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军备
不过商毅现在的工作重点依然是准备南下的平乱之战,因此各项行政生产工作都陆续安排了下去之后,商毅又开始关注军器司的工匠作坊。(.)在商毅去北京之前,曾经告诉过孙和鼎铁模铸炮法的原理,不过制做铁模,在一开始还是要先做好铁模的泥模,这时做好的泥模还沒有干透,因此暂时还无法制模铸炮。不过在此之前,孙和鼎以经做好了十个铸炮的泥模,这时以经都干透了,也就不要浪废,先利用起来再说。这时孙和鼎以经开始动土溶铁了。预计在商毅的人马出发之前,穆陵关自行铸造的第一批火炮就可以铸好了。
而在制造火枪的作坊里,阳玛诺正在对两台钻床进行仔细观察,寻找可从改进的地方,只是如果钻头的问题解决不了,无论怎样改进,生产效率恐怕也难以得到显著的提高,而商毅也没有告诉他,自己以经派人去开釆蓝宝石,可以用来做钻头使,因为现在还不是能不能开釆出来,等有了结果再说吧。
另外按商毅的预想,商家军的火枪应是燧发枪和火绳枪各占一半,因此这时火枪的生产也全部都暂停下来,全力进行对现有火枪的改造,同时也在制造一批可以在战场上有临时更换的配件。
商毅在铁匠坊里转了一圈,对孙和鼎的工作也十分满意,未来商家军的发展,全靠这几个小作坊的支撑了。
不过只有火炮火枪还不行,因为沒有火药,火枪火炮就是一堆废铁,因此火药生产的重要性,丝毫也不逊色于火枪火炮的生产制做。
现在穆陵关中不仅是火枪使用定装子弹,火炮也使用定装弹药。火炮的填弹远比火枪复杂,首先填入引爆的火药,压实之后,再填入一块泥饼,然后才填入炮弹,因为实心弹一般都是用火烧红才发射,以达到最大的杀伤效果,因此必需使引爆的火药与炮弹隔开,才不致于在炮弹填入之后,立刻引发火药的爆炸。而火炮的定装弹药首先要测试出各种火炮的填药量,并制做好相应尺寸的炮弹,然后才将炮弹、火药、泥饼全都包在一起。使用时再拆开分别填装。
而且火药是消耗品,使用火器为主要作战武器的最大坏处就是消耗太大,就算是不打仗,但为了保证士兵正常的训练量,毎天也要消耗大量的弹药。
按商毅的要求,每名新火枪手毎天要保证十五到二十次实弹射击训练,老火枪兵要保证十次实弹射击,而每一组炮手每天也要保证八到十次实弹射击训练,决不能打马虎眼。
由于火器的数量増加了一倍有余,这样算下来,每天要消耗的火药竟达到三千斤以上。同时还要生产手榴弹,火箭炮等投掷发射性武器,因此尽管商毅从北京带回来大量火药的生产原料,也经不起多少消耗。不过商毅也知道,对这一点不能吝啬,热武器时代的神枪手,神射手都是用子弹喂出来的。
孙和鼎也向商毅介绍,现在火药作坊也成为穆陵关里最大的一个工匠作坊,里面有高级技师八人,助理技师二十六人,初级技师九十三人,学徒二百五十七人。毎天都在加班抢功,制做各种火药。就算是晚上不能配制火药,但也做烧木碳,制硝,提纯硫磺这些工作。但就是这样,毎天的火药的产量还不到四千斤,仅仅只够维持毎天的训练量,关城里目前库存的火药仅仅只够应付一场战斗。因此火药作坊必须立刻扩大规模才行。
商毅了解了这些情况之后,立刻下令,马上把火药作坊的规模扩大一倍,招募临时的学徒工匠,一定要把火药的产量提升上去。扩大规模好办,只要是有厂房就行,现在百姓们都迁出了穆陵关,到各村定居,士兵者驻扎在城外,关城里主要是将官和工匠的家属,因此地方还是有的。而且现在最忙的播种时期以经过去了,旱季还有一个多月才到,进入一个相对的农闲时,招募工匠也不是问题。
而接商毅的命令之后,孙和鼎也马上开始着手扩大火药作坊的事务。
同时这次出兵要准备的不仅仅是枪枝弹药,因为这是商家军成军以后,第一次长时间远距离作战,将转战近两千里,俱体征战多少时间,甚致都难以确定。因此尽管商毅预备有运送后勤物资的人马,但大军出发也不可能轻装出行,将会携带大量辎重物资。那么各种车辆是必不可少的。
其实在明朝各种军用车辆以经十分发达,不仅毎一种大中型火炮都有自己的专配车辆,而且还有不少其他各种类型的车辆,有后勤运输,也有辅助作战,五花八门。也有将几种功能综合,即能运输,也能作战的战车。
因为火炮都是非常沉重的物品,由其是红夷大炮,往往重达数千斤,一号佛朗机炮也重达八百斤,平时的运输转移,全靠炮车夹装运,因此炮车也是火炮必不可少的配套工具。一门二千斤重的红夷大炮需四到六匹马才能拉得动,而一千斤的红夷大炮需二到四匹马。
由于近几十年来,明朝铸炮都有西洋传教士,甚致是西洋雇佣军的参与,炮车基本也都是仿西方的样式,釆用双高轮,后部有一根大斜尾椎的结构,不仅是支撑,还能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基本是这个时代最合理的设计,只需要在一些仔细上稍做修改,就完全可以继续使用了。
改进的方法之一就是给炮车尾部增加一对活动车轮,在需要移动时装好车轮,这样就甴双轮车变成了四轮车,马匹在拉动火炮的时候,也能省力得多,而进入阵地之后,将尾部的车轮御下,尾椎依然支撑地面固定,就可以进行战斗了。
同时商毅还给毎辆炮车挂上一辆副车,用来装载每门火炮配用的定量弹药,这样一来弹药都跟着火炮走,避免进入战场之后,因为另外取用弹药而出现混乱。其实上这两个改进都是十八世纪的欧州军队用过,在拿破伦时代得到了广泛应用,现在被商毅提前了大半个世纪使用出来。
不过对商毅来说,除去火炮的专用车辆之外,都他辅助作战的车辆一率不要,只需要保留后勤运输车辆就行了。一来是因为制造这些车辆的时间来不及,二来商毅觉得这类战车基本都是华而不实,并沒多大的实际作用。
辅助作战的车辆大体分为两种,一是帮助构筑防守阵地,二是帮助攻打城池。戚继光就曾大量使用过辅助作战的车辆。不过商毅并不是藐视戚继光,只是他比戚继光多了四百多年的见识和阅历,自然知道有更好的方法,那就是挖战壕,叠土袋。后世的无数事实战例都证明,在进入热武器时代之后,战壕和土袋的结合使用,无论是在构筑防守阵地还是进攻城池,都远比华而不实的战车有效的多。
目前穆陵关里有大小车辆共计八百辆,其中有双挽马车二百余辆,单挽马车五百余,人力独轮推车二百余辆。在中国古代,马车基本都是双轮,欧州式的四轮马车虽然也出现过,但一直都没有普及开。
不过双轮马车和四轮马车各有优劣,谈不上谁好谁坏。四轮马车的优点在于运载量更大,同时在拉动的时候,不需要马匹承受支撑车体的力量,因此也更为省力。缺点在于转向不够灵活,对道路的要求比较大,而这又是双轮马车的优点所在。但随着时代的发展,道路交通的改善,四轮马车的优势还是会慢慢扩大。
商毅虽然曾经想过,制做大型四轮马车,不过考虑到这个时候明朝杯具一样的交通道路情况,还是决定放弃这个打算,以后再说。
这次出兵,将是以单挽马车和独轮手推车为主,在辅以少量双挽马车。在一般的情况下,一辆双挽马车的载重量可以超过一吨,也就是十五石左右。而一辆单挽马车的载重量约为五百到六百公斤,大约合八到十石。一辆人力独轮手推车,由一个正常的壮年男子使用,载重量约为一百五十到两百公斤,合二石到三石。
商毅经过计算之后,决定一个主战团将配备三百辆车,其中包括五十辆双挽马车,一百五十辆单挽马车,一百辆独轮手推车,总运输力将超过二千五百石,满负荷情况下,将可以超过三千石。将由双挽马车、单挽马车运载粮食、火药等较重的物资,而独轮手推车装载其他轻便物资。
而一个运输团将配备五百辆车,包括一百五十辆双挽马车,二百五十辆单挽马车,一百辆独轮手推车,总运输力在四千左右,满负荷情况下,将可以超过五千石。
但这样一来,目前穆陵关里的车辆大约只够装配两个主战团,运输团基本沒有剩下多少了,因此商毅也下令鲁石,让木工坊加紧抢工赶制,不过运输团可以晚一步出发,还有比较充足的时间。好在目前穆陵关里的马驴合计,有近万头,拉车侟牲口到是非常充足。
而最后一件事情就是新军服、军帽的制做,不过这也是最容易的事情,因为这个时代的妇女,人人都会几下手工制衣活,而商毅控制的人口中,有两万多名青壮年妇女,因此只要是有足够的布料,最多半个月的功夫就能全部完成。
第九章 催促出兵
在忙忙碌碌之中,时间往往过得飞快,一晃十余天就过去了。首先林家商铺的林琛收到商毅的邀请之后,马上从青州来到了穆陵关,对商毅库存的贵重物品进行了一番评估,计算出期总价值在二十三至二十七万两白银之间。而经过双方协商,以总价格二十万两白银成交。虽然看上去商毅仿佛是吃了亏,但一来是急于变现,二来也要给对方留出一定的利润空间,因此也沒有什么不满意的。
价格虽然谈定了,但林琛又提出,林家的青州分号没有能力一口气吃下全部的物品。只能分期支付给商毅,当然也可以分批提取货物。
对这一点商毅也没有异议,毕竟在任何时代,敢坑官府的商人可并不多。因此商毅也索性提议,林家商铺可以分两次将货品提走,以后按每两个月结帐一次,每次四万两白银,分五次结完,在第二次结帐之后,可以将剩下的一半货物全部提走。
这样的有利条件林琛自然答应,同时商毅又提出,支付方式将以白银和米各一半的方式,米可以按四两一石的价格拆算,也就是毎次支付实际为二万两白银和五千石米。林琛估算了一下,虽然在山东河北地区,米价还维持在六到八两一石的高位,但在江南地区,实际只有二两左右,即使是扣除运费和损耗,这里也有不小的赚头,因此也一口答应下来。
而对商毅来说,这些东西能够换回十万两白银和二万五千石米,也是一个非常理想的结果,这笔生意可以说是一个双赢的结果。
谈好了价格、支付方式之后,林琛立刻返回青州,筹备白银和米,准备支付首笔货款。
同时带队到淄博一带勘测开铁矿的传教士傅汎际也派人带来回信,他以经勘测好了一个废弃开矿点,原来这个开矿点本来是由当地建好了的,但清军进攻,矿主被杀,矿工们逃的逃,抓的抓,也就彻底停产。实际是一个完好的开矿点,各种厂房都很齐备,还有一部份开矿设备可以使用,只需要投入小部份资金,就可以马上运作起来。老成以经开始行动起来,只是缺少开矿的工人,在当地只雇佣到十六个人,因此需要商毅调集大批劳动力过去。
得到了这个消息,商毅自十分高兴,因为现在手头上就有现成的劳动力,那就是清军的俘虏,除了送到北京献俘的两百人之外,剩下的还共有六百八十三人,现在都在穆陵关里充当苦力使。不过穆陵关的基础建设基本以经完工了,这伙人也快沒事干了,开矿正好可以派上用场。商毅虽然不主张杀俘,但对这批人还是要窄干他们所有的剩余价值,这也算是很人道主义了。
因此商毅也立刻下令,命一个连的士兵押送三百名俘虏,去矿山当苦力。而这一个连也就在矿厂驻扎,付责监视这些俘虏苦力,同时也保护矿场的安全。剩下的俘虏暂时留在穆陵关里,这是给将来昌乐的蓝宝石矿开采准备的。
刚把这事情处理完,青州府的离任知府孟宏恭和新上任的知府韩志,还有肖文军一起来到穆陵关,一来是看望商毅,二来也带来了朝廷刚传到青州府的公文。
原来经过曾化龙的保举,韩志和肖文军一个出任青州府的知府,一个出任济南府的知府,都得到了晋升的机会。但无论是离任还是上任,还都是受了商毅的恩泽,因此也是饮水思源,自然要来看看商毅。而商毅正要在这两地开矿,两位新上任的知府是自己的熟人,当然是再好也不过了。
而朝廷发来的公文中,也应商毅的要求,加封了众人的官职,不过北京朝廷也催促商毅,让他尽快准备,争取早日出兵。原来吴甡以经受不住崇祯的一再要求,将于五月底离京南下督师,并将前线据点设在庐州,因此也迫切的希望商毅能够早日出兵南下。
商毅看完公文之后,就扔在一边不睬了。既然回到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那自然就是我的地盘我作主了,出系?那就看自己来定了。
同时商毅还收到了另一个消息,內阁首辅周延儒被崇祯下旨,勒令自杀。
原来在商毅离京之后,锦衣卫收集到了大量周延儒在通州谎报军情的证据,呈交给崇祯。自然惹得崇祯大怒,不过这时崇祯还沒打算要周延儒的命,只是将他罢职还乡,同时还念他有功,送给他纹银百两,作回乡的路费。
但事情偏偏凑巧,就在崇祯下旨,罢免周延儒的当天,在最宠爱的田贵妃宫里过夜,意外的发现,田贵妃的绣花鞋上,竟然绣着“周延儒敬奉”的字样。这一下可把崇祯给惹毛了,当即由斥田贵妃,不该结交外臣,同时又立刻下旨,勒令周延儒自尽。并以陈演取代周延儒为内阁首辅。
而田贵妃从此也失宠,到了七月郁郁而亡。国丈田弘遇的权势自然太跌,从此也一蹶不振了。致于陈圆圆从田府失踪的事情,也淹没在这一系列重大的国事变故中,跟本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吴三桂也以经到了山海关上任,大明依然像另一个时空一样,一步一步滑落向深渊中。
尽管商毅以经知道这个结果,但在真正得知以后,还是有些感叹。不过由于有了自己的介入,历史还是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致少有两个人的结果彻底改变了,一个是陈圆圆,她不用再担负红颜祸水的罪名;而另一个是吴甡,在另一时空里,他因为一直拒绝南下督师,终于彻底惹恼了崇祯,在这一年八月,将他发配到云南戌金齿卫,从此彻底消失了。而现在吴甡却出京督师,依然活跃在明末的大舞台上。
在感叹之余,商毅又热情的接待了三人,下令设宴,又请周世奇和唐镇两人来作陪。酒过三巡之后,气氛也渐渐活跃起来,商毅才向韩志和肖文军提出,自己打算在淄博和昌乐两地开矿,请两位新知府提供方便,韩志和肖文军也是满口答应。
其实明朝一直都是实行文尊武卑,由文官节制武将,因此商毅虽然是从二品武官,但实际地位还低于正四品知府,如果是在正常的时候,应该是商毅主动去拜见韩志才对。不过现在天下大乱,文官不值钱,武将才吃香,结果一切都倒过来了。现在济南府和青州府都要依靠商毅的保护,虽然明知朝廷禁止私人开矿,但两位新上任的知府还是只能睁一眼闭一眼算了。何况他们现在就是想管也管不了,不算了又能怎么样。
不过韩志和肖文军也趁机提出,请商毅帮忙,清除青州、济南境内的匪贼。
青州境内原来共有三支较大规模的匪贼,分别为白虎山的老苗子,杀虎沟的绝山虎,和青狼峰的老骆驼。在商毅成立民团时,剿灭了老骆驼,在救援衮州时,绝山虎投奔了流寇,也被打残了。现在还剩下白虎山的老苗子,是这三伙匪贼中实力最强的一支。另外清军劫掠之后,又有许多百姓因为走头无路,也纷纷从贼,打家劫舍,抢掠村庄,因此这也是韩志和肖文军上任之后,面临的最为头疼的问题。
商毅听了,也一口答应下来。虽然自己会领兵南下,但在穆陵关里致少还留下一个团的留守兵力和一个侦察连,对付区区匪贼完全足够了。同时剿灭匪贼还可以获得一些粮食物资,尽管只是一小部份,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见商毅答应,两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也觉得心里有了一点底,于是又开怀畅饮起来。
又喝了几杯酒后,孟宏恭这才道:“商将军,本官膝下有一小女,今年一十七岁,尚未许配人家,本官素来敬慕军武之人,因此一直想给小女寻找一位武将为婚,不知将军麾下可有与小女年貌相当的将军,能够成全这一桩美事,本官感激不尽。”
商毅也怔了一怔,没想到孟宏恭打算在自己的部将中找个女婿。
因为明朝武将的地位很低,别说自已一个参将,就是堂堂总兵,也不如一个四品知府、五品知州,因此孟宏恭所谓敬慕军武之人,绝对是屁话。不过现在正乱世,而且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武将开始走俏,谁都交结几个有实权的武将,田弘遇拉陇吴三桂和商毅,也正是如此,而孟宏恭想用这种婚姻,和商毅建立一个更为紧密关系。
虽然按孟宏恭的想法,最理想的结杲是把女儿嫁给商毅为妻。但商毅以经娶了妻室,这次从北京回来,还带回了一个美妾,孟宏恭现在好歹也是一省的布政使,绝不可能女儿给商毅为妾室,更何况是第二个妾室。只好退而求其之,与商毅手下的一名武将连姻,也算在商毅的集团中有个立足之地。
虽然这样的效果会差一些,顶多只能算商毅集团的一个外围人员,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是进可攻退可守,回旋的余地也大得多,万一商毅日后失势,或是朝廷的风向变了,自己还能极时抽身而出,保全自身。如果真把女儿嫁入商家,那可就是彻底和商毅捆绑在一起,祸福与共了。因此这样也是不错。
第十章 婚姻(上)
孟宏恭的用意商毅自然能猜得出几分来,不过他对于来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自己现在有曾化龙力挺着,但和山东地区的其他官员搞好关系,也不是坏事。因此也一口答应了下来,而且向孟宏恭保证,一定会给他挑选一个合适的乘龙快婿。孟宏恭也连声道谢,众人尽欢而散。散宴之后,商毅安排三人休息,然后和周世奇、唐镇商量,与孟宏恭联姻的事情。
周世奇和唐镇也赞成这一桩婚姻,和山东布政使搞好关系,对于商毅集团曰后的发展自然也大有益处,由其是商毅马上要率军南下,穆陵关里少了一个强力的人支撑,更需要其他方面的支持和配合。不过俱体的联姻人选,还是要仔细考虑一番。
要说现在商家军中未婚的青年男子有很多,但盂宏恭到底还是堂堂布政使,总不能让他女儿嫁给一个排长、连长级的将官,至少也该是团部将官,这才显得般配,和商毅对这桩婚姻的重视。这样一算,人选就不多了,除了以经订婚的周少桓之外,只有童大勇、成进、成刚和杨武丞四人适合。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桩政治婚姻,而且一但联姻成功,等于是给这个联姻的人找到了一个在本集团以外的依靠势力,那么时间一长,这个人会不会变心,万一商毅集团与孟宏恭发生矛盾和冲突,他会站到那一边。这可是很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毕竟商毅和孟宏恭的关系说得好听是互相扶持,说得难听就是互相利益,以后变成对立面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到了那时,人家可就是翁婿,疏不间亲,还会不会和自己保持一条心可就说不准了。尽管这种事情发生的机率很小,但还是要预先做好防备。真要到了那一步,也要尽量把对自己集团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
因此三个人商议了一番之后,一致都觉得只有杨武丞最合适。
杨武丞本来曾娶过妻室,但被匪贼所杀,现在只带着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妹生活。自从加入了商家军之后,杨武丞一直负责训练指挥骑军作战,在历次战斗中也立下了不少功劳,逐渐取得了商毅的信任和其他人的认同,也成为商家军中的一员得力干将。
从身份上说,杨武丞虽然不是团部将官,但是独立营营长,至少也相当于副团级,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千总的正式官职。从年岁上来说,他是四人中年龄最大的,今年二十六岁,比商毅还大了二岁。如果有娶妻的机会,也确实该先让给他才是。而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杨武丞并非是原来清水村的民团成员。
尽管商家军成军之后,商毅对全军将士都公平对待,功赏过罚,并不因为老人和新人而有所区分。但从感情上来说,他对最初清水村的民团成员还是觉得亲近得多,对他们的信任也大得多。因此商毅并不想原来的民团成员去完成这桩政治婚姻,以后有可能会发展到自己的对立面上.而杨武丞相对来说,这重顾虑也就要小一些。同时这也是向全军表示,所有人在商毅眼里都是平等的,商毅会酌情考虑毎一个人的利益。
三个人达成了统一意见之后,商毅道:“好,我明天就去找杨武丞,先问一问他的意见。你们两位去安抚一下童大勇、成进、成刚他们,帮我解释一下,免得他们多想。”
周世奇点了点头,道:“放心吧。这就交给我去办。我看那几个孩子都不那样的人,不会有什么多想。”
唐镇也笑道:“大勇憨得很,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多心,而成家的那两个小子精得很,和老成一个样。不过我看他们这几天都在找你从北京带回来的那一对娈生姐妹,大概是盯上她们了。”
商毅怔了一怔,自己到没有留意到这件事情,也不禁笑道:“有这回事吗?那到也不错。他们兄弟娶一对姐妹,以后也不会闹妯娌不合。不过那对姐妹年纪还小,等再过个二三年,给他们婚配也不错。”
三人不禁都是一阵大笑,商毅又道:“周世伯,唐大叔,我看少桓和小绢的婚事也拖了不少日子了,我们现在马上就要出征,不如就在出征之前,把他们两个的婚事办了,你们两位也了确了一件心事。”
其实周世奇和唐镇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不好向商毅提出来,毕竟马上就要出征,在这个时候给周少桓和唐绢办婚事,未免也不太合适,但现在商毅主动提出来,两人自然是正中下怀,立刻表示马上就开始着操办起来。
处理完了这些事情之后,两人也告辞回家,商毅才回到后宅自己的房间里,这时叶瑶瑱正坐在灯下记帐,她虽然不管财务了,但却还兼管审计,因此毎天还是要接触到大量帐目,需要记帐。
商毅进屋的时候,叶瑶瑱正好伸了个懒腰,喃喃道:“好了,总算是都弄完了。”从背后看去,尽显出少女无比美妙的婀娜姿态来。
商毅也不禁看得心头一热,几步走了过去,从背后将叶瑶瑱抱住,道:“是什么东西,弄到这个时候。”
叶瑶瑱扭过头来,娇媚的看了他一眼,道:“还不是这些帐目,五、六个司的预算项目都要经过我来审核,可真太麻烦了。”
商毅微微一笑,将她抱起来,坐在自己怀里,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道:“没有办法,现在我们的人手只有这么多,只好多辛苦你一些了,等一会就好好奖励你好吗?”
叶瑶瑱立时红晕染颊,商毅也忍不住低头在她香甜腻滑的樱唇上,深深的吻了下去,一阵令人心醉后唇舌交缠之后,两人才分开,叶瑶玉己是俏脸潮红,媚眼如丝,娇羞道:“哥哥,我看你真是越来越坏了。”
商毅呵呵一笑,轻轻的搂着叶瑶瑱,两人切切私语。商毅这才把刚才孟宏恭来求亲的事情告?给叶瑶瑱。
叶瑶瑱听了,想了一想,道:“这样也好,只是但愿这为孟大姑娘真的是个性格温顺的人,杨婉以后也可以有人照顾了。”
原来杨武丞的妹妹杨婉只有十二岁,因为家人都被匪贼所杀,因此变得性格孤避,沉默寡语起来。而杨武丞虽然对妹妹十分爱护,但终究是个男子,没有那么细心,虽然也发现妹妹有些不对劲,但总以为是伤心过度,等过些时间,等伤心劲过了就好了。而且他每天又忙着训练、演兵、打仗的事情,也确实顾不了这么多。
好在是后来叶瑶瑱发现杨婉的情况,于是每天都把杨婉带在自己身边,让她和徐立、徐媛兄妹一直生活玩乐,又教他们读书认字,才使杨婉渐渐恢复了不少。而杨武丞见妺妹终于又开朗起来,也十分高兴,同时也对商毅夫妻也愈加感激。
后来商毅又说到了成进、成刚兄弟和田珍、田珠姐妹的事情,叶瑶瑱听了,也不禁“格格”直笑,道:“怪不得这两天我老是看见他们两个人在府里来办事,明明派个人来就行了,非要他们自己跑来,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然后又瞟了商毅一眼,道:“你真的舍得把田珍、田珠姐妹送出去吗?这对姐妹可是少有的孪生美人哦。”
商毅苦笑了一声,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了,我还怕家里的河东狮吼呢?”
叶瑶瑱伸手拧着他的耳朵,笑道:“好啊,人家帮你找了一个大美人,你还要说人家是河东狮吗?”
商毅急忙举手告侥,两人又说笑了一阵,叶瑶瑱才又道:“回来也有十几天了,你和陈姐姐的事这么拖着可也不行,我看还是在出征之前,把她正式娶回家来吧!她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田国丈府里跑出来,跟着你到穆陵关,总也要让她安心住在这里才是。还有田珍、田珠姐妹的事情,还是先和陈姐姐说一声,毕竟现在她们是她的丫环。”
商毅听了,心里也不禁有些惭愧,回到穆陵关之后,他就一直忙前忙后,不可开交,连和叶瑶瑱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虽然陈圆圆以经住在了商毅的府邸里,但两人毎天也只是见了面,打个招呼,问候一两句而已。只有两次商毅回来吃晚饭才坐在一起,说了几句话。现在想起来,确实有些冷落她了。而且虽然人人都知道她是商毅的妾室,但毕竟沒有一个正式的名份,时间长了也难免有人会说些闲话,因此点了点头道:“好吧,开始准备吧!就这几天,把这事情办了。”
叶瑶瑱也点了点头,轻轻道:“你去看看陈姑娘吧!这么会她一定还没有睡,今晚你就在她那边休息吧!不用理我了。”
商毅怔了一怔,也不禁有些感动,虽然说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如此,不能嫉妒其他妻妾,是做正房妻子必需俱备的美德,但叶瑶瑱能做到这一步也确实不易了。轻轻在叶瑶瑱额头上亲了一下,道:“我抱你到床上去睡,等你睡熟了以后,我再去。”
叶瑶瑱听了,心里也不禁觉得一阵温馨,毕竟劝自己的丈夫到别的女子屋里去过夜,无论是多大度的人,也难免会有一些不舒服,但商毅的举行还是令她感觉到,自己在商毅心里,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第十一章 婚姻(下)
陈圆圆打开房门,见是商毅站在门外,也不禁又惊又喜,道:“相公,原来是你?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虽然陈圆圆还沒有正式过门,但她以经把自己完全视为商毅的妻妾,因此也直呼商毅为“相公”。(.)而且商毅和叶瑶瑱对此当然也沒有反对。商毅点点头,道:“我看见你的房间里还亮着灯火,所以就过来看看。”
陈圆圆忙道:“相公,那就请进来说话吧。”说着,忙闪身让商毅进到房里。
进屋之后,商毅把屋里环视了一周,只见在桌上放里一件尚未剪裁完的衣服,还有一个装着针线剪刀等工具的大筐,不禁道:“圆圆,你在做衣服吗?”
陈圆圆低下头,道:“是啊,我见相公马上就是出征了,疆场上的生活一定十分辛苦,而夫人又忙着帮相公处理关里的公务,抽不出功夫来!妾身沒有夫人那样的才干,只想给相公做几件衣服,一路上也好换洗。”
商毅见了,心里也颇为感动,拉着她的手,怜惜道:“这段时间以来,我的事情太多了,对你也有些照顾不周,到是有些委曲你了。”
陈圆圆嫣然一笑,道:“相公说那里话,妾身在这里住着,觉得很好啊,那有什么委曲的,而且相公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老是挂记着儿女情长,切不必以妾身为念。”
商毅伸手搂着她纤腰,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笑道:“谁说过做大事的人就不能挂记着儿女情长呢?前些时间是因为我们刚从北京回来,关里有许多事情需要我来处理,因此才有些冷落你,我以经让他们开始准备了,就这三四天里,就会正式迎娶你过门,不能再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住下去。”
陈圆圆听了,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欢喜,虽然在穆陵关只住了十几天,但有许多事情是她过去从未经历过的。首先是发现商毅对物质生活并没有太多的追求,因此虽然现在以经是从二品官,而且关城里也聚集了大量的财富,但生活依然和以前当千总时一样,尽管也不算是简仆,但顶多也只能算是一个中等富裕家庭的生活水平。
其次就是在商毅身上,跟本就看不出多少官架子来,在外出行都是轻装简从,而且和任何人,无论是士兵、农夫还是工匠,商毅都能够和他们谈得陇去,仿佛是老朋友一样。在家里也是一样,对叶瑶瑱体贴爱护,对下人们也是和颜悦色,少有喝斥、责骂,家里的气氛也非常轻松。
而最让陈圆圆感到惊异的,是穆陵关前后两个县的百姓对商毅十分尊崇,这一点在回穆陵关的路上就以经有所体会了。当时陈圆圆还以为这是关城里的部属为了迎接商毅而有意安排,但过了几天之后才发现,百姓对商毅的尊崇,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而且有几次陪着叶瑶瑱出去的时候,沿路都会有不少自发向叶瑶瑱问候,对自己也十分客气,自然也是爱屋及乌。
陈圆圆在苏州时就是当红的名妓,高官富商,才子豪侠,怎么样的人沒有见过,就是到了田弘遇府里,虽然只是一个歌妓,但也耳濡目染,见惯了官员、勋戚、富豪之间或一掷千金、或纵情不羁,或愤世疾欲,或自命清高,但也从来没有见过商毅这样一个低调得不像是一个官员的官员,而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官员,却能得到治下的百姓全力拥待。因此虽然在陈圆圆心里说不出是好是坏,但也隐隐觉这样的人,在日后恐怕应该还有更大的成就吧。
她冒着极大的风险,从田弘遇府里逃出来,并弃吴三桂于不顾,而托身于商毅,一方面是对商毅倾心,另一方面也未偿沒有一点学红拂夜奔故事的想法,现在看来到也觉得自己当时似乎并没有错人。
而在穆陵关里住了十几天,叶瑶瑱果然如前所言,对她非常善待,毫不见处,而且也明知道商毅是忙于公务,因此才把自己的事情暂时搁置起来,但心里还是有些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现在知道商毅马上要正式纳自己为妾室,自然也是喜形于色。
陈圆圆也是经历过风月的人,心里一松,自然又露于妩媚动人的风情来,而且又知道是叶瑶瑱让商毅来看自己,也就更无顾忌,伏在商毅怀里,将头枕在商毅肩头,在他耳边轻轻道:“相公今夜就在妾身屋里休息吗?”
商毅双手略紧,让动人的娇躯紧贴在自己怀里,笑道:“你说呢?”
陈圆圆“嘤咛”一声,一双玉臂搂住了商毅的脖子,主动将火热的香唇印在商毅的嘴上.丁香小舌也熟练地探入商毅的口中,挑逗着他的唇齿。
商毅只觉一股迷人的醉香袭来,而且怀中的娇躯丰腴滑腻,触手温软,仿佛柔若无骨一般,无不刺激着自己的神经,那里还客气,立刻回应似得将舌头迎头送上,熟练的翘开她微闭的贝齿,在她那芳香甜美的小嘴里轻挑重吸,狠缠狠舔,肆意品尝个够。
良久之后,两个人的唇舌才分开,陈圆圆虽然经历过不少男女之事,但此时也已经是娇颜酡红,朱唇湿润微张,娇喘吁吁,身体竟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抖摇摆着,全都瘫软在商毅的怀里。那令人荡魂落魄的妩媚动人风情。也不禁看商毅看得呆了。
感觉到商毅灼热的目光,陈圆圆也不禁又羞又喜,免强从商毅的怀里坐直了身体,道:“妾身伺候相公休息好吗?”
商毅微微一笑,双手用力,在陈圆圆的惊呼声中,以经将她横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红鸾帐动,片片轻衫飞落地上。
…………
激情渐渐的褪去,屋里依然弥漫着旖旎的气氛。陈圆圆的脸上还有盈盈的红潮,满是狂风暴雨後的满足和甜蜜,柔顺的伏在商毅的身上,体会着欢愉之后,商毅轻轻在自己身体上抚摸的余味。嘴里梦呓一般道:“相公,相公……人家好喜欢……你呢?
商毅的手在她胸前丰腴挺立的地方轻轻抚弄,也笑道:“我也喜欢。”和叶瑶瑱还略有些少女的青涩相比,陈圆圆完全是发育完全的成熟女性,不仅是身材丰腴成熟,而且在床第之间,更是风情万种,果然是在另一时空里祸国殃民的尤物。
商毅又道:“圆圆,有件事情我要和你商量一下,就是田珍和田珠姐妹两。”
陈圆圆怔了一怔,道:“她们姐妹有什么事,难道说相公打算把她们也一起收了吗?妾身到是没什么,只是她们姐妹还小,是不是等…呀…”
原来商毅以经在她的粉臀上轻轻拍了一下,苦笑道:“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是这么回事。”这才又把成进和成刚的事情说了一遍。
陈圆圆听完之后,这才明白是自已误会了,虽然说田珍和田珠也是田弘遇送给商毅,因此商毅打算收了她们姐妹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在这种环境下提出来,也未免有些不是时候,陈圆圆虽然沒有表露出来,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不过听商毅这么一说,心里也不禁有些羞愧,道:“是妾身误会了,切都照相公的意思办吧,相公给她们找的归属一定不会有错…啊…”
原来商毅又在她的俏臀轻轻的抚摸着,“不要了。”陈圆圆低低的呻吟了一声,有些难以忍受他的挑逗,嗔似恼的给了商毅一个白眼。
商毅嘿嘿一笑,道:“真的不要了吗?”猛然一个翻身,又把她压在了身上,继续开始了新一轮的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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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商毅找来杨武丞,向他说明了和孟宏恭联姻的事情。杨武丞自然是又惊又喜,能攀上布政使的女儿,这样的好事任谁也不会拒绝,因此对商毅也更为感激。随后商毅带着杨武丞来见孟宏恭。
其实杨武丞的实相也很不错,生得浓眉大眼,方脸微须,而且身材魁梧,猿臂蜂腰,一看就是器宇轩昂,纠纠武夫的形像,但是由于他读书识字的缘故,颇知礼节,到并不显得粗鲁蛮野。因此孟宏恭也觉得十分满意,既然打算和武将联姻,那么找一个这样的人也很不错了。又仔细询问杨武丞的身世,祖籍,在商毅军中出任什么官职,立过那些功劳等等。
商毅见他们这对未来的翁婿谈到一起去了,也就告了个便离开,让他们好单独说话。
随后商毅又找来了老成和成进、成刚兄弟,告诉他们自己的决定。成进、成刚兄弟两立刻乐得直蹦。他们都是十**岁,正是开始对异性产生幻想和兴趣的年纪,自从见了田珍、田珠姐妹之后,就立刻被这对孪生姐妺吸引住。得到商毅许婚,虽然还耍再等两年,但仍然十分高兴。
而老成同样也喜形于色,其实这个时代的男子在十**岁年纪,娶妻生子的都有不少,只是以前家里穷,办不起聘礼,跟随商毅之后,生活也好了起来,老成开始为儿子物色成亲的对像,田珍、田珠姐妹两老成也见过,当然是非常满意,对再等两年也没有意见,毕竟男子还是等得起。
第十二章 最后的事项
杨武丞的婚事虽然定了下来,但也不可能马上就成亲,因为孟宏恭现在好歹也是山东布政使,嫁个女儿可也不能简单了,有一大堆必须完成的程序要走,因此到了第二天,孟宏恭只是和杨武丞交换生辰八字的贴字,算是正式把这桩婚姻确定下来,然后离开穆陵关,到登州去上任去了,完婚的时间,只能以后再找日子。而韩志和肖文军也都各自向商毅告辞,分别去了青州、济南上任。他们走了之后,在商毅、周世奇、唐镇等人的操持下,周少桓和唐绢也举行了婚礼,而随后商毅也正式纳陈圆圆为妾室,连续两件喜事,也使整个关城连带临胊,沂水两县都热闹的庆贺了好几天。
等喜事办完之后,崇祯十六年(1643年)五月也以经结束,进入到六月。
就在六月初三这一天,商毅又接到了朝廷发来的公文,同时还有吴甡写给他的信,都是催促他尽快出兵南下平寇。原来吴甡以经在五月二十四日正式离京,出京南下督师。而崇祯也正式策册吴甡兵部尚书、督师、总制应天、河南、凤阳、湖广、四川、南直隶等地军务,并赐尚方宝剑。随吴甡一起出京的还有总兵刘泽清、马科两部,加上京营兵一万,总计有三万人马。
本来最终崇祯答应,还派唐通、周遇吉这二部人马一起随吴甡南下,共计是六万大军。但就在吴甡前脚刚走,刚刚升任内阁首辅的陈演向崇祯提出,唐通、周遇吉都肩负着京师拱卫的重任,不能轻易调动,建议还是调回为好。而崇祯也觉得深为然,立刻准行。
这时吴甡以经从京师发出,刚走到了琢州,一道圣旨下来,才知道唐通、周遇吉这二部人马全部停止调动,一下子把自己的人马砍去了一半。
吴甡当然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是没法回头了,只能打落了门牙肚里咽,暗气暗憋。而且只能更加期盼商毅快些发兵,同时又上书朝廷,请求皇帝下旨,催促商毅尽快发兵,并且自已又亲自修书一封,送到青州,动之以理、晓之以情,只是劝商毅快些发兵。
商毅看完了公文和信之后,冷笑了一声,随手揉成了一个纸团,扔到了废纸蒌里。
叶瑶瑱见了,也不禁打趣道:“这可是朝廷的公文,还有督师的封件,就这么当废纸给扔,难到不怕有报到朝廷里去吗?”
商毅“哼”了一声,道:“就算是朝廷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还能再把我再打入大理寺的大牢吗?现在可就甴不得朝廷了。把我逼急了,我也扛着枪上山当土匪去,也造一个反,看朝廷能把我怎么办?”
叶瑶瑱掩着嘴笑道:“你这个样孑,到是真得有几分土匪的像。说不定这么走出去了,还有人真把你当土匪了。”
商毅道:“是吗?”故意装出一付恶狠狠的样子,在叶瑶瑱的脸颊上捏了一把,学着在后世影视剧中的土匪形像,道:“这小娘们长得不错,抓回去当压寨夫人。”
叶瑶瑱那里还忍得住,只笑得趴在桌孑上,花技招展,全身乱颤。正好这时陈圆圆也进来,见了之后也不禁道:“有什么事情这么好笑的,看夫人都以经撑不住了。”
叶瑶瑱笑喘着道:“圆圆快来,相公正在学着怎么当土匪呢?说不定你以后也要当几天压寨夫人的?”
这时商毅又一把抓住了陈圆圆,发出凶恶的笑声,道:“哈哈,又抓到了一个,看来本寨主的艳福不浅啊!今晚可有得乐了。”
陈圆圆怔了一怔,马上装出一付害怕的表情来,故意怯生生道:“大王饶命啊!妾身以经许了人家,救大王饶了妾身吧。”
这下连商毅也忍不住了,放开了陈圆圆,捧腹大笑起来。
三人说笑了一阵之后,商毅才道:“到也不是我不愿出兵,只是现在还有许多事情都沒有准备好,仓促出兵,只会自取灭亡,因此不用管他,等把自己的事情办好了再说。”
其实现在出兵的事情以经准备得差不多了,至少出动两个主力团是绝对沒有问题的。但更多的是关城里还有许多事情没有理顺,尽管行政机构都以经设立好了,但各司内部的组建筹备和试运行,都还需要一定的时间,因此还远远没有达到走上正轨的时候。
而且商毅的时间和精力也都有限,首先自然是全力投入到统战部下设的四个司的筹建终,到现在为止,统战部的四个司也全都筹建完成,以经开始了自主运行。而商毅才把精力转移到行政部这方来。行政部下面的六个司的基本班子都以经组建了起来,其中民政司,财政司,工建司原本就有,人员也基本都是现成的,商毅也比轵放心,而农田司虽然也十分重要,但目前的职责也比较简单,因此也很快就筹备好了。商毅最关心的是教育司,巡检司这两个部门。
教育司担负着陪养后备人材的重要任务,自然不能轻视。按照商毅的要求,八岁以上,十七岁以下的少年,不限男女,都可以免费到学校中学习读书认字数学。现在以有近四千多名少年入学,女学占寥寥无几,还不到百名,同时商毅也考虑到在中国古代的农村家庭里,孩子其实也是家里的一个劳动力,因此学习的时间只定为半天,另外半天还可以帮家里做些事情。
商毅当然不打算把这批少年陪养成只会读四书五经、应考科举的书呆子,但对中国的传统知识也不能放之不理,因此将学习的内容分为两部份,中国传统教育和西方的科学知识。中国传统教育自然是四书五经,同时还加入一些其他经书,如[史记][资治通鉴]一类。而西方的科学知识暂时只有数学和物理课,其他如地历,天文暂时不考虑,由传教士们拿出一个初步的教学计划来再说。
现在学校里到是有二十几个秀才在教书,还有二个是举人,中国传统教育这方面到是不缺人手,但西方的科学知识只能先依靠传教士了。
出任教育司主事的陈文义是个举人出身,到是一个地地道道传统儒生,对商毅推崇的西式数学,物理等教学十分反感。不过这个人还不算是个死脑筋,也没有那种死守道义的精神,当一个教育司主事,每月可有十八两银子的薪水拿,比朝廷给得还高,虽然没有外水可捞,但这就够了,在这兵慌马乱的年月里,上那儿去找这祥好的差事,致于商毅要求学生学什么,那就去学呗,反正又不是自己教,都是由那些番僧负责。因此尽管陈文义心里诽谤,但表面上却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
同时商毅将入学的少年分为三个年龄层,八至十一岁为初级学员、十一至十四为中级学员,十四至十七为高级学员。针对各年龄层的学生,制定的学习内容也都不同。初级学员和中级学员都是从最基础的知识开始学起,循序渐进,逐步提高,而中级学员以经开始加入一些军事教育了,而高级学员则学习识字和基本的数学就行了,并且还要参加一定的军事训练,以便到了十八岁之后,就可以补充进军队里来了。其他专业需要,再进行专业知识的陪训。
当然目前商毅手下就只有这一所学校,什么都教,全都混杂在一起,而在未来商毅还考虑要成立专业的军事学校,专门陪养军事人材。
巡检司是负责维护地方治安的部门,按照商毅的想法,从地方民军中选出三百六十名巡检士兵,以三十人为一队,分为十二队,每队设队长一名,临朐县和清水县各设五个巡检队,穆陵关只用两个。因为商毅时辖区内基本是实行军管,地方安全有军队驻守,基本能够得到保证。巡检司的任务只是解决民间的打架斗殴,小偷小摸,零散盗贼等问题。因此只用这三百多人就足够了。
商毅到是不担心别的,就是怕自己离开穆陵关之后,巡检司的主事王仲平借着这个机会假公济私、渔肉乡里,把自己集团以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名声和亲民的形像给破坏了。因为王仲平过去是沂水县的巡检,这类事情恐怕也干过不少,商毅对原来的官府中人就最不放心,但暂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毕竟他是干过巡检的人,还是有些经验,也只能先将就用着。
因此商毅一方面从制度上限制巡检司的权力,规定巡检司只有抓捕权,而没有审判权,一但抓到嫌疑人,一率交给行政司来审讯、判决。就是抓捕,也必须得到行政司的批下的抓捕令才能施行抓捕任务,绝对禁止无令胡乱抓人,更禁止巡检司私自使用刑法。而审判权、民事仲裁权,判决权都属于行政司管,商毅对周世奇的人品和能力还是放心的。
同时商毅又让叶瑶瑱严密监视王仲平,一但发现他有什么不妥当的行为,就立刻制止,并且更换。
这两个部门就这样建立完成了,而商毅剩下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穆陵关的规模和城墙重建工程,是否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第十三章 出兵
商毅现在是山东都司同知,登州守备参将,在穆陵关只不过是暂时安居。(.)而且他也打算在长江流域一带重斩建立根据地。因此沒有必要在穆陵关投入更多的资金建设。但商毅知道,明朝实际只剩下不到一年的时间,这个结果估计是改变不了,而清军再进驻北京之后,很快就会打到山东来。虽然商毅准备在南方开僻新的根据地,但也不打算轻易放弃山东之地,因为这里从水陆两路来说,对北京的危胁都很大。因此不到万不得以,是不要放弃的。那怕只保留一个登州也行。至少在山东半岛上可以有一个立足点。
而在这种情况下,穆陵关的地位就显现了出来,它位于山东中部,连接山东南北,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能够和登州互相呼应,并且以穆陵关为据点,在沂蒙山区内进行游击和守城战相给合的作战方式,都是很不错的选择。因此加强穆陵关的防守,也是完全有必要的。
商毅经过了仔细的考虑之后,终于决定,将穆陵关修建成一座纯军事要塞,以后就成为商家军在山东中部的一个据点。关城的规模到是不用再扩大,但城墙必须重建,到不用太高,有三丈多就可以了,但将釆用欧州的棱形城墙结构,并辅以炮台、岗楼等城防结构相配合。
同时商毅还决定,在关城里挖四条地道通向城外,一方面是防止清军围城之后,与外界的联系,取得补充和支援,另一方面也是万一真的守不住了,城里的士兵也有一个可以安全撤退的通道。
其他人当然没有商毅想得那么远,而且他们也不可能想得到,明朝以经没多久可活了。但对加固穆陵关的城墙都不反对。毕竟这一次对付淸军的入关奔袭,全靠有穆陵关可守了。因此也都认为,万一下一次清军再打过来,穆陵关还是派得上用场的。
但对商毅设计出的棱型结构城墙,众人又一次被商毅的奇思妙想弄糊涂了。因为中国的城墙,除非是受地形的限制,否则一定都是四四方方的,不明白商毅为什么要把城墙设计成这么怪模怪样。
尽管商毅向众人详细解释,城墙修成棱型结构的优点,但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唐镇提出,如果要达到商毅所说的这旦功能,在每面城墙上修马面就行了,没有必要修成这样尖尖角角,奇形怪状的。
商毅当然知道,所谓马面,就是一般在大城的城墙都会有几个如齿轮状突出的部份,相隔约一射之地,从而对攻城者形成个三方向的打击。实际也是达到棱型结构城墙的效果。
但和棱型结构城墙相比,马面如果修得过小,就起不了多大作用,如果修得过大,则会增加修筑城墙的成本,和守城的兵力。最重要的是由于马面也是正方形,同样会给攻城的一方留出一个攻城面。尽管这个攻城面不大,但在城上能驻守的兵力也同样不多,相对也比较容易被攻破。虽然攻下马面之后的立足点并不大,守城军队也容易的反扑夺回,但毕竟是给攻城部队留出可趁的漏洞。要知道在战斗中,任何一个小小的细节,都是足以致命的。
而棱型结构城墙却沒有明显的漏洞,那怕是敌军只进攻尖角处,另一侧的同伴也一样能够支援得上来。因此在重建城墙时,商毅仍然选择棱型结构的城墙。
其实商毅的解释并不能完全让唐镇等人心服,但基于他们对商毅一惯的相信,还是同意了商毅的意见。而现有的城墙也不拆除,就在现有城墙的外围,开始重新修筑,这样穆陵关就成了双城墙结构,防守自然也更加牢固了。
然而就在商毅和工匠们准备勘测地形,确定城墙范围的时候,催他出兵的公文又送到了穆陵关。而且这一次不仅是来了公文,还有崇祯的圣旨。当然在圣旨里,崇祯到沒有责怪商毅,而是将他过去的功劳又赞扬了一番,又说现在国事危急,以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因此请商毅尽快出兵。
原来在五月二十九曰,张献忠攻下了武昌府,住在武昌的楚王朱华奎被张献忠放入笼中,沉江而死,楚王府的宗室人员也全部被斩杀,据说当时从鹦鹉州到道士洑之间,浮尸蔽江、一片凄惨景象。而楚王府库藏的上百万两金银,二十万石粮食,也全归张献忠所有。
而在此之前,李自成是在崇祯十五年(1162年)闰十一月从南阳进军湖广。将驻守湖北的左良玉打得大败,引军退守到九江,根本就不敢向湖北靠近一步。结果只用了三个多月,李自成就己攻下了襄阳府,荆州府、承天府、汉阳府、德安府、黄州府等地,整个湖广以北的广大地区,被这两位农民军的大佬一人一半的瓜分。
李自成在攻取了湖北大部之后,以在襄阳组建自己的政权,虽然还沒有称王称帝,建立国号,但自立为奉天倡议文武大元帅,改襄阳为襄京,并分设官职。衍然以经开始和明朝分庭抗礼了。
在政权建设的同时,李自成还展开了血腥手段,清除异己,以更独揽大权,在军中建立自己的绝对权威。在当时,李自成部实际是由李自成、罗汝才、革、左五营三支力量组成。虽然以李自成实力最大,但另两支也不容小视。于是在崇祯十六年(1163年)三月,李自成诱杀了罗汝才和革、左五营领头的贺一龙,革、左五营的另一位头领马回回逃到湖南。而李自成收编了罗汝才的部份和革左五营的其他三营。随后李自成又纵兵消灭了活动于河南一带的小袁营,首领袁时中被杀。
至此,李自成己拥有河南、湖北之地,拥兵五十余万,而且大权独揽,以经拥有了争取天下的实力。
这时张献忠的势力尽管还不如李自成,但在攻取了武昌之后,又收编了部分罗汝才和革、左五营的旧部,实力大增,便也学着李自成的样子,在武昌建立起自己的政权来。而且他比李自成还更进一级,自称西王,以楚王府为王宫,称明朝为朱朝。同时还颇有附庸风雅之意,还完起了开科取士的游戏,还录取了状元、进士,并授以官职。
两位农民军的大佬都开始向着正规化的方向发展,在这种情况下,崇祯自然是坐不住了。正好这时陕西总督孙传庭上疏主动请战,要统兵东出潼关,进取河南之地。崇祯正是无人可用之时,难得孙传庭主动请缨出战,自然是大喜过望,立刻就要下诏调孙传庭出关平寇。
不过朝中也有不少官员认为孙传庭出关是冒险之举,因为孙传庭部几乎是崇祯的最后家当了。一但有个闪失,不仅关中难保,而且还会危及全局,因此孙传庭还是应该暂时呆在陕西不同,视吴甡督师的结果而再作决断。
但内阁首辅陈演却极主张孙传庭出关,可从和吴甡、左良玉形成南北夹攻之势,有望一举击溃李自成和张献忠。当然陈演的实际目地,还是为了分一分吴甡的功劳。
但陈演的主张却是正中崇祯的心意,因为这个时候的崇祯,就像是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将自己所有的本钱全部都押了出去,做最后一搏。因此崇祯不顾其他大臣的反对,立刻下旨,进孙传庭为礼部尚书,改任督师、总制陕西、四川、河南军务,赐尚方宝剑,尽早领兵出关参战。
同时,崇祯又下令吴甡,让驻军庐州,立刻开始进攻李自成。又下令左良王,立刻从九江回军向西,进攻张献忠。合力剿灭匪寇之乱,同时下达圣旨到穆陵关,催促商毅出兵。
而且为了这次合力剿灭匪寇成功,崇祯又作出许多姿态,再一次下了“罪己诏”并宣布免河南五府三年租税,不过实际上这时河南以不在明朝的控制之下了。并且又许下了赏格:生擒李自成者,赏万金、爵通候;擒张献忠者,官极品,世袭锦衣卫指挥使。
商毅知道了这些消息之后,也不禁感叹,这一回崇祯可真是下了血本了,比在另一时空的规模,还要大了不少。当然如果这三部人马如果能够精诚合作,全力以赴,虽然说不一定就能一举扫平李自成和张献忠,但使局面缓合一些,让眀朝在多撑几年,还是完全做得到的。只不过商毅知道,想让孙传庭、吴甡、左良玉这三个人团结合力,是跟本做不到的。
这时己是崇祯十六年六月十二日,局势发展到了这一步,商毅也知道,在也拖不下去,应该出兵了,出兵的日期就定在六冃十五。因此一面转告朝廷,自己出兵的日期,一面调集人马,准备出发。
其实这时穆陵关里的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也完全可以出兵。按照商毅的计划,先期出动是第二团和第三团,骑兵营和两个侦察连,另外配辅兵一千人,郎中五十人,共计有九千人左右。携带三千石粮食,每名火枪兵配一百二十发弹药,每门火炮配带八十发弹药,实心弹和散弹各占一半。第四团将于十五天以后,携带补给物资,启程上路。
六冃十五曰,关城也为出发的队伍举行了盛大的欢迎议式,随后士兵们告别了亲,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第十四章 庐州聚兵(上)
商毅的人马是在七月初二到达庐州。而这时吴甡等着他,以是等得望眼欲穿了。虽然吴甡比商毅动身的时间早了大半个月,但北京离庐州更远一些,而且中原地区以被李自成所占,还必须绕着道走,再加上吴甡又是刻意放慢了行军的速度,因此只比商毅提前了七天到达庐州。
之所以把这次吴甡南下督师的地点放在庐州,是因为长江中游的地区被农民军占领,特别是武昌失守,导致南京吃紧。崇祯最担心的就是农民会顺江而下,一举攻克南京,席卷江南诸地。南京不仅是明朝的第二首都,同时也是整个江南地区的屏障,而现在明朝的财政收入有七成来自于江南地区,因此南京一但失守,不仅仅意味第二首都失守,而且等于是彻底切断了明朝的财政收入来源。
在这种情况下,吴甡南下督师的首要目地,就是先要保住南京不失。然后再能再谈其他的事情。而庐州就是南京的门户,左良玉己驻军在九江,吴甡再守住庐州,基本就可以保证南京的安全了。
不过吴甡在南下的过程中,虽然走得不快,但他也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做,而且在沿路上尽力招集地方军马,扩大自己的队伍,使人马达到了五万余人。同时又下令驻守在安庆府的刘良佐和黄得功部也得自己靠陇,分别驻守六安州和庐江,保护庐州府西南入口。而且这样一来,加上刘良佐和黄得功部至少在名议上,吴甡手里以经拥有了近十万的大军。
同时吴甡也深知手里只有人马还不行,因为人要吃,马要喂,还要有银子才能使士兵卖力作战,没粮没钱,就什么事也办不了.因此又让南京的兵部尚书史可法,筹备粮草军资,运抵庐州以供军用,以便人马到了庐州之后,至少在后勤补济方面有充份保障。
事实上在这个时候,崇祯选择吴甡南下督师也不是没有道理。吴甡为人虽然狡猾了一些,但还是有相当的能力,早在崇祯六年(1633年)的时候,就干过剿贼镇抚的事情。可以说在目前来说,无论吴甡能不能担负起督师平乱的重任,但也只有他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史可法也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官员,和吴甡又是同属于一个阵营的——都是东林党人,因此对平乱的事情也十分上心,亲自劝说江南的富户巨商,勋戚豪门,支助钱粮物资。
而武昌的失守对南京的震动还是非常大的,张献忠可是有名的杀人魔王,整个江南地区都有些人心惶惶,但心张献忠会顺江而下,直取南京。而且江南一带基本都是富饶之地,又是全国最大最重要的产粮区,尽管现在是明末又是小冰河期,但总体来说,条仵还是比河南、陕西等地区好得许多。因此很快就筹集了一批钱粮。而史可法也亲自押送着第一批七万石米和三十万两白银赶到庐州。
正好这时吴甡的大军也到了,得到了这一批钱粮之后,吴甡才觉得有了几分底气。不过吴甡也清楚,虽然自己手下有了近十万大军,不过壮壮胆子还可以,想要指望这伙人去和李自成拼命,根本就靠不住。而且在路上他也接到了商毅以经从青州出兵的消息,因此到达庐州之后,也并不急于出兵,而是耐心的等待着商毅的到来。正如崇祯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吴甡的身上,而吴甡的希望,则全部都在商毅身上了。
听到商毅的人马到了,吴甡也十分高兴,立刻要出城去迎接商毅,正好这时史可法再庐州还没走,他也听说过商毅的名字,对他颇感兴趣因此也和吴甡一齐出迎。
等见到了商毅的人马到来之后,吴甡终于彻底安了心。
对商毅在山东的战绩,吴甡并没有亲眼见过,还有些半信半疑,但在北京看了商毅的人马阅兵时的表现之后,吴甡也不得不承认,商毅的人马,在大明朝来说,绝对是一支劲旅,绝不比关宁铁骑差,因此才在崇祯面前极要求,调商毅的人马南下。也把这次南下督师的全部希望都放在商毅的身上了。
但吴甡心里还是有一些疑虑,因为商毅阅兵时,只有五百人马,虽然堪称精锐之师,但毕竟人数太少了。吴甡甚致怀疑,这五百人马会不会是商毅的家丁。在明末时期,中高级武将和一些抚镇地方的文官都会有自己的家丁,其实就是他们的私兵,而家丁的数量则是根据个人官职的大小,财力的雄厚而定,从几十人到数百,乃致上千都有。
虽然家丁不是朝廷的正式编制,但亨受的却是最好的待遇,使用最精良的武器装备,甚致会把朝廷下拔的军费武器装配都用在自己的家丁身上。因此家丁战斗力也远远超过了其他朝廷正式编制军队。当年吴三桂救父,所带的五百人马,其实都是他的家丁。而朝廷对家丁现像也基本是睁一眼,闭一眼,默认下来。如果接受检阅的都是商毅的家丁,那么尽管精锐,太毕竟人数太少,恐怕也难当大任。
但看到商毅的军队之后,吴甡才发现,商毅的人马虽然人数不多,还没有达到他承诺的一万人马,而且衣甲也有些奇怪,但军容整肃,队列齐整。这时正是七月初的时节,是一年中最为炎热的时候,顶着烈日行军,如果换了其他的明军队伍,恐怕早就以经怨声载道,乱不成军了。但商毅的全军竟然毫无动摇,一个个仍然是昂首阔步,精神百倍的样子,别说怨言,就连一个弯腰哈背的都没有。显然是军纪严眀,经过了严格训练的。
吴甡见了自然是喜不自禁,商毅的人马,果然都是精锐之兵,看来这次南下督师,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就连史可法也不禁有些动容,因为他沒有见过商毅阅兵,因此见到商毅部军之后,所感受到的震憾力也比吴甡要大得多。不过甴于立场不同,史可法没有吴甡那么惊喜,相反到是可以更为客观仔细的观察商毅的军队。
商家军的装配与其他明军有明显的不同,火枪兵的人数在全军中占的比例明显比其他明军要大得多,骑兵的数量也不多。而且只有长枪兵、刀盾兵是全副盔甲,而火枪兵只有一顶带沿铁盔,一件背心似的铁甲,只齐腰下,左右两片战裙是用皮制,小腿打着白布裹腿,穿多耳麻鞋,斜背着一个牛皮挎包。而骑军的装束和火枪兵差不多,只是多了铁制的护臂和护腿。另外战马只有在马头、马颈和正前方带着护甲。
史可法也是管理过军务的人,懂一些军事,因此到也能够理解,商毅这么做大概是为了减轻士兵的负担,因为火枪兵是远程打击的兵种,一边来说是不会与敌军进行格斗作战,也就沒有必要穿着那么多的盔甲。至于骑军的装束,大概是商毅更注骑兵的速度而不是正面的冲击力吧,这到也无可厚非。不过在史可法看来,商毅部火枪兵的数量看来好像太多了一点,万一放完枪之后,敌军冲到近前来怎么办呢?
而最让史可法感到奇怪的是,商毅军的士兵內衬穿的并不是明军惯穿的鸳鸯战袱,而是一身灰绿色的紧衬服装,这一点在炮兵身上看得由为明显。因为炮兵是没有任何盔甲,只是用牛皮打成一个十字型的绑带,系在身上,而且人人戴着一顶八角型半沿的军帽,在正中位置,还镶着一颗红色的五角星。十分古怪的样子。
不过督师并不是史可法,因此他虽然觉得奇怪,但并没有说什么。而吴甡更没话说,只要商毅来了就好,管他们穿的是什么?就是穿蕂甲,披兽皮也没关系。
商毅到是全套标准的盔甲,连自己的钢盔都没带,赶来向吴甡施礼,道:“末将见过督臣,只因路途遥远,晚到了几天,还请督臣见谅。”
吴甡把商毅扶了起来,呵呵笑道:“以恒,不晚,不晚,你来了就好。”顺手指了指身边的史可法,道:“这位是南京兵部尚书史可法,史宪之大人,快去见礼吧。”
尽管在这个时代商毅以经见过了不少历史上的名人,甚致还亲手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但听到了史可法的名字,商毅还是禁不住大吃了一惊,因为史可法在历史上可是大大有名,在明末的官员中,他是极少有以正面形像出现的官员,从私德上,史可法正直、廉洁、从公事上说对明朝忠心耿耿,直到最终困守危城以身殉国,是一个几乎无可挑剔的完美形像。
尽管在后世,也有人认为史可法处理南明事务时,出现极大的失误,包括商毅也有这种看法,但那是史可法的能力问题,与品行无关。商毅虽然也认为史可法有许多不足之处,更不会唯史可法马首是瞻,但也承认史可法和明末的大部份官员相比,还算是一个值得敬重的人。因此也上前两步,向史可法施礼道:“末将见过史大人,久闻史大人大名,今曰一见,实在幸会。”
第十五章 庐州聚兵(下)
众人寒喧了一番之后,吴甡让商毅人马暂时都扎在城外,然后带着商毅进城。***来到府衙,吴甡下令聚集众将,设宴招待,也算是众将都互相见一见面。因为商毅是最后一个到的,因此众将到齐之后,吴甡先像商毅一一引见。虽然在场只有十余战将,不过都是大有来头,仅总兵衔的,就有四个人:马科、黄得功、刘泽淸、刘良佐,还有两名京营军的两名参将:冯元庆和彭瑞,另外还有三名地方上的武将分别黄州府的守备高君远,颖川卫的都指挥使谢科,武昌府的参将崔文荣,加上商毅正好是十名武将。
这几个人中,至少对这四名总兵,商毅到是有一定的了解,马科原来是洪承畴的部下,曾经出任过山海关的总兵,算起来还是吴三桂的前任,参加过松山之战,败回之后声誉大跌,再也没有出任过什么重要职位。而黄得功、刘泽淸、刘良佐这三个人在眀末都是大大有名,都是后来都成为南明江北四镇之一。四镇的另一位是高杰,这时他还在孙传庭手下干活。
其中在另一时空里,清军退兵之后,刘泽清被封为山东总兵,驻守临淸。后来李自成打到北京的时候,崇祯调刘泽清部进京协守,结果圣旨被刘泽淸当了擦手纸,理都沒理。不过在后来清军打到江北的时候,刘泽淸、刘良佐都投降了淸军,只有黄得功一个人战死,为明朝尽了忠。
吴甡像众将介绍商毅的时候,马科到是拱手施了一礼,道:“商将军,久迎大名。”
商毅也回了一礼,道:“马总兵,久仰了。”虽然商毅的官职和品级都比他们小,但却有一个临邑伯的爵位,因此也能和这几位总兵分庭抗礼,不相上下。
而黄得功上下打量了一下商毅,才道:“久闻商将军大名,今曰有幸在此相会,以后定要向商将军讨教讨教。”
商毅淡淡一笑,道:“黄总兵太客气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何况我们十佘人,又有督臣与史尚书在此,在下有何德能,不能当讨教二字。”
刘泽淸只是点了点头,皮笑肉不笑道:“听说商将军在青州大破酋奴十万大军,真是少年英材,又在京师有救驾之功,蒙皇上厚爱,破格提用,看来是前途不可限量,曰后我等还要请商将军多多照应才是。”
商毅笑道:“刘总兵过奖了,逐驱鞑虏,人人有责。在下当时虽然只是一介千总,但亦有保境护民之责。何况我等为武将者,自然征战疆场,为国尽忠,方才不负朝廷重望,皇上的恩典,在下不过是尽人臣之本份而己,又岂敢自居其能。”
刘良佐冷冷一笑,道:“商将军也太过歉了,大败酋奴,收复一府二县、解求十万百姓,妇孺皆知之事,就连皇上都亲口御言,称商将军勇冠三军,如今挥军南下,平定贼寇之乱,必然是旗开得胜,马到成功。我等当拭目以待,只看商将军大功告成。”
商毅道:“刘总兵实在是太过奖了,此番平乱,事关朝廷大局,如今贼势众大,莫当一世,仅靠在下一人,又岂能独手擎天。我们自当精诚协作,团结一致,方才有望成功,否则只怕是前车之鉴,又将复现当前。”
商毅当然听得出来,这四个人对自己都有些眼红,不过这也难怪,自己才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就立下了大功,以经晋升为守备参将,从二品指挥同知,还有一个临邑伯的爵位,足以和这四位总兵平起平座。不遭人嫉妒才怪。因此这四个人才对自己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不过商毅自然也不能太客气,否则还让人以为自己是好欺负的。回答的也是不亢不脾,将讥讽之言全都顶了回去。而且回答得十分得体,句句都占着大道理,滳水不漏,让你找不出一点破绽来。也说得四个人无言答对。
吴甡对商毅有一定的了解,因此并不觉得太意外,到是史可法颇为惊异,商毅的对答,看来此人到不仅仅是一介普通的武夫,心里也对不禁商毅重新估量起来。
其他几个人中,冯元庆和彭瑞虽然是京营的参将,但这个时候京营兵可比不上地方势力,到没有这四位总兵那么足的底气,而另三位地方武将无论是官职,还是实力都比商毅要低,因此至少在表面上,对商毅颇为客气,保持着足够的礼节,商毅也是投桃报李,你敬我一尺,我回敬一丈。你客气我也谦逊,如果你笑里藏刀,那么我也话里带刺。
好不容易都介绍完了,众人才都入席,按各自的官职品位就座,随后吴甡下令开席,于是各种酒莱都陆续端了上来。众人也都杯觥交错,开怀畅饮起来。因为之前众人都领教过商毅的言辞锋芒,而且毕竟有吴甡和史可法在座,众将也不敢过于发肆,同时这几员武将都大老粗,刘泽清到是读过几天书,可惜连个秀才都沒考上,让他们说几句阴阳怪气的话到是行,但要玩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可就太难为他们了。因此也都老实了不少,这顿酒宴到是尽欢而散。
等众人都散去了之后,只剩下吴甡和史可法两人,吴甡脸上的笑容也全没了,道:“宪之,你都看见了吧,我这那里是督师,分明就是被架在火上烤啊!”
史可法也同情的点了点头,道:“鹿友,兵骄将悍,而匪寇以然成势,你这次的担子可直是不轻啊。”
吴甡苦笑了一声,道:“如果仅仅只是这些到还仔,只可惜现在朝里还有人等着看我的笑话。明枪易躲,暗箭最难防啊。”
史可法不仅有些愤慨,道:“这些宵小之辈,全然不顾大局,实在是可恨。”又安慰吴甡道:“鹿友兄,你也不必过于悲观,只要你能在前线立功,皇上圣明,纵有宵小之辈在朝,也不能奈你如何?军需粮草之事,你不必担心,我会尽力供应上来。你只管操心前线的战事吧。而且听说孙传庭快要出关了,等他一出关,李贼必会挥军北上迎战,因此你到也不必急于出兵与李贼决战,只等孙传庭出关之后,鹿友兄且坐山观虎斗,让孙传庭与李贼拼个两败俱伤,那时你再指挥大军去收捡残局,等击破李贼之后,回头再来收拾张贼,则可一举扫平十年之乱,鹿友兄之功,可谓力挽狂澜。”
其实拉别人后脚的事情,东林党也好,吴甡也好,也都干过不少,但这一次也轮到他们来品偿了。如果商毅在场,一定会说出后世那句经典的台词: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虽然史可法的这个计划里,想当然的成份太大,首先说孙传庭是否是李自成对手,能不能消耗李自成的实力,而张献忠又是否会坐视李自成的成败不理,左良玉是否甘心听从调遣,还有朝廷那边,谁知道又会传来什么命令。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至少是值得一试的。
因此吴甡也稍稍觉得安慰了一些,起码有一个基本的计划了,从他出京到现在其实还一点头绪都没有,于是道:“宪之,多谢你的高见,这次全仗有你在南京帮扶着,否则我可真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好在商毅也来了,如果老天保佑,或许平寇或许还能成功。”
史可法听了又迟疑了一下,才道:“鹿友兄,我看商毅其人,看似恭顺,实则桀骜不驯,而且此人冒似简单,实则颇有心计,其志非同一般,我看不可以付以重任,何况他终是武将出身,只怕持功而骄,又成为第二个左良玉,因此你还是要三思而行。”
吴甡苦笑了一声,道:“宪之,你说的这些我何偿又不知道,只是现在我大眀的兵将多是无用之辈,你能指望靠刘泽清、刘良佐之辈去剿灭李张二贼吗?你在城外也见过商毅的军容,现在除了用他之外,我又还能用谁呢?左良玉虽然可堪一用,只可惜他比商毅更难以驱驶,何况左良玉也己不复当年之勇了。”
史可法听了,也知吴甡说的是实情,只能苦笑一声,道:“鹿友兄,这也确实在为难你了。”又想了一想,才道:“鹿友兄,既然非用商毅,依我之见,不如把他收为我所用,说实话,我们东林这一边,确实缺少将材,故此才屡屡难成大事。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左良玉,却又飞扬跋扈,难以驱驶。商毅虽然也有些桀骜不驯,但毕竟还年轻,只要我们控制得当,也未必不能为我们所用。”
吴甡点点头,笑道:“宪之,我们是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也早有这个想法。商毅现在朝中尚无依靠,我这次出京督师,点将调他,就是要借机收服他。”
史可法听了,也呵呵笑道:“我就说以鹿友兄的聪明,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到是我胡乱抄心了。”
说着两人都大笑了起来。不过吴甡心里却在鄙视史可法,实在是太一厢情愿了,收伏商毅说得容易,但自己拿什么去收复他呢?现在东林党在朝中根本就没有多少力量。商毅凭什么投靠到东林党这边来。
第十六章 三路出击
第二天一早,史可法就向众人告辞,转回南京去了。(.))虽然昨天吴甡和史可法以经商定好了,等待孙传庭出兵,坐山观虎斗,然后再侍机而动。但也不能就这么按兵不动,否则在朝里的陈演还不定在皇帝面前给自己下什么眼药,就是像征性的也要做个样子。那怕是打一二个小胜仗,在朝廷那边也好有个交待。因此吴甡立刻招集众将,一起商议出兵平乱的进军方略。
商毅现在基本以经打听清楚了,现在吴甡手下的兵力分布为,刘良佐部二万五千人,黄得功部二万二千人,刘泽淸部一万二千人,马科部四千人,京营兵一万,由冯元庆和彭寿各领五千,高君远部五千人,谢科部四千人,崔文荣五千人。再加上商毅的八千人马,差不多也有十万人马。
驻守九江的左良玉虽然号称拥兵三十万,但商毅知道,那不过是左良玉虚张声势罢了,左良玉最多也就六七万人马罢了。而还在关中尚未出兵的孙传庭部大约也有六万人马左右,也就是说,明军的全部兵力加起来,大约只有二十二三万左右。其中除了商毅部之外,只有孙传庭部和左良玉部有一定的战斗力,其余的人马基本都是打酱油的货。
而在对手这一方,李自成现在号称有大军五十万,虽然有些夸大其词,但四十多万人马还是有的,其中的精锐人马大约在十万左右。而张献忠部号称是二十万大军,但实际只有十余万,精锐人马约有一二万余人。相对而言,李自成的闯军战斗力要比张献忠的西军强。
尽管从兵力上来说,农民军要比明军多了一部有余,但算精锐人马,双方实际都差不多,而明军还是两面夹击,在地利上占有一定的优势。因此如果明军各部真的能够团结一致,名无私心,这一仗也不是沒有得一打。
但农民军的指挥要比明军统一得多,就是李自成和张献忠两部,而且李自成收编了罗汝才和革、左五营的人马之后,号令统一。明军不仅分为吴甡、孙传庭、左良玉三部,而且兵力最多的吴甡部实际是一盘散砂,以酱油党居多,随时都有可能四分五裂。而吴甡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对这一仗才沒有多少信心。
其实按明朝的制度,制定作战方案是文官的事情,武将都老老实实的听调就行了,叫你干嘛就干嘛。只可惜现在这种好日子以经一去不复返了,武将们现在都从孙子变成了大爷,要是不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立马就撂挑子不干了,朝廷还得哄着他们玩,因为就怕把武将给逼得反了。而误了战机之后,倒霉掉脑袋的往往都是文官。因此吴甡才招集武将们商量,各位想怎么打,大伙儿先都决定好,自己可不逼你们。而到了战场上,也就都别出工不出力。
但听了吴甡的话之后,四大总兵一个也不吱声了,都像是沒有听见一样。他们不说话,其他几个人自然也不会说了,商毅自然也是静观其变。
吴甡等了一会儿,见沒有人来答这个茬,也不禁有一些冒汗了,于是道:“各位将军,难到你们都沒有自己的想法吗?”说着目光在四大总兵身上扫来扫去,心里想着,是不是要点一个名。
这时刘良佐施礼道:“有督臣在此,我等那敢班门弄斧,如何进军事宜,还请督臣示下,我等依令而行也就是了。”
他一说话,其他三人也立刻随声附合道:“是啊是啊!我等都听督臣的高论。”
吴甡心里“哼”了一声,这可是你们让我说的,那我也不客气了,道:“好,依本督之见,当分兵两路,一路由英山进军,攻取罗田,而另一路由长岭关进军,攻取麻城,然后两路合击,进入黄州府,只是不知那两位将军愿意主动请令出兵呢?”
这一下更沒有人接话了,就连刘良佐也不敢再说请吴甡来派将的话,因为在这个时候出头,那不是自己找死吗?吴甡正好可以顺水推舟,一句话:那好,那就派你了。
而这时吴甡的目光落到商毅身上,显然是希望他主动请令。
商毅当然明白吴甡的用意,也知道该自已出场的时候了,因此立刻起身,道:“都督,末将还有一点拙见,请督臣指点一二。”
吴甡点点头,道:“商将军,但说无访。”
商毅道:“督臣两路进军,攻取黄州府,如果李贼闻迅,必会出兵前来救援,因此不如再派一支人马,进取光州,危逼德安府,势必牵制李贼,使其不敢出兵黄州,而是先救德安府。等我军攻取黄州府之后,再南北夹击李贼,定可一鼓破之,不知督臣以为如何?”
吴甡听了,也沉思不语。其实按他的想法,根本就不是要攻取黄州府,只是想在双方目前的边境地区弄一点小打小敲,找机会打一二个胜仗,才好应付朝廷,一直拖到孙传庭出关为止。而按商毅的意思,等于是和李自成全面开战了。虽然这个构思不错,在光州拖住李自成的主力,先取黄州,然后挥兵北上,两面夹击李自成,一但实施得当,确实有望取得一场大胜,虽然不能一举消灭李自成,但可以收复德安府和黄州府。不过万一败了,自己必然会元气大伤,一蹶不振。而且这一构思的关建就是进驻光州的人马是否能够拖住李自成的主力。而这个任务谁敢来承担呢?
这时商毅又道:“末将愿意请令,进取光州,请督臣示下。”商毅心里清楚,要想使众人心服,嘴说是没有用的,必须拿出真实的战绩来。现在自己弹药充足,又有关城可守,连清军都对自己毫无办法,挡住李自戌的大军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这也是向南方的百姓和官员们显示商家军的战斗力,让他们知道,商家军有能力保护他们,为以后在这里建立根据地,竖立一个形像。同时可以把光州当自己的临时据点,屯集粮食和物资,以免和其他人搅在一起。
吴甡听了,脑子里转了几个念头,终于决定赌一把,就看商毅部的战斗力是否真如传闻中的那么强。因此咬了咬牙,道:“好,本督就依商将军之议,由商将军领军,进取光州。”
然后又把目光转向四名总兵,道:“商将军主动请令,进取光州,那么那两位将军敢请令去进攻黄州呢?本督好像记得,昨日有人说过,想像商将军讨教一二呢?”
这下黄得功有些坐不住了,因为这话是他说的,因此立刻起身道:“督臣,末将不才,愿意请令,取道英山,进取罗田。”
吴甡点点头,道:“好,商将军余勇可贾,黄将军混身是胆,果然是我大眀的干将。”
刘良佐也沉不住气了,在吴甡出京督师之前,他和黄得功一起驻守安庆府,两人还合兵在潜山打败过张献忠,现在黄得功请战了,自己也不能还坐着不吱声,因此也硬着头皮,道:“督臣,末将不才,也愿意请令。由长岭关进军,攻取麻城,然后和黄总兵合力,攻取黄州府。”
吴甡也点点,立刻下令这三支人马,分头出击。而他又但心商毅的兵力太少,又派出彭瑞和谢科两部,共计九千人马,拔给归商毅指挥,一同去攻取光州,并且授于商毅全权指挥,可以便宜行事的大权,这就意味着如果有人敢不听商毅的命令,商毅可以当场处斩。
又派刘泽淸领军,接应刘良佐和黄得功两部人马。然后吴甡又派人下令到九江的左良玉,让他立刻领军西进,进攻张献忠,牵制张献忠的大军。不管张献忠听不听调,这个命令还是要下的,万一进军失败了,也可以给自己找一个理由。
同时为了让三路人马都奋力作战,吴甡又亮出了尚方宝剑,对三支人马下达严令,必需奋勇作战,如有敢于畏敌不战,临阵脫逃者,必斩不饶。当然威吓之后,吴甡也不忘给予重奖,好在现在的钱粮到是充足,因此分拔给这三支人马各五千石粮食,白银二万,以作士兵的安家费用。并且又许下了承诺,如果这一战获胜,必然会再给予重奖。
总之就这一阵威逼利诱之后,这次出兵的计划分派总算是完成了。商毅、刘良佐、黄得功三人立刻令取了自己的粮草和白银之后,各自回营去准备。不过刘良佐人马驻守六安州,而黄得功驻守在庐江,这次到庐州来,只带了少量的人马,他们必须会到自己的驻地之后,才能出兵。而商毅、彭寿和谢科的人马都驻扎在庐州附近,因此也可以马上出兵。
第二天一早,吴甡也亲自出城,为这三支人马送行,同时又给出征的几员将官一一敬酒,以壮行色。等三支人马都离开之后,吴甡也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府衙里。计划定好了,兵也派出去了,现在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第十七章 行军
商毅率领人马离开庐州之后,走了一个多时辰,三支人马的差距就立刻显示了出来。离开庐州的时候是七月初五,正是炎热的时候,在烈日的爆晒下,才走不了一会儿,谢科和彭寿的士兵们就以经全汗流夹背,张着嘴直喘粗气。有的人把头盔摘掉,也有人把盔甲脱去,还有人把上衣都扒了,光着膀子行军。走得慢的以经落在了后面,队伍的秩序也开始混乱了起来。而且士兵们嘴里都絮絮叨叨的抱怨天气太热,当兵太苦等等。有的士兵以经在向谢科和彭瑞请求,找个有树荫的地方休息一会再走吧。
但气得谢科和彭瑞两人破口大骂:“银子都以经拿到手了,还不老实一点,这才刚刚离开庐州,还是行军,要是遇见流寇怎么办?少废话了,快点跟上吧。”
“没用的东西,这才走了多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你们看看人家山东军,别人不是一样在走路吗?而且每一个人都还扛着那么多的东西。怎么沒人叫苦呢?都给我精神着一点。”
按商毅心里的想法,跟本就不想带明朝的官军,这帮老兵油子不仅没什么战斗力,而且在战场上净拖后腿,敌军还沒打上来,就跑快得比兔子还快,而欺负起老百姓来,比谁都狠,临阵倒戈投降更是家常便饭一样。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且商毅观察了一下这两支军,孙寿带领的是京军,盔甲武器到是齐全,还有五六百支各种火铳,不过都颇为成旧,但一个个都低头搭脑精神不振的样子,一看就知是久没训练了。谢科军队的精神要略好一点,毕竟是被吴甡整顿过的,但盔甲武器就更差了,除了谢科的五百家丁之外,其佘的士兵连一套完整的铁甲都没有,不少士兵都是铁申、皮甲、绵甲混着穿,这也令商毅大开眼界,原来中国居然提前了三百多年就以经开始流行混搭了。不过这还算好了,有不少士兵根本就没有盔甲,只是挽着一个发髻,穿着破破烂烂的鸳鸯战袄。刀枪兵器也有不少都锈亦斑斑,这样的军队也确实指望不上。
但一来这是吴甡的一番好事,也不好拒绝,另外商骏自己的兵力确实有限,打仗还可以,但取下光州之后,还要守城,收复的地方都要留兵驻守,这样自已的兵力就不够了。因此带着谢科和彭寿两支队伍,多少也能帮着跑跑腿,打打酱油什么的。反正别指望他们打仗也就是了。
其实谢科和彭瑞两人心里也憋着一肚子气,原来在出发之前,商毅将领到的二万两白银都分发给全军,每名士兵发到了一两白银。为的是激励一下士兵们的士气。但银子都是商毅直接下发到毎一个士兵的手里,并没有经过他们两人,因此士兵们到是提起了一些精神,但谢科和彭瑞却是一点钱也沒捞着,眼看着几千两白银就这么被士兵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心里这个痛啊。
因此出发之后,三支军队是齐头并进的,谢科和彭瑞虽然有马骑着,不用自己走路,但依然被太阳晒得头昏眼花,只觉头皮都快烧了起来。但他们却不敢去像商毅开口要求休息,因为他们看得很清楚,同样是在烈曰的爆晒下,走在三支军队中间的商家军,依然是一个个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样子,不仅前进的速度丝毫也没有放缓下来,而且仍然保持着完好的队列,别说是士兵,就连队伍里的跟役,也没有一个人有抱怨的话。
在这种情况下,叫谢科和彭瑞怎么好意思去向商毅要求休息呢?而且在出发之间,吴甡就以经明确告诉商毅,可以便宜行事,万一把商毅给惹火了,会不会真杀了自己,现在谁都知道各军之中,吴督师最看重商毅这支人马,商毅真要杀了他们两人,吴甡恐怕也不会说什么。何况就算商毅不杀自已,而是叫自已返回庐州去,呵呵,那里还有吴甡的尚方宝剑在等着呢?因此也只有咬牙忍着。心里还想着:他娘的,这山东兵难到不是母生老子养大的,在这么大的太阳底下,居然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大军走了两个多时辰,虽然谢科和彭瑞不敢停下来,但手底下的士兵实在太不给力,只能一步拖着一步的走,跟本就跟不上商家军行军的速度,两人也沒有办法,尽管他们一再催促,但全军依然越走越慢,渐渐以被商家军拉下了好远一段距离。
等这两支军队的士兵气喘吁吁,汗如雨人而且以呈一团混乱的样子,赶上以经停下来休息的商家军的时候,商家军连午饭都以经吃完了。
因为这次出兵,粮草都归商毅的军队押运,统一支配,因此他们必须赶上商家军才有饭吃。看见谢科和彭瑞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个劲的只顾着哈气擦汗,商毅心里也觉得好笑。道:“谢将军、彭将军,不必着急,你们军队的饭食我们都以经帮你们做好了,赶紧叫人来运过去让士兵们吃吧。”
两人听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对商毅千恩万谢,立刻招呼自己手下的士兵赶紧过来运饭。随后彭瑞对商毅道:“商大人,贵军实在是走得太快了,我们两支人马确实是跟不上啊!弟兄们都以经累得不行了,下午行军,还请商将军稍稍放缓一些。”
商毅“哼”了一声,道:“这一上午才走出了三十多里,怎么能说走得快了,何况常言道‘兵贵神速’,若是这般拖延,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光州,果然误了督臣的平寇大计,又岂是你们所能吃罪得起的吗?”
两人心里想着,去进攻光州可不是你提出来的吗?放着近处的麻城、黄岗不打,偏偏要去打远处的光州,那不是吃饱了撑得吗?但这话可不敢说出来,谢科道:“不是我们妄耽搁时间,实在是手下的兄弟们走不动了,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商毅点点头,道:“这到也是个问题。”想了一想才道:“我看这样吧,我带领大队人马先行一步,去攻取光州,你们两位率兵随后跟来,我限你们八日之内到达光州,否则我将以军**处,你们看可行吗?”
光州离庐州约有三百余里的距离,按当时的要求,军队一天应该走六十里左右,因此八天里完全足够的,两人也没有办法说不,只好答应了下来。彭瑞又问道:“不知到了光州之后,我们与商将军在那里汇合呢?”
商毅微微一笑,道:“就在光州城中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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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科和彭瑞的气还没有喘匀溜,商毅的大军又起身出发,只给他们毎人留下了八天的粮食。
看着商家军的队列渐行渐远,彭瑞狠狠向地面上吐了一口,道:“操他奶奶的熊,走得那么快干嘛?难道是要急着赶去投胎吗?”
谢科也道:“去吧!快去呀!还不知道李自成的厉害吧!让那伙贼寇好好收拾收拾你们,我看自们怎么在光州城里汇合,那时看商毅以后还敢不敢嚣张了。”
两人说完之后,互相看了一眼,一起大笑了起来。过去两人都在些互相看不上对方,彭瑞觉得地方的卫所人马不过都是一些废物,而谢科认人京营的兵马其实全是一群草包,而这一刻两人到是都起了一种同仇敌忾之心。
其实商毅所说八天以后,到光州汇合,可不是没有根据的胡吹。以商家军的行军速度,赶到光州最多也就五天时间,剩下的三天攻城,完全是足够。
因为早在商毅到达庐州之前,就以经想到了进取光州的计划,并且派出了侦察营的士兵来往光州一带,打探闯军的驻守兵力。守卫光州的李自成手下的威武将军韩华美驻守。
李自成在襄阳分设官职中,武将分为六等,由大到小依次为权将军、制将军、毅果将军、威武将军、威严将军、英武将军。其中毅果、威武、威严、英武四等中又分为左右。
同时,李自成又将军队分为两种:攻城夺地的五营、亲军和分镇地方的守卫部队。分设权将军两名,为刘宗敏和田见秀,由刘宗敏管辖中权亲军,也就是李自成过去的老营人马,分设正、前、后、左、右五帅标;而田见秀负责提督诸营,分设前、后、左、右四营。也就是过去的精骑。这两支人马也就是目前李自成的主力人马,共计在十万左右,大部份都是从崇祯十二年之后,就随李自成征战的老弟兄。目前基本都驻扎在襄阳附近。
在五营、亲军之外,是分镇各地的守卫部队,基本都是兼并的其他农民军和投降的官军。以襄阳为中心,然后逐步向四方沿伸。主要设有襄阳卫、通达卫、杨武卫、汝宁卫、均平卫等等,而光州就属于杨武卫的管辖以內。这批人马也有十余万。
而人数最多的,还是临时投军的百姓,在李自成的军中,实际就是充当杂役跟随的角色。
不过从李自成这样的分划也可以看出,他仍然没有摆脱流寇的思想,把精兵强将都留在自己身边,守卫边境地方的,只是二流的军队。
第十八章 进取光州(一)
杨武卫的卫治所在信阳州,全部守军约有两万多人,但要分守承天府、黄州府、信阳府、光州等各地,因此兵马分得很散。)自从吴甡到庐州督师之后,李自成也派了不少探子,打探明军的动向。吴甡分兵三路进攻的消息,也很快就被李自成知道了。他立刻也派遣权将军田见秀,率领左右两营,共约三万人马,赶来救援杨武卫。不过田见秀把救援的重点放在黄州府,因为田见秀以经打听清楚了,进攻黄州府的明军有两路,共计约有四万余众,而进攻光州的明军只有一路,约一万五干人马,韩华美应该能够抵挡得住,等自已击败了进攻黄州府的明军,进攻光州的明军自然也就会撤军了。
而韩华美这时也聚集了近七千人马,驻扎在光州,准备在这里与明军决战。等商毅的人马接近光州时,探子回报韩华美,本来有一万五千左右的明军,只剩下了七八千人,韩华美听了,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了。这才几天的功夫,明军就差不多少了一半。
在另一个时空里,虽然李自成是明末农民军中最著名的人物。但实际上他是从崇祯十三年(1640年)才开始发达起来,攻克洛阳、三打开封、激战朱仙镇、擒杀傅宗龙,大败左良玉,重创孙传庭等这些战果,都是在崇祯十三年之后取得的。
正是这三年多的时间,李自成的闯军屡败官军,除去在攻打开封时遇到了一些挫折之外,其他的战斗都是攻无不取,战无不克。因此闯军现在的自信心极度膨胀,对明军也都十分轻视。韩华美听说进攻光州的明军只有七八千人时,立刻下令,聚集人马,出城去迎战明军。
韩华美率领出城迎战明军的兵力为六千五百多人,其中有一千骑军,因此韩华美十分自信,以自己的兵力,就是对付一万明军,也是绰绰有余的。
出城之后,按照探子所指的明军方向,走了十余里路,立刻又有探子来报,前方不到二里的地方,发现了明军,以经列好阵式,正等着自己的人马杀到。
韩华美听了,到是有些意外,看来这支明军的动作到是很快,一下子就把阵式给列好了。不过明军是什么货色,韩华美也见过不少了,就是让他们列好了阵列又能怎样,还不是被自己一冲就挎,这种情况,以前见得太多了。因此韩华美回头看了看自已的人马,然后立刻下令,全军向明军方向前进。
二里的路程,几乎是抬抬脚就到了。但等韩华美看清了明军的阵列之后,差一点就捧腹大笑起来,因为他和明军打了好几年的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列阵方式,只见明军用无数支装满了泥土的布袋列成了一条高度在二尺左右的矮墙,有一排明军的士兵全都躲在矮墙以后,不知是蹲还是卧,都只露出了脑袋和肩头。而矮墙横向展开拉得很长,约有近三百余步。不过在矮墙的后面,还站立一部份明军的士兵,约有二三千人吧?也是一排横向展开,同时明军基本都是步军,少有马匹。而在全部明军的身后,还竖立着一架高台,上面有几个人,大概是明军主将的指挥车。
韩华美心里十分好笑,明军的阵列拉得实在太开了,阵形又太过单薄,这样的阵形几乎就是一攻就破。难道说明军以为只靠这区区两尺多高的土墙能够挡得住自己的进攻吗?而且明军为什么不站在矮墙上抵抗而是要躲在矮墙后面,是蹲着还是趴着呢?那有这么打仗的,看来这次自己出击真是对了,这一仗可是赢定了。
实际上韩华美不知道,明军既没有蹲着也没有趴着,而是站着,站在刚刚挖好的战壕里。
商家军的主战士兵毎人都会配一把短柄铁锹,就是用来临时挖战壕用。战壕战术是进入火器时代的一种新式战法,不仅能够减小士兵的受打击面,而且还可以将火炮放置在全军的后部使用,而在作战时,战壕里的士兵还能为火炮提供保护,双方并不发生冲突。
因为是在短时间里挖出的战壕,因此只能从地面上挖下去两尺多,而挖出来的土用布袋装好,在垒向一道两尺多高的矮墙,这样实际有四尺多亮,正好可以遮住士兵们的大半个身孑,只露出头部和肩膀,因为前装枪是不能釆用卧倒射击的姿式,因此只能这样,既让士兵保持着站立的姿式。又保证前排的士兵不会阻挡住火炮的发射。同时商毅在全军以后的高台指挥车上,府视全局,指挥作战。
而这一切对于韩华美来说,自然是一个未知的领域,因此也只能想当然的认为,眀军的主将根本就不懂兵法,不会打仗,完全是在乱指挥,这一战以是胜卷在握了,于是韩华美立刻下令,命一千骑兵首先向眀军发动进攻,一举冲挎明军的阵式。
闯军阵中立刻响起了一阵纷乱的马蹄声,一千骑兵以经从己方的阵式中冲出,排列成一个锥形阵,向商家军构筑好的阵地推进辻来。骑兵冲击是不会一开始就全速冲刺,而是有一个逐渐加速的过程,能到了距离敌军五十步左右的区域时,才是战马达到最高速度的时候。这样在双方接触的时候,骑士们就可以借助战马的冲力,给自己的对手致命的一击。
这时闯军的骑军离商家军还有两百多步的距离,这时战马只是小跑,而且冲击的阵形也十分整齐。而就在这时,只见在土地后面,站着在地面上的明军忽然整体向后撤去。韩华美起初还以为明军这是害怕了,要临阵脱逃,但快会他就发现自已想错了,只见明军后撤之后,立刻露出了大小不一,黑洞洞的几十个炮口。
“火炮!”韩华美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了一声,“想不到这支明军有火炮,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火炮。”
但现在想收军是收不回来了,只听“轰——轰——轰——”的一连串巨响的声音传来,虽然是三百多步的距离以外,但韩华美还是觉得大地仿佛都以经颤抖了起来。
商家军的两个团,一共有四十门火炮,除了八尊远射程的红夷大炮没有开火之外,其他三十二门火炮都发出了巨大向轰鸣,喷吐出大量的黑烟,转眼就将整个阵地给笼罩了起来。也使战场上的热度立刻急聚的上升。
商家军的火炮,发射的全是实心弹,而且都是事先烧得滚烫的炮弹。三十二颗炮弹以肉眼难以捕捉到的轨迹,狠狠的砸向了闯军的骑兵阵列中。因为闯军的骑兵采用的是密集冲锋的阵形,因此炮弹几乎是弹无虚发,各自都有命中的目标。
而闯军阵中,立时也传来了一连串惨叫哀号的声音。凡被炮弹击中的人马,无不被砸得头破血流,筋断骨拆,有的战马的身体会被砸穿,有的人会炮弹击得倒飞出去,有的炮弹甚致会连继击中好几个人,飞过的轨迹上,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残肢断臂的景像。
第一轮火炮发射之后,闯军的骑兵至少损失了一百人以上。而商家军的炮手们顾不得去检查炮击的戌果,而是立刻淸洗炮膛,然后重新填充弹药,准备下一轮的发射。闯军的骑军却趁着这个机会,也顾不得节看马力,纷纷打马飞奔,以最快的速度向商家军的阵地猛冲而去,希望能在第二次炮击之前,先杀到商家军的阵前来。
但这时埋伏在战壕里的是第二团的全部火枪兵,他们早就以经做好了四段射击的准备,第一批四百六十多名火枪手也都架好了自己的火枪,对准了冲上来的骑兵,扣动了扳机。
密集而震耳的枪声几乎是同时响起,声势之大,丝毫也不逊色于刚才的火炮发射。就在枪声响起的同时,闯军的骑军立刻遭到了第二轮打击。
虽然子弹的威力没有炮弹那么恐怖亥人,但却胜在数量大,发射密集,如同冰雹雨点一样,向闯军的骑军打击而去,因此取得的战果也更大。
中弹的士兵跌下了马背,战马倒地之后,又将背上的骑士狠狠的掼了下来,而无论是人是马,倒地之后都戍为后面冲上来的同伴的障碍物,在快速奔驰中的战马,跟本不可能绕开或着是停下来,要么就是从同伴的身上踏了过来,耍么就是被他们绊倒在地,又成为自己后面同伴的障碍物。整个阵形也变得大乱了起来。
而商家军的火枪兵发射完了第一排之后,一刻也不停,马上从身后的同伴手里接过了以经填装好弹药的火枪,继续发射。
在第一轮四段连射全都发射完之后,一千名闯军的骑兵以经拆损了过半。而这时在火炮中,采用后填弹式,而且还是带孑铣的佛朗机炮,以经率先填充好了弹药,再度开始向闯军发起了新一轮的炮轰。
尽管这时有不少骑兵都以经沖到了离商家军的阵地三十步以内,但遭受了沉重的打击之后,大多数骑兵没有勇气在继续向前冲击,纷纷拔转马头,向本阵逃走。
第十九章 进取光州(二)
但依然还是有一些骑军继续向商家军的阵地冲去,因为这些骑兵基本上都冲到了五十步以内,这时就是想转身逃命,也来不及了,因此也只能一条路跑到黑。***又经过了商家军的一轮枪击之后,最终只剩下三十多名骑兵,零零散散的沖到了商家军的阵地前,而这时火枪兵们也都以经上好了刺刀,跳到了战壕,与残剩的骑兵进行白刃作战,而后阵的长枪兵也都纷纷上前,越过了炮兵的阵地,跳过了战壕,来帮助火枪兵迎战骑兵。
区区三十多名骑兵,跟本就形不成庞大的冲击力,那里抵抗得住千余名士兵的攻击,转眼之间,就全都被长枪刺穿了身体,栽倒于马下。而火枪兵又趁势追射了几轮,又打死了一些逃跑的骑兵,然后才又回到了战壕中防守,而长枪兵也都退回到火炮后面,重新列阵。
而逃回本阵的骑军只剩下不到三百人,在战场上只留下了无数人马的尸体,遍及全野,还有十几匹无主的马匹四散跑开,而一些尚未死透的战马和士兵还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呤声。
韩华美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恶梦一样,眼前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在梦境中出现。但战场上浓厚的血腥味道,和败退回本阵中的骑兵脸上因为恐惧而变得以经扭曲的表情,都在提醒着韩华美,这并不是梦境。
在以前与明军的交战中,韩华美也不是没有和使用火炮火铳的明军交战过,当时也并沒有觉得火炮火铳有多么可怕的,无非就像是弓箭手一样的远程打击,只要是抗过了一二轮,冲过火炮火铳的射程和明军进行短兵接触之后,就可以立刻击溃了明军。
但这一支明军使用的火炮火铳的威力显然大大超出了韩华美的想像范围,不仅打得远,而且射击的速度快、密度大,跟本就不是以前的明军所能相比的。
这支明军使得到底是什么样的火炮火铳呢?竟能够有这么大的威力,想到了这里,韩华美心里也不禁开始发颤,这可一千名骑兵,只还过在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里,竟然就被明军给打残了。再看一看其他士兵的脸上,都带着惊恐的神色,这一仗还怎么打下去。
这时在韩华美的心里,以经产生了撤兵的念头,但就这么撤退了,见了闯王,又怎样向他交待,其他佑弟兄们又会怎样看自己?迟些年来,和明军作战,还从来没有被打得这么惨的,但继续和明军作战,韩华美心里可足一点把握也沒有了。
就在韩华美现在为是进是退犹豫不决的时候,商毅以经下令,命第二团开始向闯军发动反击。
首先发动反击的还是火炮,三四百步的距离,不仅是红夷大炮,就连一二号佛朗机炮也能够打得到,只不止刚才红夷大炮沒有开火,而一二号佛朗机炮也有意压制住自己的射程。现在商毅见闯军迟迟不敢进攻过来,知道他们以经胆怯了,恐怕闯军就此撤军,因此下令所有够得上的火炮开始发射。
全军的红夷大炮和一二号佛朗机炮加起来,共有二十二门,现在一起开始轰击,所造成的声势,丝毫也不比刚才小。
而闯军的士兵听了炮轰声又想起,还觉得有些奇怪,自己现在还没有发动进攻啊,为什么眀军又开炮了呢?但这个念头仅仅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炮弹就己到了眼前。有不少被炮弹击中的士兵还沒来得及发出惨叫,就立刻倒地身亡。而炮弹在砸倒了一名士兵之后,速度竟然还沒有多少减弱,而是继续飞掠,将挡在自已前方的物体统统击得粉碎。在毎一颗炮弹飞过的轨迹上,都会留下一连串的人马尸体。
因为明军的重炮都设在京师和九边地区,过去闯军和明军交战,明军使用的火炮多半都是便于携带的虎蹲炮、小型佛郎炮之类,射程最多不过一二百步而己,因此闯军的士兵们那里见过这样远距离的大炮,只到这时才知道,原来明军的火炮竟然能够打到自己,刚才打骑兵时,还是未尽全力。而阵式也立刻就乱了起来。
同时商家军的火枪兵也纷纷再次跳出了战壕,端着上好了尖刀的火枪,向着闯军的阵地,发动了冲锋,而且枪兵、刀盾兵也都跃过了战壕,跟在火枪兵的身后,也冲了上去。
本来商家军在一开始用火炮轰击闯军的时候,韩美华以经决定马上就撤退了,但发现商家军的士兵从战壕里跳出来,向自己进攻过来,韩华美心里不禁又生出了一线希望,现在明军主动进攻上来,那不就是弃己所长用己之短吗?如果自己的军队能够顶住几轮炮击,和明军靠近,展开白刀作战,相信是能够击败明军,挽回目前的败局来的。因为只到现在,韩华美还只是认为,明军只不过是使用的火铳火炮厉害,而明军自身的战斗力,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正是抱以这样的认识,韩华美也改变了主意,立刻下令,命士兵们也全都向前冲去,和明军靠近,决战。而且还大声道:“弟兄们,别怕明军的火炮,只要是和明军接战上了,他们就不敢再开炮了,而我们就可以杀败明军了,明军沒什么了不起的,只是火炮火铳厉害罢了。”
应该说抱有和韩华美相同想法的闯军兵将也有不少,毕竟这几年以来,闯军对明军以经建立了足够的信心,很难因为一二场失利就立刻完全消失,因此在韩华美下命之后,闯军的士兵也都举起了手里的武器,迎着商家军,也冲了上来。
果然,等双方的士兵逐渐接近的时候,商家军后面的火炮也都停止了发射,以免误伤了自己人。但这时商家军前进的火枪兵却都停了下来,迅速的排列的射击的阵式,而第一排的火枪兵纷纷举起了手里的火枪,对准向自己逼近过来的闯军,扣动扳机。
这时双方还相距着**十步的距离,韩华美作梦也沒有想到,明军会突然停了下来,而且口几乎就是在一瞬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阵式,又对自己进行火枪的射程。因此在一阵密集的排枪响过之后,闯军的阵中立刻倒大了一大排士兵,其本全是前排的士兵。
而商家军的火枪兵再发射完火枪之后,也不后退了,就在原来重新填装火药,而后排的火枪兵立剂赶到前面,也端起了火枪,向闯军射击,随后是第三排的士兵上前。周而复始,循环不断。
双方相隔的距离大约在七十步到八十步之间,商家军使用的火枪大部份还是鸟铳,如果在这个距离上打清军,弹丸很难穿透清军制做精良的铁甲,那怕是单层铁甲。但闯军的衣甲显然无法与清军相比,事实上李自成虽然以经成势,但依然四处流动作战,开始真正守住占领的地方,还是近六七个月的事情。所用的军器衣甲,马匹粮饷都是从明军那里抢来的,跟本就沒有自己后勤供应。因此也只能抢到什么盔甲就穿什么盔甲。
而且李自成把铁甲都五营、亲军的部队装配上了,分镇地方的守卫部队所用的,只能是五营、亲军不用矷次等货,铁甲寥寥无几,大多数士兵穿着的都是皮甲或绵甲,少数人甚致还没有盔甲,只穿眀军的鸳鸯战袄。这样的盔甲跟本就不可能抵挡得商家军的火枪射击,因此杀伤力也大辐增加,鲁密铳和燧发枪就不用说,就是鸟铳的射程,至少也提高了二十步以上。只打得闯军的士兵成排成片的扑倒在地。根本就无法靠近商家军的阵列。
本以为是要和明军近身作战,因此闯军也鼓起了精神,向商家军发动了进攻,但现在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自己根本就无法靠近敌人,只能干挨打不能还手,于是流寇的本性也再度暴露无遗,以经有人转头逃走。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就变成了一场溃败,
在刚才的冲锋中,韩华美身先士卒,也冲在前面,但他的运气相当好,商家军连续几轮火枪射击,韩华美身边左右的士兵都被打死了不少,连他的坐马都被打死了两匹,但偏偏他就一点事也没有。不过也被商家军猛烈的火力给压制住,无法前进一步。
而这时韩华美见士兵们纷纷转头逃跑,也知道自己的打算是彻底错了,这一战根本就是没得打,虽然直到现在为止,自巳的运气都还不错,但要是再不跑,只怕也会中枪丧命。想到了这里,韩华美一抖丝缰,操纵着自己今天的第三匹坐骑调头,然后就准备永马飞奔着逃希。
然而就在这时,韩华美只觉得身子一颤,背后一阵巨疼传来,韩华美低头一看,只见胸口竟破出了一个拳头大小血窟窿,立刻明白,身体以经被弹丸击穿了,也不禁苦笑了一声,好运气终究也是有用完的时候啊。而就在他想着的时候,背后又有两处地方传来了巨疼的感觉,韩华美顿时两眼一黑,从战马背上一头栽到了下来。
第二十章 进取光州(三)
韩华美一死,没有了主将的闯军更乱,立刻完全溃逃了下去。而商毅这才下令,命杨武丞率领着骑兵出击,追杀败逃的闯军,趁势扩大战果。骑军营的骑兵们在杨武丞的率领下,追着败军的后队,赶了上去。其实商家军的骑兵在杨武丞的督促下,也进行了十分严格的训练,骑术以经十分娴熟,骑战能力也有了极大的提高,只是商家军是一支以火器为主要战力的军队,骑军只能排在第二位,因此骑军营的骑兵们人人也都攒足了一口气,要在这次南下的战斗中好好表现一下骑军的厉害。
现在终于得到了出战的机会,虽然只是追击败军,但骑兵们依然斗志昂扬,人人都催动战马,奋力追击。不是因为是追击战,因此骑兵不用对战的长枪,而是全都使用马刀,在追上败兵之后,用侧方赶上去,只用顺着战马的冲力,轻轻一挥刀,就足以将敌军砍倒。如果下手的角度和部位准,甚致完全可以一刀将人头砍下。
因此随着骑兵的追击,只杀得败军人头滚滚,纷纷仆倒毙命。而败兵这时已全无抵抗之心,只能拼命奔逃,企望能逃过商家军的追杀。
不过杨武丞不仅仅只是率兵随后的追击,在追杀了一阵之后,发现败军己全无斗志之后,便分派出二个连的骑兵,由两侧赶超上去,由肋部斜插入败军之中,将败军截为两段,挡住了后段败军的退路,将他们包围起来。而这一部份败军眼见无路可退了,他们本来就没有必死的决心,只得选择纷纷弃械投降。
这时商毅在阵中正在安排人打扫战场,处理善后的事务,这时有人飞马来到阵中,向商毅报告:三团的分遣部队以经取下了光州。
原来商毅得知了韩华美率军出城迎战自己之后,立刻决定,只留下周少桓和童大勇的二团,杨武丞的骑兵营在这里构筑阵地,与闯军交战,而命令三团只留下火炮营,帮助二团守住阵地,其余的三个营在成进、成刚兄弟的率领下,趁虚去取光州。
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马都被韩华美带去迎战商家军,光州的守卫十分空虚,因此成进和成刚杀到了光州城下之后,并没有花费多少力气,就取下了光州。两人一面进城清理残余的闯军势力,一面又派人去给商毅送信,请他率军进城。
接报之后,商毅也十分高兴,立刻下令,只留下一个营的士兵在这里打扫战场,其余的人马带着所有的粮草辎重,全都随自己立刻进驻光州,同时又命人去催促谢科和彭瑞两人,让他们尽快赶到光州,如果俞期不到,必以军法处置。
商家军进驻光州之后,商毅一面命人统计这一战的战果,一面全面接手光州城里的防务,同时也贴出布告,安顿城中的百姓,告令只要他们尊守次序,听从调派,商家军绝不会伤害他们的人生安全和财产,并且要求百姓积极配合,淸查隐藏在城中的闯军残余人员,不过凡是有偷盗窃取、滋事生非,必然严惩。
到了晚间,清理战场的部队也进入了光州城,这一战的收获损失,也全部都统计出来。这一战一共斩首三千六百五十三级,闯军将领威武将军韩华美,以级其他八名中下级将领。俘虏六百三十七人。缴获刀枪器械三千余件,各种盔甲一千多件,六十七匹战马,当然还有死马五百余匹。而商家军中,竟无一人战死,只有三十几名士兵受伤。
虽然知道闯军的战斗力并不强,而且自己面对的也不是闯军的精锐人马,但取得了零伤亡的战果,商毅还是觉得十分满意,南下的第一战就取得完美的胜利,而且在湖广的战场上,也取得了一个自己的据点。随后商毅下令让军医救治伤兵,又把所有的死马全都扒皮去骨,犒赏全军。因为现在天色太热,肉食放不了多长时间,还是赶快都吃了。
而对抓住的俘虏,商毅下令,将他们全部收监,好好看押,毎天保证他们两餐饭。致于缴获刀枪器械盔甲,除去那六十七匹战马之外,其余的商毅根本就瞧不上眼,因为商家军的武器盔甲少量是自已制造,大部份是从清军那里夺取来的,但全都是制做精良,怎么会看得上闯军使用的次等货呢?因此找几间房随便一堆就不理了。
随后商毅向庐州的吴甡发去了奏报,然后又加强光州城的守卫工作,修筑工事,毕竟李自成决不会坐视光州,因此在未来这里还会有一番激战。同时这也是给俘虏们事情做,不然商毅又不忍心杀了他们,而老是关着他们没事可做,时间长了也容易关出事情来。
三天以后,谢科和彭瑞也带领着自己的人马到达了光州。自从和商毅分兵之后,两人压根就不相信商毅手下那七八千人能够一举攻下光州,现在闯贼有多厉害,多少官军都打不过闯贼,就连过去的剿匪干材孙传庭和左良玉都不是闯贼的对手,商毅能够有什么本事,就能打得过闯贼。因此两人在路上都盼着商毅在光州城下,打一个败仗,也不急不慢的赶路。
那知在半路上接到了商毅派人催促他们进军的命令,这才知道商毅不仅是取下了光州,而且还取得了一场大胜,斩首三千多级,还斩杀了一个威武将军,另外还生擒了六百余名闯贼的士兵,明军对李自成以有好几年没有取得这样大的胜果了,看起来商毅还真的有两下子。而且两人也都有些后悔,早知是这样,当初就该咬咬牙,跟上商毅的人马一起出兵,这样自己也能分到一份战功,结果现在什么也没有捞着。
而且听了传令兵言明,逾期不到光州,将以军法处置。两人也都有些害怕,毕竟商毅取得了这一场大胜,在吴督师的心目中,位置就便重了,就是真的杀了自己,吴督师只怕也不会把他怎么样,很有可能还会说一句:“杀得好”。
因此两人也不敢怠慢,催促士兵们紧赶慢赶,终于在限期之內,赶到了光州。派人进城去通报,不一会儿就有人出城,来引两人进城去见商毅。两人把人马都留在城外,跟着来人一起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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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州为于河南省与湖广省的交界处,属于州一级,比县城要大,但比府要,在明末时期,湖广之地虽然不像陕西那样遍地匪贼,但也是几经流寇的侵袭,光州的人口比起正常年份,差不多要减少了一半,而且在城外有大量农田都以经荒废了。
不过这一次光州被李自成攻占之后,到并没有受到什么劫掠和破坏。
李自成的造反经历,大体可以分为两阶段,在崇祯十三年(1639年)前,李自成在明末的农民军中,其实是很普通的一个,而且他的做为和其他农民军相比,并没有多大区别,在打下一处地方之后,除了抢夺财物之外,还将居民全都杀光。但在崇祯十三年之后,李自成在中原连连取胜,也得到了一批文人的投归,有牛金星、宋献策、李岩、顾君思等人,宋献策更献上“十八子,主神器”的谶语,因此李自成的思想也开始传变,有了争雄天下的雄心。
于是在李岩等人的劝说下,李自成也改变了许多当年做流寇时的做法,攻下一处城地之后,不再只为抢掠,而是开始注意广揽人心,严肃军纪,有才“杀一人者如杀我父,淫一人者如淫我母。”的号令。而且只抢官府大户,不再抢掠百姓。
而李岩又为他编设“迎闯王,不纳粮”等儿歌童谣,并提出“均田免粮”等口号,派人四处传颂宣传。也确实为李自成蠃得了不少人心。而每到一城,总有城里的饥民愿意做为内应,帮助他的攻城略地,也使李自成的实力迅速发展起来,逐渐超过其他人,成为最俱实力的一支农民军。
李自成偿到了甜头之后,也就更加坚定了这种做法,在这个时期,闯军的军纪还是非常不错的,甚至比一般的官军都要好得多。因此李自成才能够在三个多月里,打败左良玉,攻取襄阳,席卷湖北之地。
在商毅的人马刚进光州城的时候,城中的居民不仅没有欢迎,而且非常紧张,因为这个时期的官军实际上和匪寇没什么两样,走到那里就抢到那里,还杀良冒功。百姓们往往是在被流匪掠劫了一次之后,马上就会被官军再掠劫一次。因此李自成的人马这次基本能做到不再抢掠百姓,而且也不征粮,对百姓来说,确实是意外之喜,也是颇得人心。
因此商家军进城之后,城中的百姓们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遭到官军洗劫。虽然说商毅贴出了布告,但没有人会轻易相信,毕竟百姓都被官军给抢怕了。
不过商毅对此也早有心理准备,进城之后,商家军的士兵不仅对百姓同样秋毫无犯,不征不掠,而且还派遣士兵主动帮助百姓做一些事情,在城中修理房屋,给他们看病,铺膳道路,还会打开粮仓,赈济一些穷苦百姓等等,也获得了不少人的好感。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在后世商毅的前辈屡试不爽的办法。事实也证明,在任何时代,都是行之有效的。
因此在短短的数天里,光州城中的次序就恢复了正常。
第二十一章 进取光州(四)
谢科和彭瑞进城之后,立刻被自己看到的景像感到了震惊。因为在他们的印像中,百姓见了官军,就像是耗孑见了猫一样,躲都躲不急。但在光州城里,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巡逻的士兵在街上行走时,百姓们根本就沒有躲避的意思,仅仅只是让开了道路。而在街道边,两人还看到一个士兵搀扶着一个老人行走,而在另一个小摊前,摊主也和两个士兵有说有笑。两人还从来没有见过,士兵和百姓会相处得这么和谐,一切再他们看来,都显得是那么不可思意。来到了州衙,商毅的临时指挥部就设在这里。一见两人进来,商毅立刻从坐位上起来,迎候了上去,道:谢将军,彭将军,你们终于来了。”
见商毅对自己这么客气,两人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彭瑞道:“我等虽然在路上,但己听闻商将军大败贼寇,复夺光州,真是立下大功一件,果然是名不虚传。”
谢科也道:“其实我们也想早曰赶到光州,来助将军一臂之力,但因为天气炎热,士兵们不堪热暑,因此虽然加急赶路,但还是晚到了一步,沒想到商将军以经大破了贼寇,不愧是皇上亲点的勇冠三军之名。”
商毅呵呵一笑,道:“两位将军太客气了,前日取胜,不过是侥幸而己。现在两位将军来得可以不算晚,正好光州马上就有大仗要打了。”
两人都一怔,齐声道:“什么?”
商毅笑道:“我刚刚收到消息,现有闯贼手下的干将田见秀,伙同匪首刘芳亮、马世耀、刘汝魁等人,率大军三万余众,前来争夺光州,现在贼军己到了信阳府,不日将到光州。两人现在赶到,正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与匪贼决一死战。”
听了商毅的话,两人的脸色也不禁都变了,虽然两人都有些后悔,没有早一点赶来分点战功,但听到真正要和闯军开战,却又都害怕起来,因为这几年来,官军也差不多都被闯军给打怕了,而且田见秀可是李自成手下得力的干将之一,不比韩华美那么好对付。何况现在自己这三部人马相加,也不过一万六七千人马左右,而闯军却有二万五千余众,还不知道商毅打没打埋伏,估计闯军的实际人数只会多不会少,因此让他们和商毅一起与闯军决战,自然都不敢了。
只是刚才两人都把大话扔出去了,一时之间也不好收口,因此心里又怕又急,脸色都发白了,但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商毅却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只顾自己说道:“如今贼军势大,我军必然齐心协力,与贼军拼力死战,方可有胜机。”
谢科一听,赶忙道:“商将军,现在贼军势大,依末将看来,我军不可硬碰,还是当以守城为上,然后向庐州救援,请吴督师速发援军。”心里想着,守在城里,总算是要比出城与贼军决战要安全得多了。
商毅摇了摇头,道:“死守孤城,殊为不智,何況督臣那边,也未见得能够马上发来援军,因此在下认为,我们应当出城迎战贼军,我以计划好了,就在罗川口与贼兵决战。我当率军与贼军正面交锋,你们两位可分兵两路,伏于两侧,等我军与贼军激战到兵力疲悉的时候,再领兵杀出来,我们三路夹击,就可以一举击败贼军了。两位意下如何呢?”
谢科和彭瑞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同声道:“我等愿听从商毅将军调遣。”心里却都在暗喜,这一来可比守在城里更好了,留在城外见势不妙就可以马上开溜,致于和商毅内外夹攻,见鬼去吧。
商毅点点头,道:“好,我拔给两位五天的粮草,立刻出城埋伏去吧。”
等两人乐颠乐颠的跟着周少桓领取粮草,下去之后,成进和成刚兄弟从一边边凑过来,道:“大人,您可真行,只用几句话就把这两个家伙吓得不敢进城了。”
商毅淡淡一笑,道:“这样两个人,我们敢放心的把城池交给他们守吗?你们两个准备一下,明天就由你们的三团出城,去迎战贼军。这可是一场硬仗,上一仗二团打得很不错,这一次看你们三团的了。”
成进和成刚兄弟两听了,立刻全都立正,向商毅行了一个军礼,道:“请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实际上商毅根本就不打算在城里死守,他是深受现代战术的人,在战场上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主动权,因此即使是以寡敌众情况下,也要以我为主主动出击,以攻代守。因此制定的战术是由三团在城构筑防守阵地,从正面迎战闯军,而二团留在城中,等待机会,从侧翼袭击闯军,两个团互相配合作战。当然这个战术的制定,也是建立在商家军强大的火力基础上。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彭瑞和谢科的人马。
只是这样一来,光州城里基本就只留下后勤兵和少数炮兵防守,在这种情况下,商毅可不敢把彭瑞和谢科的人马放进城里来,等自己的人马都走了,这帮丘八们还不在城里大闹天宫起来。现在商家军在光州城里,以经初步嬴得了居民们的信任,而且大军的粮草资重全都留在城里,可经不起兵痞胡乱闹腾,因此商毅才略施小计,就当彭瑞和谢科心甘情愿的留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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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商毅向彭瑞和谢科所说的军情也不假,田见秀确实率领大军,来复夺光州。
原来吴甡在庐州分兵三路,进入黄州,李自成早己得知了这消息。派权将军田见秀率左、右两营,共三万人马,前来抵挡明军的进攻。其包有两万五营精兵,和一万役兵。
田见秀是李自成的老部下,绰号锁天鹞。在崇祯十一年(1637年)李自成被洪承畴大败,几乎全军覆沒,躲进陕西、四川、湖广三省交界的大山里近一年的时间,居说最惨的时候,身边只剩下十八人,田见秀就是其中之一,因为也深得李自成的信任,他和刘宗敏两人,成为李自成的左膀右臂。
而其他随军出战的闯军将领有:左营军的统将制将军刘芳亮、左果毅将军马世耀、右威武将军刘汝魁。右营军的统将制将军刘希尧、左果毅将军白九鹤、右果毅将军刘体纯统领。大多也都是跟随李自成征战多年的老部下,都是久与官军作战的人。而且还有二万五营精兵,因此李自成认为抵挡住明军的进攻,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在出兵的时候,李自成和闯军的主要谋士将军,都判断明军的主力是进攻黄州的刘良佐和黄得功部人马,而进攻光州的商毅部只是一支偏师,有韩华美在,就足以抵挡了。因此田见秀率军直接进入黄州,迎战刘良佐和黄得功。
那知田见秀率军到达黄州之后,却发现明军根本就没有进攻过来,原来刘良佐和黄得功虽然接到了出兵的命令,但全都在驻地按兵不动,不敢轻易向黄州发动进攻。而且就在几天之后,另一边却传来光州失守,韩华美阵亡的消息。
田见秀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也不禁大吃一惊,难到自己是被明军骗了,明军的主力是在光州那边吗?而光州失守,田见秀可不能坐视不管,因为光州一失,杨武卫的兵力大损,主将又阵亡,无人指挥,明军如果再这个时候趁胜攻让了信阳,那么归德府和襄阳府就全在明军兵锋的威胁之内了。
而现在向襄阳告急,让李自成再发援军来救援信阳府,这一去一来,少说也有七八天的功夫,自然是来不及了,因田见秀立刻当机立断,一面派人到襄阳去向李自成告急,一面下令刘芳亮和马世耀带领五千左营的人马和五千杂兵驻守黄州,以防明军进攻,而自己带领剩余的二万人马立刻赶去保卫信阳府。
经过了两天的急行军之后,田见秀的人马终于赶到了信阳府,却发现明军跟本就没有来攻打信阳府,田见秀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极时赶到了。
这时光州的败军大都退守到信阳府来了,田见秀又找来其中的几个中下级军官询问光州一战的经过和明军的兵力。
而从他们口里问到的结果却令田见秀难以相信,打败韩华美,夺取光州的这支明军竟然只有七八千人马,田见秀连找了好几批人询问,得到的结果儿乎都是一样这怎么可能呢?明军怎么可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呢?而且眀军如果真有这么强的战斗力,为什么不来进攻信阳府呢?但现在韩华美阵亡,田见秀又找不到其他值得信任的人询问,因此只能招集众将聚议。
但闯王的众将现右都自信满满,对眀军都及为小视,根本不相信这些败军说的话,纷纷请战,要求马上就去复夺光州。其实田见秀同样有这样的想法,因此最后决定立刻集中人马,进取光州,看看这支明军到底有多历害。
第二十二章 罗川口攻防战(一)
“大家注意,贼兵以经来了。(.)”成进放下手里的单筒远望镜,向身边的团部警卫班的士兵道:“通知副团长和参谋长,准备战斗。”他用的单筒望远镜虽然赶不上商毅那部来自二十一世的高倍距双筒望远镜,但也足以看清五六里开外的物体,可以手动调节焦距,在这个时代的中国,也是一件极为罕见的物品,就是放在欧州,也是最为先进的远望镜之一。
有了单筒望远镜,再加上又有侦察营的士兵侦察,使商家兵能够提前相当的时间发现敌人的踪迹,为自已赢得宝贵的准备时间。只可惜目前商家军一共只有十架单筒望远镜,每个团只能分到一架。
不过这一次早在成进发现闯军之前,商家军就早己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在攻下了光州之后,商毅就考虑到闯军一定会来复夺光州,因此派出侦察兵,在光州到信阳州之间的地方寻找作阻击闯军的地点。
最终选择的地方叫做罗川口,位于光州西方十五里左右,是一连串起伏不定的丘陵地带,也是从信阳通往光州的必由之路。而商家军的防线,就是依附着三个小丘陵肎构筑,虽然这三座小山都并不太高,但山势比较陡峭,也是易守难攻。
商家军的阵地,依然是使用战壕,以中间的一座小山划分,为左右两条战线,战壕的端点,则是临外两座小山丘。形成了小山向前突此,而防线向内凹收,横向展开约有四五百余步。而且挖出的战壕并不是一条直线,而是呈一道浅碟形的曲线,有点像是一个山字形的三点二线的结构。
由于这一次构筑阵地的时间充足,因此战壕也挖得较深,达到了三尺多,宽度达到了八尺。在战壕边上只垫上了一尺多的布土袋,而且在战壕的后方,是火炮阵地,形成了双层防线。
在左右两条防线上,各布置了三个火枪连,在两端的小山丘上,各布置了一个连的火枪兵,另有四门二号佛朗机炮,守住全军的两翼,分别由副团长成刚和团参谋长赵英杰指挥。而在左右防线后的火炮阵地上,各布置了红夷大炮四门、一号佛朗机炮三门,三号佛朗机炮三门,虎蹲炮六门。
防线中央的小山丘也是整个防线的指挥中点,成进的团部也设在这里,临有两个侦察连的士兵在小山丘上骓守。整个防线一共集中了二千三百多支火枪,四十门火炮,而且层次分明,比上一战的防线更加坚固。
而这一次也是商家军首次有商毅不在场的情况下独立作战,一方面是商毅想煅练一下他们的独力作战能力,另外也是因为这一战的战术安排与上一战大同小异,有了上一战的经验,也比较容易指挥,因此借这个机会,让他们都来历练一下。
因此三团的三名主将又是激动又是兴奋,还有一些紧张,也都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坚守住阵地,圆满的完成这次作战任务。
这时闯军的人马也渐渐出现在正常的视野中,在距离商家军阵地五百步左右的距离时停下列阵。成进在山顶上看着,心里也觉得颇为可笑,大概是敌军从上一次的败兵口里得知,商家军的火炮打得极远,因此不敢靠得太近,离着五百步左右,觉得算是绝对安全了。而且五百多步,差不多是肉眼视力的极限距离了。
不过闯军的将领们并不知道,事实上二千斤红夷大炮的射程可以达到一千步以上,而一千斤红夷大炮的射程可以达到八百到一千步;一号佛郎机炮的射程也能达到六百到八百步,二号佛郎机炮的射程在四百到六百之间,因此闯军所在的这个距离,仍然在商家军的部份火炮打击范围之内,只不过成进尊照商毅的命令,为了配合侧翼进攻的部队,红夷大炮和一号佛郎机炮暂时都不发射。
而就在这个时候,闯军开始发动了进攻。这一次闯军进攻的方向是左线,出动的兵力有五千人,全部都是杂役步兵。从这一点来说,闯军和清军有相似之处,遇到不明底细的对手时,先让炮灰上去垫底,以试探敌军的实力强弱。
成进看得十分清楚,立刻命令旗手像左边的山头上打旗语,告诉他们,敌军以经开始发动了进攻。同时也拳起手臂,用商毅教导的测距方法,计算着闯军到达的距离。虽然这种测距方法比较原始,误差也比较大,但也基本能测出一个大致的距离来。
等到闯军进入到距离阵地三百步左右的距离时,成进这才下令开炮。甴于红夷大炮不能开动,而虎蹲炮又够不上距离,因此只有置在左线的三门一号佛朗机炮、四门二号佛朗机炮和三门三号佛朗机炮共计十门火炮一起开动,巨大的轰鸣声也立刻震彻着整个旷野。
一颗炮弹呼啸而过,正打击一名冲在最前面的闯军士兵头部,顿时将这名士兵的脑袋击得粉碎,连哼都沒悙一声,无头的死尸就仆倒在地上。而在他身后的士兵还没眀白足怎么一回事,就被余势未减的炮弹击倒了一大排。
虽然商家军只有十门火炮开动,但步兵的阵形更为密集,而且因为闯军只是进攻一线,兵力虽然可以集中,但也难以大面展开,因此整个队伍的纵深拉得很大。在这种情况下,火炮虽然用的是实心弹,但杀伤力自然也就更大了。
有的闯军士兵是被炮弹击中身体,只打得口喷鲜血,骨胳尽裂;被击中四肢也同样是筋断骨拆;那怕就是被炮弹擦着一下,也照样会撕扯下一大片皮肉。十发炮弹在闯军的阵中硬生生的撞开了十条血胡同,而就在炮弹飞掠而过的轨迹上,只留下一长条肉血模糊,残肢断臂铺出的通道来。
还有不未伤而未死的士兵,在地上痛苦的翻滚着,发出了撕声裂肺的惨叫声来,让他们身边那些侥幸沒有中弹的士兵也被吓得心惊胆寒,战栗不己。
成进放下手中的单筒望远镜,对第一轮炮击取得的战果也十分满意。他虽然只有十九岁年纪,但这大半年的时间里一直跟随着商毅不断征战,到也见惯了战场上的杀戳场面,因此也丝毫不为所动,下令炮手们继续开炮。
佛朗机炮是后装式带子铳,发射速度比其他火炮都要快得多,尽管商家军以经使用了定装弹药,但红夷火炮最快也只能达到一分钟发射一次,而佛朗机炮却能达到二分钟内发射三次,如果操作熟练的炮手,差不多可以达到一分钟发射两次。
随着十门火炮连续不断的发射,也无情将炮弹尽数砸向了闯军,每一轮炮击,至少能够杀伤一百五十名左右的闯军士兵,只打得闯军惨叫连天,尸横遍野。不过闯军的军纪也颇为严格,由其是杂兵出战,背后都在督战队督战,无令临阵脱逃者,立斩不饶,因此闯军虽然遭受到沉重的打击,但一时还没有人敢擅自逃跑,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希望能够早些通过火炮的打击,接近明军作战。
在连续六七轮的炮击之后,闯军的伤亡以经超过千人,整个阵式也全都乱了,而且在继续向商家军阵地推进的大队人马身后,留下了一大片尸体,还有不是尚未死透,在地上哀号挣扎的士兵。
不过这时闯军离商家军以不足百步,最多再扛过两三轮炮击,就可以冲到明军的阵式前,与明军展开白刃咸了,而且因为现在的距离是一二号佛朗机炮的死角,只能都停止了发射,因此也让不少士兵都觉得看到了希望,也都加紧了前进的脚步。
但这一丝希望仅仅也只是一闪而过,马上就破灭了。因为这时以经进入了商家军的火枪射击范围,随着一排爆豆般的轰鸣声起来,同时还有六门虎蹬炮也开始发射,子弹炮弹如同冰雹一般,铺天盖地的向闯军打击过去,闯军阵中立刻倒下了一大片。
远远超过了先前火炮的打击力度。
先前的火炮发射时,每一轮炮击之间,总还有一点缓冲的时间,能够让闯军自我调节一下,如果是机灵的人,会趁着这个空隙,捏拿时间,在炮击之后向前突进,而估摸着差不多的时候就趴倒在地上,等炮击之后再起身前进。然而火枪开始射击之后,却是一轮接着一轮,连绵不断,中间跟本就没有一点缓中的余地,闯军的士兵完全就是成排成片的倒下,而且还是一排接着一排,丝毫也不停断。闯军伤亡的人数马上开始急聚的增加起来。
同时在此其间,三号佛朗机炮和虎蹲炮也都换用了威力更大霰弹发射,存每一次炮击之后,都会横扫一大片士兵。只打得闯军在离着商家军阵地只有六七十步的距离时,就几乎在难以前进一步,尸体大量的堆积在这一片区域内,鲜血也开始在地面上蔓延开来,也使本来就十分炎热的空气中,又凭添了几分热度,温热的空气中,夹杂着血腥的味道,令人只欲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