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诡宫篇 第十六章 墓中墓
大难不死之后,突遇这样的奇景,大家的神情都有些呆滞,从这些老把头眼神中的惊讶来看,可见这一路上的所有事物,都是他们所不熟悉的,匈奴的建国者身份,又有谁能知晓呢,心说像这种秘密必定能令观者吃惊,闻者咋舌啊!甲子腿喃喃了一句,“靠,不会又是他娘的海市蜃楼吧!”
鬼九爷并没有停止划船的动作,古舟还是继续前进。
按照正常的思路,遇到这类非一般的突发状况时,应该停下来研究一下再说,像他这样的老江湖,能做出这样的行为,也实在让人费解啊。
不过仔细一想,他来这里比我们这批人任何人都要长,同时了解到的情况,也不是我们能够揣测和比拟的,而且这次来,他又损兵折将,当然也积累了很多经验了,按理说,是不可能贸然行事的。
当我们出了洞口,离前方的宫殿越来越近的时候,才发现,靠,这真的是阳光啊!而且那也确实是一座真正的宫殿!
鬼九爷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看得出来也十分的惊讶,“诶,这里怎么会有元朝初代的皇城古都建筑啊!”
张三臂吐了一口老烟痰,气不打一处来地骂了起来,“丫的,这是抢人家诸葛大佬的地气,真他娘的损阴德,看我盗他丫的。”
看得出他以前下墓,应该见过不少这样的案例,也看得出他极恨这种偷龙气的下三滥行为。
与此同时,鬼九爷嘶哑了一声,又哦了一声,一拍脑门儿恍然大悟地说:“原来先辈们和老祖宗说的东陵九尸洞,害!是他娘的这么一回事啊。”
“哦?九爷,那何为东陵九尸洞呀?”张三臂皱起眉毛问道。
鬼九爷盯着眼前的元代古都,视线丝毫不见移开,过了一会儿,他把手伸进腰间的皮囊,瞬间他的胳膊就像一架弩弓,在我吃惊地目光下,一颗黑蟾子嗖的一声,就打在了元古都的城墙上,瞬间爆炸开来,但是城墙却不见有什么异样。
我心说这城墙着实坚固啊,要知道鬼九爷那黑蟾子也是个炸药包,从原理上讲应该和手榴弹差不多,论声势和杀伤力也跟手榴弹差不哪里去了。
鬼九爷这一番举动,也让大家意识到,这真的不是幻觉,因为不可能所有人的幻觉都是一样的,如果是一样的,那一定就是现实真实存在的了。
目测这古船距离城墙怎么也有四五十米啊,这老爷子不好惹啊,千万不要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这是远距离攻击的主儿。
鬼九爷摆了摆手说不碍事,把船桨扔给甲子腿叫他继续向前划船,这时他才激动地说道:“这……东陵九尸洞,据我刚才的幡然醒悟,这东陵九尸洞应该有九位墓主,而且这些墓主都是历史上的重要人物,甚至有可能都是古代开国皇帝的级别!”
“我们上头是匈奴的开国皇帝诸葛魇,那么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我们前头这座元都的主人,应该就是墓陵消失在世间的元朝开国皇帝,成吉思汗。”
我去,听了鬼九爷的这一番推测,我们所有人都哑然无语起来,船已经靠岸,但是说实话谁也没敢动一步,想想诸葛魇的墓室就已经极其诡异,同样是开国皇帝的成吉思汗,难道就像表面上这样人畜无害嘛,这可是曾经征战过大半个地球的草原皇帝啊,是更不好惹的主儿才对啊。
如果诸葛魇墓室成千上万的血尸已经足够震撼了,那么以成吉思汗的国力,那些血尸就不足为奇了,里面的东西,肯定要比诸葛魇的墓室还要可怕才是。
甲子腿背上背包,端起小冲锋跳上了有些泥泞的岸上,在阳光下甲子腿额头上那个纹路闪闪发光,显得很好看。
我打起手再仰头去看头顶的太阳,这才发现其实照进来的阳光并不是很多,只是有几个洞在很高的洞顶上,看的不是十分的真切,但是这么大个儿的空间,好像水池里、洞壁上都有一些诡异的紫色,与之而来的,还有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了过来。
甲子腿在岸上抓起那种紫色的花藤,想把古船拴在岸边,没想到他下一刻惊叫着将藤蔓撇在一边,开始骂骂咧咧起来,“靠,这东西怎么抓起来像蛇一样,而且还感觉有无数条小腿儿在拨老子的手掌心啊!”
“别碰它!那是鬼舌头,有寄生虫的,是一种植蛊的母体。”这时张四鬼支撑起身子提醒甲子腿道。
甲子腿一听赶紧甩了甩双手,“活宝典,你可醒了。”
他说着,就和张三臂赶紧去扶他,张四鬼脸上还是一副脱力的面相,但是明显比之前已经精神很多了。
鬼九爷也是一副关切的神色,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老弟,把这阿胶吃了吧,清朝皇帝和高级将领出关打仗就吃这货,也算御品了。”
不消多说,张四鬼感恩戴德将它吃了下去,这驴皮熬制的阿胶能补阳刚之气,我们都安下了心。
张四鬼指着岸上延绵的鬼舌头(也就是先前见的发出恶臭的紫花),显得很忌讳,“这鬼舌头,是西王母时代的灵植,据传说是给她看后山药园的,要是被那上面的蛊虫侵入到身体里,不过三日全身必会腐烂身亡掉!”
“而且那紫花的花粉极其的昂贵,这种花粉服用之后,或者擦在皮肤表面,亦或者做成香囊,可免于被鬼舌头寄生。
昂贵之处还不在这儿,它的致幻能力是西域罂粟的千百倍,西王母当年炼丹就是在江河里下药,控制成千上万人为她采集药材,惟她是从。”
经他一说,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起来,靠,这玩意儿是真他娘的邪乎啊。
无论是那种飞虫,还是这鬼舌头,好像都与致幻有关,难道古代皇帝靠控制下属的大脑思维来掌管这个国家吗?
鬼九爷单刀直入,指着古元都说道:“四弟,咋走才能过去?”
张四鬼忽然灵机一动,“用火把,这东西它怕火。”
鬼九爷看了看船桨,便走了过去拿。
我知道他要拿船桨做火把,便立即喝住他:“喂,你不用想了,这成吉思汗的陵墓是进不得的,而且你把船桨毁了,我们怎么回去啊!再者说水没了,吃的也所剩无几了,你这样做,大家都会跟着你玩儿完的你知道吗?”
“再说,是什么让你这么不要命啊?你家里就没有老婆孩子吗?嗯?”
我是为了保命起见才这样说,不管是谁到了这种时候都会想想后路,他们本事大心就大,可是我跟他们不一样啊,他们一个人可以走出去,但我自己就未必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挂了。
鬼九爷冷笑了一声,抬了抬眉毛,“嗯,我是有些自私了,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非得要来这里吗?如果你到了我这把年纪,恐怕能吸引你的也只有长生了。”
说完,他看了看张三臂和张四鬼,他俩年纪也是要行将就木的主,看来鬼九爷和张三臂兄弟是铁了心跟定了鬼九爷,这一遭回不去顶多早死几年,但是万一得到了长生之术,那么再活五百年就不是梦想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最恐惧的便是死亡。
至于甲子腿本事大,身手好,倒是不像我这样惧这怕那的,只是呵呵地傻笑。
“长生之术……这玩意真的有?你们确定?”我几乎立刻反问道。
张四鬼愁容满面,叹了口气,咂着嘴说道:“啧,唉,好端端的郭兄弟你干嘛要失忆呢,难道你和肥龙那次真是遇到了什么意想不到的危险不成?恐怕那样的危险程度也不是我们能够应付的,不过你问长生之术,你知不知道,现在长生之术就在你身上体现着,要论辈分的话,我得管你叫声师叔……”
甲子腿赶紧捂住张四鬼的嘴,做了个鬼脸,“我靠,那飞虫起效了,四爷开始走火入魔胡编乱造了。”
听张四鬼说出这些话,我脑仁儿忍不住火辣辣的痛起来,不由得抱住了脑袋。
就在这片刻,鬼九爷还是用船桨,包好了一支火把,火折子一点,腾地一团大火开始燃烧起来,他举起打头阵开路,领着我们向元古都的高地走去。
甲子腿过来搀扶住我的胳膊,莫名严肃地看着我,“自己的记忆得自己去拾起,走下去是对的,你现在手里的《盗墓三十六派》是你妻子手抄的,原本在发丘派族长手里,如果所猜不错,鬼九爷来的风声传出去,他也必定会来。”
“走,跟上去,别磨叽,别给咱盗墓派丢人现眼。”
心说好吧,于是向着鬼九爷他们三个方向追去,心中却默念起:“发丘派族长……”
这些鬼舌头被火一烤,立马爬地老远,这蛊虫和植物混合在一起倒变成了一株株爬行的植物,加上这股恶臭,使这些花变得十分的诡异。
这古都的砖瓦不知添加了什么材料,反光的厉害,直刺得人眼睛生疼,怪不得几个破洞就能使整个元古都显出了原型。
走过一段泥路以后,我们的脚下,不知何时出现了青石石板铺的小型广场,广场中央有一个石碑,刻着大号儿的文字,不过我不太能看得出来那到底是什么字,就听旁边的张四鬼嚷嚷起来,“这是祭祀用的地界碑,用的是古元文,也就是蒙文的前身。”
张三臂催促了一声,“老四,你看一下,那上头写的到底是啥?”
张四鬼结结巴巴地说:“诶诶……我去,亵渎皇威者,死啊……”
我有点不买账,因为这些肥龙没少跟我翻来覆去的讲与卖弄,每个陵墓的主人都不希望被盗,所以都会立座碑来吓唬盗墓贼,说白了所有在陵墓前立碑的,那上面的内容就根本不用想,肯定都是“盗墓者,死!”
青龙诡宫篇 第十七章 蜘蛛
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喂,说‘盗墓者死’不是更直接了当嘛?干什么要绕弯子,都到这步田地了,怕死已经来不及了。”张四鬼摇了摇头,叹口气,“呵呵,郭兄弟,话虽这么说,可‘诅咒’这个东西,它确实存在啊。”
此话一出,张三臂脸上唰地紫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好像亲身经历过。
甲子腿用大手摸摸头,“诶我说,咱们能不能先验证一下,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元朝时期的建筑,万一是高仿的呢!”
他这么一说,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因为这方面我根本不懂啊。
而且学有所长,像张三臂鬼九爷和甲子腿身手虽然好,但是未必有张四鬼那么的博闻强见,具有深厚的学识,因为他都把该练功夫的时间,打发到了古玩这方面了,所以最有话语权的便是张四鬼了。
我们面面相觑看向了他,他在张三臂的背上打了个手势,我们跟着他向后又退了一段距离,他遥指城都的建筑,说:“你们看,唐宋黑白,飞沿斗拱无趐,这中间的元朝只有可怜的八十年,所以很多建筑还没有自成一派,用一句话概括是相当的不成熟。”
我们觉得看不太清楚,城墙遮住了大部分,我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踩在界碑上,才能看的更多些,张四鬼打了个寒颤,轻咳了一下,接着话茬说道:“果然不错,这下你们看得清楚了吧,元朝那么短,很少有人懂元朝的建筑。”
这界碑高下十多米,我们也只能看到一角,我是外行,只觉得元朝给我的感觉,就是太简洁,全是大块的黑白黄三种色调。
鬼九爷突然来了句:“这元朝建筑啊,都是借江南趐角外加朱红基柱与碧黄屋盖,根本不成熟,跟明朝的紫禁城差远了。”
张四鬼诚服的点了点头,“哎对啊,自咱们下地以后,谁还会分得东南西北,但这座元都却是个活指南针啊。”
甲子腿吃了一惊,疑惑地问:“哦?怎么讲?”
张四鬼哈哈一笑,“害,因为元朝宫殿都是坐北朝南,我们正对着城门,那我们的前方便是北方喽,还有,城门南北略长,成矩形,四个方向都有城门,这主城门进不得,必有险要的机关埋伏,我们可以试一试其它的城门。”
被张四鬼一通说,我还真觉得这元朝古都,竟然变得立体起来,感觉确实如他说的这般。
下了界碑后,我心有余悸地问他:“四哥,这界碑到底说了什么啊,诅咒真的存在吗?”
张三臂觉得很晦气,“奶奶个球!诅不诅咒怕个甚,有老子在绝保得住你的小命,胆小不下墓,看你吓得跟个孙子似的。”
我靠,这脏话给他骂的,要是在地上我肯定捅死他,什么玩意儿啊,活脱脱的痞匪啊这是。
实话说,这广场不是很大,纵横七八十米撑死了,没几步我们就到了城门下,甲子腿一直在前面领路,用脚轻轻点地,但也没有见什么机关。
“快看!”我隐约间在一簇鬼舌头花丛里,好像看见了一具尸体,所以下意识地喊了出来。
所有人立即注意过来,张四鬼妈呀一声吓得差点栽倒在地,幸亏张三臂扶住了他。
鬼九爷啧了一声,立即走上前去扒开花丛看了看,“这是那些外国人中的一个,看来他们也到这里了……以他们的身体不至于是被人谋害的啊。”
甲子腿走过去打量了一下,也捏起下巴分析:“嗯,没错,而且也不可能是这附近的鬼舌头,鬼舌头的毒性,听活宝典说也得三天才能死透啊,看样子也就刚死的样子。”
张四鬼哆哆嗦嗦地左看看右看看:“九爷!三哥!你们小心啊!这里恐怕是有什么怪物!”
听了这话,甲子腿立即端起小冲锋,扫视起四周,鬼九爷则去研究城门怎么打开,他说既然那些外国人已经来了这里,主城门的机关有可能被破了,而张三臂扶着张四鬼脱不开身,只能留下来保护我们。
我心里也打起了鼓,甲子腿在扫视四周,我默契的开始用手电向上扫射,现在卖的手电大都是强光远程手电,一照就是三十米开外,这时候只要你不是近视眼,就能观察个大概。
我慢慢照,看洞壁上有没有什么东西,心底里还真怕照出个棺材啥的。
当快要照到洞顶上那几个破洞的时候,我吓得立马收回了手电,想大喊,但是怎么也不敢出那么一丝的声音。
我赶紧拍了甲子腿一把,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靠,别瞎看了,在……在在上头破洞那呢。”
“啊,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把你给吓成了这幅德行。”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注意过来,甲子腿打开了头上的矿灯,再加上一支狼眼手电,向上照去,和我一样开始从下往上扫。
我赶紧过去把他的小冲锋夺了过来,“给我把武器。”
甲子腿啧了一声,继续向上观察,我头也不回地跑向城门,城门上贴了不知道是什么皮毛,我开始动手往下扯,鬼九爷也动起了手和我一起去扯。
张四鬼看向我们喊了一嗓子:“哎呦,两位爷,悠着点,用火烤,好扒皮,这可是上千年的兽皮啊,整张扒下来也能卖上个好价钱呢。”
鬼九爷呵呵一笑,“老四,幸亏有你在啊,不过你还是那么会过日子,我独老九走了那么多宝穴,可还是没富过你们老张家。”
我靠,两个老不死的还在啃牛逼,都什么时候了,于是赶紧从背包倒腾出火折子,塞给鬼九爷一支,接着立马去烤这兽皮的表面,面积太大我只能从底下的边角开个缝,希望能一下子将这兽皮揭了去。
烫起了个边角,刚要动手去揭,甲子腿大叫了一声,“当心,大蜘蛛要下来了!”
所有人向上看去,只见在那个破洞四周遍布着密密麻麻的蜘蛛网,每个蛛网的形状都像喇叭一样,在那其间匍匐着一些坦克般大的黑蜘蛛,有几只已经开始往下吊了。
鬼九爷眼睛尖,说:“那上头的蜘蛛网里有人,看样子不少。”
什么!刚才慌乱间也没仔细去看,这一瞧确实有几个黑乎乎的影子,像长茄子一样挂在那些网上。
我把手电拧了拧,亮度提高了不少,甲子腿也照做。
我们立即吃了一惊,因为看露出来的衣服样式,里面似乎有阿秀的人,阿秀会不会也在这些人里啊。
我们的强光手电这一照,所有的蜘蛛都被惊动了,忽然上头有个声音喊起来:“下面的人救我呀!救命啊,这上头大多人都是有活气儿的。”
心说除了刀疤脸,这些退伍军人都不知道他们是来盗墓的,真的是死得稀里糊涂的呀。
不过怎么救啊,我们自身都难保,只能干眼看着。
想了想之下,心说盗墓确实是一门丧尽天良的门道,不作死就不会死啊,没那运气千万不要去来作死。
鬼九爷也慌了起来,竟然连家乡话都逼了出来,“此门不通咯,大家赶紧想个脱身的法子噻。”
张四鬼吓得站都站不住了,“那那那,南门不通的话,我们再试试其它的门,看样子这南城门还没有人走过,快快快!”
我们赶紧向东门辗转,到了才发现根本就没有什么东城墙和东城门,东面是和洞壁连接在一起的。
我们只有折返往回走,不过西面也是如此,根本不存在东西城墙,估计只有南北城墙,这座城应该修建在一个地腔之中,所以只有两面城墙!
张四鬼焦急地说道:“妈呀,这可如何是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还是赶紧上船吧。”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那具尸体的方向,传过来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
甲子腿赶紧跑过去看,他招了招手,“快来,这有个洞。”
我一听有希望啊,赶紧也向那边跑,我边跑边照向上方,发现蜘蛛张牙舞爪地已经落了地,心说怎么会有这么大个的蜘蛛呀,和辆坦克差不多了。
我跑过去的时候,甲子腿已经跳了下去,刚才看到的那具尸体也没了踪影,心说这洞里会不会有蜘蛛啊。
正在犹豫的时候,后头响起了爆炸声,回头一看是鬼九爷打的黑蟾子,他们三个在后面追了上来,张四鬼成了拖油瓶。
我仔细去照这个洞,发现里面的砖头成色有些新鲜,有人工的痕迹,心说该不会是个盗洞吧,于是也试探着跳了下去。
四下一看这确实是个盗洞,而且空间还很开阔,急急地走了一段距离,就发现了一根圆木,上头临时插了几根木棍,搭了个简易的梯子,爬上去四下一望,人已经在元古都城里了。
几滴粘液掉在了我的肩头上,我抬头一看,正好与一张黑毛大脸对视上,我吓得啊呀了一声,是蜘蛛!
它的八条毛腿瞬间招呼了过来,就将我抱成了一团。
青龙诡宫篇 第十八章 喇嘛石胎
越是挣脱越是发现,这蜘蛛腿束缚我的力量越来越大,紧接着我的后背,像是被它的蛛丝给吸附住了一般,我的头也顶在了蜘蛛的脸上,它满脸的绒毛在我脖子上蹭来蹭去,它嘴上湿漉漉的触角简直令我作呕。我立马想起奶奶家窗前那个蜘蛛网,上面有一个拇指盖大小的黑色蜘蛛,逮到猎物做茧的时候,就先用毒液麻痹对方,心说我靠,这家伙居然要跟我来这招。
我吓地大喊起来:“甲子腿你在哪,快他娘的来救人啊!”
喊完之后,仍不见有人搭救,手电也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顿时内心一片绝望袭来,心说不会就他妈这么交代了吧。
冷不丁地,一束强光照射在了我的脸上,我厌恶地眯起了眼睛,就听到有人说话:“你小子怂了?之前踹三子的那劲儿哪去了。”
我一听是张三臂,心中不由得就是一喜,救兵来了。
被他这话一激,我卯足力气去掰怀里的毛腿,竟然掰开了。
嗯?我很意外,于是赶紧爬起来,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这蜘蛛脑袋上插着一支箭,心说还有人用弓箭这种武器啊,当下立即就想到了一个人,刀疤脸!
我靠不对啊,他死了啊,可是来的这波人还真就他使把奇葩的弓箭,这绝对是癖好,不会有错的。
赶紧夺过一旁张三臂手里的狼眼,向箭的尾翼方向照去,霎时,嗯!我的眼睛差点从眼眶里掉在地上,居然真是他!真的是刀疤脸!
刀疤脸的身边站着甲子腿,他们的背后是一个雕像,他们身后还有一个扎起了头发的女人,我一看,嘿!绝了,这竟然是阿秀,此时她正在看着我做了个邪笑的表情。
心说他们都没死,那李三子是不是也同样活着?四周一照,本以为会看到李三子的身影,不过终究事与愿违,没有看到李三子半条人影,这让我对那种致幻飞虫突然起了一种莫名恐惧的感觉。
张三臂冷笑了一声,瞥了眼我:“哼,是不是在找李三子啊,不用找了,他确实已经死了。”
说完这话,他脚尖一勾,将我先前掉落在地上的手电抓在手上,搀扶着张四鬼往里撤退,刀疤脸搭箭拉弓狙射吊下来的蜘蛛。
阿秀也赶紧过来引导我们:“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宜久留,我们赶紧撤到皇宫地下的墓室中,暂且躲避这些蜘蛛。”
甲子腿边跑边问:“阿秀,这元古都的面积到底有多大啊?”
阿秀头也不回地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和一所大学的面积差不多少。”
我心想也对,陵墓建筑一般都是现实的缩小版,假如都将地下陵墓修建的跟地面上一样大,那地质岂不是容易发生塌陷,而且也容易暴露,古代建造陵墓的能工巧匠,在建筑学上,往往要比地面上的建筑师更花费心血。
我们手中各持手电,几束光还不能呈现元古都的全貌,但是从四周的墙壁上,却扑来一股来自几千年前的蒙古之风,线条粗狂的牛马羊狼在云雾间隐现,这些古画虽然有些剥落,色彩也黯淡了不少,但是仍然显得栩栩如生。
一路过去有泥巴做的帐篷模型,街巷间隙狭窄深邃,中间都站立着肥大的石像士兵,愈向内房屋的样式愈发变得精致,层次也逐渐拉高,街巷的间隙也逐渐变得宽绰起来,一匹匹用木架扎的白色战马,栩栩如生的,乍一看去,仿佛是一条条通向天际的雪道。
街道倒是很平坦,是用大块的青石板铺麓而成,即使这样,我也跑了将近二十多分钟,张三臂张四鬼兄弟、鬼九爷,还有刀疤脸消失在了后头,皱了皱眉头,心说估计是张四鬼的伤势给延误了吧。
阿秀没有理会,带领我继续向一座小山丘赶去,不,确切的说,那应该是一座还未成型的石像。
到了跟前才发现,我们这一路跑,已经贯穿了整个元古都了,现在到头了,而且也没有北城墙,到这里洞壁收边成一个三角之势,这座只有上半身的雕像堵住了去路,它高约有三十米左右,宽二十几米。
这座雕像虽然工法拙略,肥胖模糊,但是细细一看,居然神形兼备。
我立刻后退,想更全面立体的观察这座石像,我将手电向上扫射,居然发现这雕像的头部有一对牛角,而且嘴巴是张开的,黑漆漆的像是个洞口。
我正看得出神,想继续在脑海中模拟出这雕像的样子,突然几束光也照上了这座雕像,是刀疤脸领着鬼九爷他们也赶上来了。
张四鬼气喘吁吁地惊呼:“三哥,九爷,老天啊,这!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喇嘛石胎’啊!”
喇嘛石胎?这是什么,张四鬼不愧活宝典这个称号,好像没有他不知道似的。
石胎我倒是听起肥龙说过,但是名字不叫喇嘛石胎,而叫“昆仑石胎”。
其实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总觉得有些神话色彩,说是宝穴之气,吸收天地灵气而凝结成的石胎,据传言,这种石胎不遭到破坏,必会生育出活物!我总觉得这是扯淡。
我不禁反问:“不是应该叫昆仑石胎吗?”
张四鬼冷笑着说:“哼,昆仑石胎是盗墓贼的叫法,这喇嘛石胎是我们盗墓派的叫法,喇嘛是长生神,是我们信奉的主神,喇嘛之所以长生,就是因为吃了这种宝穴里的仙胎,所以这种石胎就叫喇嘛石胎。”
我啊了一声,心下好奇,“那个石头怎么吃啊?”
张四鬼耸了耸肩膀,表示这他就不知道了,然后继续说:“我的天,这喇嘛石胎一旦被墓主霸占,石胎就会模仿墓主的外形,时间越久越逼真,等待墓主完全被模仿完之后,墓主就可以借助喇嘛石胎的胎体复活!”
我觉得很不可思议,于是张大了嘴巴,“啊?你是说这成吉思汗长了一对牛角?!”
鬼九爷打了个岔:“这还不一定,按照逻辑是这样不错,但这并不一定说明这墓主就是成吉思汗啊。”
甲子腿用手电向我们后方晃了晃,说:“蜘蛛追上来了!”
与此同时,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背,很快由远及近地传来,头顶也不时传来奇怪的声音。
阿秀皱了皱眉头,“跟我来。”
这时我才意识到这石像从外面看,根本就是没有入口的,只有上头那石像的嘴是张着的,心说难不成要爬上去啊?
还没等走几步,我们就跟着阿秀来到了石像下方的正中心,居然有一口与地面齐平的圆井,直径有两米左右,阿秀用手电敲了敲井边,不一会儿,一个梳着寸头的中年男人,从井里露出头来,我一看他穿的衣服才知道,他是阿秀的人。
阿秀脱下背包扔给了他,“接装备。”
回头又看了看我们,把鬓角的头发理了理别到耳后,“那个,你们把东西交给他,背着东西不好下去。”
甲子腿突然吼了一嗓子,“它们来了!你们快进去!我顶一顶。”
接着一连串噼噼啪啪地枪声就响了起来,由于离得太近了,震得我耳膜直疼,一颗颗子弹擦着流火射了出去,淹没在黑暗中,响起刺耳的吱吱声,这不会是他们的叫声吧,真不知道这里有多少蜘蛛啊。
且说我们人头也少,身手也不错,下来得也快,阿秀吩咐她两个手下去封井口。
此时我们下到了高约两米左右的甬道里,而且空间也很宽绰,只是呼吸觉得有些憋闷。
往前走了一段才发现,这里有很多人,人挨着人挤成一团,根本没法计数。
阿秀用手在挺翘的鼻子前扇了扇,估计是受不了这浓郁的人肉味。
她看了看张三臂,说:“张三爷,只要能拿到我们老板要的那件东西,这些人你随便使唤。”
然后干练地举起了手电,晃了晃人群的后头,手做喇叭状地喊道:“黄牛!你来带路。”
张三臂是跟阿秀合作的主要人物,而且也是关键人物,就凭阿秀刚才那一席话,他现在也是这波人的头头了,虽说鬼九爷在辈分上和江湖地位上,要高他一截,但这种时候还是要众望所归办事要紧。
张三臂扒拉过来两个体格厚实的退伍兵,叫他俩好好照顾张四鬼,不得有半点闪失。
人头攒动,他们徐徐前进,当人走的都差不多的时候,我才看清了这井下的全貌。
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地下井道,而是具有人工痕迹的矿道!
这矿洞顶上分散着一些青紫色的斑块,一开始我以为是矿石的花色,仔细一看,居然是一簇簇六角形的像鸡皮一样的东西,在这鸡皮上的疙瘩上,长满了青紫色的细长绒毛,但我总觉得那是无数条腿,心说这是什么怪东西,除了鸡皮实在没什么能跟它的形象相提并论了。
我的身上也不由得跟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甲子腿拍了我一下,“诶!你不觉得这些恶心的六角玩意儿,很像鬼舌头的花蕊吗?”
我脑门一蹦,回想了一下鬼舌头的模样,心说我靠,还真是这样!
正发愣的时候,里头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嗯?谁开了枪。
紧接着里头又放了四五枪,我隐隐听见像是刀疤脸的叫声,好像是在喊什么阿秀。
心说难不成是阿秀受伤了?心下没来由地就有些着急。
就在我们要往里头赶的时候,矿洞顶上的一块块鸡皮聚在了一起,仿佛也是被枪声给惊动了,开始像毛毛虫一样向里头爬去!
青龙诡宫篇 第十九章 鸡皮
我的后背冷汗直冒,毕竟每个人对鸡皮,都有一种莫名的密集恐惧感。甲子腿与我打了个眼色,我俩开始一前一后猫起腰,手电45度向下,避免惊扰了这些鸡皮,慢慢向前摸索。
走着走着,温度居然骤然下降了起来,我穿着T恤,能感觉的很分明,胳膊上已经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好像一下子钻进了冰箱似的。
心下开了个小差,于是拍了甲子腿一把,“诶,听活宝典张四鬼不是说,这种鬼舌头是给上古西王母看后山的灵植,一开始有点不敢置信,觉得是往神话那方面扯淡了,不过现在……这鬼舌头,好像真的不简单啊。”
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回答了我的话,“哼,要我说,这些鬼舌头对听觉的感知其实是微乎其微的,你想象一下,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西王母看后山的灵植,那噪音就太多了,比如下雨打雷,时不时刮起一阵风,或者是偷吃草药的鸟类,它们怎么去判别这些事物,这就意味着鬼舌头,最有可能是通过气味儿来辨别方向的,毕竟气体是无处不在的,这地下估计寂静很久了,有新的气味儿涌入进来,自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
我思索了一下觉得十分的有道理,不过甲子腿在前面停了下来,“喂,什么情况,怎么不走了。”
此时手电的光芒已经有些泛黄了,不过我还是好奇地往前照了照,朦朦胧胧的还是能够依稀看到,前面是一堵洞壁,心说怪了,刚才阿秀他们就是朝这边走的啊。
他也觉得奇怪,回头看我,说:“这……这条路怎么会是死的,那阿秀他们是怎么进去的?难道是有什么机关不成。”
我把手电照向上方,不由得冷笑了一声,示意他往上看,只见这些鸡皮像一条奔腾的小溪一样,向右面汇去。
就在这时,后边窸窸窣窣地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回头去看,原来是阿秀命令封井口的退伍兵,他们封完井口之后,已经从面跑了上来,他们也很忌讳地一直在盯着头上的鸡皮,看了一眼我们俩一眼,就向着右边跑去。
我俩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隐隐约约地能听见一些里头在说话的声音。
“鲁哥,这些兄弟怎么办?”一个男人喊了一声,看样子很激动,这声音我不太熟悉是哪个人,不过听口气应该是这帮雇佣兵中一员。
“开枪吧。”
这是刀疤脸的声音,原来刀疤脸姓鲁。
这时又听阿秀愤怒地说:“只能这样了,张四爷说这鬼舌头毒性极强,无法可解,超不过三天,这些人一定会疯癫腐烂而死,现在结束他们的生命,还能减少一些他们的痛苦。”
此话一出,前面的两个雇佣兵,跑地更快了一些,跟着他们再左转,眼前的空间,就豁然开朗了起来,只看到许多人头聚在一起。
两个封井口的雇佣兵跑了过去,其中一人喘着粗气说:“鲁哥!不能听她的,我们兄弟相依为命,这几年我们没有国籍,有家也不能回,还不是咱们兄弟互相依靠,我们早已是同生死的亲兄弟,现在怎么一个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另一个挂点东北口音的也附和了一句,“四……四(是)啊,鲁……鲁大哥,俺们这次来,说好不是就就……就是来拿大顶(搬运货物的意思)的嘛!这这是唱的哪一出?看看咱……咱们失去了多多……多少兄弟了啊!在水里淹……淹死的,被黑蜘蛛拐……拐去的,都都已经快没了,现现……现在,就就剩下俺们几个兄弟了,还要听……听这女人的,老……老子第一个不干,她敢对咱兄弟开一枪,我就让让……让她见……见阎罗王去。”
阿秀的眼睛逐渐地狰狞起来,看来被气得好不厉害。
被这话一激,旁边的刀疤脸掏出手枪上了栓,已经红了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阿秀,我们这单买卖不做了,定金我们不退了,你骗了我们!也是自找因果,不过先前我知道你是来盗墓的,还是跟你进来,这责任在我,我也不深究你,现在我们要回去救兄弟,跟那些蜘蛛拼个你死我活。”
“还有,你要是能出去,也别在外面坏我们兄弟们的名声,是你骗我们在先!哼!”
刀疤脸咬了咬牙,和手下几个兄弟扶着那几个精神恍惚的雇佣兵,开始原路往回退。
“你。”阿秀指着刀疤脸的背影,气得满脸通红,但显然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候,我想到了那蜘蛛窝上方破洞里投射下来的阳光,那代表着出口啊。
我已经两天没看见阳光了,在这黑暗中继续往下走,指不定会死在这鬼地方。
我挪了挪脚,也想不得那么多了,于是招呼了一声,“诶,鲁……鲁哥!”
刀疤脸回过头来很意外地看向我,“嗯?你小子想干什么?”
我忙赔笑,“那个,诶,还是你们够义气,我无家无业的,我也想加入你们成为雇佣兵,潇洒过一生,你们……也带我出去吧。”
“我说老郭,你跟着他们只会死得更快。”甲子腿呵呵一笑,抱起了肩膀,好像听到了最好笑的故事一样。
鬼九爷也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我说郭兄弟,不要怕,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的。”
我做了个鄙夷地表情,心说你们是去找死,这些退伍兵手里都有枪,往回拼一拼,也是一条活路。
刚要跟上刀疤脸等人,突然一张巨大的鸡皮,砸在了他们的头上,紧接着这张鸡皮碎裂开来,开始逐个将雇佣兵包裹住,缓缓地蠕动起来,开始他们还大吼大叫,后来这些鸡皮钻进他们的衣服里,附着在他们的皮肤上,继续往里钻,他们的眼神逐渐迷离起来!
我赶紧把手电向上照去,只见在头顶两米左右的洞顶上,正悬挂着好几张蠕动着鸡皮!已经也快要掉下来了。
几个惶恐的雇佣兵,向上开起了枪,但是越是这样做,反而招来头顶上,那一张张鸡皮向他们聚去,心说我靠,这些鸡皮不光对气味儿敏感,其实也能听得见声音!
正在这时,从那几个雇佣兵中跑过来两条人影,是刀疤脸和那个说着东北话的雇佣兵。
刀疤脸一脸的凝重,那说东北话的雇佣兵哽咽地哭道:“狗杂种的,都把我……我赵四过过……过命的好兄弟给害……害死了,都……都怨这……这个臭女人!”
他说着狠狠地瞪向阿秀。
他这一说话,头顶上的鸡皮又开始往下掉,和地上的鸡皮连成了一片,向我们匍匐而来,乍一看。
张三臂赶紧背起张四鬼,“快跑!”
我跟着他们提腿就开始往前跑,地势逐渐拉高了起来,刀疤脸和赵四在我后面紧跟不舍,就在我们离这是非之地越来越远时,就听见后面的雇佣兵哀嚎了起来。
这鬼舌头果然邪戾,这些雇佣兵显然是已经神志不清了,先前在矿洞听到的枪声,应该就是阿秀开的,估计有雇佣兵在矿洞的那时候,就已经粘上了这些鸡皮,不过莫名的有些担心起来,刚才赵四那恶毒的眼神,好像要杀了阿秀似的,这小子该不会要背后下手吧。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章 跳舞的影子
追上阿秀他们之后,我们的前方出现了一条灰白色的石阶,这条石阶起先应该是棱角分明的,但是现在,却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好像是被什么腐蚀过一样。阿秀回头警惕地瞥了瞥刀疤脸和赵四两人,然后又四下看了看,紧皱起眉头,脸色越来越不自然,她对张三臂说:“张三爷,我怎么感觉这石阶和周围的石头像是被腐蚀过一样,好像我们正在这石像的肠胃里似的。”
她这话一出,我顿时感觉到一阵的恶心,想想是在别人家肚子里,也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
张三臂上下嘴唇一碰没吭出声,神情上也有几分忌讳,一旁的张四鬼咬了咬牙,“诶!这是喇嘛石胎,已经不在玉石种类之中了,它就像民间的邪太岁一样,是灵气凝聚所生,这种东西的属性,往往跟周围的环境有关系,那邪太岁属土性,就可以入药,但咱们眼前这喇嘛石胎是属金性的,至于有什么作用,这老书生我不得而知,只听说喇嘛神吃过石胎以后,便获得了长生之体。”
“这石胎内部的腐蚀现状与外部石胎形貌模糊,不是在一个层次上,外部模糊是无形转为有形的变化过程,这内部的现状,是因为这石胎被盗过,当年肯定有过很大的工程,后又石胎得到灵气供给,便开始了自我修复。”
甲子腿听后有些愕然,一摊手,“你是说,这喇嘛石胎正在自我修复!”
张四鬼点了点头,“嗯,没错。”
鬼九爷脸色不太好看,急忙说:“大家快上,这地方不能久留。”
他说完就率先登上了这石阶。
我推了一把阿秀,让她走中间,然后跟甲子腿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叫他提防后面的刀疤脸和赵四。
阿秀见我碰她,不禁柳眉倒竖,上来就是一拳头,虽然是打在了肩头,但还是给她打得七荤八素的,“臭流氓,还想吃我豆腐!看我出去再收拾你,早就觉得你变态。”
揉了揉被她打的地方,嘴里像塞了根苦瓜,有苦说不出,为了不打草惊蛇也只能忍下了,甲子腿给我打了个眼色,叫我忍住。
这时后头的刀疤脸和赵四也跟上来,刀疤脸呵呵一笑,“阿秀小姐,怎么说我们兄弟也保护了你一路,没有我那几十个兄弟,你也在那破洞上下不来,保不定还喂了那蜘蛛,怎么着阿秀小姐,是不是应该多给一倍酬劳,作为我们兄弟的补偿金。”
旁边那赵四涕泪横流,抽抽涕涕地说:“她……她姥姥的法克,俺送她一……一斤法克,兄……兄弟们都……都死了,以后还咋混啊,都……都怨这女人,今天不杀了她,妄为一……一回男子汉。”
刀疤脸晓得阿秀这伙人是什么身手,盯着赵四的眼睛,摇了摇头。
赵四点点头,拉住刀疤脸的胳膊,“那那……那好,君子报仇他娘的十年都不晚,鲁……鲁哥,咱哥俩不能殿后,那封井口的木把子,可顶不了多长时间!”
说完他俩不要命地往上跑去。
我一想后面的大蜘蛛,后脖颈子直冒凉气,撒丫子也追了上去。
不一会儿,就听后面得甲子腿高喊了一声,“快跑!”
不用看也知道那些蜘蛛攻下来了,一连串的枪声回响在这个洞腔里,就着一闪一闪的火光,发现石阶上头出现了一大片铁青色。
这石阶太过于滑溜,就像是踩在冰面上一样,险些好几次滑倒,冲在最前头的赵四扶住刀疤脸,“鲁哥,小……小心脚下!”
前头的鬼九爷骂了句娘,张四鬼回头看了看,才喘了一口气说:“九爷啊,看这架势是在石胎里搭的铁模子,喇嘛石胎不管破坏的多么严重,都会慢慢恢复原状,而要想在里头修建墓室,就必须拿金属搭个内腔模子,好免得被石胎吞噬。”
鬼九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观点,“是啊,这生铁皮坚肉厚,做模子最合适不过了。”
张三臂也补充了一句,“元代的冶铁技术是其他朝代不能比拟的,就因为这独秘的冶铁技术,才使得成吉思汗的子孙踏遍了亚欧大陆。”
他们正说着,我看在凹洞里头有一个直径两米左右的黑漆漆的八角门,八角门不远处的下方有个直径约在半米的黑洞。
赵四一看前头有铁门堵住去路,立刻抓耳挠腮起来,这时阿秀跑了上来,抓住我胳膊,扶着我喘开了粗气,“快走!蜘蛛上来了。”
一听这话,鬼九爷立即上前拨转那八角门上的一叠铁盘,发出咯咯的声音。
甲子腿也冲了上来,大喊:“快走!不但鬼舌头和蜘蛛爬上来了,那些致幻的虫子也飞过来了!”
我啊了一声,还未来得及惊讶,甲子腿脚下一个不注意就踩进了那口黑洞里,瞬间开始往下滑。
张三臂眼疾手快,伸出一条右臂抓住了甲子腿的手,阿秀身子一探,也抓住了甲子腿的一只手。突然甲子腿嚎叫起来:“快拉!有东西抓咬我的腿。”
刚说完,我们下一刻就听到黑洞里传出一个闷声闷气的笑声。
瞬间,我的额头就冒汗了,只能去看资历最老的鬼九爷,只见他佝偻着身子在琢磨那转盘,赶紧催促了一声,“鬼九爷!这门怎么还打不开!”
鬼九爷脸上虽然比我们都要冷静很多,但还是发愁地说道:“唉,这八卦四象门该是开了才对,是不是锁芯给锈住了?”
甲子腿开始挣扎了起来,眼看阿秀那边就要抓不住他,就在这时,我们的上头逐渐地亮了起来,仰头去看,五颜六色的致幻虫在飞行的过程中,不断地变换成一张张怪异的大脸,在半空中闪闪发光。
我心下害怕得很,赶紧凑到那转盘上去看,只见有四层铁轮,每个轮子上各有八个尖角,尖角下有一个阴刻的卦位字符,既然鬼九爷是行家,玄关锁也破了,为什么这门还是纹丝未动?
正在看时我发现这转盘下有一指头的空隙,我顾不及想试试看,就将这转盘往下按。
没想到这转盘下是活的,只听嘎嘣一声,这铁门往里头开去,而里面仍然黑洞洞一片。
鬼九爷惊喜交加,第一个钻了进去,接着刀疤脸和赵四将我往旁边一扒拉,也钻了进去,这门口还是挺大的,但是谁也不敢直着身子进去。
我回头就喊阿秀他们快点,只见张四鬼吓得哇哇乱叫,阿秀一看自己抓不住甲子腿了,撤出一只手,从腰里拔出手枪向那黑洞里就放了两枪,张三臂一用力,甲子腿才被拉了上来,只见裤管被撕的七七八八,每条腿上各有一些抓痕,血染红了他的白袜子。
我刚要去扶他,见他还能跑,看来伤势并不是很严重,估计也只是皮外伤,张三臂和阿秀也紧随其后。
待我们全部进入其后,鬼九爷将八卦四象门硬生生一踹,还是有零星几只致幻虫飞了进来。
鬼九爷甩胳膊一打,将几只黑蟾子掷在了铁门上,引起了几个半米左右的爆炸,这是我第一次观看黑蟾子爆炸,就像是往水里丢一块石头,产生一圈圈涟漪,而后又带起一注水滴,这水滴便是黑蟾子爆炸产生的红褐色的烟雾,就像原子弹爆炸的微观一般。
飞进来的这几只致幻虫子,也被焚烧成灰烬。
我们终于获得了暂时的安全,现在正处于铁腔墓室内部,我们呼吸并没有多困难,看来这里连接着出口,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石胎像的嘴巴。
这铁皮墙上印刻着一些蒙古文,并夹杂着一些繁体汉字,这是一种宋末的小篆,属于杂篆体一支,至于名字叫什么我还真说不上来,毕竟那个时期是南北混战、权东权西、割据势力造字的高峰期,文字种类不计其数,什么杂名还真不是那么好记的。
由于这生铁起了黄褐色的铁花,所以有些字就被掩盖了。但现在我知道不是看的时候,我们登上了右边的七阶铁梯,其实这是对称的,另一边也有同样的铁梯。
接着一转,才逐渐看见了陪葬品,是一溜托灯祥瑞玉兽,像是金子做的,但又像是掺金的锡铜做的,因为有点暗。
我拿出火折子指了指托灯兽,意思是能不能把灯点着,鬼九爷点了点头,我逐个去点,一共七盏,点到第六盏灯,我能断定这墓应该没被走过穴,也就是没被盗过,因为这灯引子和托盏里面的蛟油都没用过(蛟:古时候高官富贵修建陵墓,便命能工巧匠下海捕鲸鲨之鱼,熬油凝腊,以作长明灯。后因发丘派将深山抓蛟炼油之法普及民间,对于长明灯灯油的总称,定为蛟油。)。
外面的通道应该是修建陵墓时留下的,元朝距今才六百多载,看来这喇嘛石胎的恢复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七盏蛟油灯,徐徐抖燃,我们眼前的空间开阔了起来,许多陪葬品栩栩如生映入眼帘,还没等我们细细观察,就见对面的暗影区域,有七个黑影在跳舞,是,没错,就是在……跳舞。
我想这是不是一种投影机关,用来吓唬盗墓贼的,光是平行的,我叫来阿秀,我俩各挡住一盏灯,看看对面的黑影还跳不跳。实话说,我都佩服自己现在的沉着冷静,看看刀疤脸还有赵四脸都绿了,阿秀也是一脸的凝重。
虽说张四鬼胆小,但显然他跟我想到一处了。
正在我笃定自己的推断时,一个诡异的现象出现了,即使我挡住了光源,我和阿秀面前的黑影仍在舞动,而且好像与其他几个黑影不同了起来!
张四鬼凌乱了,瑟瑟发抖起来,指着这些影子小声说:“它们是鬼!”
我后脊背麻了起来,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起,瞬间,我们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碰到软粽子了!
张三臂回过头悄悄问张四鬼:“老四,东南角在哪里?”
张四鬼哆哆嗦嗦地指了一个方向,我默契地递给他一支火折子,张三臂从背包里翻出一节蜡烛,慢慢地向东南角走去。
张三臂吹了半天,火折子才着了起来,他将蜡烛点好,再往地下的铁皮上滴两滴蜡油,接着将蜡烛立稳,我们在他后面看他抬起头,他先是不动,我们正在莫名其妙的时候,他居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随之一张绿色的脸浮现在我们的眼前,阿秀啊地一声捂住了嘴巴,震惊地看着这张诡异的绿脸!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一章 琉璃投影机关
舞动的黑影,已然让我们极度的害怕了,现在又诡异地出现一张绿色的怪脸,真是前来惊龙后来猛虎,即使走穴无数的张三臂也被吓软了腿。刀疤脸一看事态极端到如此地步,只能顺着先前来的阶梯退了下去,赵四是连跪带退,豆瓣大的汗水流了一脑门子,忙磕头求饶,“鬼爷,莫……莫怪俺……俺呀,您看……看这……这婆娘。”
说着他赶紧指了指阿秀,接着磕磕巴巴地说:“都……都是这……这贱人把俺骗进了这……这里来,您要害……害就……就害她,不……不关俺……俺事呀。”
他抱了抱拳,“鬼……鬼爷,俺……俺可这……这就给您退,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您找这……这女人埋……埋单就是。”
“诶!诶呀我去!”他还没说完,脚下一个没注意就磕绊在地滚了下去。
阿秀估计也是第一次下墓,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毕竟一女人家遇到鬼还能站在这里不喊出声来,也着实令人刮目相看了。
心下就想,一个女人会做出这等事,必有其苦衷啊,看得出来她有中国血统,但五官却要立体和深邃很多,有点像XJ青藏那边的血统,而且她的额头和眉宇间,竟然有几分长得像我,这也是让我发自内心想保护她的原因之一。
还有就是不得不提她的笑容,也是令我着迷的地方,与中国女人是截然不同的,少了一种忧愁与含蓄,多了几分自信与坦荡,这可能与她生活在美国有直接的关系。
“老三,黑驴蹄子。”鬼九爷蹲在甲子腿跟前,向张三臂提醒道。
我正在想阿秀,把鬼都给忘光了,不知道为什么,在阿秀面前,我胆子逆天的肥了不少。
张三臂赶紧往后退,也把黑驴蹄子摸了出来,那张鬼脸仍不见有何异样。
突然间,张四鬼声嘶力竭地喊起来,“鬼哇!”
他喊完反而开始向前爬去,我不晓得发生了什么能使他反应这么大,回头一看腿肚子也转起了筋。
不知何时,我们身后也有一个影子在诡异地跳着舞,而且距离是如此之近,阿秀终于也喊了起来。
这时外头响起了赵四的喊声,“鬼……鬼爷爷,不怨俺……俺兄弟二人啊,这铁门外被蜘蛛堵了,这门估计是被捯……捯饬坏了,鬼……鬼爷爷,再给俺兄弟一……一些时间啊。”
听见里头大叫,估计他俩也着实是怕了。
就在这时,我摸着了一条相似之处,那就是蜡烛对面和七盏托灯兽对面一样,都出现了黑影。
猛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心说是不是所有光源的尽头,都会出现影子啊,但一想又不对,因为我们手持的就是手电,可我们手电前面从没出现过黑影。
啧,这就奇怪了,难道跟光源的明暗有关,看看我们手里这几把手电确实早已泛黄了。
张四鬼喊着喊着竟然安静了下来,我以为他给吓死了,转头一看,他竟然与那张绿色的鬼脸对视。
他啧了一声,对前面的张三臂说:“三哥,莫慌,不对哇,这摸金校尉留下的把戏,我们发丘派也经常借用,可你看,这蜡烛的火苗好生旺盛,也没紫没绿的呀。”
“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但又说不出来是哪里蹊跷。”甲子腿把裤腿往下放了放说道。
鬼九爷拍了一下甲子腿,说:“不碍事,这是穿山甲给你抓的,幸好是善物,并没有什么毒气。”
阿秀啊了一声,疑惑地说:“啊!不会吧鬼九爷,我分明听见是一个女人在哭泣,我当时判断应该是其他的盗墓团伙,我才开的枪,要是在外面,知道洞里有女人,我会搭手相救的。”
鬼九爷一听赶紧摆了摆手,脸上尽显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原来你是这么想的,本以为你挺狠辣呢。”
鬼九爷笑了笑,继续说:“这穿山甲,在我盗墓派摸金派里,是很受尊重和保护的动物,他们管它叫‘点穴神兽’,还用最精壮的穿山甲制作‘摸金符’,只取爪牙,并不伤害它们的性命。”
“你听见的那声音是穿山甲发出的,穿山甲可以寻觅灵气之源,一般成年的穿山甲,就能模仿人说话了,像那些家养的自然没有这本事,之所以摸金派管它叫点穴神兽,就是因为它能找到风水宝穴,宝穴里有灵气,无论是穿山甲还是乌龟,吞食灵气都能够延年益寿。”
看鬼九爷说着说着,大有没把这些张牙舞爪地黑影当回事,我心里莫名的也有些了底。
从背包里头摸出两支火折子,既然这些黑影,都是在光源尽头出现,那我不妨试它一试,选了不远处的一个墙角,蹑手蹑脚将火折子吹着的旺些,立在墙角下,赶紧退开往后看。
果然,一个略有些丰满的黑影舞动了起来,舞动间长发飘飘,我靠,这是一个女人的影子。
这里胆子最小的就是张四鬼,他都不叫了,其他人即使再害怕,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甲子腿往托灯兽的边上靠了靠,哈哈大笑着说:“我说老郭,我看这女鬼八成是看上你了。”
我没有理会他,让他吃了个闭门羹,我咬着牙向那女人影子走去,身后立刻有人叫我,是阿秀,“傻子,你不要命了吗?”
张四鬼啧了一声,嗔怪地看了一眼甲子腿,“夸兄弟,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跟郭兄弟开这种玩笑。”
张三臂倒是张大了嘴巴,发呆地看着我,“这小子,吃雄心豹胆了,怎么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我没有理会他们,径直走到黑影下,其实双腿已经打颤的不行了,但直觉告诉我这些影子很可能是一种机关,于是照旧吹亮了火折子放在地上,果然我先前放火折子的墙角上,也有一个女人黑影在跳舞。
直到这时,我才缓了口气,是个聪明人都能看出来了,这明摆着是一种机关,可是却透露着一股莫名的诡异。
这个墓室的空间,也就一百平撑死,呈长方形,而且四面都是生铁墙壁,因年代久远,还长出了许多铁花,如此干裸,怎会可能有投影机关!
光是平行的,既然两点之间没有任何介质可以设置机关,那么怎可能凭空出现会跳舞的影子呢?
这难道真的是鬼吗?
啧!
这么一推断,着实被自己给吓了一跳,背后不由得呼呼冒阴风。
突然,我抬起头,立马发现我遗漏了什么,对!这个墓室是一个三维空间,我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二维范围内徘徊,却忘记了三维空间的关键“高”。
我拿手电向上照去,我对着他们几个摆了摆手,再指了指上头,那意思是叫他们拿手电往上头照。
果不其然,这墓室上方是一个圆顶,在圆顶的正中心,镶嵌着一个直径一米左右如同马蜂窝一样的大球,离地三米左右的样子,在那密密麻麻的孔洞里有一些闪闪反光的玻璃,没错,就是玻璃,这元朝的墓室怎么会有玻璃?
甲子腿等人一致都发起了呆,显然他们也不相信,只有阿秀莫名其妙,好像看见这个还舒了一口气(阿秀是外国人,不懂中国历史很正常),张四鬼惊讶地说:“元朝还没有出现玻璃啊,这分明就是元朝陵墓,怎么会这样?”
甲子腿搔了搔头,说:“对了,玻璃是什么时候发明出来的来着?”
“1508年,意大利的玻璃工匠达尔卡罗兄弟研制的。”阿秀想了想说道。
张四鬼瞪圆眼睛吃惊地说:“1508年都到了明朝哇!戊辰龙年都已经是明朝第十位皇帝明武宗朱厚照的正德三年了!”
鬼九爷眉毛一挑,也说:“啧,奇观啊,四弟也有孤陋寡闻的时候啊,这虽然像玻璃但却不是玻璃,这种物质在世间也实属罕见,这是唐朝时鲁班派中一位光头炼金师发明的,物名为琉璃,晶莹剔透,遮风盛酒,奢侈物也,后因制作材料稀缺,又没有金银器皿坚韧,才被排弃的。”
鬼九爷指了指四周的影子,“这些影子都是琉璃投影机关,聚集光子投射出来的。”
这墓室除了来时的路都是封闭的,这间墓室除了那七只托灯神兽,没有其他的陪葬品。
甲子腿和鬼九爷在墓室里摸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我们开始讨论了起来。
甲子腿第一个发言:“你们说这是不是一个空墓?”
张四鬼摇了摇头,“不像!我刚才想了半天,也想过这个假设,但是你没觉得那七只托灯兽,其实是机关的一部分吗?”
“你们看那‘蛟油’的分量,足可以把这里的氧气给耗光。”
阿秀嘴角上扬,则说:“张四爷,我觉得这个问题不存在,我们刚进来时这里空气并不沉闷,这里应该连接着石像上方的口部。”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成这个说法,因为这跟我想的是一样的。
张四鬼皱了皱眉头,又说:“虽然耗不净氧气,但是一定能把我们困死,那‘蛟油’的分量,我看这长明灯燃一年也不成问题,而我们在这里最多也就能待个十几天。”
鬼九爷耸了耸肩膀,“既然这托灯兽也是机关的一部分,我去好好研究研究。”
这时候我脑子闪过一幅幅画面,这个墓室无论在哪个角落出现光源,对面一定会出现黑影,反之也是如此。
而且好像静止的手电光前不会出现影子,只有像火苗一样攒动的光源才会出现黑影这种现象。
不对!不是所有角落都会有影子的,那如蜂窝一般的投影机关下方,铁定就是死角了。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几乎立即掏出两根火折子,拔掉冒,放在了蜂窝下,我想这墓室所有地方都会投射到,唯独蜂窝不会将蜂窝里的黑影投射到它自己的身上。
实验结果确实如我所想,但是并没有什么毛用,因为任何的异样情况都没有发生,比如说机关暗道被打开。
我回头一看鬼九爷,见他研究托灯兽还没有什么文章,脑子里又快速地运转起来。
旁边的阿秀和甲子腿就像看侦探一样地看着我,估计对我之前的些许看法,已经有所了改观,只有张四鬼靠在墙边那块瞅着蜂窝发愣,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对,托灯兽也是机关的一部分,一旦长明灯燃起,按照张四鬼的推算会燃一年之久,困在墓室里的人早就死了,还破解什么机关,我瞬间激动了起来,也许这长明灯会是一个很重要的突破口!
我把我先前放在角落里的火折子收了,又强忍着恐惧将那绿脸下的蜡烛吹灭,我觉得修建墓室的人必定熟悉盗墓贼的伎俩。
我又赶紧跑到托灯兽边上,将鬼九爷推开,逐个将长明灯拍灭。
一瞬间,墓室里只剩下了我刚才放在蜂窝下的火折子,亮起了一个三四米的光团。
就在这时,周围的黑暗中响起了一连串的咯咯声。
咯咯咯——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二章 八卦四象密道
这诡异的咯咯声,立马让我毛骨悚然起来,忽然间,肥龙的笑骂声,在我的耳朵里回荡了起来。“哈哈哈……得得得,祖国的花朵啊,让龙爷我给你点阳光,记住喽,这墓里啊,死而不亡乃傀尸,亡而不腐乃僵尸,僵而起怪为害尸,这是软硬粽子现有的三大总分类!在黑暗的墓穴中判断硬粽种类,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听粽子身体上发出的声音,假若在于齿,声如叩屐为硬尸,声发于骨骼为活尸,声发于脚底为假尸!还有,活尸喜吸血。”
这里软粽子没有,倒是有硬粽子!
我赶紧抓住身边的鬼九爷,“九爷,我听我家肥龙说过,除了偏门的血尸,其它硬粽身体都会发出类似于‘咯咯’之声,从牙齿发出来的是硬尸,从骨关节发出来的是活尸,要是从脚底发出来的那就是假尸。”
“你赶紧听听,这声音是从粽子哪里发出来的。”
只听黑乎乎中传出一口叹气,就听鬼九爷说:“你说王家的胖二子啊。”
我一听顿时不乐意起来,回他:“怎么说话呢!肥龙什么时候成儿子了,不许在他背后说他坏话。”
突然他把我胳膊给扒拉开,显得很不耐烦,“我是说一二的二,他在王家排行老二你不知道啊。”
他这一说顿时让我抓狂起来,对呀,他们一个个应该都知道肥龙和我的身世,奈何我失忆,如果从鬼九爷这里知道了肥龙的身世,也就能顺藤摸瓜知道我的身世,也许到最后还能解开我奶奶是我妻子这回事。
这他娘的是我来这的目的所在啊。
这时张三臂咳嗽了两声,好像是意思不让鬼九爷跟我说。
鬼九爷努了努嘴,叹了口气说:“你家肥龙是摸金派传人,摸金派只有王氏是正宗,他叫王点龙,在家排行老二,他大哥叫王排龙,名字来源于‘排龙点穴’这四个字,谁还不知道他王家那两个胖活宝。”
“还有啊,他教你的那些你要是学了你就等死吧,这事情归这个事情,但是,不是所有的硬粽都会发咯咯声,所有的硬粽子除了假尸,都不会发出咯咯的声音。就因为盗墓贼在地上乱嚷嚷一气,到头来把一些后辈给害死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了半天,完全不顾及危险吗?”
“这假尸其实是属于活人介于死人之间的半死人,身体死了,但是神志还清醒,如果不受人抛弃,一般不会作害人。”
“另外,这咯咯声根本就不是粽子发出的,而是你打开了机关。”说道最后他把声音压低了下去。
阿秀把手电打开,这间墓室本来就不大,我们并没有发现这间墓室里出现了什么所谓的暗道和什么改变的地方,还是老样子。
鬼九爷嘴里所说的机关呢?
忽然,我放在蜂窝下的那两只火折子,噗地一声熄灭了。
此时,咯咯咯之声又响了起来,刚才是漆黑一片,我们又紧张所以对方位浑然不觉,现在手电亮起,我们才察觉这咯咯声来源于外室。
我和鬼九爷在前头,开始立马往先前来的那个外室走去,等我们下了七个阶梯之后,本以为会碰见刀疤脸和赵四,没想到这里空无一物,鬼九爷又去检查了八卦四象门,他断定这门的铁盘玄关被蜘蛛毁了。
既然门被封死了,这巴掌大的长方形前墓室,怎会无故消失两个大活人。
甲子腿瞄了瞄左边的七阶铁梯,轻声说:“会不会在左边的墓室?”
这八成跑不了了,我讽刺他说:“猪头,这傻子都知道。”
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他想过来捏我一把,但是眼角余光看了看鬼九爷和张三臂他们,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轻轻地向左边的阶梯走去,我们跟在他身后开始慢慢往上走。
发现左边的墓室里并没有什么动静,也许赵四他俩埋伏在了里面,可是咯咯声是从哪里来的呢?
鬼九爷摆了摆手,让我们往后退,我们就像走猫步一样又悄悄地放慢动作。
鬼九爷跟张三臂要了夜视眼镜,叫我们把手电全部关掉,刹那间,我们又陷入了漆黑之中。
忽然前方传过来一声炸响,接着光芒一闪,我看见一个佝偻的黑影窜进了墓室里面。
转而里面并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在外面差不多都在提心吊胆。
过了四五分钟的样子,一支泛黄的手电在我们前头亮了起来。
是鬼九爷!
鬼九爷有两下子这我明白,他可以杀人不眨眼,但是杀人没有声音这我总觉得不对劲儿。
鬼九爷摆了摆手,“打开手电吧,他们不在里面。”
甲子腿啧了一声,嘀咕了一声,“那他娘的跑哪去了。”
他率先走到墓室门口那里往里照去,他的胳膊就在那一瞬间颤抖了一下,看着宛如抽筋一般。
他立马转过头吃惊地看着鬼九爷,他居然又后退了一步,看似有些惊慌。
张三臂扶着张四鬼不动一步,阿秀往前走了走,探头往里头看,接着就走了进去。
心说阿秀都敢进去,我一个大老爷们还在这夹尾巴装怂干嘛,也跟着进了去。
刚看了一眼我立马快步退了出来。
大凶啊!
阿秀自小在外国长大,可能并不懂什么中国文化,更别提这盗墓的知识了。
原来这墓室的大小与右边的一模一样,但是却没有了七只托灯兽和墓室顶上的蜂窝,而是在墓室中间多出了七口黑窨棺材,而且是直挺挺地站在墓室中间的,一共三排,中间三口,两边各两口。
怎么识别棺材的材质,肥龙教了我窍门,这黑窨木能保证尸体不腐,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黑窨木的重量会增加,也会变得越来越硬、越来越凉,要是放在没有阳光的地方,不出三年,这黑窨木必会芳香四溢,还会在原木的表层上出来一层香油。
我正是因为这才退了出来,尸体没有腐烂,就有起尸的风险,何况棺材直挺挺地站在墓室里,这是一种警告。
鬼九爷拍了拍我的肩膀,“没事,这棺材是内封的,没有开过的痕迹。”
内封?
难不成是死者生前自己将自己的封在了棺材里面!还是说这是一种机关?
鬼九爷领着我们走进了这墓室,不知道为什么我胸口闷了起来,脚底嗖嗖往上冒凉气。
甲子腿谨慎地走到了一口棺材面前,他没来由地看了我一眼,吓得我以为要出事了。
他把头转过去,我顺着我的目光看见了一小截黑东西,但是上面有一些黄褐色的斑点,是铁钉!
看来这七口棺材,确实是在棺材里面打的钉子,而且黑窨棺材的棺身与棺盖连着一层油,证明这棺材没有被打开过,如果真起过尸,粽子也不会有神智再把棺材封好,那样的话,这粽子还是粽子吗。
嘎嘎嘎——
一连微弱的嘎嘎声突如其来,而且是来自于棺材的内部,还有一些细小的回音。
“这是什么。”阿秀吓了一跳。
“粽子起尸了,是血尸!”甲子腿立即对我和阿秀说道:“你们俩快退出去。”
血尸?为什么发出的不是咯咯声,而是嘎嘎声?
还有诸葛魇墓室里那么多血尸,我怎么没有听见一声嘎嘎声,难道被蚩尤青铜复制出的尸体不会发出这种声音吗?
鬼九爷把两只胳膊挡在我们的面前,冷哼了一声,“这是最厉害的红毛血尸,看来机关暗道在前头的墓室里,那俩家伙定是进去了。”
他回头看了看我,“再去右边的墓室将机关打开,我和夸兄弟在这里盯着,三弟和四弟,在前头的墓室看着,暗道打开立即进去。”
张三臂背起张四鬼扭头走开,我给阿秀使了个眼色,我俩又下了阶梯进入了右边的墓室,这时候,我居然能听见震耳欲聋的嘎嘎声,我吓得立即掏出火折子,但一想火折子火炭存的时间长度没问题,但是火折子的火苗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地缩小,直至熄灭,需要定时的去吹才可以维持住燃烧的火苗。
我把这个情况跟阿秀一解释,她立马朝着托灯兽走去,不一会儿她居然把托灯兽上的托灯搬了过来,看这分量也有一百多斤,这婆娘不好惹啊!
原以为那托灯兽是一体的,没想到居然是组装拼接的。
虽然只有电饭煲大小,但是制作托灯的金属是非常重的,而且那蛟油的分量也很重。
我将托灯点着,随即咯咯咯之声也伴随响起,机关再次开启,下一刻,就听外面张三臂喊道:“快下来!通道在下头!”
我赶紧起身,刚想往外跑,只见在阿秀取下的那只托灯兽周围全是绿幽幽的萤火虫?怎么那么像外面铁花上的绿色斑点。
不对,但墓室里的东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赶紧去拽阿秀的胳膊往外跑。
突然我的胳膊被阿秀甩开,“别动手动脚的!我自己会走!”
就在这一瞬间的功夫,我回身一看,一大片绿色的萤火虫开始慢慢地往我们这边飘,就在萤火虫飞的时候,它们汇聚成一团,组成了一张面孔,是我!
靠!这是致幻飞虫!
我赶紧扇了阿秀一耳光,助跑一跳就跳了下去,与此同时,我看见两条铁梯之间,有一个近两米高两米宽的门口,张三臂在里面摇晃手电,示意我进去,走近一看才知道,这和八卦四象门一样,只不过铁转盘设置在了里面,而且也很隐秘,不像外面的铁门在里头还有双向的铁盘机关,故此先前才没被发现。
我刚进来,我的屁股就被狠狠地踹了一脚,随之而来的就是身后一声愤怒的吼叫:“你竟然敢打我的脸!”我回身一看是阿秀在用手捂着左脸,还没等看清,我就被她扇了一大耳刮子,左耳朵嗡嗡直响。
下一刻,一束手电光晃了进来,定睛一瞧是甲子腿在往这里边逃,就在要进来的时候,一头红毛浑身是血的血尸也朝他扑了过来。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三章 起灵虫
甲子腿的腿伤看来对他的身手影响很大,前日他在诸葛魇墓室大战戊戌血将与粽子狗的威风,跟现在比那实在是天差地别。我赶紧把枪从背后翻出来,端起枪刚想扣下扳机,没想到这小冲锋在关键时候居然放了一声瘪屁,没子弹了。
我见阿秀眼睛一横,从后腰掏出一把短筒手枪。
还没等她有所行动,扑在甲子腿身上的红毛血尸背上就炸开了一朵蘑菇云。
是鬼九爷的黑蟾子。
甲子腿得到这个空隙,浑身一用力,来了个鲤鱼打挺,脚下一蹬就窜了进来。
甲子腿一刻也没有停,他立即端起枪开始射击外面一只有些畸形的红毛血尸,只见子弹打在它身上并没有任何异样!
只是脚步缓慢了而已,莫不是这血尸是铜铁之身!
突然这血尸头上炸起了一朵蘑菇云,待烟雾消散,这血尸的脑袋早已变得血肉模糊。
我们的上头响起了鬼九爷的吼叫:“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还没等听他说完,这八卦门开始响起沉闷的咯咯声,只消片刻,这密道又被重新封死了。
张四鬼哑然叹息了一声,“还是九爷够义气啊,可他身子骨已不年轻喽,都怪我这老拖油瓶害了他呀。”
张三臂叹了口气,说你放心吧,九爷吉人自有天相,他的身手你自可放心云云一些安慰的话。
我瞄了瞄甲子腿的腿,问他:“诶,你没事吧?”
他抬眉毛看了看我,把手从膝盖上拿开,直起身子就冲我发起了火,“你,这紧要关头我给你枪是干啥吃的,刚才怎么不打那红毛粽子?”
“你看看,这是没子弹了,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嘛。”说着我把手中小冲锋对准了他,然后扣了扳机两下,他吓地一哆嗦。
阿秀也埋怨地看着我,我有些无奈,于是耸了耸肩膀,“呃,刚才抱歉,不过那是食人内脏的致幻飞虫,我不惹怒你尽快离开那地方,你的小命恐怕早就没了。”
“哎?你们看,这墙壁上头有字。”张四鬼的话顿时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我扭头一看,确实有字,而且这墙壁跟外头的不一样,没有一点锈迹,呈灰白色,上面阴刻着涂有黑颜料的宋朝末期的小篆,我虽然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但是这古代的文字我却一眼看了出来。
两面墙壁都刻有文字,用手电向通道里头照去,黑幽幽一片,要是我们都不说话,自己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同站在一个地下管道中一样。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开始从右面的墙壁往里看,我跟张四鬼一说明,我说我也看得懂,那个我负责右面,你就负责左面。
除了阿秀,他们三人都对我能看懂古文显得震惊莫名,只听张四鬼在跟张三臂趴耳朵,“我说三哥,莫不是他恢复记忆了吧,那可是相当的棘手啊。”
张三臂脸上的神色虽然隐在黑暗里,但是我还是看见他的目光逐渐阴鸷起来。
我俩各自分工,张三臂扶着张四鬼去了左面,我开始在右面看了起来。
顺着墙壁一路看下去,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正看到一个理解不了的地方,突然我的头,碰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
一看是阿秀,她惊叫了一声,“诶,你不是去了右边,怎么现在在左边?”
甲子腿看见我也是一脸的愕然,他眼珠子转了转,发现张四鬼和张三臂出现在了右边,“这里不干净!”
张三臂也注意到了,“甲兄弟、老四,这是鬼打墙!”
张四鬼本来胆子就小,顿时冒出了冷汗,哆嗦成一团,“我说刚才怎么看的这么不通顺,原来这地方闹鬼,三哥,这趟喇嘛咱们不该来啊。”
张三臂问他,“怎么,这些文字都记录了什么内容啊?”
张四鬼叹了口气,颓丧着脸,“唉,鬼打墙跟那虫子比,也不那么可怕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些吃惊,也让我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在先前的温泉水道中,张四鬼在古船上的时候,有几只致幻虫子钻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抓住张三臂的胳膊,哼唧了半天,好像是在组织语言,接着吞吞吐吐地说了起来,“起先我们接触的致幻飞虫,其实是叫‘起灵虫’,三国时,魏国的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在西周的王陵中发现了一种能够使人致幻的飞虫,叫做起灵虫,起灵虫中有虫王,虫王能够复制人的记忆,被命名为‘起灵傀蛊’。
“不过起灵虫王极其罕见,即使在起灵虫的巢穴,想要找到也如大海捞针,可是,这商朝末期的纣王却找到了,是一个名叫申伯的奇人给找到的,那纣王找这起灵虫要做什么呢,当然是为了救自己,申伯告诉他一个金蝉换壳的长生之法。”
“经过实验证明,纣王最终信服,因他早年的残暴统治和昏淫无道,引起多次诸侯的叛乱事件,在一次羌夷大战中,申伯用奇门阵法将周武王擒拿,与纣王密谈商议,说您现在的身份与局势,肯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引来杀身之祸,何不运用这金蝉换壳之法来躲避过这一难。”
“这被擒来的姬发,年轻体壮,现在势力正如日中天,您用了他的这副身体,不仅延年益寿,将来还会大权在握,再次实现大一统。”
“最后纣王被说动了,下令申伯秘密进行金蝉换壳之法,将自己的记忆转移到姬发的身体上,可是谁料到这申伯是个巨大的阴谋家,他将自己的记忆转移到了姬发的身体上,而将姬发的记忆转移到自己的身体上。”
“他有一个徒弟喜欢追逐名利,名叫那奇,并且爱慕妲己久,便让那奇助他,将那奇的记忆移植到纣王身体上,再将纣王的记忆移植到那奇的身体上。”
“施秘术期间,那奇的身体被申伯破坏掉,割去了舌头,戳瞎了双眼,大功告成之后,纣王(也就是那奇)以叛乱罪名将那奇(纣王)与申伯(姬发)用炮烙之刑处死。”
“姬发(申伯)佯装逃回大周国,而那奇换了纣王的身体后,得到了万人之上的宝座,还拥有了爱慕已久的美人妲己。”
“但是好景不长,姬发(申伯)带领大军灭了殷商,纣王(那奇)也引剑自杀,此后,周国都是申伯的天下了,他借助姬发的身体与名义,实行了分封制,寓意就是谁将来强大,他就会用谁的身体!将自己的势力继承下去。”
“每一代身体行将就木前,他都会选中一位儿子接手下一任王位,其实是在选下一任躯体,但到西周中段,起灵虫王变得稀缺罕见,申伯派了很多人去寻找,但是结果都不得而终,最后申伯饮恨遗憾而死。”
听了张四鬼的话之后,大家的脸色都有点奇怪,这算不上是个惊天动地的秘密,因为申姓是属于西域的一个少数民族,周宣王时有个国舅叫申伯,是西周时期的人物,但能跟纣王扯上关系,我总觉得张四鬼说的人物关系不大实际,可是这里有鬼打墙,也许我们看到的内容,都并不一定是真的。
沉默了片刻,张四鬼用泛黄的手电光晃了晃我,“郭兄弟,你在那边看到了什么啊?”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四章 尸斑
我啧了一声,觉得还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起灵虫的作用上,继而也把我看到的大致分享了一下,“其实,这件事看到最后,我也有些难以理解。”“这座元古都,确实是这位墓主的陪葬陵墓群,实则元古都下方还有三层墓室,上两层都是墓主的人肉陪葬,最下面的一层是密卷阁,收藏一些天文机要密件,还有一些天文观测仪器,简仪、仰仪、聚光仪等二十多个天文观测和定位仪器,大多数都闻所未闻。”
“而这些天文仪器的研制者和天文密卷的谱写者,都是这喇嘛石胎里的墓主——郭守敬。”
“这郭守敬着实了得,可谓是千年难遇的奇才,忽必烈在位期间为国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天文、历法、水利、数学等样样精通,每一个领域的成就都是相当之高的。”
见他们的表情并不是很感冒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接着话锋一转,“他三十二岁那一年,生了一场大病,卧床数月后,他恳求其祖父郭荣和他的老师,将自己修整水利的见解与想法上书给忽必烈,因其祖父郭荣和他老师张岚在当时影响很大,都是天文地理治水方面的专家,所以郭守敬便去了山东济南的诸泉,任务是将诸泉的水修渠引向大西北,解决蒙古族的供水问题。”
“工程实施到杨家井的时候,施工的劳役和士兵都疯癫的互相残杀起来,但是当时的郭守敬并没有慌张,反而敲了敲地图,仰天大笑起来。”
“据下边的士官反映,杨家井村下的水道里有一种红色的虫子,这红色的虫子会飞,水陆空三栖,震动翅羽时会发出咻咻之声,引起一片片风沙,这风沙一旦进入劳役和士兵的七窍,便使他们失去了神志,丧失了理智,开始互相残杀起来。”
“郭守敬命他的随从根据天星云象算出当晚的月球引力,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蒙面战衣,率领部下深入到了杨家井村下的水道里,发现了一个杨家幽灵冢,他进去后将红色虫子全部捉出,拿出了一只玉盒子,据说这是黄帝时期的遗留之物。”
“虽然是个幽灵冢,但是郭守敬和手下全都全身而退,可见郭守敬的能耐之大。”
“出来后又闭门对外说进行水利研究,其实是在研究那红色的虫子,一个月以后,郭守敬命人将杨家井地下水道复原,修改路线,另修水渠。”
“后来郭守敬又多次上书,多次前往各地修葺水渠,元朝的疆土很大,是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国家,横跨整个亚欧大陆,根据地理,郭守敬还曾去里海和阿姆河、锡尔河等特地寻找这种红色的虫子,直到晚年他仍然致力于寻找这种罕见的红色虫子。”
“我一直不理解为什么郭守敬在三十二岁之前还是籍籍无名,但是大病之后瞬间就成为了各个领域的大师,而且他借助治理水患的名义,寻找那红色的虫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本来郭守敬晚年还有下篇,但是没成想撞在了阿秀的身上。”
我一说完,甲子腿立即说:“这元朝的郭守敬,怎么跟西周的申伯,还有三国魏国的摸金发丘扯到一起了?”
张三臂的眉头也皱成了一个疙瘩,“是啊,这他娘的跨度也太大了吧,这些会不会是哪个文化不过关的建墓的工匠,乱编的吧。”
阿秀在一旁说道:“好像这些人这些事都与那个起灵虫王有关,我觉得我们应该把注意力放在这虫子上才是正确的。”
张四鬼眼睛一亮,“是啊,阿秀小姐说的极是。。”
“难道郭守敬寻找的红色虫子便是起灵虫王喽,你们没听到郭兄弟刚才说,那红色虫子一振翅,就会引来风沙,这风沙一进入人的七窍便会使人疯癫,这不正跟外面那些起灵虫对上号了嘛。”
被他这一说,确实是这样,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
“郭兄弟,我们不如再好好研究一下如何?细细看一下,也许会另有发现呢,来来来。”张四鬼说着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左边,“诶,这次你去左边,我来右边,我们再详参一遍。”
甲子腿不干了,“四爷,嘛呢?我们又不是什么考古学家,研究这些玩意能有什么用处,你不如研究研究这鬼打墙,才靠谱些。”
对呀,说了半天,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进入墓室,我转头看了看墓道。
立马跟他们提出了一个假设,我说也许刀疤脸和赵四他们,现在消失了,代表他们已经进入主墓室了,这里是有可以出去的机关的,也许我们脚下的墓道是移动的,只是我们感觉不出来。
阿秀立刻否定我的假设,她说论墓中生存技巧,我们这边的人要比他们强太多,绝对不可能他们这么容易能过关,而且这墓道也不宽,你不可能绕到我身后去。
甲子腿扭了扭手腕,嘴上骂了句“他娘的,那就是遇上鬼打墙了,没跑了。”
转而又说:“是呀,咱们祖宗十八代都是盗墓的,咱们对墓里怎么也比他俩懂得多吧,怎么他俩就进去了?”
张三臂自嘲地冷笑了一声,“这里到处都是铜墙铁壁,他俩不在我们这里,那他们必然是进去了,既然他俩也从这里经过,有鬼打墙还能进去,这完全不符合常理与推断,难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打墙,真的是一种机关?”
我捏了捏下巴,往脚下看去,心说有什么样的机关,能把我从阿秀的身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到她的身后呢?
啧,越来越想不通了。
就在大家陷入迷惑的时候,张四鬼手里的手电,闪了几下噗地熄灭了,紧接着,扑闪了几下又亮起了一道微弱且诡异地紫蓝色的光芒,他顿时吓得将手电扔到一边,大叫起来:“啊!鬼来了!鬼来了!”
看来是没电了,我们大家的手电都一副德行,都已经由炽亮的白光慢慢黯淡成了黄色的幽光。
张四鬼这一吼叫,我心里也没起了底,汗毛也吓得竖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咕噜的声音响了起来,就在我们中间,一听是张三臂!
见我们都看着他,他扶着张四鬼坐下,然后去翻自己的背包,摇了摇头,“老子早饿了,都先吃点东西吧,幸好遇到了阿秀的人,补给了下,要不然又要饿肚子了。”
被他一说,甲子腿也松了一口气,“是啊是啊,你这一说我也饿了。”
张三臂看了看我和阿秀,“你俩也快吃些东西,一会有的忙。”
阿秀嗯了一声,走到边上也拿出了水壶。
我摸了摸自己的背包,还是从家里背的那个尼龙背包,里面还有两个面包,都被压瘪了,不过还能吃,我看了看张三臂手里的酱牛肉干,“诶,老张,还有没有?”
张三臂瞅我一眼,扔过来一块,站起身,“那啥,你们先吃,我去前边解个手。”
心说正吃饭呢,恶不恶心。
张三臂将背包背好,往前走了几步,居然慌慌张张地跑了起来,像是要独自逃离一般。
甲子腿一看噌地窜了起来,阿秀也赶忙站了起来,我赶紧说:“快往两边撤撤,他一会儿一定会从我们的后方出现。”
前方的手电光逐渐消失,一分钟很快过去了,可我们的后方并没有出现张三臂!
突然,坐在地上的张四鬼哭嚎起来,“三哥,你不管你四弟我了!”
心说张四鬼这人手无缚鸡之力,性情温和,博学多识,对我也很好,于是将手电光照向他,想去安慰安慰他,但是我却看见他脖子上、脸上有一块块紫红色的斑块,浮现了出来。
甲子腿立即掏出了手枪,对准张四鬼,“我靠!这是尸斑,原来根源在这,怪不得张三臂那家伙会逃命,你俩赶快跑,他早已经死了!”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五章 傀尸与阴谋
甲子腿突兀地这一吼叫,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结果,还是让阿秀吓了一跳,用非常忌讳的眼神看向张四鬼,紧接着向主墓室方向跑去。我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心说这都特么什么跟什么,“诶!别他娘的搞恶作剧了,你他娘的在瞎掰什么呢,你们家人死了还能说话吗?”
甲子腿急忙掏出一只黑驴蹄子,砸在了张四鬼的头上,张四鬼忽地张开大嘴痛叫起来,头顶上冒起一缕青烟。
他急忙躲开黑驴蹄子,把还有一片镜片的老花镜摘下来,我分明看见他眼白里有紫红色的血块,心说我靠,原来甲子腿说的都是真的!
他盯住甲子腿,面露可怜地说:“甲兄弟,你这是干嘛!怎么自己人打自己人?”
甲子腿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哼了一声,“这……活人有活人的道,死人也有死人的道,既然我们活着的时候,是共患难的队友,那死了也应该放我们一条生路才是。”
张四鬼站起身,立刻反驳他,“什么死人?你说谁是死人?”
然后又惊恐地盯着地上的黑驴蹄子,“老子几时死了,你见过咽气的尸体还能跟活人说话的?开什么国际玩笑!”
“好好好,嫌弃我是吧,怕我拖累你们,碍着你们追求长生之路是吧?”说着鼻子抽泣了起来,脸上尽显痛苦之色,看得我在心里直觉得他可怜。
盗墓贼说白了就是他娘的黑胡子,也就是和土匪差不多少,狼心比墨都黑,肥龙跟我说过,这曹操以后的盗墓者大多已经不是盗墓者了,都变成了黑心的盗墓贼,盗墓这行当最损阴德。
心说这些盗墓贼真是心狠手辣,心理素质又出奇的好,这最损阴德的盗墓都敢干,这杀一个老弱病残,诬赖一个拖累是死人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想到这儿我脑筋蹦起多高,心说张三臂这五条腿的老狗,为了追长生,一个娘胎里长大的亲兄弟都能抛弃。
还有这甲子腿,亏他老祖宗还是夸父,我现在很怀疑他是不是跟我吹牛逼。
我慢慢向张四鬼走去,这一路上一晃差不多两天过去了,细细一想,还就他对我最好,处处担心我的安危,暗中塞给我折叠军刀,在张三臂对我吹胡子瞪眼的时候,都是他在中间为我挡着,我再想急着出去,我也不能像甲子腿一样,诬赖他是死人啊。
刚要上前去扶他,甲子腿却咳嗽了一声,“你怎么还不跑,这是张四鬼的傀尸!”
死而不亡乃傀尸,亡而不腐乃僵尸,僵而起怪为害尸!我在心间一默念肥龙教我的话,立马打了个冷战,我向前走的脚步也停止了。
正犹豫的时候,几道闪着火光的子弹,打在了张四鬼的胸脯上,竟然也只是凹陷了一点,子弹头又被弹了出来。
我立即向后缩去,但是腿已经吓得直打颤了,没走两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再去看张四鬼,只见他脸上的尸斑丑的直瘆人,他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紧接着我的视线也开始模糊了起来,发现眼前的场景已经变了,我们所有人又回到了先前的船上,只见几簇起灵虫从张四鬼的鼻孔里钻了进去。
心说我靠!这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在八卦四象密道中,怎么又跑到船上来了,感觉不对劲儿,立即使劲儿地拧了自己一把。
明白自己的神志已经不清了,又开始产生幻觉了,看来张四鬼的傀尸,要比起灵虫厉害得多了。
他究竟还是死了,可是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呢,是在古船上?还是在青铜墓室被他的复制品扔到殉葬坑的时候?
这一路上,一个死人一直混在我们的中间!大家竟浑然不知,啧,也许张三臂早就知道了吧,可他一直怎么没有说出来啊。
突然间,我的耳边呼呼生风,我睁开眼,却发现甲子腿已经在背着我跑路了。
大约五分钟左右,我们在前面看到了一盏矿灯,由于甚是明亮,所以不由得眯起了眼,闭起眼睛适应了一会儿,才发现原来是阿秀!
只见她站在一个分叉口上,在等我们。
原来这条密道里又分了一条路,阿秀一个女人,初次下墓,拿不定主意也很正常。
只听她说:“他会不会醒来?”
甲子腿喘了两口粗气,摇了摇头,“暂时不太可能,对了,你有没有发现张三臂留下什么暗号没有?”
“没有。”阿秀长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我刚想开口说话,只听甲子腿说:“莫不是这老不死的想吃独食不成?现在怎么打算,是带他出去见艾先生,还是接着走下去?”
还没等阿秀答复,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现在出去的话,还有七成的把握,至少我们还得到了他,如果继续往下走的话,落得个鸡飞蛋打,别说我办事不利,出去后按照约定,叫你家老爷子把‘三石镜’给我。”
阿秀停顿了一下,估计是检查我醒没醒,“哎呀,好好好,我艾秀当初答应你的,一定说话算话,但这长生之体没有长生药来的重要,就算把他解剖了也没有用,所以还是要找到‘起灵虫王’更重要一些。”
“这我知道,可你以为那‘发丘指’是好惹的吗?他要是知道我骗了他,他敢杀了我!”甲子腿的语气有些不善。
阿秀呵呵一笑,“这你不用担心,我父亲为了对付他,早已经安排的天衣无缝,先前你在那青铜墓室见到的那些克隆尸体,就是我父亲手下的得力干将,他们拿着鬼九爷的地宫图,现在估计早把发丘指给杀了,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甲子腿将信将疑地啊了一声,“那,那你怎么不早说啊,害得我直担心。”
听到这里,我鬓角都淌下汗来了,他俩虽然话没说几句,但是这里面的信息量太大了!
与此同时,我对他俩的好感也一扫而光,对刚才张四鬼的怜悯也一消殆尽,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好家伙,都是一伙的啊,人心果然是最可怕的东西,这一路上,我居然被蒙在鼓里这么深。
从他俩的谈话中,这阿秀原来姓艾,叫艾秀,她父亲就是那李三子口中的美国老板,我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长生之体,他们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墓中的冥器,而是为了可以复制记忆的起灵虫王!
由于我半天不敢喘大气,这墓道里又有些沉闷,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
我这突然一咳嗽,阿秀吓得竟倒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我们地身后,有一束紫蓝色的手电光,向我们照了过来,是张四鬼追上来了。
我吓得立马从甲子腿背上跳下来,回头一看,回头一看,浑身是尸斑的张四鬼朝我们爬来。
见我们把手电光照向他,他停住冲我们嘿嘿一笑,“你们这是去哪里呀?怎么能少得了我张四鬼,诶嘿嘿嘿,都留下来陪我吧!”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六章 金蝉换壳
“鬼”这个众所周知的名词,无论在哪个国家的传统故事里,都有它的一席之地。而且每种文化中,对于鬼怪的描述大都趋向于邪恶与未知,更何况这是在博大精深的中国,鬼文化更是深入人心,我叫了一声,“快跑路!”
阿秀一下子也没了主心骨,看向甲子腿,“这有两条路怎么选,往哪边走好一些?”
正说话间,我们的手电光,也开始变成了紫蓝色!
甲子腿翻手就对张四鬼的脑袋啪地开了一枪,这一枪后劲儿极大,张四鬼硬生生地被打退了好几步。
我们的手电扑闪了两下,又转变成了黄褐色,我知道甲子腿这一枪应该是把张四鬼做掉了。
甲子腿转身来看这两条密道,说:“我们现在正在喇嘛石胎的内部,你俩看,这右边的通道相较于左边的通道倾斜了许多,这意味着这条路一直是向上的,极有可能是通向石像嘴巴的。”
阿秀皱了皱眉头,哀叹了一声,“上面全是蜘蛛,走不得。”
我指了指左边,说道:“那只有走左边的这条路喽。”
我们刚想走,没想到张四鬼面目狰狞地朝我们猛地扑过来,与甲子腿抓在了一起。
再看张四鬼,发现他的尸斑已经不见了,而是变成了带有花纹的青灰色的皮肤,动作也比先前变得凌厉了不少,他一推,甲子腿立刻倒飞了出去,在墙上和地上来了个亲密二次接触。
我回身刚想跑,却发现阿秀这婆娘早他妈没影儿了。
刚跑出去两步,就发现这其中有些环节不对劲儿,按说以甲子腿的身手,刚才想让我昏厥个一天半天的,那肯定不成问题,如果他故意让我听到阿秀与他的对话,那又该作何解释呢?
假如刚才的对话他故意让我听到,那他也是必有苦衷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他与发丘指有暗中的联系或者交易,那么我这次来就是拿回我的记忆,也就是发丘指手里的《盗墓三十六派》。
所以无论如何,甲子腿现在还不能死掉,我是他拿回什么三石镜的筹码,那么他也是我拿回《盗墓三十六派》的关键线索。
从他手里抢来的小冲锋早就弹尽粮绝了,帮不上什么忙,我又转而想起了我背包里的水果刀,就在张四鬼要扑将上去时,我喊了一声“接住”,将水果刀撇了过去。
甲子腿抬起胳膊抓住了我的水果刀,一刀捅向了张四鬼的嘴里,另一头的刀尖穿透了他的后脖子,奇怪的是并没有流血。
张四鬼又一次地栽倒在地。
我赶紧将甲子腿扶起来,向左边的通道跑去,我还不忘打趣他:“关键时刻女人是靠不住的,你是不是相中了那个阿秀。”
他把我的胳膊甩开,白了我一眼,“去你的,老子有媳妇,孩子都一窝了。”
我觉得这闲篇扯得确实没意思,又问他:“这张四鬼的傀尸现在死透了吧。”
他呵呵一笑,跑地更快了一些,一下子超了我四五步,他头也不回地笑道:“他死了的话,我就不用跑地这么快了,他本身就是个死人,他的傀尸是死不了的。”
“这傀尸最难缠,是软粽子和硬粽子的一种合体,你说它是鬼,那它就是鬼,你说它是僵尸,那他也是僵尸,总之在这种风水宝地养尸穴中,只要不能把它分尸,它就有无数条命跟你耗下去。”
我靠,无数条命,那岂不是打不死的小强。
我不由得回头看去,那紫蓝色的光点好像又追了上来。
正要转头之际,我的脚下居然变空了,呼地一下我就开始快速地往下坠去。
忽然,下面有几束手电光向我照来,看距离得有十来米!心说这次非得摔死不可啊。
就在我快要着地的那一瞬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这力道恰到好处,劲儿也使的巧,我又被横向地推了出去,这股向下的劲儿就被卸去了,砸落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激起一泡水花儿,扑在了我的脸上。
我的身下居然被砸出了声音,“靠!就……就知……知道你……你们没安什……什么好心,变着法……法来……来暗算老子,老子做鬼……鬼也要跟……跟你们同……同归于……于尽。”
这是赵四的声音,我拿手电一照,果然是他,不过细细一看,他的双腿好像已经给摔断了。
我赶紧从他身上爬起来,环视了一下周遭的情况,这一看之下,也不由得瞠目结舌起来。
首先说一下人头情况,张三臂、阿秀、甲子腿、我、还有趴在地上的赵四。
我们现在身处在一个巨大的水晶群之中,脚下有没过小腿的泉水,之所以说泉水,是因为它的温度,像极了诸葛魇墓室下方的远古温泉。
但幸好这里并没有什么起灵虫。
我们的头上也是铁模子,不过很高,显得黑漆漆一片,有几十条铁锁链横在了刚才出口的附近,有好几条都断了,耷拉了下来。
那铁链子处在这么一个水汽浓郁的空间,链条表层起了密密麻麻如同苔藓一样的铁锈,再坚硬的铁也会生锈啊。
最让我震惊的还不是这些,而是身边的水晶群,每一块水晶里都有一具尸体,这些尸体上都套了玉佣,看不见它们的真面目。
甲子腿打量了我几眼,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我心里明白刚才是他救得我,也算是保住了我的腿,要不然就会落得和赵四一样的下场。
我突然意识到还少了一个人,马上看向赵四,“刀疤脸呢?”
虽然这个绰号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指的是谁,他脸上的刀疤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赵四低下了头,眼睛直发红,“别……别跟俺提那……那狗孙子,丫的合……合着他才是吃里扒……扒外……外的大汉奸,他……他趁俺没防……防备,就把俺当……当了肉垫,还抢……抢走了俺……俺的装备,往里边跑……跑去了。”说着他指了指水晶群的另一头。
“俺……俺只求……求你们一件事,把他给俺杀……杀了!”说着他的手颤颤巍巍地递出一个方便面袋子,袋子里的形状,是有棱有角的东西。
我去接他的方便面袋子,入手微凉,等赵四把手撤回去的时候,我才立马感觉到它的重量,这绝对要比同体积的铁块还要重!
我把口袋打开,发现居然是一只黑色的玉玺!
张三臂立即在后边蹚水过来,“是不是我们发丘派的发丘印!”
还没等他说完,赵四嘴角淌血,竟然咬断了舌头咽了下去,身子一横,漂在了水上,啧,咬舌自尽了。
甲子腿赶紧说:“快走,这里是养尸地,他一会就会起尸,抓紧撤!”
张三臂还要过来看玉玺,阿秀端起枪挡在了我的前面,“张三臂,我重金跟你合作,是让你带我进来找到起灵虫王,可是你刚才背叛了我们的约定。”
“再者,你知道我们请的第一个人不是你,而是鬼九爷,现在他活着,我们即刻解除关系,他是我的,你别想打主意。”
张三臂停住了脚步。
阿秀抓住我的胳膊开始往里面跑,跑着跑着,我们脚下的水逐渐浅了许多,证明这水晶群的中央是一个凹陷的低洼。
慢慢地,我们的前头出现了两个黑影,一个是镂空的铁模架子,呈椭圆形,就像是一个乌龟壳,从那些镂空的缝隙中看进去,也是如外面的水晶群一样,里面裹了一副尸体。
而另一个黑影则是一口与整个墓室铁模合为一体的铁棺材,上面纵横缠了好几条索链。
我能确信,此时的我们可能已经处于喇嘛石胎的中心地带了,从我们刚才前前后后的活动范围来看,也确实是这喇嘛石胎的最大活动范围了。
走近看才发现,这铁棺上的信息量非常大,图文并茂,都是阴刻手法。
我不由得绕了一圈这铁棺材,但是总有一股引力把我引向那乌龟壳般的铁模架上。
忍住这股引力,我赶紧去看这铁棺上的图画和铭文,看着看着我竟然觉得这是假的,因为太不可思议了。
这铁棺里只有一具尸体,但是葬的却是两个人!
我说的再简单点,就是这棺材里葬的是郭守敬的尸体,但是从墓铭文上说,死的却是曹操!这哪跟哪啊,我又看下去,愈发觉得吃惊起来。
原来,在郭守敬三十二岁时,被曹操用起灵虫王,强行植入了他自己的记忆,而郭守敬的记忆却被起灵虫王给转走了。
后来曹操借助郭守敬的身体,以治理水患为名,到处寻觅起灵虫王,为下一次换体做准备。
晚年时,在西域的河窟中发现了一个墓穴,这墓穴四周全是水晶,在主墓室发现了一个蚩尤的克隆体,被封在了水晶里,是用轮回青铜复制的克隆体,据说蚩尤是长生之体,那么他的克隆体也有长生的属性。
按照墓室的线索,曹操带领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找到了诸葛魇的墓室,并在这喇嘛石胎里修建了铁模墓室。
至于曹操为什么没用蚩尤的身体,我就不能理解了,好像曹操在后来,已经放弃了追逐名利与统一天下的抱负,而是一直在进行着一个长达几千年的“长生实验”!
如果这么推算,那曹操原来的尸体,也就是他的第一具尸体,肯定是不可能葬在这东陵九尸洞的,因为诸葛魇墓室是曹操在元代时发现的,跟三国的时间线差的太远了,不过这也并不能排除,曹操后来又把原来尸体运到这里安葬,不过这是一个未知数。
看完之后,我彻底呆住了,好像越是不可思议的事情,越是难以让人相信,难道晚年的曹操不是患了“头风病”而死,而是转换了新的身体,新身体的原有记忆被转到了自己的身上,和曹操转换记忆的那个人,由于不适应新的身体而产生的疯癫,被外人误以为是得了头风病。
我靠!绝啊,难道曹丕就是曹操吗?
突然间,让我想到了先前的申伯的“金蝉换壳”!但在曹操这里被称作为“转生术”。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七章 张麒麟
甲子腿也跟我蹲下来看,嘴里也啧了一声,“要按理说,这铁棺材与这墓室的铁模子,也应该像那铁索一样,锈成铁疙瘩才对啊,没道理啊。”被他这一提醒,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而且墓室里的水是从哪进来的?
至于这铁棺材没有生锈,又让我回想到了诸葛魇墓室的青铜哨子棺,那个墓室里的青铜材质都是不尽相同的,也便各具有了某些属性。
既然诸葛魇的墓室,是用青铜球做陷阱屏障,那么我想这铁棺会生锈,曹操他不会想不到,一定也是在铁棺中加入了某种元素才是,所以这棺材才不会生锈。
阿秀轻轻地拍拍我的肩头,我仰头一看,她居然在对着我笑,但看上去有点假笑的感觉,“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她尴尬地轻咳了一下,脸蛋上不由泛了红,“那个,这些古文你都能看懂?”
我指了指小冲锋的枪膛,呵呵一笑,心说现在可是剥削你这美帝主义的最好时机,“给我一些子弹,我可以不厌其烦地讲给你听。”
阿秀脸上的表情立刻淡了下来,“只要你把棺材上的内容说出来,我会给你的,怎么样郭先生?”
她说着用矿灯晃了晃甲子腿,还故意咳嗽了一下,那意思是叫甲子腿配合他。
甲子腿眯起眼躲过晃在脸上的光芒,站起身冷哼了一声,“这棺材的内容我也看懂了一半,咱们查缺补漏,我说过的这小子再说就不能作数,子弹嘛,说得多就给的多!”
啧,甲子腿的胳膊肘到底是拐向哪边的,他到底是阿秀的人,还是一个有苦难言的人?还是他娘的我高抬他了。
甲子派也是盗墓派中的一个派别,他说他是族长,那他必然对古文有着深厚的熏陶和识别能力。
但从残书《盗墓三十六派》上的记载来看,三国时期,摸金发丘开始辅佐曹操打天下,并且借助曹操的势力,对除了搬山卸岭两派,开始对其他派别残忍追杀,到底出于什么原因,现在不得而知。
从这一点上来断定,其他派的祖辈传承已经逐渐削弱,而且下墓的次数也逐渐递减,一旦下墓,碰到倒卖冥器的关系网,必然会泄露蛛丝马迹,引来诛族之祸。
故此想必甲子腿也只能看懂一些罢了。
我想什么七十二门秘术,一百单八个绝技,这种传承早已变得极其稀有,估计也就只有摸金派、发丘派、搬山派、卸岭派传承了下来,不过这种臆测也只是我个人的推论罢了。
一支烟的功夫,甲子腿将这棺材身上的内容讲了一遍,不过在我这里也只是说对了一半,这一半还算是我抬举他的,根本就有点胡七八说,差一点偏离了原有的内容。
他没等阿秀同意,就将一包子弹塞给了我,抬了抬下巴,“剩下的你来说,还有六十二颗子弹,我给你的是三十颗,知足吧。”
他这么一来,我倒觉得他是向着我这边的,看来这小子的良心还有得救。
阿秀一看自然很不乐意,冷眼旁观瞄了我一眼,“你要是敢耍花样,我第一个做了你。”
我呵呵一笑,张开嘴刚想说这铁棺材上内容,不过马上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就是阿秀和刀疤脸,当时是怎么找到这座元古都的,于是打了个马虎眼,卖了个关子,“你想知道那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把你是怎么找到元古都的经过告诉我。”
阿秀听了我的话,切了一声,抱起了肩膀,“切,刚拿了子弹,却又来讲条件,你想知道那也行,不过你得把你看到的内容,先告诉我。”
“那我用三颗子弹跟你交换,成吗?”心都在滴血,可是谁叫我好奇心太重了呢。
她摇了摇头,一把将子弹夺过去,“告诉你也没什么,遇到那黑色的怪物(黑瞎子)之后,我和刀疤脸退出去,找外边雇佣兵,集合之后在刀疤脸的带领下,我们在一片古老的森林里,发现了一个石头墓碑,墓碑后面有一些圆洞,我以为是盗洞,往下头一看,居然在洞底下有一座城池,于是我们就这样下来。”
“结果喽……”她耸了耸肩膀,“那些黑色的蜘蛛,就把大部分人给掳去了,原来那些洞是一个蜘蛛窝,我们一直被追到了喇嘛石胎下,过了很久,我们才敢出去集合其他的队员。”
我估计我是做了一个很难接受的表情,“我靠,这么说,一开始我被黑瞎子掳走,你们就眼睁睁不救啊!”
等等,刚说到这儿,好像还有很多丰富的信息,我没有整理出来,比如我们在元古都外,发现的那具外国人尸体,是怎么一回事?
想到这儿,我就问了阿秀。
阿秀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也想不通,按说我老爸派来的人,假如经过元古都,那必然也会经过这吧,但是这里,却完全没有一点儿他们留下来的痕迹。”
甲子腿揉了揉下巴,开始分析起来,“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肯定是发丘指做的,我去接他的时候。”说着他看了看我,“发丘指就开着车队去找他了。”
我猛然想起来,原来甲子腿躲闪的那十几辆黑色雪佛兰,就是发丘指啊!
甲子腿继续说:“再者这元古都地下,不是还有三层陪葬陵墓,那极有可能有通向另一座墓穴的通道,所以这里没有他们的踪迹,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
我忽然还想到一个人,那就是鬼九爷。
那批外国人是按照鬼九爷给的地图走,那么鬼九爷肯定对这东陵九尸洞了如指掌,那他为什么又要从诸葛魇墓室逃出去呢?
难道鬼九爷是曹操?呃!这种可能性……它可能吗?
这个想法不知道为什么,突如其来的就冒了出来,曹操手里有起灵虫王,那么谁的身体被他给霸占了也是极有可能的。
“喂!跑题了。”阿秀叉起腰,有些生气,“快把你刚才看到的说出来!”
我没办法,再者他们知道长生的事情,可能要比我多得多,说出来也无妨。
我故意在发现蚩尤那里添油加醋,故意吓吓他俩,说着说着我发现一块水晶后面,有一个黑影,心说对了,还有张三臂呢。
我奶奶的骨灰还在他手上,我来这儿的目的,第一是拿回我奶奶的骨灰,第二是找回自己的记忆,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当下拍了一把脑门。
听完我的陈述,阿秀和甲子腿开始观察起蚩尤的克隆体来,我对着黑暗中的张三臂,冷哼了一声,“你就不想知道,这上面的内容吗?在那畏畏缩缩的干什么好事呢!”
他听见我的声音,缓缓地走了出来,“我刚才都听见了。”
他握起空拳咳嗽了一声,吐了一口烟痰,“我只想知道,刚才那家伙给你的方便面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是不是一块黑色的印玺?”
我指着他的腿,警告他,“好了,你就站在那,少耍花样!”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先把我奶奶的骨灰在哪告诉我!”
张三臂奸笑了一声,觉得有些可笑,“诶呀,不如这样吧,你跟我出去,我给你奶奶骨灰,你给我那袋子里的东西,你看怎么样?”
“这……”我确实心动了。
因为在我看来,找回奶奶的骨灰,比找回我自己的记忆更重要一些,而且这里危机重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掉了小命。
而且发丘指找过我第一回,那么也可以再找我第二回。
“有发现了。”甲子腿有些激动地叫了一嗓子,“你们看,这蚩尤的头上长了一对牛角!”
阿秀赶紧贴过去看,我见时机来了,开始慢慢往张三臂这边靠,刚走到第三步,突然上头的铁锁链发出了哗啦啦的响声,我和张三臂同时向上看去,只见有一个紫蓝色的光点开始慢慢地往下飘来!
我顿时吓得啊了一声,张四鬼下来了!
又一想,外面那些蜘蛛与起灵虫,我又觉得要是跟张三臂出去的话,又是那么的不保险,啧,而且风险更大。
张三臂也被吓得不轻,刚要往我这边跑,他的脚踝被一只从水里伸出来的手,给抓住了,我拿手电一照,是已经起尸了的赵四!
这紧要关头,甲子腿呶一声喊道:“快找机关,这蚩尤下面,有人往上打手电,下面有人!这可能就是通下地下三层的陪葬陵入口!”
甲子腿这一吼叫,上头的那盏紫蓝色的光点,开始快速地往下坠落起来,伴随着哗啦啦的铁链的声响,突然,这包裹着蚩尤克隆体的水晶铁笼台,开始咔咔地逐渐升高,传出来一连串沉闷的摩擦声。
下面逐渐出现了一条黑漆漆的缝隙,有两只泛黄的手电光,从下面照了上来,其中一个开始四处观察情况,而另一个却没有挪动半分,直直地照在了我的脸上。
是真的有人!心说这下有救了。
我赶紧向那条黑漆漆的缝隙跑去,猫下身子开始往里钻。
可是那盏手电还是照在了我的脸上,害得我睁不开眼睛,忽然有一双手抱住了我的大腿,“你不能下去。”
嗯?是阿秀的声音,但是由于惯性太大,我连带着阿秀掉了下去。
下来在石阶上稳定住身形,才发现这下面的空间很大,而且有很多的生面孔。
喇嘛石胎的下方,居然宛如一个古代的王宫一般,成排的烛火照的下面通明一片,我看见了那拿手电的两个人,一个是刀疤脸,另一个是个长发美男子,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他看了我一眼,从逐渐扩大的缝隙中跳了出去。
虽然是跳,但我总感觉那应该是飞了上去。
就在这时,刀疤脸和石台下面的众人,举枪将枪口对准了阿秀。
同是喊出:“别动。”
我总感觉刚才戴口罩的男人,他的眼神怎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和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我看他们竟然不对甲子腿发难,那甲子腿必定跟他们是认识的,我问他:“刚才那男人是谁?我怎么感觉在哪里见过他。”
甲子腿纠结地看了看阿秀,叹了口气,又抬头看向上面,“他就是发丘派的族长张麒麟!”
紧接着,他又补了句,“一直找你的人。”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八章 我哭了
人最痛苦的事情,不是贫瘠与灾难,而是失去了记忆,面对着那双十分亲熟的眸子,我的心乱成了一团麻。现在,上头的状况着实不容乐观,这个我觉得有些熟悉的年轻人,即将要面对的是傀尸化的张四鬼,而且好像越来越凶猛了,另外还有突然起尸的赵四。
更不得不提的是张三臂。
我的直觉告诉我,张三臂应该是发丘派的叛徒,他隶属于发丘派张家外族人,和境外盗墓团伙搭喇嘛抱肩膀,是已经做实的事情,另外张三臂又如此想要得到发丘印,这就不得不让我对发丘印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照理说,对于一个拥有了几千年历史的门派,族长的安危是极其重要的,可是下面的一群人竟不动声色地定在那里,心说发丘派都是族长干活的吗?手下人都是吃白饭的啊这是。
正疑惑间,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那就是跟着张麒麟来的这波人的手,手指都出奇的长。
再者就是他们的脸,一个赛一个的俊俏,好像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男的共有八个人,女的只有两个人,如不仔细去分辨的话,真的会以为他们就是一个人!
我站在旁边看了一眼刀疤脸,当下就把他的手电给夺了过来,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张麒麟的人。
这手电一看就是外国货,是一种拧式手电,你越去拧动镜头,打出去的光,也就越加的雪亮。
抬起头,我从下方的缝隙,开始向上观瞧,只见张麒麟站立在铁棺边上,扯了扯棺材上面的铁链,好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而张三臂却和赵四的傀尸,滚打在了一起,现在一琢磨,这地方其实要比诸葛魇的青铜墓室邪乎的多,人家即使出现克隆,我们也知道它的来源,还有《周山集》作参考,可是这喇嘛石胎里一旦死了人,就会打不死的傀尸,而且你还并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诡异的现象,这才是让人最为担心及害怕的地方。
突然,张麒麟的背后乍然寒光一闪,他抽出一把青灰色的青铜古刀,咯嘣一声斩断了铁棺材上的索链,接着他将刀锋一横,左手抚在刀背上,右手虎口紧紧衔住刀柄,闷哼了一声,将青铜古刀插进了棺身和棺盖的缝隙之间,然后猛地一抬,又是咯嘣一声,棺材盖忽地飞出去两三米远。
好家伙,我眼都看直了,心说这家伙劲儿怎么这么大!
不过,他打开郭守敬的棺材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猜测,他立刻把青铜古刀一竖,狠狠地刺向棺中,咯吱一声一刀到底,瞬间一泡血腥,就高高地溅了出来。
不远处的赵四,好像比之前更加的凶悍起来,将张三臂按在水洼里,张三臂一时间竟无还手之力,还不时咕噜噜地吐起一连串水泡。
张麒麟好像完全不在意这些,他又转身来到我们头上的铁笼边,敏捷地跳了上去,将刀一竖嘭地一下,将水晶里蚩尤的脑袋给捣碎了。
因为这水晶是透明的,所以我在下头看地也是异常的心惊胆颤,这水晶遭受如此一击,纷纷哗哗的裂开,但是幸好有铁笼在外面给裹住了。
他翻了一个筋斗落下,向里面的刀疤脸打了个手势,还没来得及转头,耳边呼地飞过一支箭矢,贯穿了水洼中赵四的脑袋。
张麒麟看向水里爬起来的张三臂,“走。”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话,声音很年轻,但是语气却很稳重。
张三臂狼狈地大呼了口气,竟双手一抱拳,跪在了地上,“谢谢当家的。”
张麒麟和张三臂下来之后,一个张家女人挂着笑意款款走出来,将下面一座托灯佣的胳膊向下一按,我们上面的铁笼台,又缓缓地降了下来。
这里应该就是元古都的地下陪葬陵墓群了,一共是有三层的,但我总感觉眼前这间墓室不像是墓室,而更像是古代王宫的寝宫一样,无论是从墙上的字画,还是金银瓷器都可以看的出,这压根儿就不像是陪葬的地方啊。
可是不知道为何,此时个人情绪紊乱起来,自从看到张麒麟那双熟悉的眼睛以后,我突然内心中有一种压力释放了出来,产生了一种想哭的冲动。
其实我很想上去抓住张三臂的领子,问我奶奶骨灰到底在哪?妈的为什么说我奶奶会是我的妻子?就这样去质问,而不是再怂下去,怕这怕那,这憋屈的感觉实在早已经就无法承受了。
现在张麒麟手里有我的记忆,那本《盗墓三十六派》,可是我竟然是如此的不敢去触碰它,我以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时间,脑袋浑浑噩噩的,我一晃一晃地开始从三米高的台阶往下一步一步地走,一脚轻一脚重的,耳朵也逐渐的嗡鸣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好无助。
恍惚间,脚下一滑,接着一头滚了下去,台阶的棱角划破了我的胳膊,一种辛辣地疼痛传遍了整个身体,落到地面上那一刻,内心深处那一股股无力、害怕、乏累与愤怒的情绪全部释放了出来,眼泪委屈地再也抑制不住了,于是就那么哭了出来。
嘴里喊的最多的就是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到底是谁?
我的哭声,一下子让整个空间完全安静了下去,所有人被我这一举动给呆住了,紧接着周围仿佛飘起了雪花,浮现出了一座座巍峨的雪山,慢慢地一股又酥又凉的寒意传遍了全身,我彻底昏厥了过去。
待我醒来时,是躺在一张木榻上,虽然这金色的蚕丝铺盖很是柔软,但还是有一股潮湿的味道,这里的通风条件相对来说比较差。
木榻在内室,与外室隔着一层厚厚的翡翠帘子。
再转过头时却发现木塌边上,一个手指纤细且修长的女人,在用如桃花瓣儿般的指甲,灵巧着剥着鸡蛋,只见她用大拇指轻轻敲开一个缝隙,其它四根指头飞快地将皮去掉,鸡蛋滴溜溜地在她手上转了几圈,蛋壳已尽数脱落,露出晶莹剔透的蛋青。
心说这可是绝活啊,几乎都没怎么看清她的动作,仿佛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传言发丘中郎将有一双探指,破解机关灵巧多变,这张家内族的人都有发丘探指,为什么像这张三臂张四鬼张家外族人却没有呢?难道这发丘探指传内不传外吗?
这女人细眉大眼尖下巴,生得十分秀气,一看就是南方那边的姑娘,她很敏感,注意到我的目光,见我睁开眼睛打量她,冲我一笑,关心地问,“好些了吗?”
我脸上一红,急忙嗯了一声,我问她自己睡了多久了,她说大约六个小时左右,我刚要坐起来,她却用修长的手指按在我的胸膛,轻轻摇了摇头。
“我哥让你好好休息呢,我们要在这暂留十个小时的时间,他们现在正在破译一件东西。”
破译?我疑惑地问她,“破译什么东西啊?”
她尴尬地皱了皱眉头,掩嘴失声笑了起来,“那个……是在破译你的泡面。”
“啊?破译我的泡面?”我觉得很诧异,不过很快就想起来了,是赵四死前给我的那个方便面袋子里的东西,那块分量很重的黑色印玺。
回想起先才自己在地上哭喊,实在是在女人面前太掉价了,我耸耸肩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眼珠转了一下,胡乱编了个理由,“之前……你知道吧,一个莫须有的鬼魂,它缠在了我的身上,所以我才失态了。”
随后,我又扯出一副十分牵强的笑容。
她挑了挑眉梢,将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开,捋了捋头发,小声说:“唉,你不要解释了,我都懂。”
她嗯嗯了两声,好像是在清嗓子,然后又看向我,嘿嘿一笑,“来,吃鸡蛋吧,你应该好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了吧。”
看着这鸡蛋,倒也是晶莹细嫩,但是我想到这下墓,也差不多已经四五天的时间了,心说这鸡蛋还能吃吗?
没被粽子掐死,再食物中毒,那可就要闹笑话了,为了这小妹妹的健康着想,我好意提醒了下她,装模作样普及地说:“那个,你这鸡蛋好几天了吧,嗯,小妹,我跟你说啊,我奶奶以前在家里也煮鸡蛋啊,这个,这鸡蛋煮熟后最多可以放三天左右,放在冰箱里也只能四五天这个样子,否则吃了过气的鸡蛋,可是会闹肚子的。”
她眉头微微一蹙,显得很惊讶,“啊?哎呀,是这样啊,那可别吃了,不过没有关系,我们还有牛肉罐头呢,你瞧这是什么!当当当当!”她将鸡蛋放进楠木桌上的瓷碗里,从背包里又掏出两罐肉罐头,在我眼前呲起牙笑了笑。
突然我觉得她挺幼稚的,也开心地笑了笑,忽然外面有人说了句话,“百灵,他醒了?”
是张麒麟的声音,这个叫百灵的女孩立马答应了一声,“是哥,郭大哥清醒了,我在喂他吃东西呢。”
她见我发愣,便啊了一声,“啊,那个好不意思啊郭大哥,我叫张百灵,叫我百灵就好,外面还有我孪生姐姐张百合,还有两个哥哥也是百字辈的。”
我哦了一声,做了个调侃的表情,“哦,你怎么管你们张家族长也叫哥啊?那岂不是差辈了嘛。”
百灵抿了抿嘴,脸蛋红了起来,“这就说来话长了,每一代张家族长都是从昆仑山里,派遣出来的,不参与我们的辈分,在族里他们只有一个名字,就叫张麒麟。”
“昆仑山?”我默念着这三个字。
原来张家内族还不是最核心的,在内族之上,还有昆仑山,我转而又想到张三臂的身上了,这家伙就是张家外族人,还长了三条手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基因变异吗?
我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张百灵。
青龙诡宫篇 第二十九章 发丘派的来历
张百灵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放下手里的罐头,发起愁端详了我半天,啧了几声又撑起小脸,无奈地叹了口气,“唉,那可说来话长了,要从头到尾细说的话,能累死宝宝,比死亡更可怕的就是失忆啊,唉,好可怕啊,不过我们是自己人,看你可怜,那我还是告诉你吧。”我看刨根问底是不太可能了,于是直奔主题地说:“百灵,你还是先说说眼下的吧,这张三臂为什么会有三条手臂,好像你们张家内族与外族有很大的不同啊,这是为什么?”
她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唉,这得要从盗墓三十六派,成立之初说起了,这是一个既繁琐又极其亘长的历史,我先大致简略说一下,回头你看那本《盗墓三十六派》恢复记忆的时候,那上面便详细的记载了,所有有关于咱们盗墓派的事情。”
我靠在床头上,开始认真地听起来,越听她讲下去越是震撼人心,原来这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
夏末商初时,早已不是人人平等禅让制的天下,制衡天下的权力开始被家传,被黑暗的世袭制所替代。
禅让制度遗留下来的教派组织“巫”,开始了对时下的统治进行反抗与报复,用以警告欲将疾苦施加于平民百姓的世袭制统治者。
商朝中期,盗墓派应运而生,并且逐渐壮大,继而衍生出三十六个派别,每个门派各有两个秘术。
这其中的发丘派就有两个秘术,正统的发丘探指秘术被内族掌握,龙生九子秘术被外族掌握。
发丘派的发丘探指,在破解墓穴机关上,有绝对的权威性,近身搏斗时又有强大的破坏力,所以掌握龙生九子秘术的张家人,被编制为了外族人,受到了很大的排挤。
这龙生九子秘术,历史也是极其的长远,而且已失传了大半,据传是长生术的最初秘术。
此秘术用现在的科学语言来讲,就是能够重塑基因,培育出新一代的人种。
简而言之,张三臂就是龙生九子秘术的作品,拥有三条手臂。
在发丘派外族里,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人,四条腿、两个脑袋的人大有人在,一些长老一心要完善远古的长生术,但始终却不得其果,故此留下了迥于正常人的基因,遭到世人的厌恶,也受到了发丘派内族的排挤。
就因为外族的堕落,发丘派发展到了三国时期,受到了其他门派的打压,不得已而为之,发丘派与当时没有武力实力的摸金派开始合作,和曹操达成了互惠互利的协议。
有了军队,发丘派和摸金派开始对其他盗墓派进行反击与打压,这场盗墓派内战,延续了两千年之久,直到封建制度被推翻,这场战争才悄悄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诛族延令也随之烟消云散,隔在了历史的另一头。
我眉头皱成一个结,待她说完,我塞了一块牛肉到嘴里,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噢,原来是这样!”
困惑了我这么久的疑问,今天终于有了答案,心中好像有什么地方畅通了一般,接着我又问她:“为什么你们发丘派的族长,都是从昆仑山里出来的,难道历代都是这样的吗?”
没想到我说完,她的脸色突然红了起来,将衣角捏在手里揉了两下,咬了下嘴唇,“也不全是历代啦,其实发丘派的发源地就是在昆仑山里,只不过四千年前,那里发生了一些政变,我们这一支才迁移出来的,还是有很多人留在了山里面,也就是发丘派血脉最纯的那一支,掌握着几大秘术一支张家人,不过在那里他们都姓上官,我们历代的发丘派族长,都会由山里决定。”
她看了我一眼,略带了一丝苦笑,“这么多年,发丘派族长对于我们内族人来说,也还是非常神秘的存在,直到你的出现,哥哥才出山正式统领我们。”
我哦了一下,吃惊地说:“哦?是因为我?为什么?我这么重要吗?”
张百灵低下了头,摇摇头,“这个……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听他们说,你找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青龙诡宫篇 第三十章 张家族长太厉害
“另一个世界……的入口?!什么世界?”心说这可比长生术吸引力还要大,我正欲问个明白,翡翠帘子却被人掀开了,露进来一张和张百灵极其相像的脸蛋,她面无表情地看向我,对张百灵说:“你扶他过来一下,族长哥有些话要问他。”
虽然面无表情已经形容了眼前的这位姑娘,但是还不能完全概括出她的气质,张百灵是一种青春活泼的美,而她是一种冷艳且难以靠近的美,心说气质这个东西,真是分辨人的最好介质。
说完,她退了出去,只留下翡翠帘子翻着让人忐忑的波浪。
张百灵轻轻地咳嗽了一下,搀扶着我的胳膊说:“哦,这是我家姐姐,我们是孪生姊妹,她叫张百合,人很好的,就是有点高冷,你慢慢适应。”
离开木榻,脚刚一沾地,立马头晕目眩起来,幸亏张百灵扶住了我,我的心神确实这几日,已经焦虑到了极点了。
走出翡翠帘子,一抬头,发现不远处豁然摆放了一排排的鱼形黑窨棺材,所有的头部都指向一个三米高的拱形青铜门,两扇门上各刻着一个篆体大字,分别是——傀惩。
傀惩?这是什么意思?但那青铜的色泽与怪异的花纹,又很像诸葛魇墓室里诡异的蚩尤青铜!
青铜门下,扎了四个白色帐篷,显得很扎眼,有几个影影倬倬的黑影围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上下攒跳着,他们的影子在黑窨棺材上忽长忽短。
这种氛围让人极度的压抑,感觉这个地方,其实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吉利。
逐渐地走近这几个人影的时候,发现一共是四个人,一个是刚才叫我的张百合,另外是三个男人,其中两个男人经张百灵介绍,我也大致以他们的特点记住了他们的名字,面黄八字胡的叫张百峰,略胖双眼皮的叫张百发。
还有一个青年人,是侧对着我的,戴着黑色的口罩,非常的安静。
虽然他戴着口罩,但仍然还是可以看得出大致的轮廓,他的鼻子非常挺,虽然光线不是很足,但我知道,他就是发丘派族长张麒麟。
张百发看见我走过来,赶紧站起身,“郭大哥,您没事吧。”
我心说,他怎么叫我郭大哥?老子啥时候有这待遇了,秒变大哥啊。
我很享受地点了点头,张百峰虽然没站起来,但也作了个揖,“大哥,请坐。”
虽然心里面很是得意这种称呼,但是表面上我却很拘谨,原因就是一动不动坐在那儿的张麒麟。
因为细看才赫然发现,他的手,要比旁边这些张家人的手还要长一些,但不是那种变态的长度,反而显得他那双手非常的精美、非常的漂亮。
还有就是,他那双让我感觉特别亲切又熟悉的眼睛,又让我不自然地发了呆。
张麒麟抬起胳膊,指了指我脚边的黑窨木料,“坐吧。”
我点头答应了一声,与张百灵坐了下来。
张百峰也不见外,看来是个急脾气,接着他们先前的话头说:“族长,我们现在从郭大哥手中得到的发丘印,是三国时期的吗?”
张麒麟右手缓缓张开,先前那枚方便面袋子里的黑印玺,显现了出来,他点了下头,“没错。”
张百峰的表情逐渐地开始吃惊起来,“哦,那么上面……都记载了什么事件呢?”
张麒麟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便不再说话,他转头用非常凌厉的目光看向了我,我吓得一哆嗦,不由得有些莫名的尴尬。
这时张百峰旁边的张百发面露羞涩,搓着手笑着说:“族长,您看我们功夫都没到家,哪能跟您比,可我们都是内族人,您就说了吧,不说的话,我总感觉心里奇痒无比的。”
张百发说着指了指大家,开始拉票,“你们几个愣着做什么,你们心里就不痒嘛!”
张百峰、张百合和张百灵也赔笑地随声附和说:“痒痒痒,族长大人您就快说吧,求您了。”
张麒麟捏起发丘印,端详了片刻,目光如炬地说:“这也不怪你们学艺不精,你们再努力,也是到不了能解读此枚发丘印的地步的,这枚发丘印是我祖辈中的叛徒打造出来的。”
我听的模棱两可,一时间有些云里雾里。
发丘印并无字迹啊,如何能记载什么呢,还有既然张麒麟是来自昆仑山里,最原始的那一支张家人,发丘派内族的发丘探指秘术和外族的龙生九子秘术的差别,我还是能够理解,那么张麒麟和张家内族人又有怎样的区别呢?
如果他们再说下去,我相信我绝对听不懂,不如索性问个清楚,“打住,现在有几个不是很明白的问题,需要你们给我解释一下,可以吧。”
张百合摇头笑了笑,对张百发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脑袋,那意思是说我失忆了什么都不懂,但我总感觉她是在讽刺我,心中不自觉的对她有了一丝抵触。
张百发迷之一笑,耸了耸肩说:“哦,害,忘了这茬儿了,郭大哥您说您说,只要是不过于复杂的,我全部给您解释清楚。”
我也不拖泥带水,直截了当地问:“好,痛快,盗墓派共有三十六个派别,七十二门秘术,那是不是每个派别都有内外族之分?按照推理是如此的对吧,但是你们发丘派居然有三支!那么问题来了,昆仑山里的张家人,为什么能读懂这枚发丘印,而你们内族却不能呢?而且这枚发丘印看起来光滑细腻,从哪里来的文字记载?”
张百发看向了张麒麟,好像他也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我身旁的张百灵扯了一下我的衣角,低声说:“其实这也没什么的,刚才要不是百合姐叫我们,我就给你讲了。”
“前面的你说对了,三十六派每个门派,的确都有内外族之分,不过还是有个别门派例外,比如发丘派、巫葬派、搬山派、鲁班派都是存在三支现象的。”
“不过一千六百年前,以巫葬派原始族为首,接着是搬山派和鲁班派相继消失在今湖北的神农架,原因至今无从知晓,我们发丘派也去神农架打探过,但是却一无所获,所以现如今世上只有发丘派还存在着三支队伍。”
我伸出手立刻打住她,皱起了眉头,“你等等,一千六百年前是东晋时期,按照我手中残书的记载,那个时期是巫葬派改迁神农乡的时候,郭璞一族与另一族已割襟分道,照你这么说,巫葬派去神农架的那一支,消失掉了?”
张百合翘起二郎腿,接过话茬,说:“没错,郭璞是巫葬派外族的族长,你们族人喜欢占卜做事,顺应天道,所以也一般尊重占卜的结果,这也是我们其他门派不敢效仿的习俗。”
张百峰也点了点头,“嗯,而且郭大哥你知道吗?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你们族人的陵墓,郭守敬就是郭璞的直系后代,他们都善于天星风水与术数,你不觉得太过于巧合了么。”
我嘶了一口气,现在看来,我确凿是郭葬无疑了,于是又愕然地看向张麒麟,因为就在刚才他提刀将我族前辈郭守敬的尸体给毁了,这种大不敬的行为,他不就变成了我的敌人了么!
张百发见我面色不善起来,也收起笑容,“而且郭大哥您知道吗?您经过的诸葛魇墓室也是您巫葬派的祖陵,诸葛魇可是巫葬派的原始族,跟发丘派昆仑山里的原始族是一个级别的。”
我冷哼了一声,下意识地反问:“那为什么姓氏不一样?一个姓诸葛,一个姓郭,怎么可能是一家!”
一直不说话的张麒麟,注意到了我的情绪变化,也哼了一声,“怎么不可能是一家,发丘派的内外族只有一个族长,张麒麟是族长独有的称号,我属于昆仑山原始族,发丘派原始族都姓上官!所有两个字姓氏都来源于西王母时期的母系社会。”
他们连珠炮般地对我说完,我缓缓地站起身,因为这一切都太过于震惊了,合着我是在自己家的祖坟里转悠,脑海里迅速地闪过一个个信息,没错诸葛魇和郭璞一样,都会占卜龟卦!
我踉跄地后退了两步,有点难以承受这个事实,张百灵怕我跌倒,赶忙将我扶住,我愤怒地一甩,张百灵吃惊地跌坐在了地上,张百合去扶张百灵,张百峰和张百发的脸色都紧张了起来,嘴里好像叫着我郭大哥,没事吧的一些话,但是我耳朵嗡嗡嗡地直响个不停,过了片刻,我颤颤巍巍指向张麒麟大骂:
“他娘的,合着咱俩是仇人!郭守敬是我祖上前辈,你个狗杂种的竟提刀杀我老祖宗,别看我打不过你,但今天仍然要血债血偿!”
我卯足了劲,膀子一抡一拳直奔张麒麟的面门,“今天就打掉你的遮羞布,我靠你丫的!拿命来!!”
说时迟那时快,当我感觉就差那几毫米打到他的时候,我的肋骨上突然一吃痛,瞬间我的右腿还有右边整半边身子都失去了知觉,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我瞪大了眼睛,对他的速度吃惊到了极点,不过看上去他好像一直静止在那里,没什么动作啊,可是他右手的发丘印什么时候跑到左手去了!
那刚才一定是他对我动了手的,但是我却什么都没有看见!这只能说明他的速度太快了,这比张三臂在我大腿上点的那一下子,可高深地太多了。
他蹲在了我的面前,按住了我的肩膀,摇了摇头,那意思是叫我不要冲动,“那已经不是郭守敬了,那具尸体现在是曹操!曹操用起灵虫王复制自己的记忆,占据了他的身体,这个陵墓其实是曹操的陵墓,我刚才毁的是曹操,而且上面的喇嘛石胎阴气太重,那具尸体和水晶里的蚩尤也早就尸变了,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要用水晶包裹住这些尸体,目的就是为了怕引起尸害,从而困住它们。”
“郭守敬被曹操霸占身体后胡作非为,你以为他想这样吗?我这样做他感谢还来不及,你报什么仇?”
我被他说的竟哑然无语起来,“这……”
这了半天,也愣是没说上来话,想想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确实是有些过激了。
接着锁骨处又是一痛,整个右半边的身子开始逐渐恢复了知觉,“啊!你轻点。”
张百峰和张百发将我扶起来,又重新坐回黑窨木料上。
张百发好像习以为常了,劝我说:“郭大哥,昆仑山里的功夫太深奥了,您就慢慢适应吧,就是有事说事,可千万别对我们族长出手了。”
我勉强答应了一声,心说这小子既然这样说,那说明他也跟我一样,是看不见张麒麟怎么出手的,现在看来盗墓派的内外族,传承这方面照着原始部落,真的要差着一大截儿。
这时张百灵幽怨地盯着我,拧了一把我的胳膊,“还要打我哥,刚才白给你剥鸡蛋开罐头了,这狗脾气,哼。”
张百发呵呵一笑,调和了下气氛,说:“啧,灵妹子,不许对郭大哥无礼,他也是一时性急,没想开,乖一点,好好照顾郭大哥,听见了么。”
百灵哦了一声,又显得很委屈地坐回了我的身边。
这时张百峰又虔诚地看向张麒麟,“族长,咱们还是接着说发丘印上的记载吧。”
张麒麟刚要开口,忽然间,背后的黑窨棺材群里,刮过来一阵阴风,我们中间的油灯噗地一声,竟变成了绿色,然后又一下子熄灭了。
嗯?鬼吹灯!
我身边的张百灵到底是个女人,吓得“啊”了一声。
这地方本就阴森森的,立马也被吓了一跳,心跳的速度也逐渐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