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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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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龙诡宫篇 第一章 曹操

    这所有一切的源头,还是从2007年6月3日的清晨讲起,更为合适。

    那个时间段的我,正处于重度失忆状态下,根本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而且对于自己叫什么名字,也是一头雾水,被一头白发的奶奶和一个外号叫肥龙的老爷子收留着。

    从两年前与他们结识开始,就发现他们异于常人,虽然他们的头发都花白了,皮肤也没有了光泽,但是体格的骨架却不见像一般老人那样的佝偻,反而还很挺拔。

    尤其是奶奶,身材比十八岁的黄花大姑娘还要俏,皮肤白皙,亦没有什么褶皱,只是顶着浓密的白发让她看上去,显得非常的黯淡,凡是出门买菜,都要里三层外三层地戴上口罩。

    肥龙曾偷偷告诉我,说她患上了一种怪病,我寻思她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能保持那样的身材和白细的皮肤,能是什么怪病?我可从来没有见过她摘掉口罩的样子,除了给我送饭和送衣服,她都在刻意的回避着我,仿佛她的口罩后面藏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似的。

    尤其是她那双眼睛,让我觉得分外的眼熟,不过人的眼睛构造都是一样的,我总不能对她说,那个奶奶,你能不能摘掉你的口罩啊,会缺氧的,万一人家鼻子歪了牙齿掉光了,又或者是年轻的时候整容失败,那不是伤人家自尊嘛,我这个五级残废吃人家喝人家的,实在不好意思张这个口。

    只是力所能及地多帮她干些家务活儿,和她一起摘个菜什么的,哎就能把她乐得够呛,非常开心的时候还要摸摸我的头发。

    肥龙这老头子,为人可是乐观得很,幽默诙谐是他不变的标签,整天扯东扯西,王八羔子还会下牛犊子,嘚不嘚地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有些地方你明知道他是在瞎扯淡,可他又总能自圆其说,反正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天南海北的奇闻怪事,我都略有耳闻。

    肥龙和我们是分开住的,在BJ西南的涿州市有一摊子生意,在市中央的好地段开了一个古玩店,他跟我讲他早年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摸金校尉,江湖中有些人脉关系,有时候他出差,我和我奶奶就要去给他看门,我以为这老不正经的会出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后来才知道他是去给我奶奶求药方。

    我奶奶病逝的那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我像被下了迷药一样,昏睡了很长时间。

    正好6月3日这天是奶奶的头七,我怀里抱着她留下的唯一遗物,是一本残破的老笔记,名字叫《盗墓三十六派》,第一页是一张六十四卦图,画得很规整,再往后翻,娟秀的瘦金体像是一个女人手抄上去的,里面记载了主人翁郭葬所经历的种种匪夷所思的传记,不过遗憾的是,除了卦图那一页保存的相对完好,后面几乎已经被毁地七七八八了。

    清晨,我从沙发上猛地惊醒,差点把茶几给踹翻,当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这是个噩梦,摇了摇发沉的脑袋,将老笔记放在茶几上,就去冲了个热水澡洗漱了一番。

    奶奶已不在了,赫然发现自己连煎个鸡蛋都不会,于是就从冰箱里拿出牛奶和面包,想坐回沙发上,再看看那本老笔记,没准能研究出点意想不到的东西。

    我喝了一口牛奶刚要坐下,突然窗子上的玻璃哗啦一声就被打破了,呜地一声飞进来一个黑色的铁盒子,咣铛一声,又滚了两滚,落在了地上。

    这一出,差点没把我给噎死,心说我靠,现在送快递的快递员都这么猖獗了吗?不过我也没买什么东西,哪来的快递?

    故此下意识地放下手里的东西,敏捷地像猫一样闪到了被打破的窗子边,小心翼翼地瞄向外头。

    我住的是二楼,俯视效果还算不错,看了半天也没什么人啊,又是大清早又是礼拜天的,是谁在搞这种恶作剧呢,难道是鬼吗?

    我抓了抓头发,便转身向着那个漆黑的铁盒子走去,看看这铁盒子里,到底有他娘的什么幺蛾子!

    我刚要蹲下去开盒子,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脆生生地响了起来,“嘿!傻子,你的眼睛长到屁股上去了吗?吃屎的!”

    听地我一激灵,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立马起来趴在窗户上的破洞,往下看,只见在楼下的空地上多了个漂亮女人,对,没错,看到她的第一眼,你只会不自觉地想到这个形容词,她身材高挑,气质含苞待放,一头浓黑的长发披到肩胛骨处,身材那么好还穿紧身衣,此时正戴着墨镜朝我撇着嘴。

    我皱起眉头嘶了口凉气,啧,怎么回事儿,我这里可是街边子,而且这栋矮楼下的空地是很大的,对面全是胳膊粗细的细高竹,那竹林稀疏的要命,根本藏不得人,哎?她爸爸是不是土行孙啊,俗话说老鼠的孩子会打洞,她这也算子承父业,实在想不出来她是怎么冒出来的,我也只好自己说服我自己。

    “哎!看你妹啊,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恶心。”这女人见我盯着她发愣,便撒起泼来骂了我一句。

    我立马火儿了,气愤愤地推开窗子,刚要发问这盒子是不是她扔进来的,可是她切了一声却转身走了,只丢下一句话。

    “赶紧看,我在肥龙店里等你。”

    在肥龙店里等我?听到这话我心中不由得一惊,心说这女人简直痞气十足啊,和个愣头青差不多,难道是肥龙那老小子包养的所谓的三陪?

    我摇了摇头,一时间不明所以,于是回身拾起盒子,战战兢兢地按下玄关,铁盒盖几乎是打着转弹飞了起来,我头一歪贴着我的耳朵呼地一声,就飞了出去,心说这是谁他妈设计的破盒子!还没看见里面是什么,就叫盒盖给崩死了,差评!差评!

    我骂骂咧咧地把铁盒子放在桌子上,还要再诅咒几句,忽然看见里面有一张黑白照片,虽然照片上的人戴着口罩,但我瞬间就认了出来,天呐是奶奶!这不是奶奶的遗照嘛!

    拿出来之后,发现下边还有一个CD摄像机,我下意识检查了奶奶遗照的背面,一行用红色圆珠油笔写的字,让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内容是:郭葬,好久不见。你得跟我们去东陵大墓走一遭,否则我就拿你妻子的骨灰养我家的水仙花!落款张三臂。

    我无法接受地抱起了头,心说有没有搞错!难道我的名字就叫郭葬?哎?我奶奶怎么会是我的妻子?开什么国际玩笑!

    我立马就傻笑起来,慢慢地我的笑容僵住了,双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很巧,奶奶一直叫我郭子,她跟我说起过两年前的事情,我重伤的那天整个人已经神志不清了,她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嘴里一直含糊不清地发出类似于郭这个音,于是他们都叫我郭子,嘿呀!我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啊,我才是郭葬,当时奶奶和肥龙为什么要隐瞒我呢?

    而且当初还听她说,我当时在地上疯狂地乱画着什么,她看不懂,说像一只龟,但又像墙角里的蜘蛛网。

    我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强行冷静下来,打开CD摄像机,里面的内容,是去墓地拿我奶奶骨灰的全过程,真真实实,心说卧槽,看墓地的老大爷是吃屎的吗?

    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不但要拿回奶奶的骨灰,而且我的身世,也开始有了眉目。

    于是忙不迭地收拾了一下,由于相当重视那本老笔记,于是就将它装进了防水套袋封好,背起尼龙背包,草草地锁上门,就直奔肥龙的店铺。

    今天是他娘的礼拜天,在桃园路打车就像用手指夹耗子一样难,我火急火燎地原地直打转。

    心说长路漫漫,没有个代步的家伙事就是蹩脚,算了坐公交吧,大不了转几站,刚好前面公交站牌有把长椅,心说去坐着等会吧,实在不行我就抢个车算了,不过这一定不是个好主意,因为对于一个不会开车的人来说,不是会发生连环撞车被送进120,就是戴手铐蹲局子,这不是我的为人之道啊,那一定是蠢材才干得出来的。

    我摇摇头,刚走没几步,脚底板就被一块小石子给硌到了,差点崴了脚!

    疼得我直呲牙,顿时无名火就上来了,“我说嘿你大爷的,可真是倒霉倒到家了,打车打不到也就算了哈,你个小崽子还充筋斗云往我脚底下钻,我送你去俄罗斯吧!”

    石子被踢到铁栏上又重新弹了回来,我一看它奶奶的,这石头还成精了,竟然还想搞个回头杀,于是一猫腰儿躲了过去。

    可与此同时,我的身后却嗷地惨叫了一声。

    “啊呀,我去,你他娘的屁股上没长眼睛啊!”一个有些发粗的声音骂骂咧咧起来。

    心想早晨刚被人骂眼睛长到了屁股上,你倒骂我屁股上没眼睛,当下我的火气就冲到了嗓子眼,便没好气地回头看去,“你全家屁股上都长眼睛!”

    一个留着叶子头的大块头中年男人,一只手捂着裤裆,另一只手扶着一看就是价格不菲的摩托车上,眉宇间微微散发着几丝匪气,额头发际线下纹着一条青黑色的花纹,脖子上戴着一串砗磲佛珠。

    他强忍了好一会儿,脸色才渐渐转晴,直起身子背过手去,围着我转了一圈儿,点点头之后,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了句,“嗯!身子骨儿还行,倒是可以一起过个端午节。”

    我见他阴阳怪调儿的,十分的不习惯,也被他瞅地有些不自然,“哎哎哎!嘛呢?瞎瞅什么,再瞅把你眼睛按到屁股上。”

    “我是张三爷派来接你的,走吧。”直截了当地拍了拍摩托车的车座子,然后抬了抬下巴,递给我一个粉色头盔!

    我翻了个白眼,给推了回去,“老子不是娘炮,快带我去见张三臂那SB!”

    这小子骑车还是中规中矩的,遇到十字路口的摄像头,总是用脑袋将我的脸挡住,途中遇到十几辆黑色的雪佛兰,他吓得赶紧绕了远道。

    我心想,这家伙到底是在忌讳什么?难道他和这些人认识?而且这些人是朝我家的方向去的,嗯?我心中就是一疑,难道还有人在找我吗?

    龙爷古玩四个金字老远就闪眼睛,我打了打手表,三十分钟就到了,肥龙的古玩店开在闹市,我并没有来过几次,他这店虽然大,却不招聘店员打理。

    在店门口,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早晨给我送盒子的女人,她双手抱在胸前,悠闲地靠在一扇雕满浮龙的木门上,看到我来了便戴上墨镜,嚼了嚼口香糖指了指里面,露出白瓷般的牙齿,“进去吧,找你的人在里面。”

    说着嘴角上扬,竟像是在嘲笑我,我也毫不示弱地冷哼了一声,心说长得漂亮你就了不起了呀。

    肥龙的店是整栋楼,阔气得很,一楼里有内堂,是京味十足的老格局,我一进去就看见四个人正围着肥龙,而肥龙被绑在老爷椅上,我不由得大怒,但仔细一看没挂什么彩,才放下心来。

    肥龙看到我来,在椅子上挣扎了几下,破口大骂:“张三臂!你他娘的吃了熊心豹子胆,后果你负担得起吗?”

    两个半大老头吃惊地看着我,一个俨然是一个彪形大汉,另一个干瘦干瘦的戴着一副老花镜,他们背后又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脸上有刀疤的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大提琴样式的盒子,还有一个是长着三角眼的青年人,精瘦精瘦的,尖头尖嘴的像一个猢狲。

    许久,肥龙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彪形老人,冷嘲了句,“哼,我说张三臂,你不是不知道他失忆了吧,即使去了又有什么用!”

    边上那精瘦的猢狲,立马掏出了手枪,呲着牙恶狠狠地警告肥龙:“闭嘴!我们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你以为是搁你这洗冥器呢?我擦!”

    张三臂瞟了瞟肥龙,切了一声,“放心,鬼九爷有恢复他记忆的办法,会保护他安全的,我们还要靠他找到……”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呵呵一笑,站起身长叹了一口气,拍拍肥龙的肩膀,“所以二哥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哈哈哈。”

    话音刚落,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三爷,路上遇到了老熟人,耽搁了,我来晚了。”

    我扭头一看,那是刚才带我来的那个家伙。

    张三臂则摆摆手,“不碍事的甲子腿,人来了就行了,没有耽误盗墓的计划就好,鬼九爷的伙计已经带人在东陵大墓守候多时了,如果那个人也来了的话,我们最好今天就启程。”

    肥龙眉毛飞了起来,眼睛直冒火,对着张三臂怒向而视,“你他娘的活腻歪了!”

    那个猢狲拿枪托儿甩了肥龙一嘴巴,“再说话,我让你的脑袋万朵桃花开!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气不打一处来,抬起大腿一脚就踹了过去,那猢狲样的家伙一下子就被我踹弯了腰。

    “你们别再要挟他,我去,你们到底是要盗谁的墓?”

    张三臂微眯起眼睛,捻了捻胡子,灼灼地盯着我,“郭葬,虽然你失忆了,但本性还是没变啊,有点儿过去的模样哈,四弟,告诉他吧。”

    这时,一直坐在板凳上抽烟袋锅的老头,戴着老花镜对我笑了笑,吐出一口烟雾,“郭兄弟,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年轻啊,那我就给你出道题吧,你说这世界上谁的速度最快呀?”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向我。

    我脑海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的名字,曹操!说曹操曹操到啊。

    可刚想到这儿,我的后颈被人被手肘重击了一下,顿时忽悠了一下,眼前立马飘起了雪花儿,晕晕乎乎的时候,好像是叫甲子腿那个家伙将我扛了起来,肥龙在老爷椅上咯咯吱吱地挣扎起来,嗷嗷大骂,可是下一刻我什么都听不到了。

    彻底晕了过去!

青龙诡宫篇 第二章 冲突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我被甲子腿的背在背上,在漆黑的柏油马路上徒步前行。

    队伍里好几个生面孔,长得都凶神恶煞的,听他们的口气,现在已抵达唐山了,正在往一个偏僻的小镇上赶。

    张三臂手底下的伙计见我醒来,一脸忌讳地瞥了瞥我。

    推开甲子腿,瞪了他一眼,硬碰硬不是对手,这些盗墓贼非比寻常的江湖散人,肥龙曾告诫过我,在不利于自己的局面下,千万不要招惹盗墓贼,他们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张三臂在这些人当中,看起来很有威望,而那个戴老花镜的老头名叫张四鬼,是他亲弟弟,见识甚是渊博,见我醒来,上前跟我搭话,看样子是个老把头(老把头在盗墓的行当里,意思就是有经验的老手)。

    甲子腿和那个给我送盒子的女人,据我了解之后才发现,其实他们并不是张三臂的手下,而是一种合作关系。

    张三臂旁边跟着五个大块头伙计,而另一个瘦的干巴巴的叫李三子的人,是那些亡命徒伙计的头儿,这李三子,也就是先前被我踹地那个猢狲。

    这镇子地理位置还比较不错,靠近附近渤海沿岸的风景线,故此餐馆旅店样样俱全,吃好喝好是不成问题的,李三子举个旅游团的旗子打头,带领大家找了个不错的餐馆吃喝了一顿。

    正剔牙的功夫,那个女人掀开门帘,进了包间。

    她已经披上了雨衣,先是打量了一下我,又略微恭敬地看向张三臂,“张三爷,您要的当当到了,就在西面的河边码头上。”

    张三臂放下筷子点点头,向李三子打了个眼色,“上道儿。”

    他这话一出口,那些伙计一抹嘴巴,就火急火燎地背起了背包。

    我知道这是又要赶路啊这是,当下就有点不耐烦,“我说张三臂,路途遥远奔波一天了,再急的事也得休整休整,老子困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如果你趁早告诉我奶奶的骨灰在哪里,我也许会顺了你的意。”

    我话音刚落,没想到李三子竟会唰地掏出手枪,指着我的脑门就恐吓我,“你他娘的!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嘛!再磨磨唧唧的,老子就把你万箭穿心,然后拿去筛糠!”

    心说我靠!这么多人一层脸皮都不给我留啊这是,我只觉得脸上烧的滚烫,火气彻底盖不住了,于是腾地就蹿身而起,身后的椅子被掀飞掉,抬起大腿就把这小子踹弯了腰,“上次没被老子踹够啊!”

    李三子过的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眼神中闪过一丝阴冷,“阎王爷不发飙,你把老子当病猫啊,今天就他娘的给你来上一梭子,叫你知道知道爷爷的脾气!”

    我丝毫不会怀疑他不敢开枪,本着先下手为强,飞起一脚就朝着他干瘦的脸,毫不客气地踢了出去。

    我们的架势都是置对方于死地,突然一个人闪到了我们中间,动作极快,几乎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干净利落地抓住了李三子的手和我的腿。

    这个意想不到的局势,立刻让李三子的脸吓成了猪肝色儿,我定睛一瞧,啧,这人正是张三臂,心说这老家伙怎么可以反应这么快啊,没道理啊。

    咔哧——

    一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张三臂从右侧的衬衫中,伸出了第三条胳膊!用手指在我的大腿内侧猛地捅了一下,我痛地大叫,瞬间就感觉我的整条右腿都要废掉了。

    张三臂用第三只手揪住我的领子,“郭老小子!给张爷我老实点!别忘喽,你现在是我的俘虏!”

    他阴鸷地瞥了一眼李三子,枪已被他捏散了架,将剩下的枪托直接砸在了他的脸上,“滚!”

    旋即,他看了看门口那女人,“阿秀小姐,带我们去吧。”

    那个女人眼神中略微闪过一丝惊吓,但片刻就被她那挑花儿般的笑容给取代了,点了点头回应了一声,“那好,张爷您请。”

    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虽然气得慌,但是实在比蛋疼还要严重,我抱着大腿也顾不得面子了,直接栽倒在地,强咬着牙没喊出声音,心说人怎么可能会长出三条胳膊啊,那些伙计看我出丑毫不顾忌地嘿嘿直笑。

    为了挽回颜面,我指着张三臂远去的背影,“好你个死螳螂,你等爷爷再接条腿,叫郭三腿!我踹死你我!诶呀!疼疼疼……”

    张四鬼扶了扶眼镜,挂起笑容在我腿上用手按了按,痛感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我吃了一惊看向他,他捂起嘴巴小声说道:“哎我说郭兄弟,不要怪我家三哥下手重,他就那火爆的脾气,另外小三子就那样儿,有句老话儿不是说将军不斩苍蝇嘛,你跟他一个下人置什么气呢,唉。”

    然后眼珠子转了转,又凑到我的耳朵边儿,“郭兄弟啊,你有所不知,咱们要去的那地方,跟你说只能晚上才能找得到,并且才进得去!”

    我哦了一声,心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他奶奶的。

    出了饭店之后,扑头盖脸就迎了一脸的潮气,这里离渤海港湾十分的近,而且现在又是夏秋交季的时候,所以阴雨天说来就来,黑压压的雨云遮蔽了整个夜空,本来使人难耐的夏热风,也逐渐变得冷飕飕起来。

    我们乘坐当地的黑车,辗转到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一条琉璃顶观光船泊在河岸边,一伙穿着潜水服的老外,在往上面搬着用油布包裹着的装备,一看油布我就啧了啧舌,知道那是枪。

    这伙人先前没见过,但看那个叫阿秀的女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他们嘴上boss长boss短的,就知道他们是阿秀的手下,他们走路的姿势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节奏感,这种节奏感你不细看是根本看不出来的,感觉上像是退伍的军人。

    心说这些人都是硬茬子啊,我这次算是交到后娘手里了,张四鬼扶着我一瘸一拐地上了船。

    刚上了船,阴冷的绵绵细雨就下了起来,甲子腿瞄了我一眼,给我扔过来一件雨披,“披着,自己照顾好自己。”

    说着转身进了船舱,张四鬼接过手底下伙计递过来的雨衣,边穿边说:“甲子腿他是去船舱休息了,三个小时后就要到那个地方了。”

    由于他这人对我还不错,于是就对他点点头,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就有伙计去船舱休息了,只留下七八个在甲板上守夜,他们打着雨伞抽着烟,望着四下黑漆漆的夜幕,像是融入了这黑暗的夜色里。

    我昏睡了一天,想来觉都难,于是也从高腰铁丝篓里,扯出了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甲板上想肥龙炖的王八汤,好久没喝了,啧,那味道可真香啊。

    就在我回味王八汤的时候,忽然不远处的张三臂,就冷不丁地啧了一声,对着张四鬼就问了一句,“我说老四,这样的阴遮天,点鬼灯没事情吧?”

    张四鬼看了看天,抽了口烟袋锅,摇摇头,“莫得事。”

    然后向李三子和那五个大块头伙计,打了个手势,“你们几个鸡肋赶快活动起来,搞事情了,搭鬼屋,点鬼灯!另外叫所有人把自己的手机给关了,电子信号这玩意儿可不吉利。”

    心说这是搞什么?招魂吗?于是摸了摸裤兜,发现手机居然不见了,估计是踹李三子的时候给弄丢了,叹了口气,索性就看这些家伙搭所谓的鬼屋。

    这些人都是老把头,干起来十分的迅速,先是把船上的电灯给都关了,然后点起了冷焰火。

    李三子等人从船舱内抬出来一些物件,我只能认得日常的一些东西,什么柳木板,蓬蒿草,香炉,蜡台,贡食等等,其他的真的一概认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我虽然打着雨伞,但实在是风头越来越大了,有些雨水直往脖领子里钻,忒是烦人,冷得我直缩脖子,于是便对手里的雨伞发起了祷告,“哎我说那个伞小姐啊,您可得挺住咯,一会风头把您的裙子掀飞了,您的比基尼可就露出来了啊。”

    赶巧阿秀从船舱里探头出来,听到我的话,做了个奇怪的表情,就好像是刚吃了臭豆腐,耸了耸肩膀儿,“单身狗已无可救药。”

    我吃了一瘪,不由得赶紧闭嘴,船速很快,从上船到现在,估摸着已经行驶出去三公里有余了。

    接下来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

    张四鬼居然在雨中的甲板上,跳起了一种很诡异的舞蹈,同时嘴中唱念有词,“乾坤颠倒哟嗨,阴阳重复还呀,立法开河渡怨灵喏啊呀呀呀,寻龙盘山绕唠来唠,子丑寅时两重天那个两重天,牛头马面都不在哎都不在哎,都出来溜达吧您呐啊哟嘚喂!”

    我不由得觉得好笑,心说你这是唱二人转呢这是,这鬼能听得懂嘛这。

    我心中正嘲笑张四鬼,慢慢这个所谓的鬼屋已经成型了,形状说不上来的奇异,如果非要说它像点什么的话,那只有四羊方尊的那种青铜鼎最合适了,不过这倒让我莫名地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说青铜鼎不是祭祀用的嘛,听肥龙说,在西周时期,成王败寇中的王都会把寇的头砍下来,放在青铜鼎里来祭奠自己的江山大业和死去的战士们。

    张四鬼的手里捏着蚌壳啵啵作响,“抛苏抛苏儿,扯一遭来,拜求鬼兄阴娘咧咧瓢儿,这儿的贡食最营养嘞,富含氨基酸维生素ABCDEFG嘞,快吃快吃,我要刷盘子嘞。”(咧咧瓢就是高兴微笑、张嘴吃饭的意思,此乃江湖黑话。)

    阿秀看到这也做了个奇怪的表情,抿着嘴在强忍笑意。

    刚唱到这儿,就听船的周围,忽地翻起了浪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船身上,整个儿就开始摇晃了起来。

    现在船上的灯,可都关了,光靠几只冷焰火,是根本看不清河里到底有什么的,而且河水已经开始往船里灌了。

    我见阿秀的脸色立马铁青了起来,张三臂张四鬼和那些手下的伙计,都是老瓢把子,虽然船晃得很厉害,但他们就是站在那里,几乎没慌张过,其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伙计,还悠闲地抽着烟。

    由于摇晃的太过厉害,我直接栽倒在甲板上坐了个腚瓜,疼得我直呲牙,估计屁股,已经不是两瓣儿那么简单了,手中的雨伞,被灌进来的河水给拍飞了。

    阿秀显然是有些身手的,她脚尖一勾,将甲板上的绳子,缠在小腿上,一哈腰就稳住了身形,而我此时又被河水冲到了她的脚底下,从下往上看去,一时间不免得有些尴尬。

    为了活跃气氛,我只好打趣道:“我说那个阿秀小姐,您可别放屁啊。”

    阿秀脸上一红,一把就把我扯了起来,给了我一嘴巴,“闭上你的狗嘴,姑奶奶可从来不放屁。”

    她一直盯着张四鬼,从她眼神中,我第一次看到了恐惧的神色,心说难道是真他妈的有鬼啊!

    恐惧这个东西,是最容易被传染的,立马也就害怕了,于是岔开话题,“阿秀,你能不能告诉我,给我送盒子时,你躲在哪里啊?”

    阿秀猛地捂住我的嘴,在密集的细雨中眯起了眼睛,接着嚓地抽出了别在腰上的短刀,脚下一蹬,就冲进了雨里,与此同时,立马听到那几个伙计也乱成了一团,“卧槽,这是个什么东西!”

    我本来腿就瘸,脚下一个不稳又摔了一跤,阿秀在雨里对着我喊了一声,“傻子,快进船舱里!快!”

    我知道出事了,但具体出了什么事,我根本看不清楚,也没那个胆量过去,于是重新站起来,抓住甲板上的绳索,向着船舱里跑去。

    可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竟然唱起了歌:“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啦……啦……”

    我的汗毛几乎倒立了起来,心说我靠,这不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嘛,真是谢天谢地,原来我的手机没丢啊。

    我从背包里翻出来,我不用猜就知道是肥龙打来的,因为只有他知道我的电话号码。

    我喜出望外地接通电话,“喂,肥龙。”

    刚说到这,就听不远处雨里的张三臂低沉了一句,“这个狗杂种的没关手机!”

    我突然想起之前张四鬼搭鬼屋时的吩咐,刚想挂掉,电话那边却响起了肥龙的声音。

    “我还好郭子,你还好吗?他们没欺负你吧啊,欺负你的话,就告诉龙爷,想当年我肥龙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年轻的时候,谁不敬着咱龙爷!”

    我心说这个世界上,也只有肥龙一个人在乎我了,于是便有些感动,“我还好,知道了肥龙。”

    他一听我没事,登时哈哈大笑,在电话那头打开了话匣子,我啧了一声,看了一眼张三臂那头,心说现在可不是唠嗑的时候啊,于是就想先挂掉,但是忽然,我看见一个黑影顶着一张糜烂的大脸正朝着我爬过来,用没有瞳孔的白眼,直勾勾地看着我。

    正在这时,眼角的余光中,一根缠着冷焰火的木棍,朝着我的脑袋飞了过来,几乎是下一秒,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但我的脑袋却嗡了一声,逐渐地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去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感觉头有些痛,隐隐约约中,好像有几个人在争论着什么,定睛一瞧,是阿秀他们。

    这时候就见李三子双手一摊,“我说三爷,我李三子跟了您多久,我是什么人您明镜儿,可是您找的这个孙子什么本事都没有,净捣乱!现在好了,您看,现在船都不知道沉哪儿去了,张四爷和几个兄弟也不见了,现在您说怎么办?”

    张三臂看了看李三子,有些生气,“啧,你这龟儿子是在责备我吗?”

    这时旁边的阿秀听得不耐烦了起来,“好了,张三爷,我已经派手下出去找路了,我不想对您做事指指点点,但是别忘了跟我们公司的约定就好。”

    “靠,又是那个美国佬,张三爷我就不明白了,泱泱中华市场庞大,干嘛要跟那个美国佬合作,受这窝囊气……”

    张三臂啪地一记耳光,将李三子打了一个趔趄,“给老子闭上你的狗嘴!”

    顿时场面就安静了下来。

    借着他们手里手电的余光,我逐渐地看清了眼前的大概情况,我们现在正身处于一个水气相对浓重的山洞里,同时这个山洞又是有坡度的,应该是被海水冲刷出来的。

    算上我,这里总共有五个人,阿秀身边有一个中年人,脸上有三道狰狞的刀疤,也就是当时在肥龙店铺斜背大提琴盒的人,剩下的就是我和张三臂,还有那个猢狲李三子。

    “这是在哪啊?”我站了起来,感觉腿好多了,已经没那么痛了。

    他们听见我说话,统统把头转过来看向我,刀疤脸眼睛一瞪,立即就紧张地指着我身后,“你们快看,那小子身后是什么鬼东西?”

青龙诡宫篇 第三章 千叠鱼龙鳞

    这洞穴水雾十分的浓重,千疮百孔的洞壁忽隐忽现,刀疤脸此话一出,大伙纷纷看向我的身后,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我顿时面如死灰,心想刚撞见了孤魂野鬼,把船翻进阴沟里,不会又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说不害怕,那是假的,瞬间我的心就悬了起来。

    张三臂吐了口老烟痰,第三条手臂也悄然探了出来,嘘了一声,“三子,快把黑驴蹄子给爷翻出来。”

    黑驴蹄子!听到这几个字,冷汗顺着我的后脖颈子就淌了下去,紧接着头皮都发炸了。

    我的娘啊!以前可是听肥龙跟我说,这黑驴蹄子他娘的是专治粽子用的,粽子是啥,那是僵尸,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个怪物,比野兽还要难缠。

    盗墓贼遇到这玩意儿,丢胳膊卸腿那都是小事,不倒贴命就不错了。

    我对盗墓这方面的奇闻怪事很感兴趣,过去听肥龙吹牛皮,我能听上一整天。

    有次夏天我们在柳树下吃西瓜,听收音机里播放的广播剧,讲的是一个僵尸的故事,考古队在江西的一个沿河的小村落,挖出来一个古墓,里面冲出来很多的僵尸,说这些僵尸还长得不太一样,我就问他这个故事和他以前经历的,是不是有点差不多啊。

    出乎意料的是他还点点头,听这个广播剧的时候比我很认真,当插播广告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看了我一眼,点着一支烟,抽了一口,“记住喽,死而不亡乃傀尸,亡而不腐乃僵尸,僵而起怪为害尸,这是软硬粽子现有的三大分类,如果在黑暗的墓穴中,想判断硬粽子的话,那最直接的法子就是听粽子身体上发出来的声音,这个听音的学问,可就大了去了,比如声源如果是发于牙齿,声若叩屐的话那就是硬尸,声发于喉咙就是血尸,倘若发于骨骼的话,那一定是活尸。”

    “其中这活尸是最难区分的,因为九成九它们和人没什么两样!”

    “它们经常通过吸血来修复身体,它们吸食饱了身体的骨骼就不会发生声音,一般千年活尸都是女尸,男性身体具有阳气,所以很难变成活尸,即使是变成活尸寿命也很短暂,活尸的身体不会腐烂,而且千年女尸能言人语,具备相当的智商。”

    “但可悲的是,活尸是永远出不了墓穴的,即使出得来被太阳一晒也会重伤,第二是怕引来天雷,因为它们的身体长居地下含金属元素过高,故此它们只能生存在地底下,也被古人称之为阴间人!”

    我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想到肥龙当初说过的话,直接腿都给我吓软了,这粽子不管软硬都不好对付哇,并且也不是我这种菜鸟就能对付的,不过刀疤脸既然能够看得见它,那就肯定是个硬粽子,但硬粽子力大无穷,非得拿能掀天灵盖儿的冲锋步枪对付不可,否则普通的铁刀或兵工铲根本不顶事,叫它摸上瞬间就能把人撕个稀巴烂。

    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于错觉,但莫名的感到一股阴风,猛地吹在了我的后背上,暗想被粽子分尸的下场,我差点啊地大叫出来,急忙往前跑了两步,一下子底盘不稳差点跪在了地上,才发现我已经感受不到腿的存在了,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刻,连跑路的力气也根本不会有,因为精神已经崩溃了。

    张三臂举起手枪指向我,口型夸张地努了努,“你他娘的不要打草惊蛇,再动老子就崩了你。”

    李三子在一个密封的铁管里,倒出一把紫色的粉沫,朝我的方向使劲地撒过来,然后对张三臂一挤眼,他俩一手握着黑驴蹄子,一手持枪就朝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而他们身后的刀疤脸皱起了眉头,表示对他俩的行为很不解,在长盒子里抽出了一张折叠弓,啪地撑开护在阿秀的前面。

    他俩刚走没几步,突然一股风拍在了我的背上,我想都没想,立即猫腰扑倒在地,开始拼命地往他俩的方向驴打滚,他俩也吓得够呛,抬手啪啪就是四五枪,整个洞穴闪了几下火光,我们的影子被扭曲的映在洞壁上。

    “快熄火,他娘的是个死粽子!虚惊一场啊。”我听见张三臂吐了一口老烟痰骂了一声。

    我心中一喜,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拍拍身上的泥土趴过去看,只见在我原来站着的后方洞壁上,居然有一个被削掉肩膀的血粽子,被一把生锈的古刀穿刺喉咙,牢牢地钉在洞壁上。

    而且让所有人惊奇的是,在这具血粽子的身后,有一口鱼鳞状的盗洞!不时从里头吹出来一股子腥臭的味道,使人忍不住作呕。

    就算我再是个外行我也能看得出来,有盗洞那么就会有盗墓贼,有盗墓贼就有墓,看来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果不其然,就听李三子操了一声,“这么大个儿菊花!把风水宝穴的龙气全给他娘的放光了,这便宜说让人占就让人占了!”

    接着将手枪别在腰带上的皮夹子里,唉声叹气地说道:“他娘的,我早该想到的,从曹妃甸往东就是渤海,而且这里河道纵交,又有天然的玉龙宝带护气,东向大海,白骨走蛟,这是一块上好的风水宝地啊,没有大墓那才奇了怪。”

    张三臂瞥了眼李三子,冷哼了一声,“你个蠢货,入行跟我这么多年,现在才反应过来,忒给老子丢脸,不过现在说坏事还为时尚早,让他们给咱蹚蹚路也挺好。”

    他伸出手臂,李三子立马递过去一把洛阳铲,下去一铲子,带出一杯腥臭的红泥浆,这是钉在洞壁上血粽子的血,他把鼻子下去嗅了嗅,“他娘的,也是新角儿,如果是鬼九爷的人也就罢了,别人的话就要两虎一争了。”

    阿秀看样子不懂什么风水,也跟着附和地点了点头,“那您看……我们是进还是留?”

    张三臂冷笑了一声,将那一杯红泥浆甩到地上,“进!上个月鬼九爷夹喇嘛说是去渤海口寻东陵九尸洞,结果栽在了里面,不知死活。”

    “不过幸好他有两手准备,如果十天之内出不来,他就叫他手下的伙计来找我,并让我带上他。”说完指了指我。

    我顿时一头雾水,感到莫名其妙,“喂!找我干嘛,我又不认识那老头子。”

    李三子那猢狲不怀好意地瞪着我,这次他没有掏枪指我,估计也是在忌讳张三臂。

    张三臂没有搭理我,而是看着血粽子后面的盗洞,用狼眼手电往里照,一竖刺眼的白光瞬间打了进去。

    然后在洞口张开手掌,感应气流,最后捏了把盗洞上的土层,闻了闻,下定结论说道:“嗯……看来这是一个地下喀斯特地貌,盗洞里的气流很湍急,说明盗洞不止一个!这也许是个废洞,不过从下铲手法上看,这是正宗的千叠鱼龙鳞,受力均匀,外圆内方,如果不受外力破坏和突变的地质变动,千叠鱼龙鳞盗洞可撑上几千年!”

    他把手张开,环视了我们一眼,“而且你们看,这土里湿气太重,盗洞的对头应该有地下河道。”

    阿秀眯起眼睛轻啧了一声,捏了捏下巴,“张三爷,鬼九爷当初说去渤海口寻找东陵九尸洞,我们先前被不干净的东西弄翻了船,这一路上水流很急,我想我们现在离渤海口已经不远了,现在又偶遇盗洞,我估计我们已经到了东陵大墓的范围了。”

    李三子温柔地看向阿秀,点头嗯了一声,而张三臂则观察起了钉在洞壁上的血粽子。

    刀疤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茫然地观望着这一切。

    我早就看出了这刀疤脸,是阿秀手下雇佣兵的头头,估计这是第一次合作,所以不是很默契,另外我觉得阿秀也不可能什么都告诉这些雇佣兵,刀疤脸的任务应该只是搬运冥器和保护阿秀的安全这么简单。

    看的出来,刀疤脸忍耐不下去了,终于开了口,“阿秀小姐,您吩咐我们的任务,是运送我们不该问的东西和保护您的安全,我们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倒没什么好说的,可是您没说还要盗墓啊!”

    他耸了耸肩膀,调整了下情绪,“好,不管您干什么,我们这种没有国籍的散佣兵倒不怕什么,保护您的安全是我们的义务,可是现在该把您要去的地方和形势,跟我讲一讲吧,要不然我怎么有准备的保护您的安全呢?”

    阿秀眉毛一竖叉起了腰,叹了口气。

    张三臂打量着血粽子,头也不回地说道:“告诉他吧,现在需要人手,让他心里有个底,下地都要交个心,也免得生二心。”

    李三子会意,拍了一把刀疤脸的肩膀,“我说兄弟!你们雇佣兵手里也不干净,我也就明镜告知你哈,我们这次是要盗东陵大墓,盗曹操那老小子的墓,现在听明白了么。”

    刀疤脸一脸愕然,讶异地看向蹲在地上的张三臂,表示难以接受,“什么,东陵大墓?曹操?你们没开玩笑吧,我虽然是个雇佣兵,但是我也有东亚血统,尤其对中国文化很感兴趣,谁不知道东陵大墓的墓主,是清末慈禧老佛爷,她老人家的墓好像不在这吧,天下尽人皆知,东陵大墓已经被大军阀孙殿英给端了呀。”

    我心说你这家伙知道的也太多了,不会是个中国迷吧,说到曹操的墓,这我确实在那本老旧的笔记本上看到过相关记载,相传曹操老年身患失神病,快行将就木的时候,把自己的后事托付给了摸金派和发丘派,然后再以搬山派和卸岭派协助施展神通,设了八九七十二个虚冢,使后世的盗墓贼无法分辨。

    刀疤脸的问题正中我的下怀,我也赶紧表态,“是啊,就是说!这到底怎么回事?给小爷铺坦清楚,要不然就再踹你一脚。”

    李三子听完双眼一翻白,差点没气背过去,脸上的神色要有多精彩就有多精彩,忌讳地看了看张三臂,又瞪向我,气得他浑身直哆嗦。

    阿秀咬了下嘴唇,眼角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张三臂咳嗽了一下,无奈地看了看我,“此东陵非彼东陵,除了七十二个虚冢,还有南陵朱雀墓,西陵白虎墓,北陵玄武墓,最后是这个东陵青龙墓!青龙玉带照白骨,乾坤倒流魂东天。”

    刀疤脸听的发愣,张三臂顿了顿,摸出包烟,结果被水浸的稀巴烂,他无奈地骂了句娘,将烟包砸在了那血尸的脑袋上,“他娘的,真晦气!还有你们都做好心里准备,曹操的墓,是用了特殊的葬阵,而且手笔通天,又占据如此风水宝穴,他已经有可能起死回生了,他可是长生术的追求者,进去等着我们的也许是一道道致命的陷阱,那是通向地狱的入口,所以要万加小心,想想鬼九爷的下场吧。”

    张三臂刚说到这,盗洞里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将古刀拔了出来,拖着钉在洞壁上的血尸就钻进了盗洞里。

    众人大惊失色倒退了几步,李三子下墓多年显然没见过这东西,额角沁出了冷汗。

    旁边的刀疤脸显然没有下过古墓,只信科学的力量,不信鬼怪传说,他以为是什么地下生物,立马蹲下身子搭弓拉箭,准备来个百步穿杨!

    “操!你个龟儿子,给老子住手!”张三臂掀起洛阳铲,就把刀疤脸搭在弓上的箭给拍飞了。

    “谁都不许动!这千叠鱼龙鳞盗洞稀罕的很,容不得半点破坏,哪怕一个受力点被毁了,你就等着被活埋吧,靠后靠后!”张三臂端起小冲锋率先钻进了盗洞,接着就是李三子。

    我的膝盖弯猛地一酸,被阿秀踹了一脚,一下子摔进了盗洞里,我气地骂了句娘。

    屁股被阿秀拧了一把,“再骂,姑奶奶就把你活埋在这,给我快点!”说完又拍了我一把。

    我心说先前在船上骂我单身狗也就算了,现在又要把我活埋,心中一股无名火顿时腾地冒了起来,“臭贱人!给老子闭嘴,再废话老子就叫你吃臭屁!”

    盗洞里有些闷也有些黑,我说话的时候,故意停下来,谁知这婆娘没有停,一脸撞到了我的屁股上,她以为我真要放屁,大叫了一声,“不许放!”

    我下意识地一缩,顶着关公脸继续往前爬,心说这婆娘也忒好色了,竟敢占我便宜,老子还是雏呢,我得赶紧跑。

    千叠鱼龙鳞手法打的盗洞,果然名不虚传,每个鳞片铲出来,又致密地按照角度压下去,使得盗洞更加瓷实牢固,就像水泥地的质感一般。

    不一会我的脑袋就撞到了一个屁股上,我捂住口鼻,气不打一处来地骂道:“李三子你他娘的放屁了,可真臭!”

    只听李三子在前面瓮声瓮气的,“小子!被粽子追是咋的,急你个奶奶腿!”

    靠,他一提我奶奶我就来气,我一拳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大喊了一嗓子,“奶奶的快跑!后面有血粽子追,阿秀都被吃了!救命啊!”

    “靠!小子快在后面给我护驾,下辈子老子当上皇上,就封你个大将军当当!”说着李三子脚下一蹬,一泡土扑了我一脸,他吓地疯狂地向前爬去,整个盗洞被他的狗腿刨地乌烟瘴气,着实呛死个人。

    心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还皇上皇上的,我也疯狂地向前爬,其间这盗洞七拐八拐,估计是为了盗洞的受力考虑,才这样打的。

    爬着爬着我手下就湿了,空间也一下子开阔了起来,心说终于到头了!

    我把肩上的探灯拿下来,向前照去,一看之下顿时就震惊了,一段白色的瀑布就在不远地前方,不过再往前走就空了,脚下是个悬崖。

    悬崖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倒是有一股风扑了上来,我立马捂住了口鼻,太他娘的臭了,我弯下身子干呕了几下,哭了吧唧地全是胆汁味儿,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

    我刚站起来,突然悬崖下伸上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李三子在悬崖下高喊了一声,“张三爷,是他,就是他!”

    我用探灯往下照了照,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打趣地一笑,“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张三臂和李三子两个人从悬崖下爬了上来,一上来张三臂就把李三子一顿胖揍,“你小子!吃错药了,你想谋杀老子是咋的?血粽子在哪呢?”

    李三子被张三臂这一吼,立马吓得一哆嗦,指着我结巴道:“是他,就是他……”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膀,接下这个梗,“我们的朋友小哪吒?”

    身后的阿秀噗嗤一声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嘴笑起来,不过她立马就停止了笑声,她也被眼前的那段白色的瀑布给震惊到了,嘴里喃喃道:“Oh,myGod!”

    她的手电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打出的光柱很亮,前后左右周围照了一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好像光都被吸走了,只有悬崖和对面的白色瀑布,能够看得见。

    当她将手电向上照去的时候,大家还没看清,她啊地惊叫了一声,又重新钻回了身后的盗洞。

    我离阿秀最近,我把探灯向上一照,此时我的脸正巧对上一张黑漆漆的大脸,这张脸皱地就像是腐烂的老树皮一样,鼻子、嘴巴在哪都看不出来,这张脸实在是太他娘的黑了,而且还很臭,恐怕刚才的臭味儿,就是从它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我刚想像阿秀一样钻进盗洞,没想到这东西虽然体格庞大,但是速度却是奇快,瞬间我就被它掐住了脖子提了起来,就像抓鸡仔一样被它拖了上去。

    肩头的探灯也被打落了,掉在了盗洞前方凸出来的悬崖上,雪亮的光束打向对面的白色瀑布,而张三臂和李三子已不见了踪迹!

青龙诡宫篇 第四章 龙吸水

    他娘的,这黑臭黑臭的粽子,力道极大,它掐住我的脖子一路向上攀去,由于呼吸道被咔地死死地,我的心率也几乎缓慢了下来,不多时就头晕耳鸣起来。

    我想起了我的背包里,还有一只张四鬼塞给我的强光远程手电,人在将死的时候,总是能做出一些奇迹的事情,我三下五除二就掏了出来,在这过程中我瞄了瞄下方的悬崖,先前掉落的探灯光芒已经微乎其微了,这说明我已经被这黑粽子提上来很高一段距离了!

    我心想,我看一眼这臭粽子是死,不看也是死,为什么不死的明白呢。

    其实我很怕死,而且现在他娘的就算不被它掐死,也要被他给摔死,下面黑洞洞的深渊,让我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底蔓延上来。

    这时候我也顾不得害怕了,我用力去掰它的爪子,一股滑腻的质感,就像大便一样恶心,虽然咱没摸过屎,但我感觉这也差不离了。

    刺眼的光芒从手里的手电照出去,我看到了与生俱来最诡异的一张脸!

    这张脸黑油油的,就像脸盆一样大,脸皮皱地像老树皮一般,那脸几乎就是平的,除了两个粗粗的白毛鼻孔和张开的獠牙大嘴,其它全部被遮在浓密的黑毛里,在耀眼的手电光芒下,它的脸上仿佛睁开了两条白色的眼睛!细看之下才发现,那眼睛早已经退化了,只剩下了一张白膜,它仿佛收到了极大的刺激,立马哀嚎了一声,随即松开了我的脖子。

    瞬间,我就掉向了脚下的深渊。

    终于挣脱了粽子,可恐惧仍不见减退,因为我面临的很有可能是被摔死,也有可能会被古墓里的机关倒刺给来个万箭穿心,妈妈咪呀,我这是造了什么孽!

    就在我以为我会死的很惨的时候,突然在急速下落的过程中,有两条胳膊勾住了我的腰,接着就将我死死地夹住,差点没把肚子里的饭菜给吐出来!

    “操,奶奶的,你个郭老小子,吃大便了?这么重。”黑暗中我听到张三臂愤愤地骂道。

    “靠,太臭了。”话音刚落,一个狼眼手电突地亮了起来,继而调暗了下去,我眯起眼一看,是李三子!

    我缓了口气,惊恐地抬头向上望去,先前遗失的探灯光束打向对面那段白色的瀑布,两面悬崖黑黝黝的,岩层老旧的都有些龟裂,这样的古拙感和那束现代化手电光碰撞在一起,透露出莫名的诡异。

    “你个老小子身上真的有大粪啊,给你配的探灯也守不住,真是该去养老院了。”张三臂将外套脱了下来,上面全是湿腻腻的黑色物质,出奇的臭。

    我打量了一下他俩,他俩额头上都戴着夜视眼镜,心中不由得大骂,妈的,这么好的装备怎么不给我来一副,害得老子如此狼狈。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就明白了,这是那只黑粽子身上的,我也脱了外套,顺带擦了擦脖子,搓了搓手,有些鄙夷地问道:“我靠,可真她娘的恶心,哎?粽子拉屎吗?”

    张三臂的脸一下子僵住了,他也觉得很奇怪,于是一扬手,“去你的,拉你个死媳妇拉,粽子不拉屎的!”

    我刚要火山喷发,李三子嘘了一声,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用手指着上面说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再次向上望去,本来丢的那只探灯的光束,是静静地照向对面那段瀑布的,可是现在却照向了瀑布旁边的崖壁。

    嗯?悬崖上有人?是阿秀他们回来了吗?

    李三子用狼眼向上照了照,这过程中我看到了一条石条栈道,从上面的悬崖下倾斜下来,这就解释了李三子和张三臂他们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估计是先前他们要掉下去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傻脑袋,把光给老子收回来。”张三臂压低声音警告了一声。

    但为时已晚了,只见两个长着黑毛的大脑袋,从上面的悬崖上探了出来,顿时我的头皮发炸了,我靠,怎么变成两个了!

    两个黑脑袋些许是受了李三子手里狼眼强光的刺激,瞬间缩了回去,接着我先前掉的那盏探灯,从上面呼地就砸了下来,我们将身体平贴在崖壁上才险险地躲过,不多时,黑洞洞的深渊下面传来咚地一声,我心中立刻就是一喜,下面是水!这说明从这里掉下去是摔不死的,而且这个悬崖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深。

    “三爷,这他娘的不是粽子呀,哪有粽子拉屎的。”李三子脸上阴晴不定的说着,看上去有点不安,平时他都跟粽子打交道,有相当的经验,现在遇到的不是粽子了,就显得有些棘手。

    “小点声,这东西听觉灵的很,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黑瞎子!”张三臂的声音竟然也开始发起颤了。

    我去,心说这黑瞎子果然不简单啊!

    张三臂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诶?你俩谁他娘的有手机呀?快点的。”

    嗯?要手机干什么?我的手机在船上的时候就丢了,现在不知道被河水冲到哪里去了。

    “三爷,我有。”李三子悄声回道。

    “好,给我。”张三臂接过来,快速地放起了音乐,将音量调到最大,然后放在脚底下的栈道上,“快跑!”

    下一刻,李三子彻底关了狼眼手电,瞬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瀑布边上有一些不知名的苔藓,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

    一只手抓住了我,“快走!”

    我一听是李三子的声音,便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了,跟了上去。

    我刚才能从张三臂的脸上看出事情的严峻性,心下也急,摸着黑赶紧往前跑,我没有戴夜视眼镜,脚下坑坑洼洼,栈道年久失修,千年都没有加固过,我真怀疑我会不会下一秒就失足掉下去,然后摔成个半身不遂。

    栈道是一直从上面倾斜向下,是由多个Z字组成的,我们大约跑了能有二十分钟左右,我的眼前才逐渐有了光亮,一根白玉色的圆形光柱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细看之下才发现这是天空中的月光投射下来的!

    他俩也缓了下来,我们喘着粗气慢慢走向光柱,抬头一看,高处有一个巨大的圆形洞窟,不过那是在很高的洞顶上,没有专业的攀登工具根本休想爬上去,四下周围被月光反射的有些晦涩,但是这里即使没有手电,也能看个大概了。

    这里的地段非常的平坦,已经是栈道的尽头了,而且我们已经下到了这个山洞的最底部,两面悬崖包拢,中间狭长开阔,现在那段瀑布倾泻在深渊底下的积水,已经涌入了离我们脚下不远处的一个地下岩层里,而那岩层口子的后方隐隐约约好像是有一个青铜门框,黑漆漆的看不贴切。

    “这是龙吸水呀。”张三臂嘶了一口气。

    龙吸水?我虽然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不过我知道这应该是风水学上的知识。

    李三子挠了挠头,有些惊讶,“诶我去!三爷,要是龙吸水,那咱们可就要万贯缠腰了,这传说中的龙口,俺老三还真是头一回打眼呢。”

    他饶有兴趣地向所谓的地下岩层龙口走去,边走边说:“咦?这里生气挺旺啊,还他娘的冒泡泡。”

    我则和张三臂默契地摸向那个黑漆漆的青铜门框,心里正要犯嘀咕,突然背后咕咚了一声。

    这是很突兀的一声,这声音几乎是瞬间,在这山体空腔里炸了起来,接着就听李三子大叫道:“我……我靠,他妈的,是老熟人!”紧接着他就开了一枪。

    一声声拍打水面的声音不绝于耳,回头远远看去,却见李三子一动不动地静静地跪在龙吸水那里。

    张三臂吐了口老烟痰,骂道:“你他娘的孬种,好事做不出,坏事接着出!”

    虽然这样骂,但随即端起小冲锋就冲了过去,这里阴森中透露着诡异,张三臂身手没的说,还是跟他在一起安全,我也快速地紧跟了上去。

    随着距离龙吸水越来越近,一个狰狞且残忍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让我永生难忘。

    一个尸体堵在了龙吸水岩层口的上半部分,五脏六腑血花花的肠子飘在水面上,确实是个老熟人,这人正是刀疤脸!

    刀疤脸的旁边有个黑色的大脑袋,此时正猫在水里咕咕地吐泡泡,我心中大叫,“这真是冤家路窄啊!”

    这次我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它的真面目,这是一个类似于人猿,满身长着黑毛的怪物,这百分之百就是刚才在上面抓我的那东西,此时正张开血盆大嘴满嘴獠牙地啃食着一颗人头!

    跑近了定睛一瞧,天呐!那是李三子的脑袋!而李三子的身体,此时正静静地跪在龙吸水岩层口子的上方。

    这就是张三臂嘴里说的黑瞎子啊,这黑瞎子黝黑的脑袋很大,这是一个变形的畸形脑袋,两侧长着一对招风耳,看着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好像它是活脱脱的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他娘的臭混球!”张三臂目呲欲裂端起小冲锋就是一阵突突,黑瞎子什么也看不见,也不知躲避,它虽然皮糙肉厚,但也抵挡不住这高速的铁疙瘩,子弹穿进它的身体,立马就将它崩地血肉模糊。

    黑瞎子死的透透之后,沉了下去,张三臂红着眼睛看向李三子跪在地上的尸体,嘴唇哆嗦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估计李三子跟他很早,而且是很多年,他舍不得也情有可原。

    “走!”张三臂说完,扭头就向那黑漆漆的青铜门洞跑去。

    黑瞎子不止一只,而且靠听觉和触觉活动,刚才的枪声已经暴露了我们的位置,说不准再过一会儿,我就是下一个刀疤脸和李三子!

    不过怎么没有看见阿秀呢?

    我刚跑了两步,脚下打了个滑,瞬间一个趔趄就栽倒了地上,说实在的,差点没把我给吓死,心说这是谁扔的香蕉皮?

    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浑身就像是被打了麻醉剂一样,痛神经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我慌张地爬起来,打开手电看了看脚下,结果什么都没有,只有龙吸口里冒水泡的呜咽声,现在听起来就像是鬼哭一样。

    一想到鬼,我的心立马开始怦怦乱跳起来,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看了,撒开丫子就朝着张三臂跑去。

    可是刚跑了几步,我就感觉我的后背肩头趴了一个东西,我赶紧去抓,结果又是什么也没有,但是重量却凭空压在了我的身上!

    我脑子里立即想到了肥龙的一句话,“黑天或者在墓里,如果有不干净的东西趴在你身上,记住一句话,千万别回头!”

    肥龙给我讲过软粽子,也就是鬼魂,其中有个故事很邪乎,说有个盗墓贼去风水宝墓里盗冥器,俗话说,鸡鸣灯灭不摸金,这小子刚入行就破了例,出盗洞的时候,有鬼趴在了他的背上,拖住了他。

    行里都懂,此时应该闭上眼回头轻轻吹,用阳气冲了鬼的阴气,可是这小子不信邪,心说马上就要出盗洞了,怕个球,老子回头看看这鬼到底长什么样子,出去那就有的吹了。

    这小子确实回了头,不过从那以后这小子的脑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再也转不回来了,吃饭都得背着手吃。

    我虽然知道肥龙平日里满嘴乱跑火车,十个也就有三个是真的,但是这个故事我是印象最深刻的,现在也不由得不信了。

    张三臂虽然拿了我奶奶的骨灰,但是此时我只能依靠他,我对他叫道:“张三爷留步!”

    “嗯?”张三臂听我叫他,定住了身形回头看我。

    我刚叫完,背上的重量仿佛又加重了好几倍,我不堪重负地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是刀疤脸还是李三子,或者是黑瞎子来向我索命,或者是它们一起来把我拉向黄泉,在这黑漆漆的山洞里跟他们做伴!

    我不由自主地颤起抖来,汗水顺着额角滴滴嗒嗒地淌了下去,我是真害怕了。

    张三臂也看出了我哪里不对劲儿,谨慎地朝着我走过来,在月光晦涩的光晕里,他将上衣的登山服拉开,腰间是密密麻麻的一排火折子。

    他抽出一个火折子,呼地一口气吹亮,一朵黄褐色的火苗腾地燃烧起来,可是越走近我,火苗却愈发幽绿了起来!

    就在这时,上面射下的月光一下子暗了下去,而张三臂手里的火折子也忽闪了几下熄灭了,我手上的手电也竟然灭掉了,所有的光源瞬间消失了,只有两面崖壁上的青苔,泛着星星点点的幽幽绿光。

    接着一口凉飕飕的凉气,就吹在了我的后脖子上,我的神志逐渐模糊起来。

青龙诡宫篇 第五章 迷路

    浑浑噩噩中,我清醒了过来,眼前一朵透亮的火苗,在火折子上跳得老高,身旁的张三臂一脸虚脱相,与我并肩靠在一面有人工痕迹的洞壁上。

    心想太他娘的跌份儿了,我这么大个子,一路上居然晕了两次,不过又一想,盗墓跟个头有个鸟关系,多是凭借的下地经验啊。

    看张三臂有些发呆,就拍了拍他,“哎,老张,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对于张三臂能救我,我还是有些感激的,但是这老家伙为了要挟我,竟然破坏我奶奶的清梦,实在是无法饶恕,不过趋于眼下的紧迫现状,我又不得不折中叫他一声老张。

    我见他没反应,还是呆呆地看着前方,故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我的头皮就发麻了,心脏立刻跳到了嗓子眼。

    只见一个黑影一动不动地跪在我们的前面,类似于人形,由于是在火折子的光晕外,所以无法看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一时间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起来。

    我忍不住捅了捅张三臂,尽量压低了声音,“这是不是一个托灯佣啊?你歇够了没有,他娘的倒是崩个字儿啊!”

    张三臂突地抓住了我的手腕,“少说话,这是……这是李三子!记住,你千万别去看他,也别跟他打招呼,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他说完又打起了一个火折子,那一瞬间,我快速地遮住双眼不去看对面的李三子,在我的记忆里,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鬼这个东西。

    张三臂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和一小瓶老烧,放在了火折子的旁边,张三臂指了指右边的甬道,“郭老小子,你娘的先走,别回头!”

    他这话一出口,瞬间一股恐惧感笼上心头,但我知道必须要往前走,才会有生还的机会!

    我起身刚走了没两步,背后的张三臂扑通一声地跪在了地上,我顿时头也不回地加速跑了起来,接着就听见后面传来哀求的声音。

    “三子!别淘气,三爷我现在累得慌,你看,咱们走了这么久,还没吃东西,你跟我这么多年,咱俩不如喝会儿酒,唠唠嗑。”

    我心说姜还是老的辣啊,踉跄了几下,便打开了手电,一股沉闷的味道扑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的颗粒,吸进去让人忍不住咳嗽,并伴随着一阵眩晕。

    恍恍惚惚地,我眼前出现了一段白色的瀑布,突然脚下有个人抓住了我的脚踝,我吓得几乎跳了起来。

    我低头一看,只见那人在漆黑的悬崖下,喊了一嗓子,“张三爷,是他,就是他!”

    我一听这声音太熟悉了,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吓得差点跪在了地上,急忙拿手电定睛一瞧,没错!这是李三子!

    心说这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又回来了?

    心想这不对劲,刚想跑掉,阿秀从我身后的盗洞爬了出来,站起来瞪了我一眼,我心中大大的疑惑,哎?是阿秀!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出现了幻觉吗?不过到底是我之前在盗洞出现了幻觉,还是我现在出现了幻觉?

    正犹豫的时候,紧接着下面的张三臂爬了上来,骂骂咧咧地就把李三子给一顿胖揍,看到如此情景我顿时晕头转向起来,这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阿秀被对面白色的瀑布给吸引了,用手电照了过去,接着我脑子瞬间就闪过了一道霹雳,来不及多想,立即抱住她跳下了断崖,因为我知道下面有条栈道,而我们的上头有只黑瞎子正在窥探着我们!

    果然没错,我们稳稳地落在了石条栈道上。

    阿秀厌恶地推开我,踢了我小腿一下,“干嘛!吓死我了,信不信我把你给推下去。”

    我抓住她的胳膊,有点发怒,“闭嘴!别他娘的废话,快顺着往下跑,跑!快跑!”

    心说你知不知道啊,上面可是有黑瞎子在窥视着我们,我刚想叫张三臂和李三子也下来,谁知他俩妈呀一声就跳了下来,顺着栈道开始不要命的往下跑,我赶紧拉住阿秀跟了上去。

    途中我向阿秀要了手机,放了音乐拖住黑瞎子,差不多三十分钟左右,我们就来到了龙吸水的附近,但奇怪的是上方的圆洞没有投下月光。

    这个时候我的脑海翻滚,思绪一片混乱,我看了看李三子,栩栩如生的,不像是死过一回的人啊,于是就对他说道:“哎三子哥,你过来看看这岩壁上,刻的这到底是什么呀。”

    李三子脸一红,应该有点不适应我对他这么谦和,他挠了挠头,害了一声,“好嘛,李哥我瞧瞧。”

    我心里盘算着,要是先前是一场幻觉的话,起码现在我能救他一命。

    他打着狼眼手电走过来,在强烈的灯光下,一个黑色的轮廓突然在岩壁上显现出来,我一看吓得连忙倒退,因为这是他娘的一只黑瞎子!此刻正贴在岩壁上,腹部一起一伏地喘着气,浑身湿漉漉的都是水,掩盖了它身上的腥臭味。

    我赶紧去招呼阿秀和张三臂,让他们快进龙吸水后头的山洞,待我走近一看,张三臂竟然跪在地上,龙吸水的口子里漂浮着一具女尸,头颅被咬掉了,虽然头皮被啃食掉了,不过我还认得出来,这……这正是阿秀!

    天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的大脑瞬间就麻木了,眼前一阵眩晕,不由得用双手扶住额头,我一时间真的难以接受,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犹豫的间隙,就听张三臂骂道:“郭老小子,快走,别回头,我来拖住阿秀。”

    我盯着张三臂,感觉事情越来越乱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我实在知道软粽子和黑瞎子的可怕,所以只身一人闯进了漆黑的青铜门洞之中。

    我打开手电,赫然才发现这个洞里有左右两条路,当时是张三臂把我弄进洞里的,那么现在我该怎么走?还有我就在想,这个世界上一个人怎么可能死两次呢,相同的事重复上演,为什么会有两个结果呢?

    几乎是刹那间,我的心整个儿就凉下了半截,肥龙可没少给我讲过乡野传闻与墓中鬼怪,从现在的情况来断定,我应该是被鬼打墙了!

    那么我是从什么时候被鬼给缠上了呢,我左想右想,应该不是李三子缠住的我,因为张三臂此时正在拖着李三子,故此应该是我逃离李三子的这段时间。

    另外,第二次我重新回到断崖台,并没有看见刀疤脸!嗯?难道是刀疤脸吗?

    破鬼打墙对于盗墓者和有些手段的盗墓贼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早先年间,有些大户人家,家中闹鬼,不得已暗地里就去请四大盗墓派的传人,传说摸金有符,发丘有印,搬山有术,卸岭有甲,鬼怪遇之,必迁退也!

    我扫了一眼手表,现在是夜里两点多,昨天一天都在马不停蹄,肥龙两年来,都管我叫郭子,唯独昨天张三臂一伙人来,叫了我郭葬这个名字,在那种情形下,绝对不可能开玩笑,而且肥龙也没有反驳他们,这证明我确实是郭葬无疑了。

    如果我是郭葬,那我就是巫葬派的后代,巫葬派有什么驱邪避害之术,那本残旧的老笔记上并没有记载,不过却记载了一个自残的土办法。

    老笔记其中有一段记载到:早年,刚过二八,才晓知自己是盗墓派的后代,由于小时候没有真正的下过墓穴,故前几次下墓遇到鬼打墙,我都是以咬破舌尖,用阳刚的血气冲淡阴邪之气,从而双目清明。

    这就是我以前的经历吗?我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一狠心,上下两排牙齿就向舌尖咬了下去,舌头上的疼和身体其他部位的疼痛,那是不一样的,那是一种钻心的疼痛,疼得我魂儿都颤了,顿时一股热辣辣的血液灌了我一嘴。

    我手里的手电光芒忽地一闪,刹那间,眼前的景象完全不同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前方,不知道我这是来到了一个什么地方,这是一条如同树皮一样纹理的地下通道,我的肺部逐渐开始发闷,应该是地下很深的地方了,这里阴湿潮热,脚下有很多细碎的裂缝,冒出来的气体让人嗓子很不舒服,接着便不由得捂着嘴咳嗽了几下。

    在鬼打墙的时候,我估计我肯定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走了很多未知且难以想象的路,此时差不多快凌晨三点了,估计刚才我又瞎走了半个多钟头的路。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手电光的尽头,莫名其妙地跳出来一个白影,宛如一个穿着白纱裙的窈窕淑女,我手里一哆嗦,手电都差点掉在了地上。

    心道:“胆小不下墓,下墓不胆小,现在的情况我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这样怕的话,我可能会死得更快。”

    一咬牙,胆子瞬间就肥了不少,在背包的侧兜里抽出一把折叠军刀,这是张四鬼塞给我的,我没敢直接冲过去,而是贴着不规则的洞壁脚踏实地地向前走,就像猫窥老鼠一样,不把这不干净的东西清理掉,我早晚都会被它在暗地里给祸害死,不管是他娘的软粽子还是硬粽子,今天老子都跟你拼了!

    可刚走没几步,那道白影竟然咻地消失不见了,正愣神的功夫,我身后突兀的响起了嘶嘶吐气的声音,我吓得一激灵,马上把手电照向后面,一个白影咻地在不远处消失了。

    靠!这种感觉很不好,假如半夜三更你走在乡间小路上,你前面出现了个白影然后消失掉,接着你后面又出现了一道白影,肯定会把你直接吓尿掉。

    我几乎是瞬间,就把手电光重新打了回来,果不其然,手电光的尽头再次出现了先前的那道白影,接着又消失了。

    这是一种被侮辱的感觉,我向着那道白影猛然跑了过去,速度很快,没几秒我就到了,四下用手电光扫射,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不是凹凸不平的洞壁,就是龟裂的甬道。

    这时,我脚下的细缝,嘶地冒起了道白烟,我赶紧捂住口鼻,但是还是吸进去了些,眼前一花,瞬间我的腿弯就被踢了下,我摔进了盗洞里,我骂了句娘,怒发冲冠刚要挥军刀刺向身后。

    屁股却被拧了一把,一个熟悉的声音骂道:“再骂,姑奶奶就把你活埋,快点!”

    嗯?这是阿秀!不对劲儿,又他娘的被鬼打墙了这是。

    我赶紧又咬舌尖,眼前明明晃晃的扭曲了起来,我揉了揉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上了一段青色的石阶,隔几步就有散了架的花白骨架,没多久我就走上了石阶的顶端。

    还未待我看清楚,我身后又发起了嘶嘶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是从地下裂缝窜上来的白烟,心说乖乖,这哪是什么窈窕淑女啊这是,这分明就是一缕白烟。

    这应该是一种奇怪的气体,让人吸了会产生幻觉,我捂住口鼻没再理会,而是把头转回来,继续看看这石阶上有什么蹊跷,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个熟悉且沙哑的声音,贴着我的后脑就响了起来。

    “郭兄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这声音我这辈子都不会陌生,这像是刀疤脸的声音!

    我立刻回头去看,果真是刀疤脸,而且恐怖的是只有半张脸的刀疤脸!

    我吓得妈呀一声,就向着后方跌倒了下去,可是刚跌倒我就向下滑了下去,我用手一抹,是厚厚的火油,仓促间,我拿手电一晃才发现,我这是掉进了一个倾斜向下的耳道里,所谓的耳道,也称之为小道,是墓室换气用的,古代工匠们建造完墓室,就顺着这些耳道出来,顺势埋伏下重重机关。

    “去死吧!”刀疤脸冷哼着阴笑了一声,吹亮了一只火折子就狠狠地丢尽了耳道里,顷刻间,火油被点燃起来,火浪瞬间朝着我翻滚过来,我吓得大叫,赶紧抱住双腿就往下滚,那些火苗就像是一只只火骷髅一样向我扑过来。

青龙诡宫篇 第六章 匈奴国王

    幸好这里湿气很重,再加上千年的火油也有些迟钝腐化,故此能给我争取了一些时间逃命。

    只十几秒,我就脱离了墓道,由上而下滚了下去,墓道里吐出一条火舌头,差一点就舔到了我,还没等我想象被乱刀串糖葫芦或者摔成肉饼的场面,我就感觉到身下一软,到底了。

    我有些讶异,手电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我本想用上边墓道里的火油光芒看看周遭的环境,但是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我上面几乎是漆黑一片,从刚才的片刻,我觉得有火油的墓道就在头上不远处,可是现在竟然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这都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还在幻觉之中。

    我站起身抬起胳膊嗅了嗅,果真没有什么火油的味道,反而一股恶臭突如其来地呛进了我的鼻腔里,来源的方向正是脚下,我捏住鼻子立马后退了一步,不想踩到了一个圆柱体上,接着只听咔地一声,一束暗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亮度虽然有些昏暗,但是晃眼间我认了出来,这是狼眼!心说牌子就是牌子,都快没电了还这么亮。

    嗯?我瞬间觉得奇怪,这里怎么会有现代化装备?

    难不成是鬼九爷的队伍吗?我眯起眼睛适应了一会,逐渐地我的眼前清晰了起来,我完全被眼前不远处的场景给彻底惊住了!

    只见不远处,一个土黄色的狗头狰狞地张开血盆大口,嘴中衔着一具黑色棺椁,棺椁已被打开,周围还有几具现代人的尸首,一个个眼睛瞪得贼大,好像死前经历了非常惊恐的事情。我后背不由得一麻,各种惊悚的诡异残忍场景一时间一股脑的钻进了我的大脑。

    拾起手电,我周围亮了起来,脚下一个牙齿漆黑,眼睛遍布血丝的白种人,恶毒地瞪着我,我的心不由得缩了一下,心说怪不得自己摔下来没事,原来刚才就是坐在这位兄台身上了,吓得我赶忙作个揖,但是没敢说话。

    从其衣着和身上的现代化装备来看,这应该是一支特种部队,而且是国际上的那种特种部队,很有可能是某个国家的特种部队,亦或者是国际上的某个组织在每个国家逐个挑选出来的精英。

    跟阿秀那支队伍截然不同,这支队伍的来头更加神秘,从装备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不像阿秀那帮人,衣服上的标签被撕掉,就显得掩人耳目了,而这些人穿的是一种强化作战服,市面上根本难以买得到,美国大片里都看不到,这就证明了,这伙人非同小可,并不是一般普通意义上的盗墓贼。

    我心中一时间很是纳闷,怎么外国人也掺和进来了,这么说,除了鬼九爷这一波人,另外还有其人!再者此墓风水极佳,风水好的地方都是养尸地,尸体腐烂的速度会很慢,如果周身完好无缺的话,则很有可能会发生尸变。

    “这又是哪股势力的队伍呢?难道这真是曹操的地宫吗?”我奇怪地喃喃自语着,开始环视四周的情况。

    不消片刻,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我敢确定这绝对不是曹操的墓,而是一座西周时期的古墓。

    理由就在四周的壁画上,一幅幅古朴意象画中间,是密密麻麻的西周金文,所谓金文,是专门铸刻在青铜礼器上的,多见于钟鼎上,故称钟鼎文,因铭文常将青铜名曰“吉金”,故又叫“吉金文”或“吉金文字”,青铜器常用于祭祀先祖,也系宗庙常器。

    铸刻在青铜礼器上的才叫“吉金文”,我试探性地触摸了一下画壁,瞬间一股透骨的冰凉穿透了我的手掌。

    我啧了一声,这是青铜啊!我贴着画壁走了将近十几步,竟发现整个墙壁都是青铜的,乖乖的,青铜在西周那个时期,是相当值钱的,流通的货币刀都是青铜制造而成的。

    我彻底惊讶了,这得多大的墓室规格,此墓主人的身份,一定在当时是举足轻重的,青铜浇筑墓室,这种手笔不是想出就出得起的,墓主的地位一定是高到让人心惊胆寒!

    壁画记录的,是墓主人的生前身后事,这种意象画起源于黄帝前期时代的简体画,但是又不是那种潦草的石刻画、黑白画,而是添加了特殊的材料,加以上色渲染,这种画不会被腐化风蚀,所以隔了几千年,依然显起来栩栩如生的,很有研究价值,如果考古家及一些国学学者来到于此,一定爱不释手。

    论起华夏的文字发展史,要从最早发现的甲骨文说起,甲骨文是殷商时期刻在龟骨和兽骨的文字,这些文字主要用于战争时期占卜吉凶的用的“火玄武”,传说乌龟是上古玄武演变而来的,天地灵气洁聚一身,背上的龟甲是一面天然的轮回境,古代的占卜师调制三味真火进行煅烧,最后通过裂痕来预示未来疆土的演变,以及国家的旦夕祸福,并将卜问的事情结果镌刻在龟甲上,据传,十有八九都与龟甲上的预言相吻合,如果出现错误,那只能说明占卜师的能力问题以及未调制出三味真火的缘故,现三味真火自西周后早已失传。

    相传,上古的三皇五帝的兵器都是由青铜为基打造,到后世,青铜与龟甲一样,都是通晓天地的神物,古代有些失传的宗教甚至遇见青铜就参拜,以表对天地神灵的崇高敬意。在青铜礼器上铭文的风气是在商代后期开始起源同流行,到周代发展至高峰。

    周分七国,七国祭秦,青铜的地位已经高到了可怕的地位,称铜为金,故此后世称青铜礼器上的文字为“金文”,学名为“钟鼎文”。再后来就是小大篆,籀文为大篆,籀文是古代的一种字体,起源于春秋战国,流行于秦国,今有石鼓文为其代表,篆文为小篆。

    以后的文字发展更加多样化,后世皆知。

    文字的百花齐放是从封建制度兴起,慢慢源远流长,直至发展到现今。

    先秦时期为萌芽阶段,同流御用文字为龟甲文、金文、小大篆。

    秦汉时期为形成阶段,应运而生的文字开始由多变少,也预示着中央集权国家的日益成熟,魏晋南北朝时期为发展阶段,隋唐日渐成熟,宋元朝开始强化,明清时期已经开始走进严密的局势。

    让我觉得怪异的是,这青铜壁上的文字,我居然都能看得懂,配合着一幅幅壁画,我开始走进了墓主人的人生,也走进了那个乱世的风尘之中。

    这是一位隐藏在历史背后的诸侯,也是一位低调的开邦之王,他的事迹就像神话一样,令人难以置信,不过胜在有理有据。

    西周时,诸葛魇是齐国的隐名军师,身负旁门妖术,每每齐国与其他国家大战,他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后来齐国缺金断粮,齐国君主邀请诸葛魇参加秘密参星宴,异常豪华奢侈,齐国君主亲自为诸葛魇续酒,并附送奇珍异宝及绝世美人,拿出一幅藏宝图,说是西周王室的祖墓宝库,告知他国家现在粮饷短缺,支撑的时日唯恐不多,其次,齐国君主百年以参半,想让诸葛魇在祖墓宝库秘境中寻得一份长生之法。

    从壁画上看去,诸葛魇剑眉邪眼,迸发出非人的气魄。

    于是他就着满天星斗,用三味真火炼甲卜问天地,上面记载他当时说了一个弥天大谎,而且顺从了齐国君主的意愿,乔扮一支军队开向苍茫的大北方,上面没有记载军队的人数,从壁画上的影影绰绰来看,根本无法计数。

    我带着疑惑又向下看去,这才知道当时齐国君主还命他找到宝藏后,按照设计好的路线杀回马枪,与齐国本部呼应,双面夹击,斩灭当时最强大的卫国,灭卫后,凭借齐国旧力,可统一其他诸侯国,齐国君主便可登上周天君主的宝座,像先祖姬发一样封疆拓土一统天下。

    不想诸葛魇参透龟甲卜文,知道齐国和西周的气数已尽,利用妖术蒙获军心,得西周王室祖墓宝库里的宝藏之后,从此扎居北方自立国度,名为“巫国”。

    几年以后,兵粮将缺的齐国覆灭,经过岁月变迁履历,迎来了春秋战国时代,而此时巫国已是北方最强大的国家,在制度上效仿西周,已经产生了部落分封分权化,并将王国名改为匈奴国,而国王却还是是诸葛魇。

    据记载,他活了四百一十四岁,是历史上唯一一个活着入棺的君主,具体原因不知道为什么,我心想有可能他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吧。

    我贴着画壁脚步向前,想继续看看,这家伙为什么要活着入棺啊。

    我吸了一口凉气,刚想再看下去的时候,脚下却踩了个空,立即开始往下掉,匆忙间我用手抠住了甬道上的纹路,这些甬道上的画叫做坤画,又名镇尸图,凹凹凸凸纹理是很深的。

    接着右手发酸的要命,马上就要把持不住了,于是千钧一发之际,我放弃了狼眼手电,左手扣住了镇尸图,狼眼手电落下去的声响回荡在耳边,听声音很沉闷,心中更是吃惊,这脚下的坑也是青铜的,心想爬上去好好看个够。

    爬上来之后,我开始翻我的背包,当时吃饭打牙祭的时候,张四鬼往我的背包里分了几包黄纸袋,我当时以为是烧鸡腿什么的,不过拿出来才知道,最好是能翻出来一只手电筒,那就最棒了。

    我摸着黑翻腾了半天,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该笑的是背包里全是他娘的火折子,该哭的是竟然没有鸡大腿!靠,如果这次能出去,我一定得好好委婉地教育教育他,他这个往别人背包里塞东西啊,要塞就塞鸡大腿,真是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火毕竟是阳气之精,火这个东西向来都压制阴邪之气,心说这好端端的墓室哪来的大坑,难不成是个殉葬坑?

    我打定主意之后,索性吹起一把火折子,火光瞬间骤然亮起,将火折子抛向了下方。

    火折子落在了坑底,一下子星火就四溅起来,一下子就在坑底炸起了火花,看样子能有七八米深,一个火折子显然不够看,我又接二连三地丢下去四五个,当看清楚坑底的情况之后,我的腿肚子都转筋了,这下面全是殉葬的古尸!

    这些古尸身穿铜片铠甲,皮肤也是青褐色的,与周围青铜的颜色已经差不多融为一体了,如果不仔细看,是根本不会发现的,跟我预想的几乎是如出一辙,这应该是祭人的殉葬坑,不过人家的殉葬坑都是将陪葬的人埋起来,表示最起码的尊重,可诸葛魇直接就把它们扔在这坑底了,不过春秋战国时期的古尸,到了如今竟然还没有腐烂的迹象!

    看来这确实是一个绝佳的风水宝穴!

    我忍着恐惧的心理想再次看个仔细的时候,却发现火折子周围的那几具青铜古尸,竟然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接着就是直挺挺地站起来,我惊地长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心说不会吧,老子刚来你们就起尸了,不用这么给面子吧。

    我冷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然淌了下来,回想刚才如果掉到坑底的话,它们会不会直接把我掐死啊,火折子能照到的范围还是相当有限的,估计也就十几个平方那么大,就这么大个地方,就有五六个青铜古尸,那其它地方呢,岂不是难以想象。

    哎?不对!我啧了一声,我总感觉突然哪里不对劲起来,但又说不准是哪里不对劲,我盯着下头那五六具古尸继续看,它们也发现了我,看着我就想要爬上来,那动作非常的僵硬,不过这坑壁是九十度垂直的,又有七八米高,说白了能有三四层楼那么高,就是非洲大花豹它也窜不上来。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发现了那个不对劲的地方,那就是这几具古尸长得都一模一样,天啊,我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我又扔下去四五个火折子加大光源,再一仔细看,我的天,我顿时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果然啊,长得确实是一模一样!

    我不由得在心中劝自己,得了得了,也许人家是六胞胎,你管得着?不过转而一想,这实在不太可能,如果它们的妈妈是大象,我可能会相信,可……可是人家大象又不会生人啊,那不成妖怪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它们周围又站起了七八个青铜古尸!我再一看,又傻眼了,发现新站起来的这几个古尸,长得倒是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不过它们一起站起来的,又有他妈的几个雷同的,我缩了缩脖子,再也不敢扔火折子了,心想它们要是堆人梯,呃不!堆尸梯爬上来,那可够我喝几壶的。

    我回头望了望,心说要回到跌落下来的那个火油耳道,是不可能的了,那个诡异的通道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我瞥了瞥不远处狗头嘴里的棺椁,莫名间压上了一筹,也许狗头嘴里另有乾坤,说不定会有秘密通道。

    我刚想到这,才发现刚才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并不是来自这些古尸都长得一样,而是……天呐!我发现殉葬坑底的青铜古尸的脑袋,又他娘的大了一圈,我终于发现了这个不对劲的地方,是它们的脑袋,呃不对!是殉葬坑的坑底好像他妈的抬高了几米!

    我几乎顿时就吓得站起来,心头怦怦地狂跳地要命,这条殉葬坑多长规模多大,老子都不知道,如果这些青铜古尸都被升上来,那把我分吧分吧估计都不够塞牙缝的。

    心说不能够,老子还有时间,还有时间!

    看来现在也无处可去了,只能往狗头棺椁那里去了,不过看了看躺在那附近横七竖八的外国人尸体,我又心虚地咽了一口吐沫,就在我要走向狗头的时候,那具棺椁的棺盖好像动了一下。

青龙诡宫篇 第七章 戊戌血将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差点没把我给吓趴下。

    眼看火折子上的火苗左忽闪右忽闪,飘忽不定欲要熄灭的趋势,我不得不向那具诡异的棺椁走去,心说三舅妈遇上二大爷,不是亲戚也要硬着头皮攀一回亲戚了,总比要好得过和这些青铜古尸做兄弟强。

    惊喜的发现,越接近那具棺椁,火苗反而越来越稳定,说明这里安全的很,另外用科学的角度去想,狗头嘴里空气流通,才促使火折子着的异常旺盛,里面必会有暗道。

    虽然棺椁刚才莫名动了一下,但是棺椁并未完全打开,就算有什么妖魔鬼怪也不会突然间蹦出来,想到这儿,我自觉得加快了些脚步。

    棺椁周围的几个外国人,死相异常狰狞,死前应该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而且他们脖子上的伤口都呈现紫黑色,仿佛被什么奇怪的东西给蛰了一样,而且浑身散发着一股子焦灼地味道,全身上下的装备都被人掳走了。

    这狗头的材质,给人的感觉虽然像木类,但是又像钢铁一样厚重,感觉像一堵石墙,而且表面和镜子一样光滑,反光效果很强,火折子的光其实是很淡的,两三米之内还可以,再远了就是模糊一片了,但是就刚才火折子那么点光亮,已经将它的全貌给显现了出来。

    另外远处看不觉得,抛了几个火折子,这狗头足有半个篮球场大小!这真的不是夸张,估量起来确实有这么大,而且就连那具棺椁个头也不小,长约十米左右,高也有两个卡车那么高,通体黝黑,棺椁的椁壁上长出很多的树根一样的根须,宛如胡子一样软塌塌地垂到了地上。

    狗头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这玩意,这棺椁就是棺材的外衣,以前也听肥龙说过很多制作古棺的材料,比如金丝楠木、黑窨子、老沉香、天星石(陨石)等稀有材料,但是眼前这棺椁的材质有点像是传说中的长生木,不然都被做成棺材了,还能继续生出树根!

    这长生木取材于长生树,相传这长生树上结的果子可是可口的长生果,也叫人参果子,吃了能使人容颜不老,且青春永驻。

    《西游记》中第二十四回,万寿山大仙留故友,五庄观行者窃人参,连续三回中,镇元子弃交五百年的兰盆会故友金蝉子唐三藏,为了人参果与悟空反目成仇,就连观音菩萨为了这长生树也要让镇元子三分。

    不过那毕竟是神话小说,其实这个长生树确实存在于世间,只不过它们都生长在地下,比如一些地下河道附近,深山古林中等等,长生树没有树叶,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对于他们来说,有水就够了,而且是多生于阴气较重的地方。

    我现在几乎是已经两眼发光了,一点都没有恐惧的感觉,相反还异常的激动,心说:“他娘的!这次让老子逮住了,就算没有长生果子,拿些根须回家熬汤喝也不错,说不定还能多活个几百年。”

    刚胡思乱想了一会,突然一阵猛烈的风声从上面传来,我不由得呀了一声,心里大叫不好!赶紧下意识地贴紧棺椁的椁壁。

    本来到这长生棺椁之前,这巨大的棺椁已经被打开了将近一半,另一半悬在空中,岌岌可危地就要掉落下来,谁能想到这地方,会有除了我还有别的能动的东西,除非是粽子!

    下一刻,只听嘭地一声,仿佛紫禁城城门一样的棺椁盖子拍在了地面上,我小腿的裤管被吹得猎猎作响,心说这棺椁盖子得有多大啊,手里的火折子也瞬间熄灭了。

    一下子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就在这时我惊奇地发现,在我面前躺着一位威武的将军,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身子两侧各有一条如狼似虎般的大犬,个头绝对和藏獒差不多,只不过不像藏獒那样肥硕,显示更多的却是智慧与矫健,还有一丝丝的神秘莫测。

    待过了好一会儿,我眨眨眼睛才反应过来,这里这么黑暗,而且没有光源,我是怎么能看见东西的!

    难道我又撞鬼了不成?!

    再仔细一观瞧,这才发现这是棺椁盖子里面的那一面,是一幅荧光画,画得栩栩如生的。

    紧接着我的腿就打起了哆嗦,心说这么重又这么大个的棺椁盖子,能被什么给翻下来,在这墓室里能做到这点的除了机关,那就只有粽子了!

    想到这,我都不敢大气呼吸了,心中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的,就在我心惊胆战的时候,我注意到了这幅荧光画的左下角有一簇微弱的光,是一些小拇指粗细的古文,不近处观瞧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有几个略大的古文,我还能看的清晰,是“魇王座下戊戌将军”八个字,用的字体跟外面青铜壁上的钟鼎文字是相同的。

    人这好奇心一上来,那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棺椁盖子离我也就两三步那么远,我掏出了一只火折子,想凑上去瞧个明白,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些文字,这他娘的可是真正的历史,我必要看个明白才会死心啊。

    我吹亮了一只火折子,发现棺椁盖子已经将棺椁底部的根须给压断了,下面露出了一只大乌龟,我若有所思地想到,这应该是棺椁的基座,看样子也是用长生木雕塑而成的。

    传言中龙生九子各有所好,能拖得动这巨大棺椁的,想必应该是那赑屃,赑屃又称龟趺、霸下,是古代汉族神话中龙生九子之一,貌似龟而好负重,有齿,力大可驮负三山五岳。

    故此在石碑、石柱之底台之下,起到装饰的作用,属于瑞兽。

    其次更加匪夷所思的是,那些被压断的根须,竟然像蛇一样轻微地蠕动着!天!我立马掐了自己一下,才知道这不是幻觉。

    就在我要去看那些文字的时候,忽然一个被剥了皮的血人,就从头上跳了下来,我吓得大叫了一声,这是血淋淋的血尸!我靠,大粽子!怪不得能将这么大个儿的棺椁盖子给掀翻下来。

    血尸直勾勾地盯着我,但却没有扑上来,这种局势是最尴尬的,就算借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动,此时此刻我的脚,就像是被钉上了封棺钉,不敢动弹分毫,就这么与血尸眼对眼看着。

    这血尸的眼睛黑漆漆地,只有中间有个青幽幽的圆点,就像一团鬼火一般,让人不由得从骨头缝里往外生冰碴!

    我总感觉这血尸怎么这个眼熟,因为这血尸身上穿的青铜战甲,是与那幅荧光画上的戊戌将军是一样,我心里几乎是立刻就笃定道:“这是他娘的戊戌将军!”

    我的呼吸瞬间就凝固了,就在我想要逃跑的时候,忽然棺椁内部,传出了打呼噜的声响,突然戊戌血将就将头转向了棺椁。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说它可终于不再盯着我了,可是突然戊戌血将好像嗅到了什么一样,猛地将血淋淋的脑袋转过来,张开肿胀的嘴,露出尖刀般的獠牙就朝我扑了过来。

    我捂起鼻子一猫腰,险险地躲了过去,心说几千年不刷牙了,确实不是一般的臭啊。

    我刚想往来时的方向跑过去,心说还是把它给引到殉葬坑里比较妥当,就在我要往外跑的时候,一条绳子勒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猛地向上方拖去,我的舌头立马伸了出去,由于呼吸阻塞,又高度紧张,大脑一充血,瞬间就迷糊了起来。

    模模糊糊中,感觉好像有人在掏我的胳肢窝,然后又轻轻地扇了我几个耳光,接着又往我嘴里灌了点水壶,我才逐渐缓了过来,看到了两张熟悉脸,我不由得吃了一惊,居然是甲子腿和张四鬼!

    我从张四鬼的怀里坐起来,看甲子腿正在给我喂水,我大感意外,“哎?你们俩怎么在这啊?”

    我的话一出口,他俩几乎是同时做了个禁声的动作,那意思是叫我别说话,说着指了指下面。

    就着他俩手里的狼眼手电,我看清了周围的形势,我们现在是坐在长生棺椁的棺口上,这棺椁板子非常的厚,能有一米多宽,棺椁的外头全都是长生木的那种根须,密密麻麻的就像一团团头发一样。

    但是棺椁里边却没有这种根须,但却布满了纵横的青铜锁链,而且下面微微地传上来打呼噜的声音,我吹起了一只火折子照向脚下,发现棺椁里头有两张血淋淋的脸,一会由大变小,一会由小变大,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棺椁里面还有血尸吗?

    就抓着张四鬼的手腕往下面照,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不由得吓地一哆嗦,这是两只血淋淋的狗啊,个头身形就和那棺椁盖子里画的,是一模一样的,心说不是吧,狗也能尸变成粽子!

    我心有余悸地看了看张四鬼和甲子腿,压低声音,“你们不是带了枪吗?”

    张四鬼啧了一声,做了个苦瓜脸,“郭兄弟可别提了,枪倒是有,但子弹都招呼先前那个怪东西了。”

    我啊了一声,心说你们俩又遇到了什么怪东西啊?

    张四鬼叹了一口气,刚要给我解释,旁边的甲子腿,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你们听!”

青龙诡宫篇 第八章 青铜殉葬坑

    就在我们安静下来的时候,听到这长生棺椁居然在轻微的震动,当下我就坐不住了,半跪起来,赶紧向他俩传达了我的意思,“我说,这棺椁是不是要塌了?”

    我之所以没有说墓会塌,是因为这整个墓应该都是青铜所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怀疑到墓会塌了的。

    狼眼光芒中的甲子腿,此时显得很严肃,他摇了摇头,“不会的白痴,你看棺椁里面全是青铜锁链,坚固的很,为的就是固定住棺椁。”

    张四鬼扶了扶老花镜,继续方才的话题,“郭兄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俩……”

    说着他用手指了指上方,心有余悸地说道:“上面全是吃人的黑瞎子!我们跟你们失散之后,就被潮水灌进了一个洞里,里面全是窟窿,就像蜂窝一样,我和甲子腿都没了主意,便胡乱的走了起来,谁他娘的成想就闯进了传说中黑瞎子的老窝,我俩逃亡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触碰了什么机关,就掉了下来。”

    我立即打住他,有些惊讶,“什么?你们俩也是莫名其妙地掉下来的?”

    于是我就将我的遭遇跟他们说了一遍,当然张三臂那段我含糊过去了。

    甲子腿抓了抓头发,“是啊,我俩就是掉下来的,还跌落到了一个棺材上。”

    “棺材?”我问道,这时候我的好奇心立马被挑了起来。

    张四鬼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是啊,那是一口哨子棺呐,那口棺材虽然说也是青铜所铸,但是很明显还掺杂了别的材料,棺身三寸之内奇寒无比啊,像这种情况下,棺中的古尸必定没有腐败,贸然开棺的话,很有可能会送了性命!”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盗墓派里共有三十六派,这摸哨子棺,必须是发丘派的内族人,才有那个本事全身而退,以前派里立寻龙旗夹喇嘛,遇到这棘手的哨子棺,都是发丘派内族人用发丘探指去摸棺!从里头破解机关,从而才能打开哨子棺。”

    夹喇嘛我倒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集结盗墓贼去盗墓的意思,江湖黑话罢了,可这寻龙旗,我还是第一次听闻。

    他说到这,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遇到哨子棺,我和甲子腿兄弟必然要尽早找出路的,我俩都带了矿灯,打开矿灯之后,我们的周围,顿时就雪亮了起来……”

    张四鬼转头看了看甲子腿,那意思是让甲子腿接着说,可是甲子腿把嘴抿在一起,脸色也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张四鬼叹了口气,脸上显得异常的惊恐,嘴唇都有些抽搐,结巴道:“唉!周围亮了起来我俩才知道,我……我们是在这青铜哨子棺的祭台上!通向这祭台共有八条青铜鬼道,这……这青铜鬼道与青铜鬼道之间全是他娘的殉葬坑!那时候老学究我都要骂人了,我盗墓盗了大半辈子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墓葬方式。”

    甲子腿眼看张四鬼这平日里斯文的老头真要骂人了,赶紧用手压住了他,“得得得,四爷,您消消气,接着您的茬儿,继续跟这傻瓜说。”

    听他骂我傻瓜,差点没气得掉下去,都这种时候了,还钻着空子骂我,心说这愣头青是不是跟李三子是亲戚,怎么就知道跟老子找茬!不过没办法,最终好奇心压住了我的怒火。

    我不忘还击地催促道:“快点说,小爷我等不及了。”

    甲子腿张口刚要说话,看了我身后一眼,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抓住张四鬼就跳进了棺椁里,下头传上来青铜锁链哗啦啦的声响,而之前此起彼伏血尸狗的呼噜声,也一下子戛然而止了。

    不好!甲子腿突然跳下去,把能给予光源的狼眼手电给带走了,我此时又沦落到了抹黑的境地,心说难道我背后有东西?于是把手伸向背包,掏出了一只火折子,打开盖子,将它吹亮。

    我眼睛慢慢适应光源的亮度,首先看到的是脚下的绳索,这让我想起被戊戌血将追的时候,估计是甲子腿做了个套索将我扯了上来,不过差点没把我脖子扯断了。

    我拿起火折子开始慢慢回头,想看看是什么鬼东西,能把甲子腿吓成那孙子样,当我看到身后的那一刹那,双腿一抖也瞬间差点就跳下去,就在张四鬼刚才坐的位置上,蹲着一个血淋淋的大家伙,我靠,是戊戌血将!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已经爬了上来,此时正要向我张嘴咬过来,不敢再多做耽搁,也跟着他们哇呀一声就跳了下去,心说果然不是自己人啊,甲子腿张四鬼他俩是绑在一起的,谁能救我呀,这种时候只能靠自己了。

    马上我的身下就是一软,很明显我砸在了人肉垫子上。

    “哎呦,他娘的,我的腰!”我只听到张四鬼催命地骂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骂人,我有点想笑。

    由于我突然跳下来,整个青铜锁链开始紊乱起来,火折子慌乱之中夹在了一条青铜锁链上,在余光中,可以看见戊戌血将正在向我们张牙舞爪地扑过来,我们也不得不脱离青铜锁链,跳将了下去。

    甲子腿打前锋第一个跳下去,张四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很默契地打开了狼眼手电,两只藏獒大小的粽子狗,正在下边张着血盆大口,在这棺椁的空间里,它们的呼噜声震得我耳膜生疼,下颚都发有些发麻了。

    张四鬼抓着我,对我喊道:“郭兄弟,张开嘴巴,否则你的耳朵就废了。”

    我只能照做,又赶紧盯着甲子腿,心说他娘的这小子不要命了。

    只见他在空中旋转了起来,速度极快,最后高抬腿一腿劈在了一只粽子狗的脑袋上,立马就将粽子狗给踹地趴在了地上。

    肥龙说过,所谓百年硬粽,千年血尸,只要是粽子,都是吸收了地阴之气,尸体富含铁元素,根本刀枪难入。

    我和张四鬼也跳了下去,我一直纳闷以张三臂和张四鬼这样的年纪,为何会有如此硬朗的体格,现在我看了甲子腿之后,就有些明白了,能盗墓的人都不是三两半的货,必定有些手段,其次是心理素质过硬、且神经粗大,像这样的人在地面上十几个壮汉都未必近得了身。

    戊戌血将一时间,被困在了头上的青铜锁链的链扣里,甲子腿也不知道是不是哪吒上身,好像拥有三头六臂一样,从背包抽出洛阳铲就与两只粽子狗打在了一起,不让粽子狗靠近我和张四鬼,看得出他也是拼了命。

    甲子腿在混战中挤出几个字,“四爷!快!领着这废物,往回走!”

    张四鬼扶了扶眼镜,拽着我的胳膊往中间跑去,边跑边说:“郭兄弟,赶紧走!甲子腿兄弟恐怕也顶不了许久,我们莫要拖了他的后腿,快!”

    很快,我俩就来到了棺椁的中心,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这口棺材被破坏的相当严重,我很难想象是不是被血尸和粽子狗给破坏掉的。

    这口棺材是特制的,个头来说也不小,共有三个棺腔,看来狗是与主人合葬在了一起啊。

    我敢断定这棺身,一定铭刻了一些戊戌血将的事迹,可是这棺材通体黝黑黝黑的,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来。

    而在中间那口棺腔里,有一个约半米长的翻板机括,边上有一坨黑色的棉状物,应该是陪葬品,甲子腿和张四鬼应该就是从机括下边出来的,想必是经过了一番苦战啊。

    想到这,我不禁回头看了看甲子腿,心说:“这小子功夫不简单呐!”

    可是突然又感觉不对劲起来,我起初误入这青铜墓的时候,那些死了有些日子的外国人该怎么解释!

    而且那些人肯定不是阿秀的同伙,我能看得出,无论是阿秀还是张三臂兄弟都应该是第一次下这个墓,不不不,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些外国人不是被戊戌血将和两条粽子狗给弄死的,那会是什么东西呢。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没看见的怪物吗?这个想法顿时就在我的心底升腾了起来!

    这时,身后甲子腿大喊了起来,“婆妈个腿,快下去,老子顶不住了!”

    我应声看去,我的天,戊戌血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跳下来了!

    按理说,狗应该比人厉害,那么按照逻辑尸变成粽子也应该比人厉害,可是这个惯性的逻辑好像行不通,因为这两只粽子狗很笨拙,好像加起来,都没有那个戊戌血将厉害,这就让我想起了狗是色盲,在这种环境下估计它们就是瞎子,估计只剩下听觉了,嗅觉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被戊戌血将给彻底吓坏了,感觉离它越远越好,于是翻身跳进棺材里,抢先从翻版机括跳了下去。

    我以为这下面没这么深,但我错了,我直接摔得趴在了地上,我双手撑着地面赶紧爬起来,发现这又是青铜镇尸图,这青铜摸着要比上面的凉了很多,我不由得甩了甩手。

    就在我奇怪这青铜为什么会这么凉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轮太阳,光芒甚是耀眼,我不由得用胳膊遮住了眼睛。

    不对,我立马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心说古墓里怎么可能会有太阳,这也太扯淡了,我放下胳膊又细看了一下,是夜明珠。

    啧,也不对!随着我眼睛逐渐的适应了这道光,我才发现我之前猜的都是错的。

    这其实是一盏锃明瓦亮的矿灯!

青龙诡宫篇 第九章 诡异的结构

    没错,是一盏矿灯,我眯着眼睛确定到。

    等等,它在动!我靠,霎时我的腿又不争气地哆嗦起来,心说这不会是诸葛魇那个大粽子吧。

    想想我在殉葬坑看到的青铜色古尸,我就起白毛汗!百年硬粽,千年血尸啊,这粽子不会已经成精了吧,这都会玩矿灯了这。

    “哎呦,我的老腿。”我身后响起了张四鬼的惨叫声,我见他也跳了下来,而且摔得还很狼狈,狼眼手电也摔坏了。

    我靠,心说你他娘的别叫出声音来啊,我立即把他的嘴给捂住,我长嘘了一声,示意他别出声。

    接着我再转头看向那盏矿灯时,我就咦了一声,因为这盏矿灯竟然顺时针偏移了角度,而且还在继续顺时针偏移!

    我心想:“莫不是血尸在巡逻?”

    张四鬼这时候焦急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郭兄弟,我的腿受伤了,你赶快替我包扎一下。”

    我哆嗦着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我说,四爷,你刚才没看见那盏矿灯吗?!”

    张四鬼沉默了许久,“看见了……我们并没有在这里留下过任何东西,那盏矿灯也不是我们的。”

    我啊了一声,“那也就是说,又有新的一批人进入到了这里?”

    他点了点头,像是在意料之中,“没错。”

    我心说你他娘的怎么就这么淡定啊,是不是经常吃鸡蛋啊,鸡蛋吃多了,所以你就很淡定啊,我对他说道:“那你还要我给你包扎伤口,包扎伤口就得有光源,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语气中我灌进去了点嗔怪。

    张四鬼叹息了一口气,“唉,郭兄弟,想当年您博览群书,走南闯北,名声在外,如今却栽在了失忆的跟头里,眼前这顺时针打的灯法,是行里的长明灯啊,意为长命,顺时针是代表轮回和起死回生啊。”

    “并且打长明灯是需要行里专有的器械,我倒斗倒了大半辈子,这我还不能确定嘛?再者,同样都是盗墓贼,难道还比头上的血尸,以及殉葬坑里千千万万个肉粽子可怕吗?还有,地面上就算是杀父的仇人,在地下也要规规矩矩的称兄道弟,在墓里同行哪能自相残杀,那等于杀自己,多个帮手就多条活路。”

    张四鬼说到这,也懒得往下说了,接着又掏出来一只狼眼手电,照向了他的右小腿,已然是血肉模糊一片,被他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敞亮了许多,当下就问怎么回事,如何受的伤。

    他说被头上的粽子狗给抓了一下,他从背包里拿出急救包给我,我也不敢耽搁地接过来,立即翻出些药剂和绷带给他包扎起来。

    刚包扎一半,一只已经严重变了形的洛阳铲,从上头的窟窿里被丢了下来,紧接着甲子腿也跳了下来,我打眼观瞧,这小子除了有些擦伤,竟然没有被头上那三只血粽子给伤着,心里不由得大叫厉害!

    他猫下身子,从暗处拾起一块木板,堵在了上面的通口处,冲我使了个眼色,“姓郭的,快点过来搭把手,再递给我一根木头!”

    也许是环境的逼迫,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想法,他是想做一个T字形,撑住那块木板,好封死通口!

    我把张四鬼的狼眼手电夺了过来,照向周围的青铜地面,居然有很多的黑色木头,从木头的骨架来看,这应该是工匠使用的搭建梯子,上头没有任何的铜钉加固,而是用凹凸槽很巧妙的拼接在一起,还能够看得出它的初始原貌,只不过的是这梯子的形状,实在是太古怪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我看中一根直径约两个巴掌左右的长木,抱住用力一扯,就被扯了下来,默契地顶住了甲子腿手中的那块木板,可是我选的这根木头太长了,一直立不起来,而上头的震动愈演愈烈起来,定是血粽子要攻将下来!

    只见甲子腿单腿一勾,那木头居然就给他踹断了,接着用力一顶,这根木头就被竖了起来,堵在通口处的木板也不再震动了。

    甲子腿做完这一切,赶紧来到张四鬼跟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四爷,您没事情吧,伤得重不重?”

    说着他扭过头去啧了一声,又看了看我,“哎?那盏矿灯是怎么回事?”

    现在只有我手里有光源,是刚才从张四鬼手里夺过来帮甲子腿的狼眼手电,我才想到还没有给张四鬼包扎完,忙把狼眼照向他,结果我看见了一双嫉妒且又充满仇恨的眼睛,甲子腿也吓了一跳,试探地问道:“四爷,这小子刚才没欺负你吧?欺负你就告诉我,我替你扁他。”

    不对劲!不知道为什么,在我的感觉里,眼前的张四鬼已经不是原来的张四鬼了,我额角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不过话说回来,张四鬼是盗墓贼,属于江湖莽匪,难道是他的匪气暴露了出来?

    张四鬼渐渐收回了眼神,摆了摆手,系好了小腿上的绷带,站起来走了两步,好像并无大碍,就像是皮外伤一样,但是我心里却已经不安了起来,他绝对不可能还会站起来的,以刚才皮开肉绽的见骨重伤,怎么可能还会站得起来?

    我赶紧靠在了甲子腿的旁边,没敢言语,因为这实在是蹊跷的有些诡异。

    张四鬼整理了下背包,对甲子腿知乎了一声,“诶!抄家伙,有新角蹭饭,你我离开这里的时候,并未留下任何东西,现在长明灯高挂,定是有人在窥宝摸金。”说完冲甲子腿使了个眼色,但是下巴指向的却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瞬间咯噔了一下。

    在我的解读里,那个眼神是告诉甲子腿小心我,我有问题。

    可是甲子腿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反而勾住了我的肩头,“害,您老就放一百个心吧,有我在,这家伙没有机会反水的。”

    我在心里庆幸甲子腿智障,没有理解到张四鬼的意思,从刚才张四鬼恶毒地眼神中,我感觉得到,他要置我于死地!

    这一路上就属他对我最好了,怎么现在他突然会变成这样?真实海水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啊,也许他就是想接近我,下地找机会做了我。

    甲子腿在背包里抽出一把精巧的小冲锋,咔地一声上了膛,率先向那盏矿灯摸去,我心说不是没子弹了嘛,也赶紧跟了上去,偷摸地从背包里抽出水果刀握在了手里,我跟在甲子腿的身边,不知道是不是恐惧心理在作怪,我没有敢再去看张四鬼,只听得见跟上来的脚步声。

    这途中我们踏着脚下的坤画,也就是镇尸图,猫腰前进,坤画上的恶鬼眼睛瞪得让人心生畏惧,心说这不会就是地狱吧,恐怕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这时,那盏矿灯又重新转了回来,我们立马趴下,一竖雪亮的光束射向了我们的后方,光源的尽头正是我刚跳下主墓室的位置!我的心立马漏了一拍,我已经被发现了,不,是我们,刚才我们的一切都等于是现场直播了!早已经被发现了,可笑的是,我们还自以为是地猫下身子前进。

    我们都趴着没敢动,我想我想到的他俩也应该想到了,只好静下来观察情况,悄悄地拍了拍甲子腿,压低声音说道:“哎,你原来的话不是还没说完,你们到底在这个墓室看见了什么啊,至于惊恐成这个样子?”

    他叹了一口气,没心思搭理我,我看他额头也冒汗了。

    过了一会儿,他对我说道:“别说话,千万不要再发出任何的动静,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既然来了那就眼见为实,随着这盏矿灯在旋转,将这个主墓室扫了一圈,我也大概看清楚了它的结构!

    在我的理解里,这应该是一个圆形的青铜墓室,边缘上分布着八个兽头墓室,戊戌将军的狗头墓室只是其中一个,而兽头墓室与兽头墓室之间,是八个等腰倒三角的殉葬坑,圆心处则摆放着一口青铜哨子棺,高高的置于三阶祭台至上,而祭台上雕着一条盘着身子的睡龙,这条睡龙眯着眼睛,浑身鳞甲青幽幽的,俨然是一条青龙!

    看到这条青龙,一下子就让我回想起了张三臂的话,东陵青龙墓!这口青铜哨子棺恐怕就是诸葛魇的真正葬身之处了!

    而那盏矿灯就诡异的悬浮在哨子棺上,没错,远远看去就像是悬浮一样。

    另外,我有一点想不通,我刚只身进入这青铜墓的时候,正面的戊戌兽头墓室,是坐落在青铜地面,而从兽头墓室的下面看,这些兽头墓室却是悬浮着的,兽头墓室的下面漆黑一片,好像连光源都被吞噬了。

    估摸着兽头墓室离主墓室的地面应该在两米高左右,可是现在我沿着殉葬坑的边缘看过去,竟然能够看到远远地青铜壁画,显然是没有任何的起伏啊!

    也就是说,戊戌血将的兽头墓室及其它七个兽头墓室,和主墓室共同存在于一个平面,但是我们确实是从兽头墓室跳下来两米的高度啊,怎么可能会是这样!这是一种视觉错觉吗?不能够啊,我又不是近视眼,也没有白内障,这怎么可能会存在这样的悖论结构呢?

    我沿着殉葬坑的边缘向兽头墓室那边看,看了一遍又一遍,由于视角,我也能看到另一个兽头前面青铜地面的高度,完全和主墓室的高度一样!就在兽头墓室衔接处那里,发生了诡异的变化,这完全不符合科学以及建筑道理啊!

    越看下去,我的头竟然隐隐作痛起来,这时甲子腿捂住了我的眼睛,趴在我耳边说道:“别看了,这墓室有问题!这也是我们震惊的一部分,你赶紧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后面的东西,更加诡异!”

青龙诡宫篇 第十章 八卦天地棺

    这青铜墓室里诡异的结构实在是让人费解,愈是未知的东西愈加让人感到恐惧,于是一股寒意冷不丁地从心底升腾起来。

    此时仿佛是处在一个错乱的空间中,感觉这种结构按理说是不可能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才对。

    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但是我们惊喜的发现,这个墓室只要是矿灯扫过的地方,没有发现一个人影,三个人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站起来,各自抄起家伙小心翼翼地向青铜古棺摸去,掂量掂量了下手中的水果刀,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这还是吃饭的时候,在饭馆的厨房偷的呢,于是拍了拍甲子腿,“我说,你们把我弄过来,也该给把像样的家伙什吧?”

    我把水果刀一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这算什么!啊?”

    这时,他们俩停了下来,甲子腿刚想说话,张四鬼又掏出来一盏矿灯戴在了头上,按下开关,一竖雪亮的光束笔直的照向祭台上的青铜古棺!

    我吓得差点掉下殉葬坑,心说张四鬼跟以前太不一样了,忽然间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甲子腿想制止也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立马注视起祭台上的一口青铜哨子棺。

    我们害怕的是有敌人,可惜祭台上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个诡异的场景,一只矿灯就那么悬浮在青铜古棺之上,缓缓地旋转着,心说我靠,这是谁在跟我们开玩笑,还玩起了魔术啊。

    在我有限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看到他们口中所谓的哨子棺,于是就问甲子腿,“哎,老甲,这哨子棺到底有什么来头啊?”

    还未待他说话,旁边的张四鬼阴冷地笑了声,“哼,这哨子棺顾名思义,就是棺身前头的棺盖子上,有一个胳膊粗细的口子,不过通常这口子都会做一些装饰,比如龙口、凤口、虎口、蛤蟆口等,都象征着棺主人的身份地位,这哨子棺外号叫索命棺,被一些抬棺匠命为是通往地狱的裂口,棺主一般是活着入棺,才会用哨子棺,这口子说白了就是喘气的。”

    心说得嘞,又涨知识了,不过我很奇怪,这人还活着,为什么要入棺呢,于是就问张四鬼。

    张四鬼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原因有两个,一个是酷刑,一个是厚葬重生,之所以说是酷刑,是因为古代有些兵家败将被俘虏,就关在这种哨子棺里,吃饭喝水都从这个口子里吃,站也站不得,坐也坐不得,只能躺着,拉屎尿尿都在里边解决,要是招供求饶,还能放出来,若是不报军情,憋死在里头也就直接下葬了,省事又方便,不过用作酷刑的哨子棺一般都是木质的。”

    “像眼前这只青铜哨子棺,就是后一种,也就是厚葬重生,古时候讲究入棺即是死亡,阴差也就不会来亲自索命,为了续命,只能提前躺进这哨子棺,用中药药水浸泡九九八十一天,就能延年益寿,唐朝中期的时候,有一个丝绸商叫李宾,他从天竺国,也就是现在的印度,带过来一种神秘的药水配方,每隔五十年就进哨子棺泡一泡,直到清朝才死啊。”

    我听得入迷,心说好家伙,这哨子棺学问这么深啊,还有这等事,我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得了吧,前一个还靠点谱,后一个直接对着牛屁股就是吹啊,这怎么可能这?”

    甲子腿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点点头,“是真的,这是张四爷和张三爷之前盗过的一个清代油斗,那丝绸商李宾本来还能活的,只不过当时他躲在XJ,那里发生了战乱,他的家人逃命之后再回来,发现他已经饿死了,他的胳膊从口子里伸出来,死不瞑目,张四爷他们当时看到他,他的胳膊还保持着伸出来的状态,估计他家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尸僵了,为了不破坏尸体,只能把李宾这样下葬了。”

    我僵硬地哦了一声,已经听得入神了,于是就将目光,再次看向祭祀台上的青铜哨子棺,赫然发现它的颜色虽然是青绿色,但又透露着一种很怪异的颜色,像是一张死人皮裹在了上头,使之散发着青灰色的光芒。

    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这种颜色给人的感觉的话,那应该是一种死亡的颜色,看见这种颜色,自然而然的,你就会在心中萌生出悲观的情绪,是不是看得时间长了,就会萌生出跳下殉葬坑陪葬的想法啊!

    我敲敲脑袋,感觉自己想的有点扯淡,刚想再问出点什么,却见张四鬼径直向那口哨子棺走去,边走边说:“发丘派的内族人来过了,这里除了我们,没有别人了。”

    说到这,他回过头来,用眼睛看了看我和甲子腿手里的兵器,郑重地说道:“还有,准备好,小心起尸。”说完,他就从腰间掏出了黑驴蹄子。

    “好。”甲子腿回了一声,看了看我的水果刀,摇了摇头,手伸进背包里捯饬了半天,最后往我手里砸了一把手枪,下巴还嫌弃地抬了抬,“哼,就你这货,只配使老二。”

    我靠,这傻逼就这么瞧不起我啊,我悠闲地接过来,有些怅然,“是啊,我有老二我骄傲,我站着撒尿,你把老二给了我,嘿嘿,你是不是要和姑娘家一样蹲着尿尿啊?”

    这话说完我自己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说这玩笑开的着实有些猥琐,就不自觉地耸了耸肩膀。

    “你说啥!你个瘪犊子!”甲子腿鼻子都气歪了,直接推了我一把,最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我脚下在鬼道的边缘一出溜,直接就往殉葬坑里跌倒。

    但是在那一刹那,好像与我看青铜壁上诸葛魇事迹的时刻重叠在了一起,那种来自灵魂的反应是相同的。

    啪!我又抠住了鬼道上的镇尸图,心中侥幸万分,咬住狼眼,刚想往上爬。

    还没等高兴,我右脚上的鞋子居然不知道被什么给拽掉了,与此同时,一个冰凉的东西划了我脚心一下,我往下一看,密密麻麻的全是身穿青铜铠甲的硬子,这些家伙怎么全醒了!而且这青铜殉葬坑又他娘的升高了不少,细看之下才豁然发现,这些青铜古尸皮肤是裂开的!裂开的皮肤下面血红一片,这是要尸变成血尸的前兆!

    几乎是瞬间我就要哭了,于是大吼:“妈呀,甲子腿!快来救我,殉葬坑里的粽子都起尸了!”

    甲子腿大笑着抱起了肩膀,只是那笑显得有些艰难,显然是强行装出来的,刚想损我几句,但还是立马抓住了我的手,将我拽了上去,然后瞪了我一眼,“这就是我们第二个害怕的地方,此地不宜久留,快跟上!”

    “再者,老子给你这把枪可是我的压箱底,如今世界排名第一的就是它了!大名鼎鼎的博莱塔92F。还有一款手枪其实一点都不比博莱塔92F矬,在很多测试和评比当中这款手枪的总体性能在某些方面甚至要高于博莱塔92F手枪,那就是瑞典的P226型手枪。”

    说到这里,甲子腿笑着摇了摇头,“不过,这把枪在阿秀手里,我得摸个宝贝跟她换过来才行,还有,出去之后记得还给我啊。”

    我紧张地盯着八条殉葬坑,质问他,“喂,为什么会全部起尸,我刚进来的时候,很多还都老老实实地躺在那儿。”

    甲子腿边走边思索了下,组织了下语言,“听我家老头说,粽子遇温必起尸,也就是说,一旦死尸接触到温度相当高的东西,便会起尸成粽子,一传十,十传百,一个粽子起尸,只要是起尸的粽子接触到别的死尸,都会起到连锁反应,导致所有的死尸起尸成粽子,也许……是发丘派内族人故意为之,也许,是这青铜墓室下有火山,不过,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怕,我立即就想起来,我刚进青铜墓室时,就被壁画上诸葛魇的事迹给吸引住,而后差点跌入殉葬坑,我当时就往殉葬坑里撇下了火折子!

    我无意中做错了一件事情,以至于酿成大祸,搞得这些家伙全部起尸了,我不由得暗暗地缩了缩脖子。

    这条鬼道很长,差不多将近一千米左右,由于张四鬼的大胆行为,我也放开了些手脚,将手中的狼眼手电照向头上,这不照还好,一照差点吓得坐下。头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头发,有些黑头发里露出一两张青灰色的人脸,这些陪葬的死人皆都用青铜链条挂在了上面一张巨大的青铜面具上,这张青铜面具邪眉狐眼,尖鼻甲脸,嘴角向下低垂,显得威武高冷。

    再往上看去,就模糊了,从结构上上面的穹顶应该是圆形的,或者就是那张青铜脸。这让我产生到了一个联想,有点像外星人的UFO。

    甲子腿拍了我一下,“你小子,瞎照什么,照起尸了怎么办,看前面!”

    不多时,我们三人来到了祭台下,那盏矿灯还在诡异的旋转着。想想戊戌血将,我浑身就不自在,上面可是诸葛魇。

    我看向甲子腿,他皱了皱眉,也有些犹豫要不要爬上去。

    张四鬼做出的举动,再一次震惊了我,他第一个爬了上去。

    甲子腿也赶紧爬了上去,立刻扶住他,说道:“哎呦,您老可悠着点,这打前锋不是有我甲子腿嘛。”

    看了看殉葬坑,我也爬上了祭台的第一阶。

    很明显,这祭台要比青铜鬼道还要凉,从他俩原来的说辞中,那哨子棺三寸之内奇寒无比,极难靠近,这口哨子棺应该更加凉的可怕。

    我扭了扭右脚,把脚心翻过来一看,我靠,一凉不觉得,但是一看才吓一跳,我的右脚心有一道仿佛是被灼伤的长口子,瞬间我就感觉钻心的疼,心说:“血尸有毒啊!”

    想到这里我就赶紧挤,希望把毒血挤出来,可是怎么去挤,也是他娘的红色。

    呀!没毒!那说明血尸的血只具有腐蚀的作用,我暗自叹了一口气,看来实践才能检验真理啊。

    刚想到这,我头上响起了一声惊呼,不好!这时我才意识到,在我挤脚的这段时间里,张四鬼和甲子腿应该已经到了那口青铜哨子棺!

    莫不是发生了什么异变,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拔腰带里的那把博莱塔92F!其实我是想跳下祭台的,但是下面的殉葬坑都是血粽子,兴许哪会儿就给他们爬上来,那还了得,瞬间脑海里就闪现出了,甲子腿大战粽子狗那一幕,还是觉得有甲子腿的地方才安全,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我迅速就朝着第二阶祭台开始向上攀爬,右脚上的伤口一接触到冰冷的青铜,奇怪的是,钻心的疼痛居然消失了。

    没错,越发了我的肯定,这第二阶祭台又比第一阶祭台,下降了好几个温度!我觉得这里的温度应该已经是零下了!那青铜哨子棺岂不就是一个大冰箱了。

    我的动作仍然没有缓下来,温度越下降,我的伤口就越感觉不到疼痛,这就促使我不得不更快地向上攀爬,这青铜祭台的高度,每一阶都有一丈有余,幸好有青龙纹鳞雕刻,鳞片的间隙很大,我抠住就是往上爬。

    登上第三阶,也就是最后一阶祭台之前,我留了个心眼,先是露出一个脑袋,观察一下情况,我都佩服我自己真是聪明啊。

    这具青铜哨子棺远处看不见得,近处看,才晓得这口哨子棺居然发散着一种淡绿色的青铜光芒,形状有点圆方之象,棺身长约三米,宽两米,高有六尺上下,上面纹刻着一簇簇繁杂的雕刻,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符文还是一种失传的文字,很难看得懂,总觉得这些文字或者是符文里面隐藏着一个惊天的秘密,或者是不能公开的巨大阴谋。

    棺身旁边呆呆地矗立着张四鬼和甲子腿,两个人脸上的表情绝对精彩,但是却不尽相同,张四鬼是大失所望,而甲子腿却是震惊非凡,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看来,这是没起尸,我稍微放松了一下警惕,开始蹑手蹑脚地往上凑去,距离那青铜哨子棺越近,我就越发感觉有一股阴冷的风向我刮来,心想:“这青铜,不一般!”

    由于我光着右脚,实在无法接近这青铜哨子棺,便在离其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右脚踩在左脚上,开始观察起来。

    这一看我才吃了一惊,虽然刚才已经脑补了一下各种上来的场景,但是还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只见棺盖已被打开,翻在另一边的地面上,我莫名的还感觉到一股热风在棺材里吹了出来,我心说不是粽子起尸必遇温嘛?难道棺中的古尸腐朽成了白骨,还是空空如也?要不然诸葛魇早该起尸了才对啊。

    甲子腿不耐烦地看了看我,从背包里扔给我一双防水靴,我赶紧换上,大步向前就朝哨子棺内看去,虽然这青铜哨子棺奇寒无比,但我还是流了一脑门子的白毛汗!

    靠,他娘的,这具青铜棺居然没有棺底!是空的下面是万丈深渊,如果就此也就罢了,怪不得会有一股莫名的热气,下面是通红通红蜿蜒的岩浆,这下面果真有座活火山。

    我惊呆了,诸葛魇不见了!

    我也终于知道头上这盏旋转的矿灯是怎么回事了,是被青铜哨子棺里的热风给吹起来的!我哆嗦着伸手去感应风,果然,这风也是顺时针旋转的!

    那么!

    我几乎就在下一刻,就把手里的狼眼手电向上照去,这次我真的猜对了!只见十米高左右的上空,有一张青铜脸,这张青铜脸相较墓室穹顶上的小很多,是正常脸的大小,此时这张脸的主人,正抓住一根青铜链向下看着我们。

    当我把光照向它的时候,它好像受到了惊吓,抓住青铜链条就向上蹿了上去,隐隐约约我看到,它从那张青铜巨脸的眼睛里消失了。

    随着我的举动,甲子腿和张四鬼也不约而同地向上观望。

    就在这时,我的右脚跟被拍了一下,接着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踝,我立马回头一看,心中以为是殉葬坑里的血尸,没想到是一张既熟悉又突兀的脸,上半身趴在第三阶祭台上,朝我做着禁声的动作。

    我一看,我靠,又是一个张四鬼!

    不由惊掉了下巴,心说乖乖,怎么会有两个张四鬼呀?

青龙诡宫篇 第十一章 神秘的青铜

    失去记忆的我,被盗墓贼团伙头子张三臂要挟寻找曹操墓!

    为了重新拾回自己的记忆,为了张三臂那句话,我的奶奶到底是不是我的妻子?还有我与肥龙的关系真的就这么简单吗?对于张三臂、鬼九爷、阿秀、甲子腿、还有神秘的境外盗墓团伙,他们探寻冥器是次,追求长生之术才是真!

    而我,要的很简单,只有我的记忆。

    这一路上,鬼翻船、黑瞎子、李三子的怨灵、失踪的阿秀、地下的神秘怪气、戊戌血将、还有诸葛魇。

    此时,我心情已经相当紧张,前面被青铜哨子棺给吸引,背后却出现了第二个张四鬼,场面越来越诡异,事情越来越难以理解,发生的经过也越来越难以形容。

    但是,到了这个极端的时刻,我的大脑却反而清明了,我前面生龙活虎的张四鬼早已引起我的怀疑,而我脚下有些虚弱的张四鬼,才有可能是真的。

    那么,这个冒牌的张四鬼是什么时候偷梁换柱的呢?

    我默默地拔出博莱塔92F,悄悄地指向还在向上观瞧的张四鬼,“嘿!动作给我放慢点,给我解释解释怎么会有两个你!”

    随着我的举动,还在向上观瞧的甲子腿和张四鬼看向了我,也看见了我身后的另一个张四鬼,甲子腿显然吃了一惊,迅速远离他身边的张四鬼,也把我拽向一边,然后端起枪指向了还趴在地上的张四鬼,试探地问道:“你俩谁是真的?”

    站着的张四鬼显得异常的愤怒,瞬间怒发冲冠变成了关公脸。

    在这个世界上完全不可能有两个自己,即使双胞胎也会有不一样的地方。

    “嗯?双胞胎?”我看向甲子腿,因为我还不太了解张四鬼到底有没有孪生兄弟,毕竟昨天才认识,但是转念一判断,甲子腿刚才的举动,还有站着的张四鬼的表情,我断定张四鬼并没有孪生兄弟。

    果然甲子腿凝重地摇了摇头,“靠!我下地也算无数了,他娘的这次算是最诡异的一次。”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接着说:“既然你我一起下地,我也不怕你知道,量你也对我没有什么威胁,我甲子腿是盗墓派的人,盗墓派共有三十六派,我属于甲子派,同时也是甲子派的派主,我们族人都是夸父的后裔,我们种族的名字叫做‘逐日族’,也称‘太阳部落’,夸父就是我们的太阳神,我们族人都姓夸,至于我的名字,我下次告诉你。”

    “而张四鬼张三臂兄弟是发丘派的人,发丘派的人都姓张,他们隶属于外族,如果是张家的内族人,那他们必然有奇长的发丘探指,真正的张家内族人虽然俗姓也是张,但他们真姓其实叫上官。”

    我听到这些,有些莫名的震惊。

    虽然眼前两个张四鬼有待解决,确实是个极大的隐患,但是此时我却对甲子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夸父,这是神话里的人物,而我此时正在和神话的后裔站在一起。

    甲子腿眼睛盯向两个张四鬼,这时两个张四鬼都全力辩解了起来。

    站着的张四鬼对我俩说道:“你俩在搞什么?快过来,这是软粽子在作怪,这里可能存在着鬼打墙!”

    这时趴着的张四鬼,也把下半身爬了上来,眼神里对他眼前的另一个自己,表现出极度的厌恶,但也有一丝丝的恐惧,他小腿上还没有系好的绷带,忽然引起了我的注意,我差点就当场喊出,这才是真的张四鬼!

    我冲着站着的张四鬼说道:“哼,我一直在怀疑你,你知道吗?真正的张四鬼腿伤已经见骨,如果你是真的,以那么重的伤,此时不可能还没事地站在这里。”

    我用肩头蹭了蹭甲子腿,示意了他一下,“还有,你有没有觉得他生气的时候,很像这墓室顶上的青铜脸吗?”

    甲子腿迟疑了一下,显然被我说动了,“再确认一下。”

    他看向两个张四鬼,问了一些问题,可是说的应该是一种南方少数民族的语言,我实在听不懂。

    但是,我能从甲子腿越来越凝重的脸上可以看出,这两个张四鬼说的都没有破绽,而且记忆也应该是一样的,最终甲子腿果然冲我摇了摇头,显然没有检验出什么。

    这时,我问趴在地上的张四鬼,他见我要问他话,表现出一副感激的模样,“郭兄弟,你可得信我这个老学究啊。”

    我点了点头,就问道:“我给你包扎伤口的时候,你的腿伤很严重,以你现在的情况,很符合逻辑。”

    我摸了摸下巴,皱起眉头,“可是,唯独我帮甲子腿去挡机关通口的时候,你不在我的监视范围内……”

    “对对!,没错,当时我看见洛阳铲在上面落下来的时候,老学究我已经吓得失禁了,接着一道黑影跳下来,我以为是那血尸,就吓得晕了过去!晕之前,我就在心里想,如果我完好如初该多好,拥有一双好腿不是就可以跑路咯。”

    “后来……”张四鬼说到这,居然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抽泣了起来,就像是被冻僵然后慢慢缓过来的感觉,情绪也激动了起来,恐惧也被放大了起来,他的指尖都在发颤,到最后竟然呜呜地呜咽起来。

    我心说有些窝囊啊,虽是亲兄弟,但是跟张三臂比起来,完全是两种人。

    “后来……我在殉葬坑里醒过来,周围全是血尸……别提了,唉,真是吓甚我也,不过幸好这血尸也有善恶之分,他们都不伤害我,我看见殉葬坑里面的青铜地面在往上升,同时也愈发的发烫起来,我就跟着他们往上爬……”

    他刚说到这,我和甲子腿异口同声地大叫起来:

    “什么!”

    我迅速将手电光向祭台下照去,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脚下一软跪了下去,下面全是血尸!正围着祭台打转,粽子起尸必遇温,想必祭台太过寒冷,他们一时半会还上不来,但是上来那也是迟早的事情,下面应该是周期性活火山,殉葬坑底应该又是另一种青铜,可能掺杂了像铁一样的金属,具有热胀冷缩的特性,从而殉葬坑才会上升。

    在我的理解里,殉葬坑底的青铜与鬼道的青铜,还有祭台的青铜和哨子棺的青铜,应该是四种完全不同的青铜材料,虽是青铜不假,但是却掺杂了别的物质,而造成分类。

    历经千年,下面的周期性活火山每复发一次,血尸就起尸一次,当火山复发过后岩浆冷却,墓室的温度带就会下移,血尸们为了保证起尸的长久,必然又会回到殉葬坑,待火山彻底寂静下去,殉葬坑也会经过热胀冷缩降下去,那些血尸又会重新躺回了殉葬坑里。

    想到这,我不得不佩服起古人的智慧。

    我哆嗦着站起来,把狼眼的光芒收回来,生怕激怒了它们。

    再往下看时,密密麻麻的皆是灰幽幽的圆点,我心里清楚,这都是血尸的眼睛。恐惧中我也生出一丝悲叹,古人啊,都变成了这幅模样,唉。

    就在我感慨的时候,突然感觉哨子棺上,悬浮的那盏矿灯竟不再扫射了。

    我们几乎同时把光源照向了哨子棺,发现矿灯居然消失了,我们立即将手电向上照,站着的张四鬼快速地跳进了哨子棺材里,一股热风将他弹了上去,居然也消失在了青铜脸里。接着就见甲子腿端起冲锋向上扫射,上空绽放起了如同烟火的火星,青铜索链哗哗作响,不时,有一些黑色的长丝飘落下来,我心情顿时不好起来,这是头发!心说上面还有血尸呢!没准现在正吹胡子瞪眼睛瞧着我们呢。

    我赶紧警告了甲子腿,接下来不需要再辨别了,趴在地上的就是真的张四鬼,他说血尸不伤害他,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戊戌血将可没对我们这么客气过啊。

    这时我又想通了一件事,应该是那个矿灯悬浮的现象,他们这次来货应该是批发的,矿灯都是一样的,而悬浮的那盏矿灯和张四鬼甲子腿装备里矿灯的牌子和样式完全是一样的。

    因为这种矿灯外形是流线型的,很圆润,所以哨子棺吹上来的风不能将其吹上去,只能停留于悬浮的状态。

    按照张四鬼的口径,说发丘派张家内族人来过,我总觉得不太可能,机率并不是很大。

    如果把这矿灯和假的张四鬼归结为是复制出来的,好像就有那么一些解释的出路了。

    我把我的想法跟甲子腿一分析,甲子腿也皱起了眉头,显然如他所说,这次下斗跟他以往的下斗完全不一样,根本不在他的预料和掌控范围之内。

    这时趴在地上的张四鬼惊呼道:“蚩尤啊!这是蚩尤部落的蛊青铜的力量!”

    他说着竟然激动起来,显然是发现了什么,眉眼间尽是神采飞扬,我和甲子腿都知道张四鬼是个老书窖,天南海北稀奇的事物,就没有他不知道的,就将他扶了起来,听他继续说。

    张四鬼看了看青铜哨子棺,又看了看自己颤抖地双手,激动地说道:“这个我还是在我家老爷子留下的一部名曰《周山集》的古书上看到的,上面就有一篇叫做‘轮回青铜’,提到最多的就是这种再生与复制的力量,这种青铜被蚩尤部落发现并掌控着,他们族人都管这种青铜称做‘蛊青铜’,原因是蚩尤部落善用蛊,由此而得名,蚩尤的族人历代都有一个传统,那就是收集‘轮回青铜’,然后铸成青铜树等深埋于自己的领地之下。”

    “后来到了黄帝大战蚩尤的时代,蚩尤就下令将‘轮回青铜’铸成的青铜树一节节拔出来,打造一些首饰,使这些将士接触‘轮回青铜’,从而富有再生和复制的能力,这样蚩尤部落的军队就成倍的成千上万了。”

    “可是这‘轮回青铜’很难控制,必须要用潜意识才能驱使它,首先蚩尤部落想到的就是孩子,孩子思想纯净,不至于造成成人难以控制的灾祸,结果战火如荼,溃不成军,蚩尤部落来不及训练,以至于造成‘轮回青铜’制造出的东西千奇百怪,使部落和天下乱成一团,最终蚩尤部落的复制首领被皇帝斩杀,而蚩尤部落的首领带着余生开往南荒避难,隐匿了下去。”

    甲子腿我没注意,但是我听了之后却长舒了一口气,觉得很过瘾。

    这就可以解释了,张四鬼这人从小体弱,就没有学习到张家的真正功夫,所以就造成了非常胆小的性子,一害怕就开始胡思乱想,不是有句话说,胆小的人想象力是最丰富的,因为他总是杞人忧天,接触‘轮回青铜’之后,每个人都在心里猜测、害怕、乱想,结果就触发了潜意识,把这个墓室的结构给改动了,还复制出了自己。

    记得当时,我跟甲子腿讨论粽子起尸的时候还提过火山,立马就害怕了,以为脚下真的有火山,或者他们俩刚掉落下来的时候,既然甲子腿知道粽子起尸必遇温,那么他当时也定然分析过墓室下面到底有没有火山,从而也触发了潜意识。

    那盏矿灯也是一样的道理,说不定就有谁想过开棺的过程,我默默地看了看张四鬼。

    不对!应该没有这么简单,诸葛魇这么聪明,他能设计出这样的古墓,难道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吗?

    还有,从青铜壁上的吉金钟鼎文的记载来看,诸葛魇会“三味真火”,那么这跟墓室下方的火山,存在着什么关系呢?

青龙诡宫篇 第十二章 克隆

    我的大脑已经陷入了一种僵局之中,眼前所有的一切事情,似乎完全解释不清楚了,古代匈奴建国者诸葛魇,利用蚩尤部落的轮回青铜,将自己的青铜八卦地宫设计的出神入化,宛如一座诡异的迷宫,无论从哪个角度去分析,我们知道的终究是这个秘密墓葬的冰山一角。

    开始觉得起初我们看到的青铜脸,应该便是这墓室的主人诸葛魇,想必他已经寻得长生之法,如今历经千年,恐怕是终于复活了。

    至此,我也理解了这些盗墓团伙的真正意图,追求长生试问世间有谁不动心呢?现在就连我也想窥探一下长生的秘密了,就算多活个几百年,那也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想想死在戊戌血将墓室面前的境外盗墓团伙,又觉得此遭也是异常之血腥啊,恐怕随时连小命都不保,如何又有胆量寻求那缥缈的长生之术呢,不由得僵硬地笑了笑。

    以这样的趋势,下头的血尸定然会爬上来,到时候我们就要粉身碎骨了。

    甲子腿看这形势一分析,当即立断地吼了一嗓子,“快上去!否则我们都得死!”

    张四鬼也立即慌了起来,附和了一声,“对对对,快走,否则这次可真要栽在这里头了!”

    甲子腿抓住我的胳膊肘,“老郭,你先上!我断后。”

    我立刻就有点气粗了起来,慌张地说道:“怎么上去啊?”

    其实我心里清楚怎么上去,当然是从青铜哨子棺吹上去!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我的腿又不由得有些发软了。

    甲子腿眼睛一瞪,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老子还以为你智商一流呢,这都不知道!”

    我脸一红打住他,为了扳回点颜面就对他说道:“呃,我懂,老子当然知道怎么上去了,可上次是你断的后,这次又是你,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先走,我断后。”

    甲子腿突然怔住了,不过还是点点头,“那好吧。”

    他仰头看了看上面那张诡异的青铜脸,然后脚下一踩青铜哨子棺的边缘,进入到了排气口的范围内,看见他的脸皮已经被吹起了褶皱,嗖地一声就被吹了上去,速度极快,不一会就消失在了黑洞洞的上头,只听见哗啦啦的青铜锁链互相撞击的声音传了下来。

    片刻,一个声音传了下来,但是很快就被撕裂了,“快……点!把张……四爷请……上来!”

    我一听有门儿啊!

    看来甲子腿已经安全上去了,现在张四鬼等同于是个废人了,我一把抱起他,就向着青铜棺里扔去,刚一脱手,张四鬼张牙舞爪地就被吹了上去,幸好他眼镜腿上系了细皮带,否则非给它吹飞了不可。

    就这么几秒钟的功夫,我发现张四鬼被吹上去的速度要快于甲子腿,也就是说,这个祭台越来越热了,温度越高,风速也就越大了。

    于是立马紧张了起来,脑袋里回放着刚刚甲子腿的动作,于是开始往后退,打算助跑。

    就在我要踩上青铜哨子棺边缘的刹那,我嘴里咬住狼眼手电,不经意间看见了翻落在旁边棺盖内部里竟有一个青铜八角盒!这只盒子的颜色与青铜棺如出一撤,从棺盖的内部凸出来,看那样子是镶嵌在上面的。

    我赶紧一激灵,心说这肯定是个大宝贝啊,立马扭身一转死死地抓住青铜棺的边缘,将手指死死地抠进棺身雕龙的鳞片里,我的下半身几乎是瞬间被一股热浪给吹了上去,我也名副其实地摆出了一个倒立的造型,心说他妈的,我应该是这几千年里头,第一个在墓里表演体操的吧。

    这时候考验的就是我的臂力了,我顶着强风开始一点一点向外边移动,此时此刻我真的能感觉到,风速正在一点点地加大,仿佛上面有一个大塔吊要把我拉上去!

    半支烟的功夫,经过我的不懈努力,又重新回到了祭祀台上,手臂发麻的要命,膀子已经酸痛的不行了,估计没有筋给连着胳膊早就掉了,这已经达到体能的极限了。

    不用想也知道下面成群的血尸,即将就要爬上来了,我立刻连摸带爬到了棺盖边上,果然有一方八角盒,而且又是八卦的图案,这是一个小型的八卦机关括,看来需要懂得八卦的知识才能打开,否则拿不下来是小,引发了意想不到的机关可就麻烦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措手不及了,再节外生枝的话,无疑就是火上砸油桶啊。

    不知为何,我莫名的感觉到,这个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想都没有想,就把那本《盗墓三十六派》笔记上郭葬的生辰八字给输了上去,我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自有天命,亦或者是巧合,八角盒突地弹了起来。

    我脱下T恤,将这八角盒裹紧,然后系在腰间,开始往青铜哨子棺爬去,下面的血尸也爬了上来,它们青灰色的瞳仁十分的摄人心魄,我一个大力骑在了哨子棺的边缘,立马就有一个血尸朝我扑了过来,我立即抠住哨子棺的边缘,结果成片的血尸开始往上压,把哨子棺棺口堵得死死的,瞬间我开始下坠,底下暗红色的火山岩浆开始扑面而来。

    啪地一声,我的脑袋被重击了一下,我昏昏沉沉地睁开了惺忪的眼睛,一竖乳白色的光芒射入了我的眼帘。

    “他娘的,快醒醒!”

    我立刻清醒了过来,一个激灵就爬了起来,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是张三臂!

    靠!怎么回事!眼睛渐渐适应过来,真的是他。

    再一看周围,一面是一堵岩层,离我不远处,有一个直径约一米的椭圆石洞,能容得下一个人进出,估计我就是从这滚下来的,而另一面是一张巨大且透露着诡异的青铜脸,熔铸在一堵青铜壁上。

    张三臂黑着脸站在我面前,我俩此时正站在两面的中间,这是一条很平整的石道,两头看不清边际,顿时我就一头雾水。

    我的五官瞬间就扭曲了,张三臂看我这样,立刻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除了全盘托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于是我就将怎么进入诸葛魇墓室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甚至一些怀疑的细节、想法,也说给他听,实话说,虽然他是拿我奶奶骨灰的仇人,但是现在我也只能倚仗他了。

    张三臂听我说的时候,已经开始越来越激动,但是他怕漏了细节,也看我很紧张,故此没有从中间打断我,待我说完。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好!老四他们有危险!不要碰轮回青铜!跟着我往上爬,再慢就晚了!”

    危险?往上爬?他又怎么知道张四鬼有危险?

    我的大脑彻底成了一团浆糊,但是还是得跟着他做,我捏了捏手里发现有东西,不由得吃了一惊,原来狼眼手电还在,往上一照,果然上面高的看不到边。

    岩壁缝隙很多,很好下手,我抠住就开始跟随着张三臂往上爬,这是直上直下的,非常浪费体力,但是想想刚才那张巨脸,我仿佛能感受到有一双鬼手正把我拉向它,迫于这种恐惧,我若打鸡血一样开始迅速地往上爬,有好几次因为太激动,还差点失足跌落下去。

    轮回青铜能复制出实体,而那些诡异的地气,却能够使人致幻!本来我已经失忆,方才那一切,好像是做了一个春秋大梦。

    爬了将近一支烟的功夫,上面的张三臂停住了,我到他身边的时候,发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青铜索链,他伸手抓住一条使劲地拽了拽,很结实,接着他噌地就蹿了上去,开始往上爬,我好像机械一样地也跟着他往上爬。

    往上爬着爬着,他居然又像猴子荡藤一样向前方扑了过去,我顿时目瞪口呆,接着更让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我就着他的手电光往下看,居然全是惨青色的青铜脸,密密麻麻的熔铸在一个巨大的青铜球上,由于中间有些雕刻的图案,如果抛去这些青铜脸,他看上去真的十足像一个大绣球。

    张三臂在前方用手电晃了晃我,由于下面青铜链很多,就算跌落下去也有个安全保障,现在真的是把我弄的没脾气了,只好抓住一根青铜链开始往前荡。

    荡秋千要比爬快多了,半支烟的功夫我们就来到了这青铜球中央大脸的上空,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一直处于一种蒙圈的状态。

    假如此刻我是跟张四鬼去救张三臂的话,我想我是万万到不了这一步的,看来人就是这样,跟什么样的人学什么样的人,慢慢也就会成为那种人,大致上一估量这青铜球的直径,少说也有他娘的二里地啊。

    “下去。”张三臂说完又向下滑去,虽然我很想对他说,怎么也要喘口气啊,你他娘的没有肺吗?但见他已经下去了,索性也得跟着往下滑去。

    随着离巨大的青铜脸越来越近,我竟然看到了非常不可思议的一幕,成百上千个血粽子在狂追三条人影,其中有一个人影是十字形的,此时正和我们打了个照面,疯狂的向我们这个方向跑来。

    这时,我才看清那个十字形的人影其实是两个人,是甲子腿在用肩膀扛着张四鬼跑,而旁边的是另一个被复制出来的那个张四鬼,那第四个人,则是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

    那一刹那,我大脑就打了个晴天霹雳,诸葛魇的墓室应该是一个全封闭的墓室,只有墓室顶上的青铜脸是出入口,虽然也是被封闭的,但是这也应该是一种世间罕见的神秘青铜。

    看来复制出第二个自己的并不是只有张四鬼一个人,还有我自己!

    原来真正的自己并没有进入墓室,但是意识却和墓室里的那个自己保持着连接,想想我醒来的环境,我应该是被致幻的地气所蛊惑,然后不小心跌入了人工陷阱,最后撞在了青铜墓室外壁的青铜脸上。

    导致复制出第二个自己,然后与张四鬼、甲子腿相遇,又发生了一连串的诡异经历。

青龙诡宫篇 第十三章 鬼九爷

    心说这就是血尸军团啊,怎么就这么多血尸,我一拍脑门不由得顿悟,对呀!这轮回青铜具有复制的功能,怪不得有很多血尸长的都是一样的!

    而且这期间,肯定也有盗墓贼光顾过,被复制几个留下来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远远看去这群血尸,就像是一片红褐色的海浪,已势不可挡地气势扑了过来。

    张三臂赶紧发射了一枚照明弹,冲着甲子腿他们声嘶力竭地吼道:“快他娘的往上爬!”

    说着用右边的两条手臂,又扯下两条青铜索链就撇了下去。

    这种阵仗,我觉得也是世间罕有啊,也只有古代战争时,能有这种匪夷所思的气势,甲子腿听到张三臂的话,立即注意过来,开始向着青铜索链跑去。

    这时张三臂才注意到有另一个张四鬼,便忙问我道:“啧,妈的,这两个哪个是赝品?”

    我指了指那个跑地比兔子还快的张四鬼,心说就算是正常的张四鬼,也不可能跑这么快,这速度和刘翔比估计也差不离了,看来这青铜很是诡异,也不知道另一个自己还有没有活着,想想青铜墓室下方的火海,不自觉地摇了摇头,估计够呛了。

    我在心中有种莫名的喜感,因为不会存在两个自己了,但是又转而悲叹道:“如果能如此也算解脱了。”

    想想自己不明的身世,无法弥补的记忆,还有自己的奶奶竟会是自己的妻子?那我的年龄到底有多大,最后是这个诡异的墓室,说它是个神迹那简直不为过,可冥冥中又没有建墓藏宝葬身之意这么简单。

    我正想的出神,只听青铜索链一响,张三臂又向前荡去,这过程中不知何时他掏出一把短枪,用第三只手向上啪啪地开枪,一连串的火矢电光火石地向上窜去,瞬间就传来几声怪异的吼叫。

    张三臂朝我这边大吼道:“快走,到那张大脸上头去!”

    我焦急地反问道:“那是什么啊?”

    “黑瞎子!”下一刻张三臂已经消失在了我的前头,上下的主我都惹不起,我抓住青铜索链开始往前荡,可是事与愿违,越恐惧手脚反而越不听使唤,能抓住不掉下去,已然是万幸中的庆幸了。

    我肩头的手电,可以照到前方的青铜索链都在轻微地颤动,此刻下方已经传来熟悉的喊叫声:“老郭!你他娘的怎么在这啊?”

    我立刻俯首观瞧,是甲子腿,他正在往上爬,张四鬼被他绑在背上,早已昏厥了过去,再往下便是那个戴青铜面具的诸葛魇和赝品张四鬼。

    靠!我的神经立刻绷紧了,疯了似地向前冲去。

    须时,前方有一道光束一直在画一个圆,我知道张三臂就在前方,我视野范围内,所有的青铜索链都在疯狂地颤抖,不时还荡起了波浪。

    此时此刻,黑瞎子在上,血尸在下,而我们就在他们的中间,我们马上就要被他们夹馅饼了,不,这馅饼已经在包了!那感觉就像是一张大嘴在无情地吞噬你。

    等我到了张三臂面前,再向后头看去,这一幕让我觉得倘若是在观赏美国商业大片,血尸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参天的星星向我们扑过来,而那股令我永生难忘的恶臭,又再次钻进了我的鼻孔,我不自觉地摸了摸脖颈子,竟有些发紧。

    我彻底着急了,对着张三臂激动地问道:“张三臂!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

    就在我问他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难以解释的现象,虽然青铜墓室顶头的青铜大脸,能通过实体的人,那么风也是由气体和着颗粒构成的实体,但是我们现在就在他的上头,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流变化啊。

    只见张三臂死死地盯着后面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硬生生地对我吐出三个字,“不知道!”

    我不禁一怒,“你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最危险的地方,这不是自杀嘛!”

    我正还要数落他的时候,我的后面却传来一声沧桑的声音。

    “非也。”

    这声音有些闷又有些陌生,像是被手捂住嘴巴一样,我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股如青铜哨子棺的凉气,开始从我骨头里往外冒,是那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发出来的!

    在墓室里光线不足,无论是看青铜墓室穹顶的青铜脸,还是神秘人戴着的青铜面具,其实都很模糊,我自认为他就是诸葛魇,此刻近距离看他脸上戴的面具,我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因为这青铜脸的样式,跟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面具的样式,竟是如出一辙的,柳叶眉、凤眼、高挺的鼻梁、阔口,但没有下颚。

    唯一不同的是眼睛,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面具眼睛处,是封死的,而这张面具的眼睛,是用一种透明的晶状体镶嵌的,嘴巴上有裂痕,鼻孔处有通窍,这是供来呼吸用的设计,看来这种面具才是活人戴的,那些封死眼睛鼻子耳朵的面具,估计是给死人下葬入殓佩戴的。

    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刻,反应最快的是张三臂,他皱起眉头,盯着不远处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硬生生地挤出三个字,“您是……鬼九爷?”

    只见那面戴青铜面具的神秘人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右手手掌,掌心纹着一个圆形的图案,像是一条蛇身龙头,头部张着大嘴,将尾部吞入口中,而且我还注意到,他的手上还有很多的伤痕,他身上的衣服不是现代的款式,打眼一瞧就知道不是一般的材质,更像是一种俑衣,估计是从死尸身上扒下来的。

    甲子腿背上的张四鬼睁开了惺忪地双眼,醒了过来,看见他手心纹的那个圆形图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带着哭腔说道:“哎呀,九爷,您可现身了您!为了找您,老弟我可是差点惨死于途中啊,现在情况甚是危及,您给个出路呀。”

    鬼九爷低头看了看下头的青铜大脸,摇了摇头叹息地说道:“唉,还是得下去。”

    他随后冲着我们一挥手,“拿好随身携带的武器,往下冲,入口就是那青铜哨子棺,往下约一百米有地下温泉,再下去我们又要等十天左右,青铜哨子棺下才会再度形成风梯。”

    甲子腿打断他的话,“可是那下面分明是火山啊。”

    我和张四鬼也都争先恐后地点头,心说怎么可能会是温泉呢!

    鬼九爷将腰间的衣襟掖进腰带,露出一个皮囊,有些发瘪,抓住青铜索链的手一松,就滑了下去,这期间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下去自然知道。”

    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背是弯的,看来鬼九爷是个罗锅!

    张三臂看来以前跟鬼九爷合作过不少,二话不说也滑了下去,张四鬼拍了拍甲子腿,甲子腿犹豫地点了点头,也开始向下滑去,而这时我看见了远处那个赝品张四鬼,他离我们很远,但是也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也开始试探着往下滑去。

    下头可全是血尸啊,我实在不敢往下滑,可是上头还有黑瞎子,听甲子腿他们的叙述,上面是黑瞎子的老窝!刚想到这,我的这条青铜索链上头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说明上面有黑瞎子爬到了我的这条索链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我开始徒手往下滑,这过程中双手必定是火辣辣的,感觉手掌随时会烧起来一般。

    没过一会儿,我就追上了他们,只见鬼九爷的手飞快地甩出,这种环境下我根本看不清他到底甩出了什么玩意儿,但是下头的血尸,都一个个地像下饺子一样地往下跌落。

    这时张三臂他的第三条手臂才显得夸张起来,用一只右手抓住青铜索链,左右开弓,枪被他使得出神入化,而甲子腿无暇顾及其他,毕竟张四鬼还在他的身上,而我现在也在他们的上面,但是那个赝品张四鬼,匆忙间不知跑哪里去了。

    最让我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股恶臭瞬间扑来,一个个大黑球开始从头顶上往下砸,我用手电向上照去,一时间场景是无比的壮观,现在已经不是包馅饼这么简单了,而是包包子了!

    鬼九爷在下头对我们喊道:“别管了!直接往下跳!”

    张三臂怕我们没听到,也喊道:“往下跳!”

    手电光源的尽头,鬼九爷率先跳了下去,他打出去的不知道是什么,接近他的血尸都被打飞了下去,而张三臂已接近肉搏,接着是甲子腿,开始旋转起来,他整个人就像陀螺一样,接近他的血尸都被他踢飞。

    他们纷纷都跳了下去。

    下面就该轮到我了,我想到黑瞎子怕光,伸手在背包里掏出一大把火折子,把盖子都咬掉,用手一甩,瞬间所有的火折子腾地着了起来,使劲往我上头一抛,紧接着我也瞬间撒开手往下跳!

    我又顺手把水果刀抽出来,在自己面前胡乱挥舞,心说伤着自己人也实属误伤啊,现在是命不由人的时刻,该努力争取的时候就努力争取吧。

    这过程中,我还是撞到了血尸的身上,但是人和血尸,还有黑瞎子都是往下跌落的,血尸再凶猛也是无济于事的,也得抵抗地心引力的力量。

    就在这时,一团奇臭无比的东西,忽地压在了我的身上,我心说我靠不是吧,是黑瞎子!

    接着背上就伸出一双毛绒绒的大黑手,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青龙诡宫篇 第十四章 八卦水渠

    这种感觉又使我回到当初,我立刻将水果刀反拿,向着自己后颈方向猛刺,后背不时传来声声刺耳地尖啸声,脖子上瞬间就是一松,我大口地呼吸起来。

    青铜墓室是一个球体,既然是一个球体,那么直径和高度也是相差无几的,一里地相当于五百米,五百米的高度,跳下去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鬼九爷率先从墓室的顶端的青铜大脸贯穿过去,接着是张三臂,此时我真真实实地看清了它的面目:柳叶眉、凤眼、高挺的箭鼻、似耕牛一般的阔口,活脱脱像是三星堆出土的那些惨绿的青铜脸!

    据了解三星堆青铜文明的具体时间,应该还要在黄帝时期以前。

    当我即将要跌进青铜脸上的时候,我后背上的黑瞎子,逃也似地抓住了旁边的青铜锁链,仿佛是非常惧怕下面的青铜巨脸似的,而我也万幸摆脱了它的控制。

    从青铜脸穿过去的时候,像极了鬼压床的感觉,伴随着耳鸣眼花,身体僵硬地不得动弹。

    我以为会完全遵从地心引力,没想到却在那张三米厚左右的青铜巨脸里,度过了将近三分钟那么长,才脱落到墓室内部,还来不及回味那种感觉,映入眼帘的,是一道长方形耀眼的光束,直直地照射在墓室顶端的青铜巨脸上。

    与此同时,令我更加惊奇的是,墓室里的八条殉葬坑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八座高高耸起的立方体!

    鬼道上的兽首陪葬墓室,全部被青铜球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之前青铜哨子棺向上吹的风,反而转变成向下吸的风,看来由于墓室结构的变化,其它未知的通口也应该被打开,要不然不会有如此的现象!

    而且,墓室光线异常充足起来,青铜墓室内壁上,镶嵌着密密麻麻的小青铜脸,从周遭的情况来看,这青铜墓室应该是一个半球体,上面熔铸了很多双面青铜脸,这种青铜脸具有克隆的能力,而且墓室里有些地方也有这种青铜,唯独墓室顶部的青铜巨脸才是出入口。

    下降的过程中,诸多悬于上方青铜链林里的悬尸,此时正披头散发张牙舞爪地想要挣脱束缚腿脚的青铜枷锁。

    接下来,我们都向着那口青铜哨子棺坠去,幸好棺材里的风吸力极大,能够准确的把我们吞下去,不用担心跳跑了偏一头磕死,当越接近哨子棺的时候,一种熟悉的感觉冒了出来,我仿佛与另一个自己合为了一体。

    一股股炽热的热浪拍击着我的身体,而我眼下的火山红彤彤一片,最后越来越亮、越来越热,我直接睁不开眼睛了,感觉自己像是他娘的跳进了火焰山!

    我怀疑那个面戴青铜脸的神秘人,到底是不是鬼九爷啊,如果我们全都中了墓室里的机关埋伏,那岂不是皆要命葬于此,那岂不是死的很冤!如果我们所有人之前都吸入了那种能够致幻的白色气体,我们可死得太惨了。

    由于精神极度紧张,只感觉自己跌入了滚烫的岩浆里,逐渐地便失去了知觉。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是躺在一条小船上,甲子腿在划桨,他看见我醒过来,便朝着张三臂使了个眼色,“张三爷,他醒了。”

    下一刻,一个水壶砸进了我的怀里,砸的我肚子生疼,疼得我立马坐了起来,张三臂站在我面前,递给我一块酱味儿牛肉干,埋怨起来,“你个怂包,每次都晕,要不是鬼九爷说你有用,老子早就在路上废了你了!哼!”

    我很少被人骂,不由得脸上一红,刚要发作骂回去,登时发现我旁边还晕着一个张四鬼,便反问地说道:“姓张的!你兄弟还晕着,你还有脸说我,我看一直是你们兄弟二人在拖后腿!”

    “你!”张三臂被我气得脸通红,看着昏睡过去的张四鬼,要说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这时一个佝偻黑瘦的老头子,背着手从我和张三臂中间走过去,长长的白发在后面扎成了一个发髻,好像龟仙人一般,搞得我直想笑,但我看到他腰间的那个青铜面具的时候,我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那个面具要是仔细看的话,竟发现面具里头像是粘了一层蜕皮,那层蜕皮有些发青,心说这老头不会是在青铜古尸上揭下来的吧!

    另外这个老头还是个独眼龙,另一只眼戴着独眼罩,只剩下一只眼睛,却出奇的明亮,他向我们后方眺望了一眼,许久才用沙哑的声音叹息了一口气,“唉!不知道郭兄弟和四鬼兄弟他们克隆出来的那两个赝品,是生是死啊,如果还活着的话,那必然是一个大麻烦。”

    心说对呀,怎么没看到我的那个复制品啊,我这时才有意识地环顾四周的环境,我从船上抓起一个狼眼手电,一看是自己先前的那一支,于是打开手电,帮助自己看地更远。

    我们此时正在一艘小船上,这艘长生木制造的小船,应该是建墓时期的古代工匠或者守陵人留下的,这么大的墓室规模,我想不止这一艘船吧。

    而我们现在,正浮在一片浓度特别大的白雾里,趴到船舷上仔细一观瞧,才发现这原来是一个温泉地下河,为什么说温泉呢,因为往船下三米看,都是清澄澄的,活脱脱的就像一面镜子,其中还有一些细碎的泡泡冒上来,破出水面变成了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向上蒸腾而去,宛如一条条舞动的藤蛇。

    离船三十米开外,是青灰色的岩壁,表面有许多的沟壑和看不出门道的图腾,不过远远地望过去,就像是一块块崩裂的龟甲挂在岩壁上,狼眼雪亮的光束划过的时候,偶尔还能看见一张张青色的脸,仔细一分辨,竟然和上面青铜墓室的那张巨脸是一模一样的!

    接着再往上则不用狼眼了,因为狼眼相较那里的光芒,已然如萤火对比月亮,完全不够用了。

    只见那上头,一条条火龙从岩壁上游动,仿若远古的巨神用长剑,将空中的岩壁切成上下两段,不时有一簇簇火红色的火蛇从岩壁的裂缝中吐出来,而那炽目的火光仿佛被什么反光的东西,给折射在上空,这些火光交织成一片火海,而火海的上头,就是诸葛魇的墓室。

    海市蜃楼!我从心底里升腾起这四个字,心中忍不住称赞古代能工巧匠果然厉害啊,能将岩壁后面的火山实景,用巧妙的机关投射到墓室的下方!

    随着简陋的古船缓缓地前进,头上的那片火海也离我们越来越远,甲子腿抓着船桨卖力地向前划着,在鬼九爷的指示下,接下来,我们驶进了一个直径在三米左右漆黑的水洞里。

    张三臂拧亮了一盏矿灯固定在船头,叹了口气说道:“我家祖上传下来一本古书,叫《周山集》,里面说这蚩尤时代的轮回青铜,是很邪乎的一种东西,能够制造和复制出想象不到的东西,而复制出来的东西,都要去完成一项使命,这项使命来自于蚩尤部落锻造的蛊青铜,不过这个使命究竟是什么,唉!不得而知。”

    随着越来越深入到水洞中,我的胸部开始发闷起来,身后的甲子腿也开始划得慢了下来,总感觉有一些莫名的颗粒被吸进了肺里,呼吸道好像被堵塞了,而且我将狼眼向水下照去,已不再是清澈,而是一种出奇的黑,显得非常的古怪,但冒出来的气泡却愈发的多了起来,于是我不禁干呕了几口,又狠狠地咳嗽了几下,希望能咳出点什么东西,我知道,这东西已经很接近那种使我致幻的颗粒了!

    用指尖往黑水里探了探,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凉意传上来,我觉得这地方已经离火山的地质运动很远了,于是又调了调狼眼的亮度,把它调到最亮,照下去两三米就再也照不下去了,温泉的温度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这并不影响水下气泡的增多,虽然白色的雾气已经消散了,但细如跳蚤的小颗粒在手电的光束中,却越飘越多,直到最后它们是一簇簇地往上升,果然是那种可以使人致幻的颗粒!

    我刚要大叫这东西他妈的危险,快捂住口鼻!但这句话就要喊出口的时候,我又迟疑了一下,心说不对劲呀,我们下来这么久了,要致幻早他娘的就致幻了,还要等这么久吗?

    我的喉结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去看身后的张三臂,发现他正在向鬼九爷询问起下墓的经过,他对鬼九爷的态度出奇的敬重,看来这鬼仙老头绝对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张三臂一低头,塌着肩膀对鬼九爷问道:“九爷,您这一遭喇嘛夹得人数,也是满满当当十几个龙舟,行里叫得上号的好手也差不多都来了,如今却剩下您一老,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过节?”

    还未待鬼九爷说什么,我一拍大腿猛地一个机灵,就站了起来,哎呀!我才意识到这个老头子,就是我此行来的目标啊,干什么啊,心说自己太他妈蠢了,怎么才反应过来。

    我赶紧走过去,呼吸都不由得粗喘起来,指着鬼九爷质问道:“老头子!我能来这都是因为你!你以前是不是认识我?叫我到这里来干什么!难道是跟粽子搓麻将吗?”

    说着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转而发起了狠,噌地拔出水果刀指向张三臂,“靠你娘的!你还有没有伦理道德的底线啊!我的奶奶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妻子!”

    我的心怦怦直跳,接着骂道:“你拿我奶奶的骨灰,你就不怕遭报应天打雷劈吗!”

    越骂越生气,我觉得我现在可以杀了他了!我冲了上去,冲着张三臂的肚子,就刺了过去,只听我背后的甲子腿大吼道:“你个傻子快住手,不要命了!”

    我是下了杀心,根本没有留手,船上这么近的距离,都是转瞬即逝的。

    张三臂也来不及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尽可能地来抓我的手腕,就在我要将水果刀,捅进张三臂的胸膛的时候,一颗指甲盖大小的黑影,弹到了我的刀刃上,瞬间我手里的刀就被崩飞了,心说这是什么他妈的怪力啊,劲儿怎么就这么的大!手腕儿都已经麻了。

    正在我手劲方向偏转的时候,张三臂一把就将我推进了水里,这是凉意透骨的冷水啊,跟先前的温泉完全是天差地别,立马令我清醒过来,下一刻,水面上一双大手抓住我的后领和肩头,就把我拉到了船上。

    我哇地吐出一口水,发现水里居然有一种虱子大小的白色小虫,仔细去看竟然还在蠕动着,可是没过几秒它们就振翅飞了起来。

    这时我才想到,我在上头跌进青铜墓室外围陷坑的过程,吸进的白色颗粒应该就是这种可以使人致幻的虫子,才跌进那个人工陷阱里。

    现在想想那个青铜墓室,应该是被一个像马蜂窝一样的结构包围着,只要不慎跌落下去,就会触发青铜球上的青铜脸,导致克隆体进入到墓室中。

    我心想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索性立马从T恤上撕下一块布条,堵住口鼻对他们喊道:“快捂住口鼻,这虫子能使人致幻!”

    张三臂将一只白色虫子捻在指尖,眉头皱地很深,撕下一块布条也捂住了口鼻,显然他也中过招了!

    看见张三臂这样,鬼九爷和甲子腿也纷纷照做,甲子腿还顺带给躺在船上的张四鬼蒙上了一块。

    鬼九爷长叹了一声,“原来如此……就因为这虫子,牺牲了我那么多的伙计!”

    气氛一下子沉闷了下去,张三臂看了看我,“放心吧,你媳妇的骨灰我们上着香火呢,回去了就还给你。”

    我一听媳妇两字,气得浑身发颤,刚想发作,甲子腿伸手喝止,眉毛一挑,“你们听。”

    在这种环境下,我们其实都不敢造作,一听我奶奶安然无恙,还享受香火,我便给张三臂记下这笔,先不跟他算账。

    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怪声,开始慢慢清晰起来,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水底溺水,疯狂吐泡泡地声音!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纷纷将手电向水下照去,这不照还好,这一照,我手里的狼眼手电,差点脱手掉下去!

    只见水底下,居然有一张张惨白的人脸,在睁着眼睛向上吐泡泡!

青龙诡宫篇 第十五章 水下的人头

    与此同时,鬼九爷嘶哑了一声,“看来这八个通道里都不消停呀。”

    我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把头转向甲子腿问他道:“这怎么回事?”

    他摇摇头,叹息了一口气显得有些颓然,“自打我们从上头落下来开始,你他娘的就吓晕过去了,但是这个海市蜃楼中有一个气体机关……啧,怎么说,按照鬼九爷的说法,这个海市蜃楼里有两种气体机关,这也是他观察出来的。”

    他咽了一口唾沫,捋了捋头绪再次开口,“这两种气体机关是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两种,当时鬼九爷也是被上面的诸葛魇墓室弄的云里雾里的,听说还遇见了外国人,是一只很强的队伍,就算特种兵和国际上的一些雇佣兵也无法对比,反正来说很厉害,我也不知道鬼九爷是根据什么判断的。”

    说到这他转头看了看鬼九爷,只见他和张三臂看着水下的人头,也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外国人?”我很诧异,终于知道我刚到诸葛魇的青铜墓室的时候,看见的那些外国尸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原来是这么来的,看来也是复制品。

    没错,一定是蚩尤青铜复制的结果!他们定是如我一般的情况,受了不明飞虫的干扰,产生了幻觉,接着便掉进了陷坑,撞在了青铜脸上,自己的复制品进入了墓室,后来就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的复制品死在了里面,应该是遇到了机关开启的那一刻,千千万万个血尸,我想也能被吓死了吧。

    甲子腿见我发愣,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问我是不是被鬼附身了,我把他的手打开,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叫他不要跟我提鬼这个字,于是就把那些外国人的事情说给他听,也把我自己复制品的事情告诉了他。

    不告诉他还好,没想到他竟是“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像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一般。

    他这一下子,也把鬼九爷那老头子和张三臂给吓了一跳,就连躺在船板上的张四鬼,也是激灵了一下。

    张三臂啧了一声,皱起了眉头,“他娘的怎么回事情,老子差点栽下去!”

    甲子腿慢慢坐下,耸了耸肩头,把我的事一字不漏地讲了出来,也提到了那些外国人。

    张三臂还好点,但是我分明就看到鬼九爷脸上,已经他娘的开始渐渐地发绿了起来,特别是提到外国人的时候,心说不知道那些外国人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啊,这个老江湖怎么如此忌讳。

    这里面最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还不是鬼九爷他们,反而是一直躺在船板上的张四鬼,他的老花镜有一片也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剩下一片还被撞出了裂纹,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瞪大眼睛哆嗦着看向我们的后方。

    现在不但张四鬼的复制品活着,我的复制品也可能活着,就连那些外国人说不定也活着,虽然是推断,但也不无可能。

    鬼九爷一听外国人有可能还活着,立即扯下那个独眼罩,原来他的这只眼睛不是瞎的,而是一只带有红色瞳仁的眼睛!

    他趴在船舷上往下看,从姿态上看得出他很认真,也很迫切。

    甲子腿有些奇怪,试探地问他道:“鬼九爷,下头的人头有没有可能是你的伙计?”

    鬼九爷摇了摇头,眯起眼睛,“哼,不是!我是看看是不是那些外国人,可千万不要遇到他们。”

    我们一听也忙去看,水下面越来越浑浊起来,就像烟雾一般,视线相当的晦涩,但是在这中间,一群群乳白色的人头窜来窜去,还不时地往上冒着泡泡。

    我们也许是受了鬼九爷的感染,趴在船舷上仔细地往下看那些人头的五官,看看哪个面容更深邃一些,更像是外国人。

    就在我看的越来越认真的时候,突然一个人头因为浮力把脸翻了过去,一看之下,不禁啊呀了一声,吃惊地差点缩回了脖子,因为这张脸……竟然是鬼九爷!

    扭头去看旁边的鬼九爷,心说这怎么会,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那张脸竟然蠕动了起来,我吃了一惊,立即急急地拍了拍船舷把他们叫过来,然后用手指给他们看,“你们快看那颗人头!”

    就在我们齐齐看向它的时候,突然这张脸蠕动了一下,竟然变成了另外一张脸!我去,这张脸我太熟悉了,这是三星堆的青铜脸,柳眉、凤眼,尖鼻阔口!

    这……这怎么会,忽然间,我好像悟到了什么,这时鬼九爷从腰间的皮囊里,掏出一颗黑色的丸子,还不等我看清,那颗黑色的丸子就被打了出去,正中那张脸。

    一下子,那张脸在水下碎成了乳白色的粉沫,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白色的粉沫,居然在眨眼间,摇身一变成五颜六色起来,瞬间开始往上游来,紧接着周围水下的那一张张脸,仿佛受到了惊吓似的,也变成了一簇簇彩色的粉沫,成片地往上扑来!

    “他娘的!不妙!”鬼九爷大喊了一声。

    我们深知这东西的可怕,我可不想再次出现幻觉了!没想到鬼九爷接下里的话更让人害怕。

    他冲我们吼道:“背包里头有没有帐篷之类的东西啊!这些虫子,没想到还会搞这些把戏!白色的是小幼虫,只能使人致幻,能变色的是成年的,专吃人的五脏六腑!那些外国人就是这么死的!”

    我们一听二话不说,赶紧翻腾自己的背包,我的背包里,差不多全都是火折子,而甲子腿的背包,差不多也都是枪械,而鬼九爷穿的是死人的俑衣,没看到他有什么装备,除了挂在他腰间的那个皮囊什么也没有了,心说有的话,他也不会吓得乱叫了。

    幸而张三臂的背包很大,大背包里还他娘的套个小背包,像俄罗斯套娃似的,我猛然间醒悟过来!这是李三子的背包。

    张三臂脸上反而不见紧张,好像胸有成竹一般,哗啦一声,他从那个小背包里扯出一个花花绿绿的折叠帐篷。

    大家惊喜交加,赶紧动手布置,也就十几秒的功夫,我们就在船板上搭好了帐篷,幸好这古船宽敞而且又很稳当,这材料像极了长生木,可也有点黑窨的成色,不过已经来不及仔细观察了。

    与此同时,我们周围已经有彩色的飞虫,向我们飞扑过来,前后左右一看,我们已经身陷在一片彩色的风暴之间。

    鬼九爷看起来非常的忌讳,只见他急忙戴起青铜面具,一挥手瓮声瓮气地喊道:“你们都捂住口鼻七窍!别让它们钻进去!否则就等着死吧!”

    然后他第一个钻进帐篷,甲子腿腿功了得,猫下腰脚尖一点,仿佛离弦的快箭,噌地一声,抱着船桨也钻了进去。

    刚想钻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旁边的张三臂在拖他的弟弟张四鬼,危急关头,他也是急地脑门子全是汗珠子了。

    我害了一声,立马上前抓住张四鬼的另一个肩头,和张三臂一起往帐篷里拖张四鬼,张三臂千恩万谢冲我点头。

    心里话,张四鬼这人还是很不错的,救他是应该的。

    当把他拖进帐篷的时候,他的鼻子耳朵处,都趴着一小簇彩色的虫子,狼眼手电刚照上去就钻了进去,一下子我们大家就都傻眼了,张三臂赶紧回身把帐篷的拉链拉好,一下子,帐篷变得密不透风起来。

    紧接着,我们的帐篷就开始摇晃了起来,头顶上噼里啪啦地仿佛下起了暴雨一般,不过幸好它们物理攻击并没有那么的强,就这样,大约折腾了将近半个多钟头才逐渐消停下来,可见这里致幻虫数量上的可怕!

    这个帐篷虽然透气性不错,但是我们五个大男人挤在一起,还是很够呛,呼吸渐渐地困难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动静之后,甲子腿在鬼九爷的会意下,把船桨伸了出去,缓缓地搭到船尾的凹槽上,开始左右摆动,使船徐徐前进,不过每走一段水路,我们就会受到虫子的攻击,走走停停不知道走了多远,才完全消停了下去。

    甲子腿拉开帐篷的拉链向外张望,突然,他立马把拉链拉死。

    脸上的表情就像看见了恶鬼一样,后来他眼珠转了转,似乎感觉有哪里不对劲,又重新拉开拉链,还打起了手电向外照,我心想该不会是真见鬼了吧。

    他起身猫腰钻了出去,霎那间,一股又香又臭的味道钻入了帐篷,我和鬼九爷也钻出帐篷,三只手电齐开,我们的周围环境豁然开朗起来。

    只见我们此刻的位置,是身处在一片白雾中,刚才甲子腿应该是错把这些白雾,当成那些致幻虫了。

    那些十几米二十几米的崖壁,早已经消失不见了,转而变成了一片生着紫花植被的泥岸,这些紫色的花藤像细蛇一般,延伸进了水里,那种又香又臭的味道,就是从眼前这些紫花上散发出来的。

    这一次,我们大家互相看看都松了口气,不过里里外外也累得不轻,于是就在水上修整了开来,吃些肉干和压缩饼干什么的充充饥,水几乎是没有了,就剩那么几口也被我们给分了。

    想想自己这才一天多点,就经历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心里突然间很不是滋味儿,嚼了几口牛肉干,也没什么味道就咽了下去。

    休息的时候,大家似乎都在各自盘算着什么,我也开始回忆起自己这一路的遭遇,因为这就是昨天和今天的事儿,所以沥沥在目,就像是刚发生过的一样。

    当想到诸葛魇墓室中,青铜哨子棺下的海市蜃楼的时候,又感觉所有的头绪又断线了。

    于是拍了把甲子腿,让他接着说那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的两种气体机关。

    甲子腿张起嘴巴刚要说,但是觉得让鬼九爷说可能更恰当一些,毕竟鬼九爷比他知道的多多了。

    鬼九爷听见我们的言语,也感受到我们的目光,从昏迷不醒的张四鬼身上回过神来,做了个我无法形容的表情,对我们讲起了那个海市蜃楼中的气体机关,越听下去,我越觉得古代工匠的伟大。

    原来修建墓室前,古代工匠巧夺天工,利用周围的地下泉和地下火山设计出一个海市蜃楼,每当一个周期到来,假如顶上的青铜墓室里的哨子棺被打开,再加上青铜墓室里面的诡异结构,就构成了一个气体机关,这个机关分为两个时段,大约两个小时左右,在古代算作一个时辰。

    当时鬼九爷带领的整支队伍遇见了黑瞎子,误打误撞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青铜球,他开始往下面丢他的“黑蟾子”,就是他皮囊里的暗器!

    当发现黑蟾子从中间那张青铜脸没入进去的时候,他就想起了传说中的一种青铜,开始带领队伍从青铜锁链链林里进入了青铜球。

    之后,他们便开始观察和探索这个墓室,他们首先去看的是龙首兽头墓室,只不过在里面的经历他却只字不提,只是说那个墓室,才是真正安放诸葛魇尸体的地方,哨子棺只不过是个机关陷阱,并且诸葛魇也没有在那个墓室里头,棺材里只留下鬼九爷现在身上穿的这身佣衣。

    遇见外国人那一段,他也一语带过,直接说到了海市蜃楼气体机关,看样子他想直奔主题,给我们讲起了气体机关的原理。

    其实要说原理,也谈不上,因为青铜墓室是一个球体,下面是一个中空的圆柱体,圆柱体中间被凿开还是自然形成的无可考证,古代工匠把青铜球墓室下方圆柱体外面的火山岩浆景象,投射到圆柱体的中间,无论是从上面看,还是在下面看,中间都是滚滚的岩浆,同时还夹杂着炙热的温度,不知道古代工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气体机关在两个小时里的变换也是不同的,前一个小时是自下而上的风,圆柱体下方会有四个山洞和四条水道,与上面的青铜墓室的八卦设置形成对应,八条路都会向上吹风,圆柱里就会形成一条风梯,踩着风梯就可以上去,还会顺着哨子棺吹出青铜球外。

    而后一个小时,却是自上而下的风,青铜脸和哨子棺两点之间的任何物体都会被吸进圆柱里,这一切的关键都在火山的活动周期,说白了也就是温度,青铜墓室里面的结构,因为温度使青铜热胀冷缩,而催发机关改变空间格局,间隔九天半左右,只要有人挪开那哨子棺的棺盖,便会开启气体机关。

    鬼九爷讲完之后,我又拿捏其中的细节,想想自然的火山周期不可能永远都是间隔九天半左右吧,必然不是火山周期那么的简单,古代工匠必然也是对火山下了手,使之每隔九天半便会从火山引进热量,不过,这肯定就涉及到了另一个机关,想到最后,我只能对古代工匠们,愈发地佩服起来,心说古人的智慧,是绝不容小觑的。

    还有,鬼九爷为什么忌讳那些外国人啊,还是说他忌讳的是那些虫子,而且开启哨子棺的棺盖应该是张四鬼的复制品,也许当初张四鬼和甲子腿在上面遇到黑瞎子进入青铜墓室并非一起进入的,当时张四鬼应该触碰到了能复制的蚩尤青铜!复制出了第二个自己,不过这中间的经过,我得抽个空问问甲子腿和张四鬼才是。

    想着想着就迷迷瞪瞪地困起来,最后我被噩梦惊醒,我醒来的时候,船身竟然在缓缓前行,不过这次是鬼九爷在划船,其他人也都睡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又出现了幻觉,前方逐渐出现了一个洞口,洞口那边洒满了阳光,一个遍布花花草草的堤岸上,浮现出一座宫殿。

    我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喊了一嗓子,“快看!是宫殿!”

    还在熟睡的甲子腿和张三臂立马清醒了过来,张四鬼也睁开了惺忪的眼神,所有人顺着我指的方向望去,纷纷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