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持惊地浑身一颤：“陛……下。”

    云蕾直盯着他，冷笑着问：“你爱你的宝贝儿子吗？”

    洛持蹙眉看向泛月。

    泛月禁不住看向他。

    洛持咽了咽口水，移目向云蕾，颤声道：“这逆子是罪臣唯一的孩子，罪臣不能不爱。”

    泛月面生动容。

    洛持的眼眶湿润，哽咽着又道：“都是罪臣管教不到，才让他犯下如此滔天大罪。都是罪臣的错。”

    “罪臣愿代这个逆子去死，求陛下看在罪臣曾经为您出生入死的份上，答应罪臣这最后的请求！”他俯首在地不停地重叩，磕破了额头，鲜血直流。

    “爹。”泛月忍不住红了眼眶。

    云蕾叹了口气，突然话锋一转：“吾也是为人父母者。吾能理解大将军的心情。大将军也是爱子心切，并无过错。”

    洛持还在重叩：“恳请陛下赐死罪臣！”

    “吾一向黑白分明。”云蕾眼睛看向泛月，嘴唇上翘，“有错的绝不放过。无错的绝不冤枉。大将军快快请起吧！”她轻轻抬手示意。

    洛持不仅不敢起，反而吓得脸色苍白，直道：“罪臣不敢！”

    云蕾冷哼一声，用眼角看他：“洛持，一个儿子换你全族，你还要吾怎样？！”

    洛持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她。

    云蕾居高临下睥睨着他：“大将军还不肯起？！”

    洛持看着她浑身抖个不停：“陛下。”

    “爹。”泛月突然轻轻地唤他。

    洛持扭头看他，眼中都是热泪，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镇国大将军已不见，独留一个即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父亲。

    泛月含泪看着他。

    洛持痛苦不已，颤声道：“月儿。”

    泛月在强颜欢笑：“爹，够了。”

    洛持不由得更加痛苦。

    泛月移目向云蕾，深深一揖道：“陛下果然黑白分明！”

    云蕾怒容满面，十指紧扣住几案，咬着牙一字字道：“神族子弟泛月明知故犯，与幽冥魔女有染，吾以龙祖正神之名判你灼日之刑！”

    泛月含笑再深深一揖：“多谢陛下手下留情。”

    云蕾怒极反笑，颔首睥睨着他冷笑：“明日中央广场行刑，由我盘龙镇国大将军亲自执行！”

    洛持悚然动容，嘴唇哆嗦着：“陛下您要罪臣……”他痛苦地说不下去。

    云蕾看着他冷笑：“还望大将军切莫徇私舞弊，因小失大啊！”

    洛持禁不住瘫在地上。

    崇明阴恻恻一笑，眼里诡谲的红光愈发旺盛。

    夜。暗夜。

    昏黄的烛光下。

    一白发老者正举止优雅地品着香茗。

    老者的脚下，一脸色苍白的少年，少年低垂着头，正在大喘着粗气。

    老者轻放茶盏，用眼角看他轻笑：“念尘啊，很久没有尝过钻心的滋味了吧？”

    少年满头大汗，却还是在笑：“的确。算来也有九千多年了。”

    老者狠揪住少年头发，笑意吟吟地看着他：“下次你就不用受这钻心之痛了，换你的女人来好不好？”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意：“不好。”

    老者笑了笑，把手掌放到他面前，慢慢展开，猩红的血狱，一身穿七彩霓裳的丽人阖眼沉睡在地。

    少年凝视那丽人，瞳孔发颤：“凰儿。”

    “你把凰儿怎么了？！”少年的咬牙恨恨地瞪着老者，恨的浑身颤抖。

    “你放心。她没事。”老者不以为然笑笑，“可下次就说不定了。”

    他蓦地一收手，血狱连同丽人一起消失不见了。

    “你若是还敢阳奉阴违，我便不能再怜香惜玉了！”他笑眯眯地看着他，就像在说一件很好玩的事。

    少年冷冷地看着他，突然笑了：“堙灭我主您可真能说笑。卑职怎么敢对您阳奉阴违啊？！”

    老者跟着笑：“好像很中听。”

    少年冷笑着说：“卑职就是一条狗，当然要叫的好听，主人才会更喜欢啊。”

    老者抚掌大笑：“叫的好！”

    蓦地，他眼睛一瞪，咬着牙一字字道：“那御霖为何还活着？！”

    少年用眼角看他轻笑：“他死不死好像都不影响，您治泛月于死地啊。明天就是他的死期。您莫非是忘了？”

    老者的脸部肌肉抽动。

    少年轻笑着又道：“堙灭我主智慧超群，法力无边，别说一个小小的泛月，就算那骁勇善战的亘古神帝，都不放在眼里。”

    老者目光闪动。

    少年笑着慢慢站起身，边掸着衣服上的灰尘边说：“我主还有别的事吗？没事，我可就回去了啊。”

    老者眯眼看着他，在严厉警告：“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又乱动手脚。否则……”

    少年笑了笑，道：“您的眼睛看穿一切，狗奴才哪里敢啊！”

    老者咬着牙道：“最好是这样！”

    少年笑的没心没肺，学着狗的样子“汪汪”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