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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铸第三帝国之新海权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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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了望者

    作为英联邦国家之一,加拿大在20世纪上半叶爆的两场大规模战争中都坚定的加入到英国一方,而这个国家最重要的综合港口之一——哈利法克斯港,则常年接待来自欧洲各个国家尤其是英国的诸多船只和水手,深谙经营之道的商人们当然不会放过任何财的机会。多年来,这里的娱乐消费产业与港口共同进步、不断展,进而逐渐成为加拿大东部一景。在靠近码头区的街头巷尾,大大小小的酒吧各有各的特色,也吸引着不尽相同的顾客群体,而每当夜幕降临时,霓虹灯下的街道总是聚集着不散的人气,哪怕战火燃遍欧洲,这里的夜晚也依然繁华如大都市!

    在港口北区距离码头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竖立着一大排两三层楼的尖顶房,那里是哈利法克斯港有名的廉价消费区,并以提供品种丰富且价格便宜的酒类以及赌博和声色服务而颇受船员欢迎,在英国船员最喜欢去的几间酒吧中,“海盗之家”更是凭借多年的良好服务赢得了声誉,只是往来其间的英国船员们并不知道,他们在这里所讲出来的话——吹牛也好、酒后吐真言也好,都可能在不久之后以极其秘密的方式传到欧洲,但接收并不是他们热爱的祖国,而是以强大武力席卷半个欧洲并对英伦三岛虎视眈眈的纳粹德国。

    上下分为三层的“海盗之家”,从外面看提供的是酒类、赌博以及声色服务,这些在加拿大均属于合法产业,但在三楼与尖屋顶之间看似容不下什么东西的隔层却成了特殊身份观察港口的秘密场所,这里隐匿着一些相当专业的军用品:单、双筒望远镜,调焦照相机,甚至一台用普通皮箱装载的报机。通常情况下,成年人只能以卧或趴的姿势容身于此,但就是在这很不起眼的地方,来自德国海军的情报人员每日窥视着进出港口地舰艇和船队。

    “又有一支船队抵达?”

    在晴朗的好天气下。即便黄昏时分海面上的视线也相当理想,三层楼的高度自然无法和灯塔相比,但利用蔡司公司制造的优良光学设备,两名穿着和普通加拿大酒保无异的男子足以看清港内大部分区域的情况,这其中当然也包括入港航道。林雷当一支大型船队抵达港口并在驳船的引导下一一驶入港湾时,趴在左边的这名男子紧盯着他那带支架的单筒望远镜——为了避免望远镜片产生地反光引起人们注意,他们的望远镜不但蒙上了带假树叶地伪装网,还特意放置在距离观察口半米的地方。

    “好像……哦,不对,那是上周刚刚离港的船队。你看,那艘复仇级战列舰。应该之前在港口停泊了两周时间的皇权号!还有远处那艘巡洋舰,看轮廓应该是英国海军地e级轻巡洋舰!没错,应该就是那支船队,它又折返回来了!”

    稍稍年长一点地这位男子对英国海军的舰艇型号简直是如数家珍。和这里的大多数酒保一样。他的胡子刮得并不认真,而且留着一头好似犹太人的褐色头,当然,这些都让他更加容易隐藏于人群之中,毕竟日耳曼式的金走在大街上实在过于引人注目。

    左边这名酒保模样的刺探认真瞧了几眼,“噢,是!是上次那支船队!看来德国舰队成功突入大西洋的消息是正确的,英国佬害怕了!胆小地英国佬!”

    “嘘……”年长示意自己的伙伴收声,而仅仅片刻过后。由大号皮靴出的沉重脚步声便由远及近响起在他们后下方的走廊里——即便是白天,这里仍有许多上岸休假的水手流连其间,在一楼大厅里看过脱衣舞娘地精彩表演之后,他们还可以到这三楼来享受全身心地放松,而在这里营生的妓女通常没有任何德国背景。要么是本地求谋生地落魄。要么是来自美利坚的可怜虫,也有那么一小部分是战争之后漂洋过海而来的波兰或法国人。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年长的德国情报员才小声对自己的同伴说:“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都要尽快把这个重要的情报送出去!”

    只有在情况异常紧急的时候,楼顶夹层里的报机才被允许使用,这一次显然不在此范围之内。在侧耳倾听过道里的声音之后,年长一些的酒保打开身边一块可以活动的盖板,下面是一间看似普通但很多时候都挂着“请勿打扰”牌子的卧房,他轻巧的翻身下去并光脚跳踩在结实的床铺上,然后迅从床下取出自己的鞋子,不一会儿年轻一些的酒保也跳了下来,然后将那块活动的盖板重新改好,再小心的拭去因为盖板开合而在床铺上留下的些许尘屑。穿好鞋子后,两人便各自抱了一床被褥,装作刚刚整理完房间的样子推门而出。

    半个小时之后,就在电报局行将关门之际,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男子脚步急促的推门进入电报局,他非常熟练的与这里的每一个职员打招呼,包括那位身穿英式军服、负责安全保密工作的加拿大军官。

    “我刚刚收到消息,华尔街的期货这几天会有大波动,我得委托我的经纪人赶快把手里的货抛出!”这人俨然一副金融家的模样,而在当地人眼里,这位富裕的水产商人不但在哈利法克斯拥有豪宅和多处商铺,和纽约的上流社会也有着密切的联系,每次通过买卖期货大赚一笔之后,他也不忘给这里的职员和熟人们带来雪茄、香槟之类的“小礼物”,因而在这里很受欢迎。

    “噢,亨特先生,您今天可有些晚啊!这里是电报拍申报表,如果您赶时间的话,也可以先拍电报再填表!”年约四十的加拿大军官满面笑意,这与他一贯严谨冷板的脸孔有些不同,但人们都知道他是这位富商别墅里的座上常客,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便多说了。

    商人一贯善变的表情这时转到了如释重负一档,他一面从怀里掏出笔在电报单上飞快的写字,一面对这位加拿大安全官员说道:“那真是太感谢了!如果不能在明早及时抛出的话,我的损失可就大了!”

    战时通常需要进行严格审查的民间电报业务,在这间规模不大的电报局里只消短短几分钟时间便得以完成,不过电报单上那些代表期货的字符确实也没有什么异常之处,即便人们刻意向纽约当局查询,也只会现这位亨特先生名下的期货也确实进行了相应的交易,只是与他所谓的消息灵通不太相符的,是这些交易总是有盈有亏,而且鲜有价值不菲的大手笔出现!

    在纽约那样鱼龙混杂的大都市,信息管制是一件难度极高的事情,尤其是在美国政府还未正式卷入战争的情况下,当局对于电报信件的管理显然要比英系国家宽松得多,一份由期货交易所职员往巴西的消息并不会引来太多的关注——决定这些信息传递的最大因素可能就是电报局工作人员的效率了!在巴西,150万德裔中随意一个都可能是亲纳粹政权,而他们手中控制的产业和财富让当地政府甘愿继续保持中间立场而不去得罪任何一方,于是一份电报经由某些德裔人员之手往西班牙或是葡萄牙就变得非常容易了,在那之后,两个欧洲中立国家将不会冒着得罪德国的风险阻碍这些信息的传播,一路顺风的话,一条重要情报从哈利法克斯传递到柏林只需要36个小时,甚至更短!

    与北大西洋航线上的变化相对应的,轴心国的情报和侦察力量现往来于亚历山大港和直布罗陀海峡之间的英国船队也在差不多同一时间进行了调整,许多已经驶过马耳他岛的英国船队在海上调头返回埃及,在德国人的强烈要求下,两架意大利远程轰炸机冒险飞抵亚历山大港,现港内停泊着数量乎往常的船只,但英军似乎并没有组织大型船队前往本土的迹象。此外,意大利空军还对马耳他和直布罗陀港进行了有限的空中侦察,但未能现英军h舰队的踪迹。

    以损失两架侦察机的代价,德国空军随即也现驻泊在斯卡帕湾和苏格兰北部港口的英国本土舰队主力不知去向,隐藏在英国本土的德国情报人员受命探求消息,但短时间内尚无成效。

    就在德军主要海空力量全神贯注于莱茵行动之时,德国最高统帅部并没有忽略一再陷入困境的意大利盟友,在希腊,意大利军队动的新一轮进攻再次遭到弱小希腊军队的羞辱,而在非洲,数十万意大利军队却被区区几万英军打得抱头鼠窜。经过和意大利元的协商之后,阿道夫.希特勒一方面任命沙场悍将隆美尔为“德国非洲军”的指挥官并开赴北非援助盟友,另一方面,受6军元帅威廉.李斯特指挥的德*团正在加紧做好全面入侵希腊的准备。

第17章 长剑出鞘(1)

    一系列重要情报经过筛选和整理之后,最终经由基尔的海军无线电基站以密电形式传达至航行在大西洋上的编队旗舰——“俾斯麦”号和“沙恩霍斯特”号上,作为莱茵演习预先配置的一部分,两舰均配有专门的通讯设备与密码本,以供解译这些复杂但不容易被敌方破译的新密码。

    英国海军针对德国舰队突入大西洋所作出的反应完全在莱茵演习计划的考虑之中,既然英国海军打算以歼灭德国舰队的形式保卫自己的海上航运线,张海诺自然不会如对方所愿那样来一场硬碰硬的海上对决,他对英国海军的最好回应就是带着舰队继续在德国空军活动范围内的比斯开湾海域航行,而齐里格也依照嘱咐将第二战术编队带到波尔多以西海域活动,而在按照德法停战协议归于德军控制的加龙河下游平原地区,德国空军调来了整整一个战斗机大队和一个轰炸机大队,巨大的防空伞足以覆盖比斯开湾南部大片海区!

    在比拼耐力和恒心的战斗中,能够坚持到最后的往往是最有耐心的一方,现在张海诺面对着的是英国皇家海军最出色的两位指挥官——本土舰队的约翰.托维和地中海舰队的安德鲁.坎宁安,他们虽然在资历和作战经验上要更加丰富一些,但张海诺最大的优势则在于其特殊的“前瞻性”。在莱茵演习计划最终定稿之前,他就已经通过和希特勒的交谈获知德军必将在春季来到之前向南欧和北非投入兵力,而双方指挥官人选、兵员素质以及天时地利都偏向于德军一方。因此在整个大战略上他有着比对手更多的时间!

    战事地展基本和张海诺预期的一样,在抵达北非之后,埃尔温.隆美尔迅对他的“德国非洲军”进行了整顿,并通过一系列虚虚实实的举动迷惑了原本在意军面前采取攻势的英*队,就在德国舰队突入大西洋之后的第三个星期,德意联军突然起猛烈地攻势。行而有效的战术和果断地策略使得轴心*队一扫数月来的颓势打得对手落荒而逃,不到两周时间竟将英军逼回埃及境内——整个利比亚仅有东北沿海的托布鲁克要塞仍在英军控制之下。英军在北非的形势岌岌可危!

    隆美尔和德国非洲军地出色挥,最直接地作用就是迫使英国地中海舰队抽调大量兵力用于掩护本方6军以及断绝德意对北非军团的海上补给,而在利比亚获得更加靠近埃及的航空基地之后,德国空军按照计划开始不断派遣斯图卡和亨克尔-111对英国舰船云集的亚历山大港进行轰炸。林雷就连在英军面前一向无所作为的意大利空军也参与进来。仅仅三月中旬的两个星期,英国就有19艘舰船在亚历山大港和苏伊士运河附近被德意空军炸沉,这进一步加大了驻北非英军部队的压力!

    如果说1941年的3月对于英国是个重大考验的话,当时间地脚步迈入新的一个月时,英国面临的形势更加严峻——得到他们支持的希腊军队已经在意大利人面前坚持了5个多月并且在局部取得了优势,南斯拉夫的政权动荡似乎也让巴尔干地局势转到对盟军有利地方向,然而在强大的德国南线军团面前,两个国家看似坚固地防线竟如同纸糊一般!短短两个星期,德军飞机、坦克和山地步兵用精湛的演出让盟军和南斯拉夫军队蒙羞。至4月中旬,南斯拉夫投降,希腊和英*队已经被迫撤至海面,已经在地中海取得主动权的英国舰队这时候的任务却只能是协助6军撤退而已!

    1941年4月21日,星期一。

    “呼叫基地。呼叫基地。这里是第106海岸飞行大队F号侦察机,例行巡航中。目前一切正常!”

    “……兹兹……收到,这里是基地,一切正常,随时保持联络!”

    “收到,随时保持联络!”

    “……兹兹……”

    明朗的阳光下,初春的海面呈现出一种令人赏心悦目的深蓝色,微风下浪涛正泛着粼粼波光。在距离海平面大约1200米的高空,一架外形犹如大脚鸭的飞机正自东向西朝着大海深处飞去。如今在临近西欧的海域,这种机翼上涂有黑白十字徽标、尾部刷着鲜红万字符的飞机时常可见,而这架和它的大多数同伴一样拥有宽直的翼翅和圆直的躯干,两台硕大的动机正为它提供充沛的动力。在由框架和钢化玻璃组成的前部座舱里显然能够为操纵带来不错的视界,而在它的机腹下,一个形状如雪茄的容器里装着大量的燃油,它将直接扩大这架he115B型水上飞机的活动范围!

    “这样好的天气,如果在北海钓鱼一定会有很不错的收获!”

    机身前部靠上的驾驶室里,两名身穿皮质飞行夹克的年轻飞行员一前一后的坐着,前面长着一脸小斑点的便是这架飞机的机长兼驾驶员,尽管看起来仍然很年轻,可胸前的铁十字勋章表明他在这场占战争中也是小有收获的,后面的副驾驶兼通讯员便是刚刚与基地进行通话的人,他一口流利的德语还带着淡淡的贵族腔,上士的军衔与稚气未脱的面孔显示他仍有很大的提升空间。至于在机鼻投弹手位置上的那一位,模样有些寒酸,貌似不久前才放下锄头的农民,但农民的眼神还是非常不错的,否则这个机组也很难在北海击沉两艘英国船!

    “可是少尉,别忘了这大西洋上的鱼更多也更大!”通过机内通讯频道,带有贵族腔的通讯员大声对自己的机长说道,这款战争爆前刚刚投入使用的水上飞机虽然以极高的通用性而成为德国海军航空部队的主要侦察/鱼雷攻击机型,却无法摆脱这个时代快飞行器普遍的缺点,那就是动机噪音!

    “鱼?哪儿?我没看到!前天没有,昨天没有,今天也没有!”一脸小斑点的机长显然是以调侃而不是抱怨的口气说着,杀人并不是这些年轻人加入军队的第一目的,只要拿着不菲的津贴过着安逸的日子,他们和许多普通人一样并不在乎能否通过冒险来获取不世功勋。

    “钓鱼要有耐心,因为你看不到水里的世界!”

    寒酸的“农民”突然插话进来,就年龄而言,他确实是这架飞机上对于人生最有言权的一个,但在战争爆以前,他长期厮混于汉堡这种大城市的底层,为了谋生干过许多不同的职业,趁着海军大规模招募兵员并且在视力和方向感上颇具特色,他得以在德国入侵波兰后谋得一份相对保险的军人职业。

    “也许吧!”在这架he115上起主导作用的少尉大声说道:“再朝前飞50里我们就返航!”

    从前在北海执勤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不会飞到距离基地如此远的地方,因为北海有一多半都是英国战斗机的天下——直到德国在西线打败了法国并以空军强压英国,海军航空兵的日子才稍微好过一些,但好日子也只是对于他们这些熬过了敦刻尔克之难与不列颠之役的人而言,在那些不幸的日子里,他们失去了许多昔日的同伴,依然健在的不过十之三四,也正因如此,新鲜血液的不断补充让这支部队始终保持着旺盛而坚韧的生命力,真正的老鸟则成了稀罕之物!

    五十海里尚未到尽头,以高倍望远镜为玩偶的“寒酸农民”突然大喊道:“快看,前方海面上有东西!”

    远方海天交际之处,若干灰白色的小点在波浪之间隐约可见,眼神普通极有可能将其当作幻觉或是海鸟而遗漏,但训练有素的飞行员则很少范这样的错误。一脸小斑点的海军少尉瞟了眼身前的油料表,然后轻轻一压油门,未携带任何对舰攻击武器的he-115便以接近350公里的时向着那些可疑目标飞去。

    “考夫曼,计算我们的方位!菲士,和基地联络!”

    且不管是不是碰上了前来咬钩的鱼儿,少尉俨然已经全身兴奋起来,前机舱的“寒酸农民”则急忙对着军用地图计算着,在他们快能够看清远处那些船只的轮廓时,结果出来了:

    “飞行时间2小时05分,我们距离布雷斯特约有650公里,已经飞过了圣乔治海峡南部海域,距离爱尔兰的米普角约400公里左右!”

    若是在和平时期,从纽约驶往伦敦或汉堡的船只大都会经过这一海域,这里原本也是英国海空军的势力范围,但自从德国击败法国并占领法国西海岸之后,英德势力便在法国西北和英伦西南形成了一块交错区域,双方飞机和舰艇都有能力出现在这片海域——当然,在德国主力舰队突入大西洋之前,代表德国海军的通常都是以杀手形象示人的u艇!

第18章 长剑出鞘(2)

    “呼叫基地!呼叫基地!这里是第106海岸飞行大队F号侦察机,位置处于31-92海区,现一支英国船队自西向东行驶,航约在8至10节之间!大概30艘船艇,有八至九艘护航军舰……领头的看起来是一艘老式战列舰或大型巡洋舰,还有两艘中型军舰,其余应该都是驱逐舰和炮舰一类的小型军舰!”

    后座通讯员利用无线电与基地通话时,机窗外正砰砰磅磅的燃放着“烟花”,很显然,海面上那支悬挂米字旗的船队并不欢迎这来自邻邦的不之客。

    眨眼之间,这重要现随着电波传到了数百海里之外的布雷斯特港,在海军派驻大西洋沿岸的综合指挥部内,军官们依照规程及时上报之后便讨论开了:

    “它们从哪来?装着什么货物?我们为什么没有收到任何与它们有关的情报?狡猾,英国人实在狡猾!”

    “这并不重要,我们现在有能力将任何一支航行在大西洋上的英国船队歼灭,彻底的歼灭!等了一个多月,英国人再也没有耐心和我们耗下去了!”

    “就算是一艘英国最新式的战列舰搭两艘巡洋舰,我们的俾斯麦和两艘沙恩霍斯特级也能够把它们一一打沉!”

    “别太放松,谁知道哪不是英国海军的诱饵呢?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确定托维舰队的踪迹,别忘了那支舰队可拥有胡德号、乔治五世、伊丽莎白女王号那样的强大战舰!”

    “我们不惧怕一场日德兰式的对决,不是么?”

    军官们正热烈讨论着,却突然听到戴着耳机地通讯官对着话筒焦急的喊道:这里是基地,生什么事情了?请回答这里是基地……”

    整个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通讯官不断重复着那句话,但耳机里似乎并没有传来回应。过了大约四、五分钟,他终于遗憾的摇摇头,然后转过头对自己的顶头上司说道:

    “通讯是突然中断的,我们地飞机可能被英国人的炮火击中了!”

    “坏运气!”身材魁梧的海军少校眉宇间隐藏着更深层次的无奈。林雷一架he115型水上飞机对于战胜了波兰和法国地强大德国似乎算不了什么,但事实是德国海军的航空力量从来就没有达到过理想规模,尤其是随着战争的深入,空军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增长。从德国入侵波兰到莱茵演习开始地这15个月时间里,德国空军总共获得了大约3万架战斗机和轰炸机,而配属给德国海军的作战飞机只有1500架,仅为空军的百分之五!

    尽管海军航空力量规模有限,德国海军的指挥官们在关键时候却一点也不吝啬自己麾下的飞机,在搜寻到海上目标并得知其具体规模和组成之后,一架飞机的损失已经无足轻重了,隶属于第106海岸飞行大队立即派出8架he115挂载鱼雷出击远海。经过联络协调,空军也派出一个中队配载额外燃料舱的Bf-109战斗护送20架携带普通航空炸弹的Ju8轰炸机加入攻击行列。

    在德国海空军地航空力量积极酝酿进攻的时候,准确的情报也已经通过密电传送到了活动在比斯开湾边缘的德国舰队。经过严密测算之后,张海诺和他的军官们对此刻的海上形势有了一个非常直观的了解:以俾斯麦号为核心的第一战术编队距离那支英国船队370海里,兼程北上也就是半天时间,而对方要在20个小时后才能驶入英国本土海域,以两艘沙恩霍斯特级与格拉夫.齐柏林号为核心的第二战术编队以全状态赶到爱尔兰与英格兰之间的凯特尔海也大致需要这么多时间!

    然而除了战斗本身地分析之外,张海诺还在考虑着其他同样重要的东西,“它从哪里来?加拿大?美国?还是远绕好望角?”

    尽管德国的海外情报网远称不上滴水不漏,但经过自己在担任海外项目部负责人时的大力协助。在并入德国最高统帅部的情报部门之前,德国海军情报部至少在美洲区域拥有一个非常高效地情报网络,一支上规模地船队或是某艘特征明显的船只很难在完全掩人耳目地情况下离开——考虑到普通船队的航和大西洋海域的辽阔,非战争状态下的有限戒严根本不可能将情报封锁那么久的时间!

    心思慎密的舒伯特分析说:“远绕好望角不是没有可能,但路程太远而且危险系数并没有下降多少。所以我认为它们是从美国和加拿大的好几个港口分别启航然后在海上集结的可能性比较大!”

    “将军们。这些难道不应该留给情报部门去核实吗?我像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考虑是否出击、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击!”

    搭乘交通艇赶来参加会议的“欧根亲王”号利奥波德.斯托恩显然没有兴趣在这个时候对英国船队出处刨根问底,他把双手背在身后。好让他的胸膛挺得更有气势一些,而在这张大台子周围的高级军官中,就身材而言还数他最有当明星的潜质。

    聚集在这里的海军人员都是相熟多年的老面孔,气氛一点也不拘谨,有幸成为俾斯麦号任舰长的库尔特.霍夫曼笑着对老同学斯托恩说道:“难道敌人的企图不是决定我们出击与否的关键因素吗?”

    “英国人有胆在这个时候给我们设下圈套?”斯托恩抽出右手习惯性的摸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嗯……英国海军的将帅中间确实有那么几个具备如此魄力的,敦刻尔克之役就是一次惊人的行动!”

    自新的莱茵演习开始以来,英德海军之间的战争已经出了张海诺的预知范围,如今生在他周围的一切正被越来越多的未知因素所填充,新鲜历史带来的不止是忐忑,也让他感觉到比以往更加强烈的挑战性,当然,走上这条道路上的每一步也必须加倍的小心。在参谋长和两位舰长谈了各自的见解之后,他简洁明了的说道:

    “如果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应当好好把握,就算不能歼灭英国船队也应该给予其重创!如果这是一个陷阱,我们不但不能往里面跳,还应该反过来诱使英国人犯错误!机会或陷阱,细节中见分晓!”

    “海诺,你的意思是……”斯托恩有些不明所以。

    在老友们面前,张海诺不必用严酷的表情稳定军心,他微微一笑,“以轰炸机和潜艇攻击船队,同时让他们察觉到我们的舰队正在向船队逼近,看看他们的反应!”

    很快的,原本正以15节低巡航度在比斯开湾中北部位置稳稳航行的德国第一战术编队突然力,整个舰队在将航提升至28节的同时也将舰对准了爱尔兰与英格兰之间凯尔特海!按照双方目前的方向和航计算,德国舰队完全可以在英国船队驶入圣乔治海峡之前对其动炮火攻击,而布署在法国西北部的德国空军也具备足够的实力在凯特尔海牵制英国空军,看起来唯一的不确定因素便是踪迹不明的英国本土舰队了!

    与此同时,整个德国海军无可争议的核心旗舰“俾斯麦”号以密电形式频频与第二战术编队、布雷斯特基地、基尔基地以及柏林进行联络,恩格尼玛密码虽然不是无懈可击的,但通过变更密码规则进行强化的新密码则不是英国情报部门短时间内可以破译的——愈是如此,愈给人一种大战行将来临之前的紧张感觉。

    事态的展是否在双方指挥官的预料之中尚无结论,在爱尔兰以西300多公里、到布雷斯特直线距离大约600公里的海面上,一场激烈而残酷的海空大战却如期上演了。狭路相逢勇胜,来袭的德国机群毫不犹豫的向英国船队起进攻,护航的英国舰艇则以密集的防空火力迎头而上,尤莫水冷动机满负荷运转时出的轰鸣刺激着人们的心脏,2磅乒乓炮的吵闹则叫人热血沸腾!

    德国空军与英国海军,两均在这个时代成为各自军种的杰出代表,不过空军技术的突飞猛进和船舶实力的缓慢提升导致在这场战争爆后的数次直接交锋中,空军一方都占据了相当大的优势。各自选定目标之后,德国轰炸机开始一组组动进攻,黑漆漆的鱼雷和炸弹接二连三的落向海面,航行中的英国船舶开始像风雨中的小舟般无助的飘摇着;虽不能阻止德国机群投弹,但英国舰艇却紧紧占据着关键阵位,它们顽强的对空射击令德国轰炸机难以寻觅到最佳的攻击角度,双方的熟练战术俨然都是长期训练的结果!

第19章 长剑出鞘(3)

    下午茶时间刚过,阳光下的海面依旧平静,而在将舰队指挥权暂时交托给“俾斯麦”号舰长库尔特.霍夫曼少将之后,张海诺回到自己的舱室准备睡上一觉——眼下舰队距离目标尚有大半的航程,进入英国空军活动范围也还要等上至少5、6个小时,抓紧时间休息显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他才刚刚褪去外套,舱门便被敲响了。

    “请进!”张海诺一面解开领口的纽扣一面说,从敲门声很轻这点看,来的心态应该是较为平和的。

    推门进来的是舰上的一名高级通讯官,他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文件夹,咬字清晰的报告道:

    “将军,布雷斯特来密电,我们的第一次空中进攻于下午3点起,持续大约到40分钟,击伤英国战舰1艘、商船2艘,自身损失飞机5架。指挥部解释说如果不是英军喷火战斗机群及时赶到,我们的轰炸机完全有机会取得更好的战绩!”

    “喷火式战斗机?”张海诺在心里略略估算了一下战斗进程以及英国船队与最近的英国基地的距离。假如英国空军能够在各种作战行动中都有如此迅的反应,那对于德国而言肯定不是一个好消息,而此前双方多次交锋过程并没有为这一论断提供有利证据!

    尽管自己的上司似乎有所疑问,但这位通讯官对自己音地标准性以及音调的清晰度很有自信。他向前走出一步,从文件夹中取出一份白色地文件纸送到这支舰队的最高指挥官面前。

    张海诺照例亲自阅读了一遍电文内容。虽是密电,但对方的意思已经通过简短的字句表达得非常清楚了。花了半分钟进行考虑之后,他指示道:“回电给布雷斯特指挥部,请他们继续执行预定的作战计划!”

    通讯官左手持笔飞快的记录着,然后以立正姿势说道:“遵命!”

    在军官离开房间之后,张海诺透过身旁的舷窗看了眼碧波荡漾的海面,这样的景色虽然令人心旷神怡,但禁不住长时间地工作,他接连打了两个深深的哈欠。沉重的眼皮和疲倦的眼眸也在催促他赶紧睡上一觉。

    待他重新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这之间没再有别人进来打扰。林雷“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的谚语在德国也很常用,但在战争期间任何疏忽都是要不得的。张海诺看了眼自己的手表,三个小时地睡眠完全称不上充足,但身为军人和高级指挥官,他无法在舰队逐步逼近战斗区域的情况下抽出更多的时间休息。用凉水冲脸之后。他稍稍整理着装便前往位于舰桥前部的指挥室。

    海面上几近全黑,为了配合舰队***管制,前舰桥里只有几盏弱光灯还开着,尽管看不清衣装和脸孔,但张海诺还是一眼就辨认出这里哪一位是舰长霍夫曼——他此时正矗立在正前舷窗旁的老位置上,用他那警惕的目光不厌其烦的一遍遍扫过甲板与海面。

    “一切正常?”张海诺主动说。

    长年的默契让霍夫曼无须转身便知道来何人,他不慌不忙的答道:“天空、海面、水底,一切正常!”

    这些情况不用多说,张海诺又问:“锅炉舱和轮机舱呢?”

    霍夫曼依然严谨的回答说:“我要求他们每小时报告一次,就目前地情形。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在全航行时状态良好!”

    尽管在波罗的海试航、训练以及海峡冲刺阶段的全航行表现正常,但历史上的教训仍让张海诺不敢对这些复杂的机器完全放心,一旦战舰动力系统在关键时刻生故障,轻则被迫退出战斗,重则招致灭顶之灾。

    “布雷斯特那边有报告吗?”张海诺接着问说,尽管路途遥远加上临近天黑,但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计划,驻扎在法国西北部的德国海空军轰炸机部队仍会对英国船队动第二波攻击,其结果将直接影响到德军是否连夜起后续波次的进攻。与此同时,德国海军潜艇部队也在伺机而动。但凡部署在附近海域的潜艇便可能被派去执行伏击猎杀任务!

    霍夫曼半转过身并且摇摇头,这时张海诺才注意到他手里还端着一个咖啡杯,但显然是由于时间过长的关系,杯子里已经不冒热气了,可他仍然毫不介意地端起杯子啜了一口。“将军。您对之前一份电报怎么看?”

    有其他军官在场的情况下,张海诺通常乐意接受好友们简单称呼自己“将军”。而他也不避讳手下军衔相对较低的军官们,直接说道:“虽然不能百分之百肯定那些商船是英国人抛出的诱饵,但英国空军的反应度确实能够反映出一些情况,例如不列颠西南部地空军力量!”

    霍夫曼声音不大地说道:“完全可以用强大来形容,不是吗?”

    “侦察机、战斗机、轰炸机,说不定还有潜艇,至于以胡德号和伊丽莎白女王号为核心的本土舰队,我想它们应该就在圣乔治海峡附近地某个地方,就像栏笼里双眼通红的公牛一样,只要栏门一打开便会狂怒的冲向我们!”张海诺说着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刚刚睡醒便出现如此情景,他微带歉意的朝霍夫曼笑了笑。

    霍夫曼显然对张海诺的这个比喻很感兴趣,“斗牛场上倒下的通常都是公牛吧!”

    张海诺并不直接说是或不是,“斗牛士的剑很锋利,但公牛的犄角也是非常危险的,而我们应该像真正的斗牛士一样,充分利用好手中的红布!”

    霍夫曼显然已经跟上了这种思路,结合起在颇多细节上彰显精妙手腕的莱茵演习,他很有自信的说道:“没错,我们手里有块非常重要的红布!”

    两人正聊着,舰上的席通讯官上来报告说布雷斯特来有关空对海作战的第二封密电,不等通讯官细细阐述内容,两人便如获至宝般拿过电报并走到下层封闭的装甲指挥塔内——由于没有舷窗和外界相连,这里在实行***管制的夜航情况下依然可以开着灯,所以参谋部门和航海室的军官这时候也多在此办公。

    “喔,看来英国人这次是准备不惜代价的保住这支船队!伦敦在我们的海峡冲刺行动中折损了大量作战飞机,却还敢在生在本土之外的战斗中投入重兵,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读完电报之后,先表意见的照例仍然是这里军阶和职权最高的张海诺,不过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兴奋之意,即便是试探性的攻击,德国海空军仍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在刚刚结束的海空激战中,总共有14架德国飞机被击落,英国人则损失了至少5架战斗机,尽管模仿英国海军惯用战术投放了照明弹,德军这一次却没能对那支英国船队构成威胁,整个战斗中可能只有一艘英国商船受损,具体情况则很难在天亮以前确定!

    霍夫曼在通读电文足足两遍之后才说道:“如果那支船队里装载的不是特别重要的物资,英国人的用意便在于引诱我们出击了!可惜,我们至今仍没有获得准确的情报,哪怕只是知道这支船队的出地也好!”

    张海诺摇摇头,“在许多时候,战斗结束了双方可能都还没有掌握对方的全部情报。或将希望寄托于命运和临战挥,或提前作出推测和判断,而这种推测越准确,在战斗中就越能占得先机!如果我是英军最高指挥官,我当然希望现在有一支船队能够突破敌人封锁线抵达本土,只要加以宣传,这必将大大鼓舞军民士气,同时将压力抛给对手!如果能够借达成这项任务之便诱歼敌人主力舰队,那更是一件一石二鸟的好事情!”

    “一石二鸟?”和对方相熟多年,霍夫曼却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词句,好在这种并不地道的翻译字面意思很好理解,他很快恍然大悟,并且十分赞同的说道:“假如我是丘吉尔,我肯定会批准这个计划的,但前提是我的手下能够想出这份计划!”

    “英国海军不缺乏强人!”张海诺并无藐视之意,他紧接着转过身正对仍在一旁待命的通讯官,“以密电回复布雷斯特指挥部,请他们改夜间强击而夜间骚扰,并尽可能保持出击频度;另外以密电向柏林最高统帅部报,报请启用莱茵计划无限时m方案!”

    通讯官用最快的度将这些指示记录于纸上,字迹潦草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在通讯中出现任何差错,所幸德国人的严谨精神原本就是值得称道的,张海诺不需要在这方面花费什么心思——意大利式的错误或许到战争结束也不会在他的舰队出现一次,但一次就足以毁灭整个舰队!

第20章 长剑出鞘(4)

    当海面上的视线渐渐变得清晰起来时,张海诺已经在“俾斯麦”号的舰桥上坚守了整整一夜。在刚刚过去的这个夜晚,舰队向北航行了200余海里,途中未遇英国侦察机飞机或潜艇,就连风向也有利于舰队航行,相比之下,驻扎在法国西北部的德国海空军则要忙碌得多,尽管遭到机场位置和战术均有优势的英国空军阻击,他们仍坚强的对那支行驶在爱尔兰西南海域的英国船队起了多达6次空袭,击沉击伤英国舰船多艘,自身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好在结合海峡冲刺行动的收获,德国海空军航空部队在进入1941年后仍然是稳赚不赔的,只是这有限的胜利还不足以让人忘记先喜后悲的194年。

    日出之前,未眠的疲惫感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深深的倦怠犹如一个重坠挂在肩头,让人倍觉负担。为了驱走这种不良因素,张海诺缓步来到位于舰桥一侧的敞开式防空哨所,站在这里既可以呼吸最清新的空气,又能俯视全舰大部分区域,唯一不利之处,便是战斗中极其容易遭到弹片的侵袭。

    像俾斯麦号这样舰员人数过2000的重型战列舰,只要是在航行途中且海况不致于太过恶劣,甲板上是随时可以看到官兵身影的。初春时节,比斯开湾沿岸的气温令人舒服,舰桥周围活动着的这几十号人表情大都是轻松愉悦的,而这绝不仅是下岗之前或早餐之后的自然反应。舰上年轻的水兵们在经历了数月严格操练和海峡冲刺的惊险行动之后,身心成熟度都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但还不至于像那些服役多年的老海军一样处变不惊、镇定自若,一旦获知战斗行将来临,群体性亢奋相当常见,一定的兴奋度可以提高反应力,而过早兴奋则会提前消磨人们的精神和体力。

    “上士,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意识到原本值守在这防空哨地几名舰员在自己到来之后颇显拘束,张海诺手中无事。便主动和他们聊起天来,而这些人中不管是普通水兵还是低阶士官。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非常年轻。看着那一张张仍有些稚气未脱地脸孔,一种充满旺盛生命力的感觉油然而生。

    “拉尔斯,拉尔斯.本德,将军!”年轻的海军士官在高出自己许多个等级的海军上将竭力表现出自己镇定的一面,只可惜微微颤的声音还是“出卖”了他忐忑的内心世界。

    “你们呢?先生们,我很希望知道你们的名字!”张海诺面带微笑的对旁边地海军三等兵或二等兵说到,虽然不是正规的接见谈话,但很显然水兵们的注意力百分之百的集中过来了。

    尽管紧张和腼腆,水兵们还是欢喜不已的报上自己或响亮或大众化的名字:“斯蒂芬.哈斯!”“我叫马克.格洛。将军!”“丹尼尔.库伯斯腾,将军!”“尼尔斯-奥兰.布克!”

    “噢,都是很不错的名字!”张海诺继续语气温和地说:“先生们,你们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水兵们相互看了看,虽然回答的时机把握得不那么齐整,内容却非常的一致:“是的,将

    张海诺微笑着点点头。环视这些或机敏或憨厚的年轻水兵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刚刚进入海军服役的时候,可没有什么机会到这气候温润的东大西洋来!大多数时候,我们的军舰只能在冰冷地北海和波罗的海活动,而且还得时时提防英国人和俄国人的水雷!相比那个时代,先生们,我们正在创造新的历史!”

    这俨然算不上恭维,但水兵们脸上的表情反映出他们的喜悦与自豪。张海诺紧接着问他们其中看上去年纪最小的三等水兵:“丹尼尔,你知道日德兰海战吗?”

    显然对高高在上的德国海军上将亲切的叫出自己名字感到深深的惊讶,那名脸孔白净地水兵愣了好一会儿才声音不大的回答说:“是的。将军!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就听父亲讲起过那场海战,他从前也是一名海军士兵!”对方的紧张显而易见,张海诺以宽慰地语态继续问道:“噢!他从前在哪艘战舰服役?”

    水兵飞快地说道:“冯.德坦恩号,将军!我父亲在那艘战舰上负责司炉工作直到战争结束!”

    “我相信你也把你父亲的好运气带来了!”

    张海诺这话顿时引得周围水兵们善意地笑了起来,作为德意志帝国时期的第一艘战列巡洋舰,冯.德.坦恩号在德国可谓家喻户晓,而这艘大型战舰直到彩虹行动之前都是以勤奋和幸运而著称的——从袭击英格兰东海岸到在日德兰海战中击沉英国不倦号战列巡洋舰,它都一直战斗在德国海军的最前沿,日德兰大战中更是遭到多艘英国主力舰攻击,但它仍顽强的坚持到了战争结束。最终在斯卡帕弗洛冰冷的海底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一起笑过之后,张海诺转而认真的说道:“那是一场伟大的战斗,令整个德国感到骄傲的战斗!也许用不了多久我们也有机会和我们的老对手来一场同样伟大的决战,德意志海军的士兵们,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此刻不分军衔、不分年龄。周围的水兵们个个挺直了胸膛。眼睛里更是迸射出渴望建功立业的目光。

    “是的,将军!”众口一致。齐心协力的场景令见无不动容,而相对平静的环境也让甲板上的水兵们注意到了这高高在上的防空哨,军服鲜明的海军上将顿时成了他们行注目礼的对象。

    虽然枪炮指挥所的军官以及主炮塔的炮手们看上去更有决定战斗胜负的能力,但张海诺一时兴起的“眷顾”防空哨也非完全在做无用功,在这个海空立体战渐渐取代传统水面炮战的时代,成功的舰队防空也可以是战斗的关键因素,而从某种意义上说,旗舰“俾斯麦”号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成为关键先生。

    朝阳差不多要跃出海平面的时候,下半夜轮休的舰长霍夫曼也起来了,于是张海诺把参谋官以及舰上各部门主要负责人召集起来开了一个早餐短会,亲自向他们传达了下一步的作战计划。对于这一有很大机会与英国主力舰队交火的计划,众人大都是激动过了忐忑,显然俾斯麦号加入后德国主力舰队齐整的阵容让他们信心倍增,而舰队司令官布署之精妙也逐渐显现出来——以俾斯麦号为核心的第一战术编队以25节航在前,拥有沙恩霍斯特姊妹舰和格拉夫.齐柏林号重型航母的第二战术编队以30节航在后,两之间正在不断缩减的距离逐渐形成了接应之势。

    天亮之后,部署在法国西北部的德国海空军航空部队依旧遵照最高统帅部的作战计划频频出动,远程侦察机部队对爱尔兰西部和南部海域进行了大范围搜索,航程较近的高侦察机则冒险对爱尔兰与英格兰之间的凯尔特海甚至乔治海峡以北的海域进行了侦察,6个轰炸机中队则在战斗机的掩护下继续对那支即将驶入英国海域的船队,结果护航战斗机和从英格兰起飞的英军战斗机之间又爆了数场激烈空战,英军在那一空域的优势明显,战损比率也一直保持在对他们有利的状态下,若是按照这种情形继续下去,德国空军少不了吃苦头,但随着“俾斯麦”号所在的德国舰队逼近战斗海域并被警戒巡逻而来的英国侦察机现,形势立即生了巨大的变化——随着英国轰炸机的出动,英军喷火式和飓风式战斗机的任务从阻截变成了护航,而德国的Bf109e与Bf110的角色则转变成为空中截击!

    上午10时20分,第一批来袭机群以光点的形式反映在俾斯麦号雷达室的雷达屏幕上,舰队中的防空警报声顿时大作。对于这一预料中的情况,张海诺根本无须调整舰队的部署:防空和近战火力较强的重巡洋舰“欧根亲王”号突前,它的8座双联装10毫米高炮不但能够为自己构造一堵中远距离的反空袭防护墙,还能大大强化俾斯麦号前方和两侧的空中拦截火力;德国海军曾经的头号主力舰“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是如今这支舰队中防空火力最弱的大型战舰,它在驱逐舰Z和Z11的策应下为舰队核心“俾斯麦”号提供后向的防空掩护,另两艘驱逐舰Z15和Z19则一左一右的防守着舰队两侧。不多时,从布雷斯特起飞的德国空军战斗机部队也按照应召而来为舰队提供远程的空中掩护!

第21章 刀锋所向

    天空中,大批喷火式战斗机与梅塞施密特109e在高状态下相互追逐、开火,不列颠空战那史诗般波澜壮阔的场面移魂到了这位于比斯开湾与凯尔特海之间的敞开式地带;在同一片海面上空,成群波弗特式双鱼雷轰炸机和箭鱼式双翼单轰炸机一次次勇敢尝试突破德军战斗机与舰队火力障碍,并顽固的寻觅着给予德国舰队致命一击的机会。

    忐忑?淡定?如履薄冰?胸有成竹?

    数十架飞机就在头顶附近激烈交战,其中不乏携带有鱼雷这种致命武器的敌方轰炸机,如此情景之下,德国舰队旗舰“俾斯麦”号舰桥指挥室里的气氛极其凝重,两位海军将官不约而同的冷酷表情更是让人难以捉摸透他们的内心世界。

    在这艘重型战列舰的前后甲板和两舷,54个炮位上的数百名官兵正熟练的操纵着手中防空武器密集对空开火,大大小小的炮弹在不同高度、不同方向的空域中构筑起一张张火力网。凶猛的进攻中,有的英国飞机负伤撤退,有的就此坠落——英国人一贯的理性让他们的飞行员少有以死相拼,但仍有一些技术出众或是纯粹侥幸能够最终将炸弹或鱼雷投向目标核心,然而普通炸弹对于“俾斯麦”号级别的重型战列舰的威胁实在微乎其微,几枚仓促间投掷的鱼雷也无中的。

    壮观的海空大战正在激烈进行中,德舰上的雷达兵们并没有忽略对海面的监测,当来袭的第一波英国机群在德军6基航空兵的顽强阻击下尚无所建树,而“俾斯麦”号及其他战舰的炮手以各种防空武器强力支援空中战场时,第一个看上去并不刺眼的黄色光点出现在Fumo40型雷达的电子屏幕边缘,雷达扇面再度扫过时,光点数量变成了三个,在这关键时刻,值班军官一把抓起通向指挥室地电话:

    “现大型水面目标!方位351,距离42000!”

    “现大型水面目标!方位351。距离42000!”置于厚重装甲保护的舰桥指挥室里,参谋军官在第一时间大声向舰长以及舰队司令报告了这一重要情况。

    舰长库尔特.霍夫曼两个大跨步来到铺就于桌台上的航海图前,代表着德国舰队的蓝灰**标与代表着英国船队的红**标在海图上已经非常接近了。42000米听起来似乎用不了多久便要进入俾斯麦号主炮的射程里不仅在舰艇的视界之外,以Z级驱逐舰的最快度也要跑上大半个小时——更何况还有大批英国飞机和护航舰艇试图以各种武器相阻!

    在从张海诺的目光里得到肯定的指示之后,舰长霍夫曼下令道:“各主炮做好射准备!”

    经过德国海空军航空兵不厌其烦地侦察、骚扰与攻击,那支英国船队的组成早已不是秘密,就其规模而言,摆在那里还不够“俾斯麦”号十轮齐射消耗,更不用说摊上“欧根亲王”号、“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这样的破交高手以及期间出动的大批德国飞机。然而战争从来都不是单纯地数字游戏。不管德国头号战舰出现在这片海域是否在英国人的预料抑或是期待之中,倾力应对都是这种局势下的必然,而德国最高统帅部也同样把莱茵演习看作是决定海洋的关键之战——其意义堪比秘密准备中地“巴巴罗萨计划”!

    隔了大约两分钟,守在舰内通讯电话旁地海军参谋官又高声报出一组数字:“目标方位350。距离40000!”

    张海诺和霍夫曼仍然站在原地,看似无动于衷,实则在心里盘算着各自的大局。

    “目标船队排成4列纵队向东北方行驶,最右侧有大型战舰2艘、中小型战舰艘普通船只位于中间两列。左侧为小型作战舰艇6艘,护航力量是在今天早些时候得到的加强!”舒伯特不在,眼下负责本舰队与航空部队联络协调的换成了原本就在“俾斯麦”号上服役的一名资深海军中校。

    张海诺与霍夫曼以眼神进行了短暂的交流,然后继续冷酷的保持沉默,而雷达室那边仍然以两分钟到两分半的频率报告一次目标位置,以双方的度和航向,每次报告地距离数都会比上次缩短2000米左右。当参谋官转达来第6次报告后,射击指挥室也头一次报来射击数据,那意味着对方已经处于了“俾斯麦”号sk-c/34型47倍口径381毫米双联装主炮的射程之内。

    张海诺透过舷窗看了一眼前甲板位置上的那两座主炮塔。4门15英寸重炮已经调整到了几乎最大仰角,在“欧根亲王”号仍航行在“俾斯麦”号正前方的情况下,他还不能通过肉眼观察到远处的目标,但这并不重要,先进地雷达设备和传统地光学设备为这艘重型战列舰提供了非常优越的观测条件——相比同年代地各国海军。它的技术水平只高不低!

    时间继续在沉默中流逝着。指挥室里许多双眼睛都盯准了张海诺和霍夫曼,特别是负责向各部门传达作战指令的参谋军官们。他们一个个手中紧握话筒,宛如等待百米赛跑枪声的运动员一般。

    “目标方位347,距离

    参谋官大声报出新一组数据之后,两座前主炮塔也很快进行了细微的调整,而在军官们不能直接看到的战舰后部,另外两座主炮塔同样在水平转动,4门后向的15英寸主炮还差一点就能够找到向目标射击的角度了!

    紧张情绪的衬托之下,人们似乎感觉到时间犹如静止了一般,可是开火或转向的命令依旧没有传来,两位指挥官表情严肃的站在原地,好像仍然在等待着什么。

    “海军侦察大队传来报告,英国船队正在向北转向,但基本队形没有生变化!”

    在这个节骨眼上,资深海军中校有意降低了自己的音量,因为和开火的命令相比,这个报告实在不值得惊扰大家。

    这时候,有一段时间宛若木人的张海诺转过头,“对更远范围进行侦察!”

    “抱歉,将军!”中校在这突然状况面前竟有些迟疑。

    “让我们的飞机扩大观测范围,尤其注意凯特尔海和爱尔兰方向!”张海诺心平气和的对他说道,“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

    “是,将军!”资深的中校立即回过神来,深深的歉意写在他的脸上,但眼下更重要的是准确无误的将这道命令传达出去,而他很快做到了这一点。

    张海诺顺带看了霍夫曼一眼,这位素来严谨的舰长依然保持着自己的镇定,这也让他得以宽慰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继续默默等待着,尽管那支船队排出的烟云已经显现在前方的海天交际处。目标方位345,距离26700!”

    又一组参数从雷达室传来,而舰桥上的军官们也差不多在同一时间注意到先前来袭的英军机群开始有序的向英格兰方向撤去——持续半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看来对他们的消耗很大,来时4个编队的机群规模已经减小了不少,德国海空军这边自然也少不了一些损失,除开那些被击伤和击落的飞机之外,以防空队形行驶的舰艇也因为英国飞机投下的炸弹出现了伤亡,护航而来的Z15更是不幸为一枚100磅的航空炸弹直接命中舰尾,好在这艘驱逐舰只是防空火力受到了削弱,基本作战能力未有大的损伤!

    “将军,雷达现大批飞机,方位50,距离80000!”

    “将军,收到空军密码联络电报,前来接替第6战斗机大队的空军第27战斗机大队即将抵达,他们会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尽力保护舰队不受英国空军的攻击!”

    接连两个报告令人心情跌宕起伏了一阵,紧接着雷达室又报告说在舰队以北现大批飞机——这一次,没有人会怀疑那些飞机的身份,好在整整一个大队的德国空军战斗机实力摆在那里,人们不需要太过担心自己的舰队会在海空大战中吃亏。

    “将军!海军侦察机大队报告说在凯尔特海现一支高南下的大型舰队,距此仅有40海里!”手中电话连向通讯部门的参谋军官如临大敌的高声报告道,在这一刻,整个指挥室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了。

    “噢?还有40海里?好,很好!”张海诺那张稍显紧绷的脸孔这时候竟令人很是意外的轻松起来,嘴角甚至还挂出了颇带得意成分的微笑,仿佛鱼儿已经咬钩一般。

第22章 顺手牵牛

    3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四,位于英格兰东南部、毗邻英吉利海峡西口的锡利群岛,其周边海域看上去一片安详:明朗的好天气,阳光灿烂、微风宜人!

    然而这里的平静注定只是一种虚假的表象,大群机翼和机身涂有环形徽标的作战飞机不时从附近飞过,这些极具攻击性的飞行器显然不是以游览观光或炫耀武力为出行目的!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它们却未能现那些隐藏在鼻子底下的敌人——深色海面之下,一艘艘悬停在潜望镜深度的黑色潜艇宛如夜幕背后的狼群,这些不论体积型号在指挥塔前部皆嵌有金属质地的兀鹫徽章的潜艇群集于此,胃口绝不是几艘普通商船能够满足的!

    狭窄、拥挤且充满柴油味道的舱室里,身穿德国海军特有的黑色潜艇制服、头戴通讯耳机的年轻士官正对着一台打字机模样的仪器忙碌不已。随着那台机器上的小灯不断闪动,而这位士官也飞快的在纸上记录一串串的字符。不多时,他半转过身,用相当谨慎的音量和音调对这里军衔最高——一位身形偏瘦、脸庞上留着短黑胡须的海军少校报告说:

    “少校,指挥部来密电指示,要求我们第14潜艇编队以最快的迅赶往31号海区!”

    “31号海区?”少校的目光旋即从他此前一直紧盯的潜望镜上挪开,略略的思考之后,他转向一旁的简易台子,那上面摆着一副不大的海图。扭亮台子前方的壁灯之后,他俯下身子用铅笔和尺子测算了一会儿,胸前佩戴的勋章则在这有限的灯光下弱弱的泛着金光。

    “4-5小时路程!”

    只片刻,少校便重新抬起头来,他先看了看周围的艇员们,然后嘴对一旁地传音筒说道:“汉斯。启动主电动机,三分之一航前进!”

    “是,少校!三分之一航前进!”话筒那边传来一个沉稳老练的声音。

    不一会儿,安静的海底世界里出现了机器的轰鸣,微微的颤抖意味着潜艇重新开始移动,只过了半分钟。负责操作声纳器的士官大声说道:“少校,我听到其他潜艇也动了!”

    在这个时代,潜艇完全潜没于水下航行时是无法与外界进行无线电交流地,但利用依附在潜望镜上的无线电天线却可以在至多潜望镜深度时做到这一点。

    又过了几分钟,海军少校命令道:“左转10度,全前进!”

    此时若能够立足于这片海面的正上方,人们便有可能现好些黑影正在水面下快移动,它们仿佛是一群受到召唤的乌贼正拼命向巨型母乌贼游去,只可惜英国人现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数十海里之外的地方,压根无暇关注这些迹象并不明显的异常。

    “目标方位305。距离18650!开火!”

    新的炮击指令从射击指挥所下达之后,重达5万多吨的“俾斯麦”号在这一刻犹如一只被重重敲响的实心罐头一般,震耳欲聋地轰响瞬间传遍这艘重型战列舰的每个角落!

    “调整目标,方位304,距离18600!”

    在不到2万米的距离上,蔡司光学瞄准器的精确性成为德军官兵最有利的武器之一,经过多年研究而在1940年最终定型的新式测距雷达则转为炮战的辅助角色;另一方面。15英寸舰炮地巨大威力用来打击普通商船着实给人一种大材小用的感觉,来自舰桥指挥室的命令虽然要求全舰保持集中火力,但显然没有任何一个普通目标值得它两轮以上齐射的“照顾”,于是舰上主炮每进行一轮齐射之后,射击指挥官都会给炮手们下达新的目标参数。

    “郡级重巡洋舰终究是海军假日时期的产物,不论纸面性能还是实际能力都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

    张海诺作出这番评论之时,因为生在凯尔特海南部而被后人称为“南凯尔特之战”的激烈海战已经进行了将近十分钟时间。“俾斯麦”号的十余轮齐射给予英国人的不仅仅是声势上的震慑,冲天水柱背后,多艘英国船只正冒着滚滚浓烟,而在力量对比十分悬殊地情况下。为那支英国船队护航的英国舰只勇敢的守卫着自己的荣誉,尤其是两艘被轻易辨认出系郡级重巡洋舰的英国战舰,战斗开始后竟然迎着德国舰队的炮火冲上来并与之在大约1万5千码的距离上展开激烈对射。不过它们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希望成为“俾斯麦”号的直接对手,整个德国舰队迅调整为炮击战斗队形之后,“欧根亲王”号和“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占据了舰队的两翼,它们以高精确的射击牢牢牵制住了两艘在级别上略逊一筹地英国重巡洋舰——在火力占据上风的同时,它们也在不断给对手制造破坏,居于西面的那艘英国巡洋舰已经三度中弹,甲板上的大火清晰可见,东面那艘对上的是主炮数量相对较少地“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但只一280毫米口径穿甲弹就已经让那群英国官兵们手忙脚乱了!

    如果战斗按照这种单纯地情景持续下去,德国舰队获得完胜将是观察家们可以放心预测的事情,但双方航空部队地激烈交锋成为影响战局的一个潜在因素。与法国基地之间偏远的距离渐渐限制了德国空军机群的攻势,尽管加挂了额外的燃油舱,Bf-109e滞留战场的时间仍显不足。经过一定改良的Bf-110在这方面虽然有着重型战斗机与生俱来的优势。但单独面对喷火和飓风时它们依然处处被动。正当德国空军在这片空域渐显疲态之时,两组波弗特式鱼雷轰炸机终于高冲过战区并以400公里的时冲向德国舰队。不过它们并没有径直瞄准德国舰只射鱼雷,而是选择了横切德国舰队前方航路,随着一条条航空鱼雷拖着白色浪痕高袭来,高运动中的德国舰队不得不以紧急转向作为规避,这不但影响到了各舰的炮击精度,也让一些主炮短时间的失去了射击角度,霎时间整个德国舰队凶猛的炮火都受到了遏制!

    如此情景之下,护航的英国战舰也不敢恋战,它们边向德国舰队开火边掩护受伤的船只向圣乔治海峡方向撤去——此时一支强大的英国舰队正从海峡中高冲出,胡德、伊丽莎白女王、乔治五世等皇家海军精锐均位列其中!

    虽然被英国船队趁乱拉大了距离,但张海诺和他的舰队倒没有因此而失去重创乃至全歼对方的希望,毕竟除了以柴油机主动力的“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之外,德国舰队中任何一艘战舰都能达到30节的航,是一支高船队正常航的将近三倍!然而问过一旁几乎掐着手表计算时间的中校参谋官之后,张海诺在心中默默估测了一会儿便作出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决定:撤退!

    十分钟之后,完成整体转向的德国舰队向着和英国船队几乎相反的方向驶去,不过双方之间的距离尚未彻底拉开,三艘德国主力舰仍以尾部主炮轰击远处的英国船队,这时候反而是那两艘受伤的英国重巡洋舰看上去有些犹豫了——随船队撤离吧,肯定是无法牵制德国舰队了;继续和德国舰队缠斗吧,实力又如此不济。

    英国人的真实想法如何不得而知,但张海诺觉得自己的揣测不会偏离太远。不多时,又有两批英德战机相继加入战团,在德军飞行员咬紧牙关的坚持下,空中交锋仍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而在德国舰队停止炮击之前,又有一些英国轰炸机越过“梅塞施密特防线”以鱼雷和炸弹攻击“俾斯麦”号等舰,好在德国舰队有序的防空炮火没给它们留下任何机会,英国人远距离投掷的鱼雷与炸弹所起到的作用只是稍稍延迟了这支舰队撤离战场的脚步。

    “将军,临时战报统计出来了!”

    “凯尔特海战”尚未真正结束,霍夫曼的助手便结合各舰上报以及侦察机观测作出了一份大致的统计。

    “持续40分钟的炮战中,我方共射300毫米以上炮弹152,200至300毫米之间炮弹388,200毫米以下炮弹1140!确定击沉敌船3艘、击伤11艘;估计击沉敌舰1艘、击伤6艘!我方阵亡人员24人,伤42人,两艘驱逐舰受了轻伤,但基本不影响战斗!”

    张海诺再次和霍夫曼交换了眼神,这些不确定性很大的数据看似缺乏足够的证明力,但对于这支舰队的决策却有非同小可的意义。

    待霍夫曼的副官退下之后,张海诺对他说道:“英国人如果在为它们船队所遭受的损失而感到庆幸的话,那我只能说他们是一群缺乏远见的人,只是我想英国海军中应该还有那么几号人物能够保持清醒的头脑!”

    霍夫曼这时也难得的有了开玩笑的雅兴:“大块的蛋糕留给我们的空军和海军航空部队,我们是不是应该为我们的绅士风度获得元的嘉奖呢?”

    这个玩笑并不真的好笑,但那些受伤的或在德国舰队炮击中分散的英国船只确实是轰炸机飞行员们眼中的美食,而此刻正有上百架挂载航空鱼雷的he115、满腹炸弹的Ju8以及欲雪前耻的斯图卡在大批战斗机的掩护下自法国海岸向英国船队袭去……

第23章 遥遥相望

    针对英国护航船队的场战斗结束后一个小时,保持26节高航的德国舰队已经远远绕过锡利群岛并继续向南驶去。根据地理上的划分,他们所处的区域仍然处于凯尔特海的范畴之内,但在逐渐远离爱尔兰与英格兰西南角的同时,它们和法国基地之间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这意味着德国海空军航空部队的掩护力度正随着时间而增强——尽管积极筹措中的巴巴罗萨以及德军在希腊和北非的行动都需要德国空军扮演重要角色,但深知莱茵演习意义之大,德国元还是强令空军调拨出尽可能多的兵力。也唯有在这一时期,德国的战略重心才得以“西偏”,然而以阿道夫.希特勒不容他人更改自己的既定策略,东方终究是德军统帅部今后的真正重心所在!

    战端已开,未来的大战略只能放在参考性的位置上。经过连续二十个小时未曾合眼的坚守,张海诺和他的助手们依然以峻松般的毅力矗立于舰桥上的作战指挥室内。在这位肩负历史使命的舰队指挥官眼里,这场重要的海上战役有着多重意义:其一,未能亲身经历日德兰海战的他不想再次错过又一经典海战,目睹这波澜壮阔的一幕也是每个军事爱好的梦想;其二,能够作为一方指挥官主宰战场是无数军人毕生的渴望,何况这还是一场足以决定国家和战争命运的战役;再,能够亲手书写这段历史中未曾描绘的线条,他期待着和舰队全体官兵一同谱写最慷慨激昂的战歌并留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英国舰队已经驶入凯尔特海区域,距离我们约110海里。航在25节左右!”

    参谋官从通讯室转来海军航空兵地侦察报告之后,众人的反应相对平淡,舰长霍夫曼则转过头对站着喝咖啡的张海诺说道:“伏击圈设在如此靠近英国本土的海域,为的正是一举全歼我们,英国人这次野心真的很大!可是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猎物太大反而会让猎手难以下手,现在就连追上我们都很困难!”

    张海诺淡淡一笑,继续品着他喜欢的黑咖啡。如果不是“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他的舰队完全能够以更快的度绝尘而去。但这艘看似鸡肋地装甲舰给了他一个和英国舰队若即若离的最好理由——至少在英国人眼中会是如此。

    霍夫曼紧接着又不无鄙夷之意的说道:“用如此小的诱饵勾引如此大的鱼,我想全盘指挥这场战斗的英国统帅应该不是一个好的渔人!”

    “你说丘吉尔么?”提到这个名字时,张海诺仍然是带有敬意的,毕竟这个在历史上颇受争议的人物是那个时代关键性转折地主导之一。

    “嗯哼!地中海舰队主导!

    总体战斗力方面,以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刚勇”号为旗舰的h舰队在没有得到地中海舰队增援的情况下是远远比不上德国主力舰队的,“俾斯麦”号指挥室里的中低阶军官们之所以会表现出诧异甚至惊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们在听到这一报告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以为自己的舰队遭到两支英国舰队的“夹击”。英国本土舰队和h舰队加在一起的话。主力舰数量以及火力上都要强于德国舰队——日德兰海战时的不利局面似乎即将重演。

    张海诺有意看了看自己的亲密战友,霍夫曼这时的神态变化不大。但刚才那种凌厉的眼神已经收敛了许多,以“俾斯麦”号舰长的视角,他完全有理由对眼下的形势感到不安,好在大局观不错的他显然已经意识到这种表面现象背后的东西:一旦德国舰队驶入比斯开湾甚至进抵法国沿岸,德国空军的力量将足以为他们提供强大的空中掩护,德国潜艇和海军事先布设的水雷阵也能够对紧逼的英国舰队构成威慑,转而言之,只要德国舰队执意避战,英国海军就很难找到攻击他们的机会,而素来严谨的德国人显然不会允许一场塔兰托式的失利在自己眼皮底下出现!

    在众人揣测纷纷之时,张海诺镇定自若的对航海官吩咐道:“肯特斯少校,测算一下卡玛里尼亚斯湾到这里的距离以及我们到布雷斯特的路程!”

    “是!”

    仓促的敬过军礼之后,少校航海官三步并作两步走向下层海图室兼第二作战指挥室,这种悄然加温的焦躁同样可以在周围其他中低阶军官的表情或动作中得到体现,这也是任何一群新人在成长过程中所必须经历的,而作为这里经验和资历最为丰富的军官,张海诺和霍夫曼对此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舰长尽职尽责的督促指导着军官们上传下达,编队司令官则在喝完他的咖啡之后来到外部舰桥接受午后温暖海风的吹拂。

    不多时,神色严肃的航海官重新返回上层舰桥,得到霍夫曼的示意之后,他径直来到站在舰桥外部防空哨位上的张海诺面前,“将军,根据侦察报告的时间推算,南面的英国舰队现在距我们大约240海里,而我们距离布雷斯特还有110海里!”

    “240、110、110……”张海诺默默将这组数字念了一遍,同时按照脑海中的地图大致估测了一下,除非德国舰队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在比斯开湾绕***,否则两支英国舰队基本上没有机会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俾斯麦”号射程之内。想过这些之后,张海诺又问这位航海官:

    “第二战术编队的估计位置?”

    好在少校是有备而来的,才没有被这个问题考倒,他飞快的回答道:“按照计划路线,我们再有两个小时就能和它们会合了!将

    虽然航海官不是传令官,张海诺仍然对他吩咐道:“让霍夫曼将军立即派遣舰载侦察机前去寻找和联络第二战术编队,要求他们迅向我们靠拢!”

    己方舰队的行动完全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现在,张海诺就等着看英国指挥官如何应对了!

第24章 大暗器

    众所周知,作为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德国海军的海上利器以及令各国船只闻之胆寒的水底恶魔,潜艇有着和狼极为相似的习性:昼伏夜出,善于利用环境隐藏行踪,单独行动或群体出击皆能形成战斗力,还有极强的攻击性与凶残嗜血的本性,而在大雪封山的时节,苦于寻找食物的饿狼们也会反常的在白昼出动,这条非常态的特殊法则同样适用于游弋在浩瀚大洋上的“狼群”

    “少校,我们已经抵达指定的31号海区!”自从潜艇从预定潜伏区域出后,艇上的参谋兼航海官就一直在根据潜艇航向、航和时间就着航海图计算,只要距离不太远且海况过得去,这种计算的误差基本上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改三分之一航前进!”身形矫健、下颌留着少许胡须的少校艇长嘴对通往轮机舱的话筒喊了一声,紧接着又朝本舱室负责水柜气压的军官吩咐道:“水柜排水,潜艇上升至潜望镜深度!”

    “声纳严密监测海面情况!”他不忘叮嘱自己的声纳兵。

    不一会儿,紧盯潜艇深度仪表的士官开始报数:“30米……25米……20米……15米……”

    少校适时命令道:“升起潜望镜!”

    这道指令犹如附带了收声的额外效果一般,潜艇舱室内的分贝数顿时降低了许多。艇员们或是默默干着手里的活儿,或是认真的看着艇长忙碌,但没有一个人再随意走动。

    略显油滑的潜望镜杆降下之后,戴着短沿军帽的少校动作敏捷的抓住观测镜两侧扶手,双眼紧贴观测孔,度均衡的转动起来。

    “全方位目测观察,未现目标!”

    身体随着潜望镜在原地绕了好几圈却没有找到任何值得自己注意的物体,德国海军少校、u98的正统指挥官海因里希.雷曼暂且退回到一旁地坐椅上,不过尽管没有猎物出现。他却一点也没有急躁的表现,毕竟作为一名职业“猎手”,耐心是最需要具备的特制之一。也正凭借着非比寻常的耐心和出色的指挥技艺,雷曼在他漫长的五次巡航中已经击沉了19艘英国船只,总吨位过9万吨,目前在德国海军艇长战绩榜上位列第九!

    在往常的海上袭击战中,u艇艇员们最不希望听到的消息就是现敌舰,因为那往往意味着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战,令人心跳狂加还是其次,直面死神才是更加恐怖的事情!然而清楚这次作战目地的艇员都知道。今天他们不仅不会像往常一样苦心躲避那些英*舰,反而要主动找到它们并尽力予以击沉,为此驻留布雷斯特的德国潜艇几乎倾巢而出!

    就在这时,艇上的声纳兵报告道:“少校,我听到两艘潜艇的螺旋桨声,它们正在减!”

    “那是u-68和u-149!它们应该一直跟随我们到这里,并且和我们组成一个战术小组进行联合作战!”雷曼非常肯定的说,他紧接着起身命令道:“保持三分之一航,继续上浮直到指挥塔露出水面,雷达准备开机工作!”

    上浮的命令便意味着全员戒备。不待上级招呼,艇员们便各自行动起来,准备上指挥塔的迅穿好厚实的防水雨披,其他人也都坚守在各种仪器设备前。

    随着深度仪的刻度数不断减小,潜艇壳壁出微微地咯吱声,只听得有人喊了一声“开舱盖”,冰冷的海水哗的从舱内竖梯那边浇下来。但雷曼和他的艇员们全然不顾这小小的阻碍迅攀上指挥塔。

    舱内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少有人注意到一名年轻的士官长正坐在一个背对潜望镜地阴暗角落里,他面前一个比脸盆略小的圆形仪器正泛着淡绿色的光,上面一条亮线正如同刷子般不断按照顺时针方向扫动。

    不一会儿,这位士官便冲着身旁的传音筒喊道:“少校,雷达工作正常,10公里内的海面上未现目标,东北方大约40公里处现两架飞机!”

    时值1941年初,德国海军性能最好的Fumo40型雷达已经装备到了核心旗舰“俾斯麦”号和新锐战舰“欧根亲王”号上,其对海探测距离可以达到40公里以上。且抗自然环境干扰的能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只不过这种“福利”还没有普及到整个德国海军,潜艇部队装备雷达的比率虽然名列海军各部队之,但许多潜艇上使用的还是战前生产地36型或38型艇载雷达,其最大对海探测距离仅有8至12公里,甚至不比天气良好时的目测距离远多少,而作为一艘在战争爆时服役的远洋潜艇,u-98在同级潜艇中还算幸运的,去年秋天的一次战斗损伤让它有了返回船坞进行大修的机会,并顺带改装了当时新投产的39型艇载雷达。正常海况下的对海探测距离也因此增大到15公里。

    除开性能不错的雷达,作为1938年设计定型的c型远洋攻击潜艇,u-98拥有前4后2总共6具鱼雷射管以供大威力地533毫米鱼雷使用,而多达24枚的鱼雷备弹量、低油耗的柴油动机以及相对充裕的食物淡水储备使它能够长时间的在海洋深处活动,而对于这群两周之前刚刚离开布雷斯特地艇员而言。新地战斗之旅才刚刚开始。

    “保持观测。随时报告情况!”

    传音筒里不仅传来雷曼那颇有磁性的声音,随之而来地似乎还有呼呼的风声。

    年轻士官紧紧盯着那泛着幽幽绿光的小屏幕。最远端的两个亮点似乎无意至此,它们晃了一下便消失在屏幕一角。不过在这片危险的海域,任何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因此除了眨眼的功夫,金梳成三七分的德军士官目光片刻不敢离开屏幕,也正是得益于他的这种谨慎,几分钟之后当一些新的光电出现在雷达屏幕上并迅向这边移动时,预警报告第一时间传到了这艘潜艇的指挥那里!

    尽管u-98装配有一座双联装机关炮和两挺大口径机枪,但经过多次内部对抗演练之后,如今潜艇司令部的高层指挥官们对于海空对抗显然有着较为明智的看法,艇长们皆被告知应尽量避免与敌方飞机直接交火,因为一艘耗费大量工时和资源建造出来的潜艇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海上射击平台,即便以一换十交换对方作战飞机也是划不来的,何况实战中双方的损失比率压根达不到这个水平!

    “紧急下潜!”

    雷曼理智的下达了新的命令,而潜艇内部瞬时响起了急促的警报声。留在艇外的人员纷纷顺着通道返回艇内,为了加快潜艇下潜的度,非岗位战斗人员就像他们训练中那样迅跑向艇鱼雷舱。不到5分钟,原本就只有上部指挥塔和小部分甲板露出水面的u-98便已经重新潜入水中,海面上原本已经上浮的另外两艘潜艇得到警告后也用各自最快的度下潜!

    严格的训练和良好的心理素质早已被证明是能够决定战斗进程以及结果的,也就在德国潜艇潜入水中后不久,两架管鼻藿式战斗机便低空从附近海面掠过。作为一款在战争爆后才列装皇家海军的舰载战斗机,它的设计相比梅塞施密特109、喷火等当今一流战斗机已经略显过时,但它至少为皇家海军提供了一种可靠、坚固和大航程的多用战斗机,战斗力也较海斗士舰载战斗机有了很大的提升,而它们出现在这里还有一个相当大的意义:那便是提醒自己的对手至少有一艘英国航母在附近活动!

    可惜的是,英军舰载战斗机的出现非但没有吓阻那些敢于对英国舰队“图谋不轨”。事实上,就算它们不出现,德国海军设立在布雷斯特的综合指挥部也已经根据先前侦察机的报告以及战场形势推测出英国舰队的大致航线,即便因为受到绝对航的限制和白昼难以在水面全航行的影响,许多德国潜艇尚未进入作战区域,但已经抵达指定地域并随时可以起攻击的潜艇仍然达到了一个相当理想的状态,在潜艇部署最为密集的地方,1海里宽的正面竟集结了12艘德国潜艇!

    继续在海面下潜伏了一段时间之后,雷曼从自己的声纳兵那里得到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现大型战舰的螺旋桨声!

    在接下来的潜望镜观察中,雷曼果然在海面上找到了英国舰队的踪影——尽管在稍远的距离上他无法辨别对方的具体轮廓,但对方的航向、舰队上空的烟云以及灰色舰影的数量都是做出准确判断的上好依据!

    “报告蓄电池电量!”雷曼酷酷的说道。

    不一会儿,舱室负责人回报“尚余百分之四十”。

    这不是最好的答案,却足以让这艘潜艇在动攻击后潜入深海躲避敌人的反击——越是能够得到友军的帮助,敌人的反击就越是无法集中和持久!

    “各鱼雷舱做好射准备!”

    这时候,任何一位艇长都会期盼敌方舰只撞到自己枪口上来,但他们大多数时候仍要通过耐心的等待和机敏的调整来寻找最佳的攻击机会!

第25章 艰难的伏击

    灯光昏暗的潜艇舱室里,头戴耳机的海军士官面对模样奇怪的仪器,时而侧耳倾听,时而以低微或适中的声音向潜望镜旁边的海军少校汇报。

    “少校,029方位听到高螺旋桨!应该不止一艘军舰……噢,该死!”

    士官突然摘下耳机,一副异常痛苦的表情,过了好几秒才揉着耳朵说道:“他们在用深弹攻击我们的某艘潜艇!”

    “我已经看到那群该死的英国佬了,三艘驱逐舰,距离500左右,它们应该还没现我们!”雷曼依旧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潜望镜上,身体不由自主的随着潜望镜缓慢移动。

    从最初现英国舰队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40分钟,雷曼的潜艇在不断变换的位置,可非但没有寻觅到合适的攻击机会,有两次还差点遭到护航而来的英国驱逐舰攻击!不过这时候这位德国王牌艇长好歹已经辨清了这支英国舰队的构成:皇家海军独一无二的重型战列巡洋舰“胡德”号率领三艘轻重巡洋舰组成先遣编队,这支高编队最早从雷曼面前驶过且已经离开了u-98的攻击范围;紧随其后的便是在火力上足以媲美整个德国主力舰队的战列舰编队——“伊丽莎白女王”号、“马来亚”号以及“乔治五世”号。两艘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自是不用多说,它们服役时曾是这个星球上最强大的战舰,8门15英寸主炮的配置也和德国核心战舰“俾斯麦”号相当,而几乎和俾斯麦号同期服役的新锐战列舰“乔治五世”号则配备了大量先进设备,包括新式雷达测距仪和自动化的防空系统。这艘满载排水量4.5万吨的战舰最大的外观特征莫过于其两座四联装和一座双联装的14英寸主炮配置,单论火炮数量和性能,它与“俾斯麦”号的差距并不大,而厚重地装甲也给了它在激烈战斗中全身而退的本钱,目前看来唯一的弱项,便是舰员之间地磨合时间尚短。但有“俾斯麦”号在前,英国人似乎并不在意这点。

    此时英军核心战列舰编队正在潜艇攻击范围之内,但让雷曼无奈的是为之护航的英国驱逐舰比预想的还要多——战争爆时。英国海军除潜艇之外的各型舰艇数量都大大过德国海军,200多艘驱逐舰更是出对手10倍!尽管在大西洋护航战、挪威战役以及敦刻尔克大撤退中损失了不少驱逐舰,但英国可怕地造船能力正在不断弥补那些损失,在不列颠空战大局已定的时候,英国甚至还从美国获得50艘旧式驱逐舰。因此在这种轻型多用途舰艇的使用上,皇家海军完全不会像德国同行那样捉襟见肘!尽管这些驱逐舰中有相当一部分还是30年代及以前建造,舰型和性能都颇显落伍,但在加装先进声纳、小型雷达以及大量专门武备之后。他们在防空和反潜方面还是能够胜任的!

    眼见敌人地战列舰一艘接着一艘从仅比鱼雷射程多出千米地地方驶过。普通人未免要心急如焚进而做出一些冲动行为来,正遭到英国驱逐舰攻击的那艘德国潜艇就是一个例证。雷曼脸上的表情同样凝重,却没有任何的轻举妄动,虽然在潜望镜深度艇上的雷达无法工作,但他却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细节:英国舰队虽采取了Z字反潜航线,可似乎是为了赶时间的关系,它们每次转向的幅度均非常有限,这也意味着一艘潜艇只要能够潜伏在它们前方,觅到攻击角度的机会要比正常情况下更大一些。

    “收起潜望镜。向主水柜注水,下潜至50米深度并以三分之一航前进!”

    下达了这一连串地命令之后,雷曼随即从一旁的台子上找来白纸和铅笔,三两下标出自己潜艇和英国舰队的方位之后,又用尺子比划着双方的航向、度以及时间的关系。看起来u-9只有以水面最高航运动才可能赶在英国战列舰队离开这一海域前进入一个合适地攻击位置。但雷曼却将眼光放到了那些英国战列舰之后地地方。

    “猜猜我们会堵到什么,第二支战列舰队、航空母舰还是几艘该死的后卫驱逐舰!”雷曼对着那张简单到不能再简单地作战计划图自言自语道。战事持续至今,不论新老,每一名德国舰艇指挥官可以说都对英国海军的各种舰艇型号了然于心,而英国本土舰队中诸如纳尔逊级和复仇级战列舰都是战斗力不俗但航偏慢的舰型,以它们的正常航很难跟上主力舰队的步伐,但在著名的日德兰海战中,主力舰数量居于劣势的德国海军毅然派上了老式的德意志级前无畏舰参战,虽然航受到了拖累,但这些旧式战舰在交战中也确实为主力舰队分担了不少英国炮弹!如今纳尔逊级战列舰仅存的“罗德尼”号和几艘平时主要担任护航任务的复仇级战列舰俨然不像那些前无畏级勉强凑数而已,只要进入战场,它们的火力和防御力都将令敌方指挥官感到头疼!

    “方位063,听到高螺旋桨,距离2000,目标正在向我们靠近!”

    在水下潜航时,声纳几乎是潜艇对外界进行观测的唯一途径,负责声纳的士官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颤,但雷曼仍非常镇定的命令说:“下潜至80米!”

    在上一场战争中,德国的潜艇在性能上就已出其他国家一大截,经过二十多年的韬光养晦,如今的德国造船业至少在潜艇技术上继续处于领先位置,这也使得一艘未受外伤的德国潜艇能够潜到比一艘普通英国潜艇更深的地方,以此来规避敌方水面舰艇的搜索和攻击。

    “方位060,距离小于

    不一会儿,士官又报出一组数据,但音量已经有原因的尽可能减小了!

    “下潜至80米!”另一名士官及时提醒到。

    “关闭左动机!”雷曼沉稳的命令说,“继续下潜!”

    艇上机械和人为的噪音迅减小,相对安静的环境和各种微妙的声音徒增了人们的紧张感,即便是长期服役的老艇员也难以幸免。

    过了大约半分钟,雷曼压低声音对着传音筒说道:“关闭右动机!”

    潜艇终于彻底的安静下来,人们耳边就只能听到海水压迫艇壳所出的轻微咯咯声以及探测声纳犹如水滴般的咚咚声,艇员们要么习惯性的看着头顶布满管线的舱板,要么将目光投向声纳军官,也有人注视着在潜望镜旁边一动不动的雷曼,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着。

    “糟糕!”声纳军官看来因为耳膜受到某种刺激而猛地摘下耳机,他愤愤而无奈的看了看众人,“深水炸弹!”

    “下潜,120米!”雷曼不假思索的小声命令到。

    负责水柜注排水的艇员们立即通过阀门控制旋钮进行调整,但不一会儿,轰轰的爆炸声便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这种爆炸远不如m-34正常开火时那种密集到恐怖的程度,而是每隔一两秒生一次,音波大小随着时间递增,宛若有人在依次按下一架特殊钢琴的键盘似的。

    潜艇在继续下潜,爆炸声却以更快的度迫近,潜艇渐渐开始摇晃,震感愈来愈强烈,声纳已然无法使用,艇上的其他设备也开始有“不良反应”。当第一处管道因为剧烈的震动而破裂时,艇员们不得不紧紧把住身旁的固定物来避免摔倒,但这远不是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静音法失去效果,在等敌舰投完所有深水炸弹或是主动利用油污杂物诈死法骗过敌舰之前,艇员们就只能起到自己的潜艇足够坚固了。

    轰的一声巨响,一颗近距离爆炸的深水炸弹令整艘潜艇剧烈晃动的同时还报销了艇上两盏壁灯和三处闸阀,这些虽然可以通过抢修恢复正常,但艇员们的承受力却被推近到了一个极限。

    然而就在这时,水中的爆炸声戛然而止,这情景就像是夏日里的暴风骤雨突然之间变得无所声息,当你推开窗户时,乌云已经离去,而一缕缕新鲜的阳光正洒向大地一样,让人感觉宛若梦境!

    只过了一会儿,声纳军官便迫不及待的重新拿起耳机,“目标正向南移动!”

    “走了?”艇员们先是面面相觑,虽然不太理解,但如释重负的表情仍然写在他们的脸上,有的甚至安静的给彼此来上一个拥抱……

    尽管敌人驱逐舰正在离开,警报却没有就此解除,一刻钟之后,雷曼才小心翼翼的指挥潜艇上浮——作为一名王牌艇长,击沉多少舰船并不是唯一的指标,能够从一场又一场惊险激烈的战斗中存活下来才是真正的王道!

    当潜艇潜望镜重新伸出海面时,历经多次战斗并已练就一副深厚心理素质的雷曼也不仅为眼前的景象怦然心动:先前攻击他们的英国驱逐舰已经不知去向,而在潜艇正北远处的海面上,几个庞大的舰影正向这边驶来,仔细观测之后,雷曼现其中有两艘大型,其一是战争期间异常活跃的勇敢级舰队航母,另一艘则是英国皇家海军的新式光辉级舰队航母!

第26章 机会主义者

    “海神1号,海神1号,这里是红枪3号,前方正常!前方正常!”

    一望无垠的海面上,一架外观与英国皇家空军普通飓风式战斗机并无太大区别的单座飞机从距离海面仅有几十米的空中快掠过。一面要驾驶飞机,一面要观察下方的海面,间或还得通过无线电向上级汇报情况,机舱里的飞行员颇显忙碌。好在经过先遣舰队以及护航驱逐舰的扫荡,这片海域看起来既平静又安全,然而这名刚刚接受战争洗礼的年轻人似乎忘记了,在漫漫历史长河中,有许多大事件都生在这样容易令人放松警惕的场合!

    就在“海飓风”飞过后不久,一支气势磅礴的舰队豁然出现在这片海域的边缘地带,它自北而来,十艘舰船排成两列纵队,其中两艘看起来特别庞大,只是舰体轮廓不太符合人们在战斗舰艇外形上的习惯思维:既没有利用海上机动的修长舰身,又没有能够减少被炮弹击中几率的简约舰身,就连海上生存的基本保证——雄武强大的舰炮和厚重结实的钢甲都没有!然而偏偏是这样的舰艇,正逐渐取代以往的重炮战舰成为海上霸权的关键力量!

    在这支舰队的随行舰艇中,除殿后一艘以其强火力重装甲的传统配置还能引人注目之外,其余不论体型还是武备都难入一流,不过在以往规模各异的海战中,轻型舰艇往往能够挥与主力舰同等甚至更加重要的作用。

    这些桅杆上非常醒目地悬挂着圣乔治十字海军旗地舰只犹如中世纪的骑士以沉稳优雅的姿态奔赴战场,它们似乎从不畏惧艰苦的战斗。只是和它们在数百年前的前辈一样。看似强大地武士却难以敌过一支从树林中射出的暗箭!

    “鱼雷!左舷现鱼雷!”

    惊慌失措的叫喊并不只有胆小的平民才会出,在装备齐整的大型战舰上,服役时间过5年、参加过不少战斗的海军士官在现海面上迅高袭来的鱼雷时同样会出失态地颤音。

    舰桥上地军官们很快也看到了这惊人的情景,人们压根来不及把最恶毒的诅咒送给德国艇长,本能的反应让他们竭尽所能规避这致命攻击。乱糟糟的叫喊声和脚步声先警报一步传遍全舰。平直宽敞的飞行甲板上,两架待起飞的单座舰载机螺旋桨正在飞转动,但负责引导飞机起降的军官却不知该让它们紧急起飞还是叫飞行员关闭动机并且离开相对危险的飞机座舱!

    片刻之后,呜呜地警报声传遍全舰,在桨舵的作用下,战舰开始急转向,甲板失去水平且倾角迅加大。没来得及固定的飞机开始向甲板边缘横移。舰员们大都忙着各自寻找固定位置,几名机勤人员试图挽回这不利局面,但时间如此仓促,他们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最终翻落到水中!

    以德国鱼雷35至40节的正常度,2000米的距离亦只是两分钟地事情,何况这次袭击明显潜伏在更加靠近地地方!只一分十几秒的时间,全行驶地战舰尚未完成转向,那四道白色的浪痕已至跟前,然而上千人的祈祷看起来正在挥效用:第一枚鱼雷明显失的、第二枚鱼雷锵锵擦过舰尾。水线装甲并不强大的战舰似乎正在避免一场灾难。然而,稍后的两枚鱼雷距离舰舷尚有二三十米的距离,经验丰富的老海员便已瞧出情况不妙——以一艘大型战舰根本无法作出猎犬擅长的扭避动作!在这危机时刻,反应最快的老水兵急忙招呼同伴们跑向相反的方向——鱼雷击中舰体时的猛烈爆炸通常都会在舷侧甲板造成大面积的杀伤,尽量远离爆炸点而不是待在原地或跳海才是减小人员伤亡的唯一途径!

    在这最后关头。坚守在舰舷8管砰砰炮和40毫米布福斯快炮战位上的英军官兵们仍在试图挽回局面。大大小小的枪弹如雨点般砸落在近处海面上,激起雨后春笋般高低不一的水柱!或许是运气使然。或许是海水对于光线的折射对炮手们造成了错误的指引,训练有素的英国舰员却始终无法利用手中的武器打中真正的目标——那些潜行于水下数米的鱼雷!

    几秒的时间眨眼即过,抛弃构造复杂且缺乏可靠性的磁性引信,德国人已经用老式的触鱼雷击沉数以百计的船只,这一次他们仍在为德国海军引以为豪的精确准头正名。阳光灿烂的海面上,突然响起了宛如惊雷的巨响,猛烈的爆炸竟令这艘满载排水量接近3万吨的英国航母在恐惧中打起了摆子!

    潜望镜里,雷曼少校有幸目睹爆炸生的瞬间,高高扬起的水柱与黑色的烟尘中赤黄的火焰固然令人振奋,却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此时u98艇的4枚鱼雷皆以待射状态安静的躺在各自的鱼雷射管中,也就是说,有人抢先一步朝他的目标射鱼雷并且成功击中目标。

    “漂亮,非常漂亮!”猎物被同伴抢先一步击中,雷曼非但没有失望,反而衷心的赞扬起来,其实他的潜艇距离那艘英国航母的距离以及两之间的夹角并不十分理想,也正因如此,他才迟迟没有下达攻击命令。一艘完全健康的新式航母能够反应灵敏的规避鱼雷攻击,而一枚鱼雷就能让它机动能力大减甚至直接让它沉没。在这片过于靠近英国本土的水域,德国艇长们显然会非常乐意亲眼看到这样的猎物遭到灭顶之灾!

    警惕的转动潜望镜观察四周之后,雷曼见到了如预料中的情景:护航的英国驱逐舰正脱离队列前去搜寻那艘攻击航母的德国潜艇,这支英国舰队现在的戒备程度无疑达到了最高程度,但防御体系也是最混乱的。作为德国海军最一流的王牌艇长,雷曼不仅擅长制造机会,同时也是一个嗅觉灵敏的机会主义。

    “收起潜望镜,声纳严密监测海面情况!”

    在大多数时候,声纳的效用比不上雷达,但在优秀的技术军官手里,声纳在某些时候能够挥出不逊于雷达的作用。撇开了最初的吵杂之后,u98上负责声纳的士官开始通过水中传来的各种声音进行推测:

    “它一侧的轮机似乎出了问题,声音很不规律,但我暂时没有听到船体下沉的迹象……噢,一艘小型舰只出现在它左舷位置……在向我们靠近……可能是驱逐舰!”

    一听到驱逐舰,艇内的气氛顿时肃然,对于这种装备有声纳和深水炸弹的多用途舰艇,德国艇员们未必都心存惧怕,但显然不会有人对它们心存好感。更多的时候,他们不得不以巨大的勇气和耐心与对方周旋,并且得担上随时可能被击沉的风险!

    雷曼安静的站在原地,甚至就连呼吸都很小心,唯恐某些小声音暴露了这艘潜艇的存在。渐渐的,他们不用声纳都能听到驱逐舰螺旋桨高转动的噪音,而且最近的时候仿佛就在头顶两三米处!好在这个时代的主动声纳还不足够达,在战场噪音的充分干扰下,那艘驱逐舰最终还是径直从这片海域驶过,让u98全体艇员惊出一身冷汗!

    约莫过了10分钟,海面上仍无彻底安静下来的迹象,但声纳军官那边却在不断传来令人兴奋的好消息:“两艘大型战舰正在靠近……仍在靠近……正在转向……”

    “升起潜望镜!”雷曼冷不丁的以轻微但足够清晰的声音说道,如他所愿,表面布满润滑油的潜望镜柱从舱顶降下,他争分夺秒的抓住潜望镜扶手往预期角度一转,然后整个人突然石化一般在原地僵了足足四五秒钟,紧接着又毫无征兆的窜到一旁,对着通向艇鱼雷舱的传音筒便不顾一切的喊道:“1、2、3、4号鱼雷齐射!齐射!”

    既然艇长不怕惊扰了水面上的英国人,艇员们也都振奋起来,仅过了几秒,传音筒中便传来他们无比熟悉的声音:

    “1号鱼雷射!2号鱼雷射!3号鱼雷射!4号鱼雷射!射完毕!”

    “收起潜望镜,三分之一航前进,向水柜注水,非战斗人员立即前往艇!”

    雷曼以一种抑制不住的兴奋情绪下达着一连串的命令,经过长期的训练和一年多的战斗磨合,艇上的每个人都非常清楚这些命令的意义所在,他们没有任何疑问的立即予以执行,就在最后一名非战斗人员也抵达艇舱室时,海面上接连传来两个轰隆声,负责声纳的士官也兴奋的喊道:“鱼雷击中目标!”

    艇员们纷纷击掌相庆,战斗最大的快感便在于此时,至于目标是否已经彻底完蛋、他们能否挺过英国驱逐舰的凶狠报复,这一刻谁又那么在乎呢?

第27章 日落之前

    自从历史的脚步迈入20世纪以来,随着造船技术的快展和战争因素的催动,各国海军之间你追我赶的步伐与明争暗斗的程度提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在欧洲,英德海军的争斗取代了延续多年的英法之争,即便经历了德国战败、奥匈帝国解体,这种主旋律亦只是暂时转入低潮而没有生最本质的改变,所以当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这片由四十多个国家组成的大6之时,两面战旗下的强大舰队又一次为了唯一的胜利名额而战……

    比斯开湾西北部海域。

    整体完成180度转向之后,由德国海军上将海诺.冯.芬肯施泰因指挥的第一战术编队已经重新将舰对准了北方,和25年前日德兰海域那场惊心动魄的交战开始前一样,代表英德两国海军主力的舰队正在相向而行、共赴战场!

    “传我命令,拉响防空战斗警报,各舰遵照旗舰命令进行战术机动!”

    当舰载雷达再度现来袭机群时,张海诺毫不犹豫的下达战斗命令。相比于数小时之前在凯尔特海生的战斗,现在有更多来自法国沿海基地的德国战斗机为舰队护航,但这并不足以成为他们放松警惕的理由。

    麾下的舰只数量上远远不及德皇的那支公海舰队,但张海诺的心态却要比当年的德国舰队司令官舍尔海军上将沉稳许多——知己知彼乃是掌握战略主动权地关键所在,25年前失之交臂的胜利,如今又以一种有着千丝万缕关联的方式呈现在这个并无源远海上传统的民族眼前!

    “第二战术编队仍与我们保持40海里距离。将军!”

    当本方负责联络的ar196返回舰队空域时,这条重要的消息也经由下级参谋官之口传到张海诺耳中。事情的进展犹在“莱茵演习计划”之中,加上先前几度挫败英军的空袭,张海诺从他的参谋们表情中看到了胸有成竹地心态,这未必是一件坏事,但他自有想法。

    “海军侦察大队最后一次报告英国舰队的位置以及报告的时间?”

    “350海里,20分钟前,将军!”战斗当前,参谋的语言也颇显“吝啬”了。好在仅凭这些数字就已经足以供指挥官判断之用,而在视线可及的最远处,两群在空中快移动的黑点正伴随着生命地不断消逝而交汇在一起。

    战场形势容不得多作思考,这次也不用征询舰长和其他幕僚们的意见,张海诺直接下令说:

    “报给布雷斯特指挥部,立即执行netbsp;对于所谓的c方案。这间受到重甲保护的指挥室里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内容,而许多人的注意力也适时的转移到眼前地海空战斗上。高运动中的战机进行激烈搏斗场面总是那样令人眼花缭乱,梅塞施密特与喷火在高空中厮杀,各种英制轰炸机则在为摆脱德国战斗机纠缠和突入德国舰队上空而使出各种战术。

    在明确目的的指引下,双方参战飞机在短时间内便极为高效的进入了状态,不一会儿便有几架涂着环形徽标地双轰炸机逼近舰队火力防御圈。待自由阻击地信号旗在俾斯麦号桅杆上升起。刹那间,各舰争先恐后的开火了,大小口径的火炮不断迸射出炽烈的火焰,射药留下的烟尘迅在舰艇一侧形成幕墙,在更远处的空中。枪炮子弹和炮弹爆炸留下地弹片组成了若干无形地搅拌机。任何飞行物一旦贸然闯入其中,即便躯体再坚固也难逃坠落的命运!

    “将军,尽管真正地战斗还没有开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个人之前对此次行动的担忧有相当一部分是完全多余的!虽然现在还看不到完整的战斗统计,但您确实成功吸引了英国皇家空军和海岸航空部队的力量!在我方战斗机部队的有效阻截下。高傲的不列颠之鹰正在大量失血。照此下去,英国人将无法继续对欧洲大6实施大规模空袭。甚至无法像去年夏天一样保卫他们的本土!”

    这不乏媚态的恭维,来自于一名身穿德国空军校官制服、佩戴上校肩章和领章的男子,此人名叫凯特.希罗姆,原本在空军参谋部任职,平日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外表整洁、一丝不苟,但他在这艘战列舰上似乎并不太受欢迎。德国空军人员之所以出现在德国海军的旗舰上,最主要还是因为本次莱茵演习涉及海空联合,而两个平日里隔阂颇多的军种必须在这段时间密切协调,所以海空军各自向对方指挥部和一线作战部队派遣了所谓“观察联络员”。

    没有戈林的德国空军,其实并没有张海诺最初想象的那样“安分”,任何一个以空军为独立军种的国家,或多或少都存在着两大军种对于作战飞机分配的纠纷,只是当德国的雷德尔海军元帅和施佩勒空军元帅在最高统帅部的威望大致相当的情况下,这种纠纷才没有严重影响到两的展,不过随着战争进程的深入,张海诺逐渐现德国空军的高级官员们依然对实力远比空军小的海军航空兵心存芥蒂——要让他们彻底安心似乎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将所有的飞机划归空军司令部统筹指挥。

    对于希罗姆的到来,张海诺一开始完全是好意欢迎的,但他的参谋们很快现这位空军上校在日常联络工作之余对于“格拉夫.齐柏林”号航空母舰总是有额外的“关照”。据说只有圣人和高级隐士才能做到心中无杂念的境界,张海诺显然不在此列,不过出于作战的需要,他还是暂时抛开军种成见让希罗姆待在这艘战舰最核心的地方——仅保留非常有限的建议权。

    张海诺依然密切关注着眼前的空中战场,对于德国空军的战斗力他可没有空军将领那么充满自信,尤其是在F190还没有大规模装备空军的情况下,性能略逊的Bf-109e能否独当一面在他心里仍是一个不确定因素,好在到目前为止的战斗中,为护航所累的英国战斗机群在空中格斗中并没有表现出它们在不列颠之战中的勇狠,反观德国空军一方则屡屡占据上风。

    库尔特.霍夫曼虽说在海军并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至少在军衔仍比眼前这位空军“联络协调员”高出一头,他接过话来冷冰冰的说道:“英国人并不是笨或纯粹的急功近利,上校,只要能够插中对手的要害,不怕对手不使出全力,这时候陷阱的效果就能最大限度的挥出来!”

    “那是自然的!”

    希罗姆上校那张胡须刮得非常干净的脸上泛着一种并不令人愉快的笑容,但不管怎么说,此时决定着战场局势的仍是配属于德国空军的战斗机群,而在出击英国舰队的航空部队中,空军的轰炸机也占到了一大半!

    张海诺刻意不去理会这位空军上校略显轻佻的言语,他适时的大声下令道:“舰队整体左转,命令各舰注意右舷火力!”

    几百米外,一架波弗特式双鱼雷轰炸机在纷飞的弹雨攻击下轰然坠入水中,紧随其后的猛烈爆炸顿时掀起一团高大的白色水浪!

    在更高的空中,几乎每半分钟就有一架飞机曳着长长的灰烟坠下,双方战机动机派出废气与空气结合形成白色尾迹则像蜘蛛网一样既不规则又密布天空。

    “将军,侦察大队来密电,英国舰队在我们北面320海里处,并且刚刚遭到我们轰炸机部队的攻击,战斗结果尚不明确,但英国舰队为了规避轰炸在海面上兜了两个大***!”

    听到舰上通讯官的报告,希罗姆得意洋洋的说道:“就算没能炸沉几艘大军舰,也一定让它们耗费了不少宝贵的油料!”

    空军上校的话立即召来不少鄙夷的目光,就航程而言,如今的舰船和飞机并没有绝对的谁强谁弱,但恐怕没有哪支舰队会缺乏在海面上规避几圈的燃料。相反,如果在正式交火之前本方飞机能够利用炸弹或鱼雷对对方主力舰造成部分破坏,哪怕只是震坏舰上的光学指挥仪器,对于本方舰队而言都是好消息!

    “你觉得他会介意在漆黑的夜晚和我们来一场决战吗?”张海诺转向霍夫曼,在有关“俾斯麦”号的问题上,这位舰长比许多人都更有言权,至于张海诺话里的那个“他”,可以说是他们最近谈论得最多的一个人!

    “据我所知英国战列舰上也装配了雷达一类的仪器,只是我们还不清楚它们的性能具体怎么样!假如我是他,可能不会冒这样的险,毕竟这片海域我们的潜艇比较多,但如果这次放过了我们,英国的海上航线就岌岌可危了!不管结果究竟如何,现在可以基本肯定的一点是,接下来将不会是一个完全漆黑无光的夜晚!”

    顺着霍夫曼的目光,张海诺看到了西面色彩还不算特别鲜艳的霞云,谚语说“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这个夜晚应该是星光灿烂的!

第28章 时代最强音(1)

    “光辉号的沉没无疑是英国海军本年度最大的灾难,诸位,我提议全体向不幸罹难的舰员们默哀一分钟!”

    在以高级橡木地板铺就、装饰相当考究的船舱里,十数名身穿雪白军服的英*官不分年龄和军阶的默默站立着,摘去的军帽和低垂的头颅和大英帝国皇家海军的勃勃雄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一抹鲜红的残阳恰好从靠西的舷窗透进来,洒在光洁的橡木板上反射着黯淡斑驳的光泽。

    透明但非常结实的舷窗外,海浪正飞快的向后跃去。在这个时代的所有大型战舰中,很少有舰龄过26年仍能在海上高驰骋的,而且在一支拥有悠久历史和光荣传统的海军中充当旗舰的,通常都是这支海军里最出色的战舰,“伊丽莎白女王”号虽然航航不及“胡德”、装甲不及“罗德尼”,舰体情况更无法和新入役的“乔治五世”号相媲美,但她出色的综合素质、在耗时3年的现代化大改装中得到大幅加强的电子设备以及对于整个皇家海军的象征意义都让她无可替代的重新成为第一旗舰!

    “好了,诸位,哀悼无助于改变现实,根据空军传来的报告,德国舰队已经转向朝我们驶来,我想他们的指挥官早已得知了光辉号沉没的消息,而且现在空战的形势对于皇家空军来说非常不利,他们已经动用了战略预备队,然而照此下去在天黑之前我们的损失将是沉痛且难以迅弥补的!”

    说话的这位高级将领两鬓斑白,皮肤因为长年日晒雨淋而显得黝黑且粗糙。在代表上将军衔的肩章、领章以及胸前闪闪亮地维多利亚十字勋章映衬下,他身上焕着一种越年龄的活力,而双眸中深藏的机敏与执着则让人感觉到一种可怕的力量!

    “诸位。在这里我需要特别提醒一点,我们的对手——德国海军,至今依然沿袭着威廉二世时代以来的海上战略,破交!无论是他们的水面舰艇还是潜艇部队,无一不是以这个战略为指导思想建造地!我们必须承认德国造船业的精湛工艺,俾斯麦级、沙恩霍斯特级以及德意志级战舰一艘艘都是近乎完美的工艺品,但它们终究只是肩负破交使命的袭击舰!对于袭击舰这个名词我想这里无须多作解释。它们地对手是我们的商船和快巡洋舰,如果德国人把这些舰艇全数用于海上破交战,我相信这对于整个英国乃至世界正义而言是个可怕的威胁,但如果德国人执意将它们编组成一支舰队并用来和我们的主力舰队交手。我只能说,德国人的野心将被他们的自大毁灭!”

    有着一张消瘦面孔的海军上将铿锵有力地一席话,让整个舱室地气氛迅生了变化,就在他的话音还缠绕在人们耳边之际,响亮的掌声打破了这里的沉默,只见一位相貌英俊、气质不凡的军官正满目赞许的鼓着掌。

    “谢谢您,蒙巴顿将军!”尽管对方的军衔比自己低了好几个等级。但海军上将还是特意向对方表达了谢意。

    “尊敬的舰队司令官阁下。我认为您说的非常对,德国舰队看似强大,却更像是一群单打独斗能力很强地流氓,英国舰队表面上没有多大优势,但多年的磨合与训练锻造出的是一支非常有战斗力、配合默契的正规军!所以,当一群流氓遭遇一支正规军时,我们毋须对这场战斗的结果感到疑惑!”

    那位正值壮年地军官声音是如此洪亮,这个舱室里每个军官都清楚地听到了每一个字节,即便是耳膜长期受到炮声“摧残”的人也不例外。就资历和功绩而言。这里年长地将官中更有资格说话的人不止一个,但众所周知,王室成员总是可以通过不凡的背景获得快晋升并得到人们的尊敬,服役的年限、经历的战斗以及对国家的贡献度被放在了一个相对次要的地位。当然,这位海军少将的简历要比普通的王室成员丰富许多。长达25年的服役时间几乎和“伊丽莎白女王”号的舰龄一样长。在地中海和意大利人勇敢作战的经历更是由危险和荣耀一道谱写,此外。他还因为在1940年指挥护航船队成功跨越大西洋而成为英国王室在世人员中唯一一个亲自指挥过大型舰队的成员!

    “啊……流氓和正规军,一个非常绝妙的比喻!”

    海军上将有意拖长了音,相比于他上任一年来所不断积累的威望,他更需要解决的显然是眼前这群高级军官藏而不语的畏惧心理——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在一个对手面前连续吃到败仗时,许多人都会自然而然的产生这种心理,并因此而影响到自己接下来的心态!

    不同的经历、不同的性格以及不同的职位,在场的英*官们对于光辉号的沉没以及德国舰队的“回马枪”有着各不相同的反应,但对于海军上将约翰.托维以及海军少将、英国王室成员路易斯.蒙巴顿的话,人们却不约而同的甩去了眉头上凝固的沉重。

    “德国人长于计算,据说他们在动员阶段甚至能够把一列装运兵员的火车通过某座铁路桥的时间精确计算出来,如果他们也对今天的行动进行了同样精确的计算,我不会感到惊讶!”

    56岁的海军上将、英国本土舰队司令约翰.托维看来不仅在指挥上有一套,对于德国同行也是颇有研究的,他的分析虽然没有指出德国人的漏洞所在,却在向下属重要军官们传达了一条非常重要的信息:这个对手却有它独到之处!

    “德国人的计算是建立在一切按照预期展的基础上,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乱它,然后在一个意外的时间出现在他们面前,即将到来的夜晚将让我们无法准确探知德国舰队的情况,这对德国人也有相同的作用!诸位,今晚就安排官兵们正常轮值,所有人必须养足精神,而真正的战斗将在明天日出之后起!”

    托维上将不但言语十足,而且很快就用实际行动践行了自己的策略:挺过德国航空部队在天黑前的最后一次空袭之后,他立即下令整个舰队减至15节,并派出联络飞机通知先遣的巡洋舰队和殿后的航母编队作出相应的改变。

    “我们的潜艇部队一如既往的扮演着优秀刺客的角色,但光辉号的沉没是个相当大的变数,它极有可能让英国人改变海上决战的既定策略,不过苦心经营这么个大陷阱并且不断投入重兵,我想英国舰队是不会轻易调头返回本土的!”

    天色渐黑,英军飞机接连不断的空袭终于偃旗息鼓,在舱内“憋闷”一整天之后,张海诺得以重回“俾斯麦”号高高耸立的外部舰桥。和英国人的推测有所不同,他是在晚饭之后才得知光辉号沉没的消息——当那些伏击英国航母的德国潜艇迫于英国驱逐舰压力长时间潜伏海底时,战报是无法及时传出的!

    “或许我们可以让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瑙号上来加强战列舰队,而由欧根亲王号、格拉夫.施佩海军上将号去保护格拉夫.齐柏林号!”

    在大战略问题上向来沉默寡言的霍夫曼难得“指手画脚”一番,三对三的建议看上去像是骑士之间的公平决斗,但不要忘了两艘沙恩霍斯特级战列舰装备的仅仅是略强于重型巡洋舰的火力,11英寸和15英寸舰炮之间的口径差别将是射击精度难以弥补的,即便是钟情于12英寸舰炮的德皇威廉二世在得知装备15英寸重炮的伊丽莎白女王号服役之后,也不得不放弃个人独特的癖好令他的设计师们为德国海军的新式战舰装配更大口径的火炮——有谁愿意在空地上拿着匕和手持长剑的对手过招呢?

    张海诺很自然的婉拒了这一建议,但在事态完全明朗之前,他不愿把话说得太明白。

    “在这场战斗中,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森瑙号自始至终的任务就是保护德国海军唯一现役的正规航母,而在莱茵演习的第三阶段,这三艘舰艇将成为整个战役的关键!”

    霍夫曼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在3月清冷的海风中保持着他一贯优雅的姿势,“在通读莱茵演习的计划书之前,我一直以为俾斯麦号是今后海军作战行动的核心!”

    季节和地理位置的关系,如今的海风和张海诺当年站在破损不堪的塞德利茨号上眺望德国海港大为不同——它更加的轻柔也更加的寒冷,眺望着无尽的黑暗,张海诺说道:

    “现在它依然是我们的核心,最重要的是英国人也这么想!”

    “如果我是英国指挥官,百分之百会掉入您的圈套,即便是现在,我仍无法全盘洞悉您的战术思路,所以,很庆幸,我今天和您站在一起!”

    霍夫曼温吞的话语中既有崇拜的成份,也有专业人士的别样期待。每一位兴怀大志的舰长无不梦想着成为舰队指挥官的一天,正如某个年轻水兵在甲板眺望高高在上的将军们一样。

    过多的谦逊便成了虚伪,能不能越诸葛脸的智慧历史自有定论,张海诺仰头看着半空中的那轮明月,默默说道:“别眨眼,好戏马上就要上演了!”

第29章 时代最强音(2)

    冰冷的海水、乏力的四肢,挣扎的人群、下沉的战舰,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都生了扭曲,他们长大了嘴不断呼喊,耳边却没有任何声音……

    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之后,张海诺感觉脑袋如同要炸裂一般,日德兰大战留下的外伤早已复原,但自1916年以来的25个春秋里,他不止一次的受到头部阵痛的困扰,尤其多生在噩梦结束的时候,但德国最好的脑科专家也没能检查个所以然出来,这使得张海诺不禁要怀疑起自己是否得了和曹操一样的顽疾,只是从症状生的频率来看,张海诺的头疼又远没有传说中的偏头痛那样频繁,有时候半年才出现一次,压力较大的时候也有可能在几个月内连续生,似乎比北海的天气更加难以捉摸!

    “梦境和事实总是相反的!”

    虽然不是坚定的宿命论,张海诺还是善意的安慰自己说,这时候舷窗外已经漆黑一片了,他很快想起来自己是在晚饭结束后才回到舱室小憩的,并且讲好了让副官最迟到晚上11点叫醒自己——看来现在还没到那个时间!

    头痛的一个不是好处的好处便是赶走了脑袋里原本还很深厚的倦意,张海诺随即从床头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玻璃小瓶,并将里面淡绿色的液体抹在两边太阳**位置,一阵清凉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依然得承受着相当一部分难以抵消的痛感穿好自己的衣服并认真洗漱一番:在下属们面前,他永远是那个战神一般的冯.芬肯施泰因海军上将!

    “我一直以为我们的海军上将是个完全不沾烟酒的人!”

    见张海诺叼着一支烟走进指挥室,他的老邻居库尔特.霍夫曼并无惊讶之意地说到。

    “我从来不对某种事物持绝对的观点!”张海诺不紧不慢的抽着这支德国本土产的高级香烟——档次自然是比不上顶级的雪茄烟,但刺激性也同样要小上许多。

    “香烟并不是一无是处,它有时候能够缓解疲劳、减轻疼痛,酒也一样!更重要地是。有人借烟酒消愁,有人却能从烟酒中寻找到灵感!”

    “我们尊敬的海军上将显然是后,那么,您现在已经找到猛击英国舰队心脏的办法咯?”霍夫曼半半开着玩笑,而和其他出身于海军基层的军官一样。他在日常生活中严于律己,酒几乎是一滴不沾,吸烟也是非常的注意场合!

    张海诺坦诚的摇了摇头,“英国佬严密保护着自己的心脏,我们不是每次都能做到取巧,狭路相逢的时候,往往是最勇敢地人能够获得胜利!”

    “我们为什么不把英国舰队引到更加靠近法国海岸的地方,好让我们的空军挥最大优势。用炸弹和鱼雷重创乃至消灭英国主力舰队!”

    张海诺一进指挥室就已注意到这位空军联络官的存在,让他多少感到惊讶的是希罗姆上校一天至少有22个小时睁着眼睛,而且一多半时间是站着的!

    这一次,张海诺以平静但不单薄的言语作出回应:“如果英国佬愿意配合地话,我非常乐意这么做!只要是对德国有益的事情,我不介意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劳都记在空军头上!”

    希罗姆以礼貌的语气质疑道:“我一直以为英国佬为了阻击俾斯麦号会不择手段、不惜代价!”

    张海诺依然心平气和的说:“就算是笨熊也不会踩进过于明显的陷阱,一旦英国舰队识破我们的计划而选择撤退。那么我们在消耗大量燃油的同时却没有任何的收获!”

    尽管在1941年初的时候,德国地战争形势还十分乐观,罗马尼亚的油田正在源源不断的为德意志战车输送燃料,可即便如此,德国的石油产量比起机械化军团的巨大消耗来说仍旧显得力不从心,而英国严密的海上封锁与意大利海军的失利基本断绝了德国从其他大洲进口石油的道路!德国庞大的装甲集群一旦开动起来便意味着成千上万桶汽油的消耗,海军舰队在这方面则有过之而无不及,仅“俾斯麦”号一口气就能吞下7400吨重油,加上这支舰队里地另外几只“油老虎”,这一趟出击下来少说也要消耗2万吨燃油!

    “要说收获。战斗打到现在对于德国来说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了吧!”希罗姆认真的扳着手指算了起来:“突破海峡一战,我们以极小的代价击落大批英国飞机,顺带击沉了好些英*舰;今天白天的激烈战斗也几乎是相同地结果,击沉光辉号已经重创了英国人地士气,元应该会非常高兴的!”

    “元当然非常高兴,但他始终望着更远地地方!”张海诺终于还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对方的自我赞赏,战争从来都不是2减1等于1的数字游戏,以工业极其强大的美国为后盾,英国的军备度过了大部分德国将领的估计——这也是德国高层在历史上所犯下的一个重要失误!

    空军上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尴尬位置,他很快挤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然后老老实实的沉默下来。

    “十点三刻!”张海诺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劳力士防水金表,然后转头问一旁的参谋官:“海军侦察大队有没有按时来夜间侦察报告?”

    “是的,舰队司令官阁下!”一身深蓝色制服的参谋官翻开自己的文件夹,“从6点开始改为每半个小时一次密电联络,6点30分在19号海区追踪到英国舰队。20节航向西南行驶;7点在26号海区追踪到相同的目标。航和航向基本没有改变;7点30分的报告内容有些模糊,侦察机只能确定部分英国舰艇的动向。这一次航似乎变慢了一些,只有15节,而航向仍保持原样;8点的报告中,我们的侦察机已经失去了对英国舰队的追踪,但8点30分又在33号海区有不确定的现,这也是最后一次有关英国舰队方位的报告;9点、9点30分、10点、10点30分,我们的侦察机均未搜寻到英国舰艇的踪迹!”

    “那时候我正在睡觉?”张海诺以肯定的语气询问霍夫曼,并在第一时间得到了确认。

    “看来英国人成功的借助了夜幕的掩护!”张海诺其实并无沮丧之意,他紧接着又问霍夫曼:“雷达有没有现英国侦察机?”

    霍夫曼以一种寻求心理平衡的口吻答道:“8点和9点40分各有一次,但我们也成功的利用了夜幕的掩护!”

    张海诺吸了最后一口烟,随手将烟头按灭在旁边的铁质烟灰缸里。

    “一到夜晚,海军指挥官们就乐此不彼的玩着捉迷藏的游戏!”

    为了遵循这种独特的游戏规则,张海诺冒着被对方准确测向的危险下令雷达以最大功率工作,但在接下来的6个小时里,除了偶尔现德国海空军的远程侦察机之外,根本没有搜索到航行于海上的大批舰只,眼见夜战的期望已经逐渐化为泡影,张海诺当机立断,于清晨5时以无线电向全舰队出命令:第二战术编队立即向布雷斯特方向行驶,第一战术编队半小时后向相同的目标全前进!

    然而就在25分钟之后,也就是清晨5时25分,“俾斯麦”号的雷达现三架径直朝自己飞来的飞机,尽管没有精确的敌我识别系统,但在紧急和布雷斯特指挥部联络之后,张海诺得以确定那不是本方飞机。虽说三架普通的飞机压根不可能对德国舰队构成致命威胁,但他还是立即联想起英国无线电侦测部门在两次世界大战中的出色表现——这也意味着英国舰队指挥官已经得知了对手的方位,而自己尚不能确定英国舰队的具体方位,一直以来所信奉的“知己知彼”终于受到了对手的挑衅!

    头痛的感觉早已被抛到了爪洼岛,熬夜的疲倦却让张海诺不断的打起了哈欠,但就在他的第14个哈欠结束时,参谋官那边传来一个令人顿时精神抖擞的报告:侦察机重新现英国舰队,位置在第57号海区!

    海航室紧接着传来第二个消息:本方舰队正航行在59号海区,结合前面一条消息,两支舰队之间仅有不到60海里的距离!

    “如果我们依照计划转向!”张海诺瞧了瞧指针已经走过5时30分的手表,然后打趣的说道:“英国舰队正追着我们的**前进!”

    霍夫曼接过话来:“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在这里和我们来一场日德兰式的海上决战了!”

    “把他们引向近岸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角落里,空军上校希罗姆小声的嘀咕着。

第30章 时代最强音(3)

    “5艘战列舰?难道英国人决定来一场日德兰式的对决?可是带上那艘老旧的复仇级,他们的整体航将受到极大的拖累,只要我们愿意,完全可以轻松甩掉他们!不,会不会是我们的飞行员受到光线影响而做出了错误的判断?也许在几百米的高空很难准确分辨一艘战列舰和重型巡洋舰……”

    霍夫曼自动停止了语言,因为他看到自己的舰队司令官双眉冷凝的全神贯注于前方的航海图,从那上面看,舰队目前所处的位置到英格兰东南角和到布雷斯特的距离大致相同。

    片刻之后,张海诺抬起头,目光直视前方的说道:“条约时代的深刻影响,使得我们的对手鲜有介于一般巡洋舰和大型战列舰之间的战斗舰艇存在,我们的飞行员很好分辨他们!”

    就现代人的观点,一名出色的舰长不但应该具备优秀的指挥能力和出类拔萃的心理素质,还需要有多种综合技能,这样才能最全面的去思考一个问题。事实上,这个时代已经有不少这样的海军将领,例如现任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山本五十六和美国航空母舰特混舰队司令哈尔西,而在思想相对传统的欧洲国家,具备海空多种能力的高级军官还不多,在张海诺的周围,似乎只有舒伯特是个特殊的例子。

    “我只是觉得……”霍夫曼欲言又止。虽然年龄相差无几。但在大局观和底气方面,他和张海诺地距离不止一星半点。

    “他已经完成了战斗前地准备,我们的选择只有两个:或战,或逃!”张海诺非常肯定的说道,十个小时之前,德国侦察机飞行员最后一次目测确定了英国舰队的组成。三个小编队结构清晰、分工明确:领头的是以胡德号为核心的巡洋舰队,其次是以两艘伊丽莎白女王级和一艘乔治五世级战列舰组成地战列舰队,最后是两艘航母配一艘复仇级战列舰的掩护编队,而这三个编队之间仅仅相隔数十海里,一夜之间进行重新调整绝非难事!

    德国人在不断通过空中侦察了解对手,英国人同样可以通过本方飞行员的观察研究德国舰队的部署和动向,两艘沙恩霍斯特级和一艘齐柏林级这样大的目标想要完全隐蔽行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何况英国飞机早已不止一次的从它们附近飞过——德国舰载机击落了其中一部分。但仍有好几架成功进行了中远距离地侦察!不过就算英军指挥官现德国人埋有伏兵,整个德国舰队地力量仍不足以逼退他们:除了“俾斯麦”号真正配得上强大二字,不论沙恩霍斯特级还是德意志级还都算不得标准的主力战斗舰,“格拉夫.齐柏林”号虽然很有特色,但在双方战机活动范围之内,区区三四十架舰载机似乎难成决定性力量!

    霍夫曼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航海图上,眼神里已经带上了一种隐隐的忧虑。

    清晨的空气似乎格外利于思考,张海诺的脑细胞正进行着高运算:“一旦战斗拖延几个小时,从直布罗陀赶来的那支舰队便有机会切断我们返回布雷斯特的航路。或是干脆直接杀入战场!”

    粗略的估计之后,霍夫曼赞同道:“完全有这种可能!”

    “如果这就是他地全盘计划,我必须承认我们遇到了一个厉害的对手!”张海诺背着手在靠近航海台的地方走了几步,“但还不足以和最出色的战术家相媲美!”

    霍夫曼有些疑惑,“谁是最出色的战术家?”

    “我!”张海诺信心饱满地说到。

    大多数人。包括那些海军专家和职业军人。都认为建造于一战时期地复仇级战列舰最多只能跑出的航,而且以它们过时地设计和落后的性能。充其量也就是担负诸如护航一类的辅助任务,但人们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两艘声望级战列巡洋舰的前身均为复仇级战列舰,只是在建造到一半时因为海军策略的变化而改建为另一种追求高和重炮的主力舰——就性能和作战效能而言,声望级既有先天缺陷也有其独特的优势,它固然在与装甲厚重的沙恩霍斯特级交战时处于下风,可不要忘了在追剿德意志级装甲舰的行动中它们总是扮演着核心角色!

    在拆去多余的舰鱼雷射管之后,舰体流畅度的增加可以使复仇级航凭空增加了1.5节,而在花费了9个月时间用6台海军3缸锅炉替代原来的18台亚洛锅炉之后,该级第5艘“皇家橡树”号的动力系统提升了百分之五十,这使得在不改变主炮和装甲的情况下,它在保持良好状态时足以配合伊丽莎白女王级战列舰行动——英国海军严密的反谍报措施和德国情报部门重心的转移均使得这艘战列舰成为极少数人才知道的“秘密武器”!

    视线颇佳的舰桥露台上,看着一艘艘英国主力舰在海面上乘风破浪,约翰.托维不禁想起了鼎鼎大名的杰里科爵士,25年前正是这位谨慎的将领率领强大的英国舰队奔赴战场,并通过日德兰海战一举奠定那场战争的海上主旋律:德国人虽然凭借出色的舰艇性能和乎常人的胆识取得了战术上的胜利,却没能打破英国人的牢笼,这最终导致德国陷入极端的物资短缺进而引动荡!

    “天亮了,尊敬的海军上将阁下,您的第一步计划得以顺利实施,现在就看德国人是选择机会还是命运了!”

    托维转头看着相貌英俊且有着一脸贵族气质的蒙巴顿,言语却仍有相当浓厚的深沉意味:“如果德国人选择命运,这何尝不是让我们也一道接受命运的挑战呢?”

    45岁的年龄还不到一位指挥官的黄金年龄,但蒙巴顿举手投足之间却早有大将之风,他心平气和的说道:“任何一场战斗都有命运的成份存在,但幸运的天平却从来都不是均等的——它总是偏向于实力更强且有准备的一方!现在我所看到的,是一支不论主力舰还是轻型舰艇都处于优势的英国舰队!一旦战斗开始,我将返回我的指挥舰坚持战斗,我始终相信多重压力能够更快的压垮敌人,哪怕他有着神一般的称号!”

    “我相信神是不会帮助邪恶贪婪而且残暴一方的!”

    托维显然对纳粹德国的国体与政策没有任何的好感,尽管这个国家一年之前刚刚横扫了看似强大的法国,并把英国最精锐的远征军赶下大海。

    “在我入睡之前,我突然觉得德国人要是识趣的选择机会——也就是乖乖撤退的话,对我们或许更加有利!比斯开湾虽然开阔,却依然可以成为禁锢德国海军的囚笼。在斯卡帕湾的自沉行动壮烈无比,实质上对我们却没有太大的损失!”蒙巴顿说到。

    托维幽幽的眺望远海,很难说他此时的心态究竟是深沉还是忐忑,“战斗终究会分出胜负!”他有些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雷达在舰队正前方现机群,30海里!”

    当耳边传来雷达军官的声音时,托维仿佛从梦中惊醒般整个人霍地一震,过了好几秒才用双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而蒙巴顿已经先他一步作出这个动作了!

    “可惜还看不到什么……”蒙巴顿小声嘀咕着,但仅仅过了一会儿,旁边的托维就说道:

    “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在蒙巴顿的视线中,天边仅有橘红色的朝霞,在云朵的映衬下,比灰尘大不了多少的小黑点几乎很难用肉眼来辨认,但不等他反应过来,托维便飞快的回到舰桥内部的指挥室。

    “拉警报,全体准备战斗,雷达密切观察海面上的情况,!”

    刚刚温吞的托维不见踪影,出现在人们眼前的又是平日里那个治军严谨的海军上将,见此情景,蒙巴顿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

    局势的展很快证明托维接连几道命令下达的秩序是正确的,在伊丽莎白女王号的大功率雷达进一步确认了来袭机群的规模之时,雷达军官们不由得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光点倒吸一口冷气,防空哨位上的报告也不断将人们的情绪调动起来。就在战斗即将在这种不均衡的状态下生之时,另一群黑点自北而来,数量虽然不比先前那些冲着舰队而来的多,却更加齐整和简洁!

    “舰队前方现舰只,17海里!”雷达军官再一次用突然的声音刺激人们的心脏,但这一次他们的舰队司令官约翰.托维上将却异常的平静。

    “来了!”他淡淡的说道。

    “我这就回我的指挥舰去!”蒙巴顿的话语更像是告知而不是请示,包括托维在内的人们都在沉默的同时以敬佩的目光相送,要知道那艘驱逐舰并不像伊丽莎白女王号一样拥有坚厚的装甲保护,随便一枚炸弹便有可能将其击沉,但在调回本土舰队之前,这位拥有王室血统的海军将领就一直指挥着英国海军在地中海的驱逐舰分队并且屡立战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