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不想再被人惦记
雪过天晴后往往都会接着晴朗好几天,借着天上月光,包三娘悄声无息地潜入了易府。这不是说易府对外就没有任何防备,而是易府人手实在太少,遇上包三娘这种轻车熟路的原住民,自然一点阻碍都没有。
进入易府后,包三娘并没立即潜入内院,而是悄悄来到了外院下人房。由于人手紧缺,别说整个易府都没有安置太多巡夜人手,下人房附近更是安静异常,与原本万府的热闹形成了极大反差。
确定附近没人,包三娘就来到一间房门外,轻轻敲了敲门楣道:“小翟。小翟。”
“谁?”
自从回到万府,或者说是前往易府后,小翟再就没有开心过。
小翟原本就姓翟,只是来到万府时还未成年,看不出将来价值,所以就没急着改名。然后凭着一向以来的聪敏机灵,小翟开始得到万大户赏识,并在万大户安排下与其他孩子一起接受识字教育。学成后,更因为需要,被万大户当成陪送小厮随尤姐一起去往了易府。
但在易府,小翟并没得到应有重视,不仅无法报答万大户,更在易嬴彻底吞并万府后,再也无法找到报答万大户的机会。
突然听到叫门声,小翟非常吃惊。因为除了几个一同前往易府的小厮,现在留在易府的下人根本就不会来找小翟。
“小翟,我是三娘,快开门。”
门外回答让小翟睁大了眼睛,不过小翟并没有犹豫,因为小翟在易府根本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立场,任何变化都是小翟极为期待的。奔到门前将大门打开,小翟就望着包三娘一脸吃惊道:“三娘,怎么真是你?”
“怎么不是我,三娘是奉少爷之命前来打探消息的,不会小翟害怕了吧!”
一边笑着,包三娘就扭身将房门关上,丝毫不在意小翟是否担心。
等到包三娘将大门关好,小翟才回过神来惊喜道:“三娘,你是奉少爷之命来的?难道老爷已决定对易知县下手了?”
“怎么?小翟你很想老爷对易知县下手吗?难道易知县对你们不好?如果是这样,小翟你为什么不自己离开,他不是说过可以任你们来去自如吗?”。不知是在逗弄小翟还是什么,包三娘挽着小翟胳膊就往炕上走去道。
如同其他万府小厮一样,小翟的第一个女人也是包三娘。
被包三娘的身体贴上,小翟立即喘息着抱紧包三娘腰肢道:“三娘你就别说了,那易知县说不管我们就不管我们,我们留下就和没留下一个样。小翟原本还想留下来帮老爷做个内应,没想到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什么事情都做不了?难道易知县不需要你们做事?我看府中人手还差很多呢!”包三娘奇怪道。
“人手是差很多,但易知县主要就是管个内院,对于外院的事情,他根本看都不看一眼。只是交给童管家,也不管我们平常干什么。”
抱着包三娘身体,小翟就仿佛安心下来一样,更是将双脸贴到包三娘胸脯上,享受着久违的异性抚慰。
小翟的孩子气让包三娘感到一阵好笑,却又不禁将小翟脑袋抱在怀中道:“真是这样吗?那你就一点不知道内院里的事?”
“三娘你不知道,易知县的内院根本就不让别的男人进入。这不仅是他占去万府后的规矩,就是在原先的易府,我们都没能进入易府内院一次。现在还能在内院走动的丫鬟全是阮姨娘亲自挑出来的,别说她们不会同我们说话,小翟也不敢去招惹她们使人疑心。”…,
“真是这样吗?易知县还真警觉。那你知道些什么全都告诉三娘吧!”
※※※※※※
由于易嬴和焦玉的无意隐瞒,君莫愁的ji女身份并没有曝光,但在焦玉带引下,君莫愁的琴棋书画才华却很快在易府中绽放光芒。
无论现代还是古代社会,女性的娱乐活动都比男性差很多。女性不仅无法上茶楼、ji馆消遣,更不可能像男性一样骑马、打猎,尤其不能像男人一样在各种公开场合抛头露面。
所以琴棋书画这种自娱自乐东西,尤其得到女性欣赏。
别人不知道君莫愁有什么能耐,焦玉却很清楚君莫愁身份。因为易嬴不能时时陪着焦玉,为打发时间,焦玉自然找上了君莫愁。
等到易府女人也都知道君莫愁在琴棋书画方面的才华后,立即整日都将君莫愁围在了花厅中。
“易知县,可以帮奴家这幅画上填首诗吗?”。忽然成为众女中心,君莫愁并没有任何不适应,因为这比成为男人中心更让君莫愁感到欢喜。再在众女要求下绘了一幅画,君莫愁就望向易嬴道。
君莫愁虽然已经与易嬴上床,但双方都说不上到底是什么关系。忽然听到君莫愁要求,易嬴立即感到有些头痛。
北越国诗词不同于易嬴了解的五言七律或现代诗词,不仅没有平仄上的规定,更没有压韵要求,完全就像一种乘兴之作。易嬴虽然在知道知县易嬴擅长诗词后就被迫狠狠研读了一番北越国诗词,得来的结论却仍是不乐观。
好像万豪那句“万千之外再增万万千”,在现代社会根本就成不了诗词,最多就是一个短句。
可在北越国中,它就能归于诗词的范围。
为什么古代诗词会有平仄、压韵的要求,完全就因为古代诗词的流传更多是通过传唱方式进行。为方便吟唱,非得平仄、压韵不可。好像南朝时柳永所作的诗词就非常受ji女欢迎,经常成为各种弹唱的范本。只是北越国没有类似要求,所以诗词范围才显得更广泛。
易嬴的目的并不是成为娱人娱己的诗人,更不想以所谓诗才冲淡了自己在官场上好不容易得来的能臣之名。
望了望君莫愁绘下的一幅竹影图,易嬴说道:“还是不要了!本县可不想再被人惦记。”
“怎么,易知县很怕被人惦记吗?”。君莫愁委婉一笑道。
易嬴说道:“君姑娘可否告知本县,那些以诗词闻动天下的诗人,最后都是怎样的下场?或者说,他们在官场上都是怎样的结局?”
忽然听到这话,众人都怔了怔。因为不仅是易嬴了解的古代社会,包括北越国乃至整个人类历史上,那些以诗才闻名天下的人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似乎不仅仅是某朝某代的问题,更像是一个历史上的共通现象。
别人不好回答这话,身为知州夫人的焦玉却能看得更透彻,稍一犹豫说道:“易知县,你是怕有人忌妒吗?”。
“夫人慧眼。”
易嬴点点头,拂上桌面画卷道:“如果在本县未入官场前,本县自然不在乎诗才外露。可本县若还想在官场上有更多发展,那就绝不能恃才傲物。不然不只是本县的敌人,便就是一般官员,也不能容得本县猖狂。”
“哼!你也知道自己猖狂啊!”秋心一脸不屑道。
易嬴笑道:“本县现在或许是猖狂,但也只能说是致力于官场发展的必然结果。可本县若在官场中还要独树一帜,以诗才强压其他官员一头,那就纯粹是自取灭亡了。”…,
听了易嬴这话,其他女人还没反应过来,君莫愁就笑道:“易知县是想此后再不作诗了吗?”。
“或许等到本官辞官退隐后,会再考虑一下吧!”
易嬴并不在意是否拒绝君莫愁,因为真要易嬴在这里作诗,绝对写不出知县易嬴的往日味道。即便其他人可能不会记得知县易嬴的作诗风格,但君莫愁可是曾与知县易嬴彻夜交流过作诗经验的才女。在谁面前作诗,易嬴都不能在君莫愁面前作诗。
“什么人?”
正当众人都在为易嬴不再作诗感叹时,春兰突然冲着花厅屏风外呼喝一声。
呼喝完毕,春兰的右手更是直接压在了腰侧剑柄上。
“咯咯,……春兰姑娘的武功还真高啊!真不知什么门派才能教导出春兰姑娘这样的年轻高手。”还在众人一脸惊讶时,屏风外就传来一阵荡笑声,接着包三娘的身影也慢慢转出来。
看到包三娘,阮红、芳翠一脸吃惊,惊呼出声道:“三娘,怎么是你?”
“怎么不是我?难道七姨娘、三姨娘真认为老爷会轻易允许你们背叛吗?”。
“背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难道三娘非要我们去追随那好像野狗一样东跑西颠,注定失败的万大户才不算背叛吗?”。阮红还没有说话,芳翠却一脸不满道。
包三娘却被芳翠堵得又是一笑道:“咯咯,……三姨娘还真是到了哪里都这么牙尖嘴利啊!但别人不知道三娘有什么本事,你们会不知道三娘为什么敢堂而皇之现身吗?”。
没去理会包三娘讽刺,阮红就一脸紧张地望向已在严阵以待的春兰道:“春兰,包三娘在江湖上有花蝴蝶之称。”
“花蝴蝶?原来你一直藏在万府啊?”
得知包三娘江湖身份,原本还有些小心翼翼的春兰却突然放松下来,右手更是从剑柄上也移开了。
发现春兰动作,包三娘眼中第一次现出迟疑神情,略带凝重地望向春兰道:“怎么?春兰姑娘也知道三娘在江湖上的名号吗?”。
“哼?我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号吗?”。
面对包三娘询问,春兰抬起的右手却在空中随意挥舞起来。好像在演练什么招式,又好像在绘什么图案。不说不识武艺的易嬴等人,就是君莫愁、秋心也看不明白。
不过其他人看不明白,包三娘原本镇定自若的神色却立即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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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时日无多
包三娘潜入易府已经整整两天了,不过却没得到任何有用消息。如同外院一样,易府内院的保护也很松懈。除了严禁任何男性进入,易府内院简直就和外院没什么区别。
没什么值得重视的官场消息,没什么值得重视的个人信息。虽然君莫愁的来意很让人奇怪,但由于君莫愁一直与易嬴和易府女人没有更多交流,包三娘也打听不出什么重要内幕。甚至焦玉也是如此,包三娘根本不知她为什么要在易府中逗留。
情报工作最需要的就是时间,这可不是小说,刚好你去探听时,就一定能听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知道自己运气不大好,也没时间继续等待下去,包三娘就准备从正面试探一下易嬴。
别人不清楚春兰武功高低,包三娘却亲眼看过春兰与幽山二鬼交手。清楚春兰与人交手的经验严重不足,包三娘也不担心会不会被春兰留住,而且有一身**在,包三娘丝毫不怀疑自己是否能在易府中来去自如。
不过,看着春兰做出的天英门特有暗记,包三娘还是彻底僵住了。
身在江湖,每个江湖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也都有自己的忌讳。
天英门虽然在江湖上一直特立独行,但一个真正特立独行的门派怎可能在江湖上屹立不倒,何况还要兼顾朝廷方面的需求。所以天英门表面上规模不大,实际却暗含了许多下属门派。甚至在需要时,一些下属门派弟子也会轻而易举转换为天英门弟子。
没想到易嬴胡乱截下的一个丫鬟竟会是天英门弟子,包三娘心中暗叹易嬴的好运。
不过,不是什么人见到天英门弟子都会退缩,何况包三娘早已因各种原因与师门断绝关系,不然也不会躲入万府。
包三娘右手一直没离开腰际,这时更是说道:“春兰姑娘,你认为这就能吓着三娘吗?”。
“难道你真敢反抗不成?”发现包三娘态度有异,春兰的脸色立即冷下来道。
包三娘却毫不退缩道:“反抗,我为什么要反抗?我有对易知县做过什么需要反抗的事吗?或者说,易知县真想对三娘、真想对万大户做什么需要三娘反抗的事?”
暗藏下春兰未必是自己对手的内情,这也是包三娘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在春兰听了这话怔住时,易嬴也笑了笑道:“这话到是,本县可不信万大户真将本县当成了敌人。”
“易知县怎敢这么说?”包三娘却没想到易嬴竟会说出这话,张口追问道。
“这有什么不敢,万大户自去造他的反,本县自做本县的官,我们又何来冲突可言?说不得万大户有朝一日,还要感谢本县帮他下定了造反决心,再度拜本县为衣食父母!”一边摇头晃恼,易嬴的双眼就开始在包三娘身上打量道。
突然听到这话,不仅包三娘干张着嘴有些说不出话,甚至焦玉也在后面翻起了白眼。
“咳!”
咳嗽一声,阮红说道:“三娘,虽然你现在的确没做出什么值得大人拿你问话之事,但你此来就只是为了见见故人吗?可若真是如此,你先前又胡扯什么背叛的狂言妄语?”
“虽然老爷的确没对三娘做任何要求,三娘也省得替老爷自作主张,但七姨娘真认为老爷会轻易允许你们背叛吗?”。包三娘一脸挑衅道。…,
“那你想怎样?”
“七姨娘你莫问三娘想怎样,三娘可不敢帮老爷做主。但正如易知县先前所说,老爷现在未必有闲心对付易知县,若是易知县答应日后再不与老爷为难,或许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
“你要本县不与万大户为难?”
反问一句,易嬴的双眼却在包三娘胸脯上转悠道:“三娘你怎么不想想?与万大户为难,本县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但如果是朝廷命令呢?”
注意到易嬴目光,包三娘不怒反喜。轻轻扭动一下腰肢,不仅让胸脯显得更饱满,腰肢显得更柔细,臀部也是后翘高挺起来。
望着包三娘故意展现出的身材,易嬴“啧啧”有声道:“三娘,你的身材还真棒,可以过来陪陪本县吗?”。
“易知县想要三娘作陪很简单,但易知县还没回答三娘问话呢!”
迎着易嬴目光,在易嬴赤luo裸的索求下,包三娘扭动着腰肢,一摇三摆地就晃动着丰胸、肉臀来到易嬴面前,一屁股坐在易嬴大腿上。
易嬴的双手将包三娘用力一抱,狠狠将她压倒在足以当成半张床的条椅上,双脸埋入包三娘怀中满意道:“三娘此言差矣。本县可是一介书生,真的朝廷要责令本县来为难万大户时,万大户至少都已占去半壁江山了,还有什么好担心。”
随着易嬴将包三娘胸口上的绯衣拉下,用力亲向包三娘跳脱出来的**,包三娘也放荡地大声呻吟起来。
包三娘不仅想向花厅中的易府女人宣示自己足以迷倒易嬴的魅力,在内院中暗探两天,包三娘也已数次见过易嬴与女人欢好的情形,巴不得与易嬴欢好一次,也尝尝易嬴让人羡慕的天赋异禀、花样百出。
※※※※※※
在易嬴与包三娘开始在花厅中白日宣yin、当众宣yin时,除了芍药、月季立即陪着焦玉避开外,其他众女却没有一个离开。
虽然包三娘一开始是很得意,但当自己真成为众女津津有味的观赏目标时,包三娘却又很快不自在起来。不过这种不自在却更加刺激了易嬴,最后反倒是被易嬴任意施为起来。
看到包三娘渐渐趋于崩溃,春兰才彻底放下心,望向阮红说道:“红娘,你以前怎么都没同老爷说过三娘的事?”
“我怎么没说过,在幽山二鬼杀来时,红娘就曾想向老爷说过万大户曾豢养了不少武林高手。不过红娘刚开了一个头,老爷就说不想听了。当时春兰你还在城外挡着幽山二鬼,你叫红娘又有什么办法。”阮红一脸无可奈何道。
一听这话,春兰惊讶道:“你是怎么和老爷说的,老爷又怎会不想听?”
“还能为什么?当初红娘想和老爷仔细说说万大户身边的武林高手,老爷就问红娘是不是知道万大户身边的所有武林高手,是不是知道万大户以后能招揽到多少武林高手?”
“这个……”
阮红刚一开口,春兰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顿时就有时无言,阮红也说道:“看,你也明白了。老爷的意思的就是说,既然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万大户有什么后着,那又何必还要去管万大户现在打算干什么?总之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便是。”
“那如果有朝一日挡不住怎么办?”
春兰与阮红对话并没有避开旁人,不仅秋心立即追问一句,甚至正在受易嬴蹂躏的包三娘也拼命竖起了双耳。…,
阮红却一脸不在意道:“那还有什么,当然是——时也,命也,强求不得。既然大人都不在意了,红娘又怎能去为大人添堵。”
“居然还有这样的男人?他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不将自己性命当回事!”秋心怂着双眼望向正在包三娘身上努力耕耘的易嬴道。
虽然这种当众宣yin的事在任何人家中都很少见,但由于易嬴对内院特殊的“串门”规矩,除了会主动避开的芍药、月季外,其他易府女人却没有一人没看过易嬴与其他女人相好。
如果不是包三娘的身份太让人忌讳,说不得芳翠、白花花都已脱光衣服加入其中了。
别人不好回答这话,白花花却满脸温存地望着易嬴,叹息一声道:“或许还真给秋心姑娘说对了,老爷就是太不把自己性命当一回事。毕竟老爷年纪也大了,别说为官时间,就是能用来享受的时间也是过一天算一天。再想那么多事情,不是浪费自己时间,给自己添乱吗?”。
“即便老爷注定不可能陪我们一辈子,但只要老爷开心,我们便也能陪老爷开心一天是一天。”
“……呃!”
突然听到这话,众女一阵哑然。因为除了白花花,众女很难说跟着易嬴一点委屈都没有。
不过仔细想想易嬴的一大把年纪,即便没人像白花花一样知道易嬴曾因“马上风”死过一次,仔细算算,易嬴现在的确已经高寿得足以让所有人妒嫉了。难怪白花花是“串门”串得最勤的一个,因为她早知道这样的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
“……呜,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虽然芍药、月季是因为看不得易嬴当众宣yin,将焦玉送了回去。但等焦玉回到屋子后,两人却又转回了花厅中。
只不过两人并没绕过挡住花厅的屏风,而是留在屏风后等待易嬴结束,也是静静听着众女说话。
但等到她们听白花花说起易嬴的时日无多后,芍药就突然感到一阵心痛,顿时呜咽起来。一下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犹豫是不是错了。固然易嬴是因为体贴而将收房时间交给芍药自己来决定,芍药又怎能让易嬴一日又一日的无休无止等自己。
看到芍药将手抓在胸口上,月季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拉了拉芍药小手道:“芍药,你是想现在就答应老爷吗?”。
“嗯,我不能让老爷继续等下去了。”
“只因为谁也没跟芍药说过这事,芍药就仿佛忘了老爷年纪,忘了替老爷着想,这原本就是芍药的不对。”
随着芍药眼中淌出泪水,月季也将芍药揽入怀中。即便屏风后的浪声欢yin仍是一声大过一声,两人的心声却仿佛再没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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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我会输给他吗
虽然因地方限制,易嬴并没在花厅中蹂躏包三娘多久。但等到易嬴终于满足时,包三娘却也彻底软倒在易嬴怀中。两人大腿相互勾缠着,包三娘禁不住喘息道:“易知县,你的体力可真惊人。三娘以前光是看着还体会不出,现在亲身试过了,要做易知县的女人还真是不易!”
“什么易不易的,要不三娘你也留下给本县做妾吧!”易嬴反复揉弄着包三娘胸脯道。
“真的?易知县你这么喜欢三娘?”
一听这话,包三娘立即满脸得意地瞅向花厅中还未离开的易府女人。本想再炫耀一下,却见众女都是一副无动于衷,至少是一种毫无嫉妒的表情,顿时又是僵住了。
易嬴却没去注意包三娘表情变化,继续将脸埋在包三娘怀中道:“那当然,本县可是很满意三娘的浪劲呢!感情的事,我们慢慢谈。”
“易知县真会说话,但三娘可不敢背叛万老爷。”
没在易府女人身上得到回应,包三娘顿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起来。
易嬴却仍是兴致勃勃道:“那又怎样,三娘你认为万大户会纳你为妾吗?或者除了本县外,有多少人会真心纳三娘为妾?即便本县更多图的是三娘身体,但三娘总可相信本县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男人吧!”
“这……”
包三娘虽然一开始并没将易嬴纳妾的话当真,但听到这时,仍是呆住了。
因为与易嬴相比,除非不知道包三娘往日身份的男人,别说万大户,包三娘也非常清楚,任何男人都不可能纳自己为妾。虽然包三娘此前并未考虑过安心去做什么男人妾室的事,但仅以这份心来说,没有女人会不动心。
两个都是一言九鼎的男人,万大户绝不会纳自己为妾,易嬴却愿真心待自己。
想想自己往日在江湖上的经历,包三娘忽然就感到心中有些动摇。
好一会,包三娘在易嬴怀中道:“谢谢知县大人关心,但三娘不敢背叛万老爷。”
“不说什么敢不敢,三娘只要知道本县在这里等着你就行了。什么时候三娘在万大户那边厌倦了,或者说是待不下去了,随时都可回到本县身边,本县自然会给三娘一个妾室身份,好好待你一辈子。本县可舍不得三娘最终只能做个无根无萍的女人。”
“唔!……奴家多谢知县大人垂青,再让奴家伺候大人一次吧!”
换成包三娘将易嬴压在身下,易嬴一边享受着包三娘媚腴的**,一边却又得意万分。
易嬴虽然并没想过要去蒙骗包三娘,也无妨真心对待包三娘,但所谓蚁穴就是这样蛀成的。即便一个包三娘并不代表着什么,但能挖挖万大户墙角,却也是易嬴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比起北越国官场,现代官场更是不能轻易与人为敌。在不能轻易表现出敌意的状况下,这种相互挖墙角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
在现代官场,易嬴就对挖墙脚一类事情特别热衷,来到北越国,自然也不会例外。
再是与易嬴相好一次,包三娘并没在易府继续逗留。因为再逗留下去,包三都不知道自己还舍不舍得离开了。包三娘并不认为自己是个纯情女人,但正因为从未得到过真心对待,包三娘才对这种“真情”特别动心。
离开兴城县后,包三娘并没回焦玄营中去见万豪,而是第一时间回到了万家庄。…,
在万家庄接见包三娘,万大户并不是一个人,花厅中还坐着曾被万大户称作先生的清濯老者。
待到包三娘进入花厅后,万大户才说道:“三娘,你不是跟豪儿一起去焦玄军中了?怎么现在一个人回来了?难道焦玄那边出了什么事,还是余容又有什么新动静?”
“老爷,不是焦玄那边出了什么事,而是焦玄让少爷遣三娘到兴城县中刺探消息,有些事情,三娘认为应该先来回禀老爷。”
“焦玄让豪儿遣你去兴城县刺探消息?这到底怎么回事?你先仔细说来听听。”
“回老爷,事情是这样。”
包三娘并不介意万大户更关注焦玄和万豪的事情,因为比起万大户,实际还是焦玄更关心兴城县和易嬴的状况。至于说万大户是否关心自己带回的消息,包三娘却也不敢轻言保证。
等到包三娘将万豪为什么派遣自己前去兴城县刺探消息的事情说出来,清濯老爷就点点头道:“老爷,少爷这次的事情办得真不错,如果后面没有什么大差池,看来老爷可以将一些事情陆续交给少爷了。”
“先生慧眼。”
万大户也一脸欣慰道:“学生也没想到豪儿竟会将此事办得如此之妙。幸好学生听了老师指点,没将我们原先的打算告诉豪儿。没想到豪儿主意更在我们之上,助一臂之力,这的确是助一臂之力。”
知道万大户很为万豪的表现高兴,清濯老者却不紧不慢道:“三娘,那你去兴城县又探得了什么消息?有什么消息让你急着赶回来。”
“三娘也不知该怎么说,但总觉得里面好像有大问题,望老爷和先生指点。”
双眼虽然有些微红,包三娘仍是将自己在易府探到的消息,或者说是经历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
说完后,包三娘就一脸渴求地望向万大户。
不过,面对包三娘的期望目光,万大户的脸色却立即黑下来,当即怒道:“三娘,你以为我让你去辅佐豪儿为的是什么,若是你……”
没等万大户继续说下去,一旁的清濯老者却脸色凝重道:“等等,老爷你不要误会了,三娘带回的消息的确很严重。”
“严重?什么严重?那不就是臭老狗的一些风花雪月吗?”。万大户一脸不满道,却没注意包三娘已经两眼阴暗地低下头去。
清濯老者也没去注意包三娘,凝目说道:“老爷,表面上看,三娘说的虽然的确都是些风花雪月之事,但换成老爷现在的年纪,老爷又会不节制身体地去寻求**女爱吗?”。
“……这很重要吗?或许就是臭老狗不知自制呢?”
“不知自制?不知自制他又会不将身边两个丫头一起收了吗?要知道那俩丫头可是已经与他两情相悦,尤其是那春兰。”
听到清濯老者说起春兰,万大户彻底僵住了。
虽然包三娘藏住了春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没说,但仅是春兰现在兴城县的名声,如果万大户是易嬴,肯定会在第一时间纳春兰为妾。毕竟春兰不是包三娘,那可是正正当当的黄花闺女,武功高、师门好,假以时日,肯定能成大气。
而包三娘藏住春兰是天英门弟子的事情不说,却也是为防万大户因妒生恨。
因为,万大户可是屡求天英门弟子相助而不得,却不料易嬴随便买个女奴,也就买得了一个天英门弟子。这可是人比人,气死人。…,
稍稍有些承认清濯老者的解释,万大户说道:“先生想说什么?”
“不是老夫想说什么,而是这就表明,那易知县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同样相当狠。而在心怀坚毅的同时,他却又能做到不失情意。如果不是易知县的年纪的确大了些,又或许他再多一些助力和后路,说不定能比老爷走得更远。”
“先生说易知县能比学生走得更远?”不知不觉中,万大户又对易嬴改了个称呼。
清濯老者点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从易知县对老爷丝毫没兴趣这点,老夫却敢肯定易知县不会成为老爷将来的阻碍。”
“为什么?”听到这里,万大户真正来了兴趣。
清濯老者说道:“因为易知县若真想走上老爷的道路,最便宜的方法莫过于取老爷而代之。但易知县或是已看彻了生死,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这才会对老爷不感兴趣,反而将偷得一日算一日做为自己的人生目标。”
“这有什么不同吗?”。万大户有些不明白。
“当然有很大不同,这就如同易知县对老爷的态度一样。”
“如果老爷不去主动招惹他,易知县很快就会前往京城走上顺应朝廷之路,甚至会主动避免与老爷为敌,以免两败俱伤。但老爷如果仍对易知县念念不忘,恐怕老爷就会在狠劲和情意上双双输给他了。”
“我会输给他?我会输给他吗?”。万大户略有不满,更像是在自我怀疑道。
清濯老者却点点头道:“老爷选择的是霸道枭雄之路,命中注定是成王败寇,能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而易知县选择的却是王道正途之路,可以周旋的范围比老爷多得多。所以只要老爷不去主动招惹易知县,易知县肯定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学生明白了,除非那易知县挡着了学生去路,学生绝不会去主动寻他,招惹事端。”
心中虽然仍有些不甘心,万大户却没有坚持。
因为,万大户的野心并不是一城一地所能满足的,如果万大户将全部心力都投注在如何对付一个小小知县上,别说什么夺取天下的野望,恐怕立即就会失去人德。
为将来计,万大户当然不愿被这种小小恩怨羁绊了自己已经开始前进的脚步。
听到万大户放弃对付易嬴,包三娘也彻底放心了。没再去管万大户与清濯老者如何商议将来,告了声罪,包三娘就离开了花厅,离开了万家庄,继续去焦玄军中追随万豪。
至于易嬴勾起的包三娘心中悸动,包三娘也没有轻易忘记,只能说是走到哪里算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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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门派往事
无论何时何地,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些只属于自己的小秘密,而包三娘的最大秘密就是自己的所属门派。因为,花山门不仅曾是天英门的附属门派,花山门的衰落原因更有大半都要归于包三娘身上。
在春兰表明自己天英门弟子身份的同时,一瞬间,包三娘就曾想过要退缩。但如果能以此阻止万大户的野望,包三娘忽然也觉得不错,因此也就没太介意春兰身份,更不在意自己身份是否已经曝露。
所以在离开易府时,包三娘也没叮嘱春兰不要将自己所在泄露出去,全看春兰想怎么做,以及包三娘自己的运气济不济。
这就正如易嬴所说——时也,命也,强求不得。
回到焦玄营中,包三娘并没将所有风花雪月全说出来,只是拣了些焦玄关心的状况提了提。因为对焦玄来说,真正关心的无非就是易嬴身边有多少武林高手,以及属于个人的防卫力量有多强等等。因为再怎么说,仅凭兴城县那点兵马,怎么都不可能挡住焦玄的两千兵丁。
何况将来事情会怎样发展,谁都不知道。
“三娘,你待会陪我去见见丹地小姐。”
万豪不是不知道一些大户人家的小姐、太太是如何重礼守防,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丹地竟会用“男女授受不亲”这个借口来拒绝与自己单独见面。当然,得知这个消息后,焦玄绝对是一力支持丹地。因为焦玄知道,丹地可是曾与他**共浴过的。
或许万豪也能从其他兵丁嘴中打听到这件事,但知道丹地拒绝万豪却不拒绝自己,焦玄也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一样。
听了万豪要求,包三娘却在万豪怀中娇笑道:“怎么?少爷这两天还没将丹地小姐搞定吗?”。
“我也想啊!但谁知她宁可给焦玄机会,也不肯给本少爷机会。”万豪一边抱怨,一边就将焦玄曾与丹地共浴的事情说了说。
知道焦玄曾与丹地共浴,包三娘也不禁惊笑道:“哦?她还曾与焦玄共浴吗?少爷是怎么知道这事的?难道焦玄的兵丁都那么容易收买?还有,丹地现在怎么又不与焦玄共浴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说起收买焦玄手下那些兵丁,这到是挺容易的,三娘你说我们要不要将焦玄的队伍彻底收买过来。”
“彻底收买过来?能办到吗?”。不知该不该说万豪异想天开,包三娘望向万昌道。
一直没去管包三娘怎么与万豪勾搭,听到这话,万昌的脸色第一次有些迟疑道:“……或许真有些机会,但就不知我们是不是真能收买到他们,或者他们拿了万府的钱,却不替万府办事也不一定。毕竟不是谁都像林放那么直肠子。”
听到万昌说起林放,包三娘就一脸惋惜道:“林放的确很可惜,不过幸好,易知县也没去为难林放的妻儿。”
“对了,说到这事。易知县真没为难林放妻儿吗?他留着林放妻儿有什么用。”万豪有些奇怪道。
包三娘撇了撇嘴说道:“谁知道?或许林氏已在暗中成了易知县的女人!因此易知县才会放过林放的一双儿女。”
“这有可能吗?他们可是有着杀夫与杀父之仇。”
“如果易知县用林放的两个孩子来威胁林氏,少爷认为林氏还有选择吗?”。虽然知道易嬴与林氏并没有更多关系,但只要一想起易嬴的女人众多,包三娘就忍不住想要编排他的坏话。…,
不管这是不是嫉妒,总归是女人特权。
接着包三娘又搂住万豪脖子道:“不过那易知县真是个老色鬼,少爷你不知道,易知县在床上的花样可真多,三娘看着都有些不得不佩服。回头少爷要是感兴趣,三娘可以教教少爷。只要少爷学了那些床上招式,不管丹地小姐还是别的女人,三娘包管少爷都能手到擒来。”
※※※※※※
事情有先有后,包三娘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同万豪一起去拜访丹地。
有些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第一次,如果第一次没做好,后面就再没有机会了。万豪已因“男女授受不亲”错过一次,包三娘当然不会再犯同样错误。而由于同样是女人,丹地也无法刻意拒绝包三娘的共浴要求。
不像与焦玄共浴时是分处两个温泉池,进入四面都被帐幕围起的温泉后,包三娘却与丹地淌入了同一个温泉池中。
丹地脸上虽然有些迟疑,但却并没有拒绝包三娘的举动。
等到包三娘的身体完全浸入温泉池中,丹地却突然抢先说道:“三娘,听说你的江湖称号乃是花蝴蝶对吗?”。
没想到丹地竟会主动开口,但面对这种问题,包三娘也不必在所有人面前犹豫道:“怎么?丹地小姐也对江湖人感兴趣吗?”。
一脸默然点点头,丹地说道:“可以跟我说说你当初为什么要叛出花山门吗?”。
“丹地小姐居然连这事都知道,难道丹地小姐也是江湖中人?”
没想到丹地一口就道出了自己师门,包三娘立即警觉地望向了丹地。与一般女人相比,无论身材还是相貌,丹地都不具备任何优势。而且仅从丹地的筋骨看,那些过于匀称的柔细线条也很难看出什么锻炼过的征兆。
不过,丹地却没多说什么,抬起手指往水面一点,“砰!”一声,水面虽然没有向上炸开,但却突然化成无数涟漪向四下里震散开去。
当那些涟漪瞬间传到包三娘面前时,包三娘就觉得自己身体猛地向后一震。
虽然没受什么伤害,包三娘脸上却立即现出惊恐之色。
仅凭一支手指就能达到如此功效,等到温泉上池中的涟漪完全散去,包三娘才带着警醒目光望向丹地道:“没想到丹地小姐竟如此高明,原来这才是余大人让丹地小姐随军的真正原因。”
闭眼靠在温泉池中的山石上,丹地却不管包三娘如何试探,一脸淡然道:“这很奇怪吗?你还是先跟我说说花山门的事吧!我很好奇当年的事情,不然我们将会很难合作下去。”
“……好吧!反正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三娘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由于丹地已闭上双眼,包三娘根本看不出她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
不过想想丹地特意用一个指头展现出来的功力、武艺,包三娘却不敢在丹地面前有任何托大。因为不是想要表现她的决心,丹地有什么必要向包三娘展露自己的武功、内力。
只是,一边说起门派往事,包三娘就有些担心。不仅为万豪和万大户的企图担心,同样也隐隐为易嬴的安全担心。
不知余容会不会让丹地直接对付易嬴,不知余容身边还有多少丹地这样的高手。
。,
第一百四十章、误人又误己
“三娘你说什么?丹地小姐是名武林高手?”“她不仅是名武林高手,而且是名可怕的武林高手,十个三娘都未必能打赢她。”
一边回想与丹地的共浴情形,虽然丹地在听完自己叙说花山门内情后并没做更多表示,包三娘到现在仍能感到身上有一股冷意传来。那不仅是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更是一种身体上的自然畏惧。
看出包三娘畏惧,万豪仍是有些难以想像道:“这有可能吗?”。
“到不是完全没可能。”
万昌在一旁说道:“少爷怎不想想,那春兰姑娘的武艺可是早已经名传在外。明知如此,余容怎会不做事先防备。我看那丹地小姐就是余大人专为春兰准备的,为的就是打掉易知县的信心和希望。”
“昌叔的意思是说,焦玄真有可能攻下兴城县?”万豪这时也知道万昌在说什么了。
点点头,万昌说道:“只要余容真想攻下兴城县,那就肯定能攻下来,问题只是他现在打算如何做而已。”
“这个……,那我们该怎么办?”第一次,万豪有种前途难测的感觉。
平静一下心情,包三娘说道:“如果少爷不介意,我们当然还是要先去拜访一下丹地小姐。而且三娘有种感觉,丹地小姐好像并未被余容真正掌握。”
“真是这样吗?”。
“三娘也不敢肯定,但这事总是有些怪异。”
包三娘一脸狐疑道:“如果丹地小姐真被余容完全掌握了,怎么又会去与焦玄共浴?真的她与焦玄共浴了,又怎会突然不共浴了?而且凭着三娘的女性直觉,这里面总好像有地方不对劲。”
“不对劲吗?有地方不对劲就好。”
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万豪说道:“昌叔,你继续去收买余容手下那些兵丁,不管能不能收买到,这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我知道了,但少爷你去接触丹地小姐时,一定要当心对方是名武林高手。”万昌叮嘱道。
“这没有问题,不是还有三娘在吗?我不会胡来的。”
不管是不是真有信心,万豪现在也有些跃跃欲试。如果一切都是一成不变,不能显现出自己才华,万豪也未必会如此兴致勃勃。可事情既然又有新的发展,万豪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由于丹地要求,丹地的营帐并非在焦玄的大帐旁边,而是混杂在普通士兵的营帐中。
不过知道丹地身份,自然没有士兵敢去骚扰她。
来到丹地帐前,万豪并没有等待多久,很快就与包三娘一起进入了帐中。对于丹地帐内的简单,包三娘并没觉得奇怪,万豪却在看过第一眼后就忍不住惊讶道:“丹地小姐,你的营帐怎会如此简陋,难道焦玄大人都不会照顾一下你吗?要不要……”
“坐。”丹地根本没将万豪的表现放在眼中,只是极为冷淡的说了一句。
除了丹地盘腿坐在上面的铺盖,丹地帐内别说没有一张蒲团、椅子,更是任何落坐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在丹地充满冷意的目光中,包三娘却不敢怠慢,向下拉了拉万豪道:“少爷,我们坐下再说吧!”
“坐下?”
虽然听到包三娘示意,万豪却并没有真的坐下去。因为营帐内的地面上即便还隔着一层厚厚帆布,万豪也从没受过这种待遇。既便是从京城回来的路上,在那漫是风雪的野外,万豪都有万昌提供的厚厚毛皮以供坐垫。…,
皱了皱眉,万豪不是愤怒,而是不满道:“丹地小姐,你就是这样待客吗?”。
“那不知万公子想本座如何待客?”
本座?丹地的自称立即让万豪皱起了眉头。不过看了看丹地营帐中的东西,万豪忽然就有一种泄气感。因为除了丹地坐着的铺盖外,丹地帐内竟没有一处可供落坐的地方。
不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即便丹地坐着的铺盖很简单,万豪也知道自己不能狂浪地要求丹地让他坐到床上去。
无奈别了别嘴,万豪只得放弃找地方坐下,站着转开话题道:“不好意思,是晚生孟浪了,但不知丹地小姐打算何时去刺杀那春兰?”
“刺杀春兰?”丹地却没料到万豪会这么说。
紧接丹地话头,万豪就追问道:“难道余大人不是让丹地小姐前来刺杀春兰的吗?不管焦大人如何行动,刺杀春兰都只会帮助焦大人,不会有任何阻碍,相信这也是余大人派遣丹地小姐随军的真正目的吧!”
“……余大人的意思又岂是你们所能轻易猜测的?”沉默了一会,丹地却面无表情道。
看到丹地反应,万豪却也不担心,一脸自信道:“晚生不敢。可若非如此,余大人让焦大人出兵又有何意?即便余大人可能未定下除掉易知县的决心,但若能先行铲除易知县羽翼,这对余大人来说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吧!”
“你们先退下去吧!”
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丹地朝两人挥了挥手,立即就将双眼闭下了。
先前没能阻止万豪冒犯丹地,这次包三娘却没再犹豫,拉着万豪就开始退出道:“谢丹地大人恩典。”
望着丹地微微一笑,万豪也没坚持,微微欠了欠身就走出了丹地的营帐。
来到帐外,包三娘立即迫不及待道:“恭喜少爷!”
“恭喜?三娘你也觉得丹地小姐会去刺杀春兰吗?”。没觉得包三娘的恭喜有多突兀,万豪的双脚直接停在了丹地营帐外。
回头望了望丹地营帐,包三娘也毫不掩饰道:“不去刺杀春兰,丹地小姐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就为了与那焦玄一起洗温泉吗?”。
“以余大人立场,让焦玄进攻兴城县的机会原本就不大。他们留在这里一是想试探老爷举动,二就是想削削易知县面子。如今少爷已到了焦玄营中,再试探老爷已没有任何必要。除非他们立即出兵兴城县,除了刺杀春兰,他们留在这里还能做什么?”
一脸赞许地望了望包三娘,万豪却假作拂怒声音道:“三娘,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我们怎能胡乱揣测余大人的心思?”
包三娘也没回话,只是还了万豪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笑容,两人就都一脸无意为之的真正离开了丹地营帐外。
事实上,包三娘自己虽然无意刺杀春兰,因为易嬴和万大户的关系也不可能去刺杀春兰,但丹地如果能为了余容去刺杀春兰,这不仅对余容和万大户都有好处,对包三娘隐藏身份同样有好处。所以在得知万豪有意撺掇丹地刺杀春兰后,包三娘自然是一心赞同。
等到包三娘、万豪真正离开后,丹地的双眼才在帐内慢慢睁开。然后就望向盂州指挥使衙门的方向,忽而叹息了一声。
叹息完毕,丹地却又从怀中掏出一封折子。
展开折子细看两眼,丹地一直没有变化的双脸就突然变幻莫定起来。似无奈,似伤心,似不甘,总归是没有一个好脸色。…,
“唉,这还真是误人又误己。”
望着折子看了许久,丹地忽然再次叹息出声。将折子收回怀中,脸上慢慢现出一种坚毅神情。仿佛已下定某种决心,更仿佛已做下某种决定,出了营帐就向焦玄大帐走去。
对于丹地来访,焦玄非常吃惊,因为这可是丹地第一次主动拜访焦玄。
不过等到听完丹地打算去刺杀春兰的事情,焦玄立即一脸愕然,不禁有些恼怒道:“什么?那臭小子竟想让丹地大人去刺杀易知县身边的春兰,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焦大人,其实他们想的也没错,以焦大人和余大人立场,恐怕真让焦大人进攻兴城县的机会并不多。现在万公子来到焦大人军中,万大户的立场也已经显现无疑。在没有更多选择下,余大人也不可能让焦大人继续留在这里。”
“可,……可丹地大人也没必要去刺杀春兰吧!”
“怎么?焦大人是不相信丹地武艺吗?”。
微微一笑,丹地说道:“虽说余大人并没给丹地留下任何具体任务,只让丹地跟着焦大人就好。但焦大人甘心一无所获的回去,丹地却无颜双手空空地去面见余大人!”
“春兰虽然只是易知县身边的一个丫鬟,但包括焦大人的事情在内,春兰无疑也是重要的当事人。杀了春兰虽然对余大人没更多好处,但这不仅能削弱易知县身边力量,同样也能警告其他人。于人于己来说,这的确是个不会亏本的买卖。”
“那丹地大人认为本将该怎么做?这事情要不要通报余大人?”
刚说出这话,焦玄脸上立即露出尴尬神情。
因为真要将这事通报余容,也应该是由丹地去通报,至少该由丹地自己提出来。
丹地却没去介意焦玄有多尴尬,一脸随意道:“焦大人所言甚是,不过为免波折,焦大人还是在丹地出发后再向余大人通报吧!当然,焦大人最好说明这是万公子的提议。因为比起让丹地去刺杀春兰,万公子的存在显然也该让余大人重视一下了。”
“这话到也有些道理。”
想想万豪来到军中的表现,焦玄也不禁点点头。因为万豪一开始的表现或是受万大户提醒,可万豪今天撺掇丹地去刺杀春兰,这就绝对是他的个人想法,至少也是个人决定。
然后在看着焦玄写完给余容的折子后,丹地才在焦玄一脸期盼中趁夜离开了大营。
望着丹地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焦玄并没有担心。
这不仅因为焦玄对丹地的武艺深具信心,同样因为丹地如果刺杀失败,焦玄也不可能再留在这里洗温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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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迎接钦差
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包三娘的刺探并未对易府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但包三娘的刺探却提醒了易嬴和易府众人一件事。那就是易府不仅不够安全,甚至易府外的其他人也开始对易府动脑筋了。用完晚膳,众人一起聚在花厅中围着火盆闲聊。
火盆里烧的都是万大户特意从峡山采购来的西沟炭。不仅炭质均匀,而且灰色如雪,更没有炭毒之危,却是白白便宜了易嬴等人。
说了一会闲话,阮红忽然放下手中火钳道:“老爷,你看我们要不要重新搬回易府。”
“……搬回易府?这里不就是易府吗?”。
易嬴的话刚一出口,突然感到众人目光都有些无奈,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这又是习惯性将万府当成了易府,只得讪笑道:“红娘,你的意思是想搬回北大街的易府?难道你们觉得这里不好?为什么要搬回去?”
“这里好是好,但老爷认为安全吗?”。
“安全?这话所着……”
再一听这话,易嬴就知道阮红是在担心什么了。或许易嬴能靠三言两语及所谓的天赋异禀“说退”包三娘,但若是对方还有下一次,再来的人肯定就不会是包三娘,也没有包三娘那么好说话了。
以年龄来说,易嬴不担心自己,却又不得不替众女担心。
可在无意中看到面无表情的焦玉后,易嬴刚刚出口的话语又是一转道:“这话虽然是有些道理,但我们尚不用着急。首先,万大户那边应该是不会再有动静,至于说焦玄会不会再派人来试探本县?他若是想通以这种方式来对付本县,根本就改变不了任何现状,他也无利可图。”
“虽然因为人手不足的关系,我们待在这里并不安全,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就成了惊弓之鸟,不然以后就再无安全可言了。”
在北越国这样的社会环境中,江湖高手是普遍存在的。如果因为江湖高手侵入就退缩,那不仅是种胆怯的示弱行为,更可能成为更多江湖高手的进攻目标,甚至在心理上也成为被敌人掌握的弱点。
不知易嬴纯是担心搬回易府后不方便与焦玉交往,阮红想想说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但老爷,我们也该有个长远打算吧!”
“这你们不必担心,听说朝廷钦差已到了申州城,不日就会前来兴城县。”易嬴还没回话,一旁面无表情的焦玉突然说道。
忽然听到这话,众女一脸惊喜,甚至君莫愁也带着喜意道:“真的吗?那不是易知县很快就要前往京城了?”
“妾身得到的消息只是钦差已到申州城,至于钦差带了什么具体旨意过来,那却还要等见过人再说。不过,钦差既然已经来了,想那焦玄也不可能再翻起什么花浪。”
“真是这样吗?那可太好了。老爷,你说我们该怎么迎接钦差。”
身为北越国首屈一指大户,万府自然有过迎接钦差经验。不过不仅是易嬴没经历过类似事情,知县易嬴同样没迎接过钦差。
但这却难不倒易嬴,想了想,易嬴说道:“既是迎接钦差,我们当然也要将事情办好。”
“红娘,明**就带上赵娘、云香,一起去清理万府库房。将万府库房中的东西按价值大小分出五个层次,最好的东西我们当然要留给朝廷,但只要是属于第二层次的贵重物品,你就一定要藏下来交给春兰趁夜带到易府去。”…,
“咱虽然不好抢去朝廷风光,总得留点油水是不是。”
越说易嬴就越愉悦道:“想来本县那么久没动万府一分一毫,也不会有人想到本县竟敢趁着钦差到来前藏东西。”
“这,……老爷你也太狠了吧!什么时候不抢东西,却在钦差大人来的时候开始抢,你还真当没人盯着你啊!”
一边大笑,月季就望向了焦玉。因为易嬴这个想法虽好,但却瞒不了近在眼前的焦玉,何况易嬴还是当着焦玉面前说出来。
不过,在看到焦玉面无表情拿起桌上茶杯时,虽然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阮红还是明白易嬴肯定早已经与焦玉有所妥协,也就故做不知道:“老爷高明,妾身明日就去安排此事,一定要将万府库房中那些次等珍品全给老爷留下来。”
不管东西多少,层次分得越细,所谓好东西就越少,也就越精。在不可能将最好东西留在手中的状况下,想想自己曾在万府库房中看到的珍品,阮红就明白。如果能留下那些次一等珍藏,绝对不比万府明面上的收获少。
知道阮红已明白自己意思,易嬴点点头道“嗯,还有红娘你记住,那些过于大件的东西我们就不要动了。”
“毕竟过些时日我们还要前往京城,为免路上劳顿,适当即可。”
“红娘明白了。”
不管这话是否会刺激焦玉,阮红心中还是喜滋滋的。因为自从易嬴进入万府,易嬴对万府秋毫无犯的行为就让阮红很担心。担心易嬴是不是已经有了更多想法,担心易嬴会不会弄巧成拙。
但易嬴现在既然已经走回老路,那就说明易嬴对官场的认识仍足够清醒。
“什么人?”
正当众人都在兴奋时,春兰突然惊呼一声。
易嬴随眼望去,却见春兰已是满脸惊恐望往屋外。不像上次发现包三娘时,春兰还能立即将手按在剑柄上,如今却像完全失去了方寸。与此同时,甚至君莫愁也与秋心一下从桌旁站起,隔着屏风望往屋外道:“外面有人。”
“外面有什么人?”
除了春兰同君莫愁、秋心外,易嬴和屋中女人都不懂武艺,也感受不到三人体会。猜想是不是又是包三娘一样的武林高手到了,月季顿时有些兴奋地往花厅外跑去。
不过,月季刚奔到春兰身边,立即被春兰拉住道:“月季,不要出去,外面的人很厉害。”
“很厉害?有多厉害。”
“应该比我更厉害。”
嘴中虽然说出了不如话语,但在回眼望了一下易嬴后,春兰的双眼突然变得异常坚定起来。也不等易嬴说话,直接点头道:“老爷,春兰先出去看看了。”
“我们一起出去。”
不知春兰到底有什么感受,易嬴却能从春兰话中听出破釜沉舟的意味。也不等春兰答应,直接就往屋外走去。春兰当然不可能让易嬴单独一人出去,但也没阻止易嬴,而是两步赶到易嬴前面,大踏步掩护着易嬴走出花厅。
没想到易嬴、春兰竟如此慎重,众女在屋中对望一眼,却没有一人选择留在屋内,而是一起奔拥着朝花厅外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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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赤裸裸的人性
出到屋外,易嬴就看到花厅前的雪地上站着一个女人。虽然最初的暴风雪已经过去,又连续晴了好几天,但北越国毕竟已正式进入冬季,所以从傍晚开始,天空就又开始了新一轮降雪。由于地面相当干燥,所以到现在也已铺上了薄薄一层银白。
女人不仅蒙着面,而且身材很高挑,只是灯光下胸前的绯衣前襟飘洒得很厉害,即便不是贫乳,最多就是微乳。
这不是说易嬴非得去打量对方胸脯不可,而是夜里灯照有限,易嬴即便想打量太多地方都不可能,自然更关心能让自己提兴趣的地方。
“是她!”
还在易嬴打量蒙面女子时,后面的君莫愁等人已经跟出来。虽然丹地还蒙着面,秋心对丹地长相也印象不深,但由于丹地在三人交手时还是赤身**状况,所以秋心对丹地的身材,特别是那双微乳的印象很深刻。
不管是不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缘故,真正的北越国女子胸脯都相当丰满。
所以秋心并不认为自己那么“幸运”就能接连见到两个微乳女人,而且还都是武林高手。
“她是谁?”
从走出花厅开始,挡在易嬴前面的春兰就开始与丹地对峙。不过不等丹地出手,春兰就可感到丹地身上释放出的阵阵威压。这种威压不是特意将功力逼出体外的气势,而是一种仿佛泰山压顶般居高临下的降临。
听出春兰紧张,君莫愁反而定下神道:“她就是余容派在焦玄身边的武林高手丹地。”
“她就是丹地?她来干什么?”由于丹地出现后一直都没说话,不知道对方企图,春兰也只得顺口追问道。
没等君莫愁回答,丹地的脚步就往前一跨道:“杀你。”
丹地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不过很快,易嬴和焦玉、君莫愁等少数人立即明白了丹地意图。虽然杀死易嬴应该更简单,但不得不说,正如万大户现在都对易嬴无动于衷一样,留着易嬴显然比杀了易嬴的用处更大。因为没有易嬴,也没有现在北越国的纷乱形势。
但杀了春兰却不同,杀了春兰就等于断了易嬴一臂。
没有了春兰保护,易嬴很多事都将不能做,也将不敢做,至少这在焦玄和余容眼中应该是这样。
知道丹地意图,不仅是为了自己,同样是为了易嬴,春兰“呛!”一声抽出长剑,直刺奔出道:“想杀我,得看你够不够格。”
“……当!”一声。
当春兰奔到丹地面前时,丹地的右手一甩,不知什么时候就悄声无息地将长剑抽出,挡住了春兰攻击。然后在春兰的冲势压迫下,丹地就不断被春兰压着倒退,两人架在一起的长剑更是“滋滋滋!”的在黑夜中冒着火光。
不过这种状况并没能持续多久,随着丹地右脚“扑!”一声蹬出,春兰的身体立即就倒退开去。
然后当春兰再度逼向前时,丹地也迎上春兰战在了一起。
“当!”
“当当当!”
“当!”
虽然没有月光,但由于花厅外的灯光并不少,丹地和春兰的交手并没受多少夜色阻碍,旁人也看得格外清晰。因为这并不是切磋,不仅易嬴瞧着有些惊心动魄,易府那些女人更是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其他人看不懂两人交手状况,君莫愁却有些担心的低声道:“妹妹,你看他们谁占上风。”…,
“……应该是丹地占上风,不仅是功力上,招式上也是如此。”
秋心虽然有些不甘心,仍是实话实说道:“姐姐,要不我们一起上吧!”
“也只能这样了。”
虽然事情与自己无关,但正如万大户还需要易嬴存在一样,君莫愁更需要易嬴的存在,尤其需要易嬴保持现在这种心态存在。不想看到易嬴因为春兰战死心绪大乱,更知道这场战斗无法以简单方式结束,君莫愁也下定了出手决心。
不说加上两人,春兰真有可能战胜丹地。即便三人仍是不敌,丹地也未必会在达成目标后仍迁怒到君莫愁和秋心身上。
所以打定主意,招呼一声,君莫愁就带着秋心一起扑入了战团。
“春兰姑娘,我们来帮你。”
对于君莫愁和秋心的加入,不仅春兰没介意,丹地同样也没有介意。长剑一卷,直接就将两人一起拉入了剑影中。
突然看到丹地以这样的应对方法来面对两人,不仅君莫愁、秋心的心同时一紧,春兰的双眼更是凝重起来。因为丹地如果没信心,绝对不可能轻易将君莫愁和秋心放入战团。而场中形势也如同预料般一样,没有任何凌乱,四人立即仿佛浑然天成般混战在一起。
“你到底是什么人?”
“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压制,也不是被压制。直到君莫愁和秋心加入,春兰才真正意识到双方差距。因为任何一个在战斗中占上风的武林高手或许都能在一对一状况下游刃有余,但却绝对没人能轻易在一对三的状况下还做到这种胜负相等的“公平”战斗。
要想达到这种境界,必须是对方实力远在三人之上才行。
“拥有这种实力的敌人为什么还要将战斗拖延到现在?难道仅仅是想看一看自己的无力挣扎吗?”。春兰心中禁不住一阵苦涩道。
“怎么?终于知道自己不行了?十三你的火候还是不够啊!”
随着一声轻笑,“呛!”一声,三道银光同时飞上空中,然后一柄长剑就稳稳搁在了春兰脖子上。不过在其他人惊呼出声前,春兰却是又惊又愕,又好像有些惊喜难信道:“你,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是十三。”
“怎么知道?什么时候十三你的忘性也这么大了?”
在众人一脸愕然间,丹地已缓缓将脸上面纱揭下来。
看清丹地长相,春兰立即一脸惊喜,但由于长剑并没从春兰脖子上移开,春兰也没有轻举妄动,只是带着一种难以想像语气道:“二姐,居然是你?你居然会待在余容身边,那按照门中规矩,莫非二姐已接到评断书了?”
“既然十三你没接到评断书,当然就是二姐接到评断书了。真不知该说这是十三你的运气好,还是门主昏了头。”
带着一种极其无奈语气,丹地先是从怀中抽出一份折子甩给春兰,这才慢慢将原本搁在春兰脖子上的长剑收回了腰际。
翻开折子看了两眼,春兰立即一脸惊喜回头道:“老爷,以后二姐都要留下来帮我们了。”
“天英门下丹地见过老爷。”
在春兰话音落下后,丹地也已经上前两步,毕恭毕敬朝易嬴单膝拜下去。见状易嬴虽然一脸愕然,但仍是双手向上虚扶道:“丹地姑娘快快请起,春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爷,你也知道我们天英门在各国朝中的势力,很多大臣身边都有我们天英门弟子辅助。”…,
“可我们天英门弟子虽然是一体同命,那些朝中大臣却难免各有心思。”
“如果在他们相互间没冲突的状况下,我们天英门弟子当然是留在各自辅助的大臣身边效命。甚至当他们没利用我们天英门弟子的力量相互厮杀前,我们天英门弟子也只会在暗处维护自己所帮助的大臣,辅助该大臣在朝廷乃至国家间的争夺中获胜。”
“可为了避免天英门弟子因此相互冲突,每当两个都有天英门辅助的大臣发生直接冲突前,天英门就会提前发下评断书。”
“评断书的内容是以天英门利益来确定两个大臣的价值大小、区分主次。”
“如果两个大臣间的争斗不涉及天英门弟子,该评断书就不会生效。可如果有一方开始以天英门弟子进行刺杀时,接到评断书的天英门弟子则必须无条件投降被天英门主指定的一方,以保证天英门维护自己的应有利益不受损害。”
随着春兰侃侃而谈,众人一脸震惊。
因为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虽然看似不影响那些被辅助大臣的决定,但却能在那些大臣间的冲突中始终维护天英门的大方向、大立场。也就是说,如果天英门真有需要,那些大臣的控制权其实是掌握在天英门主手中。
不过,易嬴当然不会将这种害人猜忌的事情说出来,望向春兰说道:“春兰,怎么这种事情可以随便向什么人说吗?”。
场中不仅有焦玉这样的外人,君莫愁、秋心更是两个彻头彻尾的外人。
知道易嬴不解,春兰笑道:“老爷不必担心,如果是没有天英门弟子辅助的官员知道这事,说出去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事,反而还会引人猜忌他们是不是别有用心,或者有天英门弟子相助却说没有。”
“但如果是有天英门弟子辅助的官员知道这事,他们也不可能改变什么,更不会自毁城墙。”
“毕竟天英门弟子有限,也不是那么容易起冲突。而且自己万一在天英门的评断中占优先位置呢?谁都会心怀侥幸吧!”
人性,这就是赤luo裸的人性。虽然焦玉清楚自己丈夫身边并没有天英门弟子相助,也知道天英门相助易嬴就是相助自己,但在听到春兰这种略带傲视的解释时,不仅是嫉妒和羡慕,焦玉更是渴盼穆延什么时候也能得到天英门相助。
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君莫愁、秋心,不过对望一眼,两人却没有任何表示,至少没有易府女人表现那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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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有且仅有的一次
丹地的突如其来震惊了所有人,除了春兰高兴终于有了个帮手,不用再像面对幽山二鬼一样险胜外,众人却都各怀心机。-顶-点-小-说-www.uuxs8.net易嬴在想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焦玉、君莫愁却想不通天英门为什么认为易嬴比余容的价值更大,也对获取天英门的相助跃跃欲试。
不过,重新回到花厅中,却是丹地先问道:“十三,你现在可以跟二姐说说了,为什么易知县的评断等级那么高!”
“易知县的评断等级有多高?”君莫愁追问道。
春兰却满脸兴奋望着易嬴,眼中释放着夺目光芒道:“知县大人在天英门的评断等级是有史以来最高的,只要有任何天英门弟子间的冲突,对方都必须无条件归降知县大人。否则就是背叛天英门。”
“而且只要知县大人有所求,即便天英门主也要无条件帮助知县大人一次。当然,只是有且仅有的一次。”
“有且仅有的一次?这个本县自己是很难需要了。”
一听这话,易嬴就知道天英门给自己的评断等级为什么这么高了。很显然,那正是“垂帘听政”的功劳。不过边说这话,易嬴就边望了望焦玉。因为易嬴真到自己需要天英门主帮助时,那肯定已经面临回天无力的绝境了。
或许在这种状况下,别人多少会挣扎一下,但以知县易嬴这副破身体、破年纪,易嬴还真是不在乎。
留意到易嬴目光,焦玉的眼中顿时发热起来,因为焦玉清楚,易嬴这是在暗示将会把这有且仅有一次的机会让给她们夫妇使用。
虽然不知易嬴为什么这么大度,焦玉却清楚凭易嬴能耐,的确未必需要这机会。却不像自己夫妇,因为穆奋的事情,恐怕将来总有面对这事的一天。
当然,焦玉不会将易嬴的暗中许诺说出去。
强压着心中激动站起身,焦玉面上没有更多表情道:“易知县,既然你们还有要事相商,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知道焦玉是想避开易嬴对自己在天英门评断等级为什么这么高的说明,君莫愁却有些不甘心。因为仅以君莫愁如今的立场,比焦玉更应该避嫌,只是以君莫愁的暗藏身份,她又不想轻易放弃这个了解天英门、了解易嬴真正秘密的机会。
所以在焦玉离开前,君莫愁说道:“易知县,既然我们都已知道天英门的评断书制度,真的不方便知道下面的事情吗?”。
“这个……”
在焦玉的脚步也停下时,易嬴犹豫了一下,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地望向丹地道:“丹地小姐,这事情你真要现在就知道吗?”。
“那却未必,易知县自己斟酌就好。但易知县若想丹地效全命,一定要将内情说出来,这也是天英门的规矩。”丹地全无顾虑道。
听到这里,易嬴彻底放心下来。
毕竟“垂帘听政”一事有些匪夷所思,包括焦玉在内,可以帮助易嬴的地方少之又少。何况天英门主若选择北越国作为“垂帘听政”的试验场,穆奋的身份就相当重要,也相当尴尬和危险。无意违背与焦玉的诺言,也无意让焦玉知道真相,易嬴当然不能将这事当众说出来。
而在听到丹地这话后,君莫愁也松了口气,至少这样就不用逼着自己立即做决定了。
为打消心中顾虑,君莫愁说道:“丹地小姐,既然你已归降易知县,那你可以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跟在余容身边,又帮余容做过什么事?先前又为什么要刺杀春兰姑娘吗?”。…,
望了望同样想知道内情的易嬴,丹地点点头说道:“我是在八年前去到余容身边,不过却是在三年前才开始得到余容信任。但信任归信任,余容却并不看重我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所以在接到天英门评断书,又受到万豪撺掇来刺杀春兰时,我才顺势投了过来。”
“是万豪撺掇你来刺杀春兰的?这究竟怎么回事?”
只要是与万大户相关的事,阮红总是最关心的人。
丹地也没隐瞒,直接将万豪去往焦玄军营后发生的事情说了说,最后才说道:“老爷,看来不仅万大户有心造反,万豪也颇有些本事。如果老爷将来想要更进一步,估计还要留意一下他们父子两人。”
“这没有问题,但那余容怎会不看重丹地你的天英门弟子身份?”易嬴不解道。
“因为我们天英门女弟子多都是以侍妾身份在各国朝中大臣身边辅助,可比起春兰,丹地在女性魅力上却更欠一分。”
“即便这并非我们自己所愿,但欠缺这一层关系,我们也很难得到那些朝中大臣的真正信任。何况余容本身又未娶妻,在女色方面更似有固定的追求。所以在余容刻意避开丹地的同时,他与丹地的交流也并不多。”
说到这里,丹地隐隐望了一眼焦玉。
却在焦玉立即避开丹地视线后,丹地又说道:“而且余容比一般男子的丈夫气更重,即便丹地在余容身边的武艺最高,余容也很少重视丹地的建议,似乎不仅因为丹地是个女子,余容同样也在防备天英门。”
防备天英门?
易嬴对这话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以任何朝廷来说,恐怕都不喜欢天英门这种野心勃勃的门派。而且余容自身的野心又大,当然会对天英门的肘腋不满。却不像易嬴,早知道自己没几年可活,根本不在乎天英门藏在身边想干什么。
即便倒反过来辅佐天英门夺取天下,那对易嬴来说也并非难以想像之事。
由于易嬴并没继续追问下去,众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今晚肯定是个无眠之夜。
同众人分开后,回到南院屋子里,秋心就一脸担心道:“姐姐,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怎么办?秋心你想说什么?”君莫愁一边思考着以后与易嬴的关系,一边随口问道。
秋心说道:“还有什么,当然是我们与易知县的关系,还有要留在易府多久,以什么借口留在易府?而且为了解更多状况,即便我们能留在易府,日后又要怎样自处等等,难道姐姐又没想过吗?”。
“你怎么知道姐姐没想过,但这又是三言两语就能想清楚、说明白吗?”。
一脸无奈望了望秋心,君莫愁却又笑道:“不过妹妹你倒不错,居然知道替姐姐担心了,看来妹妹也是真长大了呢!”
“讨厌,姐姐你说什么妹妹长大了,妹妹原本就是大人。”
随着秋心开始胡闹着扑倒在君莫愁身上,君莫愁也在与秋心的纠缠中将这事暂时丢到了脑后。因为君莫愁知道,这事情不是自己轻易就能想清楚的,甚至也不是自己轻易就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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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
小花厅出来,易赢并没矢任何女人房间,而是往,他不仅要为丹地说一说什么是垂帘听政,自己同样要想想往后的展。因为从丹地来到易赢身边开始,易赢就可确定天英门主确有施行“垂帘听政”打算了。不然仅凭易赢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知县,凭什么让天英门主给予最高评断标准。
不知是不是不常使用的关系,万府书房的个置相当偏僻。不是靠近主屋或任何院落,而是临近温泉池的方向。
甚至在前往书房前,都要先从温泉旁经过。如果这放在一个喜欢洗温泉的人眼中,自然是个最好位置。可万大户毕竟没这嗜好,易赢也不可能从书房出来就要洗一次温泉。因此只能说,万府书房更像个摆设,或者就是专门用来给当初的万豪读书用。
不仅安静没人打扰,也可防备万豪撞破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老爷。”
经过温泉池边时,提灯走在前面的芍药就忽然站住脚步。不知芍药为什么停下来,易赢抬起头道:“嗯?怎么了?”
虽然已经与易赢两情相悦,甚至已和月季得到了一个单独院子入住,但在真正成为易赢女人前,芍药的书房丫鬟身份却并没有卸有。因此有关“垂帘听政”一事虽然很重要,易赢却也没在去往书房前拦住芍药。
忽然被芍药所阻,易赢就觉得有些奇怪。
定了定神,芍药却羞着脸说道:“老爷,今晚,今晚”
“今晚怎么了?”
“老爷,芍药想说今晚你可以到她的房中休息了。”
知道芍药想说什么,月季立即在一旁戏诗出声。比起平日在众人面前的大胆。月季更是一个传统的北越国女性,不仅不认为老夫少妻有多尴尬,在知道芍药与易赢两情相悦后,更想早一日撮合两人,完成芍药父亲当初让她照顾芍药的托付。
心中话语被月季曝出来,芍药立即羞得满脸通红,提着向月季道;“讨厌,月李你怎么”
灯笼从易赢身前晃过,易赢却抄住芍药提灯的右手,顺势将经过自己身前的荀药抱入怀中道:“芍药,本县真的已经可以了?”
“嘤咛!”一声呻吟,芍药虽然已不止一次被易赢抱过,但却仍在易赢怀抱中一软。也不敢看向易赢,只是在易赢怀中点点头。看到芍药反应,虽然不知促使芍药做决定的因素是什么,易赢仍是一脸兴奋道:“好,好,好芍药,本县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嗯,芍药相信老爷,不过还望老爷日后仍当荀药是书房丫鬟来伺候老爷。”芍药喜意难却道。
知道芍药的想法很多,易赢却也不想为难她,亲向荀药道:“本县知道了,以后的事情我们都可以慢慢说,来,亲一下”
“略,嗯,唔,”
看着易赢与荀药吻在一处,旁边的丹地却有些惊讶,有些无言,更有些不屑。
与余容是否看重丹地不同,当丹地武艺越来越高后,能够进入丹地眼中的男人也越来越少。不知易赢怎么获得天英门支持的?仅凭易赢现在外间的传言,丹地根本看不出易赢有任何可取之处。
不过,除了略带不解外,丹地也不会多管芍药闲事。因为比起芍药,丹地更关心春兰又怎会与易赢两情相悦。
随着丹地望向春兰,却现春兰也是一脸渴切、一脸兴奋地望着正在接吻的易赢、芍药两人,仿佛正给他们打气一样。
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丹地皱了皱眉头,决定找时间一定要问问春兰。
只是接吻,易赢和芍药并没耽搁太多时间。然后在易赢万般不舍下,号药才满脸羞红地与月季离开了。
回过头来,易赢望向丹地、春兰道:“丹地、春兰,我们继续去书房吧!”
“是,老爷。”春兰略带欢喜地应了一声,丹地却略带不满,直视易赢双眼道:“老爷,丹地曾听包三娘说过,老爷似乎对各类女色相当贪婪,难道老爷不知这样对身体不好吗?”
“若是卓事只为身体考虑,人生在世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易赢并没避开丹地目光,略带感叹道:“人活一世,为的就是满足各种**,只看能满足多少**,能满足**的多少,以此来证明人生的价值。若是今日来人并非丹地,或丹地并非天英门弟子,丹地还会认为本县对女色贪重,于身体不好吗?”
“这,”
即便易赢没穿越在知县易赢身上,生活在变化莫测的世界中,谁都无法预料下一分钟会生什么事。因此,易赢的回答虽然让丹地有些恼火,但却没有更多可以反驳的方法。而且心底下,丹地也不愿去劝说易赢。在丹地沉默归于后,三人很快来到了真府书房。
万府书房同样属于一个单独…后。一二过院中只有一里、一外两间屋子六…
外间屋子摆满了书架,书架上满是各种各样书卷。
在北越国,造纸术和印刷术已相当达,不过因为习惯关系,北越国的书卷并不是分页装订,而是好像折子一样可以向外拉开。书卷里的内容越多,长度就越长,叠在一起的厚度也就越大。
粗略看去,万府书房中也有将近几百份书卷,可见藏书之多。
而以书桌来说,不仅外间有一张可用来绘制大幅画卷的大书桌,里屋也有一张专用于读书的小书桌。
因为是书房的关系,里屋摆设不仅不可能太夸张,甚至用来休息的睡床也是最简单的竹片床,只是冬季会在上面铺上厚厚的一层被褥,用来提醒书房主人到这里就要用心读书,而不是一心享受。
在书桌旁坐下,易赢就望向春兰道:“春兰,依照天英门规矩,本县一定要将事情告诉丹地吗?”
“回老爷,虽然天英门对此并没有明文规定,但正如二姐在余大人身边无法得到信任。轻易就能抛弃余大人,也无法尽心尽要帮助余大人一样。如果大人想得到二姐信任,理应对她没有任何隐瞒。”
“而且以那事来说,既然已得到天英门主认可,相信将来天英门也会全力推行大人的献策,因此老爷瞒着二姐是完全没必要的
“本县又没说要瞒着她,只是担心天英门主让不让本县随意说出去。”易赢抱怨道。
“应该没关系吧!同是天英门弟子,既然二姐已来到老爷身边。难道老爷还要刻意区分你我吗?。
“好吧!反正本县又不是真怕了天英门主,最多以后多要点劲说服她便是。”
一直听春兰帮自己劝解易赢,丹地觉得很奇怪。因为在丹地心中,仅凭易赢这样一个又老又丑的小知县,既便易赢真写出了《三字经》、《百家姓》这样的名篇,也不可能受到天英门重视,甚至如此害怕将他受到天英门重视的原因说出来。
不过,想是这么想,等到易赢开始对丹地说起当日与天英门主的会面状况时,丹地的脸色却越妾越苍白。
“老爷你没说错?门主真接受老爷的“垂帘听政”建议了?。一直等到易赢话音落下,丹地才急不可待追问道。
易赢却也是一脸无奈样子,耸耸肩道:“丹地你这话可不对,那并非本县建议?只是天英门主向本县询问女子是否也能执掌天下时,本县给她的算了,你就当那是一种建议吧!”说了一半,易赢才想起来。在北越国历史上并没有所谓“垂帘听政。一说,因此他即便说这与自己无关。谁都不会相信。
脸上带着的叹表情,丹地却微微仰脸。
望着屋顶天花板叹道:“垂帘听政?居然是垂帘听政!难道女人真的也能执掌天下吗?。
易赢却不管丹地反应,一脸随意道:“垂帘听政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就是另一种形势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说,在一名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前提下,再有一名女子于那佞臣身后挟佞臣以令天子并转命天下,这就是最原始的垂帘听政。”
“佞臣挟天子以令诸侯?女子再挟佞臣以令天子并转命天下?。
自言自语说了两句,丹地忽然瞪向易赢道:“难道这就是老爷的真正想法?。
“你说有这可能吗?不说本县只是一介小小知县,真的本县挟天子以令诸侯,凭本县的恁大年纪,又能得到什么?这不过就是本县用来说明垂帘听政的一种方法,丹地你不用耿耿于怀吧!”不是说不满,易赢只是有些不解道。
说完易赢又一副回忆样子道:“而且从那日本县与天英门主所见来看,本县还是觉得天英门主更有可能先行垂帘听政之策,然后再伺机以女皇身份主政天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难道你们不这样认为吗?。
“这个”
听到这话,甚至春兰都有些怀疑起来。这不仅因为春兰对天英门主与易赢见面时的看法,同样因为春兰对天英门主往日行止的了解。
“好了!十三
注意到春兰神情,丹地脸色一沉,肃声说道:“你就别在那里多想了。
反正这事有门主和老爷去决定,我们以后只要保护好老爷安全,并且帮老爷完成门主期望就成了。那种事情,不是我们区区两个弟子所能想像的
“好吧!我不想便是
不是不甘心,而是仿佛巴不得不用去多想一样,春兰很快将所谓女子执掌天下的事情抛在一旁。但是易赢和春兰却都没注意,丹地望每易赢的目光竟又多了许多内容。
像欣赏,又像是戒备,总之不那么单纯。
第一百四十五章、丫鬟的最好归宿
南七院是整个南院中最偏僻,也是最简陋的房子,不过能单独住在南七院中,别说芍药,就是月季都没意见。毕竟两人在易府就是书房丫鬟的身份,甚至因为身上无法解除的官非,永远不可能成为易嬴正式的妾室。
听到易嬴叫门声,月季“吱呀!”一声就将屋门敞开了。然后看看易嬴身边并没有其他人,芍药这才一脸满意接过易嬴手中灯笼道:“老爷,你还挺守规矩,没让别的女人送上门。”
“什么别的女人,要说易府最不守规矩的女人,除了月季你还能有谁。”
“哼,那可不是月季不守规矩,而是老爷你根本就没定规矩。”
习惯了与易嬴胡闹,月季根本没将易嬴数落当一回事。
易嬴每天都能与芍药在各处见面,来南七院的次数并不多。等到被月季带入一个房间,易嬴却见房中只有一个热腾腾大澡桶,丝毫没见芍药的身影,易嬴不禁惊讶道:“月季,这是怎么回事?芍药呢?”
“还有怎么回事?”
月季横了一眼易嬴道:“老爷不是最喜欢洗澡吗?在老爷与芍药圆房前,怎么也得洗洗身子再说吧!还是老爷没洗澡就想与芍药圆房?”
“快,快脱衣服。”
没等易嬴从尴尬中恢复过来,月季就开始剥易嬴衣服。
当然,易嬴并不是忘了洗澡,正如月季说所,洗澡对易嬴来说已不仅仅是睡前的必修课,更是一种少不了的享受。而在现代官场,以各种方式享受spa服务的高官也远在那些只知洗脚为乐的低级官员之上。当然,即便两者同时接受spa服务,真正的待遇也是截然不同。
这从spa已经大面积超过洗脚城,甚至洗脚城也开始拓展spa业务就可见一斑。
为什么追捧spa?因为享受过真正spa的官员都知道,spa就是一种另类的洗澡,而且绝对有异性的贴身服务。
这也就是惦着去与芍药相见,易嬴才一时不慎被月季逮住了借口,不然哪会忘了这样的好事。
随着月季开始扒拉易嬴身上衣物,易嬴也隐隐嗅到月季身上传来的一阵阵温香。虽然易嬴也知道这样很不该,但事实上,易嬴从穿越到知县易嬴身上的第一天起就没自己洗过澡。一开始是白花花为易嬴洗澡,后来才加上阮红等人。
而因为对知县易嬴身体的极度厌弃,易嬴这个习惯到今天也没变。
闻着月季身上传来的温香,易嬴就试探道:“月季,你是要帮本县洗澡吗?”。
“哼,老爷就是个色鬼,老爷平常总让夫人帮你洗澡,是不是早在惦记这事了。”嘟着小嘴,娇嗔的月季却不会像芍药一样羞怯,更好像这是理所应当一般。
知道这就是上好的陪房丫鬟表现,易嬴身体一颤、双腿一哆、伸手一抱,光着半个膀子就将月季紧紧搂在怀中道:“好月季,等老爷收了芍药,你也一起给老爷陪房好吗?”。
“讨厌,老爷你别这样,等月季帮老爷脱了衣服先啊!真的是,这不就是迟早的事,老爷用得着这样吗?”。
一边在易嬴怀中扭摆腰肢闪躲,月季却是红着脸继续帮易嬴脱衣物。
易嬴知道,真正的古代丫鬟其实都和月季现在是一个样。欲拒还迎中,这原本就是丫鬟的最好宿命。不说做了陪房丫鬟后,在家中地位就会陡然上升,除非她们故意去抢老爷宠爱,没有夫人会在意陪房丫鬟与老爷的私下关系。…,
只有那些荒诞小说中的丫鬟才有机会变成小姐一样的娇贵人物,而那纯粹就是现代人的无谓“痴想”。
毕竟丫鬟都是已卖身给府中老爷的下人,还怎么去娇贵?拿什么去娇贵?
不知道什么是卖身?有什么资格活在人吃人的古代社会中。还不如不卖身,洗洗埋了更干脆。
因此到了后面,不仅月季在帮易嬴脱衣服,易嬴同样也在扯去月季身上衣物。等到两人一起进入澡桶中时,已是赤条条的俩个肉虫。一边任由月季小手在自己身上搓洗,易嬴就兴奋地握着月季的圆浑胸脯揉捏道:“月季,你的身材真棒,看来本县日后又要享福了。”
“哼!老爷你这家伙也忒大了吧!也不知月季、芍药将来要怎样受老爷蹂躏!”月季羞着脸兴奋道。
“放心,老爷会好好心疼你们的,跟老爷说说你同芍药的事情好吗?”。
“芍药的事情还是让芍药自己与老爷说吧!月季不知那事情该不该说。不过老爷如果喜欢,月季可以同老爷说说我们以前的生活。”
从月季话语中,易嬴就知道两人以前生活在一个相当优渥的官员家中。月季虽然同样是丫鬟,芍药却是个小姐。当然,以芍药的性格,家中上上下下的人都很喜欢她。如果没有最后的灾变,这应该就是所有学子努力为官的目标。
为官目的不是想要为民做主,只是为让自己生活更好些,这就是非继承性官员的真正心声。
回想现代官场,政绩工程为什么存在?
看不见的贫民就是不存在的贫民,只要不让那些贫民被人看见,这个社会就是安逸富饶、文明守序的。政绩工程的意义就在于让一个人看完了充斥眼球的政绩工程后,再没有时间、没有精力去遍寻那些被掩埋在真实深处的贫民。
不仅上级官员,记者也是如此。
除非有专门的采访任务,本身就是政府喉舌的记者又怎可能与政府对着干?这就带来了和谐的要求。
而所谓和谐,也就是别让那些影响和谐的人与思想出现,将他们封锁在公众视线外。眼不见为净,这就是和谐。
至于那些违和谐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就会因此消失?真的就会因此净化?
与人何干?与我何关?
当月季在回忆芍药同自己的美好生活时,易嬴却难免将两人往日生活与自己的往日生活进行对比,将古代官场与现代官场相比。得出的结论就是,所谓现代官场,不过就是古代官场披上了一层现代外衣而已,根本就是换汤不换药。
而且月季所以向往当初的生活,也同易嬴向往现代社会生活的原因是一个样。
心中有些感慨,易嬴搂紧月季亲吻道:“月季你放心,老爷一定会让你过上比以前更好的生活。”
“唔,老爷你还说什么以前不以前,月季现在就觉得比以前过得好多了。唔……唔嗯……”
不知易嬴为什么突然大发感叹,月季却也紧紧抱住了易嬴。即便这是月季的第一次,舌头也开始随易嬴在口腔中的勾缠拼命回应他。因为月季知道,这就是自己的幸福,这就是一个丫鬟的最好归宿。
等到从月季房中出来,易嬴已被月季伺候得一尘不染。如果不是天气太冷,易嬴敢保证自己绝对可以赤身**前往芍药房间而不尴尬。…,
不过,这对月季来说却根本不是问题。将易嬴带入轻掩的芍药房中,月季就兴奋道:“芍药,老爷来了。”
“老爷万安。”
除去以前的小姐身份,芍药现在只是易府中的使唤丫头。所以易嬴即便再怎么尊重芍药,芍药也不可能做出有失礼份之事。没有红烛也没有礼服,芍药只是换上一身全新绯衣来迎接易嬴。
因为今晚是两人的好日子,芍药的绯衣领口也特别低,几乎已到了无法遮掩胸脯的地步。
这也是一名丫鬟向老爷全身心奉侍的最低体现。
即便芍药最初并不是丫鬟,而是一名小姐,但正因为如此,芍药才更明白自己该如何做好一个丫鬟、做好一个受老爷恩宠的丫鬟,而不像那些从没见过世面的粗使丫鬟一样,遇到被老爷宠幸的事就惊慌失措、进退失据。
毕竟北越国官员虽多,因为各种事情获罪的官员也就更多。起起落落间,几乎所有官员家中都有一、两个原本是衰败官员家属的奴仆。比起那些新做奴仆的平民,这些由官眷改奴的下人自然更适应各种官家生活。
随着芍药欠身一福,易嬴就将双手从腰下搂住芍药道:“好芍药,你不用对本县这样。”
“本县不是说过吗?只要我们两人在一起,本县就都听你的。”
“谢谢老爷,我们安歇吧!”
虽然已被易嬴抱过无数次,但真到自己将要成为易嬴女人时,芍药胸口还是在易嬴怀中激动得“砰砰!”乱跳。易嬴却双眼一转,望向屋中桌面上的酒壶道:“芍药,虽然本县也知道我们不该乱了上下礼份,但我们至少也应先喝一杯交杯酒吧!”
“谢谢老爷。”
再次说出一声感谢,芍药的泪水已经瞬间涌出,吓得易嬴又赶紧给她擦拭起来。
这不是说易嬴如何重视芍药,而是芍药乃是易嬴来到北越国后第一个向他示爱的年轻姑娘,不仅知书达理,更不是贪图易嬴权势。这样的女人不仅在北越国,在现代官场更是绝无仅有。反之,易嬴还更适应阮红、君莫愁,甚至是云香那样的投怀送抱。
所以对于芍药的垂青,易嬴同样感动莫名。
等到易嬴帮芍药擦干泪水,月季已帮两人倒好两杯水酒道:“老爷,你和芍药的交杯酒已经倒好了,快快饮了安歇吧!”
“老爷请!”
“芍药你也请!”
端起交杯酒,两人在月季面前一饮而尽。易嬴是激动,芍药是羞怯,两人都有些满面通红、浑身颤抖。饮完交杯酒,易嬴搂着芍药说道:“芍药,我们安歇吧!”
“嗯!”
羞着点点头,在易嬴搂着芍药往床上走去时,芍药的身体忽然又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走了两步,突然一脸紧张回头道:“月季,你也留下好吗,待会如果……”
“放心,月季晓得。”
月季虽然并没有留下,但却在掩上大门时翘了翘大拇指。为了今天,月季与芍药准备了许久。虽然不好意思去找白花花、阮红询问,但在月季面前,尤姐房中的环儿、圆儿两个陪房丫鬟却不能藏住任何秘密。
早知道易嬴很厉害,又在为易嬴洗澡时验证过,月季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而在月季离开后,芍药也知道自己只得全然认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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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何须去左右猜忌
“孟大人,让奴家敬你一杯!”无论现代还是古代,地方和中央、地方和朝廷间总存在各种各样矛盾。
特别是当地方权力达到或超过一定限度时,朝廷对地方的影响力就会变得微乎其微。
身为朝廷钦差,徐琳、孟昌是在两天前到达申州城的,不过以家中并无女眷为由,穆延并没招待他们住在州府衙门,而是让徐琳、孟昌住到了申州通判白禄家中。虽然这的确有些古怪,徐琳、孟昌却并没感到不妥。因为家中没有女眷,穆延就不可能找女人来服侍他们。
而在申州通判家中,有夫人做陪,白禄每日都会由申州城中招揽一些女人、富户来陪伴钦差,其中就包括申州城中赫赫有名的曲湄。
曲湄并不是ji女,而是申州城中知名的戏子。
戏子虽然不比ji女,但却也可做一些ji女才方便做的事。只要她们未嫁人,却是比官宦和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更适合接待官面人物。
迎着曲湄送上的酒杯,孟昌就颤抖着老手接过一饮而尽道:“好,好好,曲姑娘真是太棒,太知情知趣了。”
与徐琳还不到三十岁,并未娶妻不同,孟昌今年已经五十有余,孙子都已快成年了。但在接过曲湄递上的酒杯时,孟昌仍是捉住曲湄小手摸了又摸。
曲湄虽然无奈,但也知道自己不能拒绝孟昌。因为她即便更想去陪伴徐琳,徐琳却有申州通判的女儿白绣做陪。
即便白绣的容貌、仪态都远不如曲湄,但这就是规矩。
“孟大人好酒量,不如我们来行酒令吧!”曲湄并没去尝试将右手从孟昌手中抽出,身子反而顺着孟昌拉扯向孟昌身上一倾。一边做势挣扎,一边脸带哀求望向徐琳道。
“还行什么酒令!孟大人,你看曲小姐都已经不胜酒力了,大人不如先带曲小姐下去休息吧!”
不仅徐琳看到了曲湄眼中哀求,白绣同样看到了曲湄哀求,当即抢先说了一句。
曲湄的容貌虽然在申州城中首屈一指,但比起那些京城中的贵妇、美眷却要差上许多。徐琳虽然也看出曲湄眼中所求,但只要想想曾在京城诗会上见过的各色美眷,徐琳就对曲湄没有了心思。而白绣即便比不上曲湄,却是申州通判之女,值得徐琳应付一下。
比起ji女,戏子更懂得察言观色、逢场作戏。
留意到徐琳目光中的无情,曲湄心中一叹,只得更加靠入孟昌怀中道:“孟大人,你还要不要行酒令嘛!”
“要,要要……”
相处了两日,孟昌觉得自己与曲湄的关系是越来越亲密,却不知曲湄原本想得到的乃是徐琳青睐。等到曲湄彻底倒入自己怀中,孟昌更是兴奋得将曲湄腰肢一抱,望向徐琳说道:“徐大人,你在京中向来都是以诗才闻名,要不这次酒令就由徐大人来起吧!”
“孟大人,起酒令是容易,但你看我们还要在这申州城中停留几日?要不还是早些前往兴城县交旨吧!”
做为新近投靠大明公主的官员,虽然徐琳并不知道图韫选择自己做钦差的真正原因,但也不认为应该在申州城耽搁时间。
听到徐琳转移话题,孟昌就有些不满,正在一旁陪客的白禄却说道:“徐大人一心为朝廷操劳真是令我辈佩服。不过冬日难测,看看今日又要开始落雪。还不知这场雪会不会像上场雪一样大,为避免路途劳顿,要不两位大人还是等到天气放晴再说吧!”…,
“可是……”
在白禄提醒下,想起此次冒雪前来申州的经过,徐琳也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这样的事情可一不可再,既然已经有人开始劝阻,徐琳也不想自找罪受。
看到徐琳犹豫,白绣也靠向徐琳怀中道:“徐大人,绣儿也觉得爹爹这话有道理。不说天威难测,就是那会阴山胡虏,若不能选个好天气过境,恐怕大人和孟大人也会更危险。当然,还有那盂州从佥校尉的兵马,现在不也虎视眈眈盯着兴城县吗?”。
“大人只是为了万大户造反一事而来,如果为了其他事情误了朝廷大事,却不是比在申州城只耽误几日更危险?”
“白小姐高见。”
“徐大人,我看这事还是等到雪停再说吧!郝公公都说只要我们早日赶到申州,前往兴城县却不用急。”
一听白绣提起焦玄的兵马,孟昌立即大声应和起来。因为,如果不是担心焦玄的兵马动静,孟昌和徐琳早就前往兴城县了,也不会在申州城多待上两日。虽然再次下雪让人有些始料不及,但孟昌可不想撞到焦玄枪口上。
万一焦玄劲头上来,将钦差和兴城知县易嬴一起干掉,孟昌岂不是要陪着易嬴一起殒命?
如果白绣不提焦玄兵马,徐琳或许还是会坚持一下,但一想到兴城县现在的局面,徐琳也有些放弃道:“好吧!但孟大人知道郝公公那话究竟是何意吗?如果……”
“徐大人此言差矣,既然这本就是郝公公传话,我们又何须去左右猜忌,总之照办便是。”孟昌一脸悠然自得道。
知道孟昌乃是育王图濠的人,徐琳更不敢在此时多嘴。
虽然徐琳肯定要帮大明公主争夺利益,但事情如果不关大明公主利益,徐琳也只能看见当没看见、听见当没听见,这就是所谓官场规矩。
由于牵扯到公事,桌上酒菜也变得不那么美味起来。然后再闲谈喝了几杯,也不说什么行酒令的多余话,众人就纷纷从酒席退了下来。不过与往日不同,曲湄并没有单独离开,而是扶着孟昌往房中走去。
“曲姑娘,不知我们今日可否秉烛夜谈,本官恰巧为曲姑娘作了几首诗句。”
没想到曲湄竟愿意与自己一同回房,走到屋门前,孟昌脸上的橘皮都咧得快要裂开了。眼角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曲湄却更将身体贴向孟昌道:“孟大人,不知大人可不可以带奴家前往京城。”
“带你前往京城?”
忽然听到曲湄哀求,孟昌原本欢喜的脸色一下怔住了,更是立即有些阴暗下来。
曲湄的胸脯却往孟昌胳膊上挤了挤道:“大人不要误会了,奴家可无意到了京城还去牵累大人。而是奴家早就想往京城发展,只是奴家一介孤身女子,不好单身上路,所以才想和孟大人搭个伴,图个安全。当然,如果孟大人到了京城后还有所求,奴家……”
曲湄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孟昌的脸色却已完全放开了。借着拍打胸口时机,孟昌左手就顺势捏上了曲湄胸脯道:“曲姑娘客气了,这等小事算什么。等到去往京城时,本县带上曲姑娘便是。”
“谢谢大人恩典,我们进房休息吧!”
在曲湄搀扶下,一边进入屋中,孟昌的双脚就打起了飘。因为只要曲湄没有赖上自己的妄想,孟昌是不会在乎带曲湄上京的。
而且仔细想想,真的曲湄想要赖上孟昌,她也未必有这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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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没有了前往兴城县的穆奋做比较,穆勤的学习不仅更认真,而且变得更专心。不仅很快学完了《三字经》、《百家姓》,更仿佛要追回浪费的时间一样,立即在穆延指点下开始攻读起兵书。兵书不同于一般读书人学习用的史、集、子、传,里面不仅包括各种战阵知识,更包括点点滴滴的战场经验。
如同没有统一的启蒙教本一样,北越国也没有统一的兵书、战策,每一部兵书都来自于一名将官在战场上的生存积累。只有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将官,世上才会有他们的兵书流传。也因此,穆勤所习的兵书上并没有书名,里面一个个字迹全都是穆延的亲笔手书。
再是看了一遍兵书中的第一篇内容,强压下心中好奇,穆勤将兵书合上道:“爹爹,什么时候孩儿才能看下一篇?”
“等你在战场上杀过一个敌人再说,那样你才能看第二篇。”
几乎是千篇一律回答,穆延并没从书桌上抬头。因为,不仅穆勤要开始学习兵书,穆延现在更需要学习各种兵书。读书不只对读书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对武官而言同样是一辈子的事。
文官读书只是为了在官场中争权夺势,武官读书却是为了能在战场上多活一天。
所以现在不是穆延在陪着穆勤读书,而是穆延在带着穆勤一起读书。
自从穆奋离开后,穆延就将穆勤带在了身边,白天练武、晚上读书,一日不缀。如果换成是穆奋在这里,肯定无法坚持下去。但穆延一直以来都是穆勤的努力目标,所以越是跟在穆延身边,穆勤就越勤奋。
想了想,穆勤有些不解道:“为什么要等孩儿在战场上杀过一个敌人再说,这有什么不同吗?”。
“对一个习武的人来说,不仅杀没杀过人不一样,在战场外和在战场内杀人更是不一样,这个你可不用着急。”
“孩儿知道。”
点点头,即便穆延说话时仍是头都没抬一下,穆勤却一脸恭谨道:“可是爹爹,孩儿即使早知道杀没杀过人完全不同,但在战场外和战场内杀人又有什么不同吗?”。
“氛围,这是氛围上的区别。”
“好像夫子对你和奋儿进行考试时,这与你平日独自默写时就没有不同吗?”。穆延第一次抬起脸道。
“这个孩儿当然知道不同,可即便如此,父亲为什么不让孩儿去兴城县?想那兴城县现在的氛围,应该更适合孩儿学习兵书吧!”
“学习兵书?你真认为兴城县能打起仗吗?”。
没有了焦玉管束及穆奋折腾,现在穆延不仅带着穆勤一起读书,甚至也会带着穆勤一起办公。只是这些办公内容仅限于兴城县的动向及各种消息,并不包含万大户的种种。所以听到穆勤询问,穆延满脸都是微笑。
“不会打仗吗?”。
迟疑一下,穆勤说道:“不会打仗,焦玄为什么要将兵马停在申州边界上。不会打仗,爹爹为什么要让母亲带着亲兵一起前往兴城县?”
“这就是政治,也是你将要学习的第二项课程。”穆延一脸冷肃。
被穆延神情所惊,穆勤说道:“政治?爹爹是指为官之道吗?”。
“不只是为官之道,还有……”
“大人,白通判求见!”
穆延的话说到一半,屋外就传来一句禀告声。没等穆延开口,穆勤就闻声转脸望出去。留意到穆勤反应,穆延神情一阵淡然,面无表情说道:“让他进来。”…,
“下官见过知州大人。”
进入书房,白禄一改在孟昌、徐琳面前的意态飞扬,一脸谦恭地低下头去。不过低下头后,白禄的眼角却望了望不远处的穆勤脚面,奇怪穆延为什么要在穆勤面前接见自己,或者这种接见态度又意味着什么。
“今日两位钦差大人又有什么动向?”
“回大人,如大人所料,两位钦差都决定在这场雪过后再前往兴城县。而且……”
“……而且什么?”沉默许久,穆延才追问道。
“而且孟大人话中透露,似是宫中有人不喜他们立即赶往兴城县。”没再迟疑,白禄很快将孟昌、徐琳在席中的对话一一说了出来。
与前面的沉默不同,穆延脸色很快变幻道:“你认为这是陛下之意还是谁人之意?”
“下官不敢。”
“叫你说就说。”
突然听到穆延略带训斥的责问,不仅穆勤脸色一变,白禄的脑袋更是深深低下去,再没人能看到白禄脸色道:“如果这是陛下之意,陛下根本没必要让宋天德的学生徐琳来做钦差,更没必要在他们临行前让郝公公如此叮嘱。”
“那你的意思是说,郝公公是在假诏了?他就不怕陛下发觉?”
听到这话,不仅白禄的额头开始微微沁汗,穆勤的脸色更是有些发白。可没等穆勤摸清穆延用意,穆延语气又是一缓道:“算了,反正那种远在京城的事,也用不着本官去操心。”
算了?真会这样算了吗?
不知白禄怎么想,但从穆延说话语气中,穆勤虽然并不知道穆延在“放弃”什么,但却并不认为穆延真的会“放弃”,
然后穆延也没追问下去,挥挥手就让白禄退下了。等到白禄离开,穆延才望向穆勤道:“勤儿,你现在知道什么是政治了?”
脸上一惊,穆勤许久才点点头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忽然听到这话,穆延一脸错愕,好一会才大声狂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父原本还以为勤儿是不是纯良过了头,没想到竟还有这般觉悟。”
“爹爹谬赞了!”
“虽然孩儿不知道爹爹先前在与白通判说什么,可一个人心中如果没有坚持,也就会没有目标,更不可能等到收获的一天。”
“好像孩儿一样,如果不是一直坚持,也不会等到易知县写出《三字经》与《百家姓》的一天,早就成了街头市上的愚蠢纨绔。”
“好,勤儿你能有这样的觉悟就好。”
听到这里,穆延总算知道穆勤为什么会突然说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种出人意料话语了。这也就是遭受过足够挫折,却又在绝望中获得新生的人才能有的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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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挡不住他也得挡
自从焦玉带着穆奋离家后,知州府衙门就多了许多人。当然,这不是说他们都住在衙门里面,而是来来往往的访客特别多。“少爷,你今天怎么也到衙门这边来了。”
不仅是相貌,穆勤的身材、气质都与穆延很相像。如果不是一脸就可看出的稚气,恐怕很多人都会将穆勤看成是穆延的兄弟,而不是父子关系。再加上穆勤性好兴武,所以在申州军民中的声望很高。
以往穆延只是让穆勤跟着自己听听政务,但在经过昨日考验后,穆勤也得以跟着一起听取军务了。
看到招呼自己的乃是申州总兵苟岩,穆勤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白牙道:“苟总兵好,今日爹爹让穆勤跟着一起来学习军务。”
“学习军务?早该这样了,少爷将来一定是将门虎子的典范。”
苟岩年纪并不大,上个月才过了自己的二十六岁生日,穆勤也跟着去庆祝了一下,两人关系极好。不过苟岩在军中的时间却相当长,十四岁入伍,立下战功无数,时至今日升任总兵,可谓是实至名归。
“苟总兵客气了,爹爹说是到后面方便一下,待会就回来,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等。”
“那我就在这里等等知州大人。”
做为州府重地,申州城的兵马相当多,不算什么校尉、骑尉,光是苟岩这样的总兵就有七、八人。在其他州府,总兵或许不是一个值得重视的军阶,但在申州却不同。穆延的战场指挥一向都是以精细著称,别说是总兵,如果状况允许,穆延的指挥甚至可以直达中队程度。
坐在一旁座椅上,苟岩并没介意穆勤给自己端来的茶水。
或许在称呼上,在申州城其他地方,穆勤都是知州大人的公子。但唯有在军中,在这个军议厅中,穆勤只是个随军学习的普通人。
“苟岩,你来了,情况怎么样?”
从里屋掀开门帘走出来,穆延并没在意穆勤手中的托盘还没完全放好。而在听到穆延招呼后,苟岩更是立即将还未端到嘴边的茶杯放下道:“大人,左三营现在已进入清风岭,随时都可进入苣州境内。”
苣州?
突然听到这话,穆勤一脸愕然。
与在盂州是由李睿祥、余容分掌军政两职不同,在这申州境内,虽然朝廷也设了一个指挥使职衔,但却一直都是由穆延兼任。里面自然也有穆延岳父的努力,目的就是不让穆延在申州的治理受到任何肘腋。
不过乍一听苣州,穆勤还是想不明白。苣州虽然同盂州一样紧邻申州,但不说与盂州相比如何,比起申州也有很大不如。
因为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关系,穆勤虽然也知道盂州指挥使余容在打申州的主意,但却没想到自己父亲竟会将军队调到苣州方向去。
“好,等你回去就让左三营继续沿清风岭向西移动,等待本将命令。”
“末将遵命,可是……”先是毫不犹豫接下穆延命令,苟岩又一下疑惑起来,代替穆勤问出同样问题道:“大人,为什么我们要将部队摆在清风岭,万一焦玄兵马进入申州,左三营即便借道苣州,不也是鞭长莫及?”
不仅是苟岩,甚至穆勤都知道。
如果说焦玄的两千兵马自军营出发后就直扑兴城县,那还可以解释为完成与易嬴的“誓言”。但当焦玄的兵马在申州境外温泉谷中停留了半月后,焦玄再要进入申州境内,那就等于是余容正式向申州发兵了。…,
虽然一开始余容意图进军申州只是个猜测,但随着焦玄的动作和申州兵马的陆续调动,穆勤也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防备盂州指挥使余容。
可穆延现在居然将左三营调往苣州边境的清风岭,别说苟岩不明白,穆勤也有些不明白。
穆延却没回答苟岩,而是走到桌案旁望着摊在上面的地图,凝声肃气道:“苟岩,在余容打着颠覆盂州的旗号行动时,你可曾料到他的目的是侵攻我们申州?”
“末将未曾料到,可这与左三营的行动……”
“既然你都未曾料到,那在我们都已知道余容的侵攻目标乃是申州时,你认为他的真正目标还会是申州吗?”。穆延抬眼望着苟岩追问道。
一听这话,苟岩满脸惊然道:“什么?大人的意思是说,余容真正想要进攻的乃是苣州?”
随着苟岩追问,穆勤也往桌面地图上扫了一眼。却见苣州境外的清风岭正是由东往西迤逦而去,如果一直西下,的确可以压着边境线进入申州。但苣州若是有任何异动,却更可以直入苣州腹地。
穆延冷冷一笑道:“如果余容真想犯我申州,我们申州兵马自然不是吃素的。可他如果想假借攻打申州之名而往苣州扑去,我穆延却也不会让他轻易讨去了便宜。”
“爹爹为什么认为余容会进攻苣州?难道只因为被爹爹发觉了他想要进攻申州的意图?”
“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但不管余容真正想进攻什么地方,我们都不能让他讨得了好去。”
穆延斩钉截铁般说道:“若是他敢来进攻申州,本官便在申州等他来犯,可他若是进入苣州或其他地方,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这样不但可以削弱余容力量,也可将战场摆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将战场摆在申州以外的地方?
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
乍一听这话,穆勤满脸色变,苟岩却一脸兴奋道:“大人所言甚是,末将早看那余容不是个东西。不管他想干什么,我们都绝不能让他轻易得逞,不然最后倒霉的还是我们申州。”
在苟岩表现出心中兴奋时,穆勤却有些吃惊得说不出话。
穆勤所以能在昨日说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惊人话语,乃是从穆延吞没万大户财产却没将此事向朝廷上报,并且两名钦差也好像故做不知而得出。因为这一切不仅表明穆延将要有所行动,也意味着朝廷对某种事态的默许。
在朝廷的默认态度下,不仅余容的动作“顺理成章”,穆延的一切动作也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虽然穆勤并不清楚朝廷为什么会默认余容与自己父亲穆延的自作主张,但余容若想要进攻申州,穆勤也只能支持自己父亲抵挡余容进犯。
可余容若是想要进攻苣州或其他并非申州的地方,穆勤就想不通穆延为什么还要插手其间了。
难道就只为了一个“他余容能做的事,我穆延又为何不能去做”吗?
想到这里,在苟岩离开后,穆勤问道:“爹爹,余容真会去进攻苣州吗?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也要进入苣州呢?”
“……勤儿你可以回答爹爹,余容为什么会在我们知道他进攻申州的计划后放弃进攻申州吗?”。
虽然余容想要进攻申州只是个猜测,放弃进攻更是个猜测,但穆勤也知道自己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为了不让申州兵马在仓促应战时有任何闪失,穆延肯定要针对余容进行整军备战。…,
想到这里,穆勤说道:“难道是因为余容并无实力吃下申州?”
“若然他早有实力,也不会等到今天。”穆延一脸恨色道。
虽然不知道穆勤为什么如此憎恨余容,为什么如此笃定余容一定会前来进攻申州,穆勤点点头道:“原来如此,等到余容攻下苣州后,仅以爹爹的一州之力,自然无法抵挡余容集合两州的兵马,所以才要阻碍余容去夺取苣州。”
“甚至余容的目标即便不是苣州,我们也要阻止他继续增长实力。”
“勤儿所言甚是。”
穆延点点头道:“所以为父才要在清风岭布防。一旦余容进入苣州,为父也会即刻挥兵直入。”
“那余容万一直指兴城县呢?留在兴城县的母亲和二弟不是更危险?要不爹爹还是……”穆勤有些担心道。
穆延沉默了一会,摇头说道:“勤儿不必担心,不说那易知县并非一个全无准备的匹夫。便就是余容夺取申州的企图,对我们来说也是早一日爆发更好。”
企图?
没想到穆延竟会将焦玉、穆奋当成yin*余容的诱饵,穆勤一阵心惊,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转移话题道;“爹爹认为易知县真能挡住盂州从佥校尉焦玄的兵马吗?”。
“挡不住他也得挡,即便只是缓得一日之机,为父也有办法解得申州之围。”
斩钉截铁般说了一句,穆延挥挥手道:“好了,该你知道的你都已经知道了,你且先退下去吧!”
“是,爹爹。”
不管穆延是不是已经不耐烦,穆勤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已经没有结果。
走出军议厅时,穆勤就抬眼望了望兴城县方向。不知道自己母亲焦玉和弟弟穆奋在兴城县过得怎样,不知道他们是否真能像穆延所说,挡住焦玄的兵马至少一日。
没有真正领兵打仗的经验,穆勤也丝毫看不透兴城县的局势。不过想想易嬴的能耐,穆勤却又没来由的有种安心感觉。
好像不仅仅是期盼,而是穆勤也认为易嬴肯定能挡下焦玄的兵马攻击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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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言传身教
如同易嬴了解的古代社会一样,除了官宦人家,寻常人家孩子在成年前都只有小名,没有大名。等到成年后,女孩嫁人就会随夫姓,直接以某氏来称呼,男孩却还要看将来有没有奔头,不然也就是直接在小名前冠上个祖姓了事。如果去到乡间,黄二狗、王五毛一类的称呼更是常见的很。
林放虽然是个总兵,但由于自小就在乡下定亲,小孩也都是在乡下出生,没什么管束,所以至今也就只有大妞、虎蛋两个小名。
“不好,易老鬼来了。虎蛋、大妞,快跟我回房读书。”
看到易嬴远远走来,正准备带大妞、虎蛋出门的穆奋掉头就跑。回到书房中蹦上椅子,蹬开鞋子就大声念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理……”
然后在悠儿帮助下,大妞、虎蛋也很快坐到了书桌旁。
悠儿是在幽山二鬼一事后就开始伺候穆奋,主要是因为穆奋独自搬来西院住,焦玉也想有个人照料他。
而且悠儿一直做的不错,这才将她固定派给了穆奋。
大妞、虎蛋的年纪虽然都比穆奋大一些,但不说聪明与否,光是阅历、见识上的差别,两个孩子就只能跟在穆奋身后。坐上椅子时,大妞更是扯了扯虎蛋皱在一起的衣角,这才跟着一起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来到穆奋与林氏一家所住的西四院,易嬴就听到里面传来的朗朗诵读声。由于没看到几个孩子跑回屋内的情形,易嬴也暗自点了点头。
自从将穆奋打发来西四院,特别是将林氏一家也一起打发过来后,易嬴就再没怎么来这西四院。
不是易嬴不想管穆奋,而是易嬴不知怎么去管穆奋。或者说,以易嬴的感觉,他根本没权力去管穆奋。这不是说现在没权力,而是凭着往后穆奋的身份,易嬴根本没资格去管他。
当然,易嬴不是没想过应该抓紧机会与穆奋打好关系,但想想现代官场的经验与教训,易嬴还是果断选择了回避。
这并不是小说,投桃就一定能得到报李。
对于一个将来必将拥有权势的人而言,没人希望自己的往日落寞被外人所知。
又或穆奋无法在将来获得成功,易嬴更不想现在浪费感情。
在现代官场,知道太多或自以为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就是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易嬴不想去失望,所以干脆就不去期望。如果是在古代官场,解决事情的方法恐怕更简单、更直接,易嬴可不想因为狂妄自大、挟恩以重而被贯上什么莫须有罪名。
而且往长处强,易嬴未必有等待穆奋成长的时间。
不说穆奋最终无法成功的状况,即便穆奋成功了,知县易嬴的年纪或许也等不到那一天。
何况穆奋的身份还关乎到“垂帘听政”问题,不知天英门主有何打算,易嬴不仅不想自己有太多期望,同样不希望穆奋对自己期望太大。
综合各方面状况,易嬴也对照顾穆奋兴趣缺缺。好在为了掩藏穆奋身份,易嬴的态度也说得过去。所以不仅易府女人没将穆奋的事情太放在心上,焦玉对易嬴所做的一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进到书房,易嬴就一巴掌拍在穆奋脑袋上道:“二公子,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没见我正读书吗?你干嘛打我。”易嬴的力量虽然算不上重,但不知为什么被打,穆奋立即恼怒道。
易嬴继续一巴掌拍下道:“读书?你别跟本县哄小孩子,就凭二公子倒背如流的能耐,还用这种方式来读书吗?”。
“……你到底想怎样?”
怔愣一下,穆奋实在不知易嬴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损自己,可又觉得这不大可能,立即满脸狐疑起来。易嬴也没同穆奋客气,直接在悠儿端来的椅子上坐下道:“本县问你,你现在能通篇理解《三字经》没有?”
“通篇理解?不好说。”不知易嬴为什么问这个,穆奋却清楚这时撒谎对自己没好处,老老实实说道。
易嬴点头道:“这不就是了,以学习程度和学习能力来说,二公子早就过了照本宣科阶段。想要提高腹中学问,二公子就要从理解方面着手。好像二公子现在都不理解本县想同你说什么一样,只有增强自己的理解能力,二公子将来的成就才更大。”
“……那我该怎样增强理解能力。”
皱着眉头想了想,穆奋实在不知该怎么回答或反驳易嬴,只得顺着易嬴要求追问一句。
易嬴抬起右手指了指大妞、虎蛋道:“很简单,只要二公子能把自己学到的东西全都教给大妞、虎蛋,二公子就算能理解《三字经》了。如果二公子有什么地方教不了大妞、虎蛋,那就是二公子还没有学成,还需要努力去理解、去学习。”
“什么是言传身教?言传身教不仅要能说服自己,更要能说服别人。”
“没有言传身教的能力,根本不能说理解了一篇文章。这不仅可让二公子用来学习《三字经》,也可拿去学习其他文章。当然,如果二公子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也可以随时去找本县。”
“还是说,二公子认为自己的水准连大妞、虎蛋都教不了?”
从没听过有人对自己说这种话,也从没听过有人对自己提这种要求,迟疑一下,穆奋立即一脸不服道:“谁说我教不了大妞、虎蛋,但这样真能提高我的理解能力吗?我怎么没听夫子说过。”
“正如本县先前所说一样,一个本人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拿去教导其他人?只有公子先发现了自己不足,才有可能去主动学习。”
“你是说夫子不知道这些事?只有你才知道吗?”。穆奋却没有轻易上当。
“本县可没这么说,但二公子认为以自己的天姿,夫子的教育方法真适合二公子吗?”。
“二公子以前只是不愿去想,不想浪费时间去想,所以才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什么地方,自己又该学习些什么东西。但二公子只要静下心来教导大妞、虎蛋,那不管他们将来能学到什么,二公子都能明白自己缺乏什么,又该补充些什么。这不比任何东西更重要吗?”。
主动学习并不稀奇,重要的是如何去诱发主动学习。
易嬴虽然不可能对穆奋说这是现代社会的教育方法,但若只是糊弄一个虚荣心暴棚的小孩子,易嬴并不认为这会费多大劲。
等到易嬴话音落下,穆奋也陷入了沉默中。面对穆奋疑惑,易嬴并没去继续开解他,而是悄悄离开了书房。因为穆奋只要能记得易嬴今天这番话,那不仅是现在,即便到了将来,穆奋应该也能理解易嬴告诉他这些话的价值。
授人与渔而不是授人与鱼,有些事情还是要在潜移默化中才能收获更大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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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先报恩,后报仇
来到西四院,教导穆奋并不是易嬴的真正目的。易嬴真正想看到的还是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易嬴即便再不将林氏和林放两个孩子放在眼中,却也不得不为她们及自己预做准备。不然不说林氏母子能不能为穆奋提供掩护,甚至能不能继续留在易府,能不能保住性命都是个问题。
再说里面还有个留下林氏三人的利益,以及对易嬴的将来影响都需要说清楚。
不是知县易嬴的年纪太大,易嬴也未必需要考虑她们的想法。
从书房出来,易嬴却发现自己并不用去找林氏,因为林氏就站在书房外的不远处。显然因为易嬴的突然到来,林氏也不得不过来看看两个孩子的状况。易嬴虽然来西四院的次数很少,林氏却几乎每次都是这样。不是说保护两个孩子不受易嬴伤害,至少也不能让她们顶撞了易嬴。
幸好,不仅大妞、虎蛋都足够愚钝,根本想不到去顶撞易嬴,甚至易嬴还做出了让穆奋教两个孩子读书的决定。
所以见到易嬴从书房出来,林氏的身体虽然还有些微微颤抖,仍是赶紧侧身一福道:“奴家林氏给知县大人请安。”
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林氏每次见到易嬴都会浑身颤抖。虽然不清楚她是在压抑害怕还是克制愤怒,易嬴也没有劝解林氏的意思,点点头说道:“本县让二公子教导大妞、虎蛋读书,林氏你没有意见吧!”
神情短暂错愕一下,林氏仍是微微颤抖着身体说道:“知县大人恩典。奴家感激不尽。”
“嗯,我们换个地方谈谈。”
回头看看房中,穆奋已在大声教大妞、虎蛋读书,易嬴就没再停留。
易嬴在现代官场就知道,对聪明人来说,你其实不用去教他们太多,只要让他们知道适合自己发展的方法而不是方向,他们自然就会迅速成长起来。而且易嬴毫不怀疑穆奋的聪明,不然他怎么短短两、三天就能将《三字经》倒背如流。
易嬴可是考察过穆奋,那是真正的倒背如流,不是什么现代社会常用的形容方式。
“真是嫉妒啊!”
心中叹息一声,易嬴开始向院外走去。
即便易嬴是个现代官员,对北越国一切都没有什么好嫉妒的地方。但如果仅以个人能力来说,易嬴不仅嫉妒穆铁那样的武学天才,同样嫉妒穆奋的年少多智。因为唯有这种纯属天赋的东西,才是人力、努力都无法抗拒、无法获取的天然优势。
离开西四院,易嬴并没走多远,而是领着林氏来到了附近的西三院中。
与现代社会推崇的追求个性不同,北越国同所有古代社会一样,一切都有规定的固有模式。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为了更好的统治平民、压榨奴仆,各类统治阶级的行为都会被规定在一定范围内。
除了内里的摆设、家具有少许区别,西三院的格局与西四院完全一样。甚至因为有固定的打扫日,即便西三院现在并没有人住,里面的一切物品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灰尘。
直到进入书房,易嬴才在书桌边停下来。
然后不用易嬴吩咐,林氏就给易嬴端了张椅子让他坐下。
由于没人住。西三院书房中的架子上没有一卷书,而且里面所有摆设都是最简单的。包括一旁软榻上的暖被,也都是万大户离开时的秋天薄被,并没有换上冬季专用的厚被子。…,
看看没什么好注意的,易嬴就将目光移到了林氏身上。
由于是新寡孀居,林氏穿了件黑色棉布绯衣。但不知出于什么风俗要求,绯衣胸口仍是开的很低,至少露出了三分之一胸脯。当然,绯衣前襟不可能是那种刺绣的丝薄前襟,纯粹就是黑色棉布往上延续了一段距离,这也是与普通绯衣的最大区别。
不过在屋外传来的光线下,林氏裸露在外的油性肌肤仍是给人一种泛着光泽的柔腻、滑润感,仿佛能够落水无痕一样。
在易嬴注视下,林氏一直低着头,身体也微微颤抖着。
没有看太久,易嬴就说道:“林氏,你且抬起头来说话。”
“是……是,大人。”
颤抖着声音,林氏抬起的脸上充满了恐慌。因为林氏知道,虽然一段时间来易嬴并没为难她们母子三人,但无论怎么说。林氏母子的性命仍旧掌握在易嬴手中。
林氏不是没想过憎恨易嬴,憎恨他杀了自己丈夫,憎恨他杀了两个孩子的父亲。
但林氏更清楚,当林家三口的性命都被握在易嬴手中时,憎恨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而且经过最初一段时间的憎恨,随着时间的消磨,林氏对易嬴的憎恨不是渐渐消失了,而是逐渐变成了一种恐慌。因为在易嬴的故意无视下,林氏根本不知易嬴为什么要留下她们母子三人,为什么要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祸患。
这世上真正让人恐慌的并不是权势,而是不知自己该去恐慌什么的未知。
“林氏,你恨我吗?”。望着林氏难以聚焦的双眼,易嬴轻轻问道。
“不,不我……我恨,我恨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丈夫,我恨你为什么不杀了我们母子。我恨我自己为什么不想报仇,我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有能力去报仇。”挣扎了一下,林氏的脸色最终还是变成了一种满是悲郁的愤恨。不仅恨,而且悲,悲愤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这种仇恨。
易嬴却不意外这种回答,因为面对一个自己根本无力反抗的敌人,事实上很多人都没有选择。
这不是小说或意yin出来的传奇故事,靠着隐忍和奇迹就能翻盘。
差距就是差距,距离就是距离。在现代官场,易嬴早见过无数次这种无可奈何的低头。
即便易嬴并没有逼迫林氏什么,但正是这种不值得逼迫的随意才更让人感到不甘。随着心中呐喊说出来,林氏眼中禁不住淌出了无助的泪水。不过无助是无助,林氏充满悲愤的双眼却没有离开易嬴,而且眼中还带有明显的颤抖与恐惧。
在林氏流泪时。易嬴并没有劝阻她。
直到林氏差不多平静下来,易嬴才伸出右手,将食指与中指压在林氏唇上道:“那你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吗?”。
“唔!我该干什么?”
想起易嬴前面对穆奋的教导,林氏不知自己该说惊喜还是什么。但在同样没有选择下,林氏仍是只能带着颤抖直问出声。不过在林氏询问时,易嬴的手指却并没离开林氏双唇,瞬间就变得湿润起来。
感觉着林氏唇上传来的温暖与柔滑,易嬴抚摸着林氏双唇道:“很简单,先报恩,再报仇。”
“不然一个人如果连报恩的能力都没有,还谈什么去报仇。”
“你,你是要我,……唔,唔嗯……”
随着易嬴手指开始在林氏唇上抚摸,林氏张口结舌两下,立即明白了易嬴想法。不过没等林氏做出更多反应,易嬴的手指就趁着林氏说话时探入了林氏嘴中。在易嬴的手指搅拌下,林氏嘴中不仅再不能出声,甚至双脸也变得涨红起来。…,
易嬴却伸手一拉,直接将已经颤抖得浑身无力的林氏拖入怀中道:“本县不是说了吗?如果你无力报答本县恩情,又怎能说找本县报仇?或者你认为,本县对你,对你们母子三人都只有仇。没有恩。”
“唔……你,不能,你不能……”
被易嬴拖入怀中,虽然易嬴只是让林氏坐在大腿上,并没有更多勉强她的地方,林氏仍是感到羞耻难堪。不仅因为易嬴对她的调戏,同样因为林氏无法否认易嬴对她们母子三人的恩情。
不是易嬴对她们“网开一面”,林氏母子或许早就跟林放一起被处斩了。
若是只为了自己,林氏可以对易嬴只有恨。但为了两个孩子,林氏却不能不先报恩,再报仇。
易嬴虽然并不是非吃了林氏不可。但身在官场,谁会去做那毫无意义的事。
施舍?现代官场可从没这两个字的生存空间。施恩必图报,这才是真正的至理名言。为了不让林氏怀疑易嬴的动机,怀疑易嬴让穆奋与林氏两个孩子相处的目的,易嬴就只能吃了她。不然谁会相信易嬴平白无故就能让林氏母子三人活下来,还让大妞、虎蛋去与穆奋伴读。
当然,即便易嬴吃了林氏,很多人依然不会相信这就是易嬴让林放两个孩子与穆奋相处的真正理由,例如君莫愁就非常注意穆奋和林放两个孩子的状况,这也是易嬴不得不立即向林氏下手的原因。
易嬴不怕其他人胡乱猜测,只怕林氏胡思乱想,误了易嬴为穆奋所做的种种安排。
“为,……”
“为什么,你怎么会看上我,我根本比不上你那些女人。”
当易嬴开始拉下林氏胸口绯衣时,随着两个肉团跳跃般蹦出来,林氏知道自己再也别无选择,心中不禁一阵悲苦。她却没注意到,自己早就开始以“你”、“我”来称呼易嬴与自己,只记得与易嬴的恩仇,浑然忘了易嬴的知县身份。
易嬴却不管林氏怎么想,顺着胸中**就说道:“为什么?当然因为你是新寡孀妇啊!本县到现在还没试过未亡人的滋味,要不你以后就一直穿黑衣好了,这样才更够味。”
以后?
没想到这才是自己被易嬴盯上的真正原因,被易嬴拉扯着推倒在书房软榻上,林氏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先报恩,后报仇,林氏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
至于说易嬴会不会因此被林氏怨恨上?这样的事情易嬴根本就没去想过。因为易嬴杀了林放,他就注定要被林氏憎恨一生。即便易嬴不让林氏增添新的憎恨,易嬴杀了林放的事情依旧不会改变。
所以对于林氏来说,她固然是只能先报恩,后报仇。可对于易嬴而言,却是你若想找我报仇,那就先得把我施给你的恩情报完再说。
忘恩负义的人不是没有,但好像林氏这种胆小到只能屈从于易嬴yin威的女人,易嬴可不认为她也会有忘恩负义那么大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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