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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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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争对错,步维艰(收藏推荐)

    “谁愿意打仗,还不是你们汉人欺人太甚。”一名喝得面红耳赤的百夫长听得这话,忍不住开口叫道。

    “到底是我们汉人欺人太甚还是你们蒙古人欺人太甚?”袁彬也禁竖眉喝问道:“我大明立国至今,你们蒙古人常年袭扰我大明疆界,掳我百姓,夺我财物……”

    “还不是你们汉人欺我太甚,你们的世祖皇帝在位之时,年年向我蒙古进犯,使我们多少蒙古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另外一名同样显得有些醉熏熏的百夫长也跳了起来。

    “那还不是因为当年你们蒙古人在中原作恶太多。”袁彬同样不甘示弱地跳了起来。

    “够了!”朱祁镇不禁眉头一皱,你妹的,本天子不过发了一句牢骚,你们倒好,连蹦带跳的,又不是辩论大赛。再说了,汉人跟游牧民族之间的仇恨可不是凭两张嘴几个时辰就能理得清,分得明的。

    “阿古拉,你们也都坐下来,在陛下面前不得无礼。”脱尔逊也忍不住沉声喝止了那几名跳将出来的百夫长,有些惭色地向朱祁镇致歉道:“陛下,我等失礼了”

    “无妨,蒙古人与我们汉人之间的恩怨,又岂是一句对错能分得清的?”朱祁镇笑着摇了摇头,扫了帐中诸人一言,看到他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若有所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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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今日那些瓦将兵将对陛下感观大改,臣愿意暗通脱尔逊等人,对其晓以大义……”帐外寒风呼啸,隐隐约约能听到那帐外远处传来的马嘶之声,还有那些值夜的蒙古士卒的喝呼声,帐内那油灯的火光让那哈铭的双眼发亮。

    听到哈铭这话,朱祁镇不由得咧了咧嘴。“爱卿切切不可如此,若真如此做,必误了我等性命。”

    “陛下言之有理。”盘腿坐在火盆边上袁彬也颔首赞同道:“那些蒙古人佩服陛下的胆气,可并不代表他们会放过陛下。”

    “为何?”哈铭有些不满地扫了那袁彬一眼,有些泄气地道:“难道就真没有一点可能不成?”

    朱祁镇苦笑着替袁彬向哈铭解释道:“爱卿莫要忘记他们可是蒙古人,他们的亲族可都在大草原上,我们真要逃走了,你莫非以为他们不担干系?”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哈铭眼中的亮光一下子变得黯然无比。“陛下圣明,是微臣想差了。可惜那日京师明军居然没能追上来,若不然,天子当可还都。”

    “是啊……”袁彬也禁不住大手握拳在身上的毛毯上狠狠地捶了一拳,哈铭亦是一脸的愁苦之色。

    看到两人如此,朱祁镇知道不能让他们如此泄气消沉,轻声言道:“放心吧,我们终究会回去的。在这之前,我们既然被迫留在敌营之中,却并非什么都不能做。”

    听得此言,两人都不禁一愣,齐齐看向朱祁镇。

    朱祁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其实,削弱敌人的手段,不仅仅只有战争。终有一天,我会让也先明白,他把我留下来,是多大的错误。”

    看到一脸自信,目光阴森的被俘天子,袁彬与哈铭不由得齐齐打了个寒战。

    “等着吧,害哥刚一穿越就从皇帝变成阶下囚的魂淡们,哥不把你们给拾缀得鸡飞狗跳,哥就不姓朱。”朱祁镇暗暗在心中朝天比划起了中指恶狠狠地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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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形势于我瓦刺愈发的不利了。”抖了抖手中那份刚刚收到的情报,留守紫荆关的伯颜贴木儿眼底多了几丝怎么也抹不去的阴霾。

    “想不到,居庸关居然有这等良将,想出这等奇策,以水泼墙,将整座居庸关墙冻结如冰城一般,咱们的勇士根本没有落脚手攀之地,短短数日之间,居然就折扣了过千兵马。看来王爷此番出师,怕是只能徒劳无功了。”身边,正在品抿着从周边的汉人村镇里掠来地烈酒的万夫长巴拉也不禁有些悻悻地拍着大腿叹道。

    “是啊,我大军秋季进兵大明,如今已是初冬,天气愈发寒冷,补给开始显得艰难。而周边之明军已有蠢蠢欲动之向,若是再继续耽搁下去,我瓦刺五万大军,就等于是自陷死地了。”

    “看来,想要一举灭明,非其时也。”伯颜贴木儿端起了一杯清亮如水,然酒味却辛辣如火的汉人佳酿一饮而尽,眯起了眼睛,感受着那股子灼热顺着喉咙直入腹中,半晌这舒服地吐了口酒气,看着那厅中架起的巨大火盆,感觉着那迎而传来的炙炙热力,伯贴贴木儿将目光落在了一旁的心腹侍卫身上。“这些日子,大明天子如何?”

    那名心腹侍卫虽然满脸的疑惑,不过还是恭敬地领命之后便匆匆而去。

    “平章大人!”万夫长巴拉忍不住站起了身来。

    “巴拉,你觉得大明的天子,对我瓦刺恨之入骨呢,还是与我瓦刺亲厚更好一些?”伯颜贴木儿脸上的笑容里多了几丝高深莫测。

    万夫长巴拉也不是没智商的蠢货,不由得眼前一亮:“平章大人英明,只是,如今大明已然另立新君,我们又能如何?再说了,太师他老人家……”

    “呵呵……大明另立新君又能如何?京师城下一战,我瓦刺虽然大败,可究其根由,还是因为朱祁镇在城下的作所作为,此战之后,他这位太上皇在大明的百姓和官员的眼里,怕是比新君又要多重上几分。”伯颜贴木儿背着手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

    “明朝终究是要迎回他们的太上皇的,不过,这朱祁镇性情果决刚烈,心智不凡,身处敌营,却仍旧能坦然自若,这等胆量,天下间几人能有,这等人物,又岂会甘愿退逊于幕后,作那太上皇帝?”伯颜贴木儿的声音透着一股子阴冷与狞意。“到时候,怕是不需要我瓦刺一兵一卒,大明内乱自生矣。”

    “高,平章大人果然高见!”万夫长巴拉不禁叹服道。看来,伯颜贴木儿大人不愧是咱们瓦刺的第一智者,短短时间之内,便将一切都分析得入丝入扣,而且,更让人看到了维持与这位被俘天子的亲密关系,对于瓦刺而言,有多少难以想象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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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达,亲们看吧。刚才出错误了,已经修改,报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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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君不君,臣不臣(加油!)

    十月二十一,在这一年的冬天第一场雪降下的时候,也先终于很无奈地率领着因攻打居庸关不成而损兵折将士气低落的大军回到了紫荆关下,经过了短暂的停留之后,也先终于听从了伯颜贴木儿的进言,决定结束这场已经持续了近三个月的战争,率领大军绕行紫荆关出,十一月中,回到了已然是风雪连天的草原。

    在兴和城下,脱脱不花这位瓦刺蒙古名义上的君主亲自率领百官出城相迎也先一行,并且于当日夜,在那兴和城内临时的行宫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而朱祁镇,这位倒霉的穿越者兼被俘大明天子,作为也先胜利的标志物,也于宴会进行到了一半时,被也先遣人邀来入席。

    也许是因为知道朱祁镇这位大明天子脾气不好,也许是为了照顾大家的面子,总之,朱祁镇入席之后,席间并没有再继续谈论关于这一些瓦刺大军的丰功传绩。

    不过,那坐在主位上的脱脱不花显然对朱祁镇相当地有兴趣,这位对汉学也略通一二的瓦刺天子在态度上显得颇为亲厚。

    “陛下此番随淮王赴大漠,远离故都,若是有什么不便之处,尽管与朕言之,朕定当一一满足。”年不过三十,白白净净,像个白脸书生多过蒙古人的脱脱不花向着坐在自己身侧案几后的朱祁镇温言笑道。

    “……另外朕听闻陛下身边只有几个粗人在侍奉,实在是不合陛下的身份,若是陛下不弃……”

    此言一出,坐于朱祁镇正对面的也先脸上的笑容不由得一僵,脸色也瞬间变得阴冷了起来,看到也先的表情变化,已然明了兄长想法的伯颜贴木儿站了起来笑道:“大汗放心,淮王对大明天子礼遇甚恭,并无不敬之处。这一路虽是行军,但是淮王亦是没有怠慢之意。”

    “原来如此,是朕误淮王了,还望王爷莫怪才是。”脱脱不花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强自笑道。

    原来一片喧闹的酒宴此刻显得死寂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了也先的身上。

    也先嘴角微微一弯,长身而起,地向着那高居于主位的脱脱不花敷衍一礼后毫不客气地道:“老臣不敢,不过大汗,今日佳宴已毕,那老臣就先行告退了,另外老臣有一事向大汗禀明,兴和城距离明境太近,常有明这袭扰,并不安全,故老臣欲请大明天子往沙城暂居。请大汗恩准。”

    看着那也先烔烔的双目,脱脱不花表情微微一僵,旋及露出了笑容,很谦恭,犹如下级讨好上级的笑容。“既然王爷一心要走,那朕也就不留了,陛下,此去一路风霜甚寒,望陛下保重。”

    看了半天戏的朱祁镇站起了身来点了点头,他心里边对于这位脱脱不花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不过,对于这位在这个时代颇有悲剧性代表的高级路人甲,还是有一丝丝同病相怜之感。

    因为在历史上,自己这位倒霉皇帝被也先俘虏了大约一年多之后,就会被释放回大明,而这之后,就算是屁事也不干,仍旧能再登皇位,重新成为大明的统治者。

    而这位脱脱不花,却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杯具。因为血统贵为黄金家族,这才被也先奉推为瓦刺之主,则实不过是一个倒霉透顶的傀儡,一件用来表榜和代表也先权势的展览品,除了每天挂着大汗的名份,遵照也先的命令和意志,去当人形图章之外,其他的时间,就是蹲在自己的**里边享受锦衣玉食,跟老婆和小老婆躲猫猫玩造人游戏,每时每刻一举一动,都会在也先的心腹地监视之下,怕是上厕所的自由都木有,大约也就是在几年之后,也先就会把这家伙给宰掉自立为皇。

    “看来,我穿越到朱祁镇这个倒霉鬼的身上,也总比穿越到脱脱不花这个蒙古族杯具同胞身上要好得多。”走出了大厅之时,朱祁镇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看着那位强装笑容,继续跟诸位瓦刺臣工们吹牛打屁的脱脱不花一眼,禁不由有些暗暗庆幸。心情也不由得大好起来。

    至少哥还有机会发奋图强。朱祁镇不由得感谢起了他诅咒过无数遍的时空管理局工作者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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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看来那瓦刺也不是一块铁板哪。”听得朱祁镇讲述了酒宴之上的经历后,袁彬小声地笑道。“想不到那也先居然跋扈至斯,也不知道那脱脱不花怎生忍得下来。”

    “不忍又能如何?”朱祁镇搓着那在火前已然回暖的手淡淡笑道:“那脱脱不花能成为瓦刺的君主,本就是那也先一力支持,若是真要惹恼了也先,他这个大汗,不仅是当不当得成的问题,就连性命怕是……”

    哈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也先敢弑君不成?”

    袁彬笑着扒拉了下火堆,让那发红的木炭烧得更旺一些。“这有什么稀奇的,黄金家族的血脉至今已有百余年,虽然不能说多得到处都是,可是,拿下一个不听话来,再挑一个听话的出来,想来凭也先的实力和手段,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正所谓,君不君,臣不臣,这瓦刺,便是真实写照啊。”朱祁镇笑着总结道。

    “可惜了,听陛下之言,那脱脱不花地陛下礼待甚恭,想来是有心要结好我大明,若是其实力强劲,我们或许能利用其身份,使陛下能早回大明,不过眼下看来,怕是不成了。”哈铭扫了一眼年轻的朱祁镇,这位二十出头的年轻天子现如今比之当初被俘之时显得黑了许多,但是却也显得结实强健了许多,原本虽然高大魁梧,但是身子骨却不怎么的结实。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天子反而越发地显得精力充沛,而且性情也越发地果决,思考问题也不像是一个久闭于深宫,两耳不闻外事的年轻皇帝,倒像是一位久经世事的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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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雁羽笔,暗探密(收藏和推荐)

    虽然平日天子话不多,但是很平易近人,现如今,便是那些瓦刺士卒,也皆为天子的气度所倾倒,不复当初的桀骜与难缠,甚至于,天子还跟那脱尔逊等人学起了箭术和骑术。脱尔逊等人不仅仅很是热心地教授,甚至还给天子讲解起了他们蒙古人的骑射之术的特点来。

    天子在被俘之后,只有过短短的数日消沉,在那之后,哈铭发现天子就再没有流露过哪怕是一丝的沮丧。

    不论是在宣府城下,还是刀爷加身的大同城下,又或者是身陷囚笼的京师城下,天子都显得那样的无畏与果敢。一想到那日天子于京师城下的所作所为,天子满口粗话漫骂不停,一面隔着囚笼殴打着那些瓦刺看守的场面当时让哈铭与袁彬吃惊得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但是,反而更让两人,以及那些当日看到这副场景的大明战俘们觉得天子的形象更加地高大与伟岸,而且还多了一丝亲切感。

    这样敢向面对刀斧加身而奋不顾身的天子,如何不值得自己追随?从那一刻起,就算是朱祁镇要他去死,哈铭的心底就再没有哪怕是一丝的犹豫。

    “无妨,现如今就算是我真能回去,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我已然逊位于我弟弟。”朱祁镇淡淡地说了一句之后让那袁彬搬来了一张小几,袁彬知道天子又要开始每日一次的功课,很快就把笔墨纸砚给准备好。

    研着墨,看着天子手里边拿起的大雁飞羽所制的管笔,那不过是天子在那些瓦刺鞑子射下的大雁身上亲手取下来的大雁的飞羽,并且亲手制作的简陋到极致的写作工具,一想到这里,袁彬就觉得心里边犯酸不已。

    想想天子在宫中,用的文房四宝,哪一样不是天底下最好的御制贡品?而今,却只能用一块最为普通的砚台,普通的墨,粗糙的纸张,简陋到另人发指的笔。

    不过,作为穿越者的朱祁镇丝毫没有受到袁彬地悲伤的影响,拿着那羽毛笔,看了一眼昨天所抄录到的内容,又开始向袁彬和那哈铭讯问起了他所想知道的一切。

    ……卫所军士世居一地,且耕且守,战时由朝廷临时调兵遣将。不过,在我的眼里,倒是跟唐时的府兵制度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或者应该说,本朝的卫所制度是唐朝府兵制度的隔代延续。

    例如此次土木堡之战,除了抽调京师三大营还从周边各卫所抽调了近数万兵马,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土木堡一战后,京师及周边地区的军事力量等于是被瓦刺除干扫净。

    这也是为什么整个京师变得防御空虚之后,只能从周边地区抽调大军和各种预备兵种来守京师的原因,这完全是迫不得已的举动。

    一面听着两人的相互补充,朱祁镇一面飞快地在纸上落笔,用心得就像是明天就要高考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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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朱祁镇很清楚自己的未来,但是他又不想去重复着那段历史,那么在这之前,他必须努力地去吸收一切可用的知识,毕竟,干一行就要爱一行,自己既然要干皇帝这一份高风险的职业,并且还要在未来面对无数明里暗里的反对者甚至是敌人,所以,早一天准备,自己才能多一份把握,在保住自己小命的同时,去逆推那原本的历史进程,让它变轨,至少要让它歪屁股,走向不同的道路,这就是无耻得近乎卑鄙地优秀穿越者们最爱干的光荣伟业。

    而朱祁镇同样也是穿越者一员,自然也不会甘于人后,一句话:“哥来了,这个世界,这个时代,就该随着哥而旋转,任由哥挥毫泼墨……”无耻穿越者者朱XX写在自己的抄录笔记第一言上的豪言壮语。

    对于朱祁镇所抄录的这些近乎白话一般的文字记录,让袁彬与哈铭很难理解,让他们所想不到的是,天子有些时候提出来的问题让他们觉得无比郁闷,比如内阁大学士几品官员才有资格干,都指挥使到底是干吗的,户部尚书管不管财政问题等等无比幼稚甚至白痴的问题。但是他们还是十分努力地配合,绞尽脑汁,设法去回答朱祁镇提到的每一个问题。

    不过,让他们敬佩的是,再累,再苦,每天夜里,朱祁镇都会抽出一个到两个时辰来抄录或者是提问,甚至有时候,他还把那脱尔逊给唤来,给这位瓦刺鞑子奉上马奶酒,和言悦色地向他询问着许多关于大草原的话题,以及很多关于瓦刺蒙古的事情,甚至连蒙古人的生活习俗他也要一点一滴的仔细询问。

    脱尔逊虽然是一位瓦刺中层将领,但是,却丝毫没有戒心,或者说他认为这些根本就没有什么需要保密的,有许多时候甚至还主动地透露出许多的信息,比如,蒙古人喜好烈酒,每次南下掠劫,同伴之间甚至会为了一坛美酒刀兵相向,烈酒虽然不属于贸易禁售品,但是,这项贸易的份额并不高,毕竟烈酒需要大量的粮食才能酿造,大明虽然不缺粮食,但是粮食也不可能奢侈到全事后来造酒,而大草原上可没有什么粮食作物,自然无法酿造,所以大多数蒙古人所能饮用的都是自酿地低度马奶酒。

    每个部落之间经常都会发生各种各样地摩擦……总之,袁彬和哈铭怎么也没有想到,天子居然就用这种很简单的方式,让他们听到了许多原本觉得应该属于是机密的东西。

    而天子在算术上的造诣,让他们瞠目结舌到了极点,例如天子只需要在一小张白纸上用古怪的符号写上每个瓦刺士兵每天所需要消耗的肉食和茶叶以及马奶酒的数量,然后很快就能得出数万瓦刺大军每日的消耗量。

    怕就算是最老辣的帐房,也比不过天子的聪慧,在那一刻,原本天子那一系列显得幼稚的举止,在他们的眼中渐渐地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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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亲们给力,收藏破万,哇哈哈哈……爽!一娘并非是败笔,而是一种期待,哥的书哪有可能只有一个妞,皇帝要就一个妞,不让人笑死才怪。哥写的可不是言情,

    另外,有人说哥虐主,哥笑而不语……

第四十七章 沙城外,初窥颜(加油!)

    第二天一早,持续了近两天的风雪终于停歇,而也先也率大军再次拔营,向着那兴和城的北面,距离兴和城不过数十里的沙城赶去,一路疾行,堪堪过了午时,朱祁镇也随大军赶至了沙城之下。

    沙城不过也就是一个小小的城镇模样,比之兴和城没有多大的区别,毕竟这里仅仅属于是瓦刺蒙古势力范围的边缘,而沙城和兴和城在数年前都只是汉人的村镇,不过,自瓦刺崛起之后,相继为瓦刺人所据,作为与大明接触的桥头堡。

    而现在,也先虽然连败两场,却仍旧没有死心,再加上如今已临严冬,所以,大军也就停驻于这一带,以便来年再作打算。

    大队在距离那沙城约还有一里之遥的时候便停了下来,朱祁镇撩开了车帘探出了头来,一股子像刀子刮脸般的冷风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紧了紧身上的皮袍,又把那头上的帽子向下拉了拉,这才好过了点。

    立在那车辕上,看着那低矮的沙城城墙,还有在沙城周围往来的牧民和羊群,还有那些狂奔向大队,呼唤着亲人名字的老幼。朱祁镇心头也不禁显得轻松了些。

    而队伍又开始缓缓地向前移动,不过,队伍的一侧却显得有些骚动,一队骑士逆行奔来,不多时,便已赶至那朱祁镇一行人的跟前,还没等朱祁镇有所反应,就侍立于一旁战马上的脱尔逊当下满脸异色地赶紧深施了一礼:“见过郡主。”周围的瓦刺士卒也纷纷行礼致意。

    郡主?朱祁镇不由得一呆,目光落处,那为首者一身锦袍紧裹,外罩一件色白如雪的狐裘,修长笔直的小腿露在那狐裘之外,踩在那马蹬之上,俏脸因为那衣裘的遮掩,只能瞧见一双弯月般的柳眉之下,微碧的明眸灵动无比,鲜艳而丰满的红唇与那洁白的狐裘形成了色泽鲜明的反差,俏脸上的肤色却丝毫不逊于那身上裹起的洁白狐裘。

    手里边把玩着一根金丝缠绕着的马鞭,腰畔别着一柄镶嵌着珠玉的名贵弯刀,马股之上亦挂着一柄角弓还有两壶箭,身上的坐骑也份外的神骏,高大的身姿远非矮小的蒙古马可比。

    而马背上的这位郡主看来也身量颇长,坐在这样一匹高头大马上并不见得娇小,打量着这一人一马,朱祁镇的脑海里边冒出了一个很后现代的称谓:大洋马。

    郡主,王爷之女称为郡主,跟前这位少女看模样大约也就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莫非她就是那也先的闺女?

    “脱尔逊,那个被我大哥俘虏的大明天子在什么地方。”这位蒙古贵女把玩着马鞭,一双明眸好奇四下张望着问道。听到她这话,朱祁镇嘴角不由得一裂,你妹的,居然是也先的妹子……还真没想到,也先三兄弟一个二个全是牛高马大武大三粗的模样,倒是这个妹妹却像花儿般地水灵粉嫩,实在是很难让人把他们联系在一起。

    “回郡主,这位便是大明天子。”随着脱尔逊的示意,这位瓦刺郡主的目光落在了朱祁镇的身上。

    “你就是大明的皇帝?”这位郡主很是好奇地打量起了从车里探出了头来张望的朱祁镇。“就是那个带着二十万大明军北征我瓦刺,结果让我大哥给打得全军覆没还被俘虏的汉家天子?”

    听到了这位瓦刺郡主之言,袁彬与那哈铭禁不住面色发黑,向着这位口不择言,张嘴就揭人老底的小妮子恨恨地直瞪眼。

    朱祁镇也禁有些老脸微红,你妹子,自己算是臭名远扬了。

    “不错,我就是,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皇帝了,只不过是一个被你大哥俘虏的汉人倒霉鬼罢了。”朱祁镇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爽快地承认了,毕竟,再丢人也丢不到哪去了。

    听到了朱祁镇的回答,这位郡主先是一愣,旋及发出了一阵银铃一般悦耳的笑声,歪着脑袋,毫无忌惮的打量了朱祁镇两眼,很是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不过终究没能保持住,笑着赞同道:“倒霉鬼,咯咯咯……还真够形象的。”

    “郡主,请不要太过失礼了。”旁边的脱尔逊一脸尴尬之色地道。

    “知道了,我就只是好奇而已。脱尔逊,你一会告诉我的哥哥们,我去猎几头黄羊,来为他们庆功。”话音未落,这位郡主单手提缰,身上的骏马昂颈转身之后,放开四蹄朝着那被冰雪所覆盖的原野狂奔而去,身后,数十骑精锐骑兵也一同狂奔而去……

    “这位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鲜花娜仁郡主,就算是天上的苍鹰见到了她,也要盘旋长鸣,她的脚步踩过的野草都会绽放出一簇簇美丽的花儿……”目光显得有些痴呆的脱尔逊看着这位名字叫做娜仁的郡主,嘴里边满是对她美貌的赞歌。

    看到这位年过三十地蒙古大叔的猥琐嘴脸,朱祁镇不由得暗暗撇嘴,不过,至少前世阅女无数(阅,按其原意,而非肢体语言。)的朱祁镇眼中,这个小妮子的模样长的的确算得很水灵,特别是那双微碧的双眸,让他想到了庸倦的波斯猫儿,身材似乎是也应该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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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蓝得渗人,只有少许丝絮状的薄云在天空之上缓缓地飘荡着,偶尔有一两只叫声响彻天穹的雄鹰伸展着巨翅在天空翱翔而过。

    一只浑身发色发灰的野兔轻盈而机敏地在那还未尽数化开的雪地上轻轻地蹦跳着,时不时嗅嗅残雪,奋力挖也一些细嫩的草茎或者根枝,美美地大快朵颐。

    远处,是一面镜子般宁静的湖泊,湖面上,偶尔还能见到那尚未完全融化的晶莹冰块。

    一条鱼儿,小心翼翼地用它的嘴触碰了下那水面,似乎想要去感受一下水面上的空气的清凉,而就在这个时候,原本静寂的湖面微微地轻颤了颤,接着,荡漾起了鱼鳞般的涟漪,小鱼儿受惊地飞快潜入了水下那光线难及处,但是水面的波澜却越发地明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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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初春狩,闲话酒(收藏推荐)

    那只爬出了洞穴来觅食的兔子也似乎查觉到了危险的信号,飞快地向着远处的巢穴迈开四肢狂奔而去。就在这瞬间,一声尖啸,一只利箭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穿梭而至,将那只野兔飞奔的身形狠狠地挟制住,箭尖不仅仅把野兔扎了个对穿,还狠狠地扎入了泥土里,野兔的四肢毫无规律的抽搐着,带动着那箭尾的雕羽轻颤,仿佛昭示着它生命的脉动将要终结。

    “平章大人好箭术。”一身蒙古人装束打扮,面膛红润,身形越发显得魁梧的朱祁镇勒停了马头,看着数十步外那只倒霉的兔子,禁不住有些羡慕地道。

    “陛下过奖了,今日猎获之物,臣可是比陛下多了不少啊。”伯颜贴木儿大笑着把手中的角弓扔给了身边的侍卫,转过了脸来向着朱祁镇笑道。“原本臣还担心陛下不适应北地的寒苦,现如今倒觉得是臣想差了。”

    朱祁镇将手中那柄硬弓给插回了弓鞘之中,笑了笑后答道:“不历风雪,不知人世艰辛,你们蒙古人不是常说,再壮实的小马驹,如果不经历长途的跋涉,终就成不了良马。”

    伯颜贴木儿不由深深地看了朱祁镇两眼,看来,这位大明天子果然不是凡物,久为战俘,仍旧心志坚毅得不像话。一想到今日朱祁镇邀请自己出来狩猎,伯颜贴木儿不禁有些疑惑,毕竟,朱祁镇绝对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不过,自己也有些事情,正要跟这位大明天子讨教。

    很快,在湖畔便燃起了几堆旺旺地篝火,侍卫们娴熟地在湖边处理着那些尚余体温的猎物,以便能够让那两位盘膝坐在火边的毛皮上的贵人能够享用到美味。

    “咦,陛下,您的仆人在做什么?”两人刚刚坐下,连那端上来的奶茶都尚未来得及品尝,那伯颜贴木儿便被哈铭和那袁彬的举动给吸引住了,只见那哈铭飞快地肢解了一只黄羊的后腿之后飞快地将那些肉切成了薄片,而袁彬从身上拿出了一个羊皮口袋,倒出了一些浆糊一般深色的液体。

    旁边,那位职责是看守朱祁镇的脱尔逊此刻却犹如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学生一般,听从着那袁彬的指挥,将那些肉片和着液体在那努力地搅拌着。

    “哦,那是朕一时闲着无聊,让他们搭配出来的一种专门用于烧烤的调料。”朱祁镇笑着解释道。这些调料,确实花了朱祁镇不小的功夫,好些东西,都是通过脱尔逊才获得的,比如白糖和酱油以及生姜这类的调味品,在大草原上可没这些玩意。

    不过当那脱尔逊品尝过这种腌制过来烤肉之后,这位差点把自己的舌头也给咬掉一截的蒙古汉子很是热泪盈眶了一把,从那天开始,这家伙几乎天天跑朱祁镇那里去蹭饭。而对于朱祁镇提出来的一些小要求,他更是无条件地加以满足。

    “平章大人,一会您尝到就知道了,小的还真不知道原来烤出来的肉,居然能有这等的美味。”脱尔逊乐呵呵地一面搅拌着肉和调料,一面回过头来大声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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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看脱尔逊那小子,怕是已经尝过鲜了,既如此,那我倒真要好好地尝尝。”伯颜听到这话,不禁好奇地道。

    朱祁镇笑了笑之后说道:“那是自然,今日请平章大人来此,一来嘛,就是欲请平章大人品尝一下这等美味,二嘛,请平章大人尝一尝一种由马奶所酿造出来的好酒。”

    “马奶酿造出来的好酒?”伯颜贴木儿听到了这话,禁不住喉结一动,对于喜饮善饮的蒙古人而言,美酒比什么都都更具有诱惑力。

    “一会平章大人便知。”看到伯颜贴木儿目光流露出来的朱祁镇那张晒成了健康的小米色的脸庞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两排洁白的牙齿在阳光底下,份外的晶亮,一如两柄闪着寒光的刀锋。

    一串串的肉串看起来不仅仅油光铮亮,色泽几近金黄,而且已经腌制之后再进行烧烤出来的这些肉串所散发出来的香味则显得更加地浓郁与诱人,原本还在跟朱祁镇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的伯颜贴木儿的目光完全被这些用木盘子盛着的羊肉串子给吸引住了。

    这个时候,袁彬也从一旁边拿出了一口精巧的铜壶,倾出了洁白透亮的晶莹酒浆,一股子浓郁的酒香顿时溢散了开来,伯颜贴木儿的喉结鼓动得更加地厉害。

    一盏烈酒,伯颜贴木儿直接一倾入喉,原本红黑的脸庞瞬间有些扭曲,似乎有些发紫,半天才回过了气来,眉舒眼开的伯颜贴木儿禁不住摇了摇头:“好烈的酒,实在是……来,再来一盏。”

    往喉咙里倒下了三盏酒,似乎才心满意足的伯颜贴木儿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近乎讨好的笑脸:“陛下,这真是用奶酒酿造出来的烈酒?”

    “这个自然,平章大人若是不信,尽可问脱尔逊千夫长。”朱祁镇笑眯眯地指了指旁边同样可劲地吞着唾沫星子的脱尔逊道。

    品尝着美味的肉串,饮用着那烈辣的美酒,脱尔逊把事情源源本本地道来。

    是朱祁镇听闻大草原上没有自酿的烈酒,但是草原上的勇士们都十分喜爱烈酒,有一次朱祁镇不经意间说漏了嘴,就是奶酒也可以酿造成烈酒……

    “……小的便遵陛下之命,往战俘营中选调了几名懂得酿酒的汉人,在陛下的指点之下,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做出了用来专门蒸酿奶酒的器具。”

    “……小的也亲自操作了一番,十分简单,却可蒸出不逊色于中原的烈酒。”

    伯颜贴木儿越听两眼瞪地就越发地夸张。“陛下,陛下还真是天纵之才,连这等器具都能……下臣实在是佩服得无话可说了。”

    朱祁镇端盏轻抿了一小口之后,脸上的笑容仍旧那样地淡定:“其实也没什么,昔日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很喜好美酒,故尔,稍稍知道一些百姓酿造之法,这些日子以来,脱尔逊等人对朕礼遇甚恭,朕就想着帮一帮他们,倒是没有想到,还真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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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重利诱,请释归(推荐、收藏)

    略一沉吟,伯颜贴木儿抬手挥退了脱尔逊,目光扫了一眼四下,周围的侍卫也知机地退得远远地,只留下朱祁镇与他对案而坐。

    “敢问陛下,这种蒸酿奶酒的器具若是要做出来难不难?”伯颜贴木儿眯起了那双看似真诚实则奸诈的眼睛,脑袋里边不知道正在盘算着什么东西。把伯颜贴木儿的表现全都看在眼中的朱祁镇嘴角勾起了一个古怪的弧度,笑意越发地和蔼起来:“说实话,其实这些蒸酿烈酒的器具其实并不复杂,而且,到目前为止,除了几名汉人匠师之外,再无旁人知晓,哦,还有脱尔逊,其余人等,尚未知晓此物。”

    “陛下圣明,这物若是流出,怕是草原之上,定然处处烈酒飘香啊……”伯颜贴木儿听闻此言,不由得拍着自己的大腿大笑了起来,声音畅快之极。“来,下臣再敬陛下。”

    “……这等烤肉,的确风味比之以往更加地浓郁,想不到陛下如此多才。实令下臣汗颜尔。只是下臣有个疑问,还望陛下解之?”

    “平章大人不需问了,其实这烤肉的方子和这蒸酿烈酒的方子,都是朕送给平章大人的礼物。”朱祁镇脸上不动声色地道,不过听到了朱祁镇此言,伯颜贴木儿的呼吸一时间不由得粗重了许多。

    伯颜贴木儿号称瓦刺第一谋主可不是吹出来的,而朱祁镇送给他的这两个方子,烤肉的方子倒还没甚子,但是这用奶酒来蒸酿烈酒的方子,那简直就是万金无价。

    因为,大草原上的男子没有一个不嗜酒的,便是女性,偶尔也会喝上几口。

    奶酒的酿造工艺完完全全可以用粗糙两字来形容。虽然历元朝对其酿造工艺加以改良,但是工艺仍旧显得太过复杂和繁琐,开始酿造到成酒耗费的时间极长,除了少数的贵族才能享受得到。

    但是现在,作为后世穿越而来的无耻人士朱祁镇却不会去理会什么高度烈酒伤身的问题,他所需要干的就是用最简单的方法,让酿造出来的酒以最快地速度完全发酵之后进行蒸酿。

    有了朱祁镇的指点,使得蒸酿的密封性能得到了改观,同样,使得蒸酿出来的奶酒的度数超过了所有人的估计,两次精蒸之后,奶酒的度数已经让朱祁镇品尝到了后世高度烈酒的滋味,反正至少在四十度以上。

    若是再蒸再酿,朱祁镇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搞出酒精来,不过那样的话,指不定不需要一个月,瓦刺的高层就会因为酒精中毒而死掉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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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这样一来让朱祁镇觉得很解气,但是那样却会引起一系列让人难以预料的后果,说不定自己这位原本可以回到大明继续开创新未来的皇帝指不定就要死在那些跳出来抢班夺权的瓦刺鞑子手里边,所以,阴谋需谨慎,凡事要一步步地来,朱祁镇所需要的效果只是削弱瓦刺等游牧民族,以便自己在未来能够更轻松地把华夏一统。

    “陛下如此厚待下臣,下臣感激涕零,却不知以何为报。”伯颜贴木儿的双眼里尽是那令人不可逼近的金光,不过,他仍旧努力地保持住了头脑的清醒和理智。

    烈酒在大草原上相当滴有市场,可以说,大草原上的男人几乎没有不饮酒的,而其中,绝大多数的勇士都喜好烈酒。再加上北地苦寒,一到严冬,若是要出门在外,或者迁徙的时候更需要用烈酒来驱寒。

    但是,烈酒这玩意却很难通过与汉人的贸易获得,而大草原上本身的烈酒产量又实在是太低了点,况且酿出来的精品连供应高官贵人都不足,哪里会轮到那些贫民或者是中下层人士饮用。

    但是现在,朱祁镇却告诉自己,能够将奶酒用更简单和快捷的方法酿制出更多的烈酒,这不由得伯颜贴木儿不动心,只要把那几个汉人酿酒师握在手中,那么,这些烈酒,绝对是一条舀不尽地金河。

    朱祁镇这么做的原因,必然有图谋,但是不得不说,朱祁镇扔出来一个绝妙的诱饵,让他不得不接招。

    “其实,朕的确想跟平章大人做一个小小的交易。”朱祁镇将自己跟前的美酒拔到了一边,抄起了一串烤肉嗅了嗅之后却又放下。

    “哦。”伯颜贴木儿的眉头不禁微微一跳,心里边飞快地盘算着朱祁镇那所谓的小小交易到底是什么。“陛下,非是下臣不敬,陛下在我草原客居,着实为没奈何之事,若是朝庭愿意迎陛下回去,我们自然是不会阻拦的,当然这其中……”

    “朕不会拿自己来当条件。”朱祁镇淡淡地道,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地平线上,似乎有兽群正在那处徘徊,将那天空的碧色与大地的雪白分隔开来。

    听了这话,伯颜贴木儿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虽然他很喜欢财富,但是,朱祁镇绝不是财富所能比拟的无价之物,更关系到瓦刺的未来。

    “是下臣误会了,还望陛下恕罪,若是陛下有何需求,一并言之,只要下臣能做得到的,一定会为陛下办到。”伯颜贴木儿向着朱祁镇赔笑道。

    “其实这事对于平章大人来说,的确一点儿也不难,只不过,此事若要办成,怕是还需要淮王点头首肯。”朱祁镇笑了笑说道。

    对着伯颜贴木儿那双满是疑惑的眼睛,朱祁镇缓缓地道出了自己的目的:“朕希望平章大人能说服淮王,释放土木堡之战中,所俘获的汉人,如此,也能稍减朕内心之歉疚。”一想到那些如今仍旧被囚于瓦刺之后的大明战俘,朱祁镇就觉得自己的心里边仿佛被压着一块巨石,压得自己仿佛随时都喘不过气来。

    土土堡一战,大明损兵战将之惨,足令世人骇然,溃逃之后,却仍旧有数千之众为瓦刺所俘,一想到这数千条鲜活的生命很有可能就这么在大草原上为俘为奴,直至老死异乡,朱祁镇实在是不甘心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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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看了下,才惊觉自己的新书粉丝榜上居然已有两位凶悍的舵主,四位三杀腾腾的执事,十七位精干弟子,更有一百七十七位狂热粉丝。

    晴了的新书在初唐后,第一次有这么好的成绩,当贺之。鞠躬汗颜感谢亲们的支持。

第五十章 伯颜诺,辨真假(加油收藏推荐)

    “这……这事的确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那些战俘之中有不少已经卖予那些部落头人为奴……”伯颜贴木儿不由得一呆。怎么也没有想到,朱祁镇拿出这个东西来作为交易,既不是换取自由,当然他就算是想换也是不可能的。

    但他却也没有拿这个来交换点更切实相关的东西,比如给予他一个帝王应有的待遇,而不是每天只给一头羊,五日给一头牛这种不高也不低的生活待遇,还有再要点侍女啊什么的,这些条件在伯颜贴木儿的眼里才觉得正常。

    但是,朱祁镇却没有,而是想着交换那些战俘,这让伯颜贴木儿在吃惊之余,不由得他不重新正眼打量起了跟前这位身材高大魁梧,容貌俊朗的大明天子。

    “所以,朕才希望平章大人和淮王帮这个大忙。”朱祁镇长叹了口气道:“其实,土木堡之败,非将士之过,而朕之罪也。每每思及当日,朕日忧夜思,辗转而不能寐,如今,大战已息,两国间既已罢兵,瓦刺再扣押这数千败降之军士已是无用。”

    “若是淮王欲与大明交好,还望淮王能大发慈悲之心,释众还家,既可成全他们亲人相思之苦,也能让朕稍减罪孽。如此一来,也能消减两国敌对之心,毕竟,大明与瓦刺,并不需要分出个你死我活才能消停。”

    朱祁镇看着沉吟不语的伯颜贴木儿,知道这家伙怕是已经心动,不过还需要再加一把力气。“我们汉有人一句古话,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嗯?陛下此言何意。”伯颜贴木儿总觉得此事似乎有很大的利益,但是偏巧又说不出利在何处,正绞尽脑汁地深思的当口,听得朱祁镇此言,伯颜贴木儿心头不由得一跳。

    “淮王和平章大人,是希望与一个仇恨瓦刺的大明共处呢?还是希望能与一个与瓦刺可以坐下来谈的大明共处?”朱祁镇烔亮的双眼微微眯起。“若是朕有归明之时,今日瓦刺的示好之举,朕必有厚报于淮王与平章。”

    啪,伯颜贴木儿一掌拍在自己油光铮亮的脑门上,朱祁镇这句话,顿时让他明白了自己刚才没能想通的一些东西。

    这些战俘,留在瓦刺,最多也就是拿来当奴隶用,但是放归明朝的话,那用处可就实在太大了,至少,这些人就算是不会对瓦刺感恩,但肯定会对朱祁镇这个为了他们的自由而甘愿俯身向瓦刺低头的被俘天子死心塌地到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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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这其中操作得好,到时,这些被俘的人回汉地时,肯定会大肆宣扬朱祁镇的事迹,那么如此一来,既显得瓦刺对朱祁镇的尊重和礼遇,又能让那些明人清楚朱祁镇这位被俘天子的高尚品德,必定举国称诵,怕是他那位弟弟的皇位坐得更不安稳。

    而瓦刺却获得了朱祁镇的友谊,到时候若是朱祁镇能重新夺回大明朝庭的最高权力,那样瓦刺还能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也说不一定。

    看着镇定自若的朱祁镇,伯颜贴木儿很清楚朱祁镇肯定同样清楚这些于瓦刺无用的战俘放归明地之后所造成的影响力会是何等的巨大,这些人,将会变成朱祁镇最忠实的追随者,这些人中可还有不少曾经是明朝的中层官吏和军官,绝对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陛下之举,实在是让下臣不得不说一个服字。”伯颜贴木儿摇着脑袋苦笑道,既然想通了,他必然要顺着朱祁镇的心思去做,因为那对于双方而言,都有着巨大的好处。

    “平章大人不愧瓦刺第一良臣,朕亦为瓦刺能有平章这等一心为瓦刺大局谋福者深为感慨啊。”朱祁镇终于放下了心头的大石,脸上的笑容显得无比畅快。

    两人举盏相敬,看着这两位重量级人物在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开始欢声笑语,脱尔逊等人不禁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而深知内情的袁彬与哈铭两人却好不容易才按捺住内心的狂喜与激动。

    而这个时候,天际那约约绰绰的黑点已然越来越近,不多时,如雷的蹄声已然近在耳边,为首者是一名一身红袍,外裹白披风的女子,朱祁镇不禁眯起了眼睛仔细打量了半天才想起这个女人是谁。

    “啊哈,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绰罗斯氏最美的鲜花,我亲爱的妹妹娜仁来了。”伯颜贴木儿站起了身来大笑着朗声道。

    英姿飒爽的娜仁轻盈地跳下了座骑,她那双明媚的碧眸水波流转,落在了身着蒙古袍服,脸庞晒成小麦色,笑容犹如那刺眼的阳光般地朱祁镇身上。“二哥,果然是你在这儿,咦?……这位是谁。”

    “呵呵,舍妹不识陛下言语恐有冒犯之处,还望陛下恕罪才是,这位是我最心爱的妹妹娜仁,还不向大明天子行礼?”伯颜贴木铁表情显得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二哥,他真是那个大明天子?”娜仁眨巴着那自然卷的又长又浓的睫毛,一双碧瞳里满是吃惊与好奇。当日看起来显得那样狼狈不堪,猥琐地躲在马车里边的大明天子怎么也跟今天这位站在跟前,高大魁梧,一脸阳光的英俊男子对不上号。

    “没错,我就是那个郡主口中那个带着二十万大明军北征瓦刺,结果让你大哥给打得全军覆没还被俘虏的汉家天子。”朱祁镇很是一本正经地将那句至今让他记忆犹新的话给重复了一遍。

    毕竟,让人鄙视不是什么好事,让一个鲜花般娇嫩的美女鄙视,更能令人记忆深刻。

    这句回答,顿时让娜仁很是吃惊地微启丰满地红唇,一脸地难以置信,一又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娇媚碧眸里全是不可思议。

    “小妹不可胡闹,难道大明天子还有假不成?”伯颜贴木儿不禁有些头痛地沉声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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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第一更到达,悲剧的,看样子咱要变万年老二了,难道房二还得瑟地扭着屁股在我的世界里晃悠以证明他的存在不成?

第五十一章 塞翁失马呼?(收藏,推荐)

    “见过大明天子。”娜仁听到了兄长的不满,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丁香小舌:“不好意思,真没想到,你会是这般模样,可是比当日好看多了。”

    “……”朱祁镇在后世不是没见过开放的妹子,也不是没在影视剧里边看到过大胆**的女性,可实际生活中还真没有遇上过当面夸自己长得好看的美女,这话让朱祁镇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作何表现。

    看到朱祁镇原本阳光灿烂的脸庞瞬间石化,似乎还带着一丝羞涩,娜仁禁不住笑了起来,清脆的笑声真如那草原上的百灵鸟般动人,颤抖的双肩让那雪裘滑落,散落出披风的那一头自然卷曲的金色发浪,内里那件紧身的红色锦袍,裹着那曲线劲暴火辣的娇躯。

    这个容貌透着异国风情、性情爽直地小妮子那高挑婀娜得犹如S形的身材,再配上那双而是长而斜往上挑至眉角,狐媚无比夺人心魄的碧瞳,一头金色的波浪长发犹如那太阳四射的光芒一般,亮丽却又不刺目,还真是人如其名,娜仁在蒙语里,就是太阳的意思。

    放后世绝对又是一宅男女神,而且是顶尖的货色,怕是不输于那些神马足球宝贝,英超女神。让朱祁镇险些忘记自己俘虏的身份而吹出一声轻佻的口哨。

    “小妹。”伯颜贴木儿实在是一脸的无奈,对于这个让人心疼的妹子,他的确是没有太好的办法管教,或者说,他们兄弟几个都舍不得让这个格桑花般娇艳的妹子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好吧,是我不对,诺,这是我猎的一只鹿,便当作赔礼如何?”娜仁掩了掩嘴,那双又大又圆的碧眸弯成了两道弦月,偏生让你觉得那眸眼儿水汪汪地透亮之极。

    娜仁的汉语说的并不标准,倒真有些老外学说中国话的味道,不过搭配她那又软又脆的嗓声,反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朱祁镇看到了娜仁座骑背上搭着的野兔,不由得笑了起来:“那就多谢了,方才我与你兄长不过猎了几只野兔,烤了之后尚且不够,现如今再加上郡主所赐,那倒真可以吃个痛快了。”

    听到了这句丝毫不显矫情的话,娜仁越发地觉得那日看到的那个大明天子说不定是旁人,不然,怎么会跟今日的他看起来是那样地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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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了朱祁镇招呼的袁彬等人自然又赶了过来,开始新一轮地处理和腌制工作,倒是惹得那娜仁份外地好奇,当听闻是朱祁镇指点的手笔时,看向朱祁镇的目光里禁不住又多了几丝钦佩。

    品尝着那那些腌制过之后再炙烤的肉串,娜仁忍不住称赞了起来。“真是好吃,没想到那些颜色黑呼呼的酱汁腌制过来肉串更加的美味。对了陛下,能不能把那些酱料也送我一些,我好拿去给大哥和娘也尝尝。”娜仁很是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朱唇,让朱祁镇想起了舔食着咸鱼的波斯猫儿。

    “这没问题,只要郡主您需要,尽管拿去就是。”而她那不经意间香舌轻舔珠唇的动作,让朱祁镇的眼神瞬间像是要吃人似的,不过他很快就掩饰得好好的。继续一脸正人君子地跟那喝得已经面红耳赤的伯颜贴木儿吹牛打屁。

    不过,娜仁仍旧有所查觉,朱祁镇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在狼口下走了一遭的小羊羔,这种心悸的感觉,让娜仁禁不住觉得脸蛋陡然之间有些发烧。这个汉家的天子,目光怎么那么烫人?跟那前些日子在野外遇上的恶狼似的。

    “那谢谢陛下了,对了,我听人说,您还懂得好多好多稀奇的东西,还能用羽毛来作笔,是真的假的?”娜仁那长长的浓睫眨动着,就像是那两扇撩人的雨帘,唇角微微地上翘,仿佛随时都在向人展露着甜得裹蜜的笑容。

    “这自然是真的,毕竟我只是一名俘虏,有些东西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所以只能就地取材,一句话,人都是逼出来的。”朱祁镇咬了口肉串,细细地咀嚼着解释道。

    与其说是逼,倒不如说是朱祁镇更喜欢用雁羽笔,毕竟朱祁镇虽然也会书法,但是手脚实在是太慢,对于抄录笔记这一类需要长时间地抄录的举动而方,怕是写上一天一夜,也赶不上玩一个小时的雁羽笔。

    眼前的伯颜贴木儿已然趴在了那案几上,看样子,这酒的度数还真不低。醉了也好,省得你个大男人在跟前,哥还真有点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泡妹子。朱祁镇看了眼自己跟前那盏晃荡着水波的烈酒,心里边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恶作剧成功般的得意。

    “你可真够可怜的。”娜仁没来由地从心底升起了一丝怜悯,很是同情地打量眼前这位又帅又高的汉人皇帝,很难想象得到,一位高高在上,有着无上权威的帝王,不仅仅失去了所有的军队,还成为了个倒霉的俘虏,过上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甚至还被自己的臣民拒之于门外。

    听到了这话,看着这位美丽的郡主那双透着怜悯的碧眸,朱祁镇不由得心头一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其实,经历了这样一场失败,未尝不是好事,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娜仁有些结巴地重复着这句脍炙人口的经典名言。“我怎么听不明白?”

    朱祁镇耐心地给娜仁解释起了这个经典的古代故事,凭着他那张如簧的巧舌,倒是把这个故事说得活灵活现地,听得娜仁频频点头不已:“的确有些道理,可是我怎么不觉得这事跟陛下您有太大的关系,毕竟您丢的可是二十万大军还有皇位,莫非这也是好事?”

    朱祁镇被娜仁的问题给哽的白眼乱翻,差点就心肌梗塞,这软妹子怎么老是这么尖锐。就算是你可怜我也用不着这么刺激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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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草原俗,案前灯(收藏推荐)

    “我说错了吗?陛下。”长得性感火辣,偏生又一副清纯无知表情的娜仁无辜到极点的眼神顿时让朱祁镇有种崩溃的冲动。

    “你也没说错,不过,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过,人才会变得成熟起来。”朱祁镇恶狠狠地又在娜仁那火辣的身材还有那湿润丰满的红唇上盯了几眼以示报复,这才继续装扮出一副哲人的模样感慨道。

    “陛下这话好深奥。”娜仁歪着脑袋想了想才点头一脸崇敬地道:“不过听起来似乎又觉得很有道理。”

    “还是不要叫我陛下了,若是郡主不嫌弃的话,唤我一声朱大哥吧。”朱祁镇摸了摸鼻子干笑道。

    “真的?”娜仁那双水灵灵的碧眸微微地弯了起来,娇艳得像那格桑花般的笑容让朱祁镇觉得醉人之极。“当然是真的。”

    “那以后我就叫你朱大哥了,朱大哥。”娜仁的嘴唇很丰满,而且上唇微微上翘,露出了一点点白莹莹的贝齿,看起来特性感,让人总有种想要咬上一口的冲动。虽然她的声调有些古怪,但是嗓音却优美得就像是那新蒸出来的桂花糕似的,又甜又糯。

    “嗯,郡主。”朱祁镇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也不许叫我郡主了,就叫我娜仁吧,我的哥哥们都这么叫我的。”娜仁嗔怪地瞪了朱祁镇一眼,不经意间的,一大捆异国的秋天菠菜就把朱祁镇给砸得有些眼晕。

    “好吧,娜仁。”

    “嗯,朱大哥。”红润润的朱唇开合,长长的睫毛如雨帘般撩起,撩得朱祁镇小心肝痒酥酥的。忍不住心里一阵骚动,你妹的,还真是个勾死人的妖精,班花、校花啊神马的跟这妞比起来,别说是浮云了,怕是浮尘才恰当。

    朱祁镇嘴皮子很是能说会道,不大会的功夫,便把那娜仁逗得笑地花枝招展,而因为高兴过头结果喝多的伯颜贴木儿用他的呼噜声来表达不满时,娜仁这才惊觉已然在这里呆了不少的时候。“哎呀,我都跟娘说好了要回去了。二哥,二哥你快起来。真是的,居然又喝醉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再跟郡主相见。”朱祁镇意犹未尽地长身而起,任由着伯颜贴木儿的侍卫们将这位抬上了马背,很有风度地向娜仁道别。

    “嗯,一定的,若是我娘和我大哥喜欢,到时候,我还会来向陛下讨要。”娜仁看了眼那袋已经转交到了自己手下的酱料袋,转过了头来向着朱祁镇一笑,金发簇拥着妩媚地笑容,就如同那冬未从那雪地里顽强挣扎露头,绽放出艳彩的无名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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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脱尔逊,为何你们郡主的长像跟你们太师和平章似乎差别很大?”看着那娜仁送其兄伯颜贴木儿的大队人马离开之后,朱祁镇也在一群看押他的瓦刺骑兵的簇拥之下,踏上了归程,不过他心里边的疑惑仍未稍减。

    “那是因为她的母亲是钦察汗国,也就是金帐汗国的君主博剌汗的女儿,十八年前嫁给我们淮王的父亲老太师顺宁王脱欢,不过在十年前老太师回归长生天的怀抱之后,淮王就迎娶了这位头发像太阳一般耀眼,眼睛像海子一般碧绿的博刺汗的女儿……”

    朱祁镇听到了脱尔逊的解释,顿时两眼发黑,头皮发炸,你妹的,也先这家伙也太恶心了吧,居然娶自己的后妈?

    看到了朱祁镇的表情变化,脱尔逊赶紧解释了游牧民族父死子娶的风俗,这才让朱祁镇回过味来,赶情这并不是也先贪窥那娜仁母亲的美色,而是一种风俗。

    在游牧民族的心目中,男女婚配交合,是天赋的权利,与生俱来。所以一群之中,男人不应孤鳏,女人也无须守寡。男人视所娶之女子同辈同行者,都可当做妻子;女人视所嫁男子同辈同行者,都可当做丈夫。平日男女之间的**往很自由,父母、丈夫或妻子多不干预。那么,兄死弟娶嫂,父死子娶后母就是很平常的事,不以为怪了。

    而且长子迎娶了自己父亲的侧室,也就代表着他接替了自己父亲的权势,很具有象征意义的行为。

    那娜仁见了自己的母亲该叫什么呢?而她母亲跟也先生的娃又该唤娜仁什么呢?这种问题朱祁镇自己都觉得太过邪恶与八卦,以至于八卦的朱祁镇只能悻悻地把这个疑问埋在了心头。

    你妹的,幸好自己用不着为这种复杂到令人发指的关系头疼——暗暗庆幸自己穿越到文明时代朱祁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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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睡下了吗?”屋里点着三盏油灯,齐齐并排摆在这坑头的案几上,虽然油灯的光线不足以将朱祁镇的房间里照得亮堂,但是借这点灯光来写晚抄写却已完全足够,而且还能不伤眼睛,毕竟朱祁镇还年轻,可不想早早地就在自己鼻梁上架副黑框瓶底眼镜,嗯,这个时候可还没眼镜这玩意,真要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光线不足而引发重度近视,那可就太让朱祁镇得不尝失了。

    所以,朱祁镇每每夜晚秉笔之时,都要求一定要有足够的光线,对于朱祁镇要求三盏油灯照明,脱尔逊倒是没什么意见,而哈铭和袁彬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大明的富贵与官宦之家怕是一个房间里亮上数十盏的都有。

    “脱尔逊他们都已经各自回屋睡下了,值夜的瓦刺鞑子都不会进内院。”刚刚推门进来的袁彬也压低了声音道。

    朱祁镇笑着拍了拍坑面,待那袁彬也上了坑和哈铭挤在朱祁镇的对面之后,朱祁镇“上来坐吧,坑上暖和一些,这些日子,可是辛苦你们俩了。今天此事能成,说来,还是因为有你们俩在朕的身边啊。”

    听到朱祁镇这话,面露感动之色的哈铭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低声道:“我等不过是听从陛下的指派罢了,若非是陛下有先见之明,哪有今日?将这些战俘释归大明,实乃大明百姓之幸,陛下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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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必诛奸,细观郎(收藏推荐)

    “朕哪有什么功劳,朕如今所做,不过是想要弥补自己之前所犯的错罢了。”朱祁镇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伯颜贴木儿确实是个信人,今日脱尔逊告诉朕,明日起,将会开始释放被囚的大明将士,朕已经着脱尔逊转告伯颜贴木儿,到时,让哈铭去盯着,虽然此事我们不能主导,至少也要做到心中有数。若是那伯颜贴木儿敢虚应世故的话,朕日后定然饶不了他。”

    “臣一定用心办事,不会让那些鞑子做手脚。”哈铭用力地点了点头答道:“不过,那留在陛下您身边侍候的人……”

    “无妨,朕也有手有脚,不至于连事情都做不了。”朱祁镇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笑道。

    袁彬抚着颔下的短须,眉头却紧紧皱着:“可是陛下,这些日子以来那喜宁那奸宦接连出谋,使瓦刺相攻我大明各处边镇,可是越发地得那也先信任。喜宁此人,对陛下恨之入骨,臣虽不怕他对陛下不利,可就怕他于此事从中作梗。”

    听了袁彬的顾虑,朱祁镇也不禁双眉紧锁,是啊,这个死太监现如今在也先的手下颇受重用,若不是因为是个被切了***的死太监,指不定这会子都成为瓦刺的官员了,即便如此,这家伙可是从那也先手中得了不少的好处。

    这家伙绝对是铁杆级,铁了心一条死路走到头的汉奸。若是再让他这些肆无忌惮地捣乱,对于朱祁镇甚至大明,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可惜如今此人身边有那也先所遣的护卫,不然,臣恨不得亲手手刃此贼。”袁彬恨恨地道。

    朱祁镇沉吟半响之后缓缓言道:“喜宁已随瓦刺大军南下,欲为攻大同而出谋划策,一来一去,也要月余的光景,这段时间,足够我们做释放战俘之事了,至于喜宁,且让他多活一些日子。”

    “但是,朕不会让他这么逍遥地在瓦刺活下去。”声音不高,却透溢出了一股深寒彻骨的杀意,穿越到这个时代以来,朱祁镇第一次有种亲自动手用一把雪亮的屠刀,把一颗人头吹下,凭着血从颈项冲出,以偿心头快意的冲动,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该死的太监喜宁。

    哈铭与袁彬的呼吸都不由一滞,头俯得更低了些。天子声音不高,可是那毫不掩饰的杀意,让他们甚至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冰窑之中一般。

    看着跟前这两位忠心耿耿的手下,朱祁镇既幸福,又苦恼,幸福的是,哈铭此人虽然是通事出身,却因为常年与外族打交道,思想并未如那些死读书的读书人一般僵化,甚至可以说是其在为人方面十分精明,而且很有算术头脑。

    而袁彬,这位世袭锦衣卫校尉为人要比哈铭沉稳,而且善于思考,更重要的是,总能给自己提出合适的建议,因为世代都为锦衣卫,所以,对于锦衣卫十分地了解。

    可以说,这两人虽然不是什么才华冠绝之辈,但若是发挥他们的特长,那么都会成长为不错的干材。

    自己如今被困于瓦刺,尚未归国,朱祁镇可不希望自己回到了大明之后,还要被自己亲爱的弟弟给关在小黑屋里边一关就是七八年。

    朱祁镇绝对不会借助瓦刺的力量来重登帝位,那样的做法完全就是自毁前程,所以在还没有回去之前,尽量地做好所有的准备,这个时候自己可做的便该是培置心腹以用之,培养心腹之外,还可以暗中扩张自己的势力。

    在功利主义社会下生活了将近三十年的功利主义者朱祁镇只相信把主动权握在手里边,自己才能争取到自己该得和着自己需要的东西,其他的一切都是他妹的浮云。

    比如那些战俘,就是极好的人选,朱祁镇可不会有什么利用人的羞愧之心,可以说,朱祁镇甚至觉得很理所当然,因为这一切后果都是朱英宗那个倒霉鬼干的,自己不过是替他擦屁股的穿越倒霉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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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原之花,瓦刺最骄傲,也是最美丽的郡主娜仁,正坐在那朱祁镇的对面,双手托腮,毫不顾忌的用她那双碧波如水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着正在埋头用鹅毛笔写字的朱祁镇。

    最初看到这位汉人皇帝的时候,娜仁觉得他那狼狈样儿跟他的战俘身份还真是很班配,可是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娜仁才发现,自己当时说不定是眼花了。

    高大魁梧,即使是身为战俘,却敢在自己的兄长面前谈笑自若,一举一动,既没有蒙古人那种太过夸张的行止,也不像普通的汉人一般唯唯诺诺。

    而且,他的确很不一样,脱脱不花也是皇帝,也长得很好看,可是,却没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说话的时候也唯唯诺诺,跟自己身边的奴才也好不到哪儿。

    娜仁的目光里的水意似乎又多了几分,有些迷矇地落在似乎很专注,却又显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朱祁镇的脸庞上,这位汉家天子的眼睛很大很黑亮,眉毛不算浓,但是就像是两柄钢刀一般,倍添英气。

    而且鼻梁高挺,嘴唇经常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怎么看都像是在笑,有时候很温柔,有时候看起来又觉得很坏……

    毕竟也是,当了皇帝,娶的老婆怎么可能丑得了,几代的基因改良下来,皇帝要是不帅哥,除非是返祖现象严重。

    当然,容貌英俊是一回事,重要的是他很健言,能说会道,仿佛每件事,每样东西到了他的嘴里边都能够说出故事来,就像是那无所不能的大萨满一般。

    经过了最初的几次接触之后,娜仁越发地往拘押朱祁镇的小院走得更勤了,很喜欢来到这里,品尝一些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美食,听他说那些美丽的,或者是凄婉的故事,虽然他矢口否认是他自己编出来的,但是娜仁却觉得他不过是在掩饰,也许是喜欢看到他的模样,也许是喜欢他冲自己笑时的表情,又或者,是想听他那温和却又不失厚重的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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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能进推荐榜前十五就好了。

第五十四章 心暗许,偶闻讯(收藏推荐!)

    表情很是一本正经的朱祁镇这个流氓也同样在胡思乱想,心思根本没办法放在笔墨上,因为,坐在他正对面的娜仁身材实在是夸张火辣,偏生这小妮子又喜着紧身锦衣,华丽的描金红锦裹着她那发育劲爆的身材,还拿双肘夹着那两团丰盈搁在案几上,嗯,注意是“搁”在上面,让朱祁镇差点把眼珠子给瞪成两把锥子。

    虽然假巴一二地摆出了一副需要思考一个宏伟计划,写上一副壮丽诗篇的架势,可是那双贼溜溜的眼珠子却忍不住老往那两团搁在案几上的丰盈上转。

    “娜仁,你要是再这么盯着我看,怕是朱大哥我真的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终于,按捺不住的朱祁镇叹了口气,干脆就把笔搁下,抬起了头来,再不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朱祁镇甚至怀疑自己的小兄弟有可能会把案几给顶起来练举重了都。

    “哦,有吗?”娜仁仍旧双手捧腮,眼波如水的望着朱祁镇,嘴里边下意识地道。那模样,真个让朱祁镇想到了一个后世的形容词,花痴,不过,这么漂亮,性感火辣,而且身份高贵的花痴,实在是少见。

    至少她的表现满足了前世长相普通,体格如柴的朱祁镇不禁有些得意忘形,虽然这具身体是穿越所得,但是,终究是要陪伴自己一身的,谁不渴望自己有副好皮囊,至少朱祁镇就觉得自己现在这模样顺眼多了。

    放在后世,怕是不知道有多少无知与懵懂少女会眼冒桃心,尖叫着来抱自己的牛仔裤吧,至少通过娜仁的表现,自恋之男朱祁镇就觉得很有可能。

    “当然,是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朱祁镇听到了这小妮子的回答,不由得一阵浑身无力。

    “没有啊,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没多什么东西。”

    “那你这么看着我,该不会是喜欢上朱大哥了吧?”朱祁镇笑眯眯地隔案朝着凑过去,直至凑到了距离那两眼迷离的娜仁不足一尺的距离,嗅着那娜仁呼吸间喷吐的温热,露出了一个很是邪恶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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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娜仁的脸上几乎可以说是应声见彩霞,原本白晰透着嫩红色的俏脸上仿佛让人拿抹布刷上了一层胭脂,一张俏脸赶紧侧开,仿佛要躲避朱祁镇那像两盏会灼人地探照灯般的目光。直至此刻,朱祁镇才知道,原来这位大胆泼辣,行事无忌的少女居然也知道害羞。

    娜仁半转着身,垂下了头,那长长地犹如金色丝线一般的长发编织的细辫仿佛垂成了一道薄帘,约约绰绰间,只能瞧见她那侧脸的完美弧线。

    “你妹的,该不会玩笑开大了吧?”看到娜仁转过身之后半天不吭气,朱祁镇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小心地挤出了一个讨好的笑脸。“娜仁妹妹可别生气,其实朱大哥……呃。”

    朱祁镇话音未落,那娜仁已然转过了脸来,脸上哪有半分的恼意,汪汪的碧眸眼波流转,就像是湖底放着两块巨大无比的绿宝石,随时都能溢出水,偏生又流动着灼人的热情。长长的浓睫飞快地眨着,撩得人心慌意乱,贝齿轻咬丰唇,那副勾人的模样,让朱祁镇后面的话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觉得自己的鼻息瞬间有冒烟着火的趋势。

    “有一点点吧。”娜仁果然不愧是性情爽直的天之娇女,虽然娇羞,却不娇情,这样的事情,居然也能承认,让朱祁镇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有人塞进了一块通红的木碳,辣呼呼的。这妞不仅仅身材性感火辣,连脾气也这么性感火辣,倒真是让朱祁镇心里边不禁又对娜仁多了几丝好感。

    “那个,只是有一点点而已,我可不会……哎呀,我们还是说点别的吧,都是朱大哥你害的,害得我都差点忘记来你这里做什么了。”娜仁一眸一动,一嗔一喜,生动的表情再配上她那张绝色佳颜,仿佛让这北国的初春里,也透出了清新的嫩绿。

    “呵呵,好吧好吧,怪朱大哥,那我就在这给你陪个不是了。”朱祁镇干笑了两声,却眼之间,却又意识到虽然自己眼下的身份与处境,自己要做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多了,危机是一重接着一重,一想到这,心里边刚刚冒起来的那点花花肠子尽数熄了火。

    朱祁镇那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淡了去,英挺的眉宇之间,仿佛被遮盖上了一层阴云,让娜仁不由得一愣。“朱大哥,人家又没生你的气,只不过是……”

    “娜仁,不关你的事情。”朱祁镇自释一笑,递过去了一个安慰的眼神。“不过是想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罢了,哦对了,娜仁妹子今日来找我,不是说有事吗?”

    “哎呀,对对,有事,都险些给忘记了。”娜仁顽皮地吐了吐可爱粉嫩的丁香小舌,方自压低了嗓声小声地询道:“朱大哥您交给我二哥的那个方子,可是很能赚取财富的东西,可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提点要求?你看看现在你住的,还有你用的,甚至连个侍候的奴婢都没有。反而只提出释放那些俘虏,这倒底是为什么呀?”

    “哦,你也听说了?娜仁快告诉我。”朱祁镇不由得精神一振,至从十天之前,伯颜贴木儿从自己这里把那几个酒匠带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让朱祁镇的心里边颇为不安。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让对方顾忌的底牌,如果那伯颜贴木儿就算是把自己的请求忘记得一干二净,自己照样只能干瞪眼,毕竟自己仅仅只是一个战俘,高级点罢了。

    不过现在一听得娜仁提起此事,朱祁镇有种按捺不住的激动,忍不住凑上了前去连声问道。

    娜仁看到朱祁镇那脸上不加掩饰的激动与紧张,撇了撇小嘴,还是照实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朱祁镇。

    “这么说,你大哥和你二哥都同意了?”朱祁镇有种想要大笑出声地冲动,搓了搓自己的双掌,又忍不住拍了拍那娜仁的香肩。“太好了,实在是太妙了,平章果然信人,你大哥人品也不错,呵呵,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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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畅怀笑,营前伤(收藏推荐加油

    朱祁镇那张扬的笑声在室内回荡着,屋子外边,听到了笑声的哈铭与袁彬对视了一眼,都是很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家陛下到底遇上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与那娜仁同来的侍卫也同样只能以白眼以对,却丝毫不敢靠近那幢不起眼的屋子,因为上一次有个侍卫太过忠心耿耿,认为朱祁镇这个俘虏在言语上有对高贵的郡主殿下有不敬的地方而喝斥出声。

    结果这位忠心耿耿的侍卫当场被性格一向火暴的郡主殿下给骂得灰头土脸地逃出了屋子,从那以后,郡主殿下每次来访,朱祁镇或者是郡主不招呼的话,没有人再敢凑近前去自讨倒霉,全都闪得远远的。

    而娜仁的这一举动颇让朱祁镇感动,让朱祁镇在与娜仁言谈之间要轻快许多,不然,方才那样的调笑之言,朱祁镇脸厚再厚,亦是万万说不出口的,毕竟战俘的身份摆在那儿,话真要传到那两位宠爱这位郡主若珍宝的瓦刺实权人物耳里,不知道要闹出什么风波。

    “朱大哥,你吓娜仁一跳,还以为你犯什么病了呢。”听到了朱祁镇畅快的笑语,娜仁不由得松了口气,一脸嗔意地横了朱祁镇一眼。朱祁镇的手拍到了她有香肩时,娜仁的身形不由得一僵,脑袋里一下子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过接下来朱祁镇居然自顾自去笑了,倒是让娜仁在松了口气之余,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忿,至于是不忿什么,怕是她自己也想不通,猜不透。

    听着这小妮子那绵软甜润的嗓音,再配上那张含嗔带媚的俏脸,朱祁镇不由得心中微微一荡。掩饰地揉了揉鼻尖,这才重新坐下。“不好意思,刚才实在是太激动了点,妹子不会怪我吧?”

    “怪你又能怎么样?”娜仁抬手揉了揉自己那刚才被朱祁镇拍到的香肩,没来由地觉得脸有些烧烫起来,看到朱祁镇疑惑的目光投了过来,赶紧转移话题道:“朱大哥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听到了这话,朱祁镇脸上的笑容渐渐地消失掉,取而代之的是难得一见的落寞与伤感。“若非是我的原因,我大明何至于二十万精锐全军覆没?木土堡失败之过,既是因我而起,那么,我就该有责任和义务让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大明将士救出来,让他们能够回归家园,与自己的父母与亲人团聚,如此一来,也算是稍减我心头的内疚感……”

    听着那朱祁镇略带伤感的语气娓娓道来,娜仁心里边忍不住觉得有些发疼,发紧,这位平日里哪怕是见到了自己兄长都那么不卑不亢,从未见过他低下头颅的大明天子,此刻却显得那样的落寞,一丝爱怜与忍不住想抹平朱大哥心头伤痕的情绪犹如萌芽般将娜仁的心房橇开了一个小口,顽强地萌发了出来,渐渐地开始滋生……

    “虽说自己一直不想面对这个现实,可是今天你提到了,我才发现,有些问题是完全无法回避的,我这个倒霉的大明天子,是该去看一看那些因我而受累的大明将士了。”朱祁镇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起了身来,这一次,他的脊梁仍旧挺得笔直,直得就像是那杆耸立在大明帝都城头的战旗。

    让娜仁不禁有种想要眯起眼眸,仿佛这样,才不会被那斜照入房的阳光挥散在他身上的金辉刺伤眼眸。“朱大哥想请你帮一个忙,好吗?”朱祁镇转过了头来,向着娜仁露出了一个令她目眩神迷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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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见过郡主,见过陛下,不知陛下这是要去哪?”看到了娜仁郡主与朱祁镇并没有向往常一般在庭院中道别,而是一同往大门行去时,脱尔逊不由得一愣,赶紧抢步上前去。

    “脱尔逊。”娜仁毫不客气地道:“本郡主要带朱大哥出去走走。”

    “这个……”看到这位娜仁郡主脸上的表情,脱尔逊知道自己一个回答不好,怕是非被这位性烈如火的郡主拾缀不过,转念之间,看到了娜仁的脸色微沉,赶紧陪着笑脸道:“既然郡主有令,奴才等自当遵从,不知道郡主想邀陛下去何处游玩,我等也好做做准备。”

    当从娜仁的口中吐出了城外俘虏这几个字时,脱尔逊的脸色不由得一下子僵住。

    朱祁镇心中暗暗紧张,不过脸上不露分毫,倒是那娜仁秀眉一挑,一脸不悦地道:“怎么,不可以吗?”

    看到娜仁的表情,脱尔逊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脑袋又低了几分,再看了眼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朱祁镇,不由得暗暗一咬牙,恭敬地领命,转头去喝呼那些骑兵准备出发,毕竟这是他的责任。

    “他们怎么这么怕你?”朱祁镇很是好奇地问道。

    换来的却是娜仁一个略显得古怪的表情,娜仁转过了头来,向着朱祁镇颇为郑重地道。“这是人家的秘密,不许你打听。”

    “好好,既然你说了,那我保证不会去打听。”朱祁镇看到娜仁如此着紧,也就懒得再多问,反正又不是自己老婆或者是女朋友,每个女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小秘密,看样子她也不例外。

    瓦刺并没有所谓的战俘营,不过,几乎所有还没有分配或者是售卖给瓦刺的贵族们的那些战俘,此刻就被集中在沙城城外的一处小山凹内。

    里面的面积大约也就是数百亩地左右的开阔地,战俘有好几千人,但也不至显得拥挤,娜仁这张郡主招牌的确好用,那些看守战俘营的瓦刺军将见到了这位郡主,丝毫不敢阻拦,直接就把朱祁镇一行人给放入了山谷。

    而当越来越接近,看着那些破破烂烂的营帐,还有那些面容枯槁腊黄,死气沉沉,看到了来人也无精打彩的大明战俘时,朱祁镇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插进了一把刀子,在里边狠狠地绞着,绞得心口发疼。这些为大明,为华夏效死的将士们,若不是因为自己,又焉会落得如此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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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汉衣冠,长揖地……

    一只湿润的纤手不知道何时落在了朱祁镇握缰的手上,朱祁镇微微一愣,抬眼看向了这只纤手的主人娜仁郡主。

    “我大哥和我二哥都已经答应你的要求,别太伤心了,知道吗?”看着这张溢露出深深关切的娇颜,还有那让人心宁的棉软嗓音,朱祁镇露出了一个淡淡地笑脸点了点头。“谢谢你……”

    这句话很轻,轻得几乎连娜仁都认为自己听错了,看着那朱祁镇纵马向着那战俘聚拢处所在狂奔而去的身影,娜仁觉得像是有一只慌张的小鹿,在自己的心房里呯呯乱撞,撞得她的脸蛋都发热,发烫。“他居然谢谢我?”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微微上翘了起来,甜美的笑容从嘴角处荡漾了开来,散布在她那张娇艳的俏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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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来了?”一名战俘站起了身来,凝目向着那纵马当先前行者望了过去,看清了来人的容貌之后,这名被俘的大明内卫的脸色瞬间血红无比。“陛下!是陛下,是万岁爷!”

    一个人,两个人,渐渐地,几乎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向着那战俘营筑起的低矮栅栏边挤了过来。

    那一张张憔悴,枯槁,阴沉,甚至是绝望的面容,渐渐地在朱祁镇的眼中变得鲜活了起来,目光变得热切,表情变得生动,便是他们身上那些脏污不堪的装束,在朱祁镇的眼中,也显得那样的鲜亮。

    一直纵马狂奔至那距离栅栏十数步处,被看守战俘营的那些瓦刺士兵阻拦住,朱祁镇这才停了下来。

    “微臣、末将拜见陛下……万岁爷……”栅栏后面所有人的都在那发出各种各样地呼唤声,朱祁镇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地让自己的脊梁在马背上挺拔一些,让那些远处的战俘也能够看到自己的模样。

    差不多持续了将近一盏茶的骚动之后,战俘营中的吼叫与哭泣声这才渐渐地止歇,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朱祁镇那犹如青松般傲立的身影上。

    这个时候,娜仁以及脱尔逊等人早已经赶了过来,而袁彬与那哈铭早已经跳下了马护持在朱祁镇的马前,正在跟那些阻拦在朱祁镇马前的瓦刺士兵争执。

    很快,在娜仁的暗示下,那些看守战俘营的瓦刺士兵悻悻地退开,不过,仍旧在两旁虎视旦旦,毕竟这里关押着绝大多数的明军战俘,若是要出了什么差池,身家性命可什么都保不住。

    “你们……”朱祁镇张开了嘴,可是刚刚吼出了两个字,便觉得嗓子堵得实在是厉害,心里边种有一种恨不得把那道低矮的栅栏砸毁,让这些大明将士现在就能回归家园的冲动。

    “陛下,臣等能得见陛下安然无恙,我等死而无怨!只恨当日臣等怯懦,不能一力死战,以保陛下周全。”一位虎目含泪的被俘明将忍不住拿头狠狠地撞在那栅栏上,声音嘶哑得就像是那绝望的孤狼。

    哽咽之声遍野,一股子悲伤而凄凉的气氛在战俘营中蔓延,朱祁镇再也忍不住了,翻身跳下了马,推开了一名再次想要阻拦在自己跟前的瓦刺士兵,用力之大,甚至直接将那名强壮的瓦刺士兵直接就推倒在地上。

    在那些瓦刺士兵的怒视与呼喝声中,在那些大明战俘的注目下,朱祁镇大步地前行至了那低矮的栅栏前,虽然说是低矮,可仍旧至少有近一人半高,朱祁镇隔着那栅栏,望着那一线线悲伤而激动的脸庞,将头上戴着的蒙古皮帽扔到了一旁,把身上那件厚实的蒙古衣袍也解开丢在了一旁边,在这冬寒未褪的大草原上,在这周围皆是那皮袍横刀的瓦刺精锐跟前,在那些苦苦挣扎着活下来的大明将士跟前,露出了他身上那套单薄的汉人装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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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地看着举动出乎人们意料的朱祁镇,看着他拿手理理了自己的发髻,理了理长衫之后,郑重得犹如在祭祀天地一般,双手环于额,长辑到地……

    千百万人之上,永远都高高在上的君王,哪怕是在面对着瓦刺的凶残士卒的刀兵加身,亦未有点半折腰的大明天子朱祁镇,却在这简陋到极点的战俘营前,向着那些被瓦刺人俘虏的大明将士,低下了他骄傲的头颅,弯向了他那在敌人面前仿佛钢铁铸就的脊梁……

    “朕在此,向尔等,向那些已然在土木堡之变中,因为朕之罪过,而付出了生命的大明子民们致以歉意……”朱祁镇的声音不高,甚至因为情绪激动过度而显得有些嘶哑,但是,却清清晰晰地传进了附近每一个人的耳中。

    卟通……栅栏后的那些大明战俘,此刻全然泪流满面,齐齐地跪伏于地,向着那位朝他们弯天了脊梁的大明天子回礼。“臣等万死,不敢受陛下之礼。”

    “就请诸位,代那些已经因朕之过而亡故的大明将士受朕之礼吧……”此刻,再煽情的言语到了嘴边也尽成无味的苦渣,也无法去表达朱祁镇的心情。“不然,朕于心何忍?心如何安?”

    心里边仿佛也有个声音在哭泣,或许是那个朱祁镇还残留在这副身体里的意志吧,想必,他亦会认同自己的做法吧?朱祁镇嘴角微微一弯,挺直了自己的脊梁,横向走到了栅栏的另一侧,一如方才,长辑到地,仿佛不这么做,他无法去面对,又或者是无法去尝补内心的欠疚。

    栅栏后面,再没有一个站着的大明人,他们也全都拜倒于地,他们的头拜下的方向,正随着朱祁镇那沉重而显得蹒跚的脚步移动着。

    娜仁一双碧眸眨也不眨地盯着朱祁镇那显得萧瑟而又孤独的身影,看着他那向着那些战俘,弯下了那甚至在自己的兄长面前也没有弯下的头颅和脊梁,那一刻,娜仁觉得有一股温热从自己的眼中溢出,滑过了脸颊,最后,滴落在勒缰的手背上,浸出了一片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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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二十万英魂,当揖之,当祭之……

    亲们,一更到,慢瞅,粉丝榜数居然是二百五,实在是……呃,既觉得爽,又觉得有点那啥……

第五十七章 惊闻喜,京师潮(收藏推荐来)

    在她的眼里,这位大明天子是那样地骄傲,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人能够让他屈服,但是现在……

    娜仁纵马缓缓地前行了数步,看着那朱祁镇仍旧每隔十余步便停下,向着那些栅栏后哽咽低泣的大明将士们长辑,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

    “你们这些大明人都听着……”娜仁这位心地善良,性格又向来果敢的少女终究是忍不住了纵马在那棚栏前疾行起来。

    朱祁镇愕然,那些明军战俘们也同样满目错愕。

    “本宫乃是瓦刺太师的亲妹妹,娜仁郡主,今日,陪同你们的陛下来此,除了探望你们,还想让你们知道一个好消息。”娜仁说到了这,忍不住转头看了朱祁镇一眼,看到了他满脸的不解与疑惑,娜仁一咬牙,声音又提得更高:“太师已经决定遵从你们陛下的意志,将你们释放回大明,也就是说,很快,你们就能回家了!”

    “什么?!”惊呼之声此起彼伏,一双双眼睛还有面容尽是不可置信之色,就像是一群快要被绝望溺毙的人们,突然发现,有人丢下了救生用的绳子,而且,每个人的眼前都有一根。

    一脸戚容随侍于朱祁镇身边的哈铭恍然大悟地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也冲到了那栅栏前吼叫了起来。

    渐渐地,原本场面气氛低落得就个像是奥其维尔集中营一般的战俘营里仿佛被人丢进了一枚杀伤力强悍无比的云爆弹,先是一片死寂,紧接着,惊雷一般的欢呼声刹那之间响彻了整座山谷,他们那兴奋的吼叫声,就像是那能够吹散冬日阴云的狂风卷过。

    同样激荡在朱祁镇的心头,看着那些欢呼雀跃,相互拥抱的大明将士,朱祁镇觉得自己的眼眶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夺眶而出,顺着两颊而下……

    “给你……”一声透着无限关切的低唤,出现在朱祁镇眼前的,是一方透着处子淡香的罗帕。

    “谢谢,风太子了,沙子进了眼睛。”朱祁镇无比虚伪地道,赶紧背过了脸泪迹擦干,没有瞅见那娜仁一副哭笑不得,努力地抿着朱唇,想要忍住笑的古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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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伯颜贴木儿是看在朱祁镇所给出的利益上还是朱祁镇的情面上,总之此事他在他的劝诱或者说是怂恿之下,再加上再次攻打大同的军队眼看难有建树,而进击宣府的瓦刺大军,在野外遭遇都督杨洪所统率的八百精骑,居然被打得落花流水,连溃百里的情况下,知道现如今现这么与大明相持下去,怕是局面会对瓦刺越来越不利的也先很痛快地同意了释放大明战俘。

    而烈酒的生意很快就在大草原上的贵族中流传了开来,而最得利益者,自然是绰罗斯家族。也先兄弟三人完全地把持了烈酒蒸酿工艺,用更廉价的烈酒去冲击市场,流水一般涌入他们口袋的财富让这兄弟三人很是合不拢嘴,对朱祁镇的看法又多了几分的好感。

    而战俘的释放工作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毕竟此事已然经过了瓦刺最高实权者的首肯,并且伯颜贴木儿还按照事先与朱祁镇的约定,分批分次地将这些战俘释放,有的遣往宣府镇,有些遣往龙门卫,有些则直接护送至开平卫,总之就算是有些有心人想要完全隐瞒此事,也绝不可能。

    一个月间,陆陆续续开释了近四千余战俘,这之后,由于有一部份的战俘已经售卖予那些瓦刺的权贵,自然想要购回的话则需要慢慢地商谈。

    但是,这四千多的战俘所带来的影响,却像是一席狂涛一般,席卷了整个大明边镇,以及帝国的中心:北京。

    这些战俘抵达边城之初,边镇各堡士卒皆不敢怠慢,一面着人严加看押,一面着人已经飞报各镇守将,不过,当被释放回来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且,瓦刺居然还派遣了数队使节,一路大肆宣扬瓦刺释放土木堡之战中所俘虏的大明战俘的消息。

    各镇守将自然不敢隐瞒,立即快马飞报京师,而且更令他们意外的就是,陆陆续续释放的人质之中,其中可有不少都是他们不敢轻易扣留的人质,因为他们都有着一个特殊的身份,勋贵之后。

    现如今,大明朝庭之内,勋贵的力量虽然历经太祖时期的大力压制,但是在朱棣时间又提拔了一批新贵,距近虽然已经过去了数十年,老一代的勋贵大多都埋入了尘土,使得勋贵在朝的力量已经不足以与大明文官集团相抗衡,但是,这些盘根错结的勋贵,却也不是文官们愿意轻易得罪的,更何况,勋贵世家的势力多在军中,边镇之中,十处至少有三五处有勋贵的影子。

    而这些人的回归,自然让那些居于京师之中的勋贵家族们狂喜不已,毕竟这些能够派遣去追随天子出战渡金的勋贵子弟,多是嫡子之类的人物。

    而从他们口中得到的消息,又与那瓦刺所宣扬的瓦刺是为了早日与大明回归和平状态,才决定以释放人质来表达善意不同。

    他们是朱祁镇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只身之力与瓦刺周旋,艰难地争斗,孤胆义斥瓦刺诸首领,才使得他们得脱贼手,重回大明。

    而在老百姓的心目中,自然是更相信自己人所言,再加上北京城攻防战当日,天子在城下的那番行止,可是数万明军将士与协助守城的百姓们可是亲眼看到,口耳相传之下,朱祁镇身陷敌营,刀斧加身,犹自怒斥敌酋。

    更当着百官之面,吼出那句至今仍旧让每一位大明人一想到就觉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拔剑杀贼的壮语:“大明朝除非社稷不在,否则上至帝王,下至黎庶,皆必尊之: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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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释俘归,潮暗涌(收藏推荐)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等豪言,这等壮语,令无数士子每每提及,皆痛哭流涕,感怀不已。对于听闻土木堡之败时人人痛斥天子昏庸的场面,简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过现在所有人都在称赞着天子之举,至于土木堡之耻,也渐渐地被那些善于健忘的士子们淡忘,甚至有些太学的学生认为,天子挥师北伐瓦刺,乃是效法世祖之举,奈何有奸宦进馋,臣工不力,方致此败。毕竟土木堡之败传入京师之后,王振一党立即人人喊打,成为了标准的罪魁祸首。就算是偶尔提及,也是为了引出天子后面那震人发懵的举止言行。

    “开平卫的君子堡、松树堡、马营堡,万全右卫的新河口堡、洗马林堡、上庄堡,甚至就连那密云后卫的白马关、高家堡等驻军之所,皆有因土木堡之败而被虏的将士与官员,以及勋贵……”工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兼掌内阁阁务的高谷不由得连连咋舌。

    “这等消息,必然是掩盖不了的。”由新晋内阁成员,都御史王文阴着脸,冷冷地道。

    一旁,另外几位内阁成员的表情却都各异,有喜,亦有忧。不过,这其中心情最为憋屈与恼怒的,便是朱祁钰一手提拔入阁的王文。

    两个多月之前,北京城下一战太上皇的表现实在是太过抢眼,而刚刚继位的景帝的表现的的确确很让人失望,但是,景帝毕竟是自己的伯乐,若不是他,自己怕是熬到死的那一天都不要想像如今这样一步登天。

    “当然不能掩盖,若是传扬出去,天下人如何看待我等。”兵部尚书,同样新晋内阁成员苗衷花白的眉头跳了跳,声音古井不波。“上皇能有此义举,实为天子之福,亦是我大明之福。”

    “话虽如此,可是此事绝对不能从我等口中宣扬出去,否则,置陛下于何地?”商辂不由得沉声低喝道,声音虽然不大,却让室内诸人皆不由得心头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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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不过是掩耳盗铃之举罢了,莫非以为天下人都这般不成?”看着这群鱼贯而入,赶往天子处禀报此消息的诸位同僚,苗衷不由得一脸的讥讽之色。

    与那苗衷落同于人后的高谷不由得脸色微白,凑到了这位老大人身侧低声劝道:“老大人慎言哪,天家之事,我等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他与苗衷,皆是英宗在时便入阁的老臣,自然心里边要多站在朱祁镇这边一些。

    奈何如何景帝执政,他们的话语权也便一落千丈,若不是怕朝中不稳,怕是那景帝恨不得把所有兄长执政时期的官员全都换掉。

    苗衷不由得长叹了一声:“老夫自世祖皇帝时便入朝为官,至今四十余载,历四朝天子,官至馆阁,已是人臣之极也,上皇虽有土木堡之败,然其知错而改,临威不惧,孤身于敌手仍敢激励我大明之士气,使京师得安,如今,更以孤苦之身予瓦刺周转,终使那些将士得以归故国,这等行径,非英主不能为。奈何……”

    “老大人所言极是,还不是那奸宦误国,才致此败。”高谷也忍不住恨声道。

    “天子怯懦,我等身为臣子,为天下社稷尚可辅佐,天子若因私而妄顾社稷,怕是大明危矣。”

    “陛下不至于如此吧?”高谷的眉心不由得一跳。

    “陛下生性多疑,上皇临危传位于陛下,乃不得已之举,可是,陛下登基以来,每日所想,便是削朝中上皇信重之臣子,任用私人,以固其权,却于国无有建树,而上皇虽身陷死地,犹自不忘大明江山,一眼,便可辨其高下。”苗衷说到了这,不禁涩声道:“你我二人,皆是正统朝旧人,上皇时的内阁旧人,而如今陛下登基已有数月,你我二人之言陛下可曾听进一言?老夫已然心灰意冷了,既然天子不欲容我,那老夫便随了陛下的意吧。”

    “至于世用,老夫有一言予汝。”

    “学生恭听老大人教诲。”高谷郑重地俯身为礼道。

    “你正是年富力强之时,然时局纷乱,不可为之时,暂作壁上观吧。”

    看着心灰意冷的苗衷那显得有些佝偻的背影,高谷心里边不禁也有几分凄凉,不过沉吟良久之后,目光又坚毅了起来。苗衷的确是老了,连雄心壮志也都消磨得一干二净了,但是,自己却还没有,正统年间如阁者,除了苗衷,便是自己了。

    王文虽咄咄逼人,但是,自己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今上皇北狩,却声望愈隆,若是自己能够……高谷的野心,甚至把他的胸膛也烧得滚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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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祁钰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保持着天子的威仪与高傲,缓缓地起身离了龙椅而去,心腹太监王诚乘势高喝退朝,留下了一众大臣面面相睽,大眼瞪小眼。

    出了大殿,铁青着脸的朱祁钰坐在龙辇之上一言不发,一双与那朱祁镇颇为肖似的眼中尽是阴枭与愤恨。王诚心里边胆寒若栗,想要开口劝解,可是看到朱祁钰那张难看到极点的脸,还有额头那跳动的青筋,很识趣了闭上了嘴。

    “混帐,这些混帐东西,莫非他们以为朕是傻子还是聋子?亏得他们成天说自己是忠臣,哼,忠臣,也不知道是谁的忠臣!”摆驾来到了永和宫的朱祁钰心中的怒火犹未消减,反有愈演愈烈之势。

    知道天子脾气,早有准备地驱散了殿内外侍女宦官的王诚听得这话,仍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两眼死死盯着殿前左右,生怕有人靠近,毕竟天子此言着着实实太过诛心。如今天子新登基,根基未稳,毕竟还有一位皇太子朱见深在那呆着,上皇的生娘孙太后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此话要是真传扬出去,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样地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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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星期六,仍旧需要码字,觉得自己跟快疯了差不了多少……谢谢大伙,因为成绩好,哥才能有如此码字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