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我不会放弃
炎渃墨望着滚下去的两人,怔怔的忘记了反应,手上还牢牢的抓着那个女人,却是看着顾琉璃和谭懿宸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底。当寻找声音的时候,炎渃墨已经看不到两人。
想要立刻下去寻找,但身后的两人都继续急救,在耽误下去怕是会有生命危险。
再三犹豫,炎渃墨最终还是选择扶起两人朝着山下走去。
走了一会儿,就看到有一群人急急的也朝着这边走来。
走近一看是熬玖夜。
炎渃墨紧抿的唇终于松了一点,将两人交给来接他们的人,随即拉着熬玖夜道:“顾琉璃和谭懿宸从山坡上滚下去了,赶快去找。”
要是老大知道了不知道该如何?
眸色一紧,熬玖夜扶住快要倒下去的炎渃墨,刚才没看到两人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果不其然。
“什么时候?是那个狭窄的过道吗?”紧皱着眉头,熬玖夜道。
老大不放心,在顾琉璃他们离开之后,立马又叫人去询问是不是还有人知道这条路,好在真的还有这样的人,而且还愿意带他们过来,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赶到。
只是,还是晚了。
“现在派人去告诉老大,我们先过去。”长时间的炙烤已经让炎渃墨有些虚脱,却还是强撑着拉着他就要转身,但被熬玖夜扯住。
“你现在这个样子,恐怕还没找到他们,自己就先不行了。”冷硬的拒绝,熬玖夜转身就要将他交给其他人。
“老大派我来,为的就是保护顾琉璃,现在我没做到,我要弥补。我没事,还可以坚持。”嘴唇因为长时间缺水而略显干涸,汗水还在不断滴落,眼神都有些恍惚了。
从出事开始,炎渃墨就跟在姬月珩的身后,在现场,那比平常温度要高许多就已经让他缺水了,刚才又因为进入危险的境地,还经历了一番折腾,到现在都还没补充水分,不出事才怪。
“我去找,你先跟他们回去告诉老大,恢复下体力,这样才能确保找到他们,现在过去指不定人还没找到,反而成了我的累赘。”熬玖夜冷硬的嗓音不容置喙,虽说的无情倒也是事实。
炎渃墨自然也明白,倒也没继续坚持,顺从的点了点头,由着上前的救护人员搀扶着自己。
“玖夜,你注意一点,一点要尽快找到他们。”
对上他那希翼的眼神,熬玖夜郑重的点头。
而顾琉璃突然从山坡上滚下来,还没感觉到疼,就感觉手腕被拉住,然后人就被拉到已经温热的怀抱,接着就是很重的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她都还能感觉到那份震动。
接着她就觉得自己的头被有力的臂膀牢牢护住,整个人像是娃娃一般镶嵌在他的怀里。
眼前一片黑暗,过大的力道让她看不清目前的情形,就感觉身子一震一动,不断的翻滚着,偶尔感觉到一丝刺痛。
翻滚的她觉得自己都快要想吐犯晕的时候,突然就那么停了下来。
趴在他的怀里,顾琉璃没有动,过了半晌这才轻微的动了动身子,没发生异样,这才稍稍用力的抬头,就看到谭懿宸一脸痛苦的皱着眉头,如玉般清雅卓绝的脸上有着几条伤痕,可这些都不是很严重。
心知刚才一路滚下来是谭懿宸护着自己。
这山坡并不平躺,石头碎石很多,而且一个正常人就这样滚下来恐怕都会受不小的伤,更何况他还护着自己。
勉强撑着从他身上移开,坐到他的旁边,顾琉璃这才得以将他完全看清楚,满身大大小小不同的伤痕,衣服也蹭破了,有些地方还破皮出血,眼睛紧闭着,呼吸似乎都非常微弱。
“谭懿宸……谭懿宸……”不敢随意取碰他,顾琉璃只能坐在旁边一遍又一遍的唤着。
但是,谭懿宸一直闭着眼睛,就连睫毛都没动一下,仿佛就这样沉沉的水露过去。
握住他的手,顾琉璃微微用力,“谭懿宸,你跟我说说话,谭懿宸……”仍旧是没有任何反应,刚才一路滚下来的时候,他似乎是撞到了头,一想到头这个脆弱而危险的位置,顾琉璃心寒了下,不觉紧张了起来,“谭懿宸,你给我醒醒,听到没有,谭懿宸……”说到后面,顾琉璃的嗓音都带着一丝颤意,语调也不觉加快了一点。
握着他的手改为仅仅的抓住,“谭懿宸,你再不醒来我就把你丢这里,一个人走了……”顾琉璃佯装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脚似乎也受伤了,稍稍动一下疼得立刻抽了一口气。
而正是这微弱的一口气,让刚才一直没有反应的人终于有了一点反应,“小……丫……头……”哑着嗓音唤道,幽幽睁开眼,谭懿宸虚弱的伸手抚上她的发顶,安抚而宠溺的揉了揉,“我没事,不用担心。你哪里受伤了吗?”
说完就要起身去检查她,但被顾琉璃拦住,“我没事,你先别动。”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伤到骨头,还是小心一点的为好。
见她除了狼狈一点,似乎真的没受什么伤,面色也如常谭懿宸这才松了口气,眼底的担忧还未消散,谭懿宸不觉缓缓勾了勾唇,“小丫头,你在担心我?”
言语间有掩饰不住的喜悦。
顾琉璃不曾想,那么一点点的担忧竟然能让他这么开心,不由一怔,都没有去躲开他抚上自己面颊的手。
由着那温润的指腹轻轻而爱怜的摩挲着。
见她不再那么抗拒自己,谭懿宸眼底的希望燃烧得更为浓烈。
“小丫头,你在担心我?”忍不住又问道,似乎是想要得到她的回应,可又有着一丝害怕。害怕她在那么毫不留情的拒绝自己。
感受到那矛盾的心思,顾琉璃到嘴边的话生生打住,收回望着他眼睛的视线,淡声道:“你别说话,保持体力,姬月珩一定会找人过来救我们的。”
言辞里是对姬月珩别毫不掩饰的信任,就算此刻救她护她的人是自己,她都能想到那个男人,而且那副信任和依靠,似乎以前她不曾依靠过任何人。
因为她总是说,靠人不如靠己。
不管多亲密的人,都不可能像自己那样值得可靠。
望着她的眼神染上苦涩,谭懿宸缓缓闭上眼,随即又松开,毫不掩饰自己的嫉妒和不甘,“小丫头,你知道我有多希望能够定格在这一刻吗?”
这样的独处时隔六年,他发觉自己越发的贪心和渴求。
就算如今身体每一处都疼得似乎要将自己撕裂,他都宁愿忍受着这样的痛换来与她的相处。
“姬月珩很快会找到我们的。”移开视线,顾琉璃松开刚才因为担心而握住他的手,想要抽离,却被他紧紧的抓住,“小丫头,可不可以不要提他,我会嫉妒。”微抿的唇不同寻常的苍白,谭懿宸握得精致牢固,力道虽不至于弄疼了她,但也不能让她如愿的抽离。
顾琉璃本想挣脱开,但才稍稍动了一下,似乎就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她明显的感觉到了他身体那一刻的僵硬。
反抗的力道顿消,再次对上他近乎执着的目光,顾琉璃无比认真的道:“谭懿宸,我已经失……”
“我知道你已经失忆了,但你不能因为失忆而抹杀了我们以前的所有。你恼我恨我,但你不能将我们之前的那段感情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由加大音量,那些隐忍似乎因为这次的伤痛而如数的消失,只剩下满满的不甘。
“这六年来你从不接我电话,不看我短信,甚至只要是有关我的讯息你都一一屏蔽,不准许身边任何人提起我,哪怕是半个字,谁说了你势必要让对方惨不忍睹,六年相思,不得已我只得每日一封信件,但你也从不拆开来看,你拒绝我和我有关的一切事物,这些我都可以理解,甚至是我该承受的……”谭懿宸看着顾琉璃脸色隐晦不明,抓着她的手不由又用了一分力。
“但是,你不能因为忘记了与我有关的一切,就否认我的存在。这六年,你虽不曾看过一封我的信件也不曾丢掉更甚至是毁掉,你都好好的保存了下来,别急着否认,我既然知道那一定就是真实的。既然如此那就表示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你可以用其他方法惩罚我,而不是用失忆来否决一切。”
谭懿宸静静的躺在那,明明是十分狼狈的模样,却是说不尽的沉静执着,灿烂的阳光打在他身上,俊雅卓绝,眸光深邃悠然。
“我们努力去恢复记忆,如果……如果……”几次如果,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都未能说出那如果之后的话语,如玉的眼神微微暗了暗,“一切结果我们等恢复记忆之后再来决定。到底是要跟姬月珩在一起,还是给我机会去弥补六年前对你造成的伤害。小丫头好不好?给我这一次机会,也跟你一次寻找更适合你的幸福的机会。”
久望着他不语,谭懿宸其实有时候跟自己很像。
对于想要的那种执着和不放弃,不到黄河心不死,除非真的做到他所希翼的,不然……
顾琉璃蹙眉,望着他,半响这才开口,“我……”
“顾琉璃,你们没事吧?”突然,就在顾琉璃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熬玖夜冷硬的呼喊传来。
望着那滑下来的身影,顾琉璃冲着他拼命的挥手,“这里,他受伤了,要立刻送医院。”
小心的滑到他们的身边,望着躺在那一动不动的谭懿宸,熬玖夜,面无表情的蹲下身子,略微检查了下,望着那几次自己的碰触就额前出现薄汗的谭懿宸,沉声道:“恐怕伤到了肋骨,需要立刻送医院。”
伤到其他地方还好,比如手和脚,起码还可以稍微活动下,但如果是肋骨的就不好办了。
根本不敢一动半分,就怕一不小心造成体内大出血之类的,而且照着刚才的情形来看,他伤得还不清。
“救援队应该很快就到了,一路上我都留下了记号,现在我们先在简单的包扎。”熬玖夜对于处理伤口似乎家常便饭,手脚利索的让身为女人的顾琉璃都自愧不如。
手法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很快就处理好了伤口。
而救援队也很快就到了,一行人小心的将谭懿宸抱在担架,但他的手依旧牢牢的抓着她的手,不肯松懈半分。
那近乎执着的力道让顾琉璃突然有些无奈,尤其是那希翼期盼的眼神,还有此刻伤痕累累的模样……其实,她清楚他完全可以不用受伤的。
刚才他根本就不用摔下来,是他见自己摔了下去,义无反顾的就扑了下来,还将自己护在怀里。最后她只是轻微的扭伤,而他可能就是重伤。这样几乎出于本能的相护姿态让她想要在这一刻拒绝都变得困难。
“我答应你,会努力的去恢复记忆。”
见她答应,谭懿宸这才缓缓扬唇,牢牢抓着她的手也渐渐松开。
她的承诺向来比男人还要郑重,一旦说了必会做到。
而他有信心,但她记起了一切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对待他。
熬玖夜在一旁,听着顾琉璃突然的某种承诺,眸色一深,顿时若有所思的看了两眼,这才将顾琉璃放上另一担架上。
顾琉璃滚下去的山坡这边并不是海。而是一条小道,虽然布满杂草不怎么好走,如果不是脚下实在的土地,恐怕都会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有路。
很幸运,这里正好是另一条通往山下的路。
因为天险,而且还要从山坡上滑下来,美人愿意去尝试,所以并不知道。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山下,两人都被送入了手术室。
顾琉璃只是简单的扭伤,谭懿宸不同受伤似乎很重,她出来之后,他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
而外面谭谨逸、姬慕白他们已经赶来等候在外面。
熬玖夜一直守在外面,看到顾琉璃被推了出来,上前接了护士的手,没有推她进房间,而是听了她的话来到大伙身边一起等着谭懿宸出来。
“顾琉璃,你到底要怎么样?有了姬月珩还拉着懿宸干什么?你……”月明轩一把拉住还想说什么的蔚婷婷,紧皱着眉头,眸光锐利。
“哥,我没有说错,这么多年顾琉璃闯得祸害少吗?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现在又要来害懿宸吗?当年如果不是她的一意孤行,她妈妈又怎么会死去。”挥开月明轩拉着自己的手,谭懿宸的重伤仿佛击溃了蔚婷婷那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眸光狠厉阴沉的瞪着坐在轮椅上紧抿着唇的顾琉璃,声音更为的尖锐,“她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自私自利,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就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跟旭东在一起不就是这样,霸道的占据着这个身份,之后姬月珩回来就一脚把他踹开,现在懿宸回来了,她现在又要不折手段的要得到他,顾琉璃她就该孤独终老,而不是还站在这里,她根本没资格呆在这里。”
厉声责骂一声更比一声尖锐,仿佛要用言语化身为剑狠狠的刺在她的心上,眸底是对她的憎恨和厌恶。
“够了!蔚婷婷,不要我让让你妈妈把你接回去。”沉着嗓音,月明轩厉声警告。
不敢置信的瞪着此刻威胁着自己的月明轩,蔚婷婷紧咬着唇瓣,指着顾琉璃的指尖似乎都在颤抖,“为了她,为了她,你竟然威胁我!哥,你们是不是都中了她的魔,她就是个扫把星。”
一句扫把星让顾琉璃扶着轮椅的手猝然握紧,琉璃色的瞳眸黯然,垂下的眼睑遮挡住了一切,只是静静的听着蔚婷婷的发泄,第一次没有出言反击。
谭谨逸眸光复杂的看着顾琉璃,当听到大哥受重伤住院的消息,他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被人的恶作剧。
他的大哥又怎么可能会住院?而且还是受重伤!
当得知一切,他无法还能像以往一样,那样义无反顾的站在她身后支持着她。
因为,此刻正躺在里面垂危的人是他一直敬佩不已的大哥,是比父亲还要让他崇敬的人。
“蔚小姐,宸少是自己主动要求一同前往救人,当时有不少人在场,你可以去询问。欲加之罪蛮横无理可不是皇室公主的风范。”近乎冷漠的一句话让蔚婷婷面色一僵,难看的愣在那里。
从小,母亲对她跟晨濡还有诗璇最为严格的就是礼仪教养,他们身份尊贵,比之六大家族其实还要高贵,任何时候都要保持自己的休养和仪态,刚才那样宛若泼妇的架势是绝对不会容许存在的。
可是,当看到谭懿宸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什么礼仪教养都被抛之脑后,怒火冲破了一切,只想着让这个安然无损的女人受到惩罚。
没想到平日冷漠的熬玖夜,说起人来那也是尖锐到了骨子里,握着扶手的手不禁松了松,淡淡的扫了蔚婷婷一眼,顾琉璃倒没跟她一般见识。
月明轩抱歉的看了顾琉璃一眼,后者无所谓的摇头。
对于那些不在意的人,她也不觉得自己要去多生气。
有了蔚婷婷的前车之鉴,大家都没多说什么,最重要的是就连谭谨逸这个弟弟都没说什么,其他人也不觉得要再说什么。
也不知等了多久,大家都觉得脖子都快麻木了的时候,手术室的灯总算是黑了。
不久之后就看到谭懿宸被从里面推了出来。
如玉般莹润的眸子紧紧闭着,长长的睫毛投下的阴影,那苍白毫无血色的俊颜,看着才回来不到几天却弄得跟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大哥,谭谨逸紧抿着唇,上前抓住主治医生问道:“我大哥怎么样?”
“病人断了三根肋骨,头部被撞,可能会脑震荡,还需要观察一段时间,没有生命危险。”没有生命危险总算是让大家松了口气,谭谨逸抓着医生的手也松开,跟着医护人员,将谭懿宸送往加护病房。
顾琉璃并没有过去。
确认他没事就好,看着大家都跟着离开,她这才扯了下熬玖夜,“送我去八楼。”
冷酷的俊颜没有任何变化,熬玖夜仿佛就只是个听命的机器,什么也不问,推着她就前往八楼。
这里沈烨林还住在这里,霸占着一间vip病房。
“小鱼儿,我口渴。”才道门外,顾琉璃就听到一阵恶寒的声音,那矫揉造作的嗓音差点没让她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小鱼儿,我想吃苹果。”半响,顾琉璃又听到那比之刚才更加尖细的嗓音。
似乎得到了满足,隔着门都能听到那满足的啧啧声。
“小鱼儿,你这几天去哪了?都不来看我,你可知我想你想得心都快碎了。”这下又是委屈的声音,顾琉璃竟不知道一个男人可以发出这么多种不同的声音。
虽然未见到里面的情形,可顾琉璃已然猜到这个小鱼儿是谁。
并不急着进去,等候在门外,一直紧抿的唇这一刻也微微翘了起来。
“沈烨林,手机可以还我了吧?”近乎咬牙切齿的嗓音,那熟悉的低沉黯哑,原来是被人夺了手机。
“小鱼儿,你这么久都不来看我,才来就只要你的手机,我受伤了,快来抚慰我受伤的心灵。”就算是看不到,但也能想象的到里面一个玩得起劲一个恨得切齿的模样。
不忍非子鱼再被沈烨林欺负下去,顾琉璃推开病房门,“沈烨林,欺负一个女人你还真是个男人。”
掷地有声的话语让沈烨林伸出的手愣在半空中,转眸看着坐在轮椅上,却是精神奕奕的顾琉璃,眸色古怪的道:“不是说你从山坡上滚下来了吗?怎么没事?”
这话听着很欠揍,顾琉璃随手拿过桌子的一个苹果狠狠的砸了过去,被沈烨林轻而易举的接住,那动作敏捷迅猛,哪里还有半丝病人的虚弱。
见此,非子鱼眸色猛的沉了下来,毫不犹豫的出手攻向了沈烨林。
顿时,两人就在病房里打了起来,顾琉璃静静的坐在门口,与熬玖夜看着里面的两人你来我往。
要是平日,非子鱼可能勉强输给沈烨林一点,但如今他伤虽好,但也没不至于完全康复,而且休养了这么长的时间,手脚不免有些生硬,也只能勉强应付。
非子鱼似乎是在真的恼了,手脚没有任何的保留,拼劲了全力。
“小鱼儿,小鱼儿,你忘记我是怎么受伤的?”
之前每次沈烨林只要惹得非子鱼来了火气,他就用这招,而且百试不爽,但今天他一说这句话非子鱼的动作反而更加的迅猛,大有不揍到他誓不罢休的架势。
尤其是,当听到顾琉璃的一番话后。
“沈烨林是一个男人就不要把责任怪罪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明明这受伤你就是故意的,只不过是顺道让子鱼欠你一个人情而已。”
非子鱼本就生气,现在听她这样一说,那一向不外露的情绪似乎都有些控制不住,攻击的架势更加的凌厉,最后沈烨林都有些难以招架,求救的望向顾琉璃身后的熬玖夜,可熬玖夜似乎压根没看到,一双冷漠的眸子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些咬牙切齿的瞪着坐在轮椅上笑得云淡风轻的顾琉璃,“你狠!”
随即又苦哈哈的默默躲着非子鱼的攻击。可今天非子鱼似乎大有不打到他决不罢休的架势,将她逼直角落,一个虚招,然后在所有人出其不意之下,一拳狠狠的揍在了沈烨林的肚子上。
那揍上的一秒,顾琉璃清楚的看到了沈烨林那一秒钟的白眼,瞬间心花怒放。
活该!
揍到了人,非子鱼总算是停了下来,一把夺过还被他抓在手上的手机,望着上面显示的名字,眸色闪了下,阴沉的瞪了沈烨林一眼,这才走到一边拨了过去。
非子鱼没有开口,就只是静静听着,然后在最高说了句,“我就在这里”,就挂断了电话。
刚才是非令璟的电话,告诉她顾琉璃出事了,可她根本没能接到就被沈烨林抢走了手机,以至于顾琉璃进了省一她都不知道。
转身朝着她走去,微沉着眸光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只是扭伤了脚。”那几日的相处,让顾琉璃确定非子鱼和非令璟是全心全意帮自己的,对他们也不再防备。
上下打量了番,见她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口这才点了点头。
顾琉璃来找沈烨林是有事情的,自己滚着轮椅上前,望着捂着肚子站在角落里龇牙咧嘴的他,“沈烨林,麻烦你去看下谭懿宸。”
正在揉肚子的沈烨林手一顿,抬眸静静的望着他,脸上的玩世不恭敛去了些许,难得有些认真的看着,眸光诡异,“为什么?”
“算是帮我一个忙,我欠你一个人情。”并不打算多做解释,顾琉璃道。
挑了挑眉,沈烨林双手环抱着站在那,一双桃花眼微微扬起,“如果我说不呢?”眸色冷了下来,就连嘴角都抿了起来。
显然,对于谭懿宸沈烨林并不怎么待见。
“沈烨林如果你帮我医治他,我们合作让你重掌沈氏如何?我知道那晚你没有去动工仪式,其实也没呆在医院。”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望着沈烨林忽然又染上笑意的眸子,顾琉璃始终淡定安然。
望着她良久,那弩定的丽颜满是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那样的神情他只在姬月珩的脸上看到过。
那是一个运筹帷幄的王者才会有的自信。
“好,我答应你!”朗声应道,沈烨林理了理衣服,朝着她走去。
“现在我们就下去悄悄与珩少不相伯仲的男人,如今伤成了个什么模样?”冷艳嘲讽,沈烨林推着顾琉璃离开房间。
熬玖夜转身跟上,唯有非子鱼停在原地,静默了半响,转身也走了出去,不过离开的却是相反的方向。
当三人再次来到谭懿宸的病房外时,谭懿宸已经醒来。
所有人都围在病房里,表达着自己的关心,只是那如玉般沉静的眸子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的人都与自己无关。
而当顾琉璃出现在病房里后,大家明显看到那沉静的俊颜,瞬间绽放的光芒。
那是被乌云遮挡住的云层,在阳光下下的七彩彩虹。
美丽得让人不舍移开视线。
望着进来的顾琉璃,谭懿宸微微伸出手腕。
淡淡的扫了眼那苍白的手,很快又移开视线,“从现在起,沈烨林会负责你的病情。”
闻言,谭谨逸明显的松了口气,紧抿的唇也松了下,看着顾琉璃的眼神不再锐利而责怪,甚至是带着一丝欣喜。
刚才大哥醒来没有看到她时的失望,让他对她不免怨恨。
大哥为什么受伤大家心理清楚,她就算现在不喜欢大哥,也不该在这个时候离开。
可现在看来,原来之前都是错怪了她,她不过是替大哥找来最好的医生。
这是不是说,她对大哥也并非她之前表现得那么绝情和不在意,其实她的潜意识里还是在乎大哥的。
蔚婷婷既开心有沈烨林担任谭懿宸的主治医生,又难过他担任。
这样,他们两人的牵扯怕是更加的剪不断理还乱了。
恐怕在场唯有一人没有丝毫的喜悦,刚才初见她的那丝欣喜也迅速的敛去。
明明此刻虚弱不堪,却还能说出那样掷地有声的话语。
“小丫头,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我绝对不会放弃的!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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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公平竞争的机会
回来这么久,他都是温柔如玉,就算当着所有人的面撇清两人的关系,他都只是沉默,不像此刻,那么明确坚定近乎强制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绝对不会放弃!
这样的话要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说得出来?
紧抿着唇,顾琉璃安静的站在那里,望着他此刻的伤痕累累,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被谭谨逸率先打断,“顾琉璃,他现在还受着重伤。”
之前谭谨逸不明白,但大哥的态度让他明白了。
顾琉璃请来沈烨林可能出于关心,但也有可能仅仅只是不想亏欠大哥。
沈烨林是医学界的奇才,有他医治大哥恐怕好得更快,也不会担心会留下什么后遗症,甚至可能都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她请来沈烨林为的不过是不想亏欠大哥,或者说她不想跟大哥有跟进一步的牵扯。
眸光不觉也冷了下来,他以为经过这次,顾琉璃怎么也会给大哥一个公平的机会。
但是——
她仍旧还是能够那么冷情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小丫头,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你一向注重承诺一定也会做到吧!”淡淡的开口,但每一个字都戳中了顾琉璃的心。
确实——
她十分的注重承诺,一旦答应了势必就会做到。
他竟然用自己说过的话来堵她。
那近乎强势的态度让顾琉璃意识到,眼前之人并非最近她所看到的那样温雅如玉,一旦强势起来他可以比任何人都要不折手段。
“哟,琉璃妹妹你们之间有秘密啊?快跟我说说,你答应了人家什么?”笑得邪肆放荡,沈烨林搭着顾琉璃的肩头,故作亲密的在她耳边低语。
皱眉望着两人那亲密的姿态,谭谨逸沉声道:“医生似乎只负责医治病人,无权追问私事。”
谭谨逸的挑衅姿态让沈烨林微挑眉梢,嘴角的弧度敛去,拥着顾琉璃的手紧了紧,“琉璃妹妹,如果我说我就是要知道了?”
明白他这是在威胁自己,顾琉璃侧眸云淡风轻的扫了他一眼,就那么平静的一眼让沈烨林悄悄松开环抱着她肩头的手,站直身子往一旁移了移,动的时候还不忘抱怨,“不就是人家自己乐意去救了一命。”
听着那小声的嘀咕,顾琉璃好笑的勾唇。
谭懿宸确实是自己主动救自己,自己并未求他。
可有时候救了就是救了。
而且他们之间还牵扯着一个顾琉璃,就算她跟顾琉璃没有任何关系,但如今她占据了这具身体,有些债就要自己来担负,更何况从大家的嘴里她知道她跟顾琉璃的关系那般的好,又怎么可能真的那么狠心的去对待她真心爱的男人。
她只能尽她所能将伤害降到最小。
“沈烨林你先负责他的病情,之后再跟你说。”
有了这句话,沈烨林立刻爽快的点头,不再追问。
看着两人那关系密切的姿态,谭谨逸紧抿着唇,当初她跟大哥在一起的时候,有什么也会跟他说。
可是现在,她不但疏远了他们,而且还……
一想到这,谭谨逸的面色就更难堪,而谭懿宸则是干脆闭上了眼。似乎并不想多谈。
半响又睁开,“好了,你也快去休息吧,今天你也该累了。”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来。
静静的凝视了半晌,顾琉璃点了点头,“玖夜麻烦你送我出去。”
熬玖夜立刻上前,尽职的接过沈烨林递过来的轮椅,推着她就要离开。
“小丫头,你明天还会来吧?”忽然,又听那温润微哑的嗓音幽幽传来,带着一丝小心和紧张,似乎害怕她会拒绝一样。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问出那样小心翼翼的一句话,顾琉璃心猛的紧了下,扶着轮椅臂的手紧了紧,良久才听到那一声“嗯”。
见她答应,谭懿宸眉梢眼角似乎都染上笑意,“那你自己小心点。”亦朋友亦恋人般的叮咛,这一次顾琉璃没有再回应,让熬玖夜带着自己离开。
看着那身影消失在门外许久,谭懿宸这才看向还在病房的其他人,淡雅勾唇,“多谢各位的担心,懿宸现在没什么事,就不浪费大家的时间了。”委婉的驱逐令大家自然是听得出来。
纷纷起身告别,唯有蔚婷婷站在那里没有动。
蔚晨濡去拉他,被她甩开,不由担心的皱眉,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问道:“姐,怎么呢?”
紧皱着眉,美丽娇艳的脸上满是认真,沉声道:“你先回酒店,我等下回去。”
自家姐姐的脾气蔚晨濡是了解的,她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所以他也不劝,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谭谨逸望着站在那不动的蔚婷婷,张嘴准备赶人,但被谭懿宸一个眼神止住。
不解的看了谭懿宸一眼,这才沉着眸出去。
转眼,病房内只剩下谭懿宸和蔚婷婷。
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那骨子里的傲气和尊贵尽显无疑,虽然蔚家排在六大家族的后面,可母亲公主身份让她从小也是宫廷式的教育,甚至更为严厉,所以蔚婷婷任何时候都有种奢华的美,当然除了刚才歇斯底里咒骂顾琉璃的时候。
“蔚小姐有什么话请说。”淡淡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疏离,明明还是刚才的语气,但蔚婷婷就是感觉到了那丝寒意。
“懿宸,你一定就非她不可吗?”垂下的双手紧紧握着,蔚婷婷费尽了力气才让自己沉静的问出。
他回来到现在对顾琉璃的所作所为都充分向大家表现了他的想法和用意,只是她仍旧不愿相信,那样的女人凭什么得到他至死不渝的爱!
“这似乎不是蔚小姐该关心的事情。”嘴角淡淡的弧度似乎在嘲笑着她的多管闲事,蔚婷婷紧抿着唇,何时她会这样低声下气的去跟一个人说话,因为爱,她爱了他整整十五年,从当初的青涩少女到如今的高贵公主,她的一切自尊和高傲在这个男人面前都愿放下,为什么他就不能正眼的看看她。
她不比顾琉璃差!
“懿宸,你真的要这么故意跟我疏离吗?你该知道,两家有意我们结成亲家。”这是他当初出国的时候,两家就有的意愿,只可惜当初他用出国来延迟了他们的名正言顺。
“当初你跟顾琉璃,谭家就极力反对,就算你现在掌管了谭家,但你一样不能掌握你的婚姻,那些权力还在老一辈的手上,时隔六年你还是不能跟她在一起,而且她现在也选择了别人,你为什么还要那么执着?为什么就不能转身看看一直默默站在你身后的我,我才是你们谭家相中的家主夫人。”颇为懊恼而骄傲的开口,蔚家虽不如顾家,可她还有r国国王外公,谭家想超越姬家多年,而她是帮助他们实现这个愿望最佳的人选。
所以,多年前谭家大家长就有意她跟谭懿宸的婚事,可那时谭懿宸满心满眼都只有顾琉璃,根本看不到她的存在,更别说当提到两人婚事后毫不犹豫的拒绝。
当时她就站在隔间,听着他那句非顾琉璃不娶,那种犹如被羞辱的感觉一刀一刀的刮着她。
后来——
他突然弃顾琉璃离开,就算最后两人的婚事没能确定下来,但顾琉璃也没能得到他,她心中还是欢喜的。
再后来不久,顾琉璃失踪后回来就开始缠着伍旭东,而这一缠就是六年,她以为再也没有人可以跟她争夺他了,却不想一次意外竟然让她失忆,之后回来悔婚,再之后竟然就传来她跟姬月珩在一起的消息,最让她震惊的就是,他要回来。
就算顾琉璃已经跟姬月珩在一起,但她心中其实害怕的,害怕他不肯放弃,害怕顾琉璃会恢复记忆,却不想他真的是个痴情的人,六年过去对她的感情竟然没有半丝的减退,反而像是越来越深。
更甚至就算对手是姬月珩也不惜正面相对。
就好比这次的受伤。
“蔚小姐,不管家族里同不同意那也是我谭家的家事,似乎与你这个外人无关。”仍旧是淡淡的语气,可一句话让蔚婷婷犹如被狠狠的打了一剂耳光。
“谭懿宸你别欺人太甚!你该清楚,在你回来之前你父亲再次约见我父母商谈我们的婚事。”两家有意结亲,这也算是满足了她的愿望。
“蔚小姐既然这么想进谭家,那你就嫁过来吧。”
闻言。蔚婷婷面露喜色,以为他是答应了,却不想谭懿宸还有后话。
“当然前提是,谁去提的你就嫁给谁。”既然她说是他父亲提的,那就嫁给他父亲好了。
“你……”
愤怒不已,琉璃谭懿宸的坚持远远超过她的预期。
“谭懿宸,你说顾琉璃要是知道你今天的受伤是故意的会有什么反应?”忽然,蔚婷婷一改之前的愤怒低声问道。
闻言,谭懿宸没有任何的变化,尊比美玉的俊颜云淡风轻,“蔚小姐倒是挺自以为是。”
那一句又一句的蔚小姐彻底的激怒了蔚婷婷。
他就这么喜欢划清两人的界限,偏偏她就不要。
“谭懿宸,别人或许不知道,可我清楚这六年你都在干些什么。就别说着六年,就是之前你在北京的这段时间,特种部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进去的特别还是红鹰这种级别的。当初如果不是你的坚持你恐怕现在就已经是少将,这样本事的人怎么可能那么一个山坡就受这么重的伤?”蔚婷婷温婉一笑,走到床边,“或许为了护着她你会受伤,但绝对不会这么严重。要么这伤是你故意的,要么就是假的。”蔚婷婷似乎十分肯定,就连神情都变得自信起来,“不论是哪种,你说顾琉璃如果知道了会怎么样?”
顾琉璃虽纨绔,可她也比任何人都骄傲。
如果知道她满心愧疚的男人竟然利用她心软的弱点,他想要再次挽回怕是更难上加难。
有些事情她不做,不代表不知道,她只是不想将两人的关系弄得太过僵硬。
可他欺人太甚,逼得她无路可走,只能铤而走险。
现在就算不能跟他在一起,她也不能让他跟顾琉璃在一起。
谭懿宸嘴角的弧度顿手,一双温润的眸子锐利如剑,锋芒尽显,哪里可见之前的温柔似玉,或许这才是真正的谭懿宸。
一把隐藏在普通剑鞘之下的绝世宝剑。
之前大家看到的就仅仅只是表面,拔出剑鞘的他那锋利的剑气,就足以震伤人。
不曾见他露出过这样犀利的眸光,蔚婷婷心猝然紧缩了下,强撑着心中的害怕直视着他,挺直脊背,似乎就算此刻害怕也不愿低头。
“蔚婷婷,我以为谨逸已经很清楚的表达了我的意思,不需要我再次解释,看来并不是我所认为的这样。”
霸气而森冷的目光犹如让人置身冰窖,就连那话语都不含一丝的感情,冰冷的仿佛在凌迟,“蔚婷婷你记住,谭家家主现在的名字叫谭懿宸而非谭修远。”
“要毁掉蔚家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困难。”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仿佛蔚家在他眼里不过蝼蚁,指掌间掌握着生死,丝毫不足为据,那样的气魄竟然蔚婷婷觉得这话并不是他的故意夸大,而是事实。
“谭懿宸,蔚家还有我外公帮衬,你有本事跟一个国家斗?”就算r国在世界地图上占据的版图十分的渺小,可他的科技和财富却远不是有些大国可以比拟的。她不信他真的有那样的本事。
“不信你可以试试。”不再去看她那吓得有些苍白的脸,谭懿宸有些厌恶的闭眼,沉声道:“谨逸,送客。”
一直等候在房间外的谭谨逸闻言立刻开门进来,站在门口做了个请的姿势,算是给了蔚家几分面子。
心有不甘的瞪着闭着眼的谭懿宸,张了张嘴,蔚婷婷还想说什么,最后却是被快步走上来的谭谨逸强行拉着往外拖。
何时这样狼狈过,想要甩开他,但她哪里是他的对手,就那么可笑的像个布娃娃一样被拉着出了病房。
就在病房快要关上的时候,那以往在她听来悦耳得犹如美妙音符的嗓音此刻却是泛着可怕。
“蔚小姐,如果小丫头听到任何不实的消息,我都会算在蔚小姐的身上。”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的吐出,病房门也在那一刻被关上。
蔚婷婷僵硬的站在那里,耳边回旋着他最后那句话。
垂着头,蔚婷婷死死的咬住唇瓣,咬出血来了也不曾叫一声疼。
也是这疼让她逼回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
她何时遇到这个的待遇?
愤怒的无可抑制。
甩开谭谨逸的手,静默了半响,忽然又抬着头,骄傲的离开。
谭懿宸,你会后悔今天的一切的!
……
t市某个不拥堵的路口,一辆车路灯了还不过满路,停在路边。
不时的有一两个路人经过,望上一眼,然后又离开。
顾琉璃数着过往的行人,神情淡然悠闲,而驾驶座的熬玖夜则是怒火中烧,握着方向盘的手似乎都快要将它捏碎。
一双眸子也是满满的怒火。
熬玖夜是那种极其冷酷的人,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那么一副面瘫脸,此刻这面瘫脸有了瓦解的趋势。
数着数着,顾琉璃干脆趴在窗户上数着路人,声音一声更比一声轻快,可听在熬玖夜的耳里就跟魔咒一样的让人愤怒。
眼角瞥了眼气得差不多了的熬玖夜,顾琉璃这才好心的收回视线,重新落在他身上,“你要么现在送我回去然后我自己想办法去市政府,要么你现在就送我去市政府。二选一,你选吧!”
顾琉璃一副我很公平的模样,看得熬玖夜差点没甩车离开。
老大吩咐过,带她回去休息。
姻缘山的火势总算是得到了控制,那复燃的火焰也在第一时间扑灭,一切的时候挽救工作都在有序的进行着,但残留的事情还有许多,他今晚必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现在送她过去也只不过傻傻的坐在那,指不定还耽误老大的工作。
但这个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明白被人的苦心,你越是安排好了她越是要跟你唱反调。
现在就是!
她说什么也不肯回去,一定要去市政府。
顾琉璃俨然一脸我今天就跟你杆上了的无赖模样,“我知道你今天很忙,根本没时间二十四小时替他看着我,只要你离开我绝对也跟着走,当然如果你有本事二十四小时看着我的,我也不介意!”
她不介意他介意!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根本没时间看顾着她。
知道他是奉了姬月珩的命令,顾琉璃也不为难他,“只要他问起来我就说是我坚持要来的,绝对不会推卸到你的身上。”
她敢作敢当,只要她做过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推卸她需要承当的那部分。
“好了,快走吧!现在我们在这里也是浪费时间,最后你还是会将我送去那里的。”
听着那弩定的话语,熬玖夜嘴角抽了抽,触及那带笑的容颜,最终无奈垂眸,只得发动汽车朝着她所希望的地方行去。
到了市政府,因为两人的关系在t市已经公开,借由那次宴会市政府大部分都知道她是市长未婚妻,自然不会拦着她,尤其是她身后还跟着熬玖夜这个副局长,就更没人阻拦了。
可今天又有些不同,那些人虽没有拦着,但似乎总是盯着她瞧,她一望过去就又立刻收回视线,等她移开又望了过来。
狐疑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顾琉璃扯扯熬玖夜问道:“我是脸上还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吗?”
她记得她从出事到现在一直都没碰什么啊?
脸上的脏东西之前也在医院清理干净了。
闻言,熬玖夜紧绷的脸似乎微微松了松,眼神古怪的睨了她一眼。
也就她不在意这些。
“你舍身救人的事情已经传开了。”
舍身救人?
他说的不会是不久前在姻缘山发生的事情吧?
熬玖夜一脸就是这样的神情,顿时让顾琉璃有些苦笑不得。
其实那也不算是舍身救人。
她之前是有把握救人才去的,只是那女人的清醒有些出人意料,最重要的是她也不是什么舍身救人,而是被人给掀下去的。
不过,看着大家那眼神,又莫名的有种自豪感。
看来人性中的善还是占据了大多数。
有些事情大家之所以会崇拜敬佩,无疑是因为那些正是他们想做而不敢做的。
既然有个想,那心自然就是善的,只是如今这个社会逐渐磨灭了他们想要去做的那颗心。
就好比x美美事件,试问还有多少人愿意去做一个善者?
难道就不担心培养出第二个x美美?
所以啊,这好事也是需要社会政府一起来锻造的,如果没有人做好事,大家觉得该反省的其实并不仅仅是那个不愿去做的人,而是如今的这个风气和社会形态。
顾琉璃也不解释,如果她今天的行为可以鼓舞一些人的话,她倒也不介意得了这个好。
轻扬着唇,就算此刻行动不便,但顾琉璃的心情都还不错。
让熬玖夜送自己进了姬月珩的会客室,就让他去忙自己。
就算她是市长未婚妻,市长办公室有太多机密,她还是在一个没机密的地方比较好。
会客室没什么东西,就一些报纸杂志,而且大多都是时事政治,顾琉璃一个人无聊起先还能拿着看一会,可是到后来渐渐有些承受不住的缓缓睡去。
她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是被饿醒的,而此时天也已经黑了。
推着轮椅出去,会议室的灯还亮着,从她到这里,就听人说在里面开会,商讨今天姻缘山发生的事情,并且寻找最为快速有效的解决方案,她不便打扰就主动邀请去了会客室。
如今已经过去了七八个小时,里面似乎还没有散会的迹象。
望着那紧闭的门,顾琉璃揉揉饿扁了的肚子,低低一叹,转身又要进去,却正好炎渃墨出来接电话。
似乎没料到她这个时候会在这里,炎渃墨脚步一顿,片刻这才又他对电话那端的人吩咐,“市长说了,今天晚上派人轮流守着姻缘山,现在夏季天气干燥,担心火会再次复燃。”
“受伤的群众和消防官兵都要好好慰问,家属那边也去探望一下,一切费用由政府负责。”
又交代了几句,炎渃墨这才挂断电话,朝着顾琉璃走去。
望着她此刻坐着的轮椅,微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在这里?老大不是让玖夜送你回去了吗?”
随即想到什么,又是不赞同的拧眉,不过倒是没说什么训斥的话。
顾琉璃望着他有些不寻常的苍白脸色,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摇了摇头,炎渃墨道:“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都是因为我……”
“这只是意外,谁也预见不到的意外。”出言打断他未完的话,心知他要说什么。
顾琉璃不知道,炎渃墨这也是挂了一瓶水后就立刻赶回来工作。
因为还有太多后续工作要尽快处理。
如今旅游岛正在兴建,t市这段旅游平淡期都比往常人气要旺一点。
姻缘山是t市一处独特的风景,如今毁了怕是也毁了许多人的饭碗,而且这影响也不怎么好,要在最短的时间解决这一系列的问题,他根本都没时间休息。
而今天,大家一直都在开会,就连午饭也是简单的解决了下,而老大则是完全没吃一点东西,一直在忙碌。
捂着肚子的手松开,就算此刻门关着顾琉璃似乎都能感受到那里面浓浓的严肃和低气压,撇撇嘴,“还有很久?”
“恐怕还要一会。”转头,炎渃墨也看了眼会议室。
对着他挥挥手,顾琉璃不甚在意的道:“你去忙吧!我在会客室等他。”
说完,自己转着轮椅进了会客室。
看着那消失在门内的身影,炎渃墨抿了抿唇,再次进了会议室。
好在回忆总算在半个小时之后结束了。
大家陆续鱼贯而出,唯有姬月珩坐在那,拧着眉头。
炎渃墨收拾好一切,似乎才想起会客室里的顾琉璃,快速道:“老大,顾琉璃在会客室等你。”
闻言,刚才还闭着的凤眸立刻睁开,顾不得此刻的疲惫,姬月珩起身急急朝着会客室走去。
看着那背对着自己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杂志的顾琉璃,看到她安然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底,悬着的心似乎在这一刻才得以真正放松。
就算所有人都跟自己说她没事,她很好,没有亲眼看到他都无法让自己放心。
天知道,当炎渃墨回来告诉自己,她滚下山坡的时候,他恨不得丢下一切去找他。
但他有自己的职责,既然当了他就要对得起这身制服,所以他强忍着心中的担心,只是派人了几个人还有一支救援队去。
就算后来有人跟他说,她伤得不重,谭懿宸很小心的保护了她,那一刻没人能够明白他的感受。
自己所爱的人遇到危险知道却不能去救的那种无奈,还有自己最大的情敌的出手,姬月珩就像是被架在了火架上。身体和心灵双重的炙烤。
顾琉璃不知道已经散会,而自己想要见的那个人此刻正在自己背后。
下颚搁在桌子上,用指尖捏着书角一点一点的翻开,每一个字看得都不怎么认真,纯粹只是打发时间。
肚子早已经饿过时了,只是坐在轮椅上的行动不便让她觉得无趣了许多。
直到——
那温暖的双臂从背后牢牢的圈住她,淡雅的气息从颈间传来。
顿时抬起垂下的身体靠在身后的怀中,微抿的唇也立刻舒展开,舒心的吸了口气。
“忙完了?”仿佛老夫老妻的自然询问,莫名的让姬月珩心猝然一跳,在她颈间点了点头,不断的碎吻落在脖子上,很快又移开。
这样的姬月珩有些不对劲。
顾琉璃想要转身,但身后的人固定着不让,碎吻还在不断增多,更甚至有着燎原的趋势。
伸手连忙捂住那作乱的唇,“姬月珩,我饿了。”
其实早就感觉不到饿了,只是她必须找个借口,不然她觉得这个男人真的会把这里当做家里的床。
“嗯……”闷闷的声音在耳边呢喃,圈抱着的手摩挲着腰际敏感的地方,顾琉璃浑身颤了下,只得去握他的手,但又被他的唇寻了空子。
碎吻渐渐变成了深吻,顾琉璃都感觉到颈间一阵酥麻,所有的抗议都在察觉到那手臂的颤抖之后咽了回去。
琉璃色的瞳眸满是幸福,任由他宣泄着心中的恐惧。
也不知过了多久,似乎真的感觉到了她的存在,姬月珩这才松开她,推到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将她抱到自己的怀里。
顾琉璃总算得意看到他的样子。
还是那么云淡风轻温雅卓绝,仿佛刚才那害怕的人不是他一样。
反手牢牢的抱着他,偎在他的怀里,一时静默无语。
两人都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忽然——
顾琉璃又抬头问道:“你明天上午可不可以抽出一个小时?”
姬月珩揽着她,清冷的面容有了一丝暖意,“干什么?”
闻言,顾琉璃立刻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胸口,一脸不信的道:“别告诉我熬玖夜和沈烨林没跟你说。”
她的身边有他这么亮大间谍,她的一举一动他会不知道。
姬月珩嘴角微微勾起,刚才还暖人心脾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九分寒意,就连语气也微沉,“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答应给他与我公平竞争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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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一出戏
瞧着那笑得优雅清隽卓绝不凡的俊颜,顾琉璃顿时头皮一阵发麻,仰着头,笑得讨好,“怎么会?”那俩间谍怎么汇报的?她何时说过给他机会?
“绝对没有!”顾琉璃飞快的保证。
“是绝对没有直接明说还是绝对有间接表态?”姬月珩淡淡勾唇,清冷的面容暖了暖,但还是寒意尤胜,语气也泛着一丝危险。
瞧着他那一冷一热的脸色,顾琉璃心理更是一突一突的,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我只是不想这个时候影响他的伤情,毕竟人家是为了救我才受那么重的伤,难道你希望我心狠得在这个时候还雪上加霜,让他死得更快?”
这个男人的心其实也是软的,就算不喜欢谭懿宸但也绝对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对待。
而且以他的骄傲,必定也是宁愿光明正大的竞争的。
“你看我为了尽量少欠人家恩情,都去求沈烨林了,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我的心意坚定,非你不嫁!”
一句非你不嫁总算是让姬月珩彻底的软化了下,享受的抱着她,一双清泉般的眸子犹如阳春三月的阳光,暖得沁人心脾。
微微将她推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低低呢喃,“非我不嫁?”
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琉璃面色顿时一红,羞赧的抿着唇,却是没有躲避姬月珩的眸光,与他对视,点了点头。
姬月珩忽然低低一笑,垂眸凝视着她,美丽的凤眸瞬间破碎出璀璨的光华,那光彩似乎要熨烫进顾琉璃的灵魂深处,又似要将她焦灼融化。
俯身又在胸口上轻吻了下,看到那瑰丽的痕迹,眸光流光溢彩,幽邃难测。
抱着她,笑意又起,这次就连胸膛都震动了起来,半响这才停住笑意,柔声道:“明天姻缘山的事情还要善后,恐怕没时间陪你去,你自己去好了,可以让玖夜送你。”
知道她这是为了安抚自己,才来找他一起去看谭懿宸。
虽然他是挺在乎谭懿宸做的这一切,但也不至于小气到不准她独自去看。
不管他这么重的伤有几分真实,保护她没受很大的伤害却是事实,就这一点她都该去看望一下的。
听他说不去,顾琉璃捧住他的俊颜,紧盯着瞧了半响,没发觉任何异样,这才笑着点头,“好,让玖夜送我。”
想起今天他送自己来的情形,顾琉璃免不得又乐呵了一阵。
突然——
顾琉璃敛去嘴角的弧度,示意姬月珩将自己放回轮椅,坐好后,这才低声问道:“那场火不是自然起火对吗?”
刻意压低的嗓音只够两人听清楚。
闻言,姬月珩的笑意也渐渐敛去,脸上难得出现一丝凝重。
就算不回答,顾琉璃也知道自己猜对了。
这场火就起得那么好,在她上去寻找证据不到三天就突发大火,而且这火还是一发不可收拾,蔓延极其迅速,短时间根本控制不下来。
最重要的是,在她带人上去寻找那两个被困者的时候发现,有棵树上有汽油,虽然是很小的几滴,但对于汽油味极其敏感的她还是闻到了。
应该是有人带着汽油上来刻意放的火,火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燃烧得那么快。
t市对于山林的保护很看重,先不说山上本身安装了喷水器,就是消防局就在山下不远处,双重保护下还燃烧得这么严重这太不合理了?
所以,当时她就怀疑这火是人为,而且很有可能还是跟自己有关。
“目前温度还没有褪去,消防员不能进入起火地点,等温度退下来上去检查才知道。”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也不会妄下定论,一切还是等消防部门的结果。
恐怕那时上去什么也没呢!
既然决定放火,又怎么可能让人抓到把柄。
今天如果不是那意外被困的两人,她也不会那么肯定。
更甚至没有那场突然转变方向的风,山顶怕是早已经烧得精光,什么也不剩了,他们就算怀疑了也没个证据证明。
“是因为我?”顾琉璃又问。
最先燃烧的地方是半山腰到山顶,最先起火的地方正是她和顾琉璃出事的地方。
再结合之前的一些现象,其实也不难发现这是什么人所为?
她想过他会猜到苏芮不可能真的那么轻易就让人毁了证据,也想过他会来这里寻找。
但不曾想过,他会胆大到放火烧山。
他就不担心这么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今天的风再大一点,这整个姻缘山怕化为灰烬了。
紧抿着唇,顾琉璃心情忽然变得有些沉重。
好在今天没有伤亡出现,不然她都无法真的原谅自己。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姬月珩抚上她的发顶,“这不怪你。如果调查真是他所为,他一定也会为此付出代价。”
“法律并非真的如外界所说的那样真的只是用来约束穷苦百姓,只要他违了法,一样也会将他绳之以法。”
点了点头,她相信法律是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
可这份公平是在证据确凿之下。
如果没有证据,什么都是空谈。
“好了,我没事!”淡淡摇头,顾琉璃指腹摩挲着他的俊颜,脸上又重燃起希望,“别人或许斗不过他,但我相信你可以。你的黑心可是任何人都算计不过的。”
闻言,姬月珩顿时哭笑不得。
点了点她的鼻尖,“不是说饿了吗?我们去吃东西。”
现在已经晚上十点,晚饭不是宵夜不是,可顾琉璃还是兴奋的点了点头。
人生苦短,人生还是好好把握现在才是最好的,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什么事,人生中有太多的不确定,尤其是在经历今天的事情之后,当谭懿宸抱着自己从山坡上滚下去,那一刻她谁也没想到,脑子里满满都是他。
想着如果自己出事了,他知道后该会有多么的懊恼今天答应让自己去救那两个人。
而她也在后悔,如果自己就这么出事了,却还没能跟他好好的在一起。
所以,现在她决心一定要好好的把握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
第二天,顾琉璃还在睡梦中,姬月珩就已经出去工作了。
等她醒来,身边的位置早已经凉了,而床头摆放着一套衣服,她知道那是他为自己挑选的。
有时候她懒得决定穿什么,就让他给自己选,这样的改变似乎已经逐渐成为了他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一个享受得理所当然,一做得心甘情愿。
因为脚不方便,所以姬月珩选的是一件v领及膝连衣裙,有着嫩黄色的蕾丝,面料柔软,手感极佳。
这些衣服都是她入住这里不久后他命人送过来的,每一件都是定制。
而且从没有吊牌,她穿得舒服,也从不管这是谁设计的,当然她也不在乎这些。
换好衣服,顾琉璃梳洗出来,这才知道熬玖夜不知何时坐在了客厅,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在看着报纸。
察觉她出来,这才抬眸看了眼,这一眼却是停顿了许久才移开,然后冷声道:“老大说让你吃了早餐再过去。”
闻言,顾琉璃望向餐厅,果然那里放着一份早餐,似乎还冒着热气。
转动着轮椅过去,顾琉璃不忘问,“你吃了吗?”
点了点头,他的饮食一向有规律。
顾琉璃解决了早餐,这才让熬玖夜将自己送往医院。
一早,谭谨逸就早早就到了医院,看顾琉璃如言来了,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心了。
虽然昨天她是答应了会过来,但世事多变,谁也不能断言今天会发生什么。
只要真的实现了才能当真。
“小丫头,你来了。”看到顾琉璃出现,谭懿宸的眸光瞬间温润如玉,柔软似云,暖得不像话。
示意谭谨逸将自己扶起一点,对着她招招手。
顾琉璃让熬玖夜将自己推进去,可当顾琉璃一靠近,谭懿宸的面色立刻变了,笑意顿受,如玉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确切的说是盯着她胸口的部位。
谭谨逸也是注意到了什么,眸色猛的一沉,看着顾琉璃的眼神都染上了怒意。
两人的变化均在一瞬间,还是在自己靠近之后,顾琉璃知道问题出在自己身上,只是她不觉得今天自己有什么不妥啊?
垂下眼睑打量了一番,没找到任何异样,这才又抬眸望向他俩,而那两人的眼神明显都像是在隐忍着什么。尤其是谭懿宸那眸中的痛苦,仿佛是拼劲了全力才没让它流泻出来。
与初见自己的欢喜到现在的隐忍痛苦,这样的眨眼间的变化让顾琉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
谭谨逸禁不住开口,却只是说了一个字,病房门就被人大力的推开。
沈烨林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此刻病房内的怪异氛围,扬声道:“琉璃妹妹来了怎么都不找我,你这又要伤我的心啊!”
听着那委屈的抱怨,顾琉璃侧眸冷冷的睨了他一眼,却是触及他脸上的淤青,轻笑着道:“你的心还真脆弱。”
捂着胸口,沈烨林一脸的受伤,“它一直都很脆弱,所以琉璃妹妹一定要小心的呵护。”
还见杆就爬,顾琉璃微挑眉梢,指着他的脸,“我觉得现在你的脸更脆弱。”
刚还说什么的沈烨林嘴角立刻抽搐了下,扯了扯嘴角,用力的哼了声,这才去替谭懿宸检查。
眼睛微微弯了弯,顾琉璃无声的笑了。
检查完后,沈烨林在随后跟来的护士手中拿过病例,刷刷的写了起来,然后又递给她,复又看向顾琉璃,这次正面近距离的观看,脸色顿时一怔,与谭懿宸和谭谨逸最初的一模一样,之后则是高深莫测的笑了笑,绕过众人来到她的跟前,然后蹲下身子,眼睛盯着她的胸前,笑得诡异而暧昧。
顾琉璃不由皱了皱眉,一巴掌不客气的拍在他的脸上,怒道:“看哪呢?”
敏捷的躲过,沈烨林头一片,笑声揶揄,“怎么,都敢让人零距离接触,还不准人看了。”
狐疑的拧眉,顾琉璃眨巴着眼睛,沉声道:“什么意思?”
沈烨林不说话,就笑笑,随后转身对着身后的护士勾勾手指,邪肆一笑,那护士本就被迷得不能自己,这会更是神魂颠倒了,乖乖的走到他的身边,笑得极其的花痴。
“美女,有没有镜子?”
那护士从护士服的口袋里掏出一面小巧精致的镜子递给他。
接过,沈烨林直接递给了顾琉璃,然后指着自己锁骨以下的地方,挑眉示意她自己看。
狐疑的接过,顾琉璃将镜子下移,当看到里面出现的玫瑰色痕迹,一张俏颜顿时红如火,艳如花,快速的关上镜子,丢给他,那个咬牙切齿。
这一定是昨天在市政府会客室里留下的。
当时她没在意,今天早上也没刻意去照镜子,吻痕只留下一半,一半被遮住,所以不仔细看是很难发觉的。
刚才,大家近距离,而且眼神又都是极好的,自然是看见了。
那个黑心鬼!
她就说怎么会那么大方的让她一个人来,原来是早已经设计好了做了准备,在自己那么隐秘的地方留下痕迹,又给她特意选了件v领的裙子,刻意露出一半,这样反而若隐若现,更隐忍遐想。
就算她现在说他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恐怕都没几个人相信。
都吻到那样暧昧的地方,如果没有发生什么,大家绝对会认为是他有毛病了,而那个男人又怎么可能会让人觉得他不行!
自然是承认,最后更有可能是将这变成事实。
鼓着腮帮子,顾琉璃恼怒不已,却是隐隐中又有些甜蜜。
有个人那样在乎自己,虽然总是算计,可与那些人不同,他的算计光明正大,而且都是在乎自己的表现,不像以前的那些人都只是利用。
望着她那自然流露的羞恼,谭懿宸眸色又深了深,却是故作什么也不知的温柔问道:“小丫头,有没有吃早餐?谨逸给我带了多了,吃不下。有你爱吃的小笼包。”
指着放在桌上的早点,谭懿宸神情自然随和。
对于那浑然不在意的姿态,沈烨林微勾嘴角,却是伸手一把拿过那桌上的小笼包,“我也最喜欢吃这个,正好我也没吃早餐,珩少应该不介意我吃几个吧?”
嘴上在问着人家,可手上已经有了动作,直接拿过那袋小笼包就吃了起来。
这吃还堵不上他的嘴,在那里叽咕个不停。
“嗯,不错!确实美味,比我平常吃的味道都要好,逸少这是哪买的?告诉我,我下次也去买。”
看着眨眼间的功夫,沈烨林就将那袋小笼包吃了一半,谭谨逸的脸色完全可以用暗沉来形容。
死死的瞪着他,紧抿着唇,话语像是从齿缝间挤出,“你买不到。”
那不屑的语气,沈烨林也不在乎,耸耸肩,转而看向顾琉璃,“姬市长一定也喜欢吃小‘笼包’。要不下次姬市长吃饱了,让他好心舍舍面子帮我也买几个。姬市长的面子总有人给吧。”
刻意咬重那笼包二字,再加上那挤眉弄眼,顾琉璃要是还听不出此笼包非彼笼包她就是傻子了。
刚褪下去的红晕立刻又涌了上来,狠狠得等着沈烨林,对于他的口无遮拦那是一个咬牙切齿。
眼角撇到谭懿宸那冷漠的俊颜,沈烨林将最后一个小笼包也塞进嘴里,“好了,人也看了现在跟我去做检查吧。你不是要恢复记忆吗?今天我就只有这么会时间了。”
她才到,都还没说上话就离开会不会不太好。
虽然她现在也十分的想要离开。
一听她是要去检查,想要恢复记忆,谭懿宸柔声道:“小丫头我没事了,你去检查吧。”
“你看人家都让你走了,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推着轮椅,沈烨林也不管顾琉璃愿不愿意,就朝着外面走去。
他的某些行为还真是跟某些人太像了。
望着三人消失在病房内,谭谨逸这才愤怒出声,“大哥,她……”
“不管她如何,她在我的心中一直都是小丫头。”沉声打断他未完的话,谭懿宸说得不容置喙。
见大哥坚定不移,似乎不在意,谭谨逸稍稍松了口气。
只要大哥不在意就好。
“而且我了解她,她比任何人都要害羞。”
在那样欲遮未遮的地方,而且恰好是今天她要来看自己,而且她还毫不知情……有人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宣誓主权了。
不过,以为这样就可以让他打退堂鼓?
小丫头现在的一切行为,只不过是因为她什么也不记得,一旦当她记起了所有的事情,一切都将会有所改变。
姬月珩,你是不是也在害怕?
“哥,你觉不觉得那个沈烨林很有问题?”他总感觉他对他们存在敌意,可偏偏他印象不记得他们有跟这么一个人结仇。
“他还一个名字叫沈林,他也算是大家族之后,不过识人不清,引狼入室,被夺了企业,还差点被害死。”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却是将沈烨林的所有情况都说得一清二楚。
“大哥,你说他就是沈嘉奇的弟弟!”
谭谨逸还真没想到,这中间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想起那天宴会,沈少春在他出现之后就匆匆离开,那天晚上他又出了事,这一切看似巧合的事情联系起来却原来是那样的不巧合。
“那他怎么跟琉璃认识的?”看起来他们俩的关系似乎还不错。更甚至他觉得已经好过了他跟顾琉璃。
“不知道。好像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了。小丫头从来t市的第一天就是他接的。”微拧着眉头,这个沈烨林出现的很突然,事后他派人去调查过,但一无所获。
“哥,就连你也查不到他吗?”有些惊讶的问道。
那个沈烨林就那么神秘,就连大哥的人都查不到。
“会不会跟姬月珩有关?”突然,谭谨逸又问。
摇了摇头,谭懿宸也不怎么确定。
“他们俩的联系反倒是缘于小丫头,集约化呢是派人去找过他,但是是为了请他给小丫头看病,就没有其他的交流了。”
毫无破绽可言,就算怀疑却连怀疑的根据都没有。
外界传言这个沈烨林确实脾气古怪,医术高超,但性格古怪,救人有他自己的原则,不然你权势再大再有钱他不乐意你也没辙。
而且他做事全凭心情,这样一个随心所欲的人会愿意屈居人下?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而且如果他是姬月珩的人的话,跟顾琉璃应该也不敢这么亲密才是。
只是他如果不是姬月珩的人,又如何做到让大哥都查不到?
还有什么人是他们都查不到的?
紧皱着眉头,谭谨逸总觉得这个沈烨林以后会是他们的麻烦。
单是他现在与他们作对的态度就已经是麻烦了。
“现在不要动他,不管他是谁的人,现在小丫头需要他,来恢复记忆。”
就算这个人以后再会成为他的阻碍,但目前比他厉害的还真没有。
“大哥我知道。”沉声应道。虽然他不喜欢他,目前也只能这样。
……
从病房出来,沈烨林推着顾琉璃就朝医院外奔去。
出了电梯,顾琉璃侧眸睨了眼浑然不觉有什么值得解释的沈烨林一眼,“你要在大街上给我检查?”
她还真以为他是要替自己检查呢?
推着前进的脚步没有停,沈烨林轻挑眉梢,“有些检查并非只有仪器才行的。你又不是什么病,只是失去记忆,有时候一些刺激更管用。”
转身古怪的睨了他一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顾琉璃也懒得跟他说,反正他是医生,他说的什么都是对的有理的。
三人出了医院,有着沈烨林这个医生,顾琉璃让熬玖夜去忙自己的。
一个市的公安局副局长,整天围在她的身后确实有些大材小用,而且沈烨林受伤的事情还有姻缘山起火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帮忙调查。
在这里姬月珩信得过的也就这么几个。
有沈烨林在她身边,熬玖夜也放心,遂点了点头驾车离开。
看着他走了,顾琉璃这才漫不经心的问道:“沈大医生这是准备带我去哪啊?”
沈烨林笑笑不说话,兀自将她扶上自己的车,驾车离开。
顾琉璃没想到沈烨林竟然会带自己来蓝调。
白天的蓝调没有夜晚的迷离炫彩,安静了许多,人也不多只有服务员偶尔穿梭着,客人见不到几个。
“带你来看场好戏如何?”神秘的眨眨眼,沈烨林推着顾琉璃并没有进入哪一个包间,而是在大厅的一个不起眼却能看清整个大厅的角落里坐下。
望着他那明显算计了什么的模样,顾琉璃不免也升起了好奇,隐没在角落里看着大厅。
不久,顾琉璃就听到一阵争吵声,那声音最初还有些模糊,可之后顾琉璃就觉得越来越熟悉,最后人虽没看到,但顾琉璃已经听出事谁呢?
“……倩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终于出现在大厅的身影,望着虽然看不清姚倩谊此刻的神情,但从那挥开追上来的沈嘉奇的举动来看,她今天是被气得不轻。
这会,顾琉璃倒有了看戏的心情,也不去问沈烨林到底怎么回事,看着有经理上前,在沈嘉奇耳边说了几句什么,就听到他对着那经理:“不准让其他人进来。”
那经理连忙转身去吩咐那些服务员,关了门然后快速的消失在大厅内。
感情,这蓝调竟然还是沈家的。而她竟然不知道。
蓝调在t市有好几年了,这应该是在她跟沈嘉奇在一起的时候开的,而沈家瞒得隐秘。
“他们爷孙俩还没那个格调开这么个地方。”似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沈烨林靠着沙发,神情慵懒,端着酒杯的手轻轻的晃动,不时的轻抿一口,可言辞间满是对沈少春和沈嘉奇的鄙夷和仇恨。
“也就那幕后之人给了这个个地方,好让他们爷孙俩为他做事。”
“你知道沈少春背后的是什么?”转身惊讶的问道。这个背后之人姬月珩似乎都不知道。
飞快的摇了下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是那背后之人给他们爷孙俩的就是。”
他又怎么可能不对沈少春和沈嘉奇做一番调查就回来了。
既然回来,势必就要他们为当年做的那些事情付出代价。
“沈嘉奇,当初你为了从老爷子那里得到沈氏总裁这个位置,轻易的答应跟姚晓晨在一起,更甚至订婚,闹得我现在都被人戳着脊梁骨。现在,你又要为了沈氏而跟那个女人有牵扯吗?”姚倩谊似乎很委屈,就连嗓音都有些微哑。
沈嘉奇想要去抱她,但被姚倩谊躲开,“你去抱那个女人,你不要碰我。”
似乎哭了起来,就见沈嘉奇不顾她的反抗强行将她抱在了怀里,不断的安慰着,“倩谊你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现在沈氏还是爷爷把持着,我这个总裁也就是个挂名的,真正做决定的事情都是爷爷,那个女人似乎来头不小,爷爷从她出现在t市就设计一切让我接近她。好不容易成功了,如果我现在抽身,爷爷一定会将我从总裁的位置上拉下去。我还没坐稳这个位置,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
“那老爷子如果让你跟那个女人结婚你也听从吗?”姚晓晨的事情到如今都是她心中的一根刺,那个女人比姚晓晨更加的美艳,而且让沈少春那个老家伙那么费尽心机,其身份怕也是极不简单,目前沈氏遇到困难,沈少春急需要有人帮助,指不定就真的让沈嘉奇娶了那个女人,从而得到他想要的。
那个老家伙,为了利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而且他早就想要将她从沈嘉奇的身边赶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以着老家伙的精明绝对会善加利用这个恶机会,她费尽心思得来的这些不就化为灰烬了吗?
她绝对不容许。
就算这个女人目前是沈家的救命稻草她也要除掉。
“你放心,我目前也只是安抚爷爷,一旦爷爷提出过分的要求我一定会拒绝的。”沈嘉奇郑重的保证,可这份郑重在姚倩谊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信任。
当初对待姚晓晨的事情他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最后还不是走到了订婚的地步,让她到现在都要挂着一个抢妹妹男人的骂名。
但姚倩谊也是个聪明的,特别是懂得抓住男人心的聪明女人。
就算她压根不相信他的承诺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委屈而难过的站在那里低低哭泣,对于沈嘉奇的怀抱也没那么抗拒,由着他将自己抱在怀里。
那服软的态度顿时让沈嘉奇更心疼不已,又不断的保证了几句。
看着那短暂的戏剧,顾琉璃挑眉看向沈烨林,“这戏是不是有点短啊?”
邪肆的笑笑,“你可是这出戏的导演,之后该怎么演不是你来决定吗?”
闻言,顾琉璃无言的笑了笑,默契的碰杯,他们俩仿佛被人遗忘了,在蓝调里静静的呆到了再次开门,沈嘉奇和姚倩谊离开后很久才意犹未尽的离开。
“你知不知道那个让沈少春想要利用的女人是谁?”
“导演安排剧情,演员就归我这个制作人来寻找。”仍旧是那神秘的姿态,这是沈烨林将她送回来之后最后的一句话。
顾琉璃也不执着于追问,既然两人已经合作,那她就安心的来安排剧情。
姚晓晨永远都是姚倩谊心中的一个刺,就算他们已经杀了自己,可对姚倩谊的影响并不会真的因为她的死而结束。
今天的事情就可以看出,姚倩谊是十分在意的。
并且甚至可以说是到紧张的程度,尤其是在沈少春对她并不满意的情况下,她的敏感度会高许多,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她按捺不住,而这就是让她动手的机会。
如果今天没看到那一幕,她自己都不曾发觉原来她对姚倩谊的影响会那么深。
看来沈烨林不仅是脑科医生,他的心理也学得不错。
或许她该在这件事上加点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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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与姚倩谊的合作
从那次看到沈嘉奇和姚倩谊闹矛盾之后,沈烨林除了每天定时给谭懿宸做检查之后人就消失了,而顾琉璃仍旧会每天去看他,看着他一天一天好起来,她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不少,最少压力没有那么大。转眼,就这样平静的过去了半个月,姻缘山的善后工作做得不错,最重要的是突然来了个神秘人个人出资重整姻缘山,这给t市的财政解决了很大一困难。
这个神秘人被t市政府奉为座上之宾,更让人好奇的是据说这个神秘人还有意参与城南的建设,这无疑给沈家乃至整个t市有意竞标这个项目的企业带来危机感。
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哪间企业不是拼足了劲,但让所有人意外的是沈氏竟然没有半分动静,正在所有人都奇怪和不解的时候,一组照片解释了一切。
这是大半个月之后,谭懿宸已经可以起床活动了,顾琉璃也停止了去医院看他,整天呆在家里,脚伤也好了许多,可以不用轮椅,只要不跑不跳可以自己行动。
而她也销了假,开始上班。
这天,她才陪着姬慕白去小岛上巡视一番回来后,看着各大屏幕报纸上的照片,嘴角不觉微微上扬。
“沈氏集团总裁,另结新欢,未婚妻难忍痛苦面容憔悴”。
封面是沈嘉奇与一美丽女人烛光晚餐的深情相对的场景,而另一边则是姚倩谊憔悴不堪的尊容。
将整片报道看完,大家对这美丽女人似乎都不知道其真实的身份,照片也拍得模糊不清,只是完全的拍出了沈嘉奇,这个女人虽模糊但也可以看出绝对不是姚倩谊。
大家都在正想猜测这个神秘女人是谁?
竟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虏获沈氏总裁的心。
只是那女人似乎很神秘,也不远暴露在大众眼前,至今还无人知道这身份。
不过,现在姚倩谊恐怕是不好过了。
一旦沈嘉奇真的虏获了那个女人的心,姚倩谊在沈少春那里恐怕就是一颗弃子,到时想要自保怕都是难事。
放下报纸,手机响了,顾琉璃走到角落这才接听,“怎么样?照片照得精彩吧?”
听着那边颇为得意的声音,顾琉璃无言的勾了勾唇,赞道:“你总算做了件了不起的事。”
明明是表扬的话,可非令璟听着就不像那么回事,不过也懒得跟她计较那么多,敛了敛笑容,正经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看戏啊!这把火烧得够旺了,接下来我们就暂时先看戏。”
“那我继续盯着沈嘉奇。”
“嗯……”看着走过来的姬慕白,顾琉璃低声道:“就这样。”说完便在姬慕白靠近的时候挂断了电话。
看着她神情淡然的收好手机,姬慕白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一言不发的离开,却又在走了三米不到的地方停下。背对着,所以顾琉璃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顾琉璃,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你真的是顾琉璃?”一连两个问题让顾琉璃愣了下,琉璃色的瞳眸顿时缩紧,看着那已经离开的身影,手悄悄的握紧。
莫非,他看出了什么?
只是,就连姬月珩都没有看清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理了理思绪,顾琉璃这才跟上,无论他看出了什么,只要她不承认,他也没办法。
……
在家休息的姚倩谊因为最近忙着要把城南的项目稳固在手,这几天她一直都在外奔波,这是她最后跟沈少春谈判的筹码,怎么也不能失去。
目前她要做的就是让这个项目动工,一旦动工了那个女人也休想插手进来。
到时,沈少春要想分一杯羹也只能听从自己。
只是,这姬月珩一直紧咬着这个项目不放,又用旅游岛才动工唯有将城南的开发延后,那边说是想办法,但到现在也没个音讯。
这几天她焦头烂额,没有去找沈嘉奇,却不想只是短短的几天竟然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手中的报纸都快被她捏碎,指甲死死的抠在那神秘女人的背影上,抠出了个洞也不愿松开。
想要隐忍,可沈嘉奇那温柔深情的目光深深的刺痛了她,姚晓晨的事情不能重演,这次的重演说不定自己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奋力的丢下报纸,拿过包包姚倩谊就往外冲,正好遇上回来的张若梅。
望着女人那近乎扭曲的面容,紧紧的拉住她,“倩谊怎么呢?”
听到母亲担忧的问话,姚倩谊委屈的顿在那里,画着精致妆容的面容此刻也无法掩盖满脸的愤怒,“妈,怎么办?嘉奇,嘉奇他……”
指着被自己丢在地上的报纸,姚倩谊再也忍不住委屈的低低哭了起来。
现在她是真的担心害怕了。
与虎谋皮其中的不易不亲自体会别人根本是不知道的。
再加上沈少春就是一只兽性发疯的疯虎,其中的艰难更甚,她费尽心机才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惜出卖自己得到了城南的开发权,一切的努力都达到了自己预期的效果,只差那最后一步了,却偏偏在这里举足不前,更甚至受到威胁。
而那个让自己付出一切的男人,却还是将利益看得重过自己。
为了得到沈氏,竟然听从那老狐狸的话,与那神秘女人交好。
其他人或许没能看到那个女人,但她见过。
先不说那女人有本事独自出资拯救姻缘山,这财力单是沈氏都做不到,就是那女人倾国倾城的容颜也足以叫任何一个男人倾倒。
那个女人虽冷艳,可无疑是绝美的,她见过许多人,尤其是这一年,六大家族个个人中龙凤,但那个女人比他们还要出色,唯有她站在姬月珩身边不会让人觉得是衬托。
谁不喜欢美丽的事物,当初苏芮用计谋让沈嘉奇爱上自己,但说不定沈少春也可以用计谋让沈嘉奇也爱上那个女人,到时自己怎么办?
越往下想,姚倩谊就哭得越伤心,现在城南那边也被压制着动不得,她是完全没了办法。
张若梅看完整片报道,神情也沉了下来,心疼的抱住女儿,“倩谊,还记得妈妈跟你说过的话吗?”
泪眼朦胧的盯着母亲,姚倩谊点了点头,啜泣着道:“你说过没有争取不来的,只有不想争取的。”
“对,当初你能够从姚晓晨的手里抢走沈嘉奇,现在你也能够从那个女人那里继续夺走沈嘉奇,更何况他如今心还在你的身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牢牢的把握住他的心,让他将你摆放在第一的位置,到时就算是沈少春也休想分开你们。”
“城南的开发权暂时还握在你的手上,沈少春也不敢有大的动作,这段时间你就不管这个让他们去争,你就利用这个时间好好的握紧沈嘉奇,沈少春就这么一个孙子,就算在狠心,也不可能真的对他怎么样。人老了最后图得也不过是传宗接代,有人接替自己,沈嘉奇是沈少春唯一的选择,他不会傻得去给一个外人,所以你抓紧了沈嘉奇就等于抓紧了沈氏抓紧了沈少春。”
“现在你别担心,整理下心情就去找沈嘉奇,如今是关键时刻你更不能自乱阵脚,如果可以最好多跟嘉奇在一起,减少他跟那个女人见面的,这样也避免嘉奇变心的机会。”
听着妈妈的分析,姚倩谊渐渐的平静了下来,抹去脸上的泪水沉声道:“妈,我知道怎么做了。”
望着女儿那坚毅的表情,张若梅又低低的轻叹了一声,心疼的将她护在怀里,“倩谊,妈妈知道姚晓晨的事情对你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但你要相信,你是我的女儿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没有人可以取代你。”
每个孩子在母亲的心中都是独一无二的,也是最好的。
她们母女隐忍了姚晓晨那段时间,为的不过是现在,又怎么可能让她一个不存在的人继续影响她们。
“妈,知道那个顾琉璃找过来了,也打听过了,她是真的失忆了,对于姚晓晨记得也不多,虽然苏芮的话对她起了一定的作用,但苏芮本身对姚晓晨做的事就让她的话也不怎么可信,那个女孩子据说嚣张霸道,一无是处,小心应对着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利用得好,指不定也是你用来对付沈少春的一枚不错的棋。”
“嗯。”
顾琉璃不喜欢自己无非是因为她现在跟沈嘉奇在一起,如果她有意误导她让她觉得杀害姚晓晨是沈少春,让他们俩去斗反倒省去了不少麻烦。
思及此,姚倩谊总算露出了笑容。
看到女儿终于笑了,张若梅拍拍她的头,“妈妈知道你一向聪明,不过还是要注意点,毕竟那顾琉璃的身后还有个姬月珩,他现在正在调查贪污的事情,你清理干净了吗?”
“妈妈放心,他绝对是调查不到我们身上的。”
当初就是以防万一,她留了一手,果不其然,就被人检举了,最后还锒铛入狱,她以为这件事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去,不曾想上面竟然那样执着,虽然处置了前任市长和一干人等,但并不打算就此了结,派人六大家族的珩少担任市长来调查。
好在她清理得快,不然指不定也会被抓到把柄。
忽然,张若梅又稍稍推开姚倩谊,盯着她的肚子看了半响,这才皱着眉头嘀咕,“怎么还没动静?”
“嗯?妈,你说什么?”因为声音太小,姚倩谊没有听清楚母亲的话。
一本正经的望着女儿,张若梅神情严肃的问道:“倩谊,你跟嘉奇在一起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为什么肚子还没反应啊?”
听母亲问到这个,姚倩谊也是一脸的难过和困惑。
“我也不知道,也偷偷的去医院检查过,但医生没检查出任何问题,之前是嘉奇在避孕,可后来我们决定要孩子了,却反而没反应了。”
闻言,张若梅的眉头皱得更紧,如果有了孩子的话,就更有把握能够拴住嘉奇的心,但是又没避孕,而她也经常顿补品给她吃,怎么会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因为上次……”
“妈。”姚倩谊忽然厉声喝止住张若梅未完的话,面色苍白如纸,就连嘴唇都泛着冷色。
知道提起了女儿最忌讳的事情,张若梅立刻住了嘴,“妈不说,妈不说。”
“好了,你现在快去嘉奇吧。现在什么都别想,先绑住他不让他去找那个女人,然后想办法怀上他的孩子。”
姚倩谊闻言点了点头,重新化了妆,看不出任何异样这才出了门。
只是才走出没多久,姚倩谊就察觉出自己被人跟踪了。
撇眼那似乎从自己出家门就跟在身后的车子,不由握紧了方向盘。
是谁?
难道是沈少春?
那死老头现在不该会动自己才是。
渐渐的加快速度,后面跟着的车子也加快,并且始终与自己保持着一车远的车距。
这样的距离如果说跟踪的话会不会太近了?
如果是沈少春请来的人,应该不至于愚蠢到跟这么近让自己发现才是。
如果不是沈少春,那又会是谁?
就在姚倩谊思索着的时候,那后面跟着的车突然一个加速,快速的超过她,然后在前面不远处迅速的刹车,横着挡在了她的前面。
迫不得已,姚倩谊直得踩下刹车,看着从那车里走出的人影,眉宇不觉皱了皱——是他!
“姚小姐,不知沈某有没有这个荣幸请你喝一杯?”沈烨林轻挑的依着她的车窗,微弯下腰,幽邃的眸子泛着邪肆的光芒。
姚倩谊冷艳看这个挡住自己去路的男人。
他不是顾琉璃身边的人,约自己干什么?
“姚小姐,我可从来都是自由之身。”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沈烨林笑得漫不经心。
不信的睨了他一眼,姚倩谊冷声道:“旅游岛宣布竞标的那天我可记得沈总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与顾小姐的关系。”
啧啧几声,沈烨林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各取所需自然也要关系才是。”
听他这样说,好像是相互利用一般。
“我凭什么相信你,顾小姐现在对我有误会。”
对于她的怀疑,沈烨林似乎也不恼,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贴在车窗上给姚倩谊看。
当看到照片中的两人,姚倩谊猛然瞪大着眸子,不敢置信的指着那照片,“怎么会,怎么会……你,你跟她……”
“姚小姐现在可以跟我去喝一杯呢?”
凝视着照片沉默了良久,姚倩谊抬眸,淡声道:“沈总带路。”
收回照片,沈烨林转身无言的勾了勾唇,上车离开。
姚倩谊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来到了一间极为普通的餐厅,为了避免被人看到,姚倩谊特意让沈烨林要了包间。
两人进去才坐下,姚倩谊就有些迫不及待的额问道:“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刚才那张照片里的不是被人正是沈烨林和那个沈少春让沈嘉奇试图接近的女人。
“你觉得什么人可以放在一张照片里,还值裹着被单?”轻笑着问道,沈烨林给两人分别倒了一杯酒,晃动酒杯几下这才抿了一口,“别告诉我姚小姐不知道。”
深邃的眸子沉了沉,嘴角的笑意有些泛冷,沈烨林慵懒的靠着椅背,“她是我的女人,因为跟我冒脾气,前段时间才到t市,没想到沈少春的手脚到快,竟然打起了她的主意。”
“你也知道沈嘉奇接近她是因为沈少春的原因?”脱口而出,姚倩谊以为这些只有她清楚。
这个沈烨林似乎很了解沈家一样。
讽刺的挑眉,沈烨林不屑的道:“那老狐狸眼里只有利益,沈嘉奇本来跟你感情深厚又怎么可能突然去追另一个女人,我又怎么会猜不到,再加上沈氏目前遇到的困难,沈少春如果知道她的身份,不打她的主意才怪。”
听着沈烨林模糊那女人的身份,姚倩谊眯了眯眼,“那女人什么身份?”听着似乎很了不起。
“什么身份姚小姐不必知道,你只要清楚她是我的女人,而他沈少春和沈嘉奇正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沈烨林并不打算满足她的好奇心,只是稍微提了一下。
“姚小姐,她什么身份都影响不了你,只要沈少春的计划不能得逞。”双腿交叠,沈烨林笑得无害。
“能够让沈少春想要利用的必定都是不简单的,而且我想姚小姐一定也想到了如果让沈少春的计谋成功了,那么你对于沈家来说恐怕就没一点用处,到时沈少春绝对不会容许一颗阻碍他计划的棋子存在,那会有什么后果,想必你比我清楚。”身子微微前倾,沈烨林微眯着眸子。
姚倩谊瑟缩了下,沈少春那宛若毒蛇般狠毒的眼神似乎就在眼前。
“他要动我的人,赶你走,你不觉得我们很适合合作?”做着总结性的陈词,满意的看着她那微凝的目光,沈烨林端起酒杯放在唇上,目光透过边缘望着她。
“我知道姚小姐现在对我肯定还有些不信任,不过我可以告诉姚小姐一些事情,算是我对我们两个合作的利息如何?”眨眨眼,沈烨林那淡然随性的姿态,完全不像是跟一个人谈合作的架势,俨然就是与老友相聚聊天打屁的无所顾忌。
拧着眉头望着,姚倩谊发觉自己一点也看不透这个人。
“姚小姐不想失去沈嘉奇,而我不想失去她,我们俩互相合作互相利益这不是很好,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能够让沈少春答应你跟沈嘉奇婚事的筹码。”
闻言,姚倩谊的眼神立刻亮。
什么都没有这句话对她充满诱惑力。
目前,她不能跟沈嘉奇结婚就是因为沈少春不肯点头,只要他点头了她成为了沈太太,哪里还用担心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呵呵轻笑了声,沈烨林将酒杯放下,“不能说帮你,这是在帮我自己。姚小姐是一个懂感情的人,从你对沈嘉奇的事情就足以看出,自然也该明白,为了一个人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心理。”似乎是想到了谁,沈烨林的眸光瞬间柔软了起来,那眼神不像是在演戏。
那是真的存在感情的人才会出现的眼神。
“你真的很爱她。”有些羡慕的感慨,这样的眼神从来都是她对沈嘉奇的,嘉奇爱她,但没有她爱他那么爱,他的爱总是带着前提条件,而她则是全新的付出,这也是为什么让她担心的原因。
哼哼两声算是回答,沈烨林不再说什么,静等着她的回答。
犹豫再三,姚倩谊还是被沈烨林那句答应结婚给吸引了,“好,我答应,不过你要告诉我,那个让我可以跟沈少春谈判的筹码。”也就是能够让他点头答应她跟沈嘉奇婚事的筹码。
见她答应,沈烨林满意的笑笑,“姚小姐知不知道沈氏以前不叫沈氏?”
对于沈氏她了解的并不多,因为沈少春对自己的不喜欢,所以他从不多加询问,自然是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纠葛的,而且以着沈少春的精明,和如今在t市的地位,一旦她调查沈氏他必定会知道。
所以一直没往这方面想过。
“沈氏以前叫做腾辉,当初并不属于沈少春。”
这跟让沈少春答应自己跟嘉奇的婚事有什么关系?
一间企业吞并另一件企业这是商场上再常见不过的事情,沈氏以前叫腾辉,被沈少春吞并之后改为沈氏有什么奇怪的。
正是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思想,所以对于腾辉改名沈氏当初也并未吸引多少人的注意,自然也不曾想到这腾辉的主人被害的事情。
“那你又知不知道沈嘉奇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句户顿时炸得姚倩谊愣在那里。
嘉奇还有同父异母的兄弟!
怎么可能?
为什么她不知道,嘉奇从来没跟自己提过。
而且她记得,嘉奇曾说过他是独生子,他的父母很相爱,只是一场车祸夺去了父亲的生命,母亲伤心过度如今在国外休养不肯回这个伤心地。
“你胡说!”
厉声否认,如果嘉奇真有一个弟弟一定会跟她说的。
“这件事就连沈嘉奇都不知道,沈少春瞒着所有人,你自然是认为我在胡说,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问沈少春,看他什么反应,到时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沈烨林不甚在意的摇头,眸光慵懒的睨着她。
见他说得那般自然自信,一点也不像是在唬弄自己,不由又有些犹豫,“这个孩子沈少春曾经想过除掉,你觉得他会告诉其他人知道他的存在?”
“怎么会?都是沈家的孩子,沈少春怎么可能会想要除掉?”就算不喜欢这个孩子应该也不至于狠到要除掉才是,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这身体里流的可是他沈家的血。
“我只知道这个孩子事关沈少春某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就需要姚小姐你自己去调查了。不过我敢肯定只要你调查清楚了,想要沈少春答应你什么他怕是都会答应。”
看着他那弩定的眼神,姚倩谊端起酒杯挡住眸底闪动的光芒。
这似乎事关沈家的秘密,就连嘉奇都不知道的秘密,应该是跟沈少春有关,而且他说得那样的肯定,应该不会是假的才是。
“如果姚小姐绝对向沈少春求证太危险,我倒是有个办法。”沈烨林又好心的提议。
闻言,姚倩谊面上一喜,“什么办法?”
“姚小姐在这里长大,走到现在一定有着自己的人脉,你何不让人调查一下当初的腾辉怎么变成沈氏的?还有那个孩子的由来和去向,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话虽这么说,但调查沈少春的事情冒多大的风险,两人都心知肚明,“为什么你不去调查?”
“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别说我的烨氏如今斗不过沈氏,就算斗得过现在在沈少春的地盘我一有什么动静他还不是立刻知道,而姚小姐不同……”换了个姿势又道:“虽然他不喜欢你,但因为沈嘉奇你可以出入沈宅,而且你还可以利用沈嘉奇旁敲侧击,调查起来也容易,再说姚小姐是t市人,要怎么避开沈少春的耳目来调查要比我容易得多不是吗?”
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在理,姚倩谊找不到一丝破绽,本就动摇的心现在完全的倾向他那一边。
一直向往的结婚,再加上那个神秘的美丽女人的存在都让她想要破釜沉舟的一试。
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为了那个女人,对她来说似乎都没什么害处,而且他有句话说得没错。
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就算不含好意,想要得逞也不会那么轻易,只要她多加小心一点就可以。
“好。”
闻言,沈烨林笑得邪肆,端起酒杯冲着她晃了晃,姚倩谊会意的端起与之碰杯,两人达成了协议。
之后就是合作的计划,听着他似乎早就拟定的计划,姚倩谊仅剩下的那丝不确定也没了。
这个计划对她百利而无一害,看来之前还真是他多心了。
这个男人刻意跟顾琉璃交好怕也是存在着某种目的,只是不想告诉她而已。
“沈总似乎早就拟好了计划。沈总就不担心我不答应?”妖艳的扬唇,此刻的姚倩谊敛去了平日的温暖娇柔,露出那精明的神采。
“呵呵……我只不过是相信真爱的力量。”模棱两可的回答,沈烨林笑得淡然,再次与她碰杯,两人间似乎流露着心知肚明。
将杯中的酒饮尽,姚倩谊起身,“那我先走了,还请沈总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不想再看到那个女人出现在嘉奇的身边。”
“我也不想看到沈嘉奇像只苍蝇一样出现在我女人身边。”似乎颇为厌恶的话让姚倩谊面色一沉。
计算再恼沈嘉奇对那个女人的温柔,但毕竟是自己爱的,也不允许有人这样的贬低。
不过,碍于两人之间的合作,就算再恼姚倩谊也没发泄出来。
而是拿起包包转身离开,却在快出门的时候突然停下,转身问道:“沈总对于顾琉璃其实也只不过是别有所图吧?”
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一问,一直沉静淡定的沈烨林面色一变,握着酒杯的手都在那一瞬间似乎紧了紧。
望着他不其然出现的心虚,姚倩谊满意的笑了。
她就是要在他出其不意的问出,这样才能最能试出一个人的心意。
而沈烨林的反应充分的告诉了自己,他对顾琉璃也是利用。
这下算是心满意足了,高兴的离开。
看着门被关上,刚才的慌乱尽数褪去,玩味的盯着门板瞧了半响,微微勾了勾唇,深邃的眸子闪耀着算计的光芒,以及那一丝骇人的目光。
掏出手机,拨打了过去,“鱼儿上钩,等着看他们窝里反吧。”
话落,将手机丢到一边,慵懒的靠着椅背,微眯的双眼森冷异常,却是又异常兴奋。
沈少春,我就要你败在你自己的贪婪之下。
……
与姚倩谊的会面之后,沈烨林再次恢复了他医生的职责,每天除了给谭懿宸看病之外,就是给顾琉璃检查,试图去恢复她的记忆。
但脑子里的血块仍旧没有任何动静,谭懿宸却在一天天好起来。
到今天谭懿宸已经可以出院了。
出于感谢的心理,顾琉璃是要出现在医院的。
而姻缘山的后续建设比预计中的好,再加上有人投资,不担心资金问题,姬月珩的工作解决了不少。
这不,今天终于有了假期,陪着顾琉璃一同千万医院接谭懿宸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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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硝烟四射
很早谭谨逸就来医院接谭懿宸出院,手续早就办好了,但大哥坚持不愿离开。尽管什么也没说,可他清楚大哥这是在等谁?
只是,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来,是否还记得今天大哥出院?
大哥这样坚持的等在这里……谭谨逸只能陪着。
坐在床边,望着那关着的门,两兄弟都没有说话。
忽——
一阵脚步声传来,谭谨逸明显感觉到大哥的呼吸似乎都变了。
顾琉璃对大哥的影响远超过了他所理解的程度。
只是当病房门被推开,当看到那出现在门外的人,大哥眼底的失落深深震到了谭谨逸。
蔚婷婷满怀期望,就算那天他那样伤害了自己,可只要怨恨也仅仅是一瞬间,之后便也恨不起来。
这段时间,她刻意不来,在酒店收拾心情,想再次见面以着全新的心态去面对,却不想今天他出院,她满怀希望来接他出院,却不想看到的竟然是他那无比失望的眼神。
他以为会出现的是谁?顾琉璃?
现在她不知道跟姬月珩去什么地方过二人世界,他以为她还会想到他?
现在的顾琉璃不是以前的顾琉璃,在她的心中最重要的早已经不是他,他道现在难道还看不清吗?
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的挂在嘴边,却是隐忍着心中的不快,故作无知的走进来。
“懿宸,手续都办好了吗?我帮你整理东西吧。”望着他身后那还有几件没有整理好的衣物,蔚婷婷上前主动的拿过折叠了起来。
在家里有专门的佣人替她整理这些,她也是第一次做这些事情。
就算是爸爸妈妈也不曾让自己对待过。
见他并没有拒绝,蔚婷婷先前因为他的失望而产生的不快也消退了一点。
有些笨拙的将那几件衣服叠好,收放到箱子里,放到一边道:“走吧,晨濡在下面等着,我子啊皇朝订了包间庆祝你出院。”
上前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却是在半空中又停了下来,而后放下,站在离他半米的地方,静静的凝望。
一个高傲的男人,是无法忍受一个比他强势的女人。
因为身份原因,她对人总会有一丝睥睨的感觉,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连带着对待他也这样。
现在她学聪明了,对待谭懿宸不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他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默默站在他身后支持他的女人。
所以现在,她不在那么霸道的去威胁,而是选择隐忍温柔。
望着几天不见像是变了个人的蔚婷婷,谭谨逸不由挑眉。
蔚婷婷向来都聪明,而且只要不牵扯到他哥的事情,她做任何事情都无可挑剔。
看来,几天不见,在对待大哥的事情上她倒是成熟了不少。
满怀期待的等着,可谭懿宸像是完全没听到她的话,只是盯着病房门口。
他的沉默就像是一把利剑,狠狠的刺向了她,但她紧紧的咬住唇瓣,没有再开口,而是站在他的身后陪着他一起默默的等着。
好在,顾琉璃在不到一刻钟的时候总算是出现在病房门外。
看到她的身影,谭懿宸缓缓勾唇,却在看到那紧随着出现的姬月珩后瞬间抿了下唇,这才又重新带上笑容,眸光温柔的看向顾琉璃,“小丫头,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今天出院了。”言辞里没有一丝责怪,只是淡淡的委屈。
顾琉璃心一紧,别开眼不去看那温柔似玉的双眼,身子往一边移了一点,然后挽住走到身边的姬月珩,淡笑着表示回应。
清雅的容颜云淡风轻,仿佛没听到他那亲密的询问,姬月珩淡声道:“谢谢宸少对内人的相救,之前因为公务繁忙没能及时来看望宸少,想必宸少应该不会见怪才是。”
温柔的目光在对上姬月珩那淡然的神情之后沉了沉,却是不回应他的问话。
因为一旦回应,就等于是承认了他跟顾琉璃的关系,这是他这辈子死也不会承认的事情。
只是冲着他淡淡颔首,转而又看向顾琉璃,“小丫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到你来?”
“是啊!琉璃,你可是答应我哥每天都来看他的,想不到你也会有食言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从来都是言出必行了。”谭懿宸不怪罪,但谭谨逸并没有大哥的大度,尤其是看到大哥在看到他们俩同时出现的时候那僵硬的身躯和落寞的背影,心狠狠一痛。
大哥为她的付出不该是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只不过是失忆了,但也不能成为她伤害大哥的借口。
听着安阴阳怪气的话语,顾琉璃也不恼,淡淡的睨了他一眼,心知他有多替他大哥抱不平。
“是我不让她出来的。之前她的脚就几次受伤,如果这次还不好好休养,以后怕是会留下后遗症。”含笑略显歉意的解释,似乎对她很是无奈,“她总喜欢做些危险的事情,这日后也不见得有多安分,现在不把这脚伤养好,以后一定出乱子,所以请晨少和逸少看在我护妻心切的份上不要怪罪,今天我做东请各位,还请赏脸。”
听他一口一个内人,一口一个妻子的,谭谨逸丢开手中的袋子上前,睨着姬月珩,微挑着眉梢讽刺道:“这八字都还没一撇了,珩少这样一口内人一口妻子是不是太超之过急了?”
“现在整个t市的人都知道她是我的未婚妻,这有什么超之过急的吗?”轻巧的化解谭谨逸的为难,姬月珩面色不改,淡漠随性,拥着顾琉璃的手也是极其的自然柔和,就连那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润。
“都说结婚了都可以离婚,只是一个对外宣布能够证明什么?还不说就连一个订婚仪式都没有。”沉下脸色,谭谨逸紧皱着眉头厉声道。
闻言,姬月珩恍然大悟的颔首,“多谢逸少提醒,我一定补一个盛大的订婚宴给她。”说完目光柔情四溢的凝视着顾琉璃。
谭谨逸面色一白,没想到最后却帮了姬月珩一个大忙,有些慌乱的想要解释什么,却是被谭懿宸不着痕迹的拦住。
“有时候要看两情相悦,偷来的幸福也只是短暂的,一旦见了阳光最后也还是会烟消云散什么也不剩下。”亦是温润的嗓音,却是没有任何的起伏,语调平静得仿佛在满满的一池池水中滴入一滴水看似没有任何的影响,实则却是会满的溢出。
“我也这么认为,这偷来的幸福虽然充满危险,但比那些当初的放弃如今想要回头的好,不是你想回头就可以回头的。一挑,次的放手就可能是一辈子的失去,所以如果幸福是偷来的,我一定会好好把握,牢牢的抓住她的手,不会给她任何放开我手的可能。”姬月珩挑眉,看着谭懿宸,“你说是吗?宸少。”
谭懿宸眸光一沉。
“而且我跟她的事情顾爷爷也同意了,如今只是差个名分,如果她想要的话,我可以立刻带她去民政局。”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姬月珩又道。
谭懿宸眸光一寒,语气微沉,“就算顾爷爷答应又如何?你身后的人呢?姬家比谭家还要复杂,珩少敢说姬家会答应吗?不要为了自己而罔顾他人的幸福。”
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虽没有兵戎相交,但那浓烈的杀气还是让顾琉璃耸了一下肩。
“跟她在一起的是我,不是姬家。难道宸少以后娶的妻子是为谭家娶而不是为了自己?”
被问的哑口无言,谭懿宸紧抿着薄唇,眸光昏暗的看着姬月珩。
低低一叹,顾琉璃微不可见的扯了下姬月珩,瞧着某人以一敌二还完胜,也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提一口气。
“小丫头,既然你有事,那我今天就不麻烦你了。”这是谭懿宸回来这么就,第一次在顾琉璃面前表现他的负面情绪。
话虽说的委婉,但语气中的冷硬还是让顾琉璃听出他生气了。
只是——
她在厉害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凡人,她想要大家的情绪都维护好,只可惜她已努力,有些东西不能给的就是不能给。
如今给了希望,之后只会让人更失望,既然如此她宁愿现在心狠。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旅游岛那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忙。”
见顾琉璃真的要走,谭谨逸忍不住叫道:“顾琉璃你真的就这么走了?你知不知道大哥这几天一直在等你过来,你食言而肥连个信也没有,现在大哥说让你走你就走,你还记不记得他是怎么受伤的?他从回来之后至今还未回家一趟,家族里已经颇有微词,现在受伤住院更是极力瞒着家里,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瞒得住,迟早会被发现到时他又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可这些他都不跟你说,只是想要多一些跟你相处的时间,你这也不能给吗?你不是答应给一个公平的机会吗,这就是你的公平?”恼怒的说完这一大段话,谭谨逸感觉自己的心都在疼了。
当初那个一点也不忍伤害大哥的顾琉璃去哪里呢?
当初那个就算恼大哥一声不响的离开,却还愿默默等着大哥的顾琉璃哪里去了?
为什么一次失忆可以改变这么多?
那时他还在跟大哥偷偷计划,不告诉她他回来,要在她生日的那天给她一个惊喜。
却不想,他们的惊喜还没准备好,她就已经先给了他们一个惊喜——失忆!
失忆之后就不断的惊吓,不认识她,否认一切到后来更是跟别的人在一起,大哥迫不得已只得放弃一一切休息的时间今早赶回来,却不想还是晚了。
“顾琉璃,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失望的移开视线,谭谨逸不再看她,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一切都告诉她。
大哥从来都不曾放弃过,只不过那时的他身不由己。
面容不由沉了下来,顾琉璃紧抿着唇没有去反驳,有些话她不想说,也无话可说。
扯着姬月珩,深深的看了一眼紧抿着唇也不看她的谭懿宸一眼,转身离开。
有时候心狠对他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身影消失在门外良久了,谭懿宸都没有反应。
忽然——
谭谨逸一把踢倒身边的椅子,发出震天的声响,吓了一直站在那不曾开口的蔚婷婷一跳,神情暴怒恼恨,死死的扣住手掌。
“好了,走吧!”低低开口,谭懿宸终于有了动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看着大哥那恍若沉寂的背影,谭谨逸心中更疼。
大家只看到大哥身份带来的荣耀和无可比拟的地位,却不曾想过他背后的无奈和痛苦。
“那些袋子不要了。”忽而,谭懿宸又开口。
准备跟着离开的蔚婷婷顿时愣在原地,面色苍白的望着谭懿宸那快速消失的背影。
唇死死的咬着,蔚婷婷面色因为愤怒而近乎扭曲,急剧起伏的心脏似乎快要冲破胸腔,眼底是浓浓的恨意,那是对顾琉璃的恨意。
那袋子里没有其他,只有刚才经过她手的几件衣服。
谭懿宸,你一定要这么无情的羞辱我吗?
你今日施加给我的痛苦,日后我一定加倍的还给顾琉璃。
……
从医院出来,顾琉璃沉默的上了车,今天姬月珩没让炎渃墨跟着,他当司机。
偷偷的瞧了眼某人那讳莫如深的脸色,撇撇嘴,转过身看着窗外。
睨着某人那无声的抗议,姬月珩微勾唇角,温润的俊颜是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有些不达眼底。
姬月珩是一个可以沉默的人,但只要跟顾琉璃冷战他却做不到。
低低一叹,拉过她的身子,如玉的手指捧住她面无表情的脸,“小丫头,小丫头……你很小吗?”
见他还在抱怨,顾琉璃猛的睁开眼睛瞪着他,恼怒不语,牙关咬得紧紧的,就差没过去咬上一口,“你还敢说!你不是说会替我去说一声的吗?为什么他们会说我一声不肯的就消失,食言而肥,你自己好好跟我解释解释,你说代我说一声就是这样说的?”指尖戳着他的胸膛,顾琉璃忍着心中的怒火。
望着她那兴师问罪的模样,姬月珩微微眯了眯眼,倾过身子压在她身上,“忘记了。”
说的理所当然,毫无愧疚。
顾琉璃嘴角抽了抽,瞪着眼前云淡风轻的男人,那个恨啊,那个恼啊!
当初就是顾忌他的感受,所以他说他代替自己给谭谨逸打电话的时候,她想也没想立刻就答应了。
谁知这个人竟然这么小气,压根就没个人说。
也难怪,谭懿宸今天会生气。
要是她,怕也是会生气的。
而他,不但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还颇为得意,那模样虽然卓雅不凡,但也足够欠扁。
“你会忘记!你那么好的记性怎么可能忘记!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不说的。”就是想要借此让谭懿宸对她恼恨失望愤怒,最好是干脆一气之下不再跟自己有所纠缠。
闻言,姬月珩露出赞赏的神情,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真聪明!”
听着他的赞扬,顾琉璃直接翻了个白眼,拍开那在头上作乱的手,没好气的道:“姬月珩,你真小心眼。”
“有人觊觎自己的老婆,还帮着老婆跟他通气,那才是有病,我宁愿小气也不愿有病。”
听他说得头头是道,自知在嘴皮子上说不过他,顾琉璃懒得跟他废话,索性闭上眼眼不见为净。
见她闭上眼不看自己,姬月珩也松开手,温柔的俊颜也渐渐绷紧,松开她,侧身坐回架势座,发动引擎离开医院。
回到小区,顾琉璃还在闭着眼,就感觉车子停了下来,然后车门被人打开,身子就被人打横抱起,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看清楚,就被抱进他的怀里,眼前一片漆黑。
恼恨的捶了他一下,闷闷的道:“放我下来。”
姬月珩充耳不闻,也不管四周偶尔经过的人影,按下电梯兀自走了进去。
回家开门一直都抱着她,然后就是嘭的一声,房门被关上,又是一阵颠簸,然后身体就被抛到了床上,还没等她回过神身体就被人压住。
这一刻,顾琉璃总算感觉到了某人的危险。
抵着他的胸,瞪着眼睛,顾琉璃从齿缝间挤出这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轻挑着眉梢,姬月珩撑起身体,如玉的指尖轻抚摸着她的丽颜,低声呢喃,“你说我想做什么?”
她觉得他想做坏事,但总不可能说出来吧,只得硬着头皮,呵呵笑了声,“睡觉。”
听着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声,姬月珩蔷薇色的薄唇勾了勾,面上仍旧是那云淡风轻,“嗯……睡前运动有益睡眠。”
刻意放慢那睡前运动四个字,明显感觉到顾琉璃身体的紧绷,嘴角的笑也预发的灿烂,身体又往下倾了一分,“嗯,你说该从哪里开始?”
还从哪里开始?
闻言,顾琉璃嘴角直接抽搐了一下,一巴掌挥过去被早有准备的姬月珩牢牢握住,“还反抗?罪加一等。”
知道这男人是在闹别扭,但该闹别扭的不该是自己吗?
什么叫罪加一等,她还活罪可免死罪难逃了!
“姬月珩不就是一个谭懿宸吗?你用得着像是把t市的醋都喝完了一样吗?”很是鄙视的开口,就连那眼神都带着戏谑,看得某人俊颜难得一红,颇为恼恨的俯身就是轻咬了一口那让自己爱恨不已的唇。
这吻来得突然也来得激烈,根本不给顾琉璃思考的机会,如狂风骤雨般,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热情和爱恋都借此传递给她,更甚至是想要借此将她包裹住,宛若一团火,眨眼间的功夫就让顾琉璃柔软的仿佛被抽去了骨头,几乎承受不住他的热情,想要推却,但那微弱的力气对姬月珩根本不起作用,依旧是纹丝不动,她想要往后移去,但又被他牢牢固定,只能无力的去承受他那仿佛要将她淹没的吻。
顾琉璃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神智飘风,什么都想不清楚,什么也看不透彻,眼前只有那张放大的俊颜,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姬月珩这回是真吃醋了,尤其是听着谭懿宸那样旁若无人的用着极为亲密的口吻叫着她一遍又一遍的小丫头。
就算明知他是故意的,就跟自己故意在她身上留有痕迹,故意今天陪着她一起出现在医院,故意不去打电话告诉他们,这段时间她不会去医院一样,但他就是忍不住不爽!
如玉的指腹从腰际滑进,触手柔嫩的肌肤似丝绸一般,轻轻滑过之处留下绚丽的瑰丽之色,顾琉璃不能自己的轻颤不已。
明明感觉到了她的呼吸困难,姬月珩还是不肯放过她,攻城掠地很是轻巧,多了不知多久,那抗拒的力道完全消失,吻这才下移,幽幽而下……
烙出一枚枚标记着姬月珩的痕迹。
忽而,姬月珩又停了下来,低头看着她,气息也有些微喘,“说,是从哪吃起?”
那神情认真的让人不会认为他只是开玩笑发泄怒火,那眸底跳跃的火焰和**真实的告诉着顾琉璃。
今天——他来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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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时不与你我
指尖轻易的就挑开她衬衣的纽扣露出白嫩的肌肤,肩带滑落,唇紧随而上,微凉的唇贴上她炙热的肌肤,就那么静止着不动,只是此刻就算这样的静止对顾琉璃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姬月珩趴在她的身上,一双温润的凤眸此刻有着浓浓的火焰在燃烧,炙热幽邃的仿佛宛若一个漩涡,不断的将身下的人吸进去,明明自己也在喘息却能那么平静的望着情不自禁的顾琉璃,看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的娇躯在自己的挑拨上渐渐染上一层胭脂色,尤其是触及那被吻得红肿的唇瓣和凌乱的吻痕时,身体明显比之前还要紧绷。
“说,我该怎么惩罚你?”他的嗓音低而哑,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揉捻着肌肤的手并没有停止,而是一步步更为危险的活动着。
顾琉璃急促的喘息着,闻言顿了下,眸光迷蒙纯净的望着他,不答话。
还惩罚。
做错事情的人不是他吗?
怎么到头来却是惩罚自己?
这都什么天理。
紧抿着唇,顾琉璃做着无声的抗议。
“嗯?你不满?”姬月珩看着她那无言抗议的姿态,唇再次贴上她的唇,手同时滑过娇躯。却在某处落下,微微用力抚弄揉捻着。
娇躯一颤,琉璃色的瞳眸蒙上一层水雾,“姬月珩,你混蛋……”没什么说服力的咒骂着,顾琉璃抬手就要挥过去,被他顺势握住,十指紧扣在一起。
他修长的双腿微微用力,就将自己镶嵌在她的两腿之间,微眯着凤眸,“不服?”
“我就是不满,就是不服!”顾琉璃禁不住一火,憋住一口气就那么吼了出来。
他这是仗着比自己高,力气比自大,来欺负她吗?
狠狠的瞪着他,她次啊不怕他了,大不了就是突破那最后一层呗,姐姐豁出去了。
死也不屈服!
只是神情够坚毅,但那妩媚水润的眸色,软绵绵而没有威慑力的语气却是没那么有说服力。
看着那危险的眯起的眸子,顾琉璃瑟缩了下,想要昂着头,可悲压在床上,什么动作都没什么气势。
“本来就是!你威胁我也没用。是你答应我的没做到,还说忘记了,鬼才相信你忘记了。现在被人误会的是我?被人指着鼻子骂的也是我,凭什么我要受到惩罚,该受到惩罚的是你,是你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黑心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顾琉璃一口气说完了这一长串的话,然后不断地额喘息,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因为缺氧,一双带着春情的眸子却又像是在无言的勾引,挑逗着他本就不安分的心。
“我那么明显的表达了我的立场,哪次给过他希望,当初也只不过是不想欠他人情请了沈烨林,为了让他赶快得到治疗而答应去恢复记忆,哪里是什么再给一次机会。而且恢复记忆本来就是我们已经说好的,答应了也没什么损失。”而他弄得自己跟一弃夫一样,现在还要来惩罚自己。
靠!
还真是有了阳光就要灿烂。
听着某人似乎压抑了很久的爆发,姬月珩微微抬头,凝视着那微醺的丽颜,忽而低笑了声,“那好,就来惩罚我。”
顾琉璃本来准备了一堆讨伐的话,没料到他会这么接一句,顿时所有的话都被哽在了喉咙口,上下不得,只能错愕的望着那从善如流的俊雅男人。
“你……”
“我说都是我的错,那就惩罚我。”姬月珩看着她那错愕的可爱容颜,低低一笑,话落,唇瓣再次落下,含住她娇嫩的唇瓣。
顾琉璃感受着那再次如狂风暴雨的吻,几欲窒息,哪里还能说什么。
不过,不是说惩罚他吗?
这也叫惩罚他?
这明明是惩罚她好不好?
本就没了力气,现在又被这样一吻,顾琉璃更加的酥软了,除了承受就只是承受。
而那自称要惩罚自己的人,压根就不给她任何反驳的机会,如玉的手滑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然后回到腰间,游移到后背,手指轻轻一勾,挑开内衣的暗扣,本就松垮的肩带被轻易的扯落,她如樱花瓣的肌肤暴露在他的身下。
顾琉璃身子一颤,顿时反而有些清醒了,却是怔怔的望着身上的男人,对上那漆黑得仿佛要将她淹没的凤眸,“那我们是不是要换位置?”
忽然来的一句,让姬月珩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看着他那怔悚的模样,顾琉璃有了一丝得意的快感,琉璃色的瞳眸直直的望着他,“不是说惩罚你吗?那就该我上你下,我来主导这才叫惩罚。”
瞧着此刻那宛若女王的姿态,神情妩媚妖娆,没了平日的随性淡然,仿佛化身为妖,绝美精致的让人心神皆叹。
姬月珩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盯着她瞧了半响,越往后眸色也越幽邃暗沉,仿佛随时都可以将她给吸进去,又好像随时可以将她吞没,炙热狂烈的让人有些承受不住。
顾琉璃开始还能大胆,但被他那样瞧着瞧着,心里就有些发虚。
刚才她也只不过是逞能一说,总觉得不该总是让他占据上风,她也要扳回一城。
而且,就算两人突破了最后一层,如果是跟他那也不知道是谁吃亏了。
索性也不再扭捏,倒不如玩得大发一点。
而这样的思想和随遇而安的姿态是姚晓晨才有的,尤其是此刻那恶作剧后的闪亮神情,仿佛犹如变了个人。
顾琉璃的纨绔霸道都是伪装,其实她是律己严谨之人,只有在自己心爱人的面前才会表现出小女人的一面。
而姚晓晨不同,在人前她或许是律己严谨的姿态,但人后确实随性恣意,不受拘束,想做什么做什么的。
此刻,顾琉璃不知不觉中暴露了姚晓晨的一面。
好在此刻的姬月珩似乎还陷入顾琉璃那不同于常人的思想中,好像没察觉出异样。
“你确定?”姬月珩望着她,目光凝视着她浓得似化不开一样的幽邃。
毕竟还是女孩子,面子再厚,面对这样的事情也做不到男人那样自然,刚才还能镇定,被他这样一看一问,顾琉璃的脸红的就跟火烧一样,喘息着看着姬月珩。
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张嘴的瞬间,被一个翻身,瞬间就变成了她上他下的姿势。
怔怔的看着这眨眼间的变化,顾琉璃还有些消化不来,就听那黯哑压抑的嗓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如你所愿,悉听尊便。”如玉的指尖在胸前花圈圈圈,姬月珩唇瓣贴着她的唇瓣,如莲似雪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挑眉示意她随意享用。
顾琉璃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现在如愿了,尤其又是看到他那样危险的神情反倒不敢乱动了。
“怎么,不敢?”姬月珩笑看着她,眸光在她脸上打转,挑眉似是取笑的揶揄。
闻言,顾琉璃猛的瞪大着双眸,“怎么可能!到时你别求饶!”
姬月珩纹丝不动,闻言也仅是极为怀疑的挑了下眉,看着顾琉璃,蔷薇色的薄唇却是越扬越高。
某人就是打定主意以为她不敢,顾琉璃才不会让他小看。
一个用力,就将那衬衣扯了个七零八落,有些的甚至是崩落了,手更是快一步的放到了腰际的皮带之上,动作一气呵成,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功夫,皮带就被她抽了出来,裤子松垮的挂在腰际,好在现在是躺着,所以不至于脱落。
看着他微愣的样子,顾琉璃对他浅浅一笑,柔嫩的指尖探了进去,触到那温润的肌肤,微微拧眉。
那触觉似乎比自己的还要好。温润细腻,犹如最顶级的锦缎,又好似那上等的暖玉。
一个男人肌肤好到这种程度也就他。
没想到她会突然变得这么大胆,感受那灵活的指尖放在自己的裤子的拉链上,姬月珩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撑起她的身体,浅润的凤眸深如漩涡。
皱眉瞪着他,不解他抓住自己干什么?
瞧着她那不满的神情,姬月珩低低一笑,另一手抚上那快要燃烧的面颊,嗓音魅哑暗沉,“你确定?做好了准备?”
虽然恼怒,刚才也确实是想要惩罚她,当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他也不希望彼此的第一次是在赌气的情形下完全。
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
顾琉璃手肘抵着他的胸膛,忽而一怔,半撑起身体,凝眸看了他良久,迷蒙的双眸似闪过万千情绪,半响又轻轻一笑,指尖玩耍着他的眉眼唇瓣,又不时的轻轻啃咬着他的耳坠,在他耳边低语,“如果注定以后要成为你的妻子,那么我不介意现在先享受享受一下作为妻子的权利。”
姬月珩手一僵,嘴角难得的抽搐了一下,宛若看着怪物一般的望着她。
这句话不该是他说的吗?
“姬月珩不是只有你才会担心害怕,其实我也会。盯着你的人可比盯着我的人多,我觉得早点让你成为我的比较安心点。”突然,顾琉璃又是一句,让姬月珩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神情似温柔,似无奈似宠溺,最后通通化为深情,声音几乎哑到了极致,也似乎忍耐到了极致,“顾琉璃,过了今天你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顾琉璃用自己的行动表达着自己的坚定。
一个翻身,姬月珩再次将她压在身下,两人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落,直到最后坦诚相见。
没有了害羞没有了不知所措,彼此的眼底都只有对方的存在,事情一切都变得那么自然,娇吟浅语,温柔缠绵,彼此仿佛都想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白皙柔嫩肌肤纷纷呈现瑰丽之色,最后一点,姬月珩俯身在她耳边喘息着问道:“准备好了吗?”
莹莹水眸是坚定不移的神采,顾琉璃刚准备点头,不合时宜的电话声却在此刻响起。
那特有的铃声是遇到紧急情况才会出现的。
顾琉璃望着突然停下来的姬月珩,紧绷着身体,听着那不断响起的铃声,低低一叹,“是不是重要的事情?”
这个铃声他曾听过一次,那就是姻缘山起火,出现的频率极其稀少,而出现之后又是大事,让顾琉璃猜测这特殊的铃声必定是出现紧急的事情才会有人打来。
压在她的身上,姬月珩的秀眉皱得都起了褶皱,莹润璀璨的凤眸此刻是点点星火,暗沉危险的气息让顾琉璃觉得,如果此刻打电话的人站在眼前,绝对会被他一招毙命。
当然,那个人也不可能出现在眼前,这个男人又怎么会让其他人看到他们的亲密。
欲火渐渐平息,迷蒙的眼神也有了一丝光亮,顾琉璃再次推了推身上的人,隐忍着心中的笑意,“快去吧,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虽然她也有那么点情动,想要继续。
可多少还是有些理智。她可不想做妲己,也不想做褒姒。
姬月珩趴在她的肩头,身体一直紧绷着,顾琉璃甚至都可以听到他紧咬牙关的声音,忍着想要爆笑的冲动,再次戳了戳他的肩头,“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正事重要。”
似乎听出了那隐忍的一丝笑意,良久,姬月珩低低一叹,就着就在她的肩头咬了一口,那里仍旧生龙活虎,可他也不是一个被欲望冲昏头脑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做什么。
从她身上翻下,将她抱在怀里,扯过杯子盖在两人的身上,最后这才拿过电话接听。
那边似乎很急,等了这么就见终于接听,嗓音不由都拉大了。
“市长,园林部门的人在姻缘山搜到一袋子的东西,如今被张秘书扣住。”
张秘书是那杨书记的秘书,炎渃墨这样一说,姬月珩就清楚是谁在背后捣鬼。
顾琉璃也听到了。
姻缘山搜到的东西,忽然眸色一亮,从姬月珩的怀里抬起身来,眸光熠熠的望着他,无声的说道:“苏芮。”
姬月珩点了点头,问道:“是什么知道吗?”
“张秘书扣押,坚持说要交给龚副书记,不肯打开。”那边顿了顿,“不过我询问了下那捡到东西的人,说是一个照相机的样子。他没打开看,只是拿着袋子摸到感觉是这个。”
听到照相机,顾琉璃立刻坐了起来,起身就要去穿衣服,被姬月珩眼疾手快的拉住。
“干嘛?”拧眉低声问道。
如果是照相机,应该就是苏芮拍下的证据才是。
指腹安抚的在她手臂上摩挲了几下,姬月珩对着电话那端的炎渃墨吩咐道:“不准张秘书离开你的视线,也不准他带走任何东西,就算僵持也给我将人留下。”
语气虽温润,却有着不可抗拒的威慑力,那边有了他的吩咐的炎渃墨,似乎语气也轻快了起来,“我知道了。”
才挂断电话,顾琉璃就道:“那一定就是苏芮留下的东西。”
沈少春想要一把火给烧了,却不想东西竟然没烧掉,反倒让人给找到了。
这是不是就叫着天助我也!
望着她那兴奋的模样,姬月珩倒没那么兴奋,“快穿衣服,我们去姻缘山。”
时不予他俩,热情褪去,两人立刻换好了衣物赶往姻缘山。
当看到半山腰上那对峙的场景,顾琉璃才惊觉事情远比她所预想的还要严肃。
那张秘书紧紧的抓着一个黑色的袋子,身旁身后都站着不少的人,反观炎渃墨,加上他都才三四个人。但气势上丝毫不输对方,有着以一敌十的气势。
因为背对着,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倒是那张秘书注意到了两人的到来。
眼神明显的闪了下,却仍旧是握紧了手中的袋子,不甘示弱的与炎渃墨对峙。
炎渃墨似乎也不恼了,站没个站像的睨着他,还在那里没个正经的挑衅着对方,“我说张秘书,你们龚副书记就那么对你的,连个破烂袋子都让你当个宝贝似的抱着,看都还不让我看一眼。”
说人家将破烂袋子当着宝贝,他不也是想要那个破烂袋子。
望着安张秘书黑沉的脸色,也不知这炎渃墨到底说了多少气死人不偿命的。
“怎么回事?”握着顾琉璃的手,姬月珩淡声问道。
炎渃墨这才发现老大来了。
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尤其是看到那张秘书更为阴沉的脸色和那紧皱的都快可以夹死一只蚊子的脸色。
“市长。没什么,就张秘书捡了个袋子,我想要看看张秘书不愿意。”炎渃墨很无辜的摊摊手,好像此时完全与他无关一样。
“袋子?”困惑的重复,姬月珩牵着顾琉璃来到炎渃墨的身边,那张秘书的面前,看着他手中的黑色袋子很是好奇,“张秘书,这捡到的东西应该及时交上去,我想张秘书身为副书记秘书不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吧?”一上来就先给人个下马威。
望着那张秘书不觉紧张起来的神情,姬月珩淡淡的又道:“张秘书,先打开袋子看看是什么?如果只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张秘书如果喜欢这个袋子倒是可以拿走,如果是哪个游客不小心遗落的东西就要要上交寻找失主。”
明明是温润的语气,但有着不容抗拒的威仪,那张秘书眯了眯眼,半响却是有些无话可说。
他没想到这炎渃墨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市长,龚副书记说来的,到现在也没来,怕是没那么快到了。
这个市长显然不简单。难怪书记会让他拿着东西尽快离开。
只可惜这个炎渃墨眼睛耳朵也比较灵敏,他才拿到东西就闻讯赶了过来,而且不论自己说什么都不肯放他离开,也不准他离开,也不跟自己说什么,就像个无赖似的拦在自己面前,只是吵着要看袋子。
他没料到他会手脚这么迅速的通知了姬月珩。
“姬市长,其实没什么,就是一普通袋子。并不是捡的,是一朋友上次起火前遗失在这里,当时只顾着逃跑,没带走,提醒我一声如果幸运没烧毁的话,就帮他找一下。”
张秘书低声解释,将袋子握得紧了一下。似乎也并不打算交给姬月珩。
顾琉璃不说话,就只盯着那包。
那张秘书注意到顾琉璃的眼神,拿着包包的手不着痕迹的往后移了移。
因为顾琉璃是专注的盯着那包,所以他的那点小动作自然是看在了眼里。
不过,她倒没出声,只是抬眸若有所思的睨了那张秘书一眼,收回视线,安静的站在姬月珩的身边。
“这是你朋友的包?你确定?据我所知那天上山的人不少,而且这种包很普通,用的人比较多,还是打开看下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比较好?就怕一不小心弄错了就不好了。”炎渃墨往前走了一步,伸手那架势似乎就是要去拿那包包,张秘书本能的闪开,谁知他抬手只是抚了额头一剂,倒显得自己的动作有些突兀和可疑。
这炎秘书也不是个简单的主。
整天一副笑面虎的姿态,让人瞧不出半点的心思。
“没错,他跟我说了包的样子,就是这个。”那张秘书顿了顿又道:“这人龚副书记也熟悉。”
闻言,炎渃墨轻挑眉梢,睨了老大一眼。
乖乖,人家都搬出老大了。
这是借以提醒他们,这包包是龚副书记要的,让他们掂量一下。
可是——
今天就算是这包是中央要的,他们也要拿到手。
“那感情巧了,我刚才看着这包也眼熟,原来是我一朋友之前也落下一个这样的包在这里,说是让人托人帮忙找一下,我之前看着怎么就觉得眼熟,原来是跟她对我形容的一模一样。张秘书,你说这包是我朋友的还是你朋友的?”
顾琉璃轻笑着开口,温善的语气仿佛真的在叙说一件十分凑巧的事情。
那张秘书闻言,脸色一沉,惊觉今天是不想轻易的过去,只是……
“这就是你托我帮忙找的包?”姬月珩恍然大悟的问道,云淡风轻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这段对白只是他们俩的临时起意。
点了点头,顾琉璃又摇了摇头,“我也不敢肯定,不过确实很像,到底是不是还要看看里面的东西。我记得她提过里面放的好像是照相机之类的东西。”故作回忆的说道,睨着那张秘书苍白的面容,顾琉璃心中冷笑。
跟她玩这招,还嫩了点!
现在,他就算是不想打开都不行!
搬出龚副书记,可以啊!
我就有办法可以不用直接得罪那书记,让姬月珩以后的工作难做,又能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
而且她率先说了里面的东西,如果他也紧随着说里面的是照相机,就太显了,聪明人一眼就可以得知这事不简单,一个书记秘书不至于那么蠢才是。
果然——
那张秘书就只是紧紧的握着,不再搭话。
投给顾琉璃一个赞赏的眼神,炎渃墨笑眯眯的道:“张秘书打开看下吧,别到时拿错了,让人家误会了就不好意思了。”
看似好心的劝说,让张秘书完全的骑虎难下,如今打开也不是不打开也不是,就那么愣在那里。
第一次体会到了无法招架的挫败。
这三人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对方还有个职位明显比自己高的市长,他就算想直接走人都不行。
“小张,怎么回事,不是说帮朋友拿个包包怎么这么久?”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颇为严厉的斥责,那张秘书闻言立刻松了口气,望向来人,道:“书记,东西拿到了,不过炎秘书好奇不让我离开。”
这张秘书也算聪明,知道在场阻拦的三人能够让自己说的也就炎渃墨。
毕竟姬月珩是市长,而顾琉璃是他的未婚妻,就算明知这两人也是刻意阻拦,但明说只会更让这袋子里的东西暴露在人前,但如果说是炎渃墨阻拦,既不会得罪这新任市长,还能避免那些问题。
“哦?我还不知道炎秘书好奇心这么重?”淡淡的扫了炎渃墨一眼,那龚副书记来到那张秘书的跟前,直接迎上姬月珩,“姬市长,卖我个面子,让你的秘书别为难我的秘书怎么样?”也不去询问事情的经过,直接打起了面子牌。
这要是个聪明的市长,那绝对会是退一步点头的。
“不行!”想也不想的拒绝,顾琉璃忽然大力的甩开姬月珩的手,面带恼怒的道:“我答应了人家一定帮忙找回来的,不能食言而肥,如今这袋子就在眼前,只要打开就能确认,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而且这袋子如果真是我朋友的,张秘书拿回去给你的朋友也没用。又何必坚持不打开包包让我看一下好确认了。”目光锐利的望向那张秘书,顾琉璃霸道的就要伸手去抢,但被张秘书躲开。
见张秘书躲开,顾琉璃似乎真的怒你,上前又要去抢,倒是被姬月珩拉住。
一脸无奈的对着龚副书记,“还请龚副书记让张秘书打开看看,我妻子脾气向来就冲,决定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怕到时不但包被她打开了,还误伤人就不好了。”
姬月珩一脸没辙的无奈神情让龚副书记怔了怔,看着还在那不断想要挣脱姬月珩过来抢包包的顾琉璃,眸色闪了下,良久却是几不可闻的低叹了一声,“张秘书打开吧。”
闻言,那张秘书似乎愣了下,紧张的望着书记。
这里面可是……如果就这样打开书记也会被牵扯进去,书记难道不知道吗?
能年纪轻轻就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这个龚副书记又岂会不知道这打开后的后果。
只是,如今他已尽力,能够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见书记心意已决,那张秘书只得将包包放到地下,用着极其缓慢的速度打开。
当看到真的是照相机出现在大家的眼底之后,顾琉璃面露喜色。
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这肯定就是苏芮留在这里的东西。
“看来我比张秘书幸运,这似乎是我朋友的。”这会顾琉璃也不上前像个泼妇似的去争夺了。站在那冷静的看着龚副书记。这东西不给也得给她。
就算不给,恐怕也是会检查里面的东西,倒是一样也会让里面的内容曝光。
她本来也不想真的要带走,闹了这么一出也只不过是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公布于众罢了。
那龚副书记让张秘书那样坚守这袋东西,自然也是清楚里面是什么的,这之后会发生什么肯定也是一场清楚,冷硬的脸上仍旧是那一如当初的不显山不露水,淡淡的看了那袋子一眼,随后移开目光,可就在那移开的瞬间,顾琉璃似乎看到了他眼底有痛苦和无奈一闪而过,只是太过她未能捕捉到。
“既然是你朋友的,那你就带走吧。”
“书记……”听到那龚副书记的话,张秘书首先叫了出来。
如果将这些交给她,那书记怎么办?
“小张,东西是人家的就该还给人家。好了,今天的事情你也有不对,对姬市长和炎秘书道歉。”略显冷沉的呵斥,那张秘书满目的担忧,却不是因为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得罪市长,而是实在的替那龚副书记担心。
看来,这龚副书记对手下人倒是挺不错的。
“姬市长,小张年轻人不懂事,还请你不要与他一般计较。”见小张愣在那里不开口,那龚副书记倒是替他道歉,这样为了下属而放低自己姿态的官,真的很少见,对于他顾琉璃不知不觉中竟然有了一丝好感。
他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刚才为什么不惜暴露自己也要护住这袋东西呢?
“龚副书记严重了。炎秘书刚才也多有得罪。”倘然相对,对于这龚副书记姬月珩似乎没打算多做追究。
顾琉璃拿过那袋子,眼神来回在几人刷很伤穿梭,直到那龚副书记带人走了,这才收回视线。
如今她有着满肚子疑问,却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看这袋子里面的东西。
“好了,东西也拿到了,去还你朋友吧。”姬月珩疼宠的揉了顾琉璃一下,又对炎渃墨叮咛了几句,这才牵着顾琉璃离开。
两人上了车,顾琉璃嘴角的笑迅速敛去,“回家,还是?”
“去市政府。”撇了眼那黑色袋子,里面恐怕就是当初沈嘉奇和姚倩谊害死姚晓晨和顾珍珠母女残害她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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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心意相通
离开的龚子瑊上了车,直接给对方打了个电话过去,“东西顾琉璃和姬月珩拿走了。”也不知那边说了什么,龚子瑊龚副书记的面色沉了些许,但是什么也没说,就只是静静的听着,只有在最后的时候似乎无奈轻叹了一声,道了句“你好自为之”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张秘书在通过后视镜看着书记那略显疲倦的脸,担忧的蹙眉,几次张了张嘴都没能如愿的说出那句话。
那龚副书记虽然闭着眼睛,却像是看到了他的为难一般,豁然睁开眼睛,低声道:“小张,这t市不久之后怕是会有一场风暴了。”
自从前任市长贪污的事情曝光之后,t市总是生活在媒体的灯光之下,后来又来了个神秘的市长,接着就是旅游岛城南的开发,两件事都备受关注,在接着前不久的火烧姻缘山,如今找到那黑色的袋子。
一旦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这t市怕又要不得平静了。
“那书记您?”
t市迟早要掀起风暴,如今这六大家族齐齐来到了t市就足以看出事情的绝不简单,这前段时间又来了个神秘的女人,而且对方的身份似乎还是……又怎么可能没有风暴。
之前他觉得要掀起什么样的风暴都与他无关,他只要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行。
但经过今天——
他们也被卷进了这风暴当中,尤其是书记,刚才不惜打起了人情牌,这等于是告诉了姬市长他清楚里面是什么,那必定也是认识这东西的主人或者知道那些事情。
如果姬市长彻查之后将书记也当做同党上报上去,那书记以后的政途……
见他担忧的眉头紧皱得都快可以夹死一只蚊子,那龚子瑊却是不禁笑了笑,“那姬市长并非糊涂之人,更甚至许多事情他或许都知道,只不过是按兵不动,想要一网打尽。”
闻言,那张秘书眉头不松反而更紧,“那这样不是……”
“小张,一份付出一份回报,当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谁也躲不过的。”多年的官场浸淫,龚子瑊早已经看透。
许多事情或许可以瞒得住一时,但瞒不住永远,善恶到头终有报,无论你之前费了多大的力气去隐藏都是徒劳。
“那那个人会不会怪您?”书记做这些都是因为……如果最后还是被责怪,那么之前惹祸上身不都白费了。
“要怪就只能怪吧!这姬市长早就动了沈家的心思,不然你以为旅游岛的机会为何从两家突然变成了四家,为的不过是在铲除沈家之后不会影响到旅游岛的完工。”
如果不是听书记这么一说,这看似招商引资的做法,小张还真没想到竟然是那姬市长是为日后铲除沈家而坐的铺垫。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不就是说这姬市长从来t市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只是碍于没有真凭实据而不好拿人。
现在回想,从这个新任市长上任到现在,似乎每一件事都都安排得合情合理,可仔细一想又会觉得每一件事并非如表面看得那么简单,似乎都蕴含着更深沉的用意。
看来,事情俨然是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那沈少春做尽坏事,是到了该自食恶果的下场了。
……
顾琉璃和姬月珩两人来到市政府,正是所有人午休结束上班的时候。
看到市长和未来的市长夫人提着一个似乎被烧灼坏了的黑色袋子进了市政府,都好奇的伸长脑袋看着,想要看看这市长和市长夫人到底在做什么。
只是,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电梯内,大家只能在脑海里想象着那东西是什么。
进了姬月珩的办公室,顾琉璃立刻打开袋子。
袋子里没其他什么东西,只有一架照相机,和一个u盘。
拿起照相机,顾琉璃这才发觉因为大火高温,照相机的电池炸了,而照相机根本打不开,拧着眉头,看向姬月珩,后者只是打了个电话,不久之后熬玖夜进来办公室,手中赫然拿着几块电池。
将电池上上去,但照相机仍旧是打不开。
皱着瞪着那照相机,顾琉璃颇为恼恨。
怎么每次关键时刻就给她掉链子。
姬月珩从她手中接过那照相机,检查了翻,低声道:“应该是相机因为高温烧毁了某部分零件。”就算放在袋子里,但半个大山起火,又是在炎炎夏日,那其高的温度可想而知,这些电子产品想要不坏都难。
“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拿去修,看可以修好吗?”将照相机递给熬玖夜,意思是交给他去办。
然后又拿过那u盘,转身来到桌前,将那u盘插了上去,无法显示的结果让顾琉璃眉心忍不住染上失望。
以为找到了苏芮的袋子,就有了定罪姚倩谊和沈嘉奇的证据,却不想到头还是空欢喜一场。
“这u盘应该也是被高温烧坏了。”将u盘取出,一并交给熬玖夜,姬月珩轻抚了她的发顶一剂。
“先修修看,最后再看结果如何。”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不过好在东西是找到了,还是存在着一线希望的。
想着这个时候沈少春应该也得到消息了,不知会是什么样的脸色。
以为烧了整个姻缘山就可以将苏芮留下的证据一并烧毁,却不想最后证据反倒没能如愿的没了,还给他们帮了个忙,反倒是找到了。
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玖夜,你最近小心点,那老狐狸一定盯着这照相机,现在你拿去了,指不定会做些什么事情。”想着那老头的心狠手辣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熬玖夜冷硬的点了点头,将东西收拾好。
“沈少春暂时不会有动静,城南的开发计划政府正在提前,而且有人举报先前得到竞标的宏升存在问题,过几天应该就会有结果,到时一定会重新竞标,沈少春早已经盯紧了这块,现在忙着这个,至于这个怕也没那么多经历了。相机和u盘一日没好,他应该都只会派人盯着玖夜,不会轻举妄动。”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带着他回市政府的原因。
无非就是想要让人传出去这东西坏了,然后又让玖夜当着许多人的面前带出去,拿去修增加效果。这东西一日不修好一日还威胁不到他们的安全,沈少春就不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动手。
自然是拿捏准了这点,他才会让他过来。
如姬月珩所料,熬玖夜拿着那照相机和u盘去修的消息一经传出,并没有什么人去动他,不过熬玖夜却知道每天都有人跟着自己。
他也不打算拆穿那些人,整天就让那些人跟着。
而就在这之后两天,又一则特大新闻上了t市所有的版面。
神秘女子是谁?
竟引俩高富帅大庭广众之下大打出手!
这消息一出,顿时轰动了t市。
不为其他,只因其中一位男主角正是沈氏如今的总裁,有着未婚妻的——沈嘉奇。
照片似乎还被人拍了特写。
那两张俊颜各有着伤口,一脸的愤慨,那愤怒的似乎要找对方厮杀的眼神……
看着报道,顾琉璃啧啧齐声,睨了对面脸上还挂着伤口的沈烨林,微扬着唇角,“你还真是肯下工夫。”
沈嘉奇的那点三脚猫的工夫她还不知道。
也就对付门外汉可能还有那么点用,但对于沈烨林这个明显的练家子来说,哪里有本事让他受伤。不用说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不这样,怎么显示我的情深。”不以为意的挑眉,沈烨林端起酒杯,冲着她晃动了一下,神情似乎还颇为得意。
“不受伤,不是更英勇吗?你这样英雄不像,倒与狗熊差不多了。”顾琉璃很不给面子的取笑。
其实也没什么有损形象的地方,也就颧骨那里有一点点淤青罢了。
只不过看着他那颇为得意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要打击打击。
“真的?我怎么没想到。”颇为懊恼的反问,沈烨林摸摸自己受伤的俊颜。
用力的点头,顾琉璃忍不住笑,身体往前倾了倾,一脸神秘的问道:“那女人是谁?”
女人都是有些八卦的,她也不例外。
“想不想见一见?”
没想到这次他会这么的好说话,上次问了他可是闭口不谈的。
而且这照片明显被人处理过,只看得清俩男主的面容,那个女人的依旧不清,不过从那模糊的影响大约可以猜出,是一个绝世美女。
“她现在就在皇朝的总统套房,你要想看的话我可以立刻带你去。”
瞧着那么好说话的沈烨林,顾琉璃突然感觉背脊有些凉凉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看着那不怀好意的笑,就知道这事情绝不简单。
“你们应该早点认识认识。”沈烨林又是神秘的一句,笑着饮尽那杯酒,还在继续引诱。
“姬市长跟她也认识,据说关系还很好很好。”又刻意咬重那很好很好,沈烨林一点也不担心她不会答应。
跟自己的未婚夫关系很好很好,哪个女人会不在意,而且还是个绝世大美女。
那刻意被他爱美的关系,顾琉璃微眯着双眸望着笑得诡异的沈烨林,半响点了点头。
见就见,有什么不能见的。
“好啊,现在过去。”
傲气的起身,顾琉璃率先走了出去,只是那紧抿的唇还是泄露出了她的在意。
在外人看来,那神秘女子似乎是跟沈烨林有情,但她清楚这一切只不过沈烨林对姚倩谊设得一个局,那个女人跟沈烨林恐怕没半丝关系,不过没有关系那绝美又身份不凡的女人又怎么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帮他?
这中间怕是有某种机缘,而姬月珩恐怕就是这其中的机缘。
她都想见识见识这个神秘而又跟姬月珩关系很好很好的女人。
两人来到皇朝,沈烨林直接找上了经理,两人在那边嘀咕了几声,就见经理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给谁打了个电话,这才带着他们俩上了顶楼的专属电梯。
看着那楼层一点点的上跳,顾琉璃只是盯着那红色变黑又变红,也不知变了多少下,就听叮的一声电梯门被打开了。
“客人在房间等着二位。”
这皇朝的规矩顾琉璃清楚。
就算是沈少春他们最多也只能上二楼,能够进入这顶层的人身份可想而知。
曾想过那女人身份不简单,但也没想过会这么不简单。
看着停在门边的顾琉璃,沈烨林轻笑着揶揄,“怎么,这是后悔了?”
看着他脸上那轻挑的笑容,顾琉璃就想一拳揍下去。
眉梢一扬,傲气的道:“后悔什么?我既然要来就不会后悔。”话落,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
看着她那逞强的模样,沈烨林笑得更为的欢快,跟着她的身后走了进去,还不忘囔囔道:“小央央,我来了,快出来。”
那亲密的称呼让顾琉璃嘴角抽了下,望着越过自己冲上去就要去抱那背对着他们的黑色妖娆身影……
那女人虽然背对着他们,可像是知道背后冲上的来人,在他快要抱住的那一刻,一脚毫不留情的踢了过去。
突然的转身,顾琉璃才得以看清眼前如今t市的人最想知道的神秘女人。
她很美!美得超乎了她的预期,她不曾见过这样的女人。
简单的黑色裙装,柔顺的发丝随意的披散,没有任何的修饰,却让人觉得她像是一朵静静的从墙角盛开的黑色野蔷薇,有一种冷艳的妖娆,又有一种气势凌人的盛气,绝艳而危险,就像是一个身着黑色战袍的女王。
这是除了姬月珩和谭懿宸,第三个让她觉得气势强劲的人。
夜未央清冷的目光望着站在门口的顾琉璃,眉眼清雅绝丽,与自己一样没有任何其他的修饰,眉眼清冷,不娇柔不造作,丝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打量和好奇,尤其是那双纯净剔透的琉璃色瞳眸,美得不可思议。
她就是月珩的小女孩!
顾琉璃知道在自己打量她的同时,她也在打量自己,没有闪躲,没有局促,那么淡然慵懒。
沈烨林险险的躲过夜未央那威力不容小觑的一脚,识趣的站在一边,望着这两人的对视,嘴角的弧度越发的高昂。
“你是月珩的小女孩?”清冷出声,夜未央率先开口,朝着她走近了几步。
对于她对自己的称呼,顾琉璃轻挑眉梢。
小女孩!
想着姬月珩曾经说过的十年,十年前自己也才十三岁,确实是小女孩。
不过,她竟然连这个都知道,看来与姬月珩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你是?”寻了个位置坐下,顾琉璃问道。
“夜未央,你可以……当我是月珩的师妹。”夜未央挑了个比较普通的身份道出。
夜未央,师妹!
“她跟你的未婚夫是同一所大学,而且还是直系学妹,你未婚夫对这个学妹可算是照顾有加,之后两人又在同一个地方学武,这才由学妹变成了师妹。”沈烨林又横插一句。
将两人的关系又亲密化了一点。
对于两人的关系,顾琉璃总觉得不是他们两人所说的那么简单,可具体还有什么她又不知道,只能紧盯着这个女人看了又看。
夜未央也知道她还在打量着自己,当初他们四人同时受训,月珩算是他们中间看似最为温柔的人,可他们这些亲近之人也清楚,这看似温柔的背后是比所有人都要冷情的人。
不然他也不会是白虎。
只是唯有每次提起这个女人的时候,大家才会看到他眸底那发自内心的微笑。
当初,他们就很想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竟然可以让他露出那样的微笑,后来无意间他们看到了一张照片。
那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孩子的照片,那女孩澄净纯然,只是那眸底有着化不开的悲伤,那时就是那样一张照片被他当做宝贝一样的保存,虽然他十年不曾回去过,却没有哪一日是不知道那个女孩的消息。
再后来,他突然回国,连他们都不知道踪迹,直到六大家族珩少救了顾家大小姐的消息一出,他们这才了解他是回来会佳人。
只可惜,那时的她已有婚约。
之后的事情他们也了解了一点,清楚这个女孩身上背负的东西,夜未央对她又多了一丝好感,尤其是当月珩打来电话让她帮忙时告诉自己的故事。
如果不是失忆,她或许比自己还要了不起。
不过——
夜未央很少笑,却是在顾琉璃紧盯着自己不放的时候,轻笑出声,“我的脸上长花了?”
何止是长花,她本来就是花。
她见过非子鱼的妖娆,但都不及眼前的女人给自己的惊艳。
她的美似乎是无法超越的。
“他为什么没选你?”
怎么她都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姬月珩跟她朝夕相处,就没动过别的心思。
闻言,夜未央不禁愣了下,她没想到顾琉璃会问得那么直接,而后唇角的弧度不断扩大,最后更是抑制不住的轻笑出声。
这个女孩聪明,可有时候又有些小傻,不过看着着实可爱。
似乎是想到了某个人,夜未央的容颜也不觉放柔了许多,“他只把我当妹妹,而他也只会永远是我的哥哥。”
那三个人待她比亲人还亲,她可以对夏璟寒生出感情,更甚至楚岽莲都有可能,唯独姬月珩不会。
听她那样坚定的承诺,顾琉璃又问道:“为什么?”
那个男人很少有人抗拒得了了。
夜未央在她身边坐下,侧过身上对上她好奇的眼神,“没有为什么?有些人注定成为恋人,有些人也注定成为亲人,而我跟他注定成为亲人。”
眸光揶揄的望着她,夜未央轻笑着解释。
顾琉璃本来没事,解决潜在的敌人,她觉得天经地义,但被夜未央这么一笑,她倒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尤其还有个幸灾乐祸的沈烨林。
狠狠的刮了他一眼,顾琉璃望向夜未央,“你跟他……”指着沈烨林,顾琉璃神情有些讳莫。
顺着她的手望去,对上沈烨林那幽邃的眸子,夜未央淡笑着摇头。
“我可不敢。”戏谑的揶揄了一句,沈烨林笑得高深莫测,触及夜未央微眯的眸子,无辜的摸摸鼻子,闭上了嘴。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看来,这沈烨林跟她也是早就相识了。
每个人似乎都还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神秘的女人也是,她真的只是姬月珩的学妹?
这天,顾琉璃和沈烨林就呆在皇朝夜未央的房间内,三人最初还在聊天,最后竟然是斗起了地主。
最后自然是唯一的男士输了,顾琉璃和夜未央赢了个大满贯。
将手中晦气的牌丢到桌上,沈烨林不满的嘟囔,“你们一定作弊!”
对于他莫须有的指控,两人相视一笑,也不应答,默契的一人拍了他的肩头一下,这才低低轻笑了起来。
沈烨林也就活跃下气氛,并不是真的在抱怨。
三人打到晚上八点多,又在皇朝用了晚饭,姬月珩来接人这才分道扬镳。
顾琉璃的心情很不错,直到上了姬月珩的车都还扬着灿烂的微笑。
望着她那开心的模样,姬月珩伸出一手,在她脸上摩挲了下,沉吟道:“很开心?”
其实,证据被破坏至今未修好她该生气才是,但今天与夜未央的相处不知为何就是觉得轻松,总觉得那证据找不到虽不能那么快的对付沈家,但这个人能帮自己完成。
虽然她从头到尾没提一句有关沈家的事情,但她就是有那样的感觉。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还挺准的,这夜未央她没有感觉到半丝危险。
“新交了个朋友是挺开心的。”意味深长的睨了他一眼,顾琉璃神情慵懒。
姬月珩淡淡扬眉,手顺势而下,握住她垂放在一侧的手,十指交缠,紧紧相扣。
两人一路沉默,回到家里,顾琉璃直接去洗澡,而姬月珩想要拉她的手背不着痕迹的躲开,瞧着那淡然的背影,嘴角宠溺的勾了勾。
还真是别扭!
顾琉璃洗完澡出来,就直接去了书房,期间就算看到房间里坐在那似乎有话对她说的姬月珩也当做没看到。
姬月珩也不拦着她,看到她出去,这才进浴室洗澡。
顾琉璃挑了本小说看了起来,里面俗套却又还蛮有趣的言语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渐渐看得出神,就连姬月珩何时进来了都没发觉。
姬月珩看着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书看得津津有味,俊逸的眉宇轻挑。
在她的身边蹲下,姬月珩趴在她的身边,凑过俊颜,也跟着看了起来,一时两人都没有开口,似乎都看得入迷。
顾琉璃是躺在躺椅上的,所以姬月珩等于是半蹲着,与军训时时的蹲下还要吃力,尤其是还要凑过脑袋去看小说,就别提多吃力了。
但两人这样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他仍旧是云淡风轻,似乎那个脚已经麻了的人不是自己,还主动担任起翻书的任务。
顾琉璃本不想理他,可似乎感觉到了那隐隐的颤抖,又有些不舍。
以前军训的时候那蹲下起立和站军姿是她最不讨厌的,那样的事情没有跑步耗费体力,却是考验人的耐力,那种脚底锥心的痛,让人无法忍受。
每次她半个小时候就觉得难受,虽然最后都能完美的达成教练的要求,可那种感觉她确是不愿再次承受。
因为明白,所以清楚他的痛楚。
尤其是他还刻意讨好自己的保持着微笑。
低低一叹,忽而一把合上书,让出一半的位置,扯过他一同躺了下来。
被她拉着,姬月珩顺势起来,顺脚就将刚才悄悄挪过来坐着的书本又踢回原处,伸手将她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细细的打量着他爸的眉眼,眉梢眼角都含着深深的笑意。
瞧着暗得意的笑,顾琉璃用力的哼了声,瞪着他,沉默不语。
“在生气,我没有告诉你?”手臂紧了紧,姬月珩轻点了她鼻头一剂。
她确实在生气,但也并非说他没告诉自己夜未央这个人。
而是从今天与夜未央和沈烨林的谈话中,她才发觉自己似乎一点也不了解他,或者说完全不清楚他。
他以前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会突然成为t市的市长?
还有许多许多的问题,如果不是夜未央的出现她似乎都没有想到这些。
她其实不是在生他的气,而是在生自己,因为从答应在一起到现在她似乎都不曾想过主动去了解他。
每次都是他想让自己知道多少就知道多少,她的心思全都在其他的事情上,亦或者她把他排除在许多事情之后,这样的认知让她讨厌自己。
因为,他是那样的了解自己,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来t市这么久,许多事情都是他在背后默默的处理了一切,有些方法尽管她不认同,但她不能否认那是对自己来说最好的办法。
如果不是很了解,又怎么知道用什么方法才是最为妥帖的。
而自己对他什么也不知。
“吃醋了?”姬月珩又问。
他明明知道自己这是闹什么别扭,却还在那里胡说八道,顾琉璃忍不住对着他的胸口就是一下。
姬月珩也不躲闪,结实的挨下这一拳,闷哼了一声,握住她的手,低笑着道:“真吃醋了?”
“姬月珩!”顾琉璃磨牙,看着他的笑容,心中更是气恼。
他明明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偏偏还要说她是在吃醋。
忽然,对他顾琉璃竟然觉得充满愧疚。
对上那歉疚的眼神,姬月珩牢牢的抱住她,收了笑意,俯身在她额前亲吻了一下,道:“以后多想着我就行了!之前的行为我原谅你了。”听着哪里有不敢动的,这样的包容,这样的体贴,这样的宠溺有多少人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
明明是在生自己的气,最后气还是撒在他身上,不但没有任何的抱怨,最后还反过来任由她发泄。
“姬月珩,你真的很喜欢顾……我,为什么?”这样的喜欢包容宠溺只因为这个人是顾琉璃而非姚晓晨。
忽然——
顾琉璃又觉得自己可笑无比。
当他知道顾琉璃不再是顾琉璃的时候,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喜欢包容和宠溺?
答应似乎可以预见,就算她现在盯着顾琉璃的皮囊,就算清楚这辈子她不说没人知道她是姚晓晨,可那嫉妒仿佛就像是那藤蔓,眨眼间就缠绕住了她。
“你想知道?”似乎并没有察觉那紧一秒不到的停顿,抱着她,姬月珩想了下,反问道。
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他现在要说的恐怕都是对以前的顾琉璃,不是她。
听着他诉说对另一个女人十年的爱恋……她还没那么大度。
“姬月珩为什么你喜欢连名带姓的叫我?”她不像其他人,有人叫她琉璃,有人叫她琉璃妹妹,更甚至有人叫她璃儿还有老头子总是骂她的笨丫头,月明轩的小丫头,但偏偏就只有她顾琉璃顾琉璃的叫。
明明那个跟她最亲密的是他才对,却偏偏似乎只有他的称呼才是最陌生的。
“那你为什么也只叫我姬月珩?”姬月珩不答反问。
经他一提醒,顾琉璃似乎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他的称呼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
其他人大多叫他珩少,有姬市长,还有月珩,唯独只有她才会连名带姓的叫他姬月珩。
为什么?
微眯着眸子沉思……
想着点滴,思考着那几乎只愿那样叫的称呼,顾琉璃柔声道:“因为姬月珩就是姬月珩。”
一个名字代表着一个人,不像那些称呼,总有着一份残缺,而全名不同,叫着全名似乎那份残缺也补齐了,反倒是那最为独特的称呼。
温润的凤眸涌上丝丝笑意,轻俯身含住她的唇,柔柔呢喃从唇齿间溢出,“因为顾琉璃就是顾琉璃。”
那种心情,那种感受她懂他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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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当初的纠葛
睁着琉璃色的眸子瞪着他,顾琉璃想着这个男人还真会偷懒。但是——
因为顾琉璃就是顾琉璃,可偏偏顾琉璃却不是顾琉璃。
忽然,顾琉璃又皱起了眉头。
转身趴在他的身上,有些犹豫,有些踟蹰,不知道该不该问。
姬月珩盯着她那犹豫不定的神情,只是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倒没有急着追问。
“你……”开了个头,顾琉璃又沉默了下来,盯着他看了半响,然后还想说什么,又沉默了下去。
从他身上起来,顾琉璃转身出了书房,回了房间。
望着那消失的身影,姬月珩微微拧了下眉,这才跟着出了书房。
回到房间的时候,顾琉璃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在床边坐下,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白皙的面颊,最后落在唇瓣边缘,“为什么不说完?”
垂眸怔怔的望着他,顾琉璃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完,那个问题真要询问?
姬月珩亦垂眸望着她,见她神情悠远黯然,俨然是另有心事,忽然将她打横抱起,然后自己在床上躺下,让她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双温润的凤眸缱绻潋滟的望着,仿佛等待着她的继续。
这个问题不问出,她总觉得心里像是有个疙瘩。
可如果问出了,他的答案不是自己想听的又怎么办?
一时,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就那么静静的凝视着,知道额头被他轻弹了一剂,这才忿忿的刮了他一眼。
“干什么,好痛!”
温柔浅笑着,姬月珩不置可否的耸肩,将她往怀里紧了紧,“有什么就问,别最后你没被憋死,我倒被憋死了。”
闻言,顾琉璃禁不住轻笑出声,沉闷的心里倒是轻松了一点,指腹在他颈间拨弄着,垂着眸不敢去看那温润的凤眸,“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是顾琉璃了?”
还是问出了,只是这一刻心中的紧张没有人知道,就连心跳都变得缓慢了许多,始终不敢去看那双一直让她有些欲罢不能的凤眸,仿佛那样就会泄露心中的恐惧。
瞧着她那鸵鸟的模样,姬月珩沉默的望着她的发顶,并没有立刻回答,像是在思考又像只是望着她什么也没想。
沉默对于他来说不算什么,可对于顾琉璃来说就不是那么回事。
她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放在锅里,里面放满了冷水,下面正在一点一点的加着柴火——温水煮青蛙。
这样的惩罚才是最让人难以忍受的。
半响,顾琉璃都觉得自己有些沉不住气了,想要抬头的瞬间,头顶被人用力的敲了一下,略带着笑意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你不是顾琉璃是谁?不过你也确实不是以前的顾琉璃了。”
顿了顿,姬月珩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以前的顾琉璃只为谭懿宸而活,现在的顾琉璃只为姬月珩而笑。”
听着那颇为自豪的话,顾琉璃愣了下,随即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怎么到最后说的不是他的看法,而是自己的态度了。
不错,以前的顾琉璃或许是为了谭懿宸而活,现在的顾琉璃是为了姬月珩而笑,但她想知道的是在他的心中如果她不是顾琉璃而是姚晓晨他还会不会爱?
她就是想要知道他现在爱的是顾琉璃还是姚晓晨?
可这样的问题她没办法问出,只能这样间接的去问。
如果她不是顾琉璃了他还会不会爱。
只是——
“我就想知道,如果我不是顾琉璃了,你还会不会爱我?”有些固执的问道,顾琉璃改为紧紧的揪住他的领口,抬眸眼底的认真和执着让姬月珩微愣了下。
敛去嘴角的那丝弧度,静静凝视了良久,抬手覆上那琉璃色的双眸,垂着眼睑遮挡住眸底,“你可能会不是顾琉璃吗?”
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她现在就不是顾琉璃。但偏偏她什么也不能说。
在无人看到的地方自嘲的一笑,趴在他的胸口,完全挡住眸底的失落和难过,闷闷的声音响起,“不会。”
“那我也不会。”也就是说他爱的是顾琉璃,而并非姚晓晨。
这样的认识让顾琉璃的心情更为的沉重,也不知该说什么,就那么静静的躺在他的身上,而后又突然翻身下来,躺到了一边,沉默不语。
望着似乎在赌气的她,姬月珩欺身压在她的身上,低头看着她紧闭着眼睛的样子,凝视片刻,又从她身上下来,伸手一揽就将她抱到了怀里。
轻叹道:“你最近是不是没事情做,所以闲得胡思乱想啊!”
闻言,顾琉璃眸色颤了下,仍旧闭着不说话,也不挣脱他的怀抱,只是唇抿得更紧。
姬月珩看着她的样子,不由拍了拍,“或许我该让你累些,你才没那么多心思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意味深长的呢喃,说完就伸手去解她的睡衣。
几乎是立刻,顾琉璃就睁开了眼睛,恼怒的瞪着此刻正笑意连连的男人,那个咬牙切齿。
凤眸不着痕迹的睨了她一眼,触及那恨得牙根痒痒的神情,嘴角上扬的弧度更大,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一秒的停顿。
很快,睡袍就被解开,露出里面洁白无瑕的肌肤。
凤眸立刻暗沉了几分,旋转着浓墨的色泽,手继续向下,直到整件睡衣完全的敞开,只是随意的套在身上。
瞬间,凤眸幽邃似深潭,好像随时都要将她吸进去一般,细碎的吻也落在身体的每一处。
慌忙的捂住他的唇,顾琉璃磨牙道:“姬月珩!”
听着那恼怒不已却又发泄不得的叫唤,姬月珩佯装不解的抬眸看了她一眼,轻含着肌肤呢喃,“你不是在邀请我让你更累一点吗?”
伸手捧住他的脸,顾琉璃恼恨道:“我什么时候邀请你这个了?”
这个男人还可以更无耻点。
她明明在问很严肃的问题,在他的眼里怎么就变成了要,要那个了!
尽管之前有想过,但现在绝对的不想。
“你刚才转弯抹角的问那些奇怪的问题,不是因为想平日太无聊了,我又没能满足你的**,才会像个深闺怨妇似的胡思乱想吗?”
“你混蛋!”又羞又恼的嗔道,顾琉璃想着月明轩说他黑心鬼,狡猾得更狐狸似的这话还真没错。
他比狐狸还狡猾。
曲解别人的意思还可以曲解得这么理直气壮,恐怕这世上也就他了。
见她面色绯红,赛比烟霞,姬月珩终于松开她,微微抬头,语气轻柔的问道:“你刚才不是故意那样说,还引起我的注意,完成那天未完的事情?”
“故意个屁!我压根就没那意思,你精虫上脑关我什么事,你给我下来,下来。”推搡着,顾琉璃恨不得一脚将这个男人给踹下去,但又有些舍不得。
只得不断的推拒着那宛若山峦般不可撼动的身躯。
见她再次恢复生机,姬月珩笑着拍了拍她,听话的从她身上下来,还不忘揶揄,“真不是?”
“不是!”顾琉璃咬牙回答。
“呵呵……”再也禁不住低低笑了起来,姬月珩将她抱在怀里,语气轻柔道:“乖,睡吧!不论你是谁,你都是我喜欢的女孩。”
不经意的一句话,顾琉璃心像是被重锤用力的敲了一下,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低低的应了声,“嗯。”刚才的羞愤恼怒也在这样不其然的温柔下烟消云散。乖巧的点头闭上了眼睛。
这个男人总会在你最需要的时刻给你满满的勇气。
不论她是谁,她都是他喜欢的女孩。
她是不是可以认为,他也喜欢姚晓晨。
带着这样的认知,很快顾琉璃就传出均匀的呼吸,安心的依偎在他的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望着那陷入沉睡中的她,姬月珩眼睛一眨不眨,那幽邃的凤眸里有爱有宠有专注有执手一生的坚定不移,还有着看不明猜不透的深沉和幽邃。
良久,也缓缓的闭上眼,彼此的呼吸交融然后汇合在一起,似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
……
沈烨林和沈嘉奇为了神秘女人的大打出手的事还未从t氏的电视上消失,又传出宏升出现问题,政府收回宏升对城南的开发权。
这一消息传出,几家欢喜一家愁。
这欢喜的自然是那些有意分城南一杯羹的企业,这愁的自然就是姚倩谊。
她没想到,沈少春那里还没有什么进展,这边的事情就被捅破了。
看着上面的报道,望着被请去谈话的父亲,姚倩谊握紧母亲的手,平日在冷静,到了现在也禁不住慌乱起来,看着父亲消失在眼底,这才望向张若梅,“妈,怎么办?怎么办?”
宏升的事情捅破的太不是时候,也可以说太巧了。
怎么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就被捅了出来?
这件事看着自然,但她总觉得像是有人早已经计划好了的。
而且她的背后有人替自己拦着,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人抓到把柄。
人——
对,还有他!
他一直暗中帮着自己,为什么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
松开母亲,姚倩谊又去拿自己的手机,想要拨那个她不知有多久不曾用这个手机拨过的号码,却因为颤抖而屡次按错了号码。
最后,姚倩谊都快要将手机给摔了,总算是拨通了过去。
那边,传来的近乎机械的声音,让她要想破口大骂,却还是忍住了心底的怒火,沉声道:“我要见他。”带着命令似的话语让对方沉默了半响,良久才冷漠的让她稍等。
之后就是良久的等待,就算明知对方是故意的,姚倩谊也只得忍住,一直静静的等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听到里面传来久违的声音,姚倩谊突然又没了声音。刚才的愤怒不满在这一刻通通化成了委屈,眼泪也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哽咽的着不语。
听到这边传来的啜泣,那边似乎慌乱,之前还算平静的声音,此刻有了一丝波动和焦急,在那边不断的喊着问着,直到姚倩谊再次开口,那边才静了下来,“子瑊,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浓浓的委屈,好似在控诉爱人对自己的不闻不问,那撒娇的语气是对只有亲人才会有的态度。
那边——
静默了许久,才幽幽传来无奈的叹息,“晚上我去找你。”
闻言,姚倩谊立刻抹去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又意识到那边似乎看不到,连连应声,“好。”带着浓浓的鼻音,乖乖的应道。
晚上——
姚倩谊独自来到t市的a大。
这是t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有名的一流大学。
她毕业于这里,也是在这里结实了当初还只是一个穷苦家庭出生的也是当时a大的学生会会长龚子瑊。
那时,她才高三,母亲带她来这里,告诉她这是她一年后的目标所在地。
让她提前感受一下这里的氛围,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
当初她一个人游走在校园内,当时的姚倩谊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美艳娇柔,很是吸引男生的注意。
尤其是在得到自由解放的大学。
出现一个这样美丽大方的女生,没有人上前搭讪才是怪事。
当时的姚倩谊因为母亲从小对自己的栽培教养已经是有些傲气,对于一些平庸而毫不起眼的人自然是看不进眼底的。
就算那些人是比自己大好几岁的人,当时她婉拒了那些上前想要认识她的人,有些知难而退,有些则是越挫越勇,不愿放弃。
她到哪,就跟到哪,更甚至有些还语出轻挑。
大学里也总有那么些败类,在屡次被姚倩谊拒绝后,在她经过一处平日没什么人来的校园小路上时,不甘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试图调戏她。
那时的姚倩谊毕竟还只是个才高三的学生,自然是感到了害怕。
那时,龚子瑊就那样英勇的出现在她的面前,挡住了所有人的调戏和不怀好意。
直到现在她都还记得,他怒斥着那群想要对她不轨的人,之后安抚了几声自己,就头也回的离开。
当时的他,虽家境贫寒,但也有着属于他的骄傲和自尊,在加上他一心扑在学习和工作上,对于人人趋之若鹜的自己,竟然是连一个正眼都没给。
那样时机的出现,那样不屑一顾的态度让花季年龄的她都觉得是那样的有型和迷人。
在加上龚子瑊本身也长得冷峻帅气,不知不觉中姚倩谊就将他记在了心里。
之后更是找尽借口前往a大,为的只不过是与他相遇。
利用自己先天的优势,她暗中得知他的名字和就读的科系,了解有关他的一切,设计了一次又一次的偶遇。
当时的姚倩谊虽然还仅仅只是个高中生,但聪颖的她会的远比一些大学生还要多,他聪慧的才识总算是吸引到了龚子瑊的目光,最后更是陷入爱河。
那时的龚子瑊几乎是在用生命爱护着姚倩谊。
之后,姚倩谊更是顺利的靠近了a大。而龚子瑊毕业。
尽管两人的时间错开了,但丝毫不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尤其是龚子瑊对姚倩谊的,完全可以用深沉如海来形容。
只是后来的后来,沈嘉奇的出现让姚倩谊放弃这个爱自己比生命更多的男人。
看着眼前的小池塘,如今倒了快要熄灯就寝的时间,姚倩谊独自坐在池塘边。
这是情侣晚上幽会的鹊桥。
还记得,当初龚子瑊工作之余来看自己,两人就是在这小池塘,在这里有过欢笑,有过泪水,有过恼怒,有过怨恨……
太多太多的回忆都在这里。
如今再次回来,竟恍如隔世。
“当初,你就是在这里让我做你的女朋友。”坐在池塘边,那块石头上,姚倩谊屈膝抱着双腿,低低的呢喃,像只是在叙说着当年,又好像希翼勾起他人的回忆。
却不想,此刻对她来说美好的过去,对于另一个人来说,却是无法磨灭的痛苦。
龚子瑊,站在暗处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凝视着那曼妙的身躯,也不说话,也不前进,仿佛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她不知等他,而他也不是找她。
“当初也是在这里,你跟我说你爱上了别人。”半响,龚子瑊近乎冷漠的开口。
他比她大五岁,当初他家庭贫困,所以上学比一般人要晚一年,因为这个年龄差距,让他对更如恋人如兄长的对她宠爱,几乎可以说是溺爱的爱着她。
她的任何要求,只要是他能够做到的,他都尽力去满足。
为了给她日后幸福的生活他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往上趴。
在那个时候,一个什么背景都没有的才毕业的大学生又能够有多好的发展,而且他吃的还是公家粮。
好在他学业优异,本能出众,在一干人等中好了不止一点半点,气才华得到了上面的赏识,虽然比一般人要苦了不知多少倍,但仕途也算是顺利。
只是,当他工作一点点的进步,在他准备着在她毕业之后给她一份意外之喜的求婚的时候,她突然提出了分手。
她就是站在这里,冷漠而无情的对他说,她爱上了别的男人。
而那个男人正是沈氏的少东——沈嘉奇!
“子瑊,你还在怨我吗?”缓缓起身,姚倩谊泪眼朦胧的看着龚子瑊。
曾今,只要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龚子瑊都恨不得想尽办法摘给她,可是现在,这样的眼神只会让他觉得疲惫。
“子瑊,就算我们做不成恋人,但也可以做朋友啊!这么多年,你以为你的仕途为什么一帆风顺?”见他只是冷漠的看着自己一言不发,姚倩谊有些急切的朗声道。
闻言,龚子瑊忽然上前,一双锐利的眸子静静的望着她,抓住她的肩膀,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对上那严肃的神情,姚倩谊面色闪了下,似是不愿提起,却又是不得不说,“你以为你一个无财无势的大学毕业生为什么会有平步青云,你真的以为在如今这个利益的社会有这样好的事情?”
挥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姚倩谊对他充满着失望,“是我让爸爸偷偷的给你打通关节,因为清楚你的骄傲,所以我一直瞒着你,后来更是因为伤害了你,因此更加没有对你提起。龚子瑊,其实我并不欠你什么。当初就算我跟嘉奇在一起,也不欠你什么,感情的事情本来就是合则来不合则去,我们只是不适合当情侣而已,你凭什么怨恨我这么多年?”说到委屈处,姚倩谊还嘤嘤的哭了起来,那晶莹的泪水,就算时隔这么多年也仍旧灼痛了龚子瑊的心。
当初,她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啊!
就算怨她恼她,但也从未恨过她。
只是希望她过得幸福安好,但偏偏她却一直远离着这两个词。
“你说当初,是你在背后帮我?”忽而闭上了眼,龚子瑊哑声问道。
望着那闭着眼的痛苦的神情,姚倩谊顿了下,然后坚定的点头,“没错。”
“因为你的敏感和骄傲,我一直不敢表现出来,就算之后你恨我,我也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你。要不是,要不是这段时间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也不会找你告诉你这些。”
抹去脸上的泪水,姚倩谊上前一把拉住龚子瑊的手,委屈柔弱得哑声求助,“子瑊,你真的就这么狠心不再管我了吗?不要忘记,你当初还,还……”后面的话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一连说了几个还,姚倩谊都无法正常的说出那句话。
反观龚子瑊,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猝然握紧。
见他仍旧没有反应,姚倩谊只能眼一闭,心一横,哑声道:“当初你还强奸了我!一直都是你在对不起我,不是我对不起你!”
龚子瑊错愕的后退,似乎不敢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呢喃问道,“你说强奸?”
听着那仿佛撕碎心脏般沉痛的嗓音,姚倩谊面色有瞬间的变化,很快又一脸的幽怨和委屈。
那一次的事情……
伸手捂住额头,似乎有什么在拉扯着他的脑袋,那样的剧痛难以忍受,但都不足以抵挡刚才她的那两个字对他的伤害。
痛苦的闭上眼,不愿再看眼前这个女人。
“一年前,我已经跟嘉奇在一起,虽然他当时迫不得已要跟姚晓晨在一起,但你不顾我的意愿强行得到了我,难道不是强奸吗?”姚倩谊有些咄咄逼人的反问,“你知道发生那件事后,我有多怕嘉奇发现什么吗?这几年我一直活在心惊胆颤中,内心不曾得到过安宁,而你也对我承诺过,以后不论我遇到什么事情你都不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帮我。可是现在——”指着他心脏的位置,姚倩谊满目的失望,“你竟然将那个包包交给了顾琉璃,你明知道她在调查姚晓晨死亡的事情,如果不是里面的东西被高温烧毁,我现在根本不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
到底还是怨恨了起来。
当初他对她的保证,还言犹在耳,这才多久他就要违背自己的诺言。
“你对我发誓过,说姚晓晨的死跟你无关。”压抑着眸底的惊涛骇浪,龚子瑊冷声对峙。
有些慌乱的别开眼,姚倩谊心虚的道:“她的死确实不是我造成的,是嘉奇推她下去的。我只不过站在旁边,我并没有动手。”
“既然如此,你又那么担心那袋东西干什么?”如果她没有做,法律是公正的绝对不会让她无罪变有罪。
“可我出现在这里,你相信我,法官不一定相信我,大众不一定相信我。而且这是牵扯到嘉奇,我不能失去他!”
所以她就可以不顾他的前途,就算是让他失去一切也不惜要替她得到那黑色袋子。
“所以你就可以牺牲我?”哀莫大于心死,说的怕就是龚子瑊此刻的心情。
就算当初她离开了自己,他真的只是觉得,或许他们俩真的不合适,或许那个男人才是最能给她幸福的。
他一直都相信着,他曾今深爱过的女人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虽然有时候她会虚荣,她会小气,但那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不曾想过,那个曾今在他心中犹如天使的女人,竟然会是一个蛇蝎到害死自己妹妹的女人。
被问得一怔,姚倩谊心虚慌乱的移开眼,半响又将视线投在他身上,“你这不也没事吗?而且那件事你根本就没有参与,姬月珩和顾琉璃就算要找你麻烦,那也要有真凭实据,再说了你堂堂一副书记也不是说动就能动的,我知道你定然会没事的。”
有些强词夺理,
姚倩谊不禁耍起了脾气,“好,这件事不谈,那我们说说这件事,为什么宏升会被人检举而且还传到姬月珩的手中,你明明可以拦住。还有你答应过我会帮我得到城南的计划,你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当初率先放弃食言而肥的人,此刻却指着他的鼻子说他的不守信用。
“姚倩谊,你曾今跟我说过什么还记得吗?”沉着双眸,龚子瑊失望的摇头,“你说姚晓晨的死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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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谈判
面色一僵,姚倩谊心虚的别开眼神。当初姚晓晨一出事,他就主动找过自己,询问是不是跟她有关。
还记得当初自己发了一通脾气,并且保证发誓过于自己无关,这才让他相信了自己。
只是,她没料到这件事还会被人挖出来,而自己还必须依靠他来确保东西不会被发现。
但是最后还不是没能成功,还不是让东西落到了顾琉璃和姬月珩的手中。
一想到那潜在的威胁,姚倩谊的脸色就沉了下来,脸上是不同于在沈嘉奇身边的体贴和温柔,而是近乎娇蛮的苛责,“我又没说谎,我确实没动手,她的死关我什么事?怪在怪她渴望得到那些不该属于她的东西。”
“你……”没想到到这个份上她还能如此强词夺理。
她虽然骄横,但在他心中她一直都是善良的,虽然有时候有点得理不饶人,但也不会去真的伤害别人。
可是现在,她竟然可以罔顾生命,而且还不知悔改。
“姚倩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心狠手辣了?那个人是你的妹妹!就算你没有亲手去推她,难道沈嘉奇的所作所为不是受了你的唆使,你敢说你没有吗?”愤怒的训斥,龚子瑊仿佛依然不再认识眼前这个自己曾今愿意花生命去守护的女人。
“你为了一个外人,一个死人竟然说我心狠手辣!龚子瑊,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她,本该属于的我的一切都必须分给她一半,就是因为她,我妈妈才痛苦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她,我跟嘉奇才见不得光,现在她就算死了还来破坏你我的关系,这样一个坏心肠的女人就该去死。”
歇斯底里的怒吼,姚倩谊仿佛被刺激到了,神情有些激动,紧紧的握着拳,等着龚子瑊。
“我所有的一切都被她破坏了,我不该恨她讨厌她,甚至是希望她去死吗?我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她是我妹妹,她就是一小三生的野种,这样无耻不要脸的女人就不该得到幸福,她就该早早的去死。”一句更比一句恶毒,姚倩谊都没了之前的伪装,好像只想发泄着心中的怨毒和愤懑。
那样狰狞扭曲的神情,龚子瑊一次又一次的摇头。
曾今在自己心中美丽而不可侵犯的天使,在现在依然倒塌。
她已经不是那个会缠着自己撒娇想要去吃碎碎冰的小女孩了。
“反正她的死现在跟我脱不开干系,你也知道姬月珩正在帮助顾琉璃暗中调查这件事情,你到底要不要帮我?”一脸冷漠的问道。
望着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龚子瑊半天都没有反应。
直到姚倩谊等得不耐烦了,上前突然抱住了他,“子瑊,你还是爱的对不对?你一定不忍心我被抓去坐牢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帮我解决的是不是?”希翼的看着他,姚倩谊敛去刚才的愤怒和扭曲,委屈和捂住的望着他。
看着那仿佛纯净的眸子,这纯净之下又暗藏着什么他真的不知道了。
有些疲惫的闭上双眸,不愿再去看再去想。
看着他那失望的神情,姚倩谊终究是慌乱了。
抱着他的手臂上移圈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红艳的唇贴上那紧抿的薄唇,舌尖伸出挑逗着,“子瑊,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在自责,只是对于嘉奇我真的不想放弃,你再帮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含着他的唇祈求着,姚倩谊似乎一点也不介意这里是室外,大胆的将细肩带短裙的肩带播下,让本就呼之欲出的酥胸更能完美的呈现在他的眼底。
唇游移着向下,下颚,脖颈、喉结、锁骨……燃着豆蔻之色的指甲缓缓挑开那白色衬衣,红唇随时印上。
一颗一颗的解开衬衣的纽扣,感受站在那不动而紧绷着身体的他,姚倩谊不着痕迹的露出胜利的微笑。
这个男人爱惨了自己,她从来都知道。
拨开衬衣,吻上其中一颗红豆,感受着男人猝然一颤的身体,姚倩谊吮吸得更为卖力眉梢眼角指尖都不觉染上了春情。
这个时候,学生都已经回到了寝室,偌大的校园一片寂静,而这个池塘算是一处死角,有时候要玩刺激在这里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姚倩谊似乎有些被挑起了感觉,摩挲的手更为的用力和快速,解开衬衣所有的纽扣,就在握住那皮带纽扣,一直僵硬不动的龚子瑊突然握住了她的手,“这又是强奸?”
冷漠的话语让姚倩谊一怔,心知刚才那番话是伤到了这个男人,妩媚的轻笑,抬手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剂,“还真生气了?刚才我那也不是气得胡言乱语了吗?你还真放在心上……”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低语,本就只及大腿下一点的短裙被刻意的撩了一点,似乎隐隐可窥见里面的春光,两边的肩带都已经滑下,露出柔嫩的肌肤。
故意往他身上又紧贴了一分,姚倩谊妖娆相缠,“你知道我一直都是自愿的……”
话落猝然含住他的唇,吮吸啃咬,舌尖撩动,热情的仿佛要将彼此都燃烧。
“我听张秘书说你最近压力大,我们可以在这里……我可以帮你解解压……”手在快要触碰某处时,龚子瑊用力的一推,将宛若一条蛇一般的姚倩谊从自己身上推开。
此刻的她上下都有些大泄春光,看着哪里还有半分千金小姐的优雅姿态。
不想他会突然这么一推,姚倩谊差点没摔倒在地上,刚才还妩媚妖娆的神情,瞬间沉了下来,怒道:“龚子瑊,你到底要怎么样?”
她竟然还敢来问自己要怎么样?
龚子瑊,只觉得今天来这里就是个错误,冷冷的睨着她,“我不会再帮你,以后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会再插手。”
话落,转身离开似不愿再看她一眼。
他是她最后的救命符,没有他,姚倩谊就真的没有任何筹码可以跟沈少春对抗了。
顾不上此刻的狼狈,冲上去紧紧的拉住他,眼泪奔涌而出,“你不能,子瑊你不能不管我。”
这一次姚倩谊是真的伤到了龚子瑊,拨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龚子瑊头也不回的离开。
可姚倩谊又怎么会让他就这么离开,他是唯一那个还可以帮自己的人。
上前又要去抓他,但被他险险过去,没有注意到脚下的乱石,摔倒在了地上,膝盖手臂都磕破了皮,但这一切都不及此刻姚倩谊肚子传来的剧痛。
紧紧的捂住自己的肚子,汗如雨下,艳丽的容颜此刻也是苍白而毫无血色,缓缓的蹲在地下呻yin着。
那种仿佛深入骨髓,姚倩谊痛得几乎不能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龚子瑊很想就这样离开,可身后异样的叫声还是让他停住了脚步,停了半响终究是狠不下心。
转身当看到姚倩谊痛得整个人躺在地上时吓了一跳。
上前将她抱在怀里,紧张的问道:“倩谊,倩谊怎么呢?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姚倩谊紧紧的揪住他,“肚子,肚子好痛!”
她感觉肚子里面有什么在撕搅着她,人都快要裂开了。
看向她紧捂住的肚子,龚子瑊忽然觉得身下一片湿润,伸手抹去,再抬手那鲜红的血迹,就算是他也震住了。
还是姚倩谊一声低微的痛让他清醒过来,抱起她就朝着外面跑去。
“倩谊,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乖,再忍忍啊。”
一听要去医院,刚才还萎靡不正的姚倩谊立刻扯住她,不断的摇头,“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
她恐怕有些猜到了原因,如果现在去医院的话,天知道明天报纸上会写些什么,而且她跟他的关系一定也会被嘉奇知道。她现在不能冒一点的险,目前能够让她还有点胜算的就是他对自己的爱。
如果让她知道她跟龚子瑊的事情,她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绝对,绝对不能去医院!
“你知道你现在多危险吗?乖,我们去医院。”龚子瑊这个时候哪里肯依她。
眼泪不断的落下,姚倩谊哭得像个泪人,又加上肚子的绞痛,吐字都不是很清楚了。
瞧着她那痛得快要昏死过去还在那坚持,龚子瑊终是妥协。
“好,我们不去医院。”
好在今晚他是独自驾车过来,将她放在副驾驶上,龚子瑊上了驾驶座,开车离去。
第一次,他超速,第一次他闯了红灯。
龚子瑊带姚倩谊直接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而当他们到的时候,龚子瑊的屋外已经有人站在那里。
看到那站在那的身影,龚子瑊的慌乱的神情这才有了一丝安定,“她流了很多血。”
三人进了屋子,打开灯才得以看清龚子瑊的那白色衬衣上的斑驳血迹。
那医生微微皱了皱眉,让他将姚倩谊放下,这才开始检查。
龚子瑊的手上此刻都沾满了血,可他没有出去清理,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面色苍白的姚倩谊,后悔今晚的狠心将她弄成了这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龚子瑊都忘记了时间的流走,就听那略显暗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是情绪波动太大,以至于动了胎气。现在没事了,不过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休养,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情绪上也不能有太大的波动。”
龚子瑊不知好友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之后他又说了什么,他就那么完全像个傻子一样的坐在床边,望着昏睡中的姚倩谊。
姚倩谊是在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记忆似乎还停留在当晚,动了动身子,发觉浑身乏力,尤其是那不正常凹陷的床沿,扭过头望着趴在床边的龚子瑊,姚倩谊有些干涸的唇抿了抿,双眸掠过幽邃,刚刚抬起手,龚子瑊就睁开了双眸。
猝不及防的对视,一时两人都没有开口,一个是没有理清现在的情况,一个则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龚子瑊就邋遢了许多。这一晚他都守在姚倩谊的床边,就怕她有个意外,他也想了一个晚上,当她醒过来之后要如何开口,只是当一切摆在以前的时候,之前再多的心理建树都没有任何的用处,在此刻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抬手抚上他憔悴的容颜,姚倩谊难掩心疼的抿着唇,眼底有着愧疚,正是这份愧疚更加的触动龚子瑊的心。
这个女人对自己并非真的如表面所看到的那样绝情,不然,不然也不会……
眼神落在那被被子遮盖住的腹部,眸色不觉柔和了下来。
“孩子,孩子是我的对吗?”
望着他紧张的盯着自己的腹部,姚倩谊小心而呵护的护着肚子,神情黯然而忧伤,紧抿着唇不说话,更甚至最后还黯然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这神情,让龚子瑊愈发的紧张,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急声再次问道:“这是我的孩子对不对?”
这一次言语中有着肯定。
莫庭说过,孩子估计有一个月的时间了,应该就是那次……不会错的。
听着他那样肯定的说孩子是他的,姚倩谊突然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却又不想让他知道,而压抑着,只是那啜泣声还是传到了他的耳里。
莫庭说过,目前她的情绪不宜波动,要平静的休养。
害怕她又伤到自己和孩子,龚子瑊强硬的将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着。
“乖,不哭,不哭。”
温柔的几乎可以融化冰川的话语让姚倩谊的哭声更大,趴在他的怀里肆意的哭泣着,似乎要发泄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满。
也是顾忌到孩子,再加上昨晚那样的事情之后,姚倩谊也担心继续下去会伤到孩子,哭了会后就停了下来,却是推搡着龚子瑊。
“你不是不要我跟孩子了吗?你不是说再也不管我了吗?那你现在还管我干什么?你让我跟着孩子去死好了,反正到时如果被顾琉璃和姬月珩查到那些事情我也别想好过,与其那样,我宁愿现在就去死。”
说着,就要下床朝着窗户边走去。
怕她伤到自己和孩子,龚子瑊紧紧的护着,一边又一遍的小心的劝慰着,“不会,不会,你不会有事的。”郑重的保证,龚子瑊掩去眸底的痛苦。
他知道,一旦这话说出口,代表着他以后都别想再视线当初自己的梦想。
只是他真的放不下她,更何况如今她还怀着自己的孩子。
靠在他怀里的姚倩谊闻言一顿,几不可闻的扬了扬唇角,安静了下来,半响抬眸看着他,怀疑的反问,“真的?”
对上那莹润的眸子,龚子瑊静默了半响这才郑重的点头。
这辈子,她就是他的劫,他永远都别想逃过。
“但是你必须跟我在一起,这是我的孩子我不会容许他去叫别人爸爸。”
没料到他还有这么一句,姚倩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脸上,错愕的看着此刻神情无比认真严肃的男人。
他这绝对不是开玩笑。
她做这么多无非就是要跟沈嘉奇在一起,现在走到这一步让她放弃,怎么可能?
只是,目前能够帮她的也就他了,她也不能失去他。
再三权衡,姚倩谊用力的摇了摇头。
见她拒绝,龚子瑊眸色瞬间一深,抱着她的手也松了松,他没想到到了这个份上她竟然还不愿放手。
用力的抓住他要放开自己的手,“你先听我说。”
拧眉看着她,龚子瑊沉默不语,却也没有离开,只是那么认真而专注的望着她。
“我不甘心,这些年沈少春对我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我怎么甘心就这么离开!为了沈家我付出了那么多,怎么也要在离开前得到我应该得到的。”微眯的瞳眸泛着精明,姚倩谊在龚子瑊的面前似乎从来都不曾掩饰她心底的**。
这一刻,龚子瑊根本不在乎她的贪婪,因为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说的离开前。
“你愿意离开沈嘉奇?”似乎不敢置信。
瞧着他那惊讶的模样,姚倩谊有些好笑的轻点了他鼻尖一剂,“那么惊讶干什么?还是你真的觉得你在我的心中没有分量了?”指腹轻轻摩挲,眼含爱恋的呢喃,“当初我对你的爱是真的,只是那时的我被恨冲昏头脑,只要是姚晓晨的都想要夺过来,才会放弃了你。”
“现在,我们孩子都有了,姚晓晨也不在了,我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没有了意义,而且经历了这么多我也累了,只想着能够好好的休息一下,只是当初做的事情让我不得安宁而已。”
听她终于愿意放弃,龚子瑊喜出望外,紧紧的抱着她,“倩谊,倩谊。”失而复得的喜悦让龚子瑊兴奋不已,一遍又一遍的叫着曾今的称呼,那样小心而用力的抱着她。
“不过,你也该知道沈少春这些年对我的所作所为,就算离开沈嘉奇,我也要得到沈家的一部分财产。”
沈少春这些年背后对她做的一些事情他自然也是知晓的,心知她对那个他的憎恨,让她就这么离开是不可能的。
可如果要论起斗智,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他的背后还有一个神秘人,真要对付起来她根本没有胜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现在有把握沈少春一定伤害不到我,而且还不得不将名下的产业分一半给我。”自信的保证,姚倩谊捧住他的脸,撒娇着呢喃,“而且我不是还有你吗?他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到时你暗中帮我不就可以了。”
望着那希翼的眼神,良久龚子瑊点了点头。
对她,他还是无法拒绝。
见他答应,姚倩谊高兴的在他唇上轻吻了一剂,随后又紧皱着眉头,“不过,现在你要帮我从解决了苏芮留下的那个袋子。就算东西被高烧烧毁了,但也指不定可以修得好,这是个潜在的威胁我们今后幸福生活的定时炸弹,必须在它爆炸前拆毁。”
想着,之前姬月珩那高深莫测的神情,龚子瑊不觉拧了拧眉。
他一直觉得很奇怪,那天他该是暴露了某些地方,可姬月珩竟然查都没调查一下自己,这太不正常了。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是相信了张秘书的说辞,顾琉璃的说辞他都不信更何况是那样精明的两人。
想来是怀疑的,但为什么没有动静?
他们有动静他还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但这样没有动静她反而不知道了,差池一步断送的可能就是一切了。
“子瑊,你会帮我解决的对不对?不为了我也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会希望将来我们的孩子有个有前科的母亲的对不对?那样他会被多少人瞧不起,会被多少人戳着脊梁骨,他该有多抬不起头来。”
这句话让龚子瑊有些动容。
孩子,他们的孩子!
他吃过苦自然是不想自己以后的孩子也受。
“你放心。”
有了他的保证,姚倩谊总算是松了口气,埋在他的怀里,温柔难过一扫而光,剩下的只是阴狠毒辣。
半响,姚倩谊又抬起了头,微眯着眸子,沉声道:“子瑊,我要你先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二十几年前的腾辉的一切事情。”
……
宏升出现问题,城南的开发权被收回,近段时间,t市的企业大家纷纷加班试图做出最完美的企划书,就算不能得到整个开发权,但也想要分一点羹。
而就在大家翘首以盼的时候,又一则消息传来,顿时惊呆了t市的整个商业圈。
城南的开发权政府授权给了四神集团。
那个神秘而版图宏伟的集团。
那是任何一间企业都想要搭上的大船。
也是任何企业无法与之竞争的大财团。
句说这四神集团神秘诡异,由四个人掌管,分别是玄武朱雀青龙白虎,每个人掌管不同的领域,而这次过来的正是四神的朱雀。
更有人传言,那天沈氏总裁和烨氏总裁为之大打出手的女人就是那四神的朱雀。
大家都想要一睹芳容,却也无人敢未经她本人同意就将照片放上去,除非是你不想要这个饭碗,不想要这间企业。
姚倩谊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震惊那个女人身份的同时,更多的是嫉妒和怨恨。
就是这个女人试图想要夺走她为之努力了很久的东西。
就算她是四神的朱雀又如何,她也休想抢走。
看着面前的沈家大宅,手中紧紧的握住那份报纸,姚倩谊昂着头走了进去。
因为沈嘉奇曾多次带她回来,院子里的佣人也不敢拦她,只是看着她那趾高气昂的架势,在低声议论着什么。
此刻,沈宅正在款待着贵宾。
望着突然出现的姚倩谊,沈嘉奇愣了下,刚准备起身却被沈少春一个眼神制止。
杵着拐杖望着缓步而来的姚倩谊,沈少春微微眯了眯眸子,“姚小姐不请自来这是有何贵干?今日家里有贵宾就不款待姚小姐了,老高送客。”
那样直接的拒绝,当着那个女人的面,看着坐在那紧是皱着眉而没有开口为自己求情的沈嘉奇,姚倩谊不能不说自己不失望。
只是这么多年的追寻早已让她失去了芳心而由不得自己了。
“家里来了贵宾,倩谊怎么能够不出来见一见,这真是太失礼了。”轻笑着开口,无视沈少春那威胁的眼神,姚倩谊转眸看向坐在沈嘉奇对面的女人,依旧是第一次看到的那般,黑色的衣物,没有过多的修饰,却偏偏让人无法忽视那绝艳的美貌和高贵的气质。
那是她怎么学也学不来的东西。
眸底闪过嫉妒,姚倩谊笑得更为的优雅得体,上前在沈嘉奇的身边坐下,拧了拧眉而后一脸恍然大悟的道:“莫不是爷爷知道倩谊最近身体不适,所以不想倩谊太过劳累。”
听她说身体不适,沈嘉奇几乎脱口而出,“怎么呢?哪里不舒服?”
他这出乎本能的反应让姚倩谊的面色缓和了一点,冲着他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就是……”说到这姚倩谊娇羞的垂下头,抬手抚住自己的腹部,眼带温情的道:“嘉奇,你要做爸爸了。”
突然的消息让沈嘉奇顿时愣在了那里,怔怔的望着她竟没了任何的反应。
而沈少春亦是骤然眯起了眸子,眸底冷光闪过,看向一边的夜未央,仍旧冷漠的神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一时也拿捏不定。
“你,你说什么?”有些兴奋又有些怀疑的问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肚子,眼底有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孩子,孩子……
“我说你要当爸爸了。已经一个月了。”拿起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肚子上,轻轻摩挲着,这种与自己心爱的人分享的喜悦已然让她也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处境,唇角不觉扬了扬。
“你说真的?”对于孩子的到来,沈嘉奇也是十分的开心,忽然用力的将她抱进怀里,眼底是对她的愧疚,“这段时间为了满足爷爷的要求,他一直都没有与她怎么见面,就算媒体上报道了那些事情他对她也是一个字的解释也没有。
而她,对自己不但一句话抱怨的话都没有,如今更是为自己孕育着下一代。
她的无私和体贴让沈嘉奇动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望向沈少春,第一次忤逆他,”爷爷,我要跟倩谊结婚。“坚定的要求,沈嘉奇无视沈少春那阴鸷的眼神,第一次让人觉得是个男人。
她想过沈嘉奇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会放弃这个女人,但没想到会无视沈少春的警告而当着这个女人的面求婚。
眼眶不禁有些湿润,这么多年的心酸痛苦和难过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值得了。
那些努力和付出在这一刻也得到了回报。
反手握住他,似乎在告诉他,她与他并肩作战。
沈少春被气得不轻,一张老练紧绷着,但又碍于夜未央的在场而不能发泄出来,只能紧抿着唇,坐在那眸光暗沉的瞪着他们。
夜未央气定神闲的坐在那,仿佛眼前的一切不管她任何事,又好像她时刻关心着失态的发展,那讳莫如深的姿态就算是沈少春也猜不透。
最后只得冲着她笑了笑,”夜小姐,今晚多有怠慢,明日老头子我亲自上门谢罪,今天我让老高送你回酒店。“
这是要处理家事,夜未央淡淡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姚倩谊一眼,这才一言不发的离开。
姚倩谊虽然看着一副凝重的神情,可心底早就笑翻了。
沈少春这个老家伙一直暗中威胁着她,自己受他威胁那是没有筹码与他对抗,现在可不同,她现在有的是筹码,就不怕老家伙能把自己怎么样!
不然她今天也不会这么大胆的出现在这里,破坏他的计划。
在夜未央出去后不久,沈少春一拐杖用力的敲在桌上,被拐杖触及到的地方一片狼藉,碗碟碎了一片,有些的还因为用力过大而飞溅了起来,沈嘉奇快速的将姚倩谊护在怀里,不让她被伤到。
”休想!别以为怀上我沈家的种就能进我沈家的门。立刻给我把这个孩子打掉!“
不容置喙的命令,在他说出要剥夺一条生命的瞬间,沈少春就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而且这条小生命流的还是他沈家的血。
老家伙的狠心超乎了姚倩谊的预测,可就算这样又如何。
他再狠心,也不会将这唯一的血脉给赶出去。
而且刚才他的所作所为只会将沈嘉奇推得更远。
因为他要的可是他儿子的命!
”爷爷。“沈嘉奇不敢置信的瞪大着眼睛,似乎不愿相信这句话是眼前这个他一直尊敬的爷爷说的。
”我怎么也不会答应你们的婚事,如果你要跟她在一起,就给我滚出沈家。“
杵着拐杖,沈少春怒不可及的转身出了餐厅。
今天被姚倩谊破坏了好不容西设计好的一切,跟夜未央如果搭上线,就算没有城南的开发权他也无所谓。
可是现在——
什么都没了,夜未央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只要多加想想一定会想穿某些事情,到时指不定还得罪了她,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还妄想进他们沈家——做梦!
望着恼羞成怒离开的沈少春,姚倩谊拍了拍沈嘉奇的肩头,示意他冷静下来,柔声道:”爷爷这么生气是对我存有误解,我现在去跟爷爷解释,他一定会接受我的。“
见她要跟着过去,沈嘉奇一把拉住,如今她怀了孕这么过去太危险,而且爷爷又是在盛怒中,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我没事!爷爷不会伤害的。怎么说我肚子里都是你们沈家的骨肉,爷爷刚才那话也只不过是想吓吓我而已。“
抽出自己的手,姚倩谊示意他稍安勿躁,这才转身跟在沈少春的背后进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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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妥协
望着跟着进了书房的姚倩谊,沈少春一拐杖举着就吵她砸去,那架势大有要将她活活砸死的冲动。笑笑躲开,姚倩谊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躲得一点也不狼狈,反倒还笑得愈发的灿烂。
望着沈少春安气得铁青的脸,兀自关上门,找了个位置坐下,闲闲道:“爷爷,我这肚子里可是你们沈家的血脉,你就算不喜欢我,可这孩子可是无辜的,而且指不定以后他还是你们沈家唯一的血脉。”
姚倩谊说得意味深长,沈少春听得眸色森然,“姚倩谊,能够为我沈家生下孩子的人多得是,当初我可以找一个姚晓晨,以后我也一样可以找一个姚晓晨,当初要不是你在嘉奇的耳边嚼舌根子,他会心狠的去杀害姚晓晨!你才是主谋,他顶多是被教唆而已。”
老头子知道这些姚倩谊一点也不奇怪,那毕竟是他的孙子,而且还是他一手带大的,几斤几两怎么可能不清楚。
不过,现在跟她说这些早已经晚了。
“是又如何?当初他听我的杀了姚晓晨,以后我一样也可以让他除了我之外其他女人再也生不出流着你们沈家血脉的孩子。”得意的挑眉,看着沈少春额头青筋暴露,就差气炸了,之前那些年受得气似乎出了一半,“你说我让你孙在去结扎怎么样?”身子微微往前靠了靠,姚倩谊满意的看着沈少春恼羞成怒却发作不得的神情,勾了勾唇,“我现在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他恐怕会更加愿意听从我的话吧!”
“你……姚倩谊,你真以为嘉奇选择了你,就可以无法无天?”怒极反笑,沈少春危险的眯着双眸,脸上杀意顿现。
就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真的面对沈少春那毫不掩饰的杀意时,心还是忍不住颤了下。
稳住心神,谁最先乱谁就输了,跟沈少春斗,还要斗心理,谁先承受不住谁就屈服。
“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仗着嘉奇的爱才敢在你面前这么大胆?如果真只是因为这样的话,我还用等得到今天,我还用受气这么多年,最后弄得自己见不得光,还会在弄死一个姚晓晨之后,还由着你继续塞一个女人在他身边?没个三两三,我敢上你这梁山?”
闻言,沈少春这才发现今天的姚倩谊似乎真的跟之前不同。
以前的她虽不满,却也还算是乖顺,就算恨得牙根痒痒,也不敢出声,哪里会像今天这么大胆,公然挑衅自己,破坏他的计划。
见他开始沉默,姚倩谊倒是变得话多了起来,睨着他,“老爷子就不想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大胆敢过来?”
沈少春瞪着她不说话。
“老爷子,您先喝口水,以后我跟嘉奇的孩子还要叫您一声姥爷,别到时孩子出生了。你倒没机会听到了。”含笑着将倒好的茶推到沈少春的面前,那额度的话语差点没一下子真的气死沈少春。
这个女人竟然敢咒他死!
捏着拐杖的手都在咯吱咯吱的想,半响沉声道:“你有什么就直说,不然就给我滚出去。”
“爷爷,你先消消火,你这不消火,我担心等下的事情一说,要是您一受刺激过重就这么去了,谁来主持我跟嘉奇的婚礼啊。”姚倩谊却偏偏不让他如愿,每一字都仿佛粘了毒,狠狠的刺着沈少春。
“姚倩谊,别以为我让你进来,你就以为自己赢了一小步。”抬起的拐杖指着她的肚子,“我可以悄无声息的让你们一尸两命,包括整个姚家陪葬。”阴狠的放话,沈少春说的仿佛只是草芥而不是生命一般的随意。
“你……”姚倩谊瑟缩了下,沈少春那阴毒的犹如毒蛇的眼睛让她颤了下,小心的护着肚子,就怕那一拐杖真的敲了下去。
“沈少春你敢!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家人姚氏还有我跟肚子里的孩子,那么当年腾辉的事情一定会家喻户晓,大家同归于尽。”
沉寂二十几年的字眼再次听在了耳里,沈少春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她的眼神闪过诧异。
不曾料到,她怎么会知道当年腾辉的事情。
要知道,腾辉的事情这么多年他就连唯一可能威胁到他的东西都清楚了,她不该知道才是。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咬牙怒吼。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很清楚。当年你的儿子帮你夺得了腾辉,却不想恶人自有恶报,死于意外,你们害死了那沈家一家人,鸠占鹊巢,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多年你努力的毁尸灭迹,但你也不是只手遮天,还是会有漏网之鱼。你要是敢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一切,那些东西自然会有人交到姬月珩的手上。你也该知道顾琉璃如今一心想要对付沈家,如果那些东西到了姬月珩的手里,你们还能有活路吗?”
腾辉的事情沈少春确实做得滴水不漏,不然姬月珩也不会这么多年只查到那么一点,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势力并没有做很正深入到t市底层,对于那些年代久远的事情多少不及龚子瑊这种从小在t市出生成长和工作都t市的人。
“你……”愤怒的斥责,却是用力的一把将面前的杯子砸到地上,“东西在哪里?”
虽然只是只言片语,但沈少春知道她确实是知情的,也就是说真的有东西在她手中。
“那可是我的保命符和幸福符,你觉得我会给你吗?”讽刺的轻笑,姚倩谊反复看笨蛋一样的睨着他。
沈少春你也会有今天啊!
“只要你答应让我跟嘉奇结婚,我们成为了一家人,那些东西自然不会威胁到你,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你们出事我也别想好过。但如果……”顿了顿,姚倩谊一脸阴狠的对着他愤怒的眼睛,“你不答应,大不了大家鱼死网破,谁也别好过。”
撂下狠话,姚倩谊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老狐狸不妥协。
他费尽一生的心血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让她把这些都给毁了。
来之不易,就更为的珍惜,尤其是他还贪得无厌,习惯了那种被人捧着的高高在上的感觉,自然就更不愿意再次被人踩在脚底下。
就算他对自己还有所怀疑,目前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看来爷爷还需要好好的想一下,那我今天就不打扰爷爷了,嘉奇在外面怕是等得着急了,我让他陪我去医院做检查,至于刚才我说的话我会当成是我跟爷爷之间的秘密,不会让嘉奇知道其实他还有个弟弟的。”那么淡然的抛下一句话,姚倩谊满意的看着沈少春铁青的脸色,信步离开。
却在门口处又刻意停了下来,“啊,对了,我会问问嘉奇看他介不介意做结扎的。”
这一次,姚倩谊再没有停留的径直离开。
沈少春老眼凌厉,面色寒如玄冰,大怒但那空空如也的门口竟是让他半点怒意也发泄不出。
从书房出来,看到沈嘉奇在客厅内担忧得来回踱步,眉宇紧皱,神情焦急慌乱,那是真的再替她担心,不觉心中一软,也更坚定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跟他在一起的决心。
理了理思绪,嘴角扬起适当的弧度,这才朝着他走去。
“嘉奇。”
娇柔清脆的叫声让沈嘉奇脚步一顿,转身看着站在楼梯口的她,眸色一深,快步就朝着她走去,小心的扶着她从楼上下来,眼角睨了眼被关上的书房门,沉了沉,“爷爷,没有为难你吧?”
看着他那担心的模样,姚倩谊伸手抚平他眉宇间的褶皱,低低笑道:“说没有,那肯定是假话。但是也没有以前那么过分,起码他愿意啊给我表现的机会了。”
沈嘉奇闻言,有些诧异的挑眉,似乎没料到一向固执的爷爷竟然真的有被说通的一天,“你说爷爷答应我们俩的事情了?”
他一直都人认为想让爷爷答应,必定是要经历一番的斗争,而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万没想到会这么简单。
将他的喜悦尽收眼底,姚倩谊点了他鼻尖一剂,“也不是说答应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看我的表现,表现好爷爷自然就会答应了,表现不好……”
“不会有不好的时候。”坚定的否决她未完的话,沈嘉奇郑重的保证,手也小心的护着了她的腰腹,眼底柔软一片。
姚倩谊没想到他会这么喜欢孩子,因为当初也是他要求暂时不要孩子的,她还一直以为他不喜欢孩子了,没想到不是。
“你很喜欢孩子?”
抬眸凝了她一眼,沈嘉奇有着即将为人父的骄傲,“嗯。当初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但现在……”深情的望着她,“我一定会好好对你和孩子。”
对一个女人来说,没有什么比一个你深爱的男人对你承诺会照顾好你跟孩子更让人感动的。
姚倩谊用力的握紧了他的手,无言的表示着自己的信任。
她相信他!
……
另一边,被沈少春派人送回了酒店的夜未央,看着那微微敞开的房门,眉宇微拧了下,出了电梯明显感觉到里面的气息不对却又万分熟悉的气息,眼角抽了抽,却是露出莫可奈何的神情。
伸手推开房门,望着坐在那的一排人,低低的轻叹了声,尤其是躲在角落里脸上明显带着伤的沈烨林,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坐在那的邪魅而优雅的男人。
她就知道,不出几日他一定会出现。
夏璟寒对上夜未央那无奈的眼神,俊颜更为的暗沉,双腿交叠着坐在那沉默不语,脸上明显的刻着此刻大爷心情不好的字样。
顾琉璃怔怔的看着眼前俊美优雅不输姬月珩的男人,眼神又来回在三人身上穿梭了翻,最终选择沉默看戏。
沈烨林揉揉嘴角的伤口,都跟那个醋坛子解释一百遍,那照片是电脑合成的,竟然还下这么重的手。
“你怎么来了?”夜未央挑了顾琉璃的身边坐下,望着左边的夏璟寒,神情淡漠的问道。
她从来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神情,夏璟寒似乎早已经习惯了,修长的身体微微往前倾了倾,睨着她,“我怎么不知道你们是前男女朋友啊?”魅哑低沉的嗓音犹如最悠久的陈年佳酿,悦耳动听得让人流连忘返。
问这话时,夏璟寒还高深莫测的睨了远处的沈烨林一眼。
他的女人也敢碰,就算是电脑合成的也不行!
“我跟他什么关系似乎与你无关。”冷酷的回答,夜未央微微闭了闭眼,不去看他瞬间沉下来的脸色。
夏璟寒静静的坐在那,俊颜上市恼怒却无可奈何的神情,顾琉璃杵着下颚在两人的脸上来回穿梭,而后缓缓勾了勾唇。
看来,这个才是她的良人啊!不过照着目前的情形来看,还有得磨。
“好了,我答应了月珩帮他,你出现在这里会坏事,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你就住在皇朝不要出去。”用着几乎不可拒绝的语气要求,夜未央睁开眼睛淡淡的扫了眼,触及他那想要发作却发作不得的神情,嘴角微扬。
夏璟寒起先颇为恼怒,可眨眼之间又邪肆的勾唇,身子往夜未央那变倾了倾,用着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呢喃着,“要住这可以,我只住你的房间。”
用着没得商量的语气,夏璟寒悠闲的翘着腿,颇为得意而期待的看着夜未央危险的眯着的双眸。
“不行!”直接拒绝,让这个男人进驻这里,就等于把自己送往狼的嘴里。
“你可以住特别为你留的房间。”整个皇朝都是他的,这里都有一间他自己亲自为自己设计的房间,哪里还需要住她这间。
伸出食指,摇了摇,夏璟寒突然站了起来,“没得商量。”
看着他似乎要朝着外面走去,夜未央伸手拦住他的去路,“你要去哪里?”
“自然是出去逛逛,你让我一个人现在呆在房间多闷啊,我自然要出去找点乐子。”说完拨开他的手就要过去,这个男人是打定主意不满意不罢休的。
现在出去,哪里知道下一秒他要做什么。
他就是看准了自己不想破坏月珩的事情。
拧着眉,夜未央瞪着他,何时他也这么无赖了?
“你不能坏了月珩的计划?”
“他跟我又没半毛钱的关系,他的计划关我什么事?”毫不客气的道,一想着姬月珩竟然为了自己的计划让他的央央去跟沈嘉奇那样低劣的男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他就想去掀了他的办公室。
当然,前提是央央不会生他的气。
知道他才不在乎,破坏了最多不过那个狡猾的男人再想一个计划呗,凭什么来牺牲他的女人,破坏了最好!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夜未央清楚他此刻心里在想些什么,好气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最终迫不得已点头,“好吧,你去里面休息。”
见她妥协,夏璟寒这才转身朝着她的房间走去,“我累了,先休息,吃饭叫我。”
看着消失的夏璟寒,顾琉璃意味深长的看着夜未央,眼带揶揄,见当事人无比淡定这才收回了视线。
那个男人是四神对外唯一宣布的领导人,顾琉璃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这样的男人跟姬月珩的计划又有什么关系?
难道他们也认识,可刚才听着那个男人的话,似乎两人没什么关系啊?
而且他好像还巴不得姬月珩的计划失败一样,如果是相识而且关系交好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拧着眉,顾琉璃有些弄不明白。
夜未央见她心中猜测,眸色闪了闪,却是没有解释什么。
沈烨林揉着嘴角的手早就松开,站在远处观望着,最后诡异的勾了勾唇。
……
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姬月珩正在处理着文件,炎渃墨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递到他的面前让他签字。
看着那姬月珩三个字凌飞凤舞的出现在文件上,这才开口,“寒少来了t市,现在就在朱雀少主的套房内。”犹豫了下,炎渃墨又道:“顾琉璃也在。”
一直没任何反应的姬月珩,在听到了这句之后总算是有了点反应,批改着文件的手一顿,片刻又继续批改了起来,头也不抬的道:“未央会解决他的。”
嘴角抽搐了下,老大就不担心玄武少主那阴险的心思,他绝对不是会帮你的类型。
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姬月珩停下笔,总算是抬头看向了他,“他如果不担心未央的戒指内被他安装了定位仪的话,他大可以来破坏。”
这下子,炎渃墨只能怔怔的站在那。
感叹还是老大最狡诈。
他就说老大怎么会那么大方的将才研发出来的东西那么爽快的就送给了玄武少主,原来是知道人家的用处,好以后用来威胁人家。
还是说老大早就算好了要请朱雀少主来帮忙,所以早就算计上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老大也真的太狡猾了,那东西可是一年前就给了玄武少主,也就是说一年前老大就在算计着所有人。
想想,炎渃墨禁不住颤了下,好在他不是老大的敌人,不然怎么死的恐怕都不知道。
“城南的事情怎么样?”忽然,姬月珩问。
说起这事,炎渃墨就忍不住皱了皱眉,“龚副书记还握在手里。”
“老大,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将这件事的决策权落在龚子瑊的手上?”
那天他那样护着那个袋子,不惜跟他们起冲突,足以知晓他必定也是清楚里面是什么,也就是说他跟那些人也有关系。
这样的人,老大竟然在收回城南的开发权之后,就让人直接交予了龚子瑊负责这件事,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老大,你就不担心龚子瑊以权谋私吗?”拧着眉,炎渃墨低声询问。
他们花了那么的力气,才收回城南的开发权,转眼就又送了回去,这不是出了狼嘴又进了虎口。
望着他那紧皱眉头的不解神情,姬月珩轻挑眉宇,尔雅清隽的俊颜云淡风轻,“我不是对外表示了我的意向吗?”
他希望由四神集团的朱雀负责,这件事已经在t市传开了,他这个秘书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他也说了他只是表示,真正能够做决定的是那龚子瑊,到时他不给老大的表示也没任何用处。
他的分析不无道理,只是他必须这么做。
t市如果真正发展起来其实并不会被京城差,只是这些人没能遇到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他从来都不会看错了,这一次他就想要好好试一试,这龚子瑊值不值得他冒险。
“好了,你抽时间注意一下就好了,不要太过左右人家的决定。”
闻言,炎渃墨怔了下,随即朝着外面走去。
老大明显是打定主意不改变了。
虽然他不知道那个龚子瑊有什么值得老大冒这样的风险。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t市也一天比一天不平静。
宏升因为非法集资,姚云鹏被关,姚家由姚倩谊当家做主,之后不久又传出姚倩谊和沈嘉奇的婚讯。
虽然当事人没有说出为什么那么突然,不过有记者表示曾看到两人进出医院,而且还是妇产科,不禁怀疑是不是奉子成婚。
而沈少春终于在众人面前点头答应了两人的婚事。
正在办公室内办公的龚子瑊,当看到这则新闻时,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墨色的眸子掠过暗沉,薄晓的唇紧抿着,没有立刻冲去新闻发布会的现场,仅仅是看完了然后冷静的关上,而垂眸看着那份有关城南的开发权的文件,握着的笔紧了紧。
得偿所愿的姚倩谊,这段时日并没有因为父亲的入狱而有所不开心。
或者说他父亲的入狱让她反而开心不已。
谁也不知道,这么多年她对父亲的恨有多深,看到他入狱,母女俩对外表示伤心,可独处的时候俨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两人开始准备婚礼的事宜。
因为担心夜长梦多,姚倩谊以不想肚子大了结婚不能穿婚纱为由让婚礼定在了一个月之后。
沈少春虽然被迫答应了这件事情,但对于婚礼的事情依旧是不闻不问。
能够得到他的答应沈嘉奇就已经觉得是奇迹了,也不过多的要求,婚礼由他亲自操办,可见他对姚倩谊紧张的程度。
这几天都是姚母陪着姚倩谊四处挑选结婚用品的照片。
这应该算是几个月前沈嘉奇和姚晓晨的订婚宴后,t市最热闹气派的喜事,记者哪有不跟踪八卦的。
而姚倩谊似乎刻意保持高调,每天任由那些记者跟在身后拍照,有时候甚至还跟记者攀谈几句,言辞间都难掩幸福,更是不时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意味明显。
有记者询问她是否怀孕,所以婚礼才这么急促,她只是微笑以对,可那眉梢眼角之间的幸福却是不言而喻。
顾琉璃当得知姚倩谊要结婚的消息的时候便立刻让非令璟去调查,结果自然是媒体所报道的那样。
奉子成婚。
姚倩谊怀孕了!
这怀孕来得太突然,绕是顾琉璃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尤其是沈少春竟然会松口俩人的事情,这也出乎顾琉璃的意料之外。
按理说,沈少春中意的是夜未央,就算姚倩谊怀孕了如何,只要沈嘉奇没有病,能够帮他生孩子的人多了去,他自然不会多在意这个孩子,不然当初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孙子动手了。
只是偏偏他就答应了。
难道沈少春有什么把柄在她的手上?
只是这可能吗?以着沈少春的精明会有把柄落到别人的手上吗?
在顾琉璃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t市最大的商城内,vip区域,母亲今天有事不能陪她,她独自一人来到了珠宝柜台,因为是vip专柜,所以记者被拒之门外了。
看着那各色各样的珠宝,尽显奢华,可姚倩谊似乎都不怎么满意。
总觉得现在这样档次的东西配不上她此刻的身份,或者说她是在意当初姚晓晨跟沈嘉奇订婚时的珠宝都是请设计师定做的,那设计师是t市最好的珠宝设计师,没有老头子的话是请不到的,可偏偏老头子不闻不问,让她颇为恼恨。心中想要比姚晓晨更好的想法也更强烈。
看着各种珠宝尽显眼前,姚倩谊都提不起什么兴致,让人将这些都拿了出来,有些疲倦的来到了vip客人的专属休息室休息。
只是在她刚进去不久,门就被人再次打开。
闭着眼睛,心情郁闷的沉声开口,“我说了不要打扰我。”
vip的门被轻轻关上,听着那靠近的脚步声,姚倩谊猛的睁开眼睛,当看到来人时,眸色闪了下,紧抿着唇低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沈烨林慵懒的靠着沙发,邪肆的双眸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在她身边坐下,“我就想来问问,姚小姐我们合作的进程怎么样了?”
冷眼看向沈烨林,姚倩谊沉声道:“我现在都快要跟嘉奇结婚了,我跟沈总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吧。”
她跟沈烨林的合作是隐秘的,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而且她的目的达到,根本也没必要继续跟他合作。
“姚小姐这是要过河拆桥?”轻挑眉梢,沈烨林笑得漫不经心。
“沈总我记得我们当初可说好的,阻止他们两人在一起,如今他们现在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我们的合作也算完成,我不懂沈总的过河拆桥是什么意思?”
如果让嘉奇和那个老头子知道她曾经暗中想要破坏他们的计划,到时嘉奇就算不会不要自己,也一定会心存疙瘩,她绝对不会允许有意思间隙存在他们俩之间,好让那只老狐狸有可乘之机。
所以跟沈烨林的合作绝对不能继续。
“别介啊!姚小姐得偿所愿,可我这还没了,姚小姐就想这么功成身退是不是也太异想天开了!”
闻言,姚倩谊面色猛的一沉,怒声道:“你这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姚小姐应该很清楚才是。”嘴角的笑意顿手,沈烨林阴鸷的盯着她,“我要继续合作!”
“沈少春将主意打到我的女人身上,你觉得我会那么简单的就放过他?我要你帮我得到握在他手里有关沈氏所有的股份!”
“不可能!”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直接否决。
如果沈少春的股份那么容易就得到,这么多年她又岂会什么也没得到。
“就算是嘉奇也只是在得到总裁的位置的时候老家伙给了百分之五给他,我哪里有办法。”
“既然这样,那就可惜了!”惋惜的轻叹,沈烨林的眸底没有一丝的温度,身子微微往姚倩谊的身边靠了靠,一脸无奈的道:“那我就只能拿东西去换了。”
隐隐感觉他这话不简单,姚倩谊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沉声道:“你要做什么?”
看着她那紧张的神情,沈烨林笑的诡异,“你说,如果让沈嘉奇看到这些,你这婚还结不结得成?”
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里面香艳的镜头顿如雷击般的让姚倩谊苍白着面容愣在了那里。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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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没得选择
那里面赫然放着她一个月前勾引龚子瑊的视频,从头到尾一点也没遗漏,完整无缺的在她面前再次上演。想着那次的迫不得已,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次。
那是苏芮说还有证据之后,她总觉得那个心思深沉的女人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的就把证据放在家里,事情一定不这么简单。
只可惜这些事情她自己是调查不出来的,再加上有个碍事的沈少春,她唯一能够想到帮自己的人就只有龚子瑊。
所以,在那次酒后与他发生之后的一年之后,她选择了再次引诱,她清楚那个人不会拒绝自己。
可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选择了隐秘性很好的皇朝。
那天,她以自己的身体为饵,勾引龚子瑊跟自己上床,然后上演了一出苦肉计让他帮自己去找苏芮留下的那些所谓的证据,她成功了,龚子瑊答应了帮自己。
只可惜那个苏芮太过于狡猾,没人知道她到底会把东西藏到什么地方。
所以她只能让龚子瑊让人盯着顾琉璃,可这顾琉璃也不是省油的灯,竟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那么消失了,而且以消失就是五天,无从得知她的踪影,直到顾正雄来t市然后住院,她才又出现。
她悄悄的让龚子瑊继续派人跟踪顾琉璃,虽然她佯装发脾气的去了姻缘山,而姬月珩也状似寻找过去了,不过她也要感谢她的这番看似无意的行为,不然她也不会想到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只是她没料到沈少春会直接一把火烧了姻缘山,想要毁掉一切。
她想着烧掉了最好,所以也没拆穿,只是还是有些担心没能毁掉,因此多留了个心眼,让龚子瑊帮忙注意下,如果有什么东西记得一定不要落到姬月珩或者顾琉璃的手中。
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到了他们的手上。
但是——
那他怎么会有视频的?
皇朝隐秘性那么强的酒店怎么会让他得到这些视屏?
而且当初她的房间被人安了东西她不知道,皇朝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吗?
莫非他事先就……
像是想到了什么,姚倩谊猛的瞪着眸子看向他,“这一切都是你早就计划好的对不对?”
“你早计划好了一切,就等着我跳下陷阱,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对付我?难道你也认识姚晓晨?”能够让他花这么多的心思来对付自己,除非是姚晓晨。生死之命恐怕才会让人这么费尽心机。
谁知,沈烨林只是冲着她再次摇了摇手指,“我要对付的可不是你,你只是我用来对付沈家的媒介而已。”
沈烨林的话仿佛将姚倩谊置身于冰窖之中,浑身透着清凉,虽然现在已经快要步入秋季,但夏尾的热度也是不容小觑的,可偏偏她就寒颤了下。
这个男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那个女人怕也是不简单的人物。
“为什么?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付沈家?”夺去人家的一切,让人身败名裂,这该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沈烨林微微的眯了眯眼,往姚倩谊的面前凑了凑,邪肆的眼底泛着森冷的光芒,“你不觉得我跟沈嘉奇有点相像吗?”
心中的想法被证实,姚倩谊震惊的张大着唇,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不敢置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
莫非,莫非他就是……
“我就是沈少春想要除掉的沈林。”说这话时,沈烨林不带一丝感情,尤其是提及沈少春时眼底的骇人,那想要置人于死地的狠厉,看着都觉得心惊。
“我要得到沈氏,你必须给我进入沈氏的内部从沈嘉奇的手中得到我想要的有关沈氏的一切,不然这些视屏恐怕就不止是你我来欣赏这么简单。”
“你……”怒不可及,姚倩谊因为愤怒胸膛急剧起伏着,沈烨林的胃口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姚倩谊,我来t市的目的就是夺回当初沈少春从我外公和母亲手中夺走的一切。如果你跟我合作,那么你还能跟沈嘉奇在一起,还有姚氏可以为你们以后的提供优渥的生活需求。”顿了顿,沈烨林微眯着眸子,“如果你不合作的话,沈氏我照样还有其他办法可以得到,而你也休想跟沈嘉奇在一起。我想如果让沈少春知道你当初跟我合作过,你就算想要抱住你肚子里的孩子都几乎不可能,更别说你对于他的事情还半点证据都没有。”
此刻的沈烨林在姚倩谊眼底就是一个十足的恶魔。
他仿佛掌控了一切,也设计好了一切,却是站在最高处操控着人一步步的走向那炼狱。
他怎么会知道他没有沈少春一切的犯罪证据?
龚子瑊也只能查到当初腾辉事件的枝桠末节,只清楚沈嘉奇还有一位生死不明的兄弟。知道一点当初沈少春所做的奸恶之事,其实那天所谓的证据无非就是利用了沈少春这么多年的担忧心理,龚子瑊调查出的事情足以让那个老奸巨猾的狐狸相信她手中有点什么。
她就是在赌,她赌赢了。
却不想这一切都是眼前之人故意设计的。
他设计了所有人都走路他早先埋好的陷阱。
“合作你还可以得到沈嘉奇的爱,不合作将什么都失去。”
“当然,如果你觉得没了沈嘉奇还有龚子瑊的话,我想当他得知他所谓的你给她的第一次也是假,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也是你算计好的,你说他还会不会选择你?”
沈烨林每说一句话,姚倩谊的脸色就白上一分,到最后完全可以用毫无血色来形容。
他是抓住了自己的一切把柄,他早就计划好了一切想要利用她进入沈氏内部,夺得一切。
她早就是他棋盘上那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
“姚倩谊你没得选择。”近乎冷酷的说出这句话,沈烨林暗沉的眸色深如漩涡。
不禁苦笑!
如今她确实没有选择。
只能跟他合作。
因为一旦不与他合作,他告诉沈少春他们俩曾经合作过,沈少春决计不会放过自己。
他如果将那些视频给嘉奇看,嘉奇一定也不会要自己,再接着他要是告诉子瑊她之前对她的放弃……
到时自己一定是众叛亲离,而他再跟顾琉璃合作,想要毁了姚氏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到时别说跟沈嘉奇在一起,她会连什么也没有了。
跟他合作,起码她还能跟嘉奇在一起,最起码还有姚氏,她不会一无所有。
只是,就这么轻易的屈服,她又不甘心,也愤恨自己一时不察着了他的道。
怪只怪沈少春,如果不是他逼人太甚,自己又怎么会那么轻易的就上了他的当!
沈少春这也是你逼我的。如果你早一点答应我跟嘉奇的婚事也不会出那么多的问题,你就是因为太过于贪心,或许失去这一切才是对你最大的打击。
怨毒的想着,半响姚倩谊用力的点头,“我跟你合作。”
虽然失去沈氏她也不甘心,但如果能看到沈少春受到惩罚,能够跟嘉奇在一起,这一切也都值得了。
似乎料到她会这么回答,沈烨林一点也不惊讶,只是满意的点头,冲着她眨了眨眼,“三天后我要知道沈氏近期内的比较大的项目?”
首先就从这开始,他要一步步的击垮沈氏,让沈少春不得不变卖手中的股份。
“三天太短。”
她都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让她去做这些,会不会太快了!
而且她也想要争取一点时间。
“我是无所谓。可是你还有时间等吗?据我所知,沈少春已经着手调查你的事情了,要查到你并没有证据其实并不怎么困难。只有早一点扳倒沈少春,你才能早一点安全。”
她被调查了她竟然一点也不知道,而且子瑊似乎也不知道,不然他早告诉自己了。
“不要忘记,沈少春的背后还有一只打老虎,要瞒过龚子瑊的耳目也并不怎么困难。
这话不假,她从知道沈少春的背后还有一只更大的手后就试图去调查,但屡屡一无所获,最后还被发现,并被威胁。
那些人似乎神出鬼没,你做什么他都清楚,那是姚倩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在跟四神打交道,所以那一次之后她再也没调查过了,只是一心一意的去应付沈少春,促成自己跟沈嘉奇的婚事。
”我知道了,三天后我会联系你。“
满意的颔首,沈烨林淡然起身,很快便消失在vip的休息室内。
当休息室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时,姚倩谊整个人都虚脱的躺在沙发上,呈痴呆状态的坐在那。
……
婚礼一天一天的接近,可沈嘉奇却一天比一天繁忙,到最后根本没多少时间与她相处,更甚至有时候几天都无法回家。
姚倩谊没有去抱怨,因为她比谁都清楚他为什么那么忙碌。
那都是因为自己将公司的客服的资料泄露给了沈烨林,让他夺走了沈氏接下来比较重要的单子。
虽然才几笔大单,但已经吸引了古董的注意力,召开了懂事会议,让他尽快稳定目前的局面。
为了挽回损失,他只能夜以继日的工作,而婚礼也由着她一个人去准备。
逐渐的,姚倩谊也有些力不从心,想要的盛大婚礼最后都交给了婚庆公司,随便他们怎么去办,而她就只是呆在家里整天惶惶度日。
眨眼,距离婚礼只有三天的时间,姚倩谊却清瘦了许多,而沈嘉奇根本无心关注到这些,公司频频出现问题,已经引起了董事局很大的不满,直到婚礼的前一天,沈嘉奇才得以有时间,去陪陪自己的妻子。
而就在这一天,顾琉璃接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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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心意坚定
谭懿宸的电话让顾琉璃有些惊讶。自从那次他出院之后两人便没有了联系。
那天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过分的沉默和难得的面无表情让顾琉璃清楚他生气了。
而且是非常的生气,直到后来他的离开都没有再跟自己联系一次。
更甚至后来她从报纸上看到他回了北京,然后正式接管谭家,还举办了盛大的晚宴,六大家族还有北京城的达官贵人纷纷到场,那排场丝毫不输皇室晚宴。
就连他那一直深居简出的主席外公都出席了。
只是,这场晚宴她没有出席,而姬慕白他们都回了京城参加,可见大家对其的重视。
从这一切结束到刚才的那通电话前,顾琉璃都没有接到一通他的电话。
她以为她之前的行为如愿的让这个男人放弃了,虽然伤害到了他,可也总比日后不可收拾的要好。
只是,就在她认为一切都解决了的时候,他却又突然联系了自己。
怔怔的望着被挂掉的手机,顾琉璃都来不及拒绝他的邀请,到嘴的话也这么咽了回去,半响这才收回手机。
顾琉璃本打算不去的,不知为何心里总感觉有个事,而且谭懿宸说了不见不散,那个男人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跟姬月珩一样,所以她清楚如果她不出现,他真的就会在那里等很久很久。
顾琉璃刻意提前了半个小时到,没有立刻出现在他的面前,而是选了个隐秘的地方观察着,看着他就算等了自己一个小时就连一个姿势都没变过,不由无奈一叹。
有时候他们执着起来,比对付沈少春都还要让她头疼。
起身,顾琉璃不得不朝他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触及那含着笑意温柔的眸子,心间反倒是沉了沉。
“有什么事吗?”直奔主题,顾琉璃似乎一点也不愿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这样的举止让刚刚心情还有些雀跃的谭懿宸立刻沉了下来,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淡然清雅,仿佛浑然不在意。
可那微微僵硬的嘴角还是让顾琉璃察觉到了那一丝的情绪变化。
不动声色的坐下,顾琉璃静静的凝视了他一会,又道:“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你现在就连坐下来跟我说一会话都不愿意,都觉得是在浪费吗?”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忧伤,仿佛像是再将揉碎的心一点点的摊开在她的面前,那种锥心之痛明明没有体验,却也能让人觉得痛彻心扉。
起身的动作一僵,片刻顾琉璃又重新坐了下来,紧紧抿着唇,坐在那不解释。
“当初我离开,谨逸说你气得不理任何人,甚至是动手伤了他,然后消失了七天。你知道吗,那时我其实是开心的。”沉硬的语气渐渐的舒缓了起来,谭懿宸让人倒了一杯水递到她的面前,“以前你只喝纯净水。”
突然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之后,谭懿宸又道:“那时我虽然担心却也因为你的愤怒而开心,毕竟你越生气代表你对我的在乎越深,爱的也更深沉。我就是呆着这样的想法和期许一直努力的鞭策着自己,让自己快点完成我该做的,然后回来找你。”
谭懿宸的说的每一件顾琉璃觉得那样熟悉却又是那样陌生。
熟悉是因为有太多人在自己的面前提过,就连当初月明轩都是不看好她跟姬月珩在一起而提到了他,可是她也是陌生的,因为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在她的身上。
“可是老天爷似乎要报复当初我惹你不开心,所以在我快要回来之际竟然让你失去了记忆,将我忘得一干二净,更为了惩罚我而让你喜欢上了姬月珩……”谭懿宸异常的平静,似乎说的这些跟自己毫无关系,他就像只是一个看客一般叙述着一个精彩而生动的故事。
顾琉璃就是那听众,尽管不想却也不得不接受这样的故事。
“笨丫头,你知道究竟什么是喜欢吗?”缓缓抬头,谭懿宸问得深沉,那忧伤的眼神狠狠的刺痛了顾琉璃。
这个男人其实很好,既然他如此爱着顾琉璃,那必定是因为当初有迫不得已的原因才离开顾琉璃,只是老天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让那一次的迫不得已成为了永恒的分离。
如果顾琉璃还在,而她没有重生在她身上,或许他们俩才是那最最幸福的一对。
只是她不是,所以一切都随之改变。
“你觉得你现在对姬月珩的是喜欢吗?一个记忆不健全的人感情,就如同一个心理和思想上都有着残疾的人,你觉得你此刻的喜欢能够说是健康的吗?”
他像一个顶级的心理分析师,他可以深入到一个人的灵魂深处,揪出你最迷惘的一面。
“人有时候往往被表象所蒙蔽,看不到原来最最疼爱自己的人始终是那个站在原地根本不曾离去的身影,因为一时的贪心和渴求而追逐注定不属于自己的疼爱,而看不到那一直不离不弃的宠溺,人的一生只有那么长,一生中所拥有的温暖也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坚持下,紧紧的握住那本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每一个字谭懿宸都说得很用力,很认真,仿佛是在用生命诠释,而顾琉璃也听得异常的仔细,只是每说一个字她的唇就抿得紧一分,到最后完全的就是神情凝重来形容。
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说她现在渴求姬月珩的爱是不切实际,还是说他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
这就是他所谓的爱?
固执已见,就算被抛弃了六年也坚守。
还是他认为自己离开了六年,派着其他人守在心爱人身边就是所谓的喜欢?
她不是哲学家所以还真无法道明什么是真正的喜欢,真正的爱。
她只知道她对姬月珩有种不同于其他人的感觉。
看到他对别人好尤其是异性他会有芥蒂,就算明知道他对对方没有任何想法,可那心理就跟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就好比当初他对苏芮一样。
她就想好好珍惜眼前的这个总是黑着自己的男人,就算他时刻算计着自己,就算他也有许多事情没有跟她提过,但那些感情丝毫不会被这些影响。
在她的眼里姬月珩就是姬月珩,不仅仅是一个人,也不仅仅是这三个字代表的身份和地位,在她的心中他就只是那个偶尔欺负着她,偶尔宠着她,偶尔由着她耍赖,由着她胡作非为,让她有种无论自己做什么都会有个人在自己的背后默默的为她解决任何的问题。
而姬月珩就是那个可以给她这样感觉的人,就算当初的沈烨林都不曾给过自己这样简单而多样化的感觉,那时,沈烨林似乎是自己沉溺深海的救命稻草让他想要紧紧的抓住。
如今她遇到了这么个人,想要好好把握住,她的想法就是这样简单,她不想去深究什么爱啊,喜欢啊。如果能够说的清,恐怕也就不是真的喜欢和爱了。
“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去明白自己现在要的是什么。失忆只是让我失去以前的记忆,并没有带走我的思维,我一样可以思考和分析,而且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的。”神情严肃,“当初我也是这么对谭谨逸说的,现在我还是这么对你说。”
一如当初,绝不改变。
看着面前那杯干净透彻的纯净水,顾琉璃叫来服务生,“麻烦将这杯东西换成柠檬水。”
“我现在最喜欢喝的是柠檬水而非纯净水。”
面色一拧,谭懿宸不曾料到顾琉璃愣是一点希望也不留给自己,拒绝的那样彻底。
桌下的手不觉握紧,半响又松了开来。
“我今天来时有东西要给你。”望着似乎快要离开的她,谭懿宸从身边的椅子上拿起一些东西,“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这些是我所能做到的。”
狐疑的接过那厚厚的纸袋,打开一看,顾琉璃震惊的看向他。
触及那深邃复杂的眸色,谭懿宸觉得今天的任何决定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你跟沈烨林在合作试图向要龚子瑊找出沈烨林当年犯罪的证据,但他就算身为t市的副书记,但毕竟上任的时间也不长,而那些事情发生在二十几年前,还是要那些深知t市的老人才了解。希望这些能够帮助到你。”
刚才的冷静自制在这一刻都瞬间的灰飞烟灭。
这个男人可以轻而易举的瓦解你前行挖苦建立的堡垒。
“这些东西对我也没什么用,你不要我也只能丢了。”完全当做垃圾般的对待让顾琉璃愈发的沉默,神情也愈发的幽邃难懂。
这样的谭懿宸让她无力也无奈。
紧紧的抓住那纸袋,顾琉璃垂眸看着他。
谭懿宸也不说话了,就只是静静的喝着茶,举止优雅淡然,好似刚才他什么也没做,那搅乱人心神的事情也不是他做的一般。
他跟姬月珩都是那种搅乱人之后可以淡定得让人咬牙切齿的类型。
“为什么要做这些?”问得有些白痴,可她还是情不自禁的问了出来。
有些牵扯不是她不想就可以没有的,有些人注定要在你的生命力扮演着一个角色,就算再抗拒也无法抵挡,倒不如去接受然后顺其自然。
从她成为顾琉璃之后,谭懿宸或许就注定要在她的生命力扮演着一个角色,在几次打击之后都无法将他驱赶,或许她该用着最平常的心态来面对。
不管他要如何,她给不起的也无力去给。
听到她的询问,谭懿宸淡淡一笑,“就算你不记得我了,你还是我心中的小丫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你要做的事情我会尽我所能的帮你达成,你可以当做是我对当年离开你的补偿也可以认为那是因为——爱。”
谭懿宸是个厉害的心理高手。
他进退得宜,在你觉得他最没有危险的时候,偏偏下一秒他的杀伤力最大。
就好比此刻,一句补偿之后的爱让顾琉璃无语凝噎,静默半响这才道:“除了我给不起的,只要是我能做的你的要求我都会达到。”
这些东西当初就算是姬月珩都弄不到手,可想而知他弄到这些付出了多少心力,她不是不敢动,她的心也并非真如看起来的那么铁石心肠,她也有自己无法左右的事情,就好比现在面对他的心情。
不甚在意的微笑,谭懿宸伸手习惯性的想要去抚摸她的发顶,却是在手伸出一半之后改为端起面前的茶杯,掩饰心底的落寞。
相对静默的坐了半响,顾琉璃感谢道:“谢谢你的东西。”随即起身要离开。
“我送你。”谭懿宸优雅的跟着起来。
“不用。”
“小丫头,你不给我机会难道就连让我以朋友的身份送送你都不行,还是你觉得我的心真的是铁石做的,不论你怎么伤害都不会痛?”虽然说的是责怪的话语,可举止间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只是那么平静而近乎痛苦的看着她。
心狠狠一拧,片刻,顾琉璃无奈轻点了点头。
只是一个点头就让谭懿宸刚才的难过和失落一扫而过,与她并肩而战,笑得温润似玉卓绝不凡。
她的一个小小的行为就能左右他一切的情绪,顾琉璃不知道该如何去改变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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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婚礼
谭懿宸很精收本分说只是送送就真的只是送送,一路上都没有再说任何其他的事情,只是偶尔跟顾琉璃聊几句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而且都点到为止,也不会让顾琉璃觉得无法是从,就像一个很久不见的老朋友。他不会让你觉得生疏,仿佛他们认识了很久就该这样相处。望着走远的车影,顾琉璃站在小区外半响都没有动静。
他直接将她送往了姬月珩所居住的公寓,而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曾跟他提过自己要去哪里?更别说这个地方。
他也没有问就那么送了过来。
“还舍不得?”略显暗沉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明明是温润的语调,可顾琉璃就是禁不住颤了下。
转身,看着神情讳莫的姬月珩,顾琉璃挥舞着爪子,“你怎么下来了?”
今天他难得的休息,所以她特意让他在家休息,只是说自己出去一趟过会就回来。
尽管她猜到他早就猜到了,但被这样突然出现的询问还是吓了一跳,尤其是当他对着你笑得高深莫测的时候。
“有人站在这里半天不动,我就想要不要我过来领人。”睨了她一眼,姬月珩转身朝着公寓内走去,没有人知道他在楼下已经晃荡了一个多小时。
闻言,顾琉璃抬头往他们所住的那个方向瞄了下,暗忖着那里能看到这里来吗?为什么她看不到他们的房子,垂眸见他走远了,来不及深思又匆匆跟上。
追赶到他身边牢牢的挽住他的手臂,讨好的道:“快进去吧,热死了。”
明明快进入秋季了,这天气还是闷热死了。
姬月珩不答话,只是那么高深莫测的睨了她一眼,由着她挽着自己,两人上楼去了。
“你知道我今天去见谁了吗?”顾琉璃本不想提的,也清楚他刚才一定都看见了,或许是从她出来之后就知道她去见谁了,但是他这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她认为他这是在等自己主动招认,不招认就像是做了天大的坏事一样。
他这种间接的心理折磨远比主动的行动谋杀更让顾琉璃受不了,在出电梯时憋不住的问了出来。
闻言,姬月珩挑了挑眉,没有接话。
顾琉璃就没打算他会接话,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是谭懿宸,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想理我了的。”这倒是她的真心话。
那天医院之后她真的觉得以着他的骄傲,一定不会想要理会自己了。
姬月珩眸光微眯了下,不过一瞬,又极其自然的走了进去。
顾琉璃跟着换了鞋,进去之后将手中的袋子递给他,“这是他今天约我给我的东西。”眨眼示意他打开看看。
姬月珩接过,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眸色闪了下,随即认真的看了起来,将所有的东西看完差不多花了他一个小时的时间。
姬月珩微怔,心中惊起一片浪涛,脑海中里都是当初沈烨林对自己说的一切,复又看看顾琉璃,似乎恍然明白了什么,却又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几不可闻的轻叹,却是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了起来,淡漠不语。
顾琉璃一直盯着姬月珩的脸看,仿佛是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什么,只是这个男人隐藏情绪的功夫向来比自己的要好,所以她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最后索性开口询问,“你怎么看?”
这些东西得来不易,他从哪里得来,又为什么在这个关键时刻给她,顾琉璃不得而知,不过却可以肯定在这个关键时刻着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将东西还给她,姬月珩重新看向顾琉璃,“这些东西你打算用在明天?”
果决的点头,顾琉璃道:“自然,明天是个最佳的时机,只要拿出这些或许就能够让沈少春失去一切不是吗?”
她对沈少春的恨或许不如沈烨林,但也不比他少。是沈家造成了她的悲剧,她自然想要让那一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果我不想了?”姬月珩又是一句,却让顾琉璃愣在了那里。
不想?
什么意思?
是说不想让她在明天沈嘉奇和姚倩谊结婚典礼上揭发沈少春当年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
嘴角的弧度敛去,顾琉璃神情严肃的望着他,“为什么?”
他不想自然是有他不想的道理,她清楚却也想要知道。
因为他想必也清楚自己有多想让沈少春他们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如果说就是不想了?”静静的望着她,姬月珩有些固执的问道。
对于他突然来的固执,顾琉璃微微眯了眯眼,上前在他身边坐下,将手中的东西丢到一边,伸手捧住他的俊颜,琉璃色的瞳眸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幽幽道:“你这是在吃醋还是在吃醋还是在吃醋呢?”
一连三个吃醋让姬月珩终是受不了的别开视线,伸手扒拉下她的手,“你愿还是不愿意?”
不知道他这到底又是哪根筋不对了,顾琉璃松开他,往往另一边一靠,伸手搭住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他,良久才又响起她微沉的嗓音,“其实我是不愿意的,你该知道我来t市这么久,想要的无非就是明天,努力了那么久,可是你却要我在放弃,我是真的不愿意。”
听着那黯然的嗓音,姬月珩的心却比她的话语还要阴暗。
不愿意三个字犹如判他死刑吧,盯着顾琉璃的眼神也变得暗沉幽邃。
“但是——”一句但是急转直下,顾琉璃移开挡住双眼的手臂,神情异常认真而执着,“那些东西我本来是打算交给你来处理的,毕竟这件事牵扯甚广,你来处理是最好的,既然你现在不想那就搁置吧。不过我始终很的不愿意还看到沈少春还逍遥法外。”说到后面,顾琉璃恼恨的磨牙。
眼底是对沈少春毫不掩饰的憎恨,那个老头坏事做得太多,让他继续逍遥法外还真的有些对不起群众。她只是不愿意这个。
如果说刚才姬月珩是深沉如海,那么此刻则是明亮如天。
原来她不愿意的是这个?
暗沉尽数褪去,姬月珩浅浅一笑,伸手却是将她拉到自己的怀里,“你故意的!”
虽在控诉,却也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睁开双眸,琉璃色的瞳眸灵动闪耀,调皮的吐舌,顾琉璃扯着他的鼻子,没好气的道:“谁叫你那么爱吃醋。”
原来,顾琉璃早就知道他不过是在试探着自己,而她也不点破,故意说了些让他误解的话。本不想这么快就放过他,但触及那暗沉的脸色却又不忍,所以紧接着才有了后面那一段话。
听着她俏皮的话语,姬月珩握住她作乱的手,“现在不将这些交出来,或许让沈少春发现了,会防备也说不定,现在拿出效果最佳,杀他个措手不及,你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明天在那样的场合拿出,确实是难得的机会。
只不过——
他也并非是一个爱吃醋到不顾正事的人,他虽喜欢吃些无伤大雅的小醋,一旦面临大义,还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既然他不让自己明天拿出,必定还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不过……”
看着那被自己丢在茶几上的纸袋,顾琉璃紧紧的皱着眉头,“我还是又欠了谭懿宸一个人情。”这些东西虽然现在用不着,但以后绝对有用,一次救命之恩未还,现在又欠一人情。
顾琉璃很无奈!老天似乎总喜欢跟她作对,她越不想的事情却偏偏越要发生在她身上。
就好比跟谭懿宸的事情,他是千万个不愿意欠他人情,可偏偏欠下一个又一个。
“欠了就还,一人还不请,我们就俩个人一起还。”姬月珩声音温润,话语不高不低,却是透着强劲的气势。
欣然的点头,埋首在他怀中,顾琉璃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睛,静默了片刻又听那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响起,“跟沈烨林说我只给他一个月的时间,最好在一个月的时间内拿下沈氏,不然我可不管那些坚决将沈少春等人送进去。”
闻言,姬月珩无声的笑了。
她总是玲珑剔透的很,许多事情不与她说,只要稍加细想她似乎就能猜到其中用意。
“好,我会跟他说的。”笑意连连的应答,姬月珩将她拉起,“我会让他感谢你的恩赐的。”
那宠溺的语气,顾琉璃颇为受用,“我这是爱屋及乌。”半响又道。
一句爱屋及乌让姬月珩拥着她的手紧了紧,在额前印上一吻。
望着闭着眼睛似乎快要睡着的顾琉璃,眼底的温度渐渐敛去,若有似无的撇了眼那纸袋,眸光幽邃,在这个节骨眼上送给她这些东西,看来这个人情做得真够及时。
恐怕他也没猜到,她会那么轻易的放弃这次大好时机吧!
或者说,现在的顾琉璃早已经不是以前的顾琉璃,现在的她谁也猜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哎呀,我快饿死了,快去做吃的。”
从他怀中够起来,顾琉璃不客气的踹了他一下,懒洋洋的躺在那,妖娆清雅,在姬月珩的眼中那是比任何食物还要美味的存在。
无奈而宠溺的起身,认命的叹道:“好。”
看着他消失在厨房内的身影,脑子里却是想起谭懿宸今天的问话。
什么是喜欢?
她觉得此刻的他们好像不能用喜欢来形容。
那种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心思的直觉,并不是仅仅只有喜欢就能做到的。
或许——
对他,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动心深爱了。
想着,爱着这样一个男人,她竟然没有半点的害怕,满心满眼的只有幸福。
一顿饭在姬月珩的手下很快就出来了,看着那声香味俱全的佳肴,顾琉璃哪里还有半点的矜持,自然是大动筷子,吃了个心满意足了。
饭后,姬月珩去了书房,顾琉璃则是留在了客厅看电视,两人之间的相处俨然成了老夫老妻,偶尔顾琉璃会进去骚扰一下他,有时候会送一杯水进去,但晚上,顾琉璃从来都不准他再碰任何的茶类和咖啡。
习惯似乎也是在这不知不觉中改变,而两人没有觉得半分的不适,倒是过得异常的开心。
……
转眼,到了第二天。
今天t市主动热闹非凡。
沈嘉奇和姚倩谊的婚礼受到了大家的瞩目,天还未亮就有记者守在皇朝的大门外,有一些则是守在沈宅和姚宅,而姚倩谊刻意的高调也让t市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场盛大的婚礼。
因为顾虑到姚倩谊如今怀有身孕,沈嘉奇早早的就让人将她接到了皇朝的休息室内。
新娘化妆间,早早的就化好妆的姚倩谊正幸福的看着镜中美丽的女子,嘴角微微上扬,不断的左右观察着,就怕哪里还有不足,不时的还去询问身后的工作人员,“怎么样?还有什么遗漏的吗?”
看着她那紧张的模样,工作人员也禁不住打趣,“姚小姐,你是最美的新娘了,当然前提是你要放松。”
听着化妆师的揶揄,姚倩谊不禁修红了双颊,伸手抚上自己的面颊,那眉梢眼角间的幸福满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多年的愿望终于实现,姚倩谊觉得自己像是站在了云端,明明镜中的自己身着美丽的婚纱却也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么多年,只为能够冠上沈太太的称呼,而就在之后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她的一切愿望都会实现。
画着淡色系眼影的瞳眸看着镜子,却像是透过了它看向了遥远的未来。
那时,肚子里的宝宝生了下来,牵着她叫妈妈,牵着嘉奇叫爸爸,没有了沈少春那个碍眼的老家伙,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姚倩谊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沈烨林的话还回荡着耳边。
如果不予她合作,那眼前的一切都会成为泡影,不说他是否有能力夺走姚氏,单是他手中的那些东西就可以将她推下地狱。
但沈氏是嘉奇为之奋斗了那么久的目标,她难道真的要帮着外人给夺走?
单是不合作她又能怎么办?
或许,嘉奇有了她跟孩子,沈氏已经不那么重要,只要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怕才是最幸福的。
心理不断的建树着,可眉宇却是越皱越紧。
化妆师注意到了以为她是对妆容不满,不由轻声问道:“姚小姐是不是还有哪里不满意?”
闻言,姚倩谊一愣,摇了摇头,“妆很好,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你们都出去吧。”
姚倩谊怀孕整个t市都知道,这些化妆师们自然也是知晓的,纷纷点头退了出去,还不忘替她把门关好。
坐在休息室内,姚倩谊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就那么没了安全感。
沈烨林在一步步毕竟,就在昨天她都还接到了他的电话,当时嘉奇就在身边,她有多害怕嘉奇听到什么,而那个男人还说这紧紧只是个开始,如果她不肯配合,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在她严重,沈烨林就像是那恶魔,一步步慢慢的要将她吞噬掉。
可是,她现在担心的何止是沈烨林一个。
这段时间还有个人不正常。
那就是龚子瑊!
他应该也是知道她要结婚的事情才对,可他不但连一个电话也没打给自己,就连她打过去的他都没有接听。
她不清楚他是真的在忙,还是不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现在,她必须要稳住他,她还需要他帮自己解决顾琉璃那边的麻烦。
所有的事情都同时的砸了过来,姚倩谊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和无所适从。
似乎什么也由不得她了。
忽然——
姚倩谊整个人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如果不是及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恐怕还惊叫了出来。
诧异的望着站在门口的龚子瑊,俊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那陌生的眼神让姚倩谊害怕。
上前,探出头没有发现有人注意这边,这才急急的将他拉了进来,沉声低吼道:“你来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没人看到了,我就什么都完了!”
听着她气急败坏的怒吼,龚子瑊面无表情的望着她,眸底冷漠的色泽深深震动到了姚倩谊,还想说什么都被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你……”
拂开她指着自己的手,龚子瑊径直走了进去。
又往外看了眼,没有人姚倩谊这才紧张的关上了门。
“子瑊,你怎么来这里了?”语气稍稍缓和了些,姚倩谊握紧着手,望着龚子瑊。
龚子瑊不说话,朝里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一双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许久,眼神也预发的暗沉,仿佛要将她活活灼穿一般。
“婚纱很漂亮。”半天,龚子瑊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姚倩谊自然是清楚他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急忙解释,“子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你帮我搞定顾琉璃那边,我自己来搞定沈少春这里吗?你要相信我!”
看着她穿着婚纱就要嫁给别的男人,她竟然还要自己相信她!
龚子瑊只觉得莫名的可笑,而他也真的笑了起来,笑自己的痴傻。
从他们的婚讯报道出来,他不逼着自己不打电话,也不接她的电话,一直等到今天,等的无非就是想要她过来亲自跟自己解释一下,可他就算是望穿了眼,也不曾看到她的身影。
更甚至他还觉得,如果今天自己不出现在这里,她绝对不会跟自己联系,就这么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
“姚倩谊,你还要继续骗我吗?相信你,你都要带着我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了,还要我怎么相信你!”
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她竟然还可以这么面不改色的继续说谎。
相信,要彼此有基本的真诚,才能去相信。
他们之间根本没有,怎么去相信?
“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如果我真的要嫁给沈嘉奇,我还会这么高调的让你知道,一定是秘密举行不是吗?我嫁给他自然是为了我的目的。”用力的拉着他,似乎害怕他就这么甩手离开。
龚子瑊不说话,俨然还是有些怀疑,却也有些动摇。
她说的确实没错。如果她真的是一心要跟沈嘉奇在一起的话,何必这么高调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就不担心他来破坏一切吗?
但是,眼前的婚礼又是真实得容不得他去欺骗自己。
“龚子瑊,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想不通了。”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姚倩谊松开他,在一旁坐下,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失望,“沈少春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不成为沈家的一份子,又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得到他的钱!”
“如今他们都以为我怀的是沈家的种,我再嫁给沈嘉奇,以后沈氏就有我的一半,或者我再跟嘉奇要求进入沈氏这样也名正言顺一点,要弄到钱,自然更是轻而易举。”
姚倩谊又是用力一叹,“所以我必须嫁给沈嘉奇,并且我现在怀孕有借口不让沈嘉奇碰我,只是一纸文书而已,难道你还介意这个?”
伤心的望着他,姚倩谊不禁红了眼眶,“或许你根本就是不喜欢我,所以你才会介意我曾经嫁给了另一个男人,就算我一直爱的都是你。真正爱一个人是不会介意那么多的!”
姚倩谊反过来指控,“亏我还怀着你的宝宝做这样的事情,你知道这要是被发现了该是多么危险的事情吗?你不体贴谅解我就算了,竟然还选在这样的时候来兴师问罪,你这是连着宝宝同我都不想要了。”
说到后面,姚倩谊真的嘤嘤哭了起来,那模样别提多委屈。
“我……”
“我不要听!你要是不喜欢不乐意,那你以后就别理我跟宝宝,我们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你出去你出去……”起身就去推他,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姚倩谊突然捂住自己的肚子,面容痛苦的坐了下来,眼角还挂着泪珠,模样好不楚楚可怜。
一看她捂着肚子,龚子瑊再多的冷漠和愤怒都不见了,担心的在她身边蹲下,急急问道:“怎么样?很不舒服吗?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徐莫庭的话在耳边回响,龚子瑊懊恼的紧抿着唇,他怎么忘了她的情绪不能太激动,不然会影响肚子里的胎儿。
用力的将她扣在怀中,为避免她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伤害到孩子,龚子瑊不断的安抚着。
感受着身旁之人的心软,姚倩谊微扬了下唇角,眼泪却是掉得更凶,“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冒多大的危险,你不理解就算了,竟然还来责怪我!龚子瑊,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无义。”
听着那怨恨的话语,龚子瑊紧抿着唇,眼底汹涌的痛苦都快淹没了他。
看着自己的女人带着自己的孩子嫁给别的男人,谁受得了。
“倩谊,我们不要了好吗?我一定会让沈少春因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一切,但是我们不要沈家的东西了好不好?”放低姿态乞求着,龚子瑊痛苦的闭上眼。
那些他都不在乎,他只要眼前的女人。
可姚倩谊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再次疯狂的甩开龚子瑊的手,这一次不只是做戏而是真的愤怒了,“龚子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让我放弃,呵……那你让我以后跟孩子怎么生活?就靠你那微薄的薪水,龚子瑊你要当你的好官我从来不拦你,所以我用自己的方法让我跟孩子过上优渥的生活,你现在竟然叫我放弃,你有什么资格叫我放弃!一个连老婆孩子的需求都满足不了的男人,又凭什么去要求我去放弃!”
龚子瑊坐上副书记的位置,可他银行卡上的存稿却是少得可怜,他的清廉让他只能给她极其普通的生活,奢侈惯了姚倩谊又怎么受得了,自然是不愿意的。
她要的就是那种奢华而高高在上的生活,或许一个副书记夫人能够让她高于一般人,但他的清廉却是无法满足她的要求。
而成为沈太太,这两样不仅都能满足,最重要的是她爱沈嘉奇。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她懵懂时期的一个慰藉品而已。
“龚子瑊,我最后说一次,我死也不会放弃!如果你不愿意跟我走这条路那你马上给我离开,我自己想办法!”谁也别想让她放弃沈嘉奇!
抱着她的手,松了开来,望着她那绝不退缩的神情,龚子瑊绝望的闭上眼。
她是打定主意要这样走下去。
用力的看了她一眼,龚子瑊起身,眼底迷茫的痛苦姚倩谊没有注意到,或许她就算注意到了也根本不在乎。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他!
只是他又不可能就这样放手,更何况她的肚子里还有自己的孩子。
今天,如果自己在这里破坏了她的计划,恐怕她会带着自己的孩子同归于尽,一个就舍不得,更何况是两个!
颓丧的退了出去,再一次的失败让龚子瑊一天比一天疲惫,只可惜这样的日子似乎还没有走到尽头。
细微的关门声让姚倩谊回过神来,看了眼那紧闭的门扉,伸手抹掉脸上的泪水,坐到化妆镜前,自己补起了妆,脸上是得意的微笑。
婚礼即将举行,而她只要当个美美的新娘,一切都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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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姚倩谊的炼狱生活
婚礼很盛大很热闹也很成功。尽管来人都各安心思,倒也让这场颇受关注的婚礼成功的举行了下去。
姚倩谊如愿的冠上了沈太太的称呼,却不知艰苦磨难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新婚第一天,早就准备好的蜜月旅行,因为多加与沈氏合作而今突然取消以后的合作,转而投入到四神的怀抱而致使沈氏的股票急剧下降,为了稳定公司,沈嘉奇不得不取消蜜月旅行,该道去公司。
沈氏门外,早已经聚焦了记者,看到沈嘉奇的坐骑出席,立刻围了过去。
“沈总,请问对于这次多加企业联合取消与沈氏的合作您有什么看法?是之前早就商量好的,还是沈氏与老伙伴产生摩擦不合?”
不知是哪个报社的记者,率先抢到了最前面,黑色的话筒对准了沈嘉奇,面带兴奋。
昨天才结婚,今天公司就出事,这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据说是沈总曾欺瞒有未婚妻一事追求四神朱雀,惹恼了四神集团,这才不惜高价垄断沈氏的合作,请问沈总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又一话筒挡在了沈嘉奇和姚倩谊的面前。
“据可靠人士说,沈总曾别有目的的接触四神的朱雀,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本来是打算与四神的朱雀共结连理,却因为沈太太突然怀孕才不得不放弃对吗?”
“沈总,请说说面对这次的沈氏危机,你有什么看法?是否真如外界所说那样?”
闻讯而来的保安,将记者隔开,一直沉默的沈嘉奇和姚倩谊这才得以突出重围,进入沈氏内部。
一回到办公室,沈嘉奇都没有时间去安抚姚倩谊,就被秘书叫到了办公室,说是股东们都等在里面等候。
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沈嘉奇匆匆进了会议室,将姚倩谊一个人丢在那里。
向往的幸福生活还没开始,就被突然的意外打断,姚倩谊一个人愣愣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手脚麻痹了这才稍稍动了动。
她知道那个女人和沈烨林是一伙的。
他们已经开始了!
她知道过不了几天,沈烨林一定又会联系自己。
可是今天嘉奇接到电话后的样子一直深深的印在她的脑海里。
他那样在乎沈氏,她如果真的帮着沈烨林,日后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可如果不按照沈烨林的要求去做,让嘉奇知道她跟龚子瑊的事情,一定更加不原谅自己。
姚倩谊左右为难,不论是那条路她日后必定都走的艰辛。
这件事绝对是不能找龚子瑊帮忙的。
要是让他帮着沈嘉奇一起对付沈烨林,他一定会察觉出什么,说不定最后这个忙不但不帮,就连顾琉璃那里也撒手不管。
而能够帮自己的除了他之外,她再也找不出其他人。
轻抚着肚子,姚倩谊痛苦的闭上了眼。如今回想才惊觉她的生活都在沈嘉奇身上,到最后如果没有沈嘉奇她失去的将会是所有。
沈嘉奇的会议整整开了一天,他似乎都忘记了自己的老婆和孩子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等着自己,也忘记了他们一天都没有吃东西,而他到最后都没能响起,直到回忆结束疲倦的回到办公室,看着那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姚倩谊,这才想起她在这里等了自己一天。
愧疚的上前,将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姚倩谊睡得很浅,所以沈嘉奇一碰自己她就感觉到了,醒了过来。
望着他漾开温柔的微笑,心疼的抚摸着他那疲惫的面容,“没有吃东西吧?我给你叫外卖。”
现在就算让他出去吃,怕也是没有胃口的。
她的体贴让沈嘉奇动容,抱着她,埋首在她颈间,低低呢喃,“老婆,有你真好。”
所有的难过在这一刻因为这句话瞬间烟消云散,姚倩谊亦是用力的抱着他,无语凝噎。
或许她会失去一切,但她唯独不能失去他。
心中有了决定,看着远方的眼神带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沈氏没了,他们可以在创造一个,大不了以后他们离开t市,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
……
沈氏的事情这才是一个开始,第二天又陆续有与沈氏合作的企业临时要求解除合约,甚至不惜赔付违约金,只有那些与沈少春交情不错的公司还未有动静。
第三天,又有报道含沙射影的说沈氏如今遇到这样一劫,原因全在姚倩谊身上。
在姚倩谊嫁给沈嘉奇之前,沈氏虽也会遇到一些小风小浪,但那都无关紧要,可姚倩谊一嫁给沈嘉奇,沈氏就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大家都在传言姚倩谊是克夫之命,所以沈氏才会遇到这么的大问题。
看着报纸上那绘声绘色的描写,姚倩谊气得一把将报纸丢在地上。
沈嘉奇一早就去了公司,姚倩谊今天留在了沈宅,佣人似乎对于这个女主人也不怎么待见,如果不是碍于少爷的面子,恐怕没有人会给她好脸色,再加上她如今肚子里怀着小小少爷,沈家的人再不喜欢也要适当的表现自己的关心。
可这样的关心在看到报纸上的报道后也有所收敛。
尤其是一直跟着沈少春他们过来的老佣人。
那个年代的人都有些迷信,对于上面的克夫之说自然是相信的。
看着姚倩谊那恼羞成怒的脸色,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关心,只是各自忙着各自的,全当没看见。
对于佣人的漠不关心,姚倩谊是恼恨在心里,却无从发泄。
整个沈宅除了沈嘉奇之外,大家根本就没把她当做一家人,更别说是主人,一个个的应有的尊敬虽有,但有时候那流露出的不屑和鄙视她也不是没看见。
她跟自己说不在意,只要嘉奇在乎自己就好。
可她并非只是跟沈嘉奇生活,她住在沈家,那么生活在一起的就是这么一大家子,哪里说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
再加上怀孕情绪的波动比较大,每天姚倩谊都活在焦躁不安之中,一天之中没有什么时候是冷静,与以前嫁给沈嘉奇之前完全的判若两人,这也让让大家觉得恶心,都觉得这姚倩谊婚前伪装得太好了,一旦坐上沈太太的位置就原形毕露。
“小红给一杯牛奶。”按捺着火气,姚倩谊沉声命令。
那正在擦拭窗户的小红,只得放下手中的工作,去给她倒牛奶,但面上的不情不愿更让姚倩谊火大。
“少奶奶,您的牛奶。”因为手滑,放杯子的时候一下子没注意溅出了几滴,这就像是导火索一下子点燃了姚倩谊压抑已久的怒火,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小红的脸上,面色狰狞的怒吼,“没用的东西,倒个牛奶都倒不好,沈家请你来干什么的,给我滚,你被开除了。”
突然的巴掌让小红反应不及的挨了个正着,面色立刻红了起来,然后就是清晰的五指印,接着就是迅速的肿了起来,时间不超过五分钟,可见姚倩谊刚才那一巴掌的力道。
捂着脸,小红愣愣的站在那里都忘记了反应,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
见她还敢委屈的在自己眼前哭,姚倩谊又是用力的一推,“你家死人了啊,你晦不晦气,要哭给我滚回去哭,滚,滚,滚!”一连几个滚字惊动了沈宅的官家王妈妈。
看到小红面颊红肿的站在那里,眼珠里掉个不停,又看了看怒不可及的姚倩谊,轻声问道:“少奶奶,发生了什么事?”
王妈妈是沈宅的老佣人,沈嘉奇父母早死,算是王妈妈带大的,对王妈妈尊敬有加,从来不曾当她是外人,对于这个在沈嘉奇面前可以说得上话的老佣人,姚倩谊就算再怎么看不顺眼也只能压制着脾气,沉声道:“让她倒被牛奶都倒不好,沈家不请这么没用的人。”
“少奶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小红做事挺勤快,而且手脚麻利也不多话,我让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她都做得很好。”
“那你是说我在诬蔑她?”沉着脸,姚倩谊知道,这个王妈妈以前就喜欢姚晓晨,所以自从她跟嘉奇在一起后,就成天板着个脸,完全的不待见自己。
“少奶奶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只是人难免会犯一点错,您既然都打了她的,就请给她一个机会让她继续留下来工作吧。”王妈妈不卑不吭,就算是少爷也不曾说过她的一句不是。
这个女人,看似温柔无害,其实小心思多得很,也深沉得很,让人无法捉摸。
比起姚晓晨来说,根本就是危险得多,只可惜少爷他……
“不行!我今天怎么也要开除她!”
佣人都被客厅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纷纷躲在角落竖起耳朵偷听着。
姚倩谊知道今天这是她立威的时候,如果她答应了王妈妈的要求,那日后在沈家她恐怕更难立足。
“少夫人,小红已经在沈家工作了三年,老爷子一直都很喜欢她泡的茶,你要是将小红开除了,如果老爷子想喝茶是您泡吗?”王妈妈微沉着脸色,沉声问道。
就算她想泡,老头子怕也不敢喝!
而且——
她这话什么意思?
用老头子来压她!姚倩谊的怒火更甚。
沈氏会有今天的下场都是沈少春这个老不死的做得孽,如果不是他贪心的想要搭上四神的朱雀让沈烨林有机可趁,又怎么会有接下来这么多事,退一万步说,当年如果他没有狠心的去残害沈烨林他母亲和腾辉,沈烨林又怎么可能回来报仇。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今她背了黑锅,被人说成克夫的人,她竟然还敢拿他来威胁自己。
“必须离开!你再多话,连你也给我滚蛋。我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有权利开除谁。”
厉声训斥,王妈妈也是个讲求面子的人,老爷子和少爷都不曾这样对她大声说过话,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厉声训斥,王妈妈的脸色也挂不住,语气也没了刚才的温顺,冷硬了不少,“沈家做主的一直都是老爷,少夫人恐怕还没没这个权利。小红让张司机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是让医生开个病例带回来,等老爷回来让老爷来决定。”
话落,王妈妈干脆转身不再看姚倩谊那狰狞扭曲的面容,挥散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去,完全不理会那气得面红耳赤的姚倩谊。
转瞬间,客厅就只有姚倩谊一人。
望着空落落的客厅,满肚的憋屈让姚倩谊疯了一般的将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在地上,然后又愤怒的上楼去了。
沈氏的危机还在持续,四神仍旧打压,股票也在下跌,沈氏上下如今是人心惶惶,沈嘉奇每天都被那些古董缠着不得安生,自然也是不知道姚倩谊在家里发生的事情。
有丈夫却等同于没有,姚倩谊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可经过上次的事情,大家也更加不将她放在眼里,再加上后来沈少春的刁难,姚倩谊在沈家的生活完全可以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几次的欺压让姚倩谊趋于爆发的边缘,可偏偏最后她又什么都没做,只是出去了一整天,然后回来就跟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
不过,之后姚倩谊不再单独呆在沈宅,而是出去。
有时候是一个人去逛街,有时候便是跟沈嘉奇去公司。
渐渐的,姚倩谊俨然就跟上班一样,与沈嘉奇同进同出,她本来就是学的金融,在工作上还能帮沈嘉奇一下,这也让沈嘉奇没有要求她回家呆着。
反正累了,他的办公室内还有休息室。
又过去了几天,沈氏的单子一单接一单的被抢走,就算有违约金,但也不足以弥补沈氏的损失,尤其是四神明显是冲着沈氏来的,这也更让沈氏的股份不断下跌,就算做了挽救措施,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完全解决不了什么。
望着紧皱着眉头办公的沈嘉奇,姚倩谊起身去给他倒了杯咖啡,眼神落在那些文件上,眸色闪了闪,半响这才低哑的问道:“嘉奇,你有没有想过,既然t市的企业不敢与沈氏合作,为什么不试试外市的?”
闻言,沈嘉奇执着笔的手一顿,抬眸对上她紧拧着眉头的样子,“我也想过,但如今四神对付沈氏的传言已经传出去了,就算是外市的企业也不见得有哪家肯与沈氏合作。”
如今对付沈氏的不是一般的企业,是四神,有哪家愿意跟四神作对?
怕就算是六大家族也不愿意。
好在旅游岛的计划在前。
只要他能稳住沈氏,等着旅游岛的计划完全,一切就还有转机。
只是这夜未央似乎大有不放弃的架势,宁愿亏本也要挖走与沈氏有合作关系的企业。
如今,他要到哪里找一间不怕与四神作对的企业?
“是不是只要有企业愿意与沈氏合作就可以了?”试探的询问,姚倩谊放在椅背后的手用力的握紧。
神情凝重的点头,“目前确实只要有愿意与沈氏合作的企业就行,只要暂时稳住股东和股民,争取时间就行了。”
“我之前不是上街,遇到我一大学的同学。他是在外企工作,他们总公司将要在t市设立分公司,他是分公司的负责人,我跟他提了沈氏目前的状况,他说愿意与沈氏合作,不过……”
闻言,沈烨林眸光瞬间亮了起来,转身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过什么?”
只要愿意跟沈氏合作,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他都答应。
“他说,毕竟如今要对付沈氏的是四神,他也是顾念交情才与我们合作,所以你必须先付钱了,他才愿意与沈氏合作。”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他有这样的要求并不过分。
毕竟愿意跟沈氏合作就已经在冒险了,只是目前因为旅游岛,沈氏能够拿出的钱也不多。
“我知道沈氏能够拿出的钱不多,我有从妈那里借了一点,但也就一点点,要达到我同学的要求还差一段距离。”紧拧着眉头,姚倩谊在顺着他拉扯的力道在他腿上坐下。
沈嘉奇抱着她,很是感动。
这段时间为了自己她也累坏了,她不但半点怨言也没有,还帮着自己出谋划策,想尽办法。
如今还未了他跟娘家借钱,真是委屈她了。
“不过,我还有个办法不知道你答不答应?”
犹豫着问道,似乎也不确定这个方法是否可行。
如今沈嘉奇只要有方法他都愿意去尝试。
“就是他说,可以先付一笔定金然后让你拿手中沈氏的股份做抵押。”说到最后,姚倩谊的声音逐渐的隐没了,尤其是触及他那瞬间暗沉的眼神,还想说什么最后都咽了回去。
他好不容易才得到这百分之五的股份,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答应放手。
只是——
如今形势比人强,许多事情已经由不得他们选择了。
静静的坐在他身边,姚倩谊一点也不敢乱动,她清楚这些对他的重要性,如今让他让出来等于是割他肉,怎么可能愿意!
“他还说什么了吗?”良久,沈嘉奇这才哑着嗓音问道,眼底掠过的痛楚让姚倩谊倍感自责,可是……
“他说,只要到时你能如期的还上后面的钱,股份还是属于你的,他只要求一个保障。”
仔细的观察着他的脸色,见他没有了之前的难看,不由松了口气。
没了沈氏他还有她跟宝宝,什么艰难的路程她都会陪着一起走下去的。
姚倩谊在心理默默的保证着。
只是有时候人自己要走的路都希望是自己来选择,而不是让别人给自己决定。
“你给你同学回个话,就说给我一点时间考虑。”缓缓的闭上了眼,沈嘉奇无力的靠着椅背,这段时间以来,他确实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四神的强大让他根本毫无还击之力。
看着它一点一点的消耗沈氏,看着大家再没有了之前的激情,一个个坐立不安,看着股民不断的抛售手中的股份,看着沈氏一点点走下坡路,他的心像是被割了一样。那种难受没有人能够明白。
尽管他再不愿意将手中的股份抵押出去,但目前为了挽救沈氏他也不得不这么做。
他既然愿意考虑,那就是事情成了百分之八十。
这么多年,对他姚倩谊还是了解的。
相反的,对于龚子瑊她反倒不是很了解了。
那个男人虽然看似一切情绪都表现在脸上,可心思深沉的让她根本看不透,让她也无法准备的捕捉他的想法而想出对应之策。
这几次都是胡搅蛮缠,借以他对自己的爱和对孩子的希翼躲了过去。
她清楚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或许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还可以暂时稳住他,帮着对付顾琉璃也说不定。
无奈的轻叹,如今她也是走投无路。
沈家她是呆不下去,每天就算挺着个肚子也要跟着沈嘉奇来公司,她并非不想享受,只是沈家给她的不是享受而是比炼狱好不了多少的生活。
而这些,她暂时都还不能跟他说。
再加上沈烨林不时的电话和顾琉璃那边的提心吊胆,姚倩谊的生活看似平静,实则腥风血雨一片惊涛骇浪。
“那我到时跟我同学说。”低低的应承,姚倩谊不敢去看他的眼睛,故作疲惫的靠在他的怀里,掩去眸底的心虚。
……
而另一边,几经周折沈少春如愿的见到了非子鱼。
看着面前冷漠的女人,沈少春笑意盈盈,“非总,这玲珑轩的茶可是t市最顶级的,你尝尝?”
非子鱼淡淡的扫了眼眼前清香四溢的碧螺春,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神情不见丝毫变化。
小小年纪心思就藏得如此之深,沈少春不觉眯了下眼睛,小心的应对着。
不愧为非凡的副总裁,这手腕这心思是个嘉奇也比不上。
也难怪非凡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与四神齐名。
如今能够救沈氏的也就只有她了。
都说非凡和四神是死对头,尤其是非凡的幕后大老板与四神的白虎,两人在生意场上的的争斗在商界亦是出了名的。
或许,有那么点苗头可以让非凡帮着他对付四神。
沈少春打死也没想到,当初有意讨好夜未央,最后反倒惹了一身腥,不但没能让四神成为自己的助力,反倒成了他最大的绊脚石。
也怪那个夜未央心思深沉,之前没一点反应,哪知最后竟然这样对付沈氏。
可如果真正要怪罪起来,都还是姚倩谊的错。
当初,如果没有她的刻意搅局,或许这个夜未央也不会这般的对付沈氏了。
沈少春眸色飞转,心思百转千回,面对非子鱼过于常人的沉默就连他都有些沉不住气了。
“非总,不知对我的提议有什么看法?”
听着那故作淡然的语气,非子鱼放下茶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非总,可否让老头子我跟你们总裁见一下面,或许他会对我的提议很感兴趣。”虽着急,但也不显山不露水,沉着冷静。
不愧是老麻雀!
闻言,非子鱼这才抬眼认真的看了他一眼,微哑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任何起伏,“t市的所有事情,都由我负责。”
意思就是你这提议也不需要让他们总裁感兴趣,因为那也没用,她如果不感兴趣那都是白搭。
沈少春没料到她会这么一说,面色一僵,碰了个软钉子。
只得又对着她道:“我知道非凡一直和四神是竞争对手,目前也就某个案子在竞争,如果非凡能帮助沈氏度过这次难关,沈氏一定全力帮助非凡得到那个项目。”
对于非凡这种大企业来说,或许沈氏的帮忙只是杯水车薪,但东西都是由少积多的,沈氏看着不起眼,或许就是那关键的一笔也说不定。
而且一旦沈氏度过了难关,这次赢了四神,再加上旅游岛的影响,其地位一定不可同日而语了,到时那起到的作用也更加不容小觑。
想必以她的聪慧一定也能想到。
这也是他为什么招非凡的原因。
因为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沈总的提议确实不错。”面无表情的道,非子鱼若有所思的望着他。
非凡确实与四神有过节,尤其是老大和四神的白虎,那完全可以用死对头来形容,而且每次都是四神的白虎率先挑起事端,与他们过不去。
虽然他们也有赢过,却也有输的时候,而且每次老大对那个白虎都恨得咬牙切齿,借由沈氏来一起对付四神确实不错。
“沈总要我做什么?”
俨然是答应了,沈少春没想到这么快,可看非子鱼也并非是开玩笑的,不由扬了扬唇,“我知道非凡一定也不想正面与四神起冲突,我只要非凡给沈氏提供足够的资金让沈氏度过这次的难关。”
闻言,非子鱼挑了挑眉,这沈少春想的还不是一般的周到。
这样就算是想要拒绝似乎都不行。
“沈氏想要非凡提供资金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微眯了下眸子,非子鱼那黯哑的嗓音泛着凌厉,“非凡需要保证。沈总也该知道非凡并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总要给我们一些保障,日后好对我老板交代。”
“这是当然,这是当然!”
“我拿出我手中沈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做抵押,日后当这笔钱还清了,非凡再归还股份如何?”沈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对他们来说没什么。但却是他手中股份的近乎一半了。
没有这一半,他这董事长的位置其实都坐得不安稳。
可他必须冒这个险。如果再继续下去沈氏受创更严重,想要挽救也更加困难。
只要沈氏目前有足够的资金维持,四神就算再怎么对付,一时也动摇不了沈氏,之后旅游岛完成了的话,还有恐怕也就更难以撼动了。
“沈总要的可不是百分之二十的沈氏股份就可以得到的资金,这是不是太少了点?”淡淡出声,非子鱼无视沈少春那闻言后瞬间阴沉的面容,不急不缓的轻抿了口茶,这才随性淡然的睨着他。
“那你要多少?”斟酌再三,沈少春按捺着心底的怒火,沉声问道。
对着他比了个数字,非子鱼不容反驳的道:“沈总答应就成交,不答应那我们也只能说有机会下次合作了。”
起身非子鱼就要离开,似乎就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沈少春,那坚决的态度绕是沈少春也无可奈何,只得急急的答应,“好!”
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
拿了这百分之三十他手上就只有百分之十五了。
一下从最大的股东变成为小股东了。
“老头子我还有个不情之请。”沈少春道。
“沈总请说。”
“我希望非总能够替我保密这次的合作。”捏着拐杖的手紧了紧,公司里的第二大股东一直都是当年腾辉那边的,这些年一直与自己有些过不去,奈何人家背后也有势力,他几次想要除掉都没能成功。
如果这次让他知晓自己手中只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他赶下董事长的位置。
这样的话,那他现在的努力就完全等于是给他人做嫁衣了,他还没那么愚蠢。
非子鱼点了点头,“沈总放心。”
“那我明天带着合约去酒店找非总。”
又是颔首,非子鱼不再停留径直离开。
望着那离开的身影,一直站在沈少春身后的司机老李紧蹙着眉头,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老爷,这样真的可以吗?”
无力的闭上眼,沈少春靠在椅子上用力一叹,“我又何尝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只是我们现在没得选择。”
四神的攻击还在继续,据说就连四神的玄武也过来了,只是那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没人知道他的落脚点,如果他帮着朱雀一起对付,那沈氏真的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他现在就要给沈氏找条活路,虽然抵押了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也算是暂时安全了不是。
“我让你联系的人联系到了吗?”忽然,沈少春又是一问。
这下子老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一直联系不上!”
其实还有人可以救沈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一个月前就一直联系不上了,那人似乎不打算出手相助了。
眸光不觉眯了眯,阴沉的面容泛着森冷的光芒。
想要利用完就丢弃——休想!
他绝对不会就这么当那颗弃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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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揭开真相
又过去了几天,沈嘉奇最终还是答应了姚倩谊那所谓同学的要求,与他签约,拿手中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做抵押,而沈少春也在同一时间与非子鱼签订了合约拿手上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做抵押。一切似乎都有了好转,却也是到了最后收尾的时候。
当沈嘉奇和沈少春各自拿着可以挽救沈氏的东西召开会议的时候,看着里面意想不到的人,沈嘉奇皱起了眉头,沈少春则是完全沉下了脸色。
“沈总,这是我们沈氏内部会议,你在这里是不是不合适?”沉声道,沈嘉奇转身又看向秘书怒斥,“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沈总来了,怎么不将他请去会客室招待,来这里这不是怠慢了沈总。”
那被训斥的秘书苍白着脸色,想要解释,却又被沈嘉奇截住话茬道:“还不快带沈总去会客室。”
然后又转身,一脸谦和的看着沈烨林,“沈总,如果有什么事,会议结束后我去找沈总。”
这间接的先礼后兵沈嘉奇也用得蛮得心应手,看来这些年沈少春培养得不错,关键时刻还算比较沉得住气,只是老狐狸毕竟是心疼只有这么个孙子,许多事情都没有让他插手,而是亲自去做,以至于现在的沈嘉奇心思也不够深。
没想到,心狠的老狐狸也有舍不得的时候。
看着沈嘉奇那宛若初生儿的单纯模样,沈烨林啧啧的摇头,慵懒的靠着椅背,一双邪肆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睨着他身后的沈少春,那轻挑高傲的姿态让沈嘉奇略显不满的紧抿着唇。
这是沈氏内部会议,也算是机密,他一个外人坐在这里就算了,被他那样委婉的请出去竟然也不动,沈嘉奇就有些恼怒。
他不相信他听不懂他的话。
“沈董事长,好久不见啊!”
良久,就在沈嘉奇忍不住想要开口赶人的时候,沈烨林忽然说话了,却不是对着他,而是沈少春。
那句好久不见似乎暗含着什么,那看着爷爷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
恨——
他跟爷爷认识?
只不过他的年纪跟自己差不多,为什么会跟爷爷有过节?
难道是以前沈氏生意场上的对手,因为被沈氏打败所以对爷爷心存恨意,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就在沈嘉奇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沈烨林突然又开口了,“沈总,怎么还不开始会议啊?我这等着了。”
闻言,沈少春面色更加的难看,望向秘书。
就见那秘书深深的颤了下,这才哆嗦着开口,“沈,沈总有沈氏的股份,他现在是沈氏的股东。”
话落,就见沈少春和沈嘉奇纷纷瞪大着眼睛,不敢置信。
他怎么会有沈氏的股份?
虽然之前有些小股民因为胆小而抛售了手中的股份,可那也只是一点点根本不足以让他坐在这里。
此刻他能够坐在这里必定是因为有了足以坐进来的资本。
沈少春微眯着眸子,沉默的往主位上一坐,“沈总何时成为沈氏的股东我们竟然不知道?”
股东变卖股份是要率先跟其他股东商议的,并且公司其他股东有优先购买权,沈烨林手中的股份必定是从其他股东手中购买来的,如果他们不同意,沈烨林也是不能成为沈氏股东的。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够将那些股份购买回去。
“沈董事长无需多虑,沈总确实是我们沈氏的股东,他手中现握有沈氏百分之十的股份。”
百分之十,竟然比他还要多。
沈嘉奇,这会似乎才感觉出不对劲。
看向那开口说话的股东,正是沈氏的第二大股东,裘老。
这些年他很少参加股东大会,有什么事情都退居幕后,不过他倒是知道他经常性与爷爷作对,但作对归作对,对于公司不利的事情两人倒也还是会站在一条线上,怎么会突然……
“他手中百分之十的股份正是从我手中得到的。”
此言一出,会议室内立刻响起一阵抽吸声,纷纷不敢置信的看向裘老,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会突然将百分之十的股份卖给被人,而且还没有率先通知董事局,按理说如果他们不同意这样的买卖也是不成立的。
“裘老应该清楚,如果您要抛售手中的股份必须先通知董事会,而且我们有优秀购买权的。”沈嘉奇沉声道,那恼怒的神情跟沈少春竟是那样的相似。
沈嘉奇的意思就是他不同意沈烨林这个股东。
沈少春虽未说话,不过那神情足以看出他跟沈嘉奇是一样的想法。
闻言,沈烨林笑笑,并不答话。
而裘老似乎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这才幽幽道:“我可没卖给他。”
没卖,那怎么会有股份的?
“裘老,大家都清楚外面的散股不足百分之五,如果您没卖给他的话,他手中的持股量又怎么会有百分之十?”沈嘉奇根本不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确实没有卖给他股份,沈董事长应该清楚。”高深莫测的望着沈少春,裘老神情淡然。
沈少春闻言皱了下眉头,裘老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可他既然在这样那必定是真的握有百分之十的股份才是……
突然——
沈少春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裘老,微眯的眸子泛着森冷的光芒。
难道是那个?
知道他这是想起来了,裘老这才微微勾了勾唇,只是那笑颇冷。
“沈董事长应该还记得沈氏还是腾辉的时候,那消失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消失的百分之十,什么意思?
沈嘉奇越来越听不懂,不由看向爷爷,见爷爷那惊讶隐忍的模样,他知道爷爷必定是知道的。
只是为什么他从来不曾听爷爷提过。
什么消失的百分之十,股份又怎么会突然消失?
这件事除了沈少春和裘老还有公司的几位小股东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对外的股份是百分之百,可他们手中握有的合起来不过是百分之九十,还有百分之十就像是被切掉了一样,不知道在什么人手中。
当初,沈少春也调查过,可那个人神秘到他根本就查不出来,只是后来这百分之十也没起什么风浪,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没出事他也就放松了警惕,没想到最后还是这百分之十出了问题。
“这百分之十是当初腾辉的沈董事长交到我的手里,是留给他外孙沈林的。”
在场的懂事自然是知道腾辉的,当初他们就跟沈烨林的外公打下腾辉,只是后来他们父女俩突然出事,腾辉交到他们女婿的手中,再后来沈林不见了,沈少春入住腾辉并且改名沈氏,在之后就是沈嘉奇和他母亲的到来,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他们父子两的把戏,更甚至都怀疑起当初沈董事长父女的死,只可惜那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想要追查也追查不到什么。
不过,好在当初沈老多留了个心眼,将手中股权划分了百分之十出来,给自己未出世的外孙,一直保管在他手中,直到孩子出事,他们也跟着出事,他都没机会将这百分之十拿出。
后来,他试图想要去看孩子,也被沈少春以各种理由拒绝,他知道必定出了事,果然不久之后就传出沈林失踪了。
而他一直拿着这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曾泄露过一句,他心里有种预感,这百分之十以后还会到它的主人手中。
果然——
当那天旅游岛的动工仪式所有人都去小岛了,他没有去,却不想那天他见到了受伤来的他。
他很像他的妈妈,所以当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他惊呆了,也欣慰不已。
其实他这么多年没有出现,他都已经快不抱希望了,他就那么意外的出现了。
当时他们交谈了一晚,也知道当年事情的始末,也是那个晚上他将沈老放在自己这里的百分之十的股份通过律师转给了他。
一切都在那晚商定,甚至包括今天的一切也早在他们的计划之类,只等着老谋深算的沈少春一步步跳下陷阱。
而当初,他之所以选择在动工仪式那晚,目的就在于避开沈少春的耳目,那受伤自然也是为了降低他的警戒心。
看着他那犹如被人用力的打了一巴掌的愤怒表情,沈烨林就觉得这么多年的隐忍,这么长时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他就是要让他站在高处,在自以为有了希望之后狠狠的摔下去,那样的痛都不足以弥补他对他家所犯下的罪。
“这一切都是当初我外公留给我的,只是暂时寄放在裘爷爷那里,我这次回来只不过拿回属于我的一切,爷爷!”
刻意咬重的爷爷二字让沈嘉奇踉跄的后退了几步,还是后面的墙壁挡住了他的身体才不至于让他摔倒。
望着眼前的额情形,他觉得自己仿佛什么也看不懂,什么也不清楚。
更甚至眼前这个人为什么突然叫他的爷爷为爷爷?
“爷爷,这……”
大家哪还有时间去顾虑沈嘉奇,都被沈烨林这声爷爷给惊呆了。
有些人自然是认出了沈烨林,却是苍白着面容,蜷缩着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他们也没料到,那个他们以为不在的人竟然又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且照着眼前的情形来看,来者不善。
“沈总,可真会开玩笑,老头子我可没这个福气有你这么个孙子。”虽是笑着,可那笑不带一丝温度,尤其是那冷漠的语气仿佛眼前之人根本就是自己的仇人,哪里还会是亲人。
“你自然是没那个福气的!”面色一转,沈烨林嘴角的弧度快速敛去,阴沉的面容十分的骇人,望着沈少春,那浓烈的恨意就算是在场其他人也感觉到了。
“你的孙在在九岁那年早就被你害死了,又怎么可能有我这样的孙子。我现在不叫沈林叫沈烨林!”侧过身,沈烨林冷冷的睨了眼完全愣在那里的沈嘉奇,面带鄙夷。
还真是温室里的花朵,就这样就被吓得不会说话了。
“各位爷爷伯伯不会连我妈和我外公都不记得了吧?”沈烨林转而看向那些脸色比之沈嘉奇也好看不了多少的其他股东。
他们跟外公公事那么久,他又继承了他母亲的样貌,他不相信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还没认出他。
没认出,那只能是他们不愿意认出,或者说是不想。
至于为什么不想,那就值得人深思了。
为什么腾辉改名沈氏;为什么这么多年没人会怀疑沈氏的事情,中间他们怕也是出了不少力,得了沈少春不少好处。
“沈少春,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算算当年你对我外公和我母亲所做的一切了?”
啪的一声,沈烨林将一叠东西掷到沈少春的跟前,“沈嘉奇,不对,我该叫你一声哥哥,你不好奇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吗?拿起那些东西看看你就清楚了。”
如今沈少春最在意的就是沈氏和沈嘉奇。
在外人看来,沈少春似乎很不满意这个孙子,可只有他清楚,沈少春这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在保护着沈嘉奇,不让他接触那些肮脏的事情。
不然这么多年,沈少春做的那些事情,利用沈氏干的那些违法活动为什么沈嘉奇从来都没有参与过。
只可惜,这沈嘉奇也是被权利钱财冲昏头脑的蠢蛋,自己走上了不归路,竟然害死了姚晓晨,让沈少春这么多年在背后为他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如今,他就要当着沈少春的面,先毁了他最在意的孙子,再夺回他奋斗了半辈子的沈氏。
颤抖的伸手,想要去拿那叠资料,却被沈少春一拐杖用力的敲打在手背上。
剧痛总算是让沈嘉奇回过神来,双眼死死的瞪着那叠东西。
“怎么不看?不想看还是不敢看?”身体微微前倾,沈烨林单手撑在桌面上,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盯着那爷孙俩,邪肆的俊颜一派的阴鸷。
“沈董事长下这么重的手,最后心疼的不还是自己!不就是一叠纸吗?用得着那么紧张吗?还是说里面有你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想让你的乖孙子知道?”那夹枪带棍的讽刺,听得沈少春心脏突突的直跳,用力的捏紧拐杖,眯起的眸子泛着浓烈的杀意。
他当初怎么就没一把掐死这个小子!
“沈嘉奇你不看可是会后悔的!当初你爸和你爷爷可是做了些猪狗都不如的事情,狼心狗肺的人也没他们心狠,你可要好好的了解清楚,这可是你们沈家的发家史,可精彩了,不看可真是可惜了。”
他越不想沈嘉奇知道,他就偏偏要让他亲眼看这些他当年所做的事情,他就是要让这个被他保护得严实的孙子看清楚,他所尊敬的爷爷是个多么心肠歹毒的人。
他就是要一点点的击溃他们的心思,让他陷入万劫不复的痛苦中。
看了看沈烨林,又看了看紧抿着唇不说话的沈少春,沈嘉奇不顾手背上残留的痛,执意的越过沈少春的拐杖要去拿那叠纸。
“嘉奇出去,这里没你的事!”
沈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自从他的父亲出事后,他就让他远离这些。
一直不肯将沈氏交给他,无非是不想他接触那些肮脏的事情,后来他无意发现姚晓晨的身份,更是费尽心机的接近,尽力给他铺好路,不顾他的反对,坚持要让他跟姚晓晨在一起,在外人看来,他这个爷爷不近人情,没有人知道,对于这个孙子他那倾尽全部的用心。
“沈少春,你不是一向心思狠毒吗?怎么,不敢让他知道你当年做了些什么猪狗不如的事情?”这么多年的恨和怨在这一刻倾数的爆发了出来,沈烨林起身一把将那叠纸张拿起来丢到沈嘉奇的手中。
“今天我偏要让他看,我还要让他知道他的母亲是怎么死的?我要让他知道一切你在背后做的事情!沈少春,你算计了一辈子,你得到了你要的,可你从来都不知道满足,你总奢望着更多,所以亲情什么的在你眼里都不及那些金钱财富来得重要,今天我就要让你连送终的人都没有!”
都说人老了,盼的就是儿孙满堂,老有所养,死后有人给自己送终。
沈烨林那句话深深的就戳到了沈少春的心骨上。
儿子的意外死亡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对他制造出的那么多场意外的惩罚,所以对于这个唯一能给自己送终的孙子,他才会那么小心的避免着一切会伤害到他的事情。
但终究是躲不过!
“沈嘉奇你不是一直都在怀疑你母亲的死吗?”阴狠的望着他,沈烨林指着沈少春,“就是他,是他将你母亲从楼上推下去制造出自杀的结果。”
“就因为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坏事,他担心她会泄露出去,所以在你的房间里,在你睡着之后将她推了下去!”沈烨林就像是一个恶魔,每一句话都狠狠的扎在了沈嘉奇的心里。
小时候的记忆他不是很深,印象中似乎就是动荡,跟在妈妈的身边来回的奔波,那时爷爷和爸爸似乎在外面工作没什么时间回来,他由妈妈带着。
不过,记忆中他记得妈妈是一个坚强的女人,遇到任何事情都不会退缩。
所以爷爷当初对他说过妈妈是因为无法承受父亲的死才选择自杀的,他其实是不怎么相信的,只是因为那个时候他还小,许多事情无法判断,最后也只能选择相信,直到长大他也曾暗中调查过,一无所获他才渐渐相信了这个事实。
却不想,却不想……
怔怔的望着面无表情的爷爷,沈嘉奇不顾他的阻拦,打开手中的东西,那些照片,那些证据将当年的事情一点一点的还原在了自己的眼前。
他似乎又看到了妈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他这一次的痛却比上次要强烈百倍。
母亲死的真相就像是一把利刃,毫不留情了刺向了他的心脏。
一页页的翻过,沈嘉奇的脸色就惨白一分,直到最后更是禁不住刺激的趔趄的跌坐在地上,目光呆滞,似被人抽去了灵魂。
坚毅的脸上掠过痛楚,沈少春捏紧拐杖的手青筋暴露,却也是一言不发。
有些事情根本无法解释了。
看着沈嘉奇那痛苦的神情,沈烨林低低的笑了起来,“你的父亲和你的爷爷卑鄙无耻,欺骗了我母亲和爷爷,害死了他们,夺走了腾辉,最后为了掩盖那些肮脏的事情,他更是对我跟你母亲痛下杀手。沈嘉奇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人是你一生敬重的亲人,他双手沾满鲜血,他杀人可以做到眼睛都不眨一下。”
沈烨林的声音就像是厉鬼发出的一样,那样浓烈的恨让在场的人都禁不住寒颤了下。
虽多少有些了解沈少春所作所为,但如今亲耳听到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还是免不得惊讶一番。
他心狠的程度远远超过了大家的想象。
看完这一切,沈嘉奇紧抿着唇,将东西递到沈少春的面前,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齿缝间挤出的一样,“爷爷,这是真的吗?”
眼眶有些泛红,他不愿意去相信他最尊敬的人竟然害死了他的母亲,却还能口口声声的对他说谎。
沈少春勃然大怒,一把挥开沈嘉奇,“滚开!”
初见爷爷那恼怒的神情,沈嘉奇愣了下,有些退怯,可手中的东西又提醒着他该坚持,故又上前,“爷爷,到底是不是真的?”
沈少春不再理会沈嘉奇,而是看向沈烨林,紧拧着眉头,根本不知道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如果他真有证据的话不是只是他一个人坐在这里,应该早就有警察了,他就不相信他会那么好的放过自己。
只是——
如果没有十足的证据,能够让警察来抓自己,那他给嘉奇看的又是什么?
还是说他现在只是框自己的?
沈少春心里一时拿捏不定,摸不透沈烨林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
“爷爷,到底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妈妈?”
见沈少春屡次不理会自己,沈嘉奇终究是忍不住厉声问道。
话落,大家就只听啪的一声,沈少春狠狠的甩了沈嘉奇一巴掌,眼底有着怒其不争的无奈和忧伤,用力的跺跺拐杖,指向沈烨林,“如果我真的做了那些事情还能这么安然无恙的任由你来质问我!”
“这些东西如果都是真的,这么多年我怎么可能安然无恙,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别人说的你就相信,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你爷爷!”
“沈董事长,这话可就错了。孩子还小当年的事情自然不记得,可我这个老头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你怂恿你的儿子追求小林的妈妈,最后更是耍尽手段夺走了腾辉,害死了他们,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了,你还想狡辩!”裘老忍不住出言,言辞里也可以感受得到他对沈少春当年的所作所为的愤怒。
当初,老沈就不该相信这对白眼狼父子的!
“裘老,这些年你对我有诸多不满,但也请你冲着我来,这些事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跟小辈没什么关系,你也是有孙子的人,如果有人破坏你跟你孙子的关系,你心里是什么感觉?”微眯的眸底泛着狠厉的光芒,裘老心头一震,想着自己的孙子……他这是威胁自己!
“再说了,如果事情真如沈总裁所言,那你们大可报警,又何必在这里与老头子我废话了。”似乎有些有恃无恐,沈少春没了之前的慌乱,那短暂的沉默让他自以为找了一个突破口。
而沈嘉奇听了这番话不由想到刚才进来的时候似乎没有看到警察。
如果爷爷真对他做了那些事情,而他又手握证据又怎么可能不报警,还在这里与他们废话。
再说,这裘老一直想坐沈氏董事长的位置已经很久了,说不定就是他联合这沈烨林故意来搞破坏的。
这样一想,沈嘉奇的脸色又好看了一点。
“啪啪……”两声,沈烨林用力的鼓掌,看着沈少春的眼神是满含讽刺,“你真觉得我没有准备会将一切底牌摊开!”
“沈少春还是你认为这么多年我都忍过去了,会忍不住这么一段时间,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会揭穿一切!”从椅子上起来,沈烨林朝着沈少春走去,在他面前的办公桌上坐下,挑开自己的衣领,那里赫然还有一条疤痕,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却仍旧有些触目惊心,可想当初伤得有多重。
“以着现在外科技术,要抹平这疤痕轻而易举,我自己就有本事,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留着它吗?”
指着那疤痕,沈烨林怒吼道:“因为我要让自己时刻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将那匕首插进我身体里,你是怎么害死我母亲和外公的!”
用力的将桌面上的东西扫除,恨意翻滚而来,沈烨林仇恨的目光让沈嘉奇看得连连后退,那疤痕……
“一次没杀死我,所以你想着第二次,所以我才回来你就又派了杀手,只可惜我福大命大,阎王爷不要我。”又慢条斯理的将衬衣整理好,。沈烨林走回刚才的位置坐下,笑得邪肆诡惑,“我为什么没报警?呵呵……自然是想看看你是怎么在你孙子面前极力狡辩伪装的!”
“现在,戏也看完了,警察叔叔就该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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