能够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二来能够平息一下他们心中的怒火,三来待以后上面的领导问询起来,也有话好讲!一举三得、一石三鸟,所以尽管谭龙升在听到他的这个建议的时候,认为他有些小题大做,大惊小怪,不愿对党老爷子这样一个草莽人物低头,自己还是摆事实讲道理,说服了他;顺便又借谭龙升的势,说动了赵书记,才让这次看似普通,酒桌之上也没有达成任何可以称道的合议,意义却不如表面看来那么简单的宴请能够成行,并且圆满地结束了。

    赵书记和谭龙升谭市长对这次的宴请本就不太重视,酒桌之上虽然表现得甚是得体亲热,但是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并没有拖延时间,很快就做出收尾的姿态;党老爷子、祁凯等人对这次宴请的期待值也不高,何况还有十好几个兄弟在别处等着他们去会合,一察觉到赵书记、谭市长的态度,就知趣地收住话尾,起身致谢告辞;赵书记、谭市长“热情”挽留了一番,见党老爷子等人去意已决,只好无奈作罢,亲切地送党老爷子一干人等直到楼下,待看到党老爷子诸人上车离开,一刻也没多站,转进自己的小车,消失在夜幕中。

    王山水全程旁观了这次宴请,对他们双方的作态看在眼里,苦笑在心中,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自己就是有心从中调停一二,但是他们双方根本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为之奈何?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只能随他去!

    王山水和李文哲在半途知道党老爷子等人还要到别处去,一时还不回医院,就在一个路口下了车,和党老爷子等人告别,自去返回医院不提。

    且说党老爷子这边六个人,分乘两辆车,在孟繁龙的带来下,来到豫安集团汴京分部的训练基地,党老爷子当年麾下年轻一代中的骨干,三大金刚、十八罗汉中的其余众人,早已经备好了酒菜,等在那里了。

    当年党老爷子手下聚会,就很少去酒店饭馆之类的地方,一来,这帮一旦喝得高兴了,就会忘乎所以,又身具不凡战力的莽汉,在那种地方出现,只会扰民;二来,在那人多眼杂、鱼龙混淆的地方,这帮在刀头上讨生活的人,喝醉了酒,就会平添不少危险,不如在众兄弟落脚的地方,炒上三五个小菜,喝上三五碗老酒,喝的高兴了,喜欢唱歌的唱歌、喜欢打拳的打拳、喜欢骂街的骂街、喜欢睡觉的睡觉,在自家的地头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不潇洒快活!

    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党老爷子麾下的十八罗汉,除了都拥有一身不凡的武力,还各有特长,有的擅长唱歌、有的擅长说相声笑话、有的擅长模仿、有的擅长魔术,还有两个,擅长厨艺!这二位,忙活了一下午并半个晚上,弄出来的菜肴,毫不逊色于五星级大酒店的主厨的手艺,而且更加符合众兄弟的口味。

    待党老爷子一干人等来到,二十多号人围着一张用四张方桌拼成的大桌子分座落定,饭菜自有小弟流水般传上来,孟繁龙早就准备好的好酒也被摆在桌子上,众人自觉地给自己面前的酒杯里斟满酒,把目光一齐投向坐在主位的党老爷子。

    这是近二十年来,除了当年分派十八罗汉驻守中州各地的送行宴之外,众人第一次聚得这么齐整,党老爷子目光沿着大方桌看了一遍,看着这些他眼看着成长起来的一众人,早已修炼的波澜不惊的内心,也不禁泛起层层涟漪,端起酒杯,长叹息道:“你们这些年,做得都很好!很好!我很满意!希望你们也喜欢这样的生活!现在,你们都已经可以自立一方了,不需要我再在后边指手划脚的了,我也算是彻底地放下心了!

    “这条路,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但是,走到现在,却是被我带领的!我不能说,我领的路,就一定是最好的,所以,从今往后,你们就可以选择自己真正想要走的路了,不管你们选择怎样,我都真心地祝福你们!

    “哈哈,今天是团聚的日子,不应该说这些煞风景的话,咱们大家举杯,为多年后的相聚,干!”

    “干!”二十多个正处于“花样年纪”的大男人,一齐举杯,齐声应和,仰脖把杯中酒倒进嗓子里,绵醇的口感后,是酣畅淋漓的辣,一下子就把众人的心劲儿挑了起来。

    党老爷子自然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放下酒杯,轻笑着说道:“下面,大家就随意吧!”

    话音刚落,生性*爱闹的郑黎、宋青茂等人就跳起身,绕过方桌,窜到党老爷子身边,口中亲热地喊着“老爷子”,酒杯伸到了党老爷子面前。

    党老爷子在这边他的孩子般的下属面前,从来不拿捏作态,当年若是面对这种情况,自是来者不拒,现在毕竟年事已高,上一场宴请,加上刚刚喝的一杯,早就超过了保健医生给他规定的每日最多饮酒量,虽然不想拒绝孩子们的好意,但是毕竟多年来习惯已经养成,此时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祁凯对这个情况最是了解,当即起身挡驾道:

    “小兔崽子,还以为这是二十年前呢?现在,保证老爷子身体康健是第一要务,你们还要像当年一样灌老爷子酒,是不是许久没有被我松骨,皮都有些紧了?”

    郑黎、宋青茂等人都是性情鲁莽的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想不到这许多,被祁凯连踢带骂的,醒悟过来,急忙向党老爷子赔罪,自干杯中酒以示赔罪,拎起桌上的酒瓶,重新斟满已经空了杯子,嘿嘿坏笑着把矛头转向了祁凯,挑着眉毛,不怀好意地说道:“豹哥,老爷子要保重身体,不能多喝,我们理解,你正值壮年,正是龙腾虎跃的年纪,不需要保养什么吧,我们这酒,你说怎么办?”

    祁凯情知到躲不过去,这次也早就做好了不醉不归的打算,当即慨然举杯道:“要我喝酒容易,但是你们休想来车轮战,我喝多少,你们就得喝多少,我的眼里可揉不得沙子,谁要是胆敢偷奸耍滑,可别怪我不客气!”

    郑黎、宋青茂等人,还真没有要跟祁凯来车轮战的意思,他们都是直肠子,玩不出这些个花样,郑黎举着酒杯,瞥了坐在一边的高雨明等人,嘿嘿笑着说道:“我们可不像某些人,跟自家兄弟也玩儿什么手段,要喝就是以硬碰硬,以酒量拼酒量,谁先喝倒,算谁孬种!”

    祁凯笑着说道:“好!咱弟兄走一个!”仰脖往嘴里倒酒,郑黎等人也不敢示弱,大口地往肚子里灌酒,直把白酒当成白水来喝了。

第九十一章 “肃清行动”之号角吹响

    祁凯、郑黎、宋青茂等人这边拼酒拼的热闹,杜六那边也不消停,早和几个爱好划拳的兄弟“五魁首、六六六”地吆喝起来;比较起来,还是葛亮亮、高雨明一干智谋型的人玩儿的文雅,拿了一副纸牌,抽点比大小,输赢全凭运气,又安静写意,自得其乐。

    众兄弟此处聚会,本意是要商议即将掀起的、将要波及整个中州的“肃清行动”,但是,这件事对众兄弟来说,是早就准备好了的,真正需要的,不过是党老爷子、祁凯的一声令下,具体的行动方案,这些做惯了这样的事情的行家里手,自有自己的一番想法,本不需要党老爷子、祁凯等人的亲自指挥。所以,相比起来,还是弟兄聚会、联络感情要更重要一些。[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饮酒至半酣时,党老爷子先行离开,去休息了;他老人家走之后,众人放得更开,连带着原本安静写意的葛亮亮、高雨明等人,也撸袖子、扯领带,一只脚踏在椅子上,和身边的兄弟大呼小叫地猜起拳来,到最后,在座的二十一个人,除了酒量恢豪的宋青茂和一直保持克制的葛亮亮,其余十九人都钻到桌子底下去了。

    宋青茂和葛亮亮见此情况,互视一眼,会心一笑,葛亮亮出去叫人来收拾残局,宋青茂去把趴在腌臜物上的兄弟扶起来。

    待把烂醉的众兄弟安顿完毕,葛亮亮和宋青茂也抵抗不住涌上来的酒意,以及连带着的困意,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最先起床的,是已经保存了二十来年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的党老爷子,在轮班守夜的小下属侍候下洗漱完毕,自去训练基地自带的训练场的一处开阔地打数十年来从未间断过的少林拳。

    第二个醒过来的,是自遇刺受伤过后,在党老爷子的规劝之下,也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的葛亮亮,他洗漱完毕,来到党老爷子的近左,径自打起练了已经有几个月的太极拳。

    党老爷子这时已经收住架势,就站在一边看葛亮亮打拳。他虽然从未练过太极拳,但是数十年的打拳经验,已经让他在武学上能够触类旁通,看过葛亮亮打了一遍拳,就能够找出葛亮亮举手动足间的失当之处,出言加以纠正,葛亮亮对党老爷子的教诲,自然是从善如流,在党老爷子的指点下,微调了几个动作,招式运转间果然顺畅了许多。

    他们两个正在这里一个指点、一个练习,配合默契,打拳打得正起劲儿,祁凯、杜六以及十八罗汉,也都陆续醒过酒来,洗漱完毕后来到训练场,进行身体锻炼。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明白,他们身上所具有的强悍武力,并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经过刻苦训练才练就的!

    这二十来个人中,师承各不相同,所练的功夫套路自然也各不相同,有的部队出身,练的就是军体拳;有的练的是和党老爷子一脉相承的少林拳;还有的,练得是八卦掌、谭腿之类,练得虽不相同,但是各个施展起来,都是虎虎生风,龙马精神,若是有旁人有幸在一旁观看,定然会叹为观止、咂舌不已!

    就像现在躲在训练场不远处的住宿楼里的,孟繁龙部下的小兄弟一样。

    众兄弟热过身,活动开身子后,开始像当年一样,各自找寻对手对练。这对练可不是惯常那样的花架子,而是实打实的对打,双方出手都要用出八分的气力,甚至更多,因为大家武力值相若,如果有一方出力稍逊,极有可能被对方抓住破绽,打倒在地,不说诸位兄弟久别重逢,不愿在这个场合丢人现眼,就是有党老爷子在一边看着,大家也不敢偷奸耍滑,留力收手。

    好在诸位兄弟一直都没有断了锻炼的习惯,虽然年纪都大了,身体打熬得还是如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样健壮,这样强度的对练,招架下来还是不成问题的。

    快活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眨眼间近两个小时就过去了,众兄弟收住架势,同去餐厅吃早餐,早餐过后,来到训练基地的会议室,开始进行本次聚会的正经事。

    就本次的“肃清行动”,祁凯、葛亮亮、杜六以及孟繁龙、高雨明等人在昨天的碰头会上已经有了个初步的计划,孟繁龙在祁凯的示意下,把这个计划大致地讲了一下,众位兄弟沉吟片刻,开始进行补充、充实。

    祁凯事先就曾有言,他对这个行动只是做大方向的设定,各地具体的行动方案,由各地的主事人自己按照各地的实际情况具体制定把握,有这个主导精神在,众兄弟对整个行动在大方向上的设定很快就达成了一致:

    本次行动的目的,是借着“汴京事件”,对各自包藏祸心的不安定分子展开全面打击;本次行动所要取得的效果,是要把中州目前所有对当下安定环境构成威胁的不和谐因子,全部剔除!

    祁凯、葛亮亮、杜六对行动提出了要求,下面就是听取各地的主事人综合考量本地的具体情况,对行动中可能会遇到的困难和各种情况作出预计,分清哪些是自己可以解决的,哪些是需要祁凯三人提供帮助的。

    需要祁凯三人提供协助的,现在能够想到的条件,就立即提出来,好让祁凯三人提前做出安排;现在还未想到的情况,也要和祁凯三人沟通好,设定好后面的沟通渠道,一旦发生,就能够尽快地解决!

    党老爷子对众人的讨论,至始至终都未曾开过口,但是,他听到祁凯等人在行动开始前能够做出如此周密的规划,对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做出了相应的安排,确保行动进行得顺利,效果能够令人满意,过程万无一失,脸上一直带着笑。

    这次会谈,不知不觉就用去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中午众兄弟又聚在一处大吃了一顿,这回虽然也喝了酒,但是都控制着量,没敢像昨夜那般放*荡形骸,因为大伙儿都知道,这顿午餐过后,大家就要再次各奔东西,下次聚得这么齐,就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所以,大家都自觉保持着清醒,让这次兄弟相聚的时间,能够延长一些。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诸位兄弟就是吃得再慢,喝得再缠绵,这顿饭也总有结束的时候!

    众兄弟从饭桌边站起,前呼后拥,围着党老爷子,来到训练基地的停车场,诸位远道而来的兄弟的车辆已经被孟繁龙派人保养一遍,焕然一新,并排停在那里,等着它们的主人驾驶着返回各自驻地。

    大家都是热血男儿,这个时候就是想要做出一些小女儿姿态,也是放不开手脚的,只能强忍着内心的激动与酸楚,脸上挂着难舍的笑,口里说着安慰的话,想要各自坐进已经发动了的车里,脚下却有些依依不舍。

    党老爷子见状,作态楞眼道:“都是主事一方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优柔,难有半点男儿气概,都赶紧回去,忙自己的事,别在这里摆出这样一副令人厌烦的姿态,气我这老头子!”

    大伙儿听了党老爷子的训斥,不敢再磨蹭,相继钻进各自的车里,依次开出训练基地,在拐出大门时,不约而同地按响了喇叭,像是在跟党老爷子告别,也像是按下了这次“肃清行动”前进的号角。

    ……

    训练基地这边众兄弟刚刚离去,杜豫就得到消息,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尽管这些在中州各地势力雄厚的猛人,来到汴京之后,并没有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但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本身就是一个令了解内情的人侧目的事情!杜豫极力促成昨晚的宴请,知道这些人齐聚汴京,也是原因之一。

    只是,杜豫心中还是有些忐忑,因为这帮人在离去之前,聚集在一处足有二十个小时,除了吃饭睡觉的时间,还多出五六个小时来,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度过这五六个小时的,有没有达成一些什么意向,会不会给社会的安定造成不良的影响!

    但是,杜豫情知,对这个事情,担心也是白担心!虽然从昨晚宴请的场面来看,党老爷子、祁凯等人对本次的“汴京事件”,也有就此息事宁人的打算,但是并不能就此认为,他们会任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不作出任何反应!

    杜豫常年和黑恶势力打交道,对道上的规矩了解甚祥,知道什么事情是祁凯这样的上位者能够云淡风轻地对待,什么事情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而这次的“汴京事件”,从“大宋皇朝”会所的工作人员以及事件的当事人戚健立那里,得到的都是和祁凯没有半点关系的证词,但是依杜豫和涉黑分子多年打交道的经验来看,这里面的猫腻一定不小,事实的真相,和警方查到的情况,可能是南辕北辙的——至少,此事不会跟祁凯没有关系,要不然戚健立在向警方坦白之前,也不会固执地要求先面见祁凯一次!

    只是,警方做事,总是要讲究证据的,现在所有的证据,都和祁凯无关,杜豫就是在怀疑,也拿祁凯没有半点办法!

第九十二章 踏上贼船

    (多谢“胡吹”书友的捧场,加更会在后边补上!!!)

    杜豫现在只求,祁凯能够把此事的影响限定在可控的范围内,即便是展开报复行动,也能够考虑到警方的态度,尽量收敛,不让自己太难做,如此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杜豫已经对祁凯可能发动的报复行动作出了部署,他的心中还隐隐有所期待,希望能够在这个事情中抓到祁凯的一点痛脚,这样,以后再和他打交道,就能够自在多了。

    杜豫在这边想着美事,党老爷子这边送走众罗汉,也动身前往医院。

    医院这边,葛佳梓和张冰洁二女昨天一直在左丘才身边陪护,期间葛佳梓又把医生叫过来给左丘才做了一次复查,检查结果显示,左丘才的伤情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医生还是建议再住院观察几天,待他的身体情况一切好转后,在做出院的动议。

    葛佳梓自然明白这番说辞是医生早已运用的烂熟的套话,为的不过是让伤者病人多住几天院、多用几天药,给医院多创点收!葛佳梓倒是不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但是,在她的认识里,医院本不是调养的好地方,所以在得知左丘才伤情稳定后,已经决定让左丘才出院返回绿城,在家里静养。现在,就等说服党老爷子、祁凯等人了。

    待党老爷子等人来到医院,葛佳梓第一时间就把昨天的复查结果告诉了他们,并且提出自己的建议。

    党老爷子本身对医院是深恶痛绝的,身上出了什么状况,从来不会到医院去做检查,最多不过是抗不过祁凯等人的规劝,让人把医生请到家里来;昨天在医院里待了大半天,早已经待够了,听了葛佳梓的建议,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

    祁凯之前坚持让左丘才住院观察,主要原因,也不是为了左丘才身体着想,而是为了给汴京的领导一个过来拜访的适当场合,这个拜访的对象,自然不会是名不见经传的左丘才,而是他自己,已经他身后的党老爷子。

    像杜豫那样身份的人,你让他到党老爷子的住处拜访,不会有问题;到医院这种地方来拜访,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是,如果让他到宾馆酒店之类的地方去拜访,就会令他的心里感觉到不舒服!毕竟,党老爷子的身份有点不便与外人道之处,让杜豫这样的政府的高层领导屈尊前来拜访,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选择的落脚地点再不慎重,就未免显得党老爷子有些拿捏姿态了!

    现在,和政府方面的接触已经结束,左丘才住院观察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再谈继续观察还是出院归家静养的问题,祁凯也没有什么意见。

    葛亮亮、杜六二人,也是烦事一大堆的大忙人,况且“肃清行动”即将展开,需要他们居中调度的事情不少,总不能一直在汴京呆着,还是要尽快返回绿城的,这样以来,左丘才再继续呆着汴京,就难免有些不方便,所以他们二人也赞同葛佳梓的提议。

    张冰洁正巴不得左丘才能够回家老老实实地呆些时候,怎会出言反对葛佳梓?

    孟繁龙倒是希望左丘才能够在汴京多留几天,连带着党老爷子、祁凯等人也能够在汴京多呆几天,让他能够尽一尽地主之谊,只是看党老爷子脸露不耐,左丘才也已经做出起身的架势,情知留不住,也就不开这个口了。

    决议已定,众人便分工行事:出院手续方面的办理,自然是由孟繁龙这个地主负责,其他的杂事,也有葛佳梓、张冰洁忙活,一时间就没有党老爷子、葛亮亮、杜六什么事情了,让他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左丘才作为晚辈,怎受得起这个待遇,便出言劝说党老爷子、葛亮亮、杜六几人先走一步,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党老爷子等人,跟左丘才自然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也就从善如流,被祁凯送出医院,驱车先行返回绿城。

    祁凯送走党老爷子几人,回到左丘才的病房时,左丘才正对着衣服发呆:他前天跟着祁凯出来时,特意换了一身龚瑾为他量身采购的服装。这身衣服,光听牌子,就已经如雷贯耳了,再看衣服的价签儿,左丘才都有五雷轰顶的感觉!不过,他如今假假也是有了千万身家的人了,再像前世那样,随便买几件路边货穿,也不是那么回事了,又不是买不起,眼一闭牙一咬,强作潇洒地掏出卡来连刷了两套!

    只是,左丘才从本质上说,就不是混上流社会的人,这样名贵的衣服穿在身上,都能够让他穿出路边摊货色的感觉来,好在葛佳梓和龚瑾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对他的仪表做了特训,才让他之后面对和祁凯、葛亮亮相若等级的人时,能够不那么丢人,多少有些人模狗样!

    左丘才对龚瑾给他挑的这些衣服,珍惜得很,不是重要场合,根本不会去碰——他还是觉得,穿几十块钱的路边货比穿这几千上万的名牌货要自在舒服!

    这次想着第一次在汴京的黑道同仁大佬面前露面,一定要郑重一些,就勉强自己换上了一套这样的衣服,谁知道,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撞车后,身上虽然没有流血,但是之后被王柳飒拎着摔在地上,又被“大宋皇朝”会所的安保人员丝毫也不珍惜地拉着衣服拖上顶楼,一身本来笔挺整洁的名牌西服,早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来到医院后,换上了病号服,一时还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要换衣服出院,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衣服可换!

    这倒是个大家之前都没有想到的问题,左丘才穿过来的这身衣服已经不能再穿,也不能就穿着病号服出院,左丘才还在那里瞪眼睛的时候,葛佳梓已经拉着张冰洁出去,给他采购去了。

    一时间,病房里就剩下了左丘才和祁凯两个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祁凯先笑着说道:“阿才,这次的汴京之行,收获不小吧!”

    左丘才这两天没事的时候,已经对这次的汴京之行所遭遇到的状况反省过好几遍。之前,他跟着祁凯面见各地的黑道大佬,有祁凯这杆大旗在身边,左丘才所到之处受到的无不是不管是真热情还是假热情的欢迎,让他感觉黑道这条路,也没有什么难走的地方!这次的汴京之行,却让他见识到了混黑道的另外一面,真实的那一面!

    这一面,没有温情,不见和谐,而是残酷的争斗、真刀实枪的对阵、无所不用其极的阴谋!这里流的血,不是电影里用的番茄酱,而是货真价实的鲜血!这里受的伤,不是电视化的妆,而是切身的伤痛!

    左丘才本就优柔的性子,在经受这样意外的打击后,原本就不太坚定的决心动摇了之后再动摇,几次都想对祁凯、对葛佳梓、对张冰洁说,他不要过这样提心吊胆的生活,还是去过安逸自在的小日子!这话几次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左丘才明白,他如果真的不想继续在这条路上走,祁凯等人不会勉强他,只会对他失望,认为他是烂泥扶不上墙,把他丢在一边,自去继续寻找合适的接班人!他可以把头缩起来,凭借着现有的身家,过上安逸自在的小日子!那样悠闲的生活,本是左丘才一心向往的,但是,他现在却不想为了这个,而放弃已经为他打开的另外一扇门!

    这一扇门后的风景很精彩,不像他向往的那样,只有安逸平淡,而是处处充满着激情和意外,他在体验过这样的生活后,对自己之前梦想的格局的狭隘,就不太看得上了!

    是男人!是真男人,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而不是躺在摇椅上,喝茶看报,混吃等死!

    左丘才性子虽然偏安静,但是也不缺少那份对精彩生活的追求的激情!尤其是在亲身体验过这种生活的刺激后,他已经有些沉溺其中、欲罢不能了!

    听了祁凯的问话后,左丘才也笑了笑,回答道:“是有不小的收获!有些事情,是必须要亲身经历过,才能够真正了解的!之前,我都是在一旁看着你和那些人谈笑风生、尔虞我诈,那时,我的身份是看客,是学生。这一次却不一样,这次我也参与其中了,是这个事情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亲历过这次的事情后,我才知道,你们之前过的是怎样的生活!我也才了解,我真正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

    左丘才说着话,眼睛越来越亮,最后挑着眉毛对祁凯说道:“祁大哥,我要谢谢你,把我带上这条路,让我过上我内心深处真正渴望获得的生活!”

    祁凯闻言,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不恨我把你带上这条路,害得你受伤受苦就好,可当不得你谢!”

    左丘才抿嘴笑道:“咱们之间,也不要这样客套了!反正不论如何,我已经被你骗上贼船了,在我没有学会驾驶这艘大船的之前,祁大哥你可不能放手不管!”

    祁凯嘴角微微扬起,定睛深深地看了左丘才一眼,缓缓说道:“那你可要用心去学,不要让这艘船在你的手上沉没了!”

    左丘才扬眉拍胸道:“祁大哥,这你就瞧好吧!”却拍到胸口痛处,刚做出的慷慨模样瞬间被呲牙咧嘴代替。

第九十三章 英雄迟暮

    左丘才拍着胸脯向祁凯保证,一定继承传统,好好的扛起党老爷子、祁凯两代人竖起的这面大旗,大意间触及胸口痛处,慷慨作态变成呲牙咧嘴的呼痛,祁凯看了,不禁失笑出声。

    左丘才面上的表情做的夸张,实际上自然没有那么严重,缓过那个劲儿,也就没事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待左丘才缓过劲儿来,想起了一件事情,对他说道:“这次汴京之行,由于我的疏忽大意,连累你代我受苦,我已经给你准备了赔礼,不会让你白受这一场罪的!”

    左丘才听见这话,作态说道:“替祁大哥你受点小苦,是我的荣幸,怎么敢要你的赔礼呢!”话音未落,话意已转,探头伸脖问道:“祁大哥准备的赔礼是什么?你这样的大人物,可不能拿一些哄小孩子的玩意儿来糊弄我!”

    祁凯笑了笑,说道:“你前天去过‘大宋皇朝’会所,觉得那里怎么样?”

    左丘才还以为祁凯在考量自己,皱眉沉吟了一下,才缓声说道:“我只不过去了那么一次,对那里还不太熟悉,不过从我浅显的认知看,那里的装潢和服务都还算不错,蛮有特色,如果运作得好,会成为一个可以和‘凤凰宫’相提并论的好去处!”

    祁凯慢悠悠地说道:“如果那里变成了你的,你会怎样运作它?”

    左丘才笑着说道:“我对运作那样的场所不专业啊,亮叔和佳梓姐都是专业人士,如果我已经要开办那样的娱乐场所的话,会把它交给佳梓姐那样的专业人士去打理,我只负责收钱就好了!哈哈哈!”

    祁凯沉声说道:“不错,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不懂装懂,只会误事!你能够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对自己认识得很清楚!”

    左丘才嘿声笑道:“我别的长处没有,就只剩下这点自知之明了!”

    祁凯笑了笑,转而肃容道:“你能够这样想,我把‘大宋皇朝’会所交给你,也就不会埋没了那样一个已经有了规模,运转得也不错的地方了!”

    左丘才听到祁凯这话,愣了一下,说道:“祁大哥,你要把什么交给我?还有,什么埋没不埋没的?”

    祁凯翘着嘴角说道:“戚健立胆敢设计对付我,虽然已经替我挡了一枪,但是只要没有丢命,这件事就不算了结!我收了他的‘大宋皇朝’,给他留一条命,这个买卖,他并不亏多少!在这件事中,我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倒是你,平白受了这无妄之灾,我就把赔给我的‘大宋皇朝’再送个你,算作对你因此受伤的补偿,应该足够弥补你受伤的身心了吧!”

    左丘才这次才算听清楚祁凯的话,又惊又喜——惊的是,他没有想到这次汴京事件的后果竟然严重到如此程度,戚健立虽然算计了祁凯,但是毕竟没有得手,最后还幡然醒悟,替祁凯挡了一枪,在他想来,这件事就此和戚健立应该就关系不大了,祁凯需要报复的,应该的郝天一、王柳飒那些人!谁知道,戚健立偷鸡不成,反丢了只鸭,不仅没有算计到祁凯,自己还受了重伤,最后竟然连基业都被收了,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喜的是,自己不过撞了一下车,又被人摔了一下,打了两拳,只是胸骨断裂,内脏出血,脑袋轻微震荡,听起来严重,实际上不过是静养几个月的事儿,竟然就得到这样丰厚的补偿:戚健立的“大宋皇朝”会所,光是占着的那块地皮,价值就不下千万;主体建筑及附属建筑,没有个千万投资,应该也拿不下来;里面的装饰装潢,怎么不得几百万,更不用说已经打出的名声和后续的盈利,那可是不能够简单地用数字来衡量的,如果交给葛佳梓那样专业的人士打理,使它打造成为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摇钱的宝树,不是什么不可以想象的事情!

    左丘才一时间只觉得眼前金光闪烁,就如同阿里巴巴打开四十大盗的宝库后,看到里面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后一样,自己之前劳心劳力,苦心经营,大半年的时间,也不过挣下了几千万的身家,现在跟着祁凯到汴京转了一圈儿,受了点小伤,竟然就得到了价值过亿的补偿,左丘才不禁“含情脉脉”地看着祁凯,真希望再这样跟着他出去几次,那样自己还办个屁的公司,炒个鸟的股,只坐在家里数钱玩儿就可以了!

    看到祁凯脸上意味未明的笑,左丘才不禁打了激灵,收起那些龌龊心思,不确定地说道:“祁大哥,你这,不是在耍我,逗我开心吧!”

    祁凯笑着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跟我去找戚健立,让他立即给你办理交接手续!”

    左丘才现在左右无事,事关上亿的资产,怎能不着急,常言道:落袋为安!左丘才虽然知道凭借祁凯在中州的威势,他说的出来的话,根本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但是还是要等和戚健立办过交接手续后,才能够真正的安心,所以也不作假,跟着祁凯去找戚健立。

    戚健立经过昨天一天的观察,已经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已经从加护病房转到了不同病房,住的离左丘才的病房倒是不远,不多时走到,正看到乔毅杰带着一个小警察走出来,看到祁凯二人过来,站定笑着说道:“祁先生来看望戚健立?”

    祁凯点头说道:“乔警官,案件有什么进展?”

    乔毅杰暗自腹诽,这个案子究竟进展到哪一步,你不比我知道得早,了解得多?面上自然不会表露出来,笑着回道:“根据戚健立的证词,我们已经基本锁定嫌疑人,现在正在发通缉令通缉,待抓到凶徒后,可能还需要祁先生帮忙指认一下!”

    祁凯说道:“那是我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帮忙!希望警方早日抓到凶手,给受害人一个说法!”

    乔毅杰心中苦笑,脸上却肃容点头。

    祁凯又说道:“对戚健立,你们是怎么处理的?”

    乔毅杰回道:“戚健立现在的伤情已经稳定,不过还需要再住院观察几天,待伤情完全稳定后,就可以出院了!他是本案的直接受害人和目击证人,案件的侦破还需要他的配合,不过,我们不会在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他刚才对我说,已经和在国外的亲属联系过,待他们从国外赶回来后,他可能要跟着他们出国继续治疗,我会把这个情况向上级汇报的,究竟怎样处理,还要上面做决定!对了,这个案件,已经移交到市局了,我现在不再负责这个案子,这次来,不是为了公务,而是顺道来看望戚健立,目的和祁先生一样!”

    祁凯点头说道:“乔警官有心了!”

    乔毅杰抬手看了下表,对祁凯说道:“我现在要去市局对本案做最后的交接,祁先生,失陪了!”

    祁凯侧身让开路,说道:“乔警官有事尽管去忙,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

    乔毅杰带着那个小警察大步离开,祁凯带着左丘才推门走进戚健立的病房。

    这间病房的格局和左丘才住的那间格局相同,戚健立此时正躺在病床上,手上吊着营养液,鼻子里插着氧气袋,但从架势看,身上的伤就要比左丘才重许多!左丘才看了,心中竟有些不忍,他受了这么重的伤,现在还要再割他的肉,这对他来说,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不过,对这个事情,左丘才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发言权的,就站在祁凯身后,闷声发大财就好了!

    戚健立刚刚送走乔毅杰,正闭目养神,听到门开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走进来的祁凯和左丘才,连忙作势要坐起身,怎奈有心无力,只能抱歉扯到了下嘴角,对祁凯说道:“豹哥,你来了!”

    祁凯点头说道:“我稍后就要回绿城,临走之前,来看看你!”

    戚健立脸上露出感动的神色,连声说道:“豹哥有心了!”

    祁凯又说道:“顺便来问问你,‘大宋皇朝’的移交手续,你准备什么时候办理?”

    戚健立闻言,脸上撞出来的感动表情僵住了,咽了口吐沫,才哑声说道:“我现在就跟律师打电话,让他们尽快办理!”

    祁凯摆手道:“这个事倒也不需要那么急,你现在还是养伤要紧,等过几天,你的身体好些了,再办也不迟!我这边也要为接手做一些准备,过两天,我会派专人来和你办理手续!”

    戚健立费力地点头说道:“是!一切谨遵豹哥吩咐!”

    祁凯迟疑了一下,问道:“听乔警官说,你准备出国疗养?”

    戚健立闻言一愣,随即惨然笑道:“我现在的情况,再在国内呆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倒不如去国外过两天清闲的日子,山高路远的,也不会再想这里的事情!”

    祁凯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来帮你办!”

    戚健立笑了一下,这个笑中的真诚意味多了不少,说道:“如果有需要麻烦到豹哥的地方,我是不会强撑着的!”

    英雄迟暮,以至如斯!

    (推荐两本大大的书,走过青春岁月(浊世青莲)书友的《盗香》和胡吹书友的《逍遥法外》,虽然他们的成绩比我的要好得多,但是,我现在也只能尽这一点绵薄之力,以示对他们支持的感谢!!!)

第九十四章 露出马脚

    祁凯、左丘才二人告别戚健立,返回到左丘才的病房时,孟繁龙已经办完出院的手续,葛佳梓和张冰洁也给左丘才买好了衣服,左丘才换好衣服,几人不再在医院滞留,迫不及待地驾车离开了。

    孟繁龙自然不能跟着祁凯等人返回绿城,虽然他满心愿意,汴京事件的后续处理还要他费心,“大宋皇朝”会所的移交手续还需要他帮着处理一下前面的杂事,更重要的是,“肃清行动”汴京分部的具体实施,也需要他用心去策划实施。[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祁凯在出汴京前把孟繁龙放在路边,便不再管他,这是他的地头,他自然会有办法回去,不提。

    且说祁凯驾车带着左丘才、葛佳梓、张冰洁三人返回绿城,先把左丘才和张冰洁二人送回他们的小窝,再把葛佳梓送回城西南的别墅时,已经是午饭时分了,葛亮亮回来的早,已经安排保姆做好了饭菜,祁凯、葛佳梓二人来到时,饭菜刚刚上桌,祁凯也不跟葛亮亮客气,在这里蹭了一顿饭后,又跟葛亮亮饭后闲步了一会儿,更加深刻的交流了一下对这次“肃清行动”的指导思想的把握和对取得目标的设想,以及对可能遇到的困难做出了更加细致的估计,并且粗浅的制定了一些应对的方案,祁凯就告别葛亮亮,回到城北党老爷子的别墅。

    回到城北别墅的时候,党老爷子刚刚午休起来,正泡了壶茶,做着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漫不经心的看报,看到祁凯走过来,摘下老花眼镜,放下报纸,说道:“回来了。”

    祁凯走到党老爷子侧面坐下,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笑着说道:“早就到了,中午跟亮哥吃了个饭,饭后又聊了一些这次行动的事情,才耽搁到现在。”

    党老爷子点了点头,问道:“阿才的精神还好?”

    祁凯回答道:“看他的样子,不像有什么问题的样子,不过明天我会再带他到省人民医院做一下检查,再次确诊一下!”想到左丘才在听到得到戚健立上亿资产的赔偿后的表现,不禁笑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把这件事跟党老爷子说,这样的小事,根本不值得浪费党老爷子的时间。

    ……

    左丘才和张冰洁回到小窝的时候,龚瑾刚刚起床,正泡了包麦片坐在餐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昨晚张冰洁和左丘才都没有回来,不过已经跟龚瑾说过,所以龚瑾现在看到他们两个一起走进来,也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看他们出双入对的模样,心中难免有些酸楚,不过这种负面情绪抵挡不住她对腹中孩子的珍爱,怕影响到孩子,仅仅在心里冒了头,就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张冰洁看龚瑾在吃麦片粥,走过去说道:“你怎么能只吃这个,稍等一下,我给你去做!”

    龚瑾挖了一大勺麦片粥填到嘴里,大口地嚼着说道:“这个挺好的呀,医生也说了,要我多吃些杂粮,营养均衡一些,你们刚回来,累了一夜了,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左丘才身上的伤都是内伤,装得好,表面上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他现在装的就很好,是以龚瑾那怀孕之后变得敏感得多的心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只是以为他们两个夜不归宿,是在外边风流快活了。

    左丘才倒是不怕龚瑾这样“误会”,假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揉着鼻子说道:“嘿嘿,我倒真是有点累了,小洁的精神很好,你们俩聊,我先去休息一下!”话音刚落,身影已经消失在被甩合起来的书房门后。

    龚瑾被他如同做贼被抓了个现行后落荒而逃的做态逗得掩嘴而笑,张冰洁在一边看到龚瑾并没有怀疑到别的地方,心中也安定了一些,到厨房给龚瑾煎了两个荷包蛋,端出来看着龚瑾吃了,问道:“你今天有什么事情没?”

    龚瑾边嚼着煎蛋,边摇头道:“没有!昨天在外边玩儿了一天,今天起来后感觉精神不太好,就在家呆一天,休息一下。”

    张冰洁闻言点了点头,说道:“这样也好!我一会儿要去老大他们那边看看,阿才今天也会在家,你看着他点,不要让他往外边跑!”

    龚瑾听到张冰洁这样嘱咐,心中有些奇怪,探头过来,脸上露出探究的神奇,一时间八卦气息弥漫,笑而露齿,问道:“怎么了?阿才昨晚怎么惹到你了,是没伺候好你?”

    这样暧昧的闺中之言,她们之前也开玩笑似的说过,不过都是性格开朗的龚瑾先挑起来的,以张冰洁羞涩的性格,要让她说出这样的话来,实在是千难万难的,龚瑾之前就时常拿这些话来撩拨她,看到她脸上灿若烟霞的羞涩面容,心中也觉得平安喜乐。

    张冰洁听到龚瑾的调笑,脸上如龚瑾期待地绯红起来,拍了龚瑾一下,嗔道:“你都是快当妈妈的人了,脑子里整天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也不怕带坏了小孩!”

    张冰洁嘿嘿笑道:“这是他*妈的直率本色,是他最应该继承的优良品格,怎么能是带坏了他呢?”

    龚瑾皱着鼻子说道:“你别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什么优良品格!你跟阿才做的那些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有孕在身的人,有些事情,该克制还是要克制一些,就是阿才要乱来,你总不能也那样惯着他吧!”

    龚瑾脸上也露出羞色,虽然早就知道自己跟左丘才偷腥的事情是瞒不过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张冰洁的,但是被张冰洁挑破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她平时虽然言语不禁,行为上面也放得比张冰洁要开,但是做是一回事,说是一回事,别人想的,又是一回事!

    舆论这个玩意儿,是最不为上位者放在眼里的,但是,对像龚瑾、张冰洁这样的平头小百姓来说,还是蛮有威慑力的,尤其是现在网上各种“门”事件层出不穷,大有扰乱网络的架势,不过架不住上网的那些人,都是闲的蛋疼,八卦精神又昂扬的有闲人士,对这些个能够博人眼球的东东最是兴趣浓厚,左丘才现在假假也是“为仁网”的幕后老板,“为仁网”现在在国内的社交网站中,又是一枝独秀的,若是被“为仁网”的网友们知道,“为仁网”的幕后老板坐拥两女,大享齐人之福,还不得让“为仁网”刚刚升级的服务器再次被激增的访问量给弄崩溃了!

    龚瑾虽然没有想到这么多,但是她本来对横刀夺了张冰洁的爱情的事情,心中就有些愧疚在,平时跟张冰洁开玩笑,也是为了搞好和张冰洁的关系,让这个来之不易的三人之家能够延续下去,现在听到张冰洁隐含责备的话,心中虽然有些不以为然,但是面上还是要做出受教的样子,拉着张冰洁的胳膊摇晃着说道:“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听洁姐你的话,不再惯着阿才那个不成材的玩意儿了!”

    张冰洁恬静的性子,最是受不了龚瑾这样小女儿态的撒娇,被龚瑾摇的晃着身子,连声说道:“好啦好啦,在晃我就散架了,你收拾一下,我先去公司看看!”

    龚瑾放开张冰洁,手脚麻利地收拾餐桌,待她洗完盘子碗走出厨房,张冰洁也已经换好了衣服,拎起包,向龚瑾挥了下手,蹬上小皮鞋咯噔咯噔地出门去了。

    龚瑾伸了个懒腰,踢啦着棉拖鞋走到书房门前,试着拧了把门锁,门就被打开了,她探头进去,就看到坐在书桌后面的左丘才抬头来看,笑了一下,说道:“要不要来杯茶?”

    左丘才点头说道:“谢谢!”

    龚瑾带着门,在客厅里泡了两杯茶,端着走进书房,把一杯递给正全神贯注在电脑屏幕上的左丘才,自己吸溜着手中的这杯,站在左丘才的身后,也去看电脑屏幕,见上面不过是股市大盘的实时图,就没有兴趣地收回目光,耸起鼻子闻了两下,支楞着脖子想了一下,又俯下身子在左丘才身上闻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你昨天究竟去哪儿了?怎么身上有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龚瑾这些天跑医院的次数不少,对医院里弥漫着的消毒水的味道熟悉得很,左丘才在医院躺了两天,虽然换了身衣服,但是回来的匆忙,没有顾得上洗个澡,身上残留的消毒水的味道被龚瑾察觉,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左丘才正在看股市的大盘走势,想要和记忆对照一下,看能不能再找出些可以蹭着喝汤的机会,听到龚瑾的问话,当即就反应过来,心中暗悔失误,脑子急速运转,想着能够混过去的说辞,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的样子,半晌才醒过神来,扭着头问龚瑾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龚瑾站在左丘才的背后,没有看到左丘才阴晴变幻的脸色,自然就想不到左丘才在这几秒钟内心思转了多少,听到左丘才的话,就把自己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身上怎么会有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你之前不是跟祁大哥出去的嘛?洁姐怎么又会过去的?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起初还没有觉得,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龚瑾的语气到最后已经严肃起来。

    (实在抱歉,更新晚了这么多,昨天刚刚到家,忙七忙八的,没有顾得上码字,今天早起吃过饭就坐下来,但是外边的事情也不少,心一直静不下来,直到现在才码出着三千字,状态又不好,有些不知所云,望书友见谅!我会尽快调整状态,写出更好的故事回馈给诸位一直支持我的书友的!再次道歉!!!)

第九十五章 闺中趣事(一)

    左丘才被龚瑾闻到身上的消毒水的味道,引起龚瑾的怀疑,被龚瑾连声追问,情急之下,站起身来,扶着龚瑾在自己原来坐着的椅子上坐下,扶着龚瑾的肩膀,看着龚瑾皱起的鼻眉和圆瞪的凤眼,笑着说道:“我前天跟着祁大哥去汴京,在那里遇到了一些事情,祁大哥的一个生意伙伴受伤住院了,我这两天就陪在医院里帮着祁大哥照应,所以身上才会有这个味道!你闻不惯吗?我现在就是洗干净!”

    龚瑾拉住话没有交代清楚,就要遁走的左丘才,肃容问道:“那,你的衣服怎么换了?”[搜索最新更新尽在

    左丘才回答道:“那个人伤得不轻,我帮着往医院送的时候,沾了一身的血,原来那身衣服被送去干洗了,现在身上这身是祁大哥让人给我买的!怎么样,还不错吧,没花钱!嘿嘿!”

    龚瑾看着左丘才刻意搞笑的样子,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扥着脸说道:“你先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先把事情说清楚!洁姐怎么会去汴京的?”

    左丘才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心中早就对这件事的破绽之处想到了应对的言辞,闻言当即回答道:“她昨天给我打电话,打不通,就跟祁大哥打过去了,祁大哥当时在外边处理事情,接到她的电话,只是告诉他我在医院,也没有说清楚我在医院做什么,她听了就跑到汴京去了,知道我没事,还埋怨了祁大哥半天,说他说话都说不清楚,害的她担心了半天呢!”

    龚瑾支楞着脑袋,定睛死死地看了左丘才半天,也没有从他的脸上瞧出什么破绽,他的解释也能大致解了自己心中的疑惑,虽然对他的话相信得不完全,但是只要事情跟左丘才无关,她也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去关系他人,暂时放过了左丘才,站起身来,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的,那,你们昨天怎么没有跟我说?”

    左丘才轻轻地拥着龚瑾,笑着说道:“还不是怕你听了担心嘛,你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对象,一切风吹草动都不能近你的身,如果你有点什么闪失,不要说你爸也不会放过我,就是我自己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龚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说的好听,还不只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我没有怀着他,你们会这么着紧我?”

    左丘才陪着笑脸道:“瞧你这话说的,你就是没有怀着孩子,不也是我亲亲好宝贝嘛!”

    龚瑾被左丘才这样直白露骨的情话恶心得扭过头去,不愿看左丘才故意做出来的猪哥相,扭身摆脱左丘才扶着她的肩头的双手,站起身来,走向房门,边走边说道:“你不要恶心我啦,不愿意我再打扰你就直说,我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

    左丘才把龚瑾哄走,提着的心才算落下来,缓缓出了一口气,坐回到靠椅里,刚才一直憋着一口气,把本来就有伤的胸口憋得都隐隐作痛了,端起龚瑾送来的茶水呷了一口,胸口才算顺畅下来。

    他刚才是在看股市的大盘,现在已经是暮春初夏时节,记忆中,中华股市的这一次大牛市随着气温的升高,也开始降温,最终随着世界经济的崩盘而一落千丈,跌入谷底,让许多借着这次牛市尝到赚快钱的滋味、又贪心不足从而加大投入的小股民赔了个底儿掉,不知道让多少美满的家庭的破裂、使多少美好的爱情走向死亡、令多少本来有着光明前途的人,从此对生活失去希望,沉沦颓废!

    左丘才知道中华股市有这样一个轮回,别的用处不多,及时收手,不让自己的现有资产因此而缩水还是能做到的。

    老实地说,左丘才对炒股票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天赋,本身对它的兴趣也并没有多浓烈,虽然这一世是靠它起家的,但是从来也没有把它当做自己的主业来用心经营的打算,即便是对有能力的人来说,股市就是一个大一些的提款机,不过左丘才对此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并不强,如果没有上一世模糊的记忆,在股海里也只有溺死的份儿!

    相对来说,庞崇彬在这方面,倒是既有天赋又有兴趣,前期的运作虽然是借了左丘才的光,但是现在,他的运作已经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判断来进行的,从这几个月的业绩来看,就是和那些著名基金里的主力操盘手也差不到哪儿去,绿城股民封给他的那个“散户之王”的称号,倒也名副其实。

    再说,左丘才现在的精力,除了努力地挣更多的钱,为自己和家人以及身边人创造更好的生活,给初生的、尚孱弱得很的“为仁网”保驾护航之外,还要把一大部分转移到祁凯已经开始教他的、处理党老爷子和祁凯用心经营多年的黑道关系的事情上,这样一来,现在能够用在股市的精力就屈指可数了,如果在贸然在已经开始出现大的波动的股海里耍他那还不熟练的狗刨,被股海掀起的巨浪扑头盖脸地打落海底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只是,让他就此错过这个不多的挣快钱的机会,立即收手,他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甘的,现在看大盘,就是看能不能再找到一个有庄家坐庄的股票,跟着再和一次羊肉汤,为他短暂而辉煌的炒股生涯划下一个完美的句点。

    喝着茶,看着大盘,只看到上午收市,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左丘才只好放弃,对他来说,做这样枯燥的排查、对比、验证的呆板工作,实在是煎熬,有时候他看庞崇彬看大盘一看一天、翻资料一翻一页,为了追踪一个股票,连续熬个三天三夜,身体虽然有些反应,精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旺盛,他就佩服得五体投地,心道:如果你小子追女孩能够这样用心,什么样的女孩能逃过你的魔爪?

    看不出是所以然,左丘才就决定不再看下去,还是把庞崇彬和“猴子”贾天侯叫过来,听一听他们专业的意见再说。

    中华股市上午已经收盘,也就到了午饭时间了。

    在小窝里,如果张冰洁在家,做饭的事情基本上就是由她来负责,如果她不在家,这就是左丘才的事儿了!龚瑾下厨也是有两下子的,但是张冰洁和左丘才一来不想累着她,二来她会的花样翻来覆去就那两下子,玩不出来个花儿来,什么好东西,吃的多了,也会腻烦,所以他们二人一致决定,不到重要的时刻,不能够让龚瑾下厨!

    只是对他们三个来说,除了各自的生日,有限的节假日,也没有多少重要的时刻。

    左丘才现在虽然身上有伤,但是简单的动作还是没有影响的,而且要瞒着龚瑾,自然不能在这个上面再露什么马脚,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没有什么不适,左丘才就走出书房,去厨房准备做午饭。

    经过客厅的时候,没有看到龚瑾的身影,左丘才也没有在意,可能是在她的房间里,待走进厨房,看到龚瑾在里面忙上忙下的身影,急忙走过去拉住她,语含责备地说道:“不是不让你做这些事情吗?你赶紧出去歇着,做饭有我呢!”

    龚瑾耍赖皮地拉着洗菜池的边缘不放,嘟着嘴嚷嚷道:“我好久没有亲自下厨做饭了,手痒得很,正好昨天和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吃了一道菜,味道不错,我特意去饭店的后厨问了做那道菜的大师傅那道菜的做法,还准备了食材,你们不是总说我只会炒鸡蛋吗,我就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一下!”

    左丘才抱着龚瑾怀孕之后微微发胖的身子,掰着她勾着洗菜池边缘的手,说道:“咱们有约法三章,不到重要时刻,是不能劳你大驾亲自下厨的,再说今天小洁不在家,你这一手露给我这个在吃上不讲究,也从来品不出个好歹的人,完全是明珠暗投、对牛弹琴,还是等小洁在家的时候,你给她露吧!”

    龚瑾的手被左丘才掰开,身子被左丘才抱着往外走,却依旧往下坠着身子,企图留在厨房里,边挣扎边叫道:“不行!有洁姐在,我根本没有下厨的机会!今天我一定要亲自下厨,你不要拉我,我求求你,你就让我炒完这道菜吧,食材我已经收拾好了,就差下锅了,很快的,不过两三分钟,等这道菜炒完,我不用你赶,自己走出厨房,好吧!”

    左丘才对这件事态度明确,根本不为龚瑾的言辞所动,眼看着就要把龚瑾半抱半拖地弄出厨房去了,龚瑾无奈之下只好使出“狠招”,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起来,左丘才急忙停住步子,放松了龚瑾的限制,龚瑾趁机挣脱左丘才的控制,几步窜回到厨台边,眉眼含笑,看着左丘才。

    左丘才发觉自己上了龚瑾的当,“恼羞成怒”地伸胳膊捋袖子,做出“凶恶”的表情,嘴里叫道:“哟呵,小妞儿,敢跟大爷来这一套,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看你是皮紧了吧,来,大爷给你松松筋骨!”

    (注:“李豁子离婚”里面的戏词!“李豁子离婚”是河南豫剧的一个剧目,李希华表演的,我妈好听戏,我从小也跟着听,对这个戏蛮喜欢的,前些天没事,还用酷狗听了几遍,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找来听一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