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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他蓄意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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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明晃晃的喜欢

    闻言,安月澄十分友好地对齐灿露出微笑,然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喜不喜欢,她自己也不确定。

    但必不可能告诉齐灿。

    否则他一准要得意洋洋。

    更何况,她还不知道,白薇思与齐灿的关系。

    要是齐灿真是养鱼无数的海王,她肯定是不会往火坑里跳的。

    杜绝恋爱脑,从自身做起。

    “不喜欢。”她淡淡出声,“谁教给你说,盯着一个人看,就是喜欢他了?”

    歪理邪说。

    背后忽地传来一声轻笑,她听见齐灿语速很慢地回答:“我自己教给自己的,因为我就喜欢一直注视着你。”

    明明没有说喜欢二字,每一个字却又都流露出喜欢的情绪。

    这应当是,继招新时他半开玩笑的言辞之外,他唯一一次明晃晃表达他的喜欢。

    不过从前齐灿不是这样的。

    在年少的时候,他像一只黏人的拉布拉多,无时不刻地跟在自己身后,每一字每一词,都毫无保留地昭示着自己的喜欢。

    “我当然喜欢姐姐了。”

    “这个世界上,我最喜欢的人就是姐姐了。”

    “自然,也没有人会比我更喜欢姐姐了。”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尚未变声的少年,嗓音细而软,像一碗酒酿圆子,软弹清甜,又蕴着沁人心脾的酒香,末了感觉都有几分醉意涌上来了。

    而变声期时,则多了些许沙哑,像春日草地猎猎刮过风,与他身上浅淡的青草香相配,很轻易地让人联想到无边旷野,蓝天与青草地相接,心怡神往的景象。

    诸如此类的甜言蜜语与承诺,数不胜数。

    安月澄听了太多。

    最后都化作须臾泡影。

    “嗡嗡——”

    忽然振动的手机打断了安月澄的思绪。

    “喂,你好。”她滑动接通键。

    “好的,没问题,我们这就过去。”

    廖廖两句结束通话,安月澄翻过身看着齐灿,“别躺平了,来活儿了。”

    “嗯?”齐灿喉间溢出低低的单音节。

    “海城区公安局。”她起身,抬手将松散的头发拢起,在脑后扎了个温柔娴静的低马尾。

    连清冷的面容都似染上了几分温度,气质恬淡清雅,多了几分书卷气。

    齐灿徐徐站起来,跟在她身后,“那就出发,等办完事情再吃饭?路上用不用买些面包甜点给你,先垫补一下?”

    自打朱源事件发生后,齐灿愈发像个老妈子了,事无巨细,从日常用度,到吃喝玩乐。

    “不用了,还不饿。”安月澄径直去猫爬架边上,摸摸星星的脑袋,“星星,姐姐要出门一趟,你乖乖的哦。”

    星星歪歪脑袋,像是做出了回应。

    她这才放心地往外走,余光瞄了眼亦步亦趋跟在身侧的少年,她犹豫了下,顿住脚步,回过身看向齐灿。

    “姐姐有事情要说吗?”齐灿也歪了歪头,清澈干净的眼眸透着些许疑惑。

    可爱程度丝毫不亚于星星,想rua。

    安月澄心里是这样想,现实中也这样做了,毫不留情地上手呼撸了两把齐灿的头发。

    过完手瘾,她才开口:“齐灿,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脆弱。你可以不用事事那样照顾着我,而且,怎么说我也长你几岁,应当是我护着你才对。”

    这话倒不是否定齐灿之前的言行,安月澄很清晰地认识到,事后她能那么快恢复过来,是因为他在。

    只是,最近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巨婴,或是磕不得碰不得的陶瓷娃娃。

    齐灿好像有点过度保护她了。

    “姐姐是这样觉得的吗?”他的嗓音淡下来,像寡淡无味的凉白开。

    碎发耷拉在眉心,半遮住了少年眼睛,以至于安月澄一时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我只是觉得,应该适度。”她斟酌着用词,挑选出最为合适客气的陈述方式。

    然而,齐灿的面色却更冷了,他逼近半步,低垂着头,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又像是黑洞漩涡般,几乎将她吞噬。

    “姐姐是在推开我?”他轻声问着,却又不等安月澄回答,便自答说:“是啊,对待不喜欢的人,是该推开的。”

    安月澄唇瓣轻动了两下,没吭声。

    少年唇角忽而翘起,弧度似讽似嘲,“姐姐,走吧,去海城区公安局,总归不好耽搁太久的。”

    说完,他从桌上拎起车钥匙,穿上外套径直出了门。

    没回头。

    她似乎说得有点过分了?

    安月澄唇角绷紧,眉头也皱在一起,陷入了极度的困惑与茫然之中。

    她素来独立,很少习惯于依赖他人。

    因而,她现在觉得很别扭。

    她不希望被当做一个毫无自理能力的巨婴。

    尽管齐灿是出于好意。

    安月澄长出一口气,压住心里的不安,拿上钥匙和外套,也下了楼。

    还未出单元门,她便看见了齐灿的背影。

    他手里打着那把黑色大伞,等在单元门口,背身面对着她,头颅摆的很正,目光像是望向了远处。

    如果用一个词语来形容此刻的齐灿,那一定是寂寥二字。

    安月澄神色复杂,继续往前走时,齐灿也闻声回过头来,手臂一抬一偏,将她笼罩在伞下。

    伞下无话。

    坐进车里时,齐灿偏头看到安月澄未系的安全带,手抬至一半,又硬生生落了回去。

    “系安全带。”他言简意赅。

    安月澄轻嗯了一声,系好安全带,目视前方,盯着来回摆动的雨刷器看,不一会儿就看花了眼。

    齐灿的声音也适时响起:“方才给你打伞……算不算过度?”

    她一愣,半晌说不出话。

    算过度吗?安月澄也答不上来。

    身侧的少年极轻地笑了下,语调很平,“应当不算吧,弟弟给姐姐打伞,很正常的。”

    虽然从前齐灿也唤她姐姐,但从没有哪回像现在这样,真的叫出来了姐弟情深的感觉。

    更不会自称弟弟。

    仿佛现在,他真的只把安月澄当做姐姐了一样。

    安月澄心里有些发堵,可细细一想,齐灿又有什么错呢?

    之前也是自己无数次强调情如姐弟的,他只不过是把这句话落实了罢了。

    “对,不算的,以前小时候下雨,我还去接过你放学呢。”她故作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