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她们该不会想要杀人吧？
“她们去散心了，具体是哪里我不清楚，但临走之前她们的表情都很凝重，我总觉得她们不是想要去散心，而是想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一样。”牛小强闻听此言立马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难道这姐妹两想去对付她们的妈妈？话说她们该不会想要杀死自己的妈妈吧？
牛小强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往外跑。这件事不能让外人知道，否则王小霜姐妹以后真的没脸见人了，因此牛小强选择单独行动。
跑出洞口的时候，牛小强跟牛大壮随**代了一句，说是有点急事要办，晚上不回家吃饭了。
牛大壮还没询问是什么事情，牛小强就跑远了。他摸了摸脑门，诧异道：“这小子到底要去干嘛啊？怎么这么火急火燎的？”
牛小强沿着山道一路狂奔，他虽然没去过王小霜的家里，但大致的方向还是知道的。途中遇到人了他就会打听方位信息，不到一个钟头，终于赶到了王小霜的村子里。
刚跑进村口，他就迎面遇到了一个牵着牛的大婶，他顾不上累，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婶、婶子，您、您知道王小霜家住在哪里吗？”
对方虽然对牛小强如此着急感到好奇，但仍旧给予了回答，她伸手指了指村东头：“她家住在村东头，门口有一棵大樟树的就是她家。”
“谢谢！”
牛小强说完话撒腿狂奔，很快就跑到了大樟树下面。王小霜家的房门是紧锁着的，他使劲拍了几下，屋内却没有任何回应。
牛小强急切之下绕到了屋子后面，伸手把木制的窗户衬子掰断，翻身爬了进去。
搜索一番后，牛小强发现王小霜的家里没有任何人。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桌子上放着一个开水瓶，于是伸手把开水瓶里的水倒在地上，伸出手指感应了一下。
“水温很烫，开水应该是今天才烧好的！”
王小霜姐妹是昨天上午离开厂子的，她们家直到今天还有人烧开水，说明她们最起码今天早上的时候还没有做出什么傻事，但是接下来的时间就不确定了。
牛小强急得不行，思付片刻后，他赶忙从窗户翻了出来，找到住在隔壁的邻居问道：“大爷好，我是王小霜的同学，找她有点急事，但她现在不在家，我听她说她可能会去找她表舅，您知道她表舅住在哪儿吗？”
王小霜的妈妈跟她表舅关系密切，牛小强觉得她们姐妹两有可能报复表舅，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这位正在抽旱烟的老大爷吐了一口烟圈，伸手指着半山腰：“她表舅住在半山腰，那里就他一户人家，很好找的。”
牛小强道了声谢，急匆匆的往半山腰跑去。
老大爷说得没错，王小霜的表舅家确实很好找，他沿着山路跑了不到十分钟，就在一处小树林的旁边看到了三间瓦房。
他刚准备跑过去查看情况，小树林里忽然有人咦了一声。牛小强扭头一看，看见王小雪的脑袋从一处草丛中冒了出来。
他大喜过望，转身跑了过去。
还没跑到跟前，王小霜的脑袋也冒了出来。她的脸上先是闪过一丝喜色，随即又低下脑袋，一副没脸见人的模样。
牛小强已经耗尽了力气，最后的十多米距离他实在是跑不动了，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跟前。随后他一句话都没说，扑倒在草丛上面大喘气。
王小雪的脸色跟王小霜差不多，姐妹两全都低着脑袋，神色显得非常失落。牛小强没有开口，她们也不说话，树林里只能听到牛小强急促的喘息声。
休息了好一会儿，牛小强终于缓过劲来，他背靠着一棵树坐下，叹息一声道：“你们是不是傻啊？为了那样的一个妈妈，犯得着把自己给搭进去吗？”
姐妹两听到这话把脑袋垂得更低了，看起来并不像是心有惭愧的样子，而像是有难言之隐。
牛小强微微一愣：“你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姐妹两对视一眼，随后王小霜红着眼圈道：“小强，我……我不好说……”
牛小强露出无奈的苦笑：“再怎么不好说也要说啊，遇到问题了总要解决，你们不说我怎么帮你们想办法呢？”
王小雪低着脑袋道：“我怕我们说了你会看不起我们……”
牛小强苦笑着摇摇头：“你上次不是把那件事跟我说了吗？我有看不起你们吗？”
王小雪的脑袋垂得更低了：“不一样的……这次的事情更加严重……”
牛小强略感诧异的问道：“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吗？”
姐妹两再次陷入了沉默，谁都不开口。与此同时她们的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甚至带着一丝绝望的味道。
牛小强极度好奇的劝说道：“你们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话是不能跟我说的呢？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看不起你们的，你们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直接说出来就是，我保证除了我之外，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王小雪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王小霜的胳膊，示意她拿主意。王小霜眼泪巴巴的摇头，“小强，你还是别问了……”
牛小强见状只得使出杀手锏：“小霜，我出差的这段日子里已经仔细的考虑过了，咱们可以先把结婚的酒席办了，等到年纪合适的时候再办理结婚证，你应该不会反对这门婚事吧？既然你都快要成为我的老婆了，又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说的呢？”
牛小强不说还好，这么一说之后，王小霜立马抱头痛哭：“你还是娶别人吧，我不能嫁给你……”
“啥？？”
牛小强被搞蒙了，瞪大双眼看着王小霜，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他敢确定王小霜是很乐意嫁给自己的，这从王小霜平时对待自己的态度就能看得出来。可是当他把这件事说出来之后，王小霜居然拒绝了，这是从何说起啊？？
“小、小霜，你……你没有开玩笑吧？”
第391章 你爸不是你爸?
王小霜一个劲地摇头：“我没有跟你开玩笑，我确实不能嫁给你……不是我不喜欢你，而是……是我会拖累你……”牛小强心里五味陈杂，对于事情的真相已经到了不了解清楚就不能罢休的地步。他一把拉住王小霜的胳膊，结果王小霜用力挣扎，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样子。
牛小强只得退而求其次，抓住了王小雪的胳膊，沉声问道：“小雪，你跟我说实话，到底发生什么了？”
王小雪的性格有点像她妈，都很泼辣。她扭头看了看正在痛哭的姐姐，一咬牙道：“姐，这件事迟早是瞒不住的，我们还是说出来吧！牛哥哥，是这么回事……”
随着王小雪的娓娓讲述，牛小强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也大张着，都能塞进去一个鹅蛋了。
王小雪讲完了之后，牛小强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原、原来你爸不是你爸啊！”
据王小雪所说，她跟王小霜在回家教训她妈的时候把那件丑事当场揭穿，这主要是为了彻底杜绝她妈今后继续纠缠她们父女三人。没想到她妈哭哭啼啼的说出了另一个让人不齿的真相。
据她妈所说，她们姐弟三人全都不是她爸生的，而是跟她们的远房表舅生的。两人当时就傻了眼，一个劲的表示这不可能。
她妈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接下来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她名义上的丈夫是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然后拿出了县医院的诊断书，有了铁证在前，姐妹两彻底懵了。
她们的妈妈当年结婚之后一直都没有怀上孩子，在广大的农村地区，不会生孩子的女人是很不受人待见的，她为此承受了不少的白眼和非议。
后来有一次她去县里办事，看到县医院在搞生育宣传活动，工作人员说可以免费的做体检。这个女人一看不要钱，于是就去体检了一下，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体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结果检查之后医生说她的身体一切正常，她当时就傻眼了。思来想去，觉得问题应该出在丈夫身上，于是撺掇着丈夫也来县医院体检。检查结果显示问题果然出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她并未把这个消息告诉给王小霜的爸爸，而是心生一计：既然他不能生孩子，我不如跟我喜欢的男人生。
这个女人的胆子相当大，今后的岁月中居然真的这么干了。这次要不是王小霜姐妹两
奋起反击之下把她逼到了墙角，估计这件事情还会继续隐瞒下去。因此牛小强听了王小雪的讲述后，才会说出“你爸不是你爸”这句很矛盾的话。
牛小强呆愕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寻思着该如何劝说王小霜。
这件事确实是太丢人了，无论换成谁遇到只怕都难以接受。牛小强知道王小霜的意思，她之所以拒绝自己，主要是担心她会影响到自己的名誉。
不管在国内的哪个地方，这种事情都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真的传扬出去，王小霜下半辈子除非迁居到陌生的地方去生活，否则她一辈子都别想抬起头做人。
思付再三后，牛小强终于开口：“小霜，这件事跟你们姐妹两无关，怪只怪你妈不是个东西，我觉得当前最重要的就是保守住秘密，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们这边还好，肯定是不会跟别人讲的，但你爸那边……你们是不是已经跟他说过了？”
王小雪点点头：“我们觉得我爸太可怜了，被瞒了这么多年，于是就不忍心说了出来，现在想想，可能不跟他说会更好一些。”
“你觉得你爸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给别人？”
王小雪微微摇头：“这么丢人的事情，估计他应该不会说。”
牛小强想了想，然后提议道：“我觉得你们跟你爸还是很有感情的，即便不是亲生的，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也胜似亲人了，你们回去后跟他表明态度，就说今后仍然当他的闺女，给他养老送终，免得他心情不好做傻事，即便没做傻事，他也有可能借酒浇愁，喝醉了之后难保不会胡乱说话，至于这边……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王小雪立马回答：“我们想把那两个不要脸的人赶走，这样一来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但我姐有点犹豫，她担心弟弟，怕弟弟今后过得不好。”
牛小强点点头：“我也觉得这是最好的处置办法，至于你们的弟弟……他既然是你妈跟那个男人生的，想必他们会把他照顾好的，你们今后要是想念他，可以过去看望一下，小霜，你觉得呢？”
王小霜知道这是最妥善的处理办法，不管是她们父女三人还是她妈那边，都可以保全体面，于是点点头：“恩，我听你的。”
牛小强一拍巴掌：“既然如此，那咱们这就展开行动吧，速度最好快点，否则我担心你爸真的会喝醉了乱说话。”
在牛小强的带领下，姐妹两来到了表舅的屋子跟前。房门是开着的，在屋子侧面的稻草堆上，一个挂着鼻涕的小男孩正在独自玩着滑滑梯的游戏。
看到王小霜姐妹出现，小男孩立马大喜着跑了过来：“大姐二姐，你们来啦，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啊？”
王小霜和王小雪心里一酸，同时流下了眼泪。王小霜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包，把里面的钱全都塞给自己的弟弟：“姐来得匆忙，没来得及给你买东西，你把这些钱拿着，今后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
小男孩根本就不懂事，他没有询问两个姐姐为什么哭，拿到钱后眉开眼笑的跑进了屋子里：“妈，大姐二姐来啦！她们给了我好多钱，让我买东西吃呢！”
“哦……哦，儿子，你去后院待一会儿，妈妈有事情要忙。”
“好的，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们可别忘了叫我哦。”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叫你的，快点去后院玩吧。”
第392章 你们最好立马离开凹山镇
支开了儿子后，王小霜的妈妈和一个男人走出了房门。两人的神色都非常尴尬，低着脑袋不说话，时不时的偷偷瞥向牛小强，似乎对于牛小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感到很好奇。
牛小强见王小霜的妈妈鼻青脸肿，知道这个女人被自己的两个闺女给收拾惨了，此刻的她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飞扬跋扈。
他觉得这个时机非常好，立即开口道：“两位好，我以前是王小霜的同学，现在已经跟她定了亲事，也不算外人，关于你们家的事情，小霜和小雪全都告诉我了，她们不太好拿主意，让我过来帮忙处理，我个人觉得你们最好立马带着你们的儿子离开凹山镇，永远也不要再回来，否则消息一旦走漏，你们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你们觉得如何？”
牛小强还是留了一手，并未把话说得那么绝。他刚才说这个意见是他个人提出来的，这算是帮王小霜姐妹两撇清关系。人家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今后说不定还有缓解关系的时候，因此他才决定主动来当这个恶人。
王小霜的妈妈听到这话眼睛一瞪，这就要开口训斥牛小强多管闲事。
牛小强刚才说他不算外人，其实并非如此，他这是在自抬身份。哪怕他跟王小霜结婚生了小孩，那也是外人，人家的家务事自然是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
王小霜的妈妈还没开口，王小雪就伸手指向她，恶狠狠道：“你个臭婆娘赶紧给我闭嘴！再敢撒泼我立马收拾你！”
以前王小雪虽然有跟自己妈妈叫板的勇气，但却没有实力。现在就不同了，她这大半年来吃的好喝的好，身体比以前壮实了不少，加上姐妹两站在了同一条阵线，因此丝毫都不惧怕自己的妈妈。
她的性格跟她妈有些像，都很泼辣，一旦翻脸啥都干得出来。她妈已经领教过了小女儿的厉害，此刻一看小女儿发飙，赶忙把想要说的话咽下肚去。
牛小强见状从口袋里掏出八百块钱递了过去：“我知道你们生活困难，这里一共是八百块钱，也不算少了，就当是我交给你们的彩礼钱吧，今后我不希望看到你们来打扰我跟王小霜的生活，也不希望你们来打扰小雪，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实话跟你们说吧，我是老牛家的人，你们要是觉得自己能跟老牛家叫板，大可放马过来试试！”
这个时候牛小强必须要态度坚决，不然难保王小霜的妈妈今后不会又跑去要钱。
王小霜见牛小强拿出这么多的钱，伸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胳膊：“这么多的钱我怎么还啊？”
牛小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咱们今后都是一家人了，还什么钱啊？”
王小霜神情复杂的闭上嘴巴，没有再说话。
她妈看见钱后立马眼睛一亮，赶忙把钱装进自己的口袋，似乎生怕牛小强会反悔一样。
牛小强对这个女人更加感到讨厌，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把钱看得比女儿更重要，这种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给你们一个礼拜的时间，一个礼拜之内你们必须把事情全都处理完毕，然后立刻离开凹山，如果你们仍旧赖着不走，我会带着人上门跟你们好好理论一下的，事情公布出来也没什么，反正我跟王小霜都不怕丢脸，至于你们怕不怕，你们自己考虑清楚吧！”
牛小强说完话带着姐妹两离开，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直都没说话的男人忍不住摇头叹息：“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唉，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跟你乱来。”
王小霜的妈妈对这个男人当真是非常不错，听到这话她居然没有发脾气，而是好言相劝：“事情都这个样子了，再说这个有意义吗？那小子好像很有钱的样子，要不咱们找他多要点？”
男人闷哼一声，甩手朝屋里走去：“你要是敢去要钱就别再回来！”
王小霜的妈妈赶忙追进屋：“好好好，不要就不要，你别生气嘛。”
“咱们把东西处理一下，处理完了就离开这里吧，再待下去要出大事的。”
“行，我啥都听你的，反正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也呆腻了，走了也挺好的。”
回家的路上，牛小强三人全都沉默不语。牛小强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王小霜姐妹则是觉得没脸说话。
天色彻底黑下来之后，牛小强终于开口了：“你俩慢点走，小心别摔着。”
王小雪立马接口：“知道了姐夫。”
她这一声姐夫叫得非常甜，但是听在王小霜的耳朵里却觉得很是别扭。她总觉得自己配不上牛小强，总是担心会影响到牛小强的声誉。
踌躇了一下后，王小霜忍不住提醒道：“小雪，你别乱说话。”
牛小强摸黑抓住了王小霜的小手，安慰道：“小霜，你别再多想，我不是那种看出身的人，这个你是知道的，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咱们就把酒席给办了，最迟明年四月份就能办理。”
王小霜感受着牛小强掌心传来的热度，心里暖烘烘的，不过她仍旧有点不安：“小强，结婚的事情要不再等等吧，一来我们都还小，二来我想看看情况再说。”
她所说的看情况是指看看她们家的事情会不会传扬出去，如果真的走漏了风声，估计她就不会嫁给牛小强了。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的顾虑，但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人要为自己而活，如果跟你一样那么在乎其他人的眼光，那样活得多累啊？”
王小霜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你将来肯定会很有出息，那个时候你就必须要考虑一下名声了，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又怎么能连累你呢？”
牛小强一看王小霜钻入了牛角尖，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就依你。”
王小雪插口道：“姐，你是不是傻啊？姐夫这么有本事，将来要是出人头地了，肯定有很多女人凑过来的，如果因为你的犹豫让姐夫跟别的女人好上了，你后悔都来不及呢！”
第393章 你是不是想对陈天厚下手？
牛小强赶忙咳嗽一声：“小雪，你别乱说话，我是那种人吗？”王小雪的胆子挺大的，说话也没有个分寸，她立马接口：“你现在不是那种人，但今后可就不一定了，我在城里工作了这么久，也听说过一些事情，那些有钱的男人现在都喜欢在外面鬼混，有的甚至都不回家，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跟野女人住在外面快活呢，姐，真要到了那个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这种事情牛小强也听说过，不算是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在经济比较发达的州广，有钱的男人在外面金屋藏娇早就是尽人皆知了。
王小霜倒是看得很开：“只要不让我亲眼看见就行，我觉得人生苦短，何必要为了这些事情吵闹不休呢？还是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比较好，不然要是闹到我们家这种地步，那就太没意思了。”
王小霜是真的看透了，经历过这许多变故后，她对于幸福的要求已经降低了一大截，觉得只要能凑合着过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闹到家人分离的地步。
黑暗中王小雪的眼珠滴溜乱转，好像在寻思着什么。
牛小强忍不住开口：“小霜，你是不是太宽容了？这样真的好吗？”
王小霜捏了捏牛小强的手心，开玩笑似地说道：“只要你心里还是喜欢我的，我就满足了，其他的我懒得多想，也没资格去想。”
牛小强彻底无语，王小雪却咯咯娇笑起来：“姐，你等着看吧，迟早有你后悔的时候。”
王小霜笑而不语，脚步却轻快了许多。
牛小强不想再纠缠不休，主动岔开了话题：“你们准备好等会儿跟王叔叔说的话了吗？”
原本有点活泼的王小雪幽幽的叹了口气：“我爸真可怜，活了大半辈子了，这才发现前半辈子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当中，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他。”
王小霜也是这样的想法：“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小强，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姐妹两现在彻底把牛小强当成了主心骨，遇到大事都想让牛小强帮自己拿主意。
牛小强早有对策：“等会儿见了他之后，你们把刚才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他，说你们仍然认他这个爸爸，他听了之后肯定会很感动，这件事就能隐瞒下来，如果他想不开，我再帮你们劝劝他。”
“恩，就这么办吧。”
三个人花了一个多钟头才到达目的地，王小霜的爸爸果然在喝闷酒。这个男人确实是太老实了，换成其他的的男人，估计也不会像他这样把自己闷着。看到牛小强三人到来，他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很是复杂。
王小霜姐妹两按照牛小强出的主意跟他交流了一番，把他感动的不行，父女三人获得了大团圆的结局，还算是比较不错。
牛小强正好没有吃饭，他趁着三人聊天的功夫，去厨房炒了两个青菜，又把碗筷拿给姐妹两。
四个人吃得其乐融融，王小霜的爸爸心情好转之后非要拉着牛小强喝两杯，说是要感谢一下牛小强。
姐妹两也都劝他，牛小强推辞不过，只能拿着杯子跟王叔叔喝了起来。
王小霜一看下酒菜不够吃，又跑去厨房弄了两个小菜。这顿饭一直吃到转钟才结束，大家都很开心。对于之前的那些烦心事，已经放下来了不少。
辞别王小霜的爸爸后，牛小强立马催促道：“时间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家休息吧，我明天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王小雪忍不住问道：“姐夫，你才刚刚回来，就不多休息两天吗？”
牛小强哪里有空休息？他现在正处于事业的转折点，只要这关键的一步能够脚踏实地的迈出去，今后就能大展宏图了、
闻听此言他微笑道：“我一点也不累，就不休息了。”
王小雪好奇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究竟要忙着干啥？”
牛小强并未隐瞒：“我跟我师父在广交会上签订了一笔很大的订单，要急着搞生产，所以没空休息。”
王小霜听到这话忍不住插口：“你们签了多大的订单啊？”
牛小强笑得很是意气风发：“这笔订单的总额达到了一百五十万美元。”
姐妹两全都被惊呆了，全都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发呆。
牛小强补充道：“这笔订单的货物是重型卡车，想要完成它就必须把汽车的生产线组建起来，虽然有一定的难度，但我跟我师父还是很有信心的，当然了，在没有交货之前我们也不能懈怠，你们两个可要好好干活，特别是小霜，我还指望着你帮我们分担一些工作呢，因此我希望你们都能尽快的忘掉不愉快的事情，全身心的投入到接下来的工作中去，可千万别掉链子哦。”
王小雪一蹦老高，随后抱住牛小强的胳膊不停地嚷嚷：“姐夫，你好厉害哦！居然能接到这么大额的订单！我姐算是找对人了！！”
王小霜也很是激动：“真是没想到，你跟方爷爷居然要筹建汽车厂了，这是多么大的手笔啊！”
两人都在方东平名下的工厂上班，厂子发展得越好，她们的待遇也会越好。此外在两人看来，虽然工厂是方东平的，但牛小强作为方东平最得力的助手，将来肯定能得到不少的好处，所以她们才会如此兴奋。
牛小强哈哈一笑：“事情尚未成功，咱们还是冷静点比较好，走吧，赶紧回去休息。”
姐妹两脚步轻盈的跟在牛小强的身后，三人一路疾行，不到半个钟头就回到了大本营。
由于时间太晚，牛小强并未回家，他在厂里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牛小强起床后找到牛秋香，“姐，麻烦你把许萍叫过来，我想跟她谈点事情。”
牛秋香一脸的诧异之色：“小弟，你跟她能谈啥？”
“是关于311厂的事情。”
牛秋香昨天参加了庆祝晚宴，知道方东平拉到了大订单，想把311厂吞并掉。
闻听此言她微微一愣，惊疑不定的问道：“你是不是想对陈天厚下手？解决掉他之后再吞掉311厂？”
第394章 只剩下不到一百台机床了
牛小强嘿嘿一笑，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我最聪明的三姐，一下子就猜到原因了。”牛秋香没有搭理牛小强的马屁，小声问道：“你想好怎么处置小东了吗？”
牛小强点点头：“已经考虑好了，但还要结合实际情况才能做出最终的决定，所以我才要找许萍，通过她亲戚的关系把情况摸清楚，这样才好对症下药嘛。”
牛秋香迟疑道：“这件事你跟爸妈商量过没有？”
“现在还没有，等我摸清楚了情况再商量也不迟。”
牛秋香想了想，觉得牛小强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于是点点头：“好的，你稍等一下，我这就把她叫来。”
没多大功夫，牛秋香就领着许萍走了过来。
许萍这些日子在花露水厂干得很开心，不仅工作很轻松，工资也比以前在食堂打杂拿得多，因此她对于现在的工作很是满意。
厂里的人都知道牛小强是方东平的心腹，这个少年人看似年轻，实际上厂里的绝大多数事情都是他在拿主意，因此牛小强在厂子里还是很有威望的。
许萍不太清楚牛小强找自己干嘛，不免有些紧张：“牛秘书，你找我啊……？”
牛小强露出一丝亲和的笑容：“你别紧张，我找你并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是一点私事。”
许萍稍稍安心，问道：“啥私事啊？”
牛小强指了指山腰：“这里的人有点多，咱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恩。”
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后，牛小强这才开口：“你现在应该知道牛小东跟我的关系了吧？”
许萍听到这话就一阵后悔，她以前并不知道牛小强是牛秋香的亲弟弟，因此把很多关于牛小东的事情都说给牛秋香听了，其中有很多难听的话。
后来她进入了花露水厂，听到牛家村村民的议论之后，这才了解到真实情况。她当时就被吓到了，赶忙跑去跟牛秋香解释。结果牛秋香不仅没有责怪，反而还安慰她，让她不要胡思乱想。
许萍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没想到牛小强现在却当面提了出来，她还以为人家是想秋后算账呢，赶忙辩解道：“牛秘书，我不知道牛小东是你哥，以前”
牛小强不等她把话说完就摆摆手打断：“你不用害怕，我并不是想找你兴师问罪，我哥那个人我非常了解，他本来就做得不对，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要怪罪于你呢？”
许萍有点迷糊：“那你找我是……？”
牛小强叹了口气：“我们全家都想帮牛小东纠正错误，因此想找你那位当会计的亲戚了解一下情况，这样才好对症下药，不知你能不能帮我跟你那位亲戚搭个线？”
许萍哦了一声：“这个没问题，我姑姑最疼我了，只要我去求她，她肯定会见你的。”
牛小强笑着点点头：“那你现在就去找她吧，你的工时会给你记上，不用担心扣全勤奖，我在厂里等你的好消息。”
许萍答应一声，转身朝镇上走去。
看着许萍离去的背影，牛小强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先收集你的违法证据，然后再对你下手，我看你今后还怎么干坏事！”
牛小强想要吞并311厂，第一个需要解决的就是陈天厚。
311厂虽然已经改名为宇阳机械厂了，不过本地人仍旧习惯称呼311厂。
这家工厂以前属于军工体系，被陈天厚改革之后，现在已经划归成了地方性企业。如果不是因为改变了企业性质，牛小强想吞并它还有很大的难度。
首先是陈天厚的问题。如果他仍旧隶属于军工体系的话，牛小强想要解决他可没那么容易。军工体系跟地方是没有太多交集的，陈天厚这位厂长也不属于地方政府管辖，牛小强即便有证据，也不能通过地方政府去处置陈天厚，只能走军工体系这条线。
他对军工体系不太了解，因此这条路会相对困难很多。
现在就不同了，陈天厚主动搞改革，正好切中了牛小强的下怀，给牛小强解决掉了最大的障碍。
除此之外，军工企业是不可能被私营企业吞并的。规定摆在那里，牛小强有再大的能耐也没辙。现在311厂已经变成了宇阳机械厂，企业的性质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这非常利于牛小强进行操作。
311厂宽敞明亮的会议室里，陈天厚正端坐在上首，聆听着厂里各个部门领导的情况汇报。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其他人的脸色也都差不多。
类似的会议311厂每个月都召开一次，结果每次都是老生常谈，会议开来开去也找不到让厂子脱离困境的办法，大家早就麻木了。要不是碍于陈天厚在座，估计这些部门领导早就喝茶的喝茶，抽烟的抽烟了。
财务科的王科长叹了口气：“这就是咱们厂上个月的经济状况，如果再这么拖下去，不出三个月，咱们从银行贷来的款子就要被花的一干二净，到时候就真的没有任何扭转局面的希望了。”
众人像往常一样纷纷看向陈天厚，示意陈厂长拿主意。虽然大家表面上都很尊敬陈天厚，但内心里早就把陈天厚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陈天厚在厂里的所作所为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大家都在311厂干了好些年，对于工厂已经有了很深厚的感情，没有谁愿意看到厂子落入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无奈陈天厚根深蒂固，大家只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除了暗骂几句，根本改变不了现状。
如果有机会的话，在座的很多人都想让陈天厚滚蛋。可惜的是这个机会始终都没出现，大家也只能等待着奇迹出现了。如果到最后都没有奇迹发生，那就只能散伙，各奔东西了。但在此之前，谁都不愿意放弃已经获得的高位。
陈天厚的眉头皱得很紧，一副为工厂的前景忧心忡忡的模样问道：“老李，咱们厂还有多少台设备？”
老李是生产部门的主任，他看都没看眼前的笔记本，直接回答道：“咱们厂目前只剩下不到一百台机床了。”
第395章 看看咱两谁先死！
311厂最顶峰的时候拥有八百多台机床，到如今却只剩下了不到八分之一，由此可见311厂落魄到了什么地步。老李深深地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厂长，这些机床是咱们厂最后的命根子，不能再卖了，不然咱们厂就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了啊。”
作为生产部门的主任，老李对于厂里变买机床的事情自然是非常看不过眼的。机床是工厂的根本，没了工人还能再招一批，如果没了机床，那当真就要死透了。
话虽如此，但老李心里却知道，陈天厚既然提出这个问题，那就说明他已经打好了继续变卖机床的主意，不把厂子彻底掏空，这狗东西是不会罢手的啊。
果不其然，陈天厚面色凝重道：“咱们只留五十台，其他的都卖了吧，不然的话银行那边的利息就还不上了，人家要是查封咱们的设备，到时候一样要垮。”
老李已经忍受过很多次了，他的心中早就憋了一团火，一看陈天厚每次都是这种做派，老李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怒火，猛地一拍桌子，极为生硬的大声嚷嚷道：“我不同意！”
陈天厚这些年在311厂作威作福惯了，不管他说什么，从来都没人敢当面反对。即便有不同的意见，那也是很委婉的对他进行劝说，从来没有人敢于当面跟他顶牛。
不对，还是有一个的，那个人就是方东平，但这个人已经被他给赶走了。
安逸的生活过得久了，让陈天厚有种盲目自大，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触犯了很多人最后的底线，因此对于老李的突然爆发感到非常意外。
陈天厚呆呆的看着老李，好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会议室的气氛显得很是压抑，许多人都觉得心里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压着似的。
老李是压力最大的那个人，俗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老李觉得自己反正已经得罪了陈天厚，那就不如一条路走到黑好了，如果中途退缩给他道歉，按照陈天厚的一贯做派来看，自己也仍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本着“大不了就是个死，死就死得痛快点”的心理，老李沉默一会儿后忽然站起身，伸手指着陈天厚的鼻梁骨大骂起来：“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就敞开了说吧！陈天厚！你这些年干了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居然还不思悔改，不把咱们厂的家底彻底折腾光你就不想罢手！我实在是受够了！今天我把话搁在这里，只要你敢继续变卖厂里的设备，我就去县里告你！县里不行就去市里！市里不行就去省里！我豁出去不要这条命了，也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在座的人闻听此言全都在心里叫好，都觉得十分的解气，唯独只有陈天厚是个例外。
他终于反应过来，一看平时老实巴交的老李居然敢这么跟自己说话，陈天厚心虚的同时也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为了保存颜面，陈天厚针锋相对的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怒吼道：“李克旺！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我陈天厚为了厂子的事情整天东奔西走，没日没夜的操劳，不仅没有得到你的理解，你反而还血口喷人！我现在以厂长的名义正式通知你，你已经被撤销了生产部主任的职务，给我去后勤部报到！”
后勤部干的都是杂活，听陈天厚这意思，估计是想让李克旺去当个小杂兵。人家以前是主任，忽然一下子被降为一个打杂的，这种落差未免太过巨大。
李克旺是真的豁出去了，他咬牙切齿道：“我李克旺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实人，所以你觉得我很好欺负是吧？陈天厚，你给我等着！我绝对说到做到！看看咱两谁先死！！”
李克旺说完话一脚踹翻了椅子，转身就往外走。
财务科的王科长平时跟李克旺的关系很不错，他一看情况如此糟糕，赶忙起身拦住李克旺：“老李，你冷静点，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动不动就要你死我活的，这又是何苦呢？”
其他人都很同情李克旺，加上李克旺帮他们说出了心里话，因此都跟着劝他，让他不要冲动。大家都很清楚，如果事情真的闹大了，吃亏的多半是李克旺。至于陈天厚，那就不一定了。
李克旺吃了秤砣铁了心，无论别人怎么劝他都听不进去。被劝的烦了之后，李克旺忍不住冲着众人怒吼起来：“你们全都知道厂子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你们都不愿意说实话，生怕得罪人，丢了自己的饭碗，但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厂子真的垮了，你们还能够保住饭碗吗？他陈天厚这些年弄了不少钱，人家不当厂长也能过得很舒坦，可你们呢？今后一大家子的人该怎么养活？如果你们还有一点良知、还想让咱们厂起死回生的话，就应该跟着我一起反对陈天厚！不然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陈天厚气得脸色发青，同时也极度心虚。他非常清楚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原本以为凭借着自己的威望，根本不会有人敢于乱说话。
可是现在，他以为不会发生的事情却已经发生，陈天厚只能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对策。
他在厂子里还是有些心腹的，陈天厚思考一番后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不太好说话，于是扫视了自己的心腹一圈，想让这些人帮自己打圆场。
这些心腹们都不是傻子，以前他们帮着陈天厚，那是因为没人敢于反对他。现在一看李克旺挺身而出，并且局势有失控的迹象，这些人一个个都变成了瞎子，对于陈天厚的眼色浑若未见。
陈天厚又气又急，但却毫无办法。为了控制住局势，他只能硬着头皮自己上了。
陈天厚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安抚李克旺，他走到李克旺跟前，很诚挚的说道：“老李，我刚才有点冲动，你是咱们厂的老同志了，我不应该对你发脾气，你先坐下，咱们慢慢聊好吗？”
第396章 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李克旺万没想到一向飞扬跋扈的陈天厚居然会给自己道歉，其他人也没料到，大家全都愣住了。陈天厚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伸手把椅子摆好，将李克旺按回到座位上。随后长叹一声，面色凝重道：“同志们，咱们厂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现在发起倡议，从今天开始，咱们这些当领导的全都要出去拉订单，绝对不能坐以待毙，至于变卖设备的事情，之前是我欠考虑，经过李主任的提醒，我决定取消这个计划，咱们厂里还有些钱，这些钱全都拿出来，分发给在座的各位，当做大家的活动经费吧，你们觉得如何？”
不管怎么说，陈天厚的这番话说得还是很有水平的。在座的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这个主意比较好。至于李克旺是否应该去后勤部报到的事情，没有任何人提出来。
从陈天厚刚才说的话来看，李克旺仍然是生产部的主任，既然陈厂长都这么说了，谁还傻到去提这件事啊？
李克旺刚才只是来了倔脾气，一看陈天厚主动道歉，并且认可了自己的意见，他的火气立马就消失不见了，甚至还有点后怕的感觉。
陈天厚为了让大家淡忘刚才发生的冲突，接下来发表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对大家进行了鼓励。这家伙还是很有一套的，众人的情绪全都被调动起来，一个个都表示一定会为了厂子的未来做最后的拼搏。
散会之后，陈天厚笑呵呵的把众人送到门外，期间他还拍了拍李克旺的肩膀，开玩笑似地说道：“老李，今天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提醒我，我还不会陷入旧有的思维无法自拔呢。”
李克旺有点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厂长说笑了，我之前太冲动，还望厂长不要放在心上。”
陈天厚很大度的一摆手：“你也是为了咱们厂着想，我怎么会怪你呢？去好好干活吧，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咱们厂未必没有重获新生的希望。”
“是是是，我一定努力工作！”
等到李克旺离开，陈天厚的脸色立马阴沉下来。他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一边抽烟一边低声叫骂：“李克旺这个王八蛋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当面顶撞我，逼得我下不来台，我一定要惩处他！那几个家伙也都靠不住，关键时刻居然都装瞎子，看着我丢脸，他娘的，都不是啥好东西！”
骂完人后，陈天厚叹了口气：“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啊！”
虽然陈天厚使劲浑身解数把会议上发生的矛盾化解掉了，但这件事仍然以很快的速度传播开来。很多职工都在私底下窃窃私语，添油加醋的交流着各自的看法。在绝大多数人看来，以前看起来不可动摇的陈厂长好像已经不再那么稳固，风向似乎发生了转变。
许萍赶到311厂的时候，她的姑姑正在跟同事聚在一起咬耳朵。
“姑姑，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说点事。”
许萍的姑姑对于侄女的出现感到十分诧异，她快步走出办公室，询问道：“小萍，你想跟我说啥？”
许萍把姑姑拉到没人的地方，然后把牛小强的话说了一遍。她姑姑听了之后迟疑道：“牛小东的亲弟弟真是这么跟你说的？”
“恩，他是咱们厂的二把手，厂长非常信任他，人家既然开了口，我也不好拒绝，姑姑，你能不能给个准信？我好回去跟人家说。”
许萍的姑姑知道无法推辞。自己的侄女在人家手底下上班，自己要是不帮忙，难免会影响到侄女的工作。
思付片刻后，许萍的姑姑回答道：“我先在办公室做做样子，等会儿就能开溜，你让牛小东的弟弟在镇口的小卖部等我，估摸着一个钟头之内我就能赶过去。”
311厂现在根本就没有几个人上班，许萍的姑姑即便开溜，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许萍点点头：“好的，我这就回去转告他。”
牛小强坐火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跟方东平商量好了方案，这件事将由他亲自处理，因此牛小强没有再跟方东平汇报情况。得到了许萍的回信后，他提前一刻钟赶到了小卖部的门口。
牛小强并不认识许萍的姑姑，好在许萍告诉过他一些特征，比如说她姑姑的打扮和衣服的颜色等等。
牛小强到达镇口的小卖部后扫视一圈，在小卖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底下看到了一个符合许萍描述的中年妇女。
他快步走到跟前，小声问道：“阿姨好，您应该就是许萍的姑姑吧？”
中年妇女笑着点点头：“不错，我叫许红霞，你是牛小强吗？”
“恩，许阿姨好，这里不太好说话，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聊？”
镇子口这里人来人来，确实是不太好说话。许红霞答应一声，跟着牛小强走到了无人处。
牛小强开门见山的问道：“许阿姨，我听许萍说您是厂里的会计，对吧？”
许红霞点头道：“恩，我在会计岗位上干了将近十年时间了。”
牛小强笑着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不知您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钱的工资？”
许红霞虽然感到很诧异，但仍旧如实回答：“以前每个月差不多有将近四十块，现在厂里的效益不好，我只能拿到生活保障金，每个月才十五块钱。”
牛小强笑得很灿烂：“不知您想不想回归到以前的工资水平？”
许红霞迟疑道：“当然想啊，但是……这个跟我们要说的内容有关系吗？”
牛小强直接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装着两百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有件事我想求您帮忙。”
许红霞退后两步，惊疑不定的看着牛小强：“你想让我帮你干啥？”
牛小强很诚恳地说道：“说起来很简单，只要你帮我提供陈天厚和牛小东干坏事的证据，这笔钱就是你的了，并且我还会重新给你介绍一份工作，保证你每个月都能拿到四十块钱。”
第397章 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
许红霞有点迷糊：“不是说只过问你哥哥的事情吗？你怎么把陈厂长也扯进来了？”牛小强不答反问：“你们厂是不是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这是不是都是陈天厚害的？”
许红霞现在仍然是311厂的职工，涉及到厂长的事情她自然是不敢表态的。只见她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会计，不清楚这些情况。”
牛小强似笑非笑的盯着她：“许阿姨，你是厂里的老会计了，很多账目都是你经手的，其实你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更加了解情况，我知道你有顾虑，换成是我也会跟你一样有顾虑，不过我想提醒你一句，如果真的等到厂子彻底垮掉，你就会失去现在的工作，到时候他陈天厚可以舒舒服服的过日子，但你又上哪儿去找新工作呢？反正你说的都是实情，不存在伪造的可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维护陈天厚那个人渣？”
牛小强说到这里把装着钱的信封硬塞到许红霞的手里，许红霞其实已经动摇了。她虽然做出了推辞的动作，但却并不坚决。
牛小强塞完钱后主动帮对方开脱：“这是你应得的劳务费，你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一定会兑现承诺。”
两百块钱对于如今的许红霞来说可不算少，她家里有三个孩子和两个老人要养，生活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听了牛小强的话后，许红霞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她赶忙把信封装进了自己的口袋，低声问道：“这个忙我可以帮，但帮你之前我需要搞清楚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牛小强为了降低对方的抵触情绪，很坦诚的回答道：“实不相瞒，我师父想承包311厂。”
许红霞闻听此言啊了一声，无比震惊道：“你、你说啥？老方想承包我们厂？？？？”
牛小强很笃定的点点头：“不错，311厂在陈天厚的手里已经是无药可救了，你十分清楚他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也应该清楚我师父的性格，在你看来，我师父是不是更加适合当这个厂长？相信在他的带领下，311厂一定会重新焕发生机的，我刚才之所以那么确定能让你重新回归到以前的工资水平，就是因为我师父接管311厂之后，你们这些有能力的老员工将会被继续聘用，对于那些特别有能力却没有得到陈天厚提拔和重用的人，我师父将会重新给他们安排更好的工作岗位，许阿姨，说不定你到时候还能当上财务科的领导呢，这是不是要比现在强得多啊？”
方东平在311厂大名鼎鼎，非常有威望。311厂的职工都知道他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中，方东平都很平易近人。
最关键的是方东平非常有能力，关于山洞工厂的事情厂里的人全都已经知道了。眼看着方东平的厂子越开越多、效益也是越来越红火，许多人都恨不得跑来他的厂子上班呢。
之所以没人展开实际行动，主要是因为大家拉不下脸。
311厂如今再怎么落魄，那也是一家大型企业，职工的内心深处都带着一股傲气，总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突然要他们去方东平的小厂求职，面子上肯定挂不住。
除了面子方面的原因，还存在着实际的利益纠葛。
工人们的户口都挂靠在城里面，就算厂子真的垮掉了，相关部门也会对他们这些职工进行安置的。
方东平的厂子却不同，那只是私人小厂，户口问题没办法解决。此外他的厂子要是垮了，厂里的员工是不可能得到妥善安置的。
即便现在看来方东平的工厂干得很红火，但以后会怎样谁能说得清？在前景并不明朗的情况下，人们都会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利益，绝大多数人都没有敢于变通的勇气。
但那是以前，后续可就不一样了。
方东平如果真的承包了311厂，厂里的职工不需要舍弃什么，继续在厂里干活就行。牛小强确信大家都会欢迎方东平入主311厂，毕竟这么好的厂长可不好找啊。
许红霞震惊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是个会计，首先想到的就是资金问题：“小牛，你知道承包311厂需要花多少钱吗？我虽然听说老方赚了一些钱，但无论怎么计算，他手里的钱肯定不够用，不说别的，单单311厂拖欠银行的贷款就还不上，那可是几百万，不是几百块啊！”
牛小强知道陈天厚在银行里贷了几百万的款子，原本他想在承包311厂之后帮着把这笔钱还给银行，但他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几百万的贷款可不是小数目，这都是陈天厚造的孽，凭什么要让自己帮他还？还不如用别的办法把这笔贷款免除掉。
办法说起来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先让311厂破产，由银行对其进行清算。等到银行清算完毕后，牛小强再花钱购买311厂的资产。
他早就打听过情况了，知道银行一般的做法是把值钱的东西全都变卖掉，以求尽量挽回损失。设备还比较好卖，厂房和地皮就不好卖了。
凹山这个地方相对比较偏僻，即便有的企业有能力购买，但谁会吃饱了撑的跑来这里买地皮和厂房？按照牛小强的估计，就算银行把价格开得再低，也根本不会有外头的买家愿意接手。
到了那个时候，银行对于厂房和地皮的估值就会大大降低，为了能尽量挽回损失，他们肯定会接受非常低的收购价格。只要牛小强在这个时候出手，就能以最小的代价谋取最大的利益了。
这个办法虽然不是很厚道，但做生意就是如此，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这么做。
当然了，其中的风险还是存在的。在牛小强看来，最大的风险就是人才的流失。
311厂有数千职工，如果加上职工家属，人口就有一万多。牛小强可以不在乎职工家属，但不能不考虑那些技术娴熟的工人。
第398章 花钱的地方更多
这些人都是宝贝，是311厂的核心力量，如果流失的太严重，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针对这个问题，牛小强曾跟方东平做过详细的情况分析，分析的结果还算是比较让人放心。
他们都觉得那些年轻的职工多半会离开凹山，去外面继续打拼。至于那些年纪比较大的，多半会留在凹山继续谋生。
这也很好理解，年轻人有敢于打拼的闯劲和魄力。年纪大的就不同了，他们最大的追求就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没有到处折腾的精力。
方东平经过反复思考，觉得年轻人即便都走光了也没关系。因为年轻人的技术和经验都有所欠缺，比不上那些年纪大的老师傅。只要老师傅留下一部分人，就能依靠他们把技术和经验传承下来。
311厂有自己的技校，凹山地区本身就有一些年轻人，通过技校的培训，再加上老师傅们的言传身教，凹山本地的年轻人将会很快弥补空缺。
等到把他们培养成才，牛小强的汽车厂估计也发展壮大了，到了那个时候，新招入的年轻人刚好能够派上用场。牛小强正是确定了这些情况后，才最终制定了新的收购计划。
为了保证这个计划能够顺利实施，牛小强并不准备透露实情，不然的话后续就不好操作了。他微微一笑：“许阿姨，这就不是你应该关心的问题了，如果你真的想保住饭碗的话，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许红霞为了家庭着想，立马点头：“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准备材料，到时候我会让我侄女跟你联系，希望我提供的材料能对你们有所帮助。”
牛小强连连点头：“这就好，咱们到时候再联系，再见。”
“恩，再见。”
看着牛小强远去的背影，许红霞忍不住搓了搓手：“熬了这么久，好日子终于要到来了啊。”
牛小强回到厂里后想要搞清楚设备的采购情况，这件事是由方东平亲自负责的。
方东平正在收拾行礼，他的身边跟着王德水。
“师父，您这是准备出去采购设备吗？”
“恩，我想抓紧时间先出去考察一下，看看实际情况如何，然后再决定采购方案。”
牛小强犹豫了一下，然后提议道：“要不我跟您一起去吧。”
方东平摆摆手：“你身上也有任务要完成，就别跟我一起出差了，有小王就够了。”
王德水本来是不太情愿的，但既然方东平要拉着他一起出差，他也没办法拒绝。既然无法改变现状，王德水也就认命了，他笑呵呵道：“放心吧小强，有我照顾着，路上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王德水毕竟腿脚不便，帮不上太大的忙。牛小强觉得不太稳妥，于是小声道：“师父，要不您把陈建国叫上吧，让他随行的话会更加安全。”
方东平犹豫了片刻，最终点点头：“这样也行，那我顺路把他叫上，顺便问问他今后愿不愿意跟着我们干。”
陈建国虽然没什么技术，但他人脉比较广，也有一些管理经验，要是能把他拉过来，那也算挺不错了。
牛小强笑道：“您顺便跟江荣华也说说，看看他是什么态度，我们要是真能承包311厂，从清江石化机接到的订单肯定要留给自己做，如此一来他们两个的厂子都没办法继续存活，毕竟是老熟人了，能拉扯一把就拉扯一把吧，只要他们愿意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就接纳他们。”
方东平笑了笑：“行，就这么办吧，关于货款的事情，你可要抓紧点，钱一天没到手，我就一天不安心啊。”
牛小强点点头：“您放心，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一定不会耽误事的。”
两人商议妥当后，方东平带着王德水走了出去。两人坐上了运输花露水的卡车，准备搭顺风车去县城。
送走了方东平后，牛小强立即给范德民打电话询问情况。
范德民对于牛小强的事情还是比较上心的，他在电话中表示正在处理出口补贴的相关手续，估摸着最多一个礼拜就能把史密斯支付的定金和货款转给牛小强。
史密斯一共支付了一百零五万美元的定金和货款，如果按照最高一比五的补贴额度计算，牛小强可以拿到五百二十五万人民币的巨款。再加上花露水订单的钱，他到手的钱超过了五百五十万人民币。
这笔钱虽然看起来很多，但需要花钱的地方更多。
不说其他的零配件产线，单单一条发动机的生产线就要花掉上百万了。就这还是购买旧设备的花销，如果全部买新的，没有两三百万根本打不住。产线建设好了还要购买生产的原材料，这个也是非常花钱的。
收购了311厂之后还要对厂房进行改造，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此外还要给员工们发放工资、为他们提供工作餐，这都是很花钱的。
承包了311厂之后，牛小强名下的工人总量加起来少说也有数百之多，搞不好人数会超过一千。如果每人每月平均能够拿到四十块钱，每个月光是工资的支出就要四万块，加上伙食费就更高了。
牛小强的订单周期长达半年，在此期间他很难接到新的订单，因此他只能用史密斯支付的货款来付账。要不是他名下的三间小厂能够持续地创造利润，只怕这五百多万根本就支持不下去。
挂断电话后，牛小强心里既喜且忧。他开心的是钱终于快要到手了，忧心的是不太确定自己手里的钱够不够用。
在巨大的经济压力下，牛小强走进了王小霜的办公室，准备把厂里的账目好好的梳理一下。
“小霜，你把账本全都拿出来，我想计算一下咱们厂的收益有多少。”
王小霜没有拿账本，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统计表格：“我每个礼拜都会算一下总账，这是前几天刚刚算出来的，你看看吧。”
王小霜的脸色跟昨天相比有所缓和，但仍旧有点放不开。特别是在牛小强面前，她总有种低人一等的感觉。
第399章 让老爸把消息散布出去
牛小强知道不能强求，只能让时间来慢慢化解王小霜心里的疙瘩。他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查看起来。根据王小霜的统计，目前三家工厂的利润总额一共是三十八万八千四百块。这其中有超过二十五万的利润是花露水厂提供的，制药厂贡献了十来万块，至于亚洲机械厂，只有寥寥两三千块的利润。
现在已经是到了花露水畅销的末期了，一旦天气转冷，花露水肯定会滞销。
为了维持住利润的来源，牛小强早就吩咐王德水研发新的产品了。王德水也算是不负所托，半个月之内就鼓捣出了雪花膏的配方。至于牙膏的配方，那就更简单了，早就被王德水研发了出来。
王德水仍然按照老路子，把雪花膏打造成了香气四溢的类型。
通过花露水的成功经验来看，国内的消费人群好像都比较喜欢香气更加浓烈的家化产品。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全新的雪花膏应该也会很受市场欢迎。
牙膏的配方当中加入了一些药物成分，根据王德水的实际体验，这种牙膏能够比市面上的其他牙膏更好的改善口腔问题，效果非常不错。
有了这两个新产品之后，牛小强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不过他仍旧没有掉以轻心，查看完了总账目后，牛小强起身来到了花露水厂，想看看花露水的产能是多少。
刚开始建厂的时候，花露水的产能很低，一天只能生产几千瓶。经过这几个月的锻炼，工人们完全适应过来，花露水的产能已经提升到了最高的程度。
牛小强对此很是满意，紧接着又看了看制药厂的情况。
这次的广交会上，牛小强没有拉到一笔药品的订单。国内的采购商全都喜欢低价策略，牛小强生产的药品不具备价格优势，自然拉不到国内的订单了。
至于那些外商，他们好像对中药心存顾虑，相比中药更看好西药，因此他们也没有采购牛小强的产品。
制药厂的药品基本都是依靠那些退伍军人推销出去的。这些退伍军人很有一套，特别是那些受过伤或者身有残疾的，他们一个劲的表示神农制药厂的药品非常可靠，都说使用的效果非常好，治好了他们的身上的隐疾。
由于军人在人民心中非常受尊重，加上他们在推销的时候大力夸赞，因此很多人都购买了神农制药厂的产品。
否则的话药品的销售就会变成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这玩意不会经常使用，只有在需要的时候人家才会购买。
牛小强还在考察的时候，老爸牛大壮凑了过来：“儿子，我刚才听你三姐说你准备对你哥动手，是吗？”
厂里的工人正在进行生产，不方便说话，牛小强拉着老爸走到无人处，这才回答：“确实有这么回事，爸，你该不会是改主意了吧？”
根据以前商量好的结果，牛小东将被送进牢房待几年，不然按照他的性格来讲，是很难彻底改正错误的。
牛大壮闻言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没有改主意，只是……只是觉得这件事可以稍稍修改一下。”
牛小强立马就猜出了老爸的想法：“爸，你是不是想让我减少牛小东的服刑期限？”
牛大壮点点头：“他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如果能提前醒悟的话，那就犯不着在里面多待几年，这不仅是我的意见，同时也是你妈的意见，要不你再好好考虑考虑？”
牛小强思考片刻，最终点头同意了：“恩，我会再做打算的。”
牛大壮放下心来，他刚准备转身离开，牛小强却叫住了他：“爸，有件事我想让你帮忙去做。”
牛小强好奇道：“啥事？”
“是关于我师父想要承包311厂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把消息散布出去。”
昨天晚上牛大壮等高层人物给方东平接风洗尘，方东平在吃饭的时候表示要承包311厂，当时在座的人全都被惊呆了。
在大家看来，311厂属于巨无霸，方东平名下只有三间小厂，即便效益很好，也肯定没有吞掉311厂的实力。
方东平笑着把这次广交会的成果简单的说了一下，表示资金问题已经解决，这才让众人接受了事实。
虽然大家都知道了这件事，但关于这件事的消息却没人敢对外说。主要是他们不想因此干扰了方东平的计划，否则怎么跟厂长交代？
牛大壮没想到牛小强居然要自己把这个消息主动散布出去，愣了一下他才问道：“儿子，这么做只怕是不合适吧？”
牛小强反问道：“哪里不合适了？”
“你师父还没发话呢，你怎么能背着他这么干？”
牛小强呵呵一笑：“爸，我跟师父早就商量好了，这件事将由我亲自操办，他不会过问过程，只会看最终的结果，既然是我拿主意，那当然要按照我的意思来处理了，你说是吧？”
牛大壮虽然知道方东平很器重自己的小儿子，但没想到器重到了这种地步，居然把如此重大的事情交给自己的小儿子处理。
他很是开心的哈哈一笑，“既然如此，我这就去把消息散布出去。”
牛小强叮嘱道：“爸，你只需要把消息散布出去就行，多余的情况你一概不要说，比如我是这件事的执行者，这个消息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会很困扰的。”
牛大壮拍了拍牛小强的肩膀：“放心吧儿子，你爹我虽然很喜欢显摆，但却不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心里清楚着呢。”
牛小强微微一笑：“这我就放心了。”’
父子两商议妥当后，牛大壮立马展开行动。他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凑到工人们跟前，首先对工人们嘘寒问暖一番，询问大家做得习不习惯，有没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
这些工人全都来自牛家村，早就跟牛大壮熟得不能再熟了，在他面前自然是没有什么顾虑，纷纷提出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第400章 消息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递
被提得最多的问题就是工厂什么时候能够扩充产能，如此一来他们家剩余的人就能跟他们一样进厂干活拿工资了。牛小强早就表示工厂今后将会扩产，不过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搞得这些职工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个望眼欲穿。要不是担心得罪牛小强，只怕好多人早就找他询问情况了。
牛小强现在的威望已经非常高了，最主要的原因在于他给大家争取到了现在的工作机会。
在工厂上班要比种地强多了，赚到钱后，很多人家都已经确定了购买电视机等家用电器的计划，这在以前是大家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
牛大壮正寻思着该以一个怎样的方式把消息散布出去，一看大家提到招工的问题，他立马就找到了突破口，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说道：“招工的事情大家伙不用担心，实话告诉你们，我昨天晚上跟方厂长吃饭的时候听他提过扩产的事情，据方厂长所说，他准备承包311厂，只要这件事落实下来，想要给你们家里安排几个工作岗位那还不跟玩似的？”
正在吃饭的工人们闻听此言全都愣住，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牛大壮。
牛大壮见状故作不满的撇撇嘴：“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在说大话？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们，我刚才说的绝对可靠，没有任何虚假，就在刚才，我还问过我家幺娃呢，他也是这么说的，这还能有假吗？”
如果说厂子里头谁的消息最可靠，那绝对要数牛小强了。
牛小强跟方东平的关系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他不仅是方东平的高徒，还是他最得力的帮手，不管是什么消息，方东平无论瞒着谁也不会瞒着他的。
听到这话，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大家顾不上吃饭，全都挤到牛大壮跟前询问具体的情况。
牛大壮故意半真半假的回答问题，该说的他全都说了出来，不该说的他就打着哈哈遮掩过去，一个字都没提。
在牛大壮的推波助澜下，这条消息立刻就以火箭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厂区，只要是在厂子里干活的人，全都听说了。
然后是运货的司机，他们也听到了这条惊人的消息。再就是镇上卖菜的那些菜贩子，他们紧随其后得知了这个特大新闻。
菜贩子是如何知道的呢？这就要提到高德胜了。
自从加入后勤部后，这位以前的鱼贩子就认真干活，表现非常不错。为了确保食堂的饭菜供应，高德胜每天早晚两次都会去镇上的菜市场采购食材。
他虽然不是一个喜欢传小道消息的人，但由于这条消息实在是太过劲爆，因此高德胜在买菜的时候忍不住多了几句嘴，把方东平想要承包311厂的消息说了出去。
菜市场里面人员混杂，是很多居民都会光顾的地方。因此天还没黑透的时候，前来买菜的人就得知了这个惊天大新闻。然后他们接过接力棒，把这件事转告给了自己身边的人。
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关于方东平想要承包311厂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只要是住在凹山镇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人们对于这条消息表现出了三种反应，首先是看热闹的心态。
这些人跟这件事没有什么瓜葛，他们都是镇上的普通居民，家里没人在311厂工作，完全把这件事当成一个茶余饭后的谈资看待。
随后是十分不屑的态度。这些人全都在311厂工作，他们全都认为方东平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实力，这件事完全是被虚构出来的。
最后是惊疑不定的态度，这些人全都期待这件事真的发生，因为这比较符合他们的切身利益。
比如说311厂生产部门的主任李克旺，就是如此。
自从早上开会的时候跟陈天厚当面吵架之后，李克旺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深知陈天厚的为人，知道陈天厚之前只是在稳住自己，一旦有了机会，对方肯定会动手把自己处理掉。
为了排遣心里的郁闷，李克旺找来了自己的好朋友，跟好朋友一边喝酒一边诉苦。
这位好朋友就是311厂财务科的王科长，两人在李克旺家里弄了几个小菜，边喝边聊。
李克旺喝了一口闷酒，放下酒杯长叹一声：“唉，我这次不太妙了，陈天厚那家伙多半是要秋后算账的啊。”
王科长夹起一根豆角塞进嘴巴：“老李，早上的时候你确实是过于冲动了，陈天厚虽然干了不少坏事，但他人面很广，即便你真的去告他，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效果。”
李克旺苦着脸道：“老王，你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拉兄弟一把啊？”
王科长的表情显得很是轻松，面对着愁眉苦脸的老朋友，他居然还笑了起来：“老李，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我估摸着最多三个月，咱们厂肯定要玩完，只要你能坚持到年底，你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
李克旺是个老实人，没什么心眼，他有点迷糊的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王科长压低声音，“很简单，只要厂子垮了，咱们这些部门领导肯定要被上头重新安排工作，陈天厚也就不再是咱们的厂长了，再也管不了咱们了，他既然都管不了咱们了，又如何能对你下黑手呢？”
李克旺迟疑道：“真的是这样的吗？”
王科长露出了一副“你真的很迟钝”的表情，敦敦教导道：“估计咱们这些头头脑脑当中就只有你没看出来，其他人早都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不然的话大家为什么都赖着不走？非要跟着厂子一起垮台？还不是因为大家都有点身份地位，上头对于我们的安置肯定要比一般的普通工人好得多吗？否则的话谁还愿意去捧陈天厚那个王八蛋的臭脚啊？”
李克旺眼睛一亮：“当真？”
王科长很笃定的点点头：“这件事还是很可靠的，基本不会有什么意外。”
李克旺哈哈一笑，心中的乌云消失不见。他举起酒杯道：“来，为了庆祝这一天的早日到来，咱哥俩干一杯！”
第401章 豁出去干他娘的
王科长跟着笑了起来，两人刚准备碰杯，李克旺的老婆忽然急匆匆的走了进来。不等两人开口询问情况，她就极为兴奋地嚷嚷道：“我刚才去外面买花生米的时候听人说方东平要承包311厂了！老李，方东平跟你的关系很不错，只要他承包了311厂，你就再也不用担心陈天厚那个王八蛋使坏了！”
两个男人瞬间呆愕住，全都瞪大双眼看着这个满脸激动的女人。
李克旺的老婆见状一翻白眼：“怎么，你们不相信吗？我实话告诉你们，这个消息肯定是真的！”
王科长忍不住问道：“嫂子，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啊？”
李克旺的老婆搬了张凳子坐在酒桌边，把刚刚买回来的油炸花生米倒进盘子里：“因为方东平挣到大钱了，并且他跟陈天厚向来就不对付，要不是陈天厚使坏，方东平又怎么可能离开311厂？人家现在有钱了，当然要找回场子了！”
李克旺惊疑不定道：“你刚才说老方挣到大钱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老婆笑得很灿烂：“方东平前些天去参加广交会，拉到了几百万的订单，货款马上就能到手，有了这笔钱，他想承包311厂又有什么难度？”
王科长和李克旺全都大吃一惊，一个劲的询问这是不是真的。
李克旺的老婆用力点头：“这可是许红霞的侄女亲口告诉我的，她侄女就在方东平的厂子里上班，当然知道具体情况啊，人家说的话还有假吗？”
两人听到这话终于有些相信了，李克旺跟他老婆一样，显得非常开心：“哈哈，这当真是太好了！老方那个人我非常了解，他不仅有能力，为人也非常不错，相信在他的带领下，咱们311厂肯定能走出困境的！”
王科长的脸色却显得有些凝重，闻听此言他当头给李克旺泼了一盆凉水：“老李，你别高兴得太早，即便方东平真的有承包咱们厂的打算，我估计这件事多半也办不成。”
李克旺脸上的笑容立马凝固住，迟疑道：“为啥办不成啊？”
王科长叹了口气：“你别忘了陈天厚还在厂里，他跟方东平可是死对头，只要有他在，方东平又怎么能够承包得了311厂呢？”
李克旺彻底傻眼，呆了一下才神色凝重的点头：“确实如此，陈天厚的手段比较多，老方不是他的对手，只要这个王八蛋还当一天的厂长，老方就肯定承包不了咱们厂啊。”
闻听此言，他老婆的满心激动瞬间化为乌有，唉声叹气道：“这可咋整，这可咋整啊……”
李克旺低头不语，好像在思考着什么心事。
片刻之后，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用充血的眼睛看着王科长：“老王，你相不相信方东平能够带领咱们厂走出困境？”
王科长虽然不太清楚李克旺为什么会提出这个问题，但仍旧如实作答：“从他开办的山洞工厂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有这个能力。”
李克旺用力点头：“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我觉得……觉得与其坐等咱们厂彻底垮掉，还不如拼一把，只要能把陈天厚那个王八蛋弄走，咱们就能迎来方东平这个好厂长了，为此我决定豁出去干他娘的！”
王科长一听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不由大吃一惊：“老李，你是不是想去举报陈天厚？不是我说你，你觉得你能成功吗？”
李克旺的老婆更加吃惊，她赶忙拉住李克旺的胳膊，急得都快掉下眼泪了：“老李，你可不要犯浑，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剩下咱们娘几个该咋办啊？”
李克旺闻听此言稍稍有点退缩，不过很快他就坚定了信念：“你们都知道陈天厚犯了多大的事，我觉得只要这件事能够汇报上去，陈天厚多半要完蛋，即便没有成功，我还可以去找方东平，首先他跟我有些交情，再者我这也算是在帮他忙清除障碍，只要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帮我解决工作问题的。”
李克旺说到这里盯着王科长：“但我一个人显得有点人微言轻，要是能多拉几个人跟我一起干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会大很多，老王，你发句话吧，愿不愿意跟着我拼一把？”
王科长立即在心里寻思起来：如果311厂能够活过来，我就不用去适应新单位了，我现在已经是财务科的科长，熬了这么多年才熬到这个位置，当真是不容易啊，如果真的能扳倒陈天厚，我也算是为方东平立下汗马功劳，是他的开国功臣，他肯定会继续重用我，不成功还能找他解决工作问题，既然如此，我不如干他娘的！
王科长想到这里猛地一拍桌子，把桌子上的碗筷震得叮当作响：“老李，我决定跟着你拼一把！”
李克旺闻言再无任何顾虑，哈哈大笑着举起酒杯：“好！非常好！为了预祝咱们成功，干杯！”
“干杯！”
两个男人豪气勃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看得李克旺的老婆目瞪口呆。
她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小声问道：“你俩真的决定去跟陈天厚干仗？”
李克旺点点头：“你不都看见了么？还问个啥？”
他老婆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声道：“你刚才说人越多越好，我觉得很是在理，要不你们去跟其他的主任科长们串联一下？这样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就会非常高了，对吧？”
王科长也是这样的打算：“嫂子说得对，我们可以去找那些跟方东平关系不错的人，私底下探探他们的口风，有意愿的就拉到咱们这边来，没意愿的就算了。”
李克旺先是点头赞同，随即想起什么似地低声问道：“万一因此走漏了消息，被陈天厚提前得知了情况，那该咋办？”
王科长一想也对，思付片刻后，他想到了最稳妥的处理办法：“要不咱们先去找方东平谈谈吧，如果真的出了事，咱们今后也能有个着落，别搞得到时候吃力不讨好，两头都捞不着。”
第402章 储备干部人选
李克旺立马点头：“好，就这么决定了，只要老方认可咱们的做法，咱们就不用在乎其他的问题了，不管陈天厚会不会提前得知消息，咱们都不用怕！”王科长看了看手表，说道：“现在还有时间，咱们这就去找方东平谈谈。”
两人连米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直接扔下碗筷往外面走。
李克旺的老婆见他们斗志昂扬，也不好说什么。等到两人走出家门，她忍不住嘀咕道：“菩萨保佑，希望他们能够成功吧。”
山洞工厂里，牛小强正在跟几个管理人员开会。
这次会议方东平和王德水缺席，李宇在省城搞销售，也没参加。在座的只有牛大壮、牛小强、牛秋香、于思梅和王小霜五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座谈会。
牛小强笑呵呵的开口：“大家都已经知道了我师父准备承包311厂的事情，这件事可是很花钱的，为了确保我师父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我们必须要保证工厂能够持续性的为这个计划提供资金来源，当前咱们最首要的任务就是准备好新产品的投产工作，这件事原本是王副厂长负责的，但他现在不在，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把新产品的投产工作交给于副厂长处理，其他人将从旁协助，大家有意见没有？”
工厂经过这几个月的运行，基本的操作程序大家都已经学会了。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在王德水不在的情况下，这件事应该交给牛大壮处理最合适。他是生产部门的负责人，生产方面的事情自然是门儿清。
牛小强之所以把重担交给于思梅，主要是因为于思梅的职务更高，从身份上来讲更加妥当。
反正具体的事务不需要于思梅去做，她只要居中协调关系就行了。相信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这件事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同样的事情在筹建制药厂的时候就发生过，大家也算是见怪不怪，没人提出其他意见，纷纷点头赞同。
牛小强见状接着说道：“除了新产品的投产工作之外，我们还需要制定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办法，目前咱们厂的规模还比较小，因此并未在管理方面下功夫，靠的还是人情管理的方式，今后就不同了，等到我师父拿下了311厂，咱们的规模就将扩张几十倍之多，再依靠人情管理就行不通了，必须要制定新的规矩才行，这件事我早就做好了预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大家每天晚上都必须来这里上课，我将把制订出的管理方案传授给你们，希望你们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够充分的利用起来，按照这套办法做事。”
牛大壮听到这里忍不住插口：“听你这意思，难不成想把我们调到311厂去搞管理工作？”
牛小强点点头：“这是当然的，311厂经历变故后肯定人心浮动，我们必须要杜绝一切可能存在的风险，在我看来，最值得信任的还是自己人，至于311厂的那些老员工，我师父会对他们重新进行考察，有能力的就直接留用，不确定的人需要先观察一段时间，确定没有问题才会继续任用，那些没有能力的将被直接劝退，如此一来311厂的管理职务肯定会出现空缺，到时候就要从在座的各位当中挑人顶上。”
牛秋香忍不住问道：“如果把我们调走了，这边又该怎么办？”
牛小强早就想到了解决方案：“这边的三家工厂今后将只留下两家，亚洲机械厂会跟311厂合并，你们这些人也并不是真的要调走，只是去311厂帮忙稳定一下局面，等到局面彻底稳定下来，你们还是要调回来的，毕竟大家都不太精通机械制造，短期内调过去帮帮手还没什么事，时间长了就会影响到工厂的发展，在你们调过去的这段空档期内，我会从职工当中挑选几个合适人员，把他们提拔成你们的副手，让他们帮你们管理一段时间，这些人也不是临时顶替一段时间就算了，他们全都属于储备干部，今后在工厂扩产的时候将被真正的提拔起来，协助你们一起管理。”
牛小强知道大家都很在乎被提拔的人员名单，他也没隐瞒，直接就把名单公布了出来：“提拔的人选我基本已经确定下来了，首先是生产部门的副手，经过综合考量，我决定提拔牛大平，他这个人为人比较正直，干活也很认真负责，由他代替我爸是最合适的。”
牛大平是牛鲜花的爸爸，跟牛小强家是隔壁邻居关系，两家人的关系一直都非常好，互相之间也比较了解、
牛大壮闻听此言笑着点点头：“这个人选确实是非常合适。”
牛小强笑了笑，看向了牛秋香：“至于质量管理部门的副手，我决定让许萍担任，她做事非常细心，跟着三姐也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最主要的是质量管理部门是个需要唱黑脸的部门，她不是牛家村的人，不会因为抹不开面子就放松对品质的监管，我觉得提拔她是非常合适的。”
牛秋香迟疑道：“许萍的年纪有点小，厂里的职工会服气吗？”
牛小强面色一沉：“有我和师父在，不服气的人也是不敢闹事的，否则咱们就按照规矩办事。”
牛秋香这才放下心来：“恩，这我就放心了。”
牛小强接着说道：“今后311厂将专门成立一个采购部，这个部门的领导将由王副厂长暂时担任，他离开之后的空缺将由王小霜填补，小霜，到时候你需要干两份工作，你觉得自己能胜任吗？”
目前的三家小工厂全都没有设立采购部，这个部门的工作是由王德水负责的。王德水的工作态度还算比较认真，从来都没有犯过任何错误。
王小霜作为会计和出纳，经常因为采购的事情跟王德水打交道，她对于采购方面的情况是非常熟悉的，因此牛小强才会让她来暂时填补王德水调走之后留下的空缺。
第403章 探探口风
王小霜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早就不是以前那个青涩的少女了。她做起事来非常有原则，也很认真，在厂子里被人称为“管家婆”，是个很让人头疼，同时又让人感到无奈的人物。
不管是谁，要想从她手里拿一分钱，就必须按照规矩办事。
啥叫规矩？说白了就是需要方东平或者牛小强签字认可的提款单才行，否则即便是牛大壮亲自跟她说，她也不会点头的。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对此感到很尴尬，心里也不太舒服。可是时间久了之后，大家就逐渐的认可了王小霜的做法，都觉得她做的是对的。
一般的企业里面，会计和出纳是绝对不会让同一个人担任的。因为这很容易出问题，人家随便使点手段就能给自己捞好处。
方东平既然把这两个职位让王小霜一个人承担，那就说明人家深得方东平的信任。方东平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她呢？答案从王小霜平时的工作态度就能看出来。
换成其他人，面对着金钱的诱惑，加上手里又有权力，估计是很难保持本心的。但王小霜却不一样，她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绝对不是个以权谋私的人，从来都没有贪污厂里的一分钱。
人家自己都以身作则了，其他人连挑刺都挑不出来，因此除了佩服，就无话可说了。
面对着牛小强的委托，王小霜微微点头：“我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保管不会出问题的。”
牛小强嗯了一声：“基本就是这样了，如果还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后续我会通知大家的，爸，三姐，麻烦你们明天把牛大平和许萍叫着一起来上课，现在大家散会吧。”
简短的工作会议就此结束，牛大壮和牛秋香起身回家，牛小强刚准备跟着两人一起回去，洞口处忽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请问老方在吗？”
众人扭头一看，只见洞口处站着两个中年男人。他们的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态度很是和善的样子。
已经快走到洞口的牛大壮忍不住问道：“你们是干嘛的？找我们厂长干啥？”
为首的男人赶忙回答：“我叫王东升，这位是李克旺，我们两个都是老方以前的同事，想找他商量点事情。”
牛大壮哦了一声，随口道：“方厂长出差了，估计得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们还是过些日子再来找他吧。”
为首的王东升露出了极度失望的神色，李克旺也是一脸的沮丧。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这就准备转身离开。
牛小强对此感到很疑惑，他之前听方东平说过311厂的一些人和事，知道方东平跟那位李克旺的交情还算不错。
此刻见两人那么失落，牛小强总感觉这里面肯定有很重大的事情，否则两人也不会在晚上跑来找师父，更不会在得知师父出差的消息后这么沮丧。
他快走几步，冲着两人招呼道：“两位，我是方东平的徒弟，我师父出差之前曾交代过，让我帮他主持一切事务，你们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跟我说，我会根据实际情况妥善处理的。”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牛小强是个少年人，不由摇摇头，王东升敷衍道：“老方不在的话就算了，我们还是下次再来吧。”
牛大壮一看两人轻视自己的儿子，忍不住插口：“我儿子可没瞎说，他完全可以帮老方当家作主，不信你们可以问问其他人，一问就知道了。”
牛秋香认识两人，她走到灯光下，笑道：“我是牛秋香，以前在厂里的食堂工作，我可以保证我爸爸说的话是真实可信的。”
牛秋香以前在311厂非常出名，她长得如花似玉，厂里的那些小青年没少惦记她，连带着其他人也都听说过她这个大美女的名头。
王东升一看牛秋香也这么说，稍稍犹豫片刻后，他最终决定先跟牛小强探探口风：“好吧，我们可以跟你弟弟先谈谈。”
牛小强把两人迎进来，王小霜倒了两杯开水递了过去。两人并未喝开水，而是不停地看向其他人。
牛小强一看就明白过来，对其他人笑道：“大家都散了吧。”
牛大壮等人见两人搞得这么神秘，也懒得打听他们要说些什么，各自散去了。
其他人走了之后，李克旺捅了一下王东升的胳膊，示意他说话。
王东升点点头，问道：“小兄弟，我跟老李听人说你师父想要承包311厂，这件事是真的吗？”
牛小强嗯了一声：“确实有这么回事。”
得到这个答复后，王东升心下稍安，他接着问道：“你师父准备如何操作呢？”
牛小强一看王东升的表情就知道他话里有话，为了搞清楚情况，他快速的转动大脑思考起来。
片刻功夫，牛小强就想到了两种可能，他呵呵一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两位是想给我师父帮忙的吧？要不就是想提前跟我师父通个气，这样等到我师父承包了311之厂后，你们就能继续留任了，对吧？”
牛小强猜的完全正确，两人全都大吃一惊。他们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人居然如此厉害，自己这边只是稍稍开了个头，他就已经猜到了真相。
愣了一下后，李克旺首先开口：“小兄弟，我跟你师父也算是有点交情，对于311厂的情况也非常了解，如果你师父真想承包311厂，最大的障碍是……是……”
毕竟事关重大，李克旺说到最关键的地方不免有点犹豫，担心这么早就交底是不是不太合适。
牛小强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他非常大胆的把这个念头说了出来：“李叔叔，你是不是想说最大的障碍是陈天厚？只要他还待在311厂，我师父就很难获得成功？”
李克旺不由惊愕当场。
牛小强一看对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不等对方开口就接着说道：“实不相瞒，这件事的最大障碍确实是陈天厚，他这个人你们应该比我更加了解，311厂之所以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可谓全都拜他所赐啊。”
第404章 搬走这块绊脚石
牛小强说到这里面露不屑之色：“陈天厚这人搞工作不怎么行，搞歪门邪道倒是一把好手，如果不搬开这块绊脚石，我师父是不太可能成功的，敞开了说吧，我非常希望能够得到你们的帮助，只要你们能帮我师父搬掉陈天厚，你们今后将继续在311厂工作，这一点我可以代替我师父向你们打包票。”牛小强表面上显得很沉稳，但内心里却乐开了花：这真是天助我也！如果他们两个真能出手相助，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李克旺呆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赶忙点头：“我们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才在晚上跑来找你师父的，说句实话，我们早就看不惯陈天厚的所作所为了，以前是没有那个能力，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继续为恶，现在有你师父出头，我们的信心还是非常大的。”
王东升附和道：“如果你师父能给我们解除后顾之忧，我们必将全力以赴的提供帮助，你也不要对我们有什么看法，咱两家里都有老人孩子要养，做这种事之前肯定会有顾虑的，还望你能够理解。”
牛小强十分理解的点点头：“你们上有老下有小，有这种顾虑很正常，我完全能够理解，不会因此对你们产生不好的看法，我刚才已经说过了，只要你们能够提供帮助，你们今后的工作就一定有保障，即便这件事最终失败，我师父也可以把你们安排到山洞工厂，让你们继续担任管理职务，绝对不会过河拆桥的。”
最后的一句话才是两人最想听到的，两人闻听此言再无任何顾虑，直接就交了底，表示明天就开始联系那些对陈天厚不满意的人，然后大家一起出面扳倒陈天厚。
牛小强稍稍思考片刻，然后开口：“两位的意思我已经知道，有件事我想提前跟你们说清楚。”
李克旺好奇道：“啥事？”
牛小强微微一笑：“你们在拉人入伙的时候要进行甄别，那些没什么工作能力的人就算了，这种人我师父是不会要的，不然即便他能够承包311厂，今后也会养闲人，这不太利于工厂的发展，两位说是吧？”
王东升不由暗暗捏了把汗，心说：感情人家老方也不是谁都接收，吃闲饭的他看不上啊，不知道我在他的眼里属不属于吃闲饭的行列？
为了给自己开脱，王东升解释道：“厂里有很多人无心工作，这些人并非没有能力，只是因为工厂已经被陈天厚搞得乌烟瘴气，他们不愿意出力罢了，还望你师父能够区别对待，可不要把这些人一竿子打死。”
牛小强笑着点头：“放心吧，我师父是个实在人，不会胡乱处置的，到时候他会进行考核，只要大家表现得足够好，就肯定能通过考察。”
王东升这才放下心来：“这就好，我们现在就回去确定入伙的人员名单，组织好人手后我们会立刻展开行动，以最快的速度把陈天厚搬走，不会让他耽误了老方的大事。”
牛小强转了转眼珠，叮嘱道：“你们回去后可以跟许红霞联系一下，她是我师父这边的人，正在帮我师父工作，要是她对你们有戒心，你们可以让她给我打电话求证，电话号码她的侄女是知道的，我今晚就住在厂子里，等她的电话，当然了，这种事还是需要保密的，不相干的人就不要告诉他，如果你们选中的人问你们为什么这样做，你们就说早就跟我师父商量好了，让他们放心大胆的跟着你们干。”
两人点头答应，起身离开。
回家的路上，王东升不由感叹道：“老方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啊，那孩子年纪不大，但做起事来却条理分明，滴水不漏，将来肯定是一号人物，老李，我可要提醒你，你今后可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看不起他，不然你是要吃亏的。”
李克旺自嘲的笑了笑：“这还用你说？我刚才可被他震得不轻，不出意外的话，那孩子今后肯定要在311厂担当重要职务，我又怎么可能蠢到跟他较劲呢？”
“这就好，走吧，咱们去找许红霞聊聊，打死我也没有想到我们财务科出了她这么个人物，居然背着咱们先跟老方接上头了呢。”
李克旺点点头：“我也没有想到她这么大胆，等会儿一定要好好跟她交流交流。”
许红霞此刻正站在厨房里面煮面条。她跟牛小强分别后就立马展开了行动，一直忙活到晚上都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扁了。
她的爱人带着孩子出去走亲戚了，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煮面条的时候，许红霞特意给自己加了两个鸡蛋。随着厂里的效益越来越差，她们家的日子也越过越拮据，连鸡蛋都舍不得吃。现在手里有了牛小强给她的两百块劳务费，许红霞当然要改善一下生活了。
“呼好烫啊，不过味道真的挺不错的，特别是这两个荷包蛋，闻着就香。”
许红霞呼呼啦啦的吃着煮好的面条，她刚刚把一大碗面条吞下肚，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许红霞家的茶几上摆放着她偷偷从厂里拿回来的账本。一听有人敲门，她连碗筷都没来得及收拾，赶忙把账本塞进了茶几的抽屉里面锁好，这才问道：“谁啊？”
“小许，是我。”
许红霞一听是王东升的声音，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很不好的念头。她还以为自己偷拿账本的事情被王科长发现了呢，畏畏缩缩道：“王科长，这么晚了，你……你找我干嘛啊？”
王东升一听许红霞的语气，不由心说：女人就是胆子小，干点什么事情就疑神疑鬼的，即便我不知道内情，也很容易对她产生怀疑啊。
“我来找你谈点工作上的事情，你把门打开一下。”
许红霞一听要谈工作，心里更加惊惧，结结巴巴道：“我爱人和孩子都、都不在家，不、不太方便，要不你还是明天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