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风吹柳花满宫香
夜白心里头不大欢喜,嘴上仍留了笑意。www.uuxs8.net“仙君慢走,酒喝完了,可再来取,虽说我这存酒不多了,但有一定少不了您的。”
大猫头上那只死样的老鼠还舍不得走似的,扒拉着大猫的耳朵毛不肯松手。
日历仙人千呼万唤,才将那死耗子给整走了。
眼见着日历仙人腾了坨灰不拉唧的云朵出了云罗宫,夜白手指尖尖的红莲业火止也止不住地往外狂冒。
当即大喝。
“大猫......”
大猫眼见着那团红灿灿的火苗,下得四个爪子立马扑到了地上,作出一副受了千般委屈的小媳妇状,喉管里呜咽了两声。
“说,你是怎么回事?叫你守个大门你都守不住?长这么一大坨是出来丢人现眼的么?”
大猫将九颗脑袋都埋到了脖子里头去了,半天不出来。
只伸了两只雪白毛的前爪爪,颤颤巍巍地递出来一件十分稀奇的玩意儿。
一块通体红通通的血玉手镯,夜白不晓得这个东东有什么用?但从这卖相上看去,还真的应该是一个相当宝贝的玩意儿。
想不到这日历仙人一副邋里邋遢的样子,倒也舍得拿这宝贝来换酒喝。
遂瞪了一眼大猫。
“哼,你这个见钱眼开的大猫,算你还有点眼力见儿。起来吧,姐们给你舔两口酒喝。”
拿了那桂花酒壶给大猫舔了七八回,觉得差不多了。
这大猫喝多了,谁来守大门?
不过,大猫却是给了夜白灵感,这雪莲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每一坛可都是她辛辛苦苦酿出来的好吗?白白送人,太对不起自己的心血了。
以后有这大猫在门跟前守着,有好东西的就带进来,也不让人的东西白送,看成色好坏,再惦量着给多给少。
这就好比凡间的酒肆一般,给钱就给酒是同一个道理。
大猫意犹未尽,还想再舔两回,拿那虎脑仁蹭夜白的膝盖。
那脑仁上的黑手印看得夜白心里难受得紧。
“大猫,今儿个舔够了啊!瞧你一身脏得跟从火房里头出来似的,去那天河里头打几个滚,不洗白白,今儿个晚上不上让床塌。”
大猫又如小媳妇一般,委屈巴巴,心不甘情不愿,腾空而起,往天河方向去了。
夜白又揣了桂化酒去了那天象台,龙月这个女娃子已然在那边摆了张琉璃桌子,自斟自饮上了。
椒图向来话不多,但见得夜白来了,也从那星云盘上下来。
坐在桌前与她俩小酌上两杯。
龙月见夜白手腕上那血玉宝贝,立马来了兴致。
说那万年血玉可是仙家宝贝,当年可是前天帝东皇太一赏给他奶娘的宝贝。十分有灵性的东西,谁戴在身上,那仙家修为可是不用费多大的功夫,噌噌噌地往上涨。
夜白才晓得这大猫今儿个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回头等它洗白白之后,再赏它舔两口酒瓶子。
虽说自打夜白上得天庭之后,就跟仙家宝贝似的,今儿个天帝爹爹跑到云罗宫里赏给她几千年灵力,明儿个火神师父在授业的时候,又度与她几千年的修为。
理由都很简单,说她一介小仙子,修为那么低下,如何在这仙界混得下去,不度给她千年修为,实实在在是放心不下。
夜白就觉得自己个人生自打上了这天庭之后,就开了挂,怎么一个二个地都对她关怀至,为她担心这个担心哪个的。
如今这送上门来的血玉却也是一个好东西,正适合她用上一用。
隔日,这大猫学精明了,只要有仙人送东西的,就尽管往宫内迎。
这云罗宫冷清了几日之后,又热闹起来了。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唤客尝。
一众好喝上一口的仙家们个个得了消息,只要给云罗宫门口那只雪白毛的大猫一点好处,它定会让你进得云罗宫内讨上一坛子酒喝。
这才一日下来,夜白一张脸笑得跟个太阳花似的。
瞧瞧琉璃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琳琅满目,瞅得人眼花缭乱的。
什么千年乌龟,万年王八,万年仙参,千年净水的,呵呵,此净水难道是观音菩萨那净瓶里头的神仙水?
喝上一口,顿觉通体舒畅,什么修炼的疲累,半分也无有。
夜白尝到了甜头,就瞅师父午休的时候。
腾了那大猫,溜出了北天门,往天山急急而奔去。
将北山那雪窖里头的酒坛子悉数装进了袖袋里头,连瑶池仙宫都没回,害怕碧莲姑姑说她偷懒,直接将那些酒坛子扛回了天宫。
这,每日里夜白从那毗沙宫回来之时,那云罗宫门前已然排起了长队。
靠,用龙月的话来说,那,相当壮观,比她爹开朝会的时候还要壮观。
这有好一段时日,龙月那是忙得脚不沾地,白日里去师父的毗沙宫内修炼。晚上回来的时候就忙到收礼,放酒,龙月没啥事也来帮忙。
不得不说,这仙家的仙人宝贝还真的多,一个比一个宝贝。
其中还不泛有些好喝两口的仙家,为了一口猫尿,居然将自己吃饭的家伙什也给贡献出来了。
譬如雷神府的雷神,估计是瞒着电母娘娘出来的,在那云罗宫门将那颗黑脑袋探了无数把回。
将那千斤重的雷锤往大猫跟前也递了无数把回。
大猫是一个颜值控,瞅了那雷神一身通体黑得只能找着两排白牙的样子,龇了十八颗尖牙就是不让雷神进。
雷神被逼得没法,只得晃了一颗黑脑袋在那宫门口悄声喊道。
“夜白小仙子,夜白小仙子,还记得我不?雷公,碧莲仙姑的老友。”
夜白哑然,看在姑姑的份上,喝退了大猫,就让他进来了。
只是,难道这雷神不怕电母娘娘揪他耳朵么?居然胆敢往她这云罗宫内跑?
夜白拿了两坛子雪莲酿递到了雷神的手中,雷神就拿他那吃饭的家伙什雷锤要递给夜白。
夜白死活不收,说她拿那雷锤没得个啥子用。
这酒是看在过去万把千年之间,雷神对天山一众仙子们的照拂之下,特地感谢他的。
夜白其实内心还是有私心的,雷神收下这酒。有道是拿人家的手软,吃人家的嘴短。
以后天山再有仙子历雷劫的时候,雷神能将那雷少劈个几道,或者都往那东山上劈也行。
雷神却是一个死脑筋,死活要将他那千斤雷锤送给夜白,放在那墙角,转头就走。
第197章 紫宵宫中会大花
夜白欲将那雷锤还给雷神,娘啊!提拉了无数回,也没提拉起来。m.www.uuxs8.net只得奔出去,让雷神收回去。
雷神死活不。
夜白只得苦劝道。
“雷君实在是没有必要跟夜白如此客气,以雷君以往与碧莲姑姑的交情,以及对天山一众仙子们的照拂,这酒随时拿了喝去就对了,为啥要这般生分呢。回头碧莲姑姑晓得了,不是要说夜白太不厚道了。”
谁晓得,这不提碧莲姑姑还罢,一提,那雷神就跟个龟猫一般,连连摆手。
“小仙子莫再提,怕要是电母晓得了,又要惹出什么是非来。本君当年讨了碧莲仙子那么多茶来喝,对天山一众仙子们当然是该照拂之时还得照拂。只是此事断不能让电母晓得,那个醋坛子发起威来,不是一般人受得了的。这酒当然不能白喝,以免让电母借了由头,又要闹腾好一些时日。”
雷神悄悄猫猫说了一大通,夜白算是明白了,这雷君不是一般的耙耳朵,简直没有耳朵好吗?
这雷锤死活不拿走,只是他再劈雷的时候拿啥劈呢?
莫名替雷神担心万分好吗?
“好吧,这雷锤我暂且替雷君保管,雷君若是觉得非得要拿什么东西给夜白才觉得心安,随便拿个东西来即可,届时将这雷锤再换回去。”
雷君好似点了点头,遁得个飞快,转眼就不见了那一抹黑黑的身影。
哎,不晓得当初夜白偷摸拿了酒坛子上天庭来造访这雷君,无意间撮合了雷君与电母,是一件好事呢还是一件好事?
这仙家的宝贝多的没个完,夜白的酒却是有数的。
不出半月已然发放完了。
要说酿酒,夜白是不在话下的,但师父盯得紧,说什么那酿酒只是闲瑕之时娱乐娱乐,却当不得正事,夜白正当年少,莫辜负了少年时的大好时光,及时修炼才是正道。
不酿就不酿,反正夜白已收了不少的宝贝。
那些个中看不中用的宝贝,大都与龙月一众月亮姐妹们分了。
更有些个对于修炼有用的宝贝,龙月她们的修炼是日勤月忙的,自然是用不上的,夜白自己收起来慢慢用。
这酒卖得差不多了,就得出空来收拾一下日历仙人那只死耗子了。
见天地跑到这云罗宫内找大猫玩,这大猫也不晓得是为啥就看上那灰不拉唧,土得掉渣的老鼠了。
日日来揪大猫那雪白毛的耳朵,愣是将一对雪白雪白的耳朵给揪成了一对黑漆漆的耳朵。
夜白早就看那鼠不顺眼了,有一日就与那龙月说起日历仙人那只鼠。
龙月消息灵通,说那只老鼠在天宫里头倒是有克星。
说是那紫霄宫里头那只大黑猫,名叫大花的。
只是这紫霄宫是前天帝东皇太一的居所,如今东皇太一在巫神之战中再也没有回来,那紫霄宫就常年闭了宫门,那只猫也是一个忠心的猫,主人不回来,它就守在那紫霄宫不出来,所以日历仙人那丑鼠才得以在天宫里头成天介地到处乱窜。
夜白记上心头,某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跑到那天河里头捞了几条鱼,瞅着那紫霄宫外头的侍卫换岗之即,偷摸溜进了那紫霄宫的后院。
那戏曲里总说人走茶凉,如今这天庭易了主,昔日的天庭旧主的居所虽说华丽无比,却只点得稀稀拉拉几盏灯,仙子仙倌半个都没得。
倒是那大花守在这宫内,夜白点了火,在那后院里头烤起了鱼。
果然将那大花给吸引了来,黑夜里,大花那一双绿莹莹,滴溜圆的眼珠子充满敌意地瞅着夜白。
嗷呜嗷呜地叫了半天。
夜白也不理它,烤了鱼,抹点调料自己个吃得津津有味。
这大花到底是许久未曾偷得一点荤星子,这哈喇子流了一地。
也非常之有骨气,只是远远地瞅着夜白,不明白夜白的用意之前,大有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夜白边吃那鱼边发感慨,说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应当及时享乐,莫将大好时光空付这寂寞宫庭。
有肉吃有酒喝才是人生第一紧要的大事,其它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神马都是浮云。
这猫也相当有定力,夜白絮絮叨叨了大半夜,那大花尽管哈喇子流成河,也不为所动。
唉,夜白相当佩服这一只有毅力的猫。
这烤鱼都烤得打了好几回瞌睡,手指尖尖差点叫那火给点着了。
周公来请了好几回,夜白打算收摊,另寻机会。
都说了压死骆驼就差最后一根稻草。
咬咬牙,烤最后一条鱼,兴许这就只馋死那只猫的最后一条鱼了呢?
边烤边道。
“可惜了这天河的鱼,最后一条了,那只猫怕是无福消受咯。”
果然,这鱼是馋死这大花的最后一条鱼。
眼见着夜白要收摊了,那大花舔了舔流成河的哈喇子,悄没生息地挪到了夜白的眼跟前。
夜白将那烤得恰到好处的鱼递到了猫嘴之中,好家伙,这猫不晓得有多久没吃这好吃的了。
只眨了眼的工夫,一条鱼只剩下鱼骨架了。
有道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吃完这鱼,大花知道这鱼不是白吃的。
朝着夜白嗷呜两声,夜白就语重心长地说道。
“其实啊,也不是让你去做啥伤天害理的事,只是本仙子这两天看那日历仙人跟前的那只灰鼠有些不顺眼,只需要你去吓它一吓,让它呆在日历宫中别出来烦人就对了。这鱼嘛,日日都不会少了你的,你也还可以忠心地守在这冷宫里头,得空出去溜达一圈也行了。”
夜白这话也才说完,这大花窜得比兔子还快,转眼之间越过那后院墙,直奔那日历宫而去。
这大半夜的,夜白在云罗宫内似乎听到了那灰鼠在这天宫里四处逃窜的声音。
至此,这大花日日都出来溜达一圈,路线都是固定的,无论绕多大的弯子,必定要云那日历仙宫大门口转上一圈。
那灰鼠也如夜白所愿,再也没出来过。
夜白也遵守诺言,日日让大猫叼了几条烤鱼给放到那紫宵宫的后院之中。
眼见着大猫那黑耳朵渐渐地变成雪白的了,夜白内心无比的舒畅,这样看起来才和谐嘛。
第198章 问君能有几多愁
工夫不负有心人,就这么日日忙碌,那驭火之术也炼得日渐精练,火神师父又教一些其它关于火系之术。白日里忙着背经耍剑,夜晚总与龙月去那天象台上搭个桌子,喝上两杯,说是陪椒图,实则是那天象台却是一个观星赏月的好去处。
明月高挂,繁星点点,再喝上几杯,真真如那下界文人骚客UU小说风花雪月之意境。
这样的好日子却是没有过几天,晚上与天帝爹爹喝酒的时候,就听他说起过,近来那魔界之麻黑似乎越来越嚣张。
屡屡现得神魔之井与那多罗吒天王打上一架,也不恋战,打得正飞起的时候,又遁了回去。
时不时地搞个什么偷袭什么的,弄得那驻守在神魔之井边的天兵天将们疲于奔走,叫苦不迭。
天帝爹觉得被这魔王麻黑如此戏耍,天庭的面子往哪搁?当即命令椒图统率天庭精兵精将去那神魔之井给那麻黑一个迎头痛击,方显得天界之威严。
椒图在校场点兵点将,一身金灿灿的戎装上了身,那模样,不要太英姿飒爽了。
威风凛凛就要出发之即,不知为何,夜白十三分地为椒图担心。
大宽姑姑的故事里头讲过,那魔界之人个个青面獠牙,吃人不吐骨头。
这椒图一看就是一介文弱书生的样子,那魔王他打得过吗?
与龙月在南天门为椒图送行之时,夜白就无比担忧的对椒图说道。
“殿下,看在我们一起赏花灯,一起喝酒的份上,夜白送你一句箴言。”
椒图一脸期待。
“什么箴言?”
“听说那麻黑十分厉害,关键的时候,咱不呈那个英雄,打不过就赶紧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椒图一张粉面立刻马上暗了下去。
倒是龙月一副十八分放心的样子,拍了拍夜白的肩膀。
“放心了,十哥的本事远比你想像中的厉害,想当年......”
龙月这想当年却是没有继续说下去,椒图就制止了。
“龙月,休得胡说。”
战鼓声声催,椒图率大军浩浩荡荡开了拔。
至此,夜白就觉得这天宫岁月真的太过于凄清了。
白日里练功,龙月也鲜少来凑热闹了,椒图上了战场,她夜里就得去那天像台挂月布星,白日就在她的星月宫里头睡大觉。
卯日星君不光司晨啼晓之外,接替了椒图行云走日的职位。
他这职位却司得相当奇特,天宫时不时的来片黑云当空,将那瑞气千条的日光给挡了十之有**。
弄得天宫一众仙人随着这气象变化,心情都变得忧郁起来,特别是那紫霄的大花,本来因为思念主人就十三分的郁闷。
每每这黑云当空的时候,大花就越发的郁闷,往那天河里头跳了无数把回,奈何那天河却是一个十分奇特的河,不管哪个仙人想不通,去跳那个河,却淹不死任何有生命的东西,仙人们都自己相当无奈的爬了上来。
夜白晓得了,这天河怕不是一个挂羊头卖狗肉的河,你见着它是条河,它有可能只是哪位仙子的一条风情万种的腰带而已。
譬如椒图宫里对那位如花似女的仙子未央,自打夜白头一次上得这天庭之时,就从那未央的美目里看到了猫腻。
成天介的嗖嗖嗖地往那椒图身上传情。
奈何椒图这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丝毫未接收到未央那满满的情意。
这不,椒图上了战场。
未央这美仙子大概是内心的单相思装不下了,被这卯日星君的忧郁云给影响得。
直直地跳了那天河,跳得有百来回吧!开头几回椒图宫里那俊美仙倌星辰还去捞上几回。
后来也索性不捞了,那未央就自己爬上来,当那黑云压顶的时候,就又去跳上一回。
夜白闲得无聊就去那天河边看热闹。
眼见着这未央仙子湿漉漉地,万分狼狈的从那天河里头爬上来。
夜白就将自己手中的桂花酒坛子递给未央。
“唉,我说你这是何苦呢?那椒图他就是一个榆木疙瘩,一个不解风情的主。仙子这如花似玉的美貌。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呢?再细一想,即使椒图殿下接收到了你的情意,想一想,神仙这寿命那是相当漫长,你确定以后这几十万年日日对着一位话都懒得说的木头人,活着有啥意思?”
未央呷了一口桂花酒,一双美目迷迷茫茫。
夜白就觉得情这个东西实在不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迷了人的心智,乱了人的魂魄,比那罂粟花要歹毒万分。
“我说,忘记那一根木头,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解语花。要是我的话,铁定会选这星辰俊美男,也不选椒图那个臭太阳。”
夜白说完瞟了一眼远远地站在一边的星辰,夜白看出来了,他这是在担心未央呐。听得夜白这么一说,星辰那一张俊脸腾地一下起了一朵火烧云。
未央将酒坛子递于夜白,又迷迷茫茫地回了太阳宫。
隔日,当头顶又出现那朵黑云的时候,夜白拿了酒坛子坐在那天河岸边的桃花树下,准备再看一看热闹。
奇了,那日日都要来跳上几回的未央却是没来。
却是那黑得没半点存在感的黑猫大花一个飞身,来了一个漂亮的360度旋转,落入那天河之中,半点水花也没有起。
夜白正等着看那大花如何冒出头来。
哇靠,又一道白花花的身影飞身一跃,跃入了那大花落水的地方。
半秒之后,那白花花的身影,带着那黑乎乎的大花爬上了岸。
娘啊,这白花花的庞然大物不正是夜白身边那九头虎大猫么。
大猫顾不得自己浑身湿答答的,伸了九只大舌头在那边柔情万种地给那大花舔毛。
这是一波啥操作,难道自己个日日让大猫给那大花送烤鱼吃,这一来二去的,这大花与大猫生出情谊来了?
夜白咋个觉得脑仁疼呢,好不容易将日历仙人那只灰不溜秋的灰耗子给断了念想。
这又来一只黑不溜秋的大黑猫。
这心酸的啊,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家有儿女初长成的紧张感么?
不,这操心的玩意,夜白觉得伤脑仁。
下回见到那无名一定要将这大猫还给他,省得她这日日闹心。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第199章 星君原来是色盲
夜白觉得都是那卯日星君的黑云惹的祸,眼看着那天河边一波又一波跳河的仙人,前仆后继,忙得不亦乐乎。m.www.uuxs8.net觉得有必要去会一会那卯日星君,如此下去,这天庭里的仙人都得了抑郁症,可咋办?这魔王还没有率领魔兵打上天界来,这天界自己个就将自己个给嗝屁了。
天界嗝屁不嗝屁,夜白不关心,她关心长此下去,这大猫就要被那大花给拐走了。
到了元宵佳节之时,见了那无名如何交待哇。
回云罗宫里拿了一坛子雪莲酿,这天庭的仙人们都来夜白处讨那雪莲酿喝,唯独这卯日星君未曾来过。
夜白就好奇,这卯日星君究竟长成啥样,是否如大宽姑姑的神话故事里头讲的那样,长得跟个公鸡样?
忐忑地敲开了卯日星君的府邸,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仙倌来开了门。
卯日星君倒不如传说中是一个公鸡样,长得也还十三分周正,面如梨花,身材颀长,仙影飘飘的模样。
当然,比起火神师父来,稍稍逊色了那么一丢丢。
跟天帝爹爹比起来......嗯,没有可比性。天帝爹爹自带一股天家第一人的土豪风范,常人是比不来的。
卯日星君正站在那雄鸡高台之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忙得个飞起。
头顶正顶了一团黑得不能再黑的云,那黑云还有日渐增大的趋势。
仙倌立于那雄鸡高台的旁边,颌首道。
“星君,云罗宫的夜白小仙子求见。”
夜白展了招牌式的见客笑颜,双手抱了拳。
“天山瑶池仙宫小仙子夜白见过星君。”
星君忙得很,只是略微朝夜白点了点头,继续操纵他那朵黑黢黢的云朵。
夜白只得将酒坛子递于那仙倌,在一旁候着。
那星君似乎对于那朵黑云情有独钟,一会儿修修边,一会儿又加上一朵圆润的黑云在旁边点缀。
夜白无聊,忍不住开口。
“星君这一朵黑云着实行得是别具一格,别开生面,极具情趣。”
星君忙里偷闲,拿一双斗鸡眼瞟了夜白一眼,终于开了口。
这嗓子,不愧是雄鸡高唱的腔调,洪亮得很。
“小仙子怕不是色盲,我这明明是一朵白得晃眼睛的白云好吧!”
夜白头上响雷乍起,瞬间将灵台给轰清明了。
怪不得,这星君日日以那黑云当空,原来奥妙在这里头。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
遂呵呵一笑。
“是在下眼拙,看花眼了,确实是好大的一团白棉花,煞是好看。但于在下看来,星君不觉得这日日都是白云当空,乏味了一些。就犹如人日日都吃那大米饭,换换口味吃点粗粮会觉得好一些。不如多来一些黑云、彩云点缀点缀,方能锦上添花。”
星君总算是开了窍,那朵黑云之间飘起了朵朵白云,再来一片彩云镶在那黑云边边上。
这天空瞬间明朗了起来。
星君要不是眼色有问题,倒是一个极好的丹青手。
再看看那一旁星君的仙馆流了一脑门子的汗。
估计这星君是一个色盲的事,星君府邸人人皆知,只是没人敢说透而已。
星君终于歇下来,从那雄鸡高台之上下来。
“不知夜白小仙子造访所为何事?”
“嘿嘿,没啥事,只是觉得近来星君帮殿下行云走日,着实辛苦,拿了一坛子天山雪莲酿来与星君解解乏。”
星君却不大留情面。
“我这日日要司晨啼晓,酒那个东西太误事,是一滴都沾不得。”
“小酌一番是不伤大雅的,星君要觉得误事,赏于下边的仙倌们品品也行。”
两句话夜白就觉得这星君怕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既然目的已达到,还是尽快撤来得好。
眼见着星君严肃着一张脸又要回一句什么的。
夜白连忙道。
“火神师父还在毗沙宫等着夜白,夜白就不叨扰星君当值了。”
飞也似的离了星君的府邸。
自打那以后,那天上日日彩云飘飘,天宫一片喜气洋洋,再也没有人扎堆跳那天河。
夜白断了那大花的烤鱼,大猫也消沉了几日,也就回归自然。
龙月偶尔来了精神,也上云罗宫内坐上一坐,说那大花乃是一只纯种的龙猫,配夜白家的大猫是绰绰有余。
夜白瞅了那蔫不拉唧的大猫一眼。
“切,即使大花是一只真龙,与大猫也不属于一个品种,不要乱了纲常好吧!”
大猫又将它那九颗虎头缩进了脖颈之中,半天不出来。
“大猫,那大花黑不溜秋的,实在配不上你,回头我上那天山找一只纯种的雪虎来给你作伴可好。”
果然顺毛撸管用,大猫瞬间来了精神,立即站起身来,抖了抖浑身上下的雪白毛,高兴地拿那虎头使命噌夜白的脖颈子。
怪痒痒的。
夜白明白了,大猫这不是发情,而是缺少一个玩伴。
是也,不管那鼠还是那猫,都属于动物系列的。看来这大猫是闲得慌了。
那以后,夜白就日日带了那大猫去那天河的桃树下玩,一边赏桃花,一边看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捞鱼。
这还真是一个好活计,大猫算是找到了正经工作,迷上了捞鱼,时不时地逗得那天河里头的鱼飞起八丈高,日日都不带落下的。
夜白就在那桃树下烤鱼,吃不完的就送于御膳房厨子丁疱。
丁疱十分感激,拿了嘿多烤火鸡给夜白下酒。
河神有了意见,报告了天帝,说那天河里头的鱼都快给那大猫给捞完了,影响生态平衡。
天帝委婉地说了夜白,说那鱼肉吃多了长胖,长胖了就嘿多副作用,譬如不大好看,再譬如行动不便,再譬如容易得肥胖病,又听说那二郎神跟前的啸天犬因为胖得路都走不动了,二郎神就打算送它去下界吃一番苦头再说。
总之说了一大堆,夜白晓得自己是一个吃啥都不长肉的体质,自带一副清奇仙风道骨。
大大咧咧地回了天帝一句。
“天帝爹爹请放心,夜白咋吃都不胖。”
天帝一头黑线。
“夜白,你胖不胖是另外一回事,但总得给那天河里头的鱼一条活路吧!”
“嘿,天帝爹爹,你就直说那天河里头的鱼不让捞就好了嘛,何必拐那么大的弯,累不累嘛!”
天帝爹红了红脸。
“也不是不可以捞,少捞一些还是可以的。”
“得嘞,夜白晓得了,不让天帝爹爹为难,夜白以后不让大猫捞那鱼就是了。”
第200章 大猫天河中戏鱼
天帝甚是欣慰,果然是一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娃子。www.uuxs8.net大猫不捉鱼,不得无聊死哇。
待那天河两岸盏了灯之时,夜白就又带着它到了那天河边上,自己个执了酒坛子坐在那桃花树下,命大猫去捞那个鱼,大猫兴奋不已,捞了条鱼献宝似的送到了夜白的眼跟前。
夜白却不接手,又让大猫将那鱼给放回天河里头。
大猫来了兴致,捞了那鱼,再回到岸边,将那鱼往那河里头一扔,一道美丽的抛物线划过,那鱼在天河里对溅起一河水花。
大猫那九张大嘴咧到了耳脖根了,相当可爱。
再那天河对岸灯火阑珊之处,隐隐见着椒图的太阳宫里头的星辰仙倌与那未央小仙子的身影。
你侬我侬,为天宫夜色添上了一笔浓墨重彩,夜白觉得相当这一切如那天山的一轮圆月一般,相当圆满。
这一日,与大猫在那天河里对玩得开心了一些,回云罗宫就有些晚了。
倒头就睡,睡得迷里迷瞪之即,大猫那毛绒绒脸蛋子就使命往夜白脸蛋之上噌,夜白脸蛋之上痒痒得个厉害。
一定是那大猫要方便了,这大猫别看它长得得庞然大物的样子。
实在是有一个宠物柔软的性子,每夜方便都得夜白带它去那庭院一角的海棠花丛中解决。
夜白也觉得不错,这花肥相当纯天然。
只是大猫方便的那块地,开出来的海棠花总是醉眼迷离似的。
看来大猫这花肥酒精含量太高了一些,这花都醉了。
不过,醉了好,醉得却是别具要格,十分赏心悦目,空气中还隐隐还飘来阵阵桂花酒香味。
呵呵,真真是别开生面的醉海棠啊!
这睡得正香,将大猫那大头给挥开,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大猫大概是尿急得很,又将它那大头给噌了过来。
如此三番两次,生生将夜白的瞌睡虫给赶跑了。
“好你个大猫,等我明天好好收拾收拾你,扰了本仙子的清梦,明日有你好受的。”
云罗宫庭院深深深几许,飞檐翘角之处,月如钩。
剪不断,理还乱,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月色如瀑,款款而入,如满天星光洒满庭院。
那醉海棠的阴影之下,一抹仙袂飘飘的白衣身影,背向而立。
夜白揉了揉眼角,不自觉理了理一身红纱衣,顿觉手足无处安放。
清了清嗓子,未曾开口,已然觉得愁肠百结,那结打得有些多,些许欢欣,些许羞涩,些许忐忑,些许惆怅。
那一抹身影转过身来,一张白面在撩撩夜色之下熠熠生辉。
夜白脑子里一抽,世间怕是再也不曾有如此令人心神荡漾的男子了吧!
那张白面难得微微一笑,开了口。
“是傻了,还是没睡醒?”
“嗯,好似在做梦。”
“傻瓜,还不过来?”
夜白一双脚犹如生了根似的,半晌挪不动,碧莲姑姑说过的,淑女,要相当地矜持,矜持矜持再矜持,方显得身份高贵。
尽管此时夜白恨不得立马飞奔而去,扑到那个人身上,欢欣地转上几百圈。
但矜持那两个字却在内心生了根,发了芽。
一旁的大猫大概不尿急了,拿了它那虎脑袋使命将夜白往那人身边拱。
“大猫,你又调皮了,拱什么拱嘛。”
嘿嘿,就着大猫的力假把意思地矜持了两回,三步并做两步奔到了那人的身边。
那人万般诧异。
“大猫?”
“嗯,是的,它现在的新名字叫大猫。”
那人似笑非笑,意犹未尽。
“你倒是有两下子。”
“那是,连一只大猫都降不住,我天山夜白小仙子如何在这天庭里头混下去?”夜白相当得意。
“呃,九虎对这个大猫这个名字是否满意?”
“满意,那是相当的满意,你说,是不?”
夜白摸了那虎脑袋,大猫就作出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媳妇样子,煞是可爱。咧了嘴嘤嘤叫了两声,前爪着地,趴在了两人的身边。
两人坐在那琉璃桌前,看着前头那一团开得正艳的醉海棠。
“无名,你这次又是顺路过来看大猫的吗?”
无名一张白脸微愠,反问夜白。
“你说呢?”
“唉,大宽姑姑说得对,你们这些男人总是小家子气。在大猫在我手里难道还能给它养瘦了不成?你瞧瞧,大猫整整胖了两圈好不?”
大猫知道在说它,又将它那圆润的虎脑袋在夜白的手中噌了一噌,发出了一声它特别满足的嘤嘤之声。
无名却长叹了一声。
“唉......你还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女娃子。许久没见到你,你倒是活得挺滋润的,好似比九虎还胖了一圈。”
夜白立马慌了,起身原地转了一圈,那红衣在月色之下翻飞,衬得那一张好看的脸越发的妖娆。
无名伸了手,欲抚上去,却始终还是未出手。
“嗯,怪不得天帝爹爹不让我吃鱼了,原来我真的胖了一圈?”
夜白停下来的时候,又瞅了瞅无名一眼。
“不过无名,你倒是清减了不少,难道回巫界的日了不好过?”
无名一张白面越发地煞白。
“天帝爹爹?”
“嗯,上回忘记告诉你了,天帝可怜夜白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看在碧莲姑姑的面子上,所以就认我当了他的干女儿。”
无名一张脸越发的高深莫测,沉默了半晌也不说话。
夜白就觉得这无名有些莫名其妙,许久不见,这大好的曼妙之夜,就这么干坐着,还不如回去睡觉来得实在。
身边的大猫都打起了瞌睡,夜白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欲起身回去睡觉,又似觉得不舍,这心情相当之矛盾。
正踌躇不已的时候,无名总算又开口了。
“你这园子里的醉海棠倒是开得甚是妖娆。”
“那是,得亏了大猫夜夜来浇了花肥,不然还没这么娇艳呢。”
大猫听得有人叫它的名字,将那双迷朦的眼睛张了张又合上了。
“嗯,你这云罗宫倒是清静幽雅,看见你一切都好,我也就放心了。”
夜白眨了眨眼睛,每回遇见这无名,他总要莫名其妙地说什么放心不放心的话。
好似她身在这天宫里,就好似羊入了狼窝一般。
“没有什么放心不放心之说,我夜白在哪里都是放心的,你就一万个放心吧!”
第201章 月色如钩夜会君
云罗宫内飞檐翘角之上,月如钩。青天有月来几时,我今听杯一问之。
琉璃桌前,一红一白的身影,那一白的身影影影斜斜,似动未动。
那一抹红红的身影,夜风吹乱了衣襟,衣袖,衣裾。
那红纱衣在那仙子手起手落之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撩拨着无名一张白脸。
那一张白脸被映衬得晕红一片。
那红衣小仙子还不自知,兴奋异常,时而高兴状,时而苦恼状,时而悲愤,时而......
虽说这天宫的日子过得时常有些冷清,但要说起来,还是够说上半天的。
“哦哟,你不晓得哇,大猫这个死大猫,它居然看上了日历仙人那只土得掉渣的灰耗子,你觉得我能让它顺其自然下去吗?”
夜白偷摸一笑,附耳到无名的耳脖间。
“嘿嘿,不过,我在这天宫里头找到了那死灰鼠的克星,一只黑得油光锃亮的龙猫,那黑猫居然有一个特别搞笑的名字,叫大花,你说好笑不好笑。更好笑的是,那只灰鼠居然叫狸猫......”
无名脖颈微痒,白面又飘上了一层红霞。
半句话也没有插上,不是他不插话,而是内心如风卷云动般风云变幻。
一张脸上的表情随着夜白夸夸其谈之间,时而微喜,时而惊诧,时而叹息。
不过,对于夜白那手指尖尖上的红火没有在天宫惹出啥是非,已然是惊奇了。
那兴奋异常的身影,时坐时起。
无名就有了一种想要将她拉到怀中,揉上几揉的冲动。
不过,那实在不是君子所为,所以努力克制住了。
夜白如大宽姑姑讲故事一般,讲得头头是道。
但大宽姑姑知道在紧要的关头刹住脚,夜白不知是见到无名,特别欣喜还是怎的,这天宫里头的见闻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也不是夜白没有眼力见儿,抽空也瞟了无名一眼。
他似乎对于她在天宫里的见闻二十分的感兴趣的样子,她讲得津津乐道,他听得津津有味。
只是有一点,每每讲道那椒图殿下之时,说起时常与殿下在那天像台之上小酌两杯,又时常在椒图下值之时去那天河十里桃林畅游一番,再或者就如这样的一个月夜之时,与椒图同坐在这张琉璃桌前,赏那醉海棠,喝那桂子酒。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当然不能辜负这良辰美景。
这无名一张白脸就煞白煞白的,似乎眉毛鼻子都皱到一块去了,一又修长的手捏成了团,啪地一下子拍在那琉璃桌之上,月光之下似有青筋都冒出来一般。
夜白吓了一跳,大宽姑姑说的没错,男人总是比女人还喜怒无常。
小声地又加了一句,说这喝酒,游桃林,品良辰美景的时候,那龙月公主一直在侧,椒图太阳宫里的俊男小仙倌星辰,美丽小仙子未央也在侧,无名终于才将那一张白面舒展开来一些,但仍旧有丝丝不痛快之意,夜白看出来了。
这才惊觉,这大半个晚上,都是在讲自己在这天宫里头那些死聊得要发霉的事情。
无名这些时日去了哪里,做了些啥,是否有时会变成她罗帐外头的那盏凤凰水晶灯?
因为夜白有时半夜突然之间惊醒,就觉得那一盏发出莹白光亮的水晶灯是无名使的巫术变幻而成的。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就觉得特别心安,翻了一个身又睡得十八分的香甜。
所说就问道。
“不知这些时日,无名都去了哪里?在何处安身?巫界如今是否太平?都在忙些什么?为何这许多时日也不来天宫里头看大猫,大猫都十分想念你了。”
一连串的问号,无名还没有回答,夜白又道。
“不光大猫想你了,云罗宫里头那盏水晶灯也想你了。”
无名讶然。
“水晶灯?”
“嘿嘿,我总觉得我罗帐前那盏水晶灯是你变幻而来的。”
无名哑然。
“你呀,你这脑瓜子里都在想着什么呐。”
说完又在那袖袋里头掏了半天,掏出一颗发着光的圆球,那圆球之上刻印着一条活灵活现的白龙。
“这个给你,放在罗帐外头,夜里可为你添上些许光亮。”
“这是个啥,夜明珠么?”
无名点点头。
夜白就十分好奇,无名那袖袋是百宝袋么,随便一掏就能掏出宝贝来。
“给我看看,你这袖袋里头到底有多少宝贝。”
上前就揽了无名那白袖袍,掀开来,就着那夜明珠一照。
却是满眼失望,里头空空如也,啥也没得。
“男女有别,夜白小仙子请自重。”
夜白不大高兴,不就是撸个袖子嘛,有什么别不别的。
“我又没干啥,为么子好像我有传染病似的,躲那么远做甚?”
无名一张脸又红霞飞。
“你对男人都是这么热情么?”
夜白想了想,跟男人打交道,好像也不长,也没有对谁这么过。
如实回答。
“并没有。”
无名长舒了一口气,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瞅了夜白一眼。
“夜白万把年都生活在那天山,实在是不了解世事,不知世间的男人大都居心叵测,人面兽心,还是要适当保持距离来得好。”
“无名说得对,夜白铭记于心,不敢忘记。”
头上一轮弯月似是要隐入云层之中了,空气也似乎凉薄了许多。
无名望着那一片红艳艳的海棠,半天不出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夜白脑子里一片混沌,蓦然清醒,刚才自己问了那无名**十个问题,好像他一个也没有回答。
清了清嗓子,正欲问上一问。
从卯日星君府邸方向传来了雄鸡高叫的声音,这声音夜白熟悉。
天宫每日这鸡叫三遍之后,这天宫的天色就大亮了。
无名回头无限深幽地再一次瞅了夜白一眼,似乎是要走了的意思。
果然。
“我,要走了。”
“嗯,此刻走正是时候,北天门的守卫这会子应该在打瞌睡,你从北天门走,没人会发觉的。”
夜白说完这一句之后,直欲拍自己的脑门子。心里头为嘛万般舍不得呢,那日椒图要去上战场里,也没有这般心境。
无名哑然。
“你倒是摸得透透的。”
“嘿嘿,那是自然,我这不从那北天门溜过好几回呢。不过......”
无名满眼期待。
“不过什么?”
第202章 师父罚背般若经
夜白摸了摸大猫的头,大猫打瞌睡打得正起劲,没得反应。www.uuxs8.net“不过,啥时能再来看大猫呢?”
无名答非所问。
“夜白是想让我时常来,还是不时常来?”
“自然是想你时常来,毕竟这天宫真的是无聊到极点了,有人来如今夜般陪我说说话也是高兴的呢。”
无名脸上黯了黯。
“只是如此?”
“大概是吧!”
无名到底没有说他啥时再来,那雄鸡叫了第二遍,天边夜色发了白。
无名翩翩身影在夜风中翻飞。
“我走了......”
欲腾云之间,夜白似有不舍。
“无名?”
“嗯?”无名回过头来。
“呃,没啥,保重。”
“好,只是,我这要走了,你不表示表示吗?”
“表示?”
无名踌躇。
“譬如,来一个离别式的拥抱如何?”
夜白觉得这男人出尔反尔,刚才才嘱咐她,说天下男人大都居心叵测,让她保持距离的吗?为嘛这个时候,却又要她给他一个离别式的拥抱?
这离别式的拥抱是一个啥样式的,夜白不晓得,但知道是一个拥抱就对了。
也不吝于这个拥抱,她也十分乐意。
张了双臂,夜色还没散全,也不晓得眼色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脚下打了滑。
下一秒,啪,整个人都贴到了那无名的怀抱里。
呃,这无名身上清洌,夹杂着夜风的味道。堪比那开得正艳的罂粟花,让人深陷于其中,有一种无法自拔的味道。
夜白内心折磨不已。
糟了,着了无名这巫术的道了,怎么觉得一颗心犹如大猫那四只爪子在挠似的,四肢百骸都不得劲,觉得哪里都痒痒得厉害,又找不到根源。
天边最后一抹朦胧的月色从那海棠的枝丫上映了下来,夜白一张亦是朦胧的脸趴在无名的肩头。
她看见自己的影子与无名的影子重重叠叠,分不清你我。
不晓得为啥?这离别式的拥抱,仿佛温暖,仿佛清冽,仿佛欢喜,仿佛伤感,又婉仿佛舍不得。
不管舍不舍得,眼见着卯日星君的雄鸡已然要叫第三遍了,无名再不走,只怕大白日地脱不了爪爪。
无名半晌也不出声,那拥抱也似夜白似的,舍不得放开。
“你该走了。”
“是的,我该走了。”
他终于松开来,脚下那朵云便风驰电掣般朝着北天门而云。
也就是须臾之间,那一抹白衣袍裾即消失在天宫云雾缭绕之中。
夜白呆立在那醉海棠树下,半晌未曾挪动。
那一种感觉,夜白觉得似曾相识。
好似那一日看见太阳宫中那绝色小仙侍未央,在那长河十里桃林边惆怅万分的样子。
又好似夜白每日卯时朦胧着双眼匆匆赶往毗沙宫,经过那琼华宫,影影绰绰间,天将亮未亮时,看见天帝爹爹在一池芙蕖边落寞的身影一般。
真的,那金灿灿的一身仙气,都未能掩盖住天帝爹爹一身的寂寥。
唉,这寂寥是传染人的么?还是卯日星君眼色又不对了?莫非天上又盖了一朵黑云。
朝天边瞅了瞅,此时太阳将升未升之时,天边犹如火龙珠关照过似的一般,红扯扯的,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星君虽说眼色先天有病,但自那天夜白点拨过后,这云一日比一日行得灿烂。
只是如此一个灿烂的早晨,夜白为啥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没处着落一般。
大猫趴在那琉璃桌前不晓得睡了几觉,待得它睡醒之即,眨巴眨巴了十八只眼睛。
似是想起来啥子似的,一个激灵,一身雪白毛都竖了起来。
拱了它那毛绒绒的脑袋,驮了夜白就朝毗沙宫而去。
眼见着落到了毗少宫大门前,夜白还一副神游太虚境的样子,不知所以然。
火神师父一贯天塌下来都不着急的样子,呷了一口茶,将那茶叶蛋递给夜白。
“夜白向来都十分准时,今儿个是咋的啦?这卯时都过去好久了。”
夜白仍然魂游在南天门外,接了师父的茶叶蛋,那茶叶蛋刚从茶壶里拿出来,冒着热气,烫了手也未曾觉得。
火神忙将那蛋收了回来,放在桌子上。一双清洌的眼睛瞅了瞅夜白三魂六魄都未曾归位的样子。
“夜白,你今儿是咋的了,迟了时辰不说,还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莫非是病了?”
夜白一张白晰的脸蛋子微微发红,似往常那桂子酒喝多了,微熏的样子。
火神又自问自答。
“你这莫不是一大早就喝了?”转而又摇了摇头,“不大像,没半点酒味,莫不是夜里贪凉,着了凉啦?”
又拿他那只修长的手探了探夜白的脑门。
“嗯,这也不烧哇!”
夜白才出了声,莫名来了一句。
“师父,你当年可有譬如天帝爹爹一样,死心塌地地喜欢过一个人?”
火神明了,这女娃子莫不是思春了?
也是,这如花一样的年纪,思个春也是正常不过的。
虽说正常,不过,但是,修炼才是第一位的。儿女情长终究是过眼云烟,犹如天庭那些个常年缥缈的云雾一般。
今儿是这一朵,明儿个是那一朵。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却是一个十分折磨人的玩意。
夜白实在不需要受那些个折磨。
当下吩咐星月打来了一盆冷水,给夜白洗了一把冷水脸。
看她还是一副神魂颠倒的样子,就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递给夜白,让她去毗沙宫的后院,将那心经给背个滚瓜烂熟方才能收工。
夜白眼见着师父又要让她背经书,总算是将那神游太虚境的魂魄给收了回来。
这背经书可不得要了她的命么?
立马一副可怜西西的样子。
“师父,这般若心经是天底下最难背的经书,可不可以不背。”
师父一张白面冷如冰霜。
“不行。”
“求求您了,师父。”夜白就差抱师父的大腿了。
一向菩萨心肠的师父,今儿个不晓得是念了金刚经还是怎么的。
心比那金钢钻还硬,说死也不松口。
“休要再说,若夜白还要耍赖。连那金刚经一起背了吧!”
师父说完,再也不理夜白,独自一人煮他的茶去了。
夜白只得拿了那经书,往后院而去。
第203章 师父替挨天雷劫
毗沙宫的后院,还真是疏于打理,一院子杂草中间夹杂着一些叫不出名的野花。www.uuxs8.net自打师父说夜白属火的体质,那凤凰蛋不能多吃以外,这后院夜白也不常来了。
梧桐树上次被那母凤凰与夜白烧得乌漆麻黑的枝杈又回了绿,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那烧焦了的母凤凰,也跟着回了春,正在那鸟窝里头梳理它那漂亮的尾巴毛。
见着夜白,是老熟人了,也不稀得理会,拿那狭长的眼梢瞅了瞅夜白,自理它的尾巴毛。
夜白找了一块野花开得正艳的地儿,躺了下去。日头半遮半掩的,将将好,花也刚刚好,香喷喷的。
有道是春来不是读书天,这天宫时时都是春日,当然也就日日都不是读书天了。
做了做样子,将那心经翻开来。
靠,那经书里如蚂蚁爬过的黑体字,犹如那蜜蜂的嘴尖尖在蛰似的,令人眼睛疼脑仁疼的。
将那经书翻开来,盖在脸上,昨夜与那无名畅所欲言,觉没睡好,此时正是打瞌睡的时候。
还别说,这经书有无有别的功用?夜白不晓得,但只这催眠的功用,那是相当了不得。
只瞄了一个字,立马就会让你梦了周公,天上下刀子都不带醒的。
也不晓得这梦周公梦了多久,总之是自然醒的,醒来的时候,眨眼之间好像看到头顶一团黑云将将飘走了。
夜白揉了揉眼睛,天空一片祥云缭绕。
想是那卯日星君眼神又不好使了,犯了迷糊,但及时纠正也还算未晚也。
醒来的还真是时候,看了看那圆日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午膳的时间。
怪不得,感觉腹中在闹饥荒。
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青草。
还真是时候,远远地见着星月那俊俏的身影正往跟前挪过来。
哈哈,这醒来的正是时候,星月定是来唤她云用午膳了。
果然。
“仙子,陛下着人送来了午膳,仙子用完再背那经书也不迟。”
夜白随那星月急急往那毗沙殿而去。
“星月,今儿个有什么好吃的?有桂花酒么?”
又但心火神师父要让她背完经书再用膳。
“星月,师父在毗沙宫么?脸色儿咋样?心情好不?”
星月不晓得今儿个是咋个的了,面无表情。
“仙子去了就晓得了。”
今儿个天帝爹爹确实体谅夜白背那难背的经书万分的辛苦,添了好几道菜,都是好吃的。
但那酒嘛,天帝爹爹说过的,午膳时间不得用酒,影响下午的功课。
万幸,一向都在那茶台之前煮茶的师父,今儿个大概有么子要紧的事,茶台之前空空如也。
夜白长舒了一口气,立马奔到桌前,开动。
嗯,今儿个的红烧肉色泽十八分的鲜亮。
呃,这八宝鸭也还不错。
呵,这小黄花菜就像刚从地里头择回来似的,绿油油的,泛着光。
哈,这雪莲花炖鹿尾巴汤炖得恰到好处,该多喝上两碗。
哈哈,这疱丁的厨艺越来越对夜白的胃口了。
这多好吃的,龙月今儿个也没来噌饭,忙招呼了星月小仙倌。
“星月,这么多好吃的,快坐下来,一起吃,一起吃。”
星月那张脸向来寡淡寡淡的,此时依旧面无表情,淡淡地回了三个字。
“吃过了。”
站在一旁,偶给夜白添个茶水什么的。
今儿个星月恐怕是吃错药了还是咋的,好像别个欠了他半个铜钱似的。
莫非他也喜欢某位小仙子,求而不得,也忧郁了?那会子醒来之时好像看到半拉子黑云了。
算了,美食当前,民以食为天,吃完了,再开解开解他。
大好年华的,别成天板着一脸,好似历经万般沧桑似的。
这顿饭却吃得不太顺当,一只鸭腿还没有啃完。毗沙殿门口飘来一抹金灿灿的身影,人未至,声先到。
“夜白,夜白......”
天帝爹爹一张关切脸,瞬间移至了夜白的对面坐下来,将夜白从关到脚观摩了不晓得多少回,看得夜白鸭腿也啃不下去了。
“天帝爹爹,吃个了没得,今儿个菜式丰盛,不如一起吃?”
天帝那张关切脸更加地关切了。
“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夜白纳闷了。
“好得很,浑身上下通体都顺畅,没得哪里不舒服。”
今儿个也不晓得是咋个的啦,早上,师父也是将她的脑门摸了又摸,总觉得她有病似的。
这会子,天帝爹爹也是,好似她夜白不生回子病,对不起来自师父与爹的一番关心。
天帝爹爹松了一大口气,夜白觉得那黄花菜不错,十分下饭,移到了眼跟前,一碗饭嘿快,空了。
天帝爹爹一张关切脸变了,笑意直达眉梢。
“看来,夜白在这天宫里头修炼确实长进了,这历个雷劫,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一朵黄花菜卡在了喉管之上,上也上不得,下也下不得。
“雷劫,谁历雷劫啦?”
“那会子我在玉清宫门口看哈风景的时候,眼见得一朵黑云压了毗沙宫的头顶,哐啷啷上百道天雷直直地砸了下去,约摸有半个时辰的时间。”
“是吗,我咋个不晓得呢?”
夜白一脸懵逼。
天帝瞬间又是一张关切脸。
“还说没事,整个人都给劈傻了。快当爹看一看,有哪里不舒服?”
上来又要摸夜白的脑门子。
夜白将手挡开了。
“天帝爹爹莫不是糊涂了,夜白如被雷劈了,还能完好如初?头顶早就乍毛了好不?”
所谓关心则乱,这来自一个爹的关心,夜白心里头十三分的舒畅,但却有点不大适应。
天帝抚额。
“说得也是哈。”
一脸疑惑。
“可我唤来的雷神,他说正是夜白历雷劫,如何又不是呢?这雷哈儿当值也当得稀里糊涂的,想是电母又为难他了。”
站在一旁的星月,一张脸总算扯了两扯,有了表情。
“夜白小仙子历劫不假,雷神这雷也没有劈错,只是雷神劈雷的时候,夜白小仙子正在后院打瞌睡。”
夜白懵了,这雷劫历得也太顺当了吧,打了一个瞌睡的工夫就过去了,而且啥事也没得。
星月还有话要说。
“是重黎上神,说夜白小仙子身子不大爽利,自己个替夜白小仙子受了那几十道天雷。”
嗳,怪不得星月见到夜白,就拉了一张欠钱还钱的脸。
第204章 夜白夜背般若经
原来是火神师父替自己受了那雷,怪不得那茶台之前没有师父恬淡的身影。www.uuxs8.net夜白感动得大眼里噙了一眶泪花,将那朵黄花菜使劲咽了下去,忙问道。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没事吧?”
“哼,火神仙力了得,这几十道天雷对于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
“那,师父形象咋样,没被劈黑吧!”
星月又一脸不屑:“区区天雷,火神怕是一根头发丝都不曾动得。”
“喔。”
夜白松了一口气。
看星月那张欠钱脸,还以为师父被这雷劈得见不得人,所以茶也不煮了。
还好师父没啥事,不然夜白不得愧疚死哇,自己个背个经书还偷懒,还连累得师父替她受了雷。
天帝爹爹呷了一口星月递来的茶水。
“想不到火神这个冷面,到是面冷心不冷,这回确实是做了一件好事。”
转头对夜白说道:“夜白得体恤你师父对你的一片心意,以后可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头来,好好修炼也算不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
“爹爹说得是,夜白定当如凡界某人,闻鸡起舞,凿壁偷光,悬梁刺股,晨钟暮鼓......”
天帝忙挥了挥手,让夜白就此打住的意思。
叹了一口气。
“当年瑶姬年少之时,虽说淘气了一些,但那诗书却是样样精通,美貌与智慧有冠绝天下之势。可你......”
天帝爹爹此时一别神态与天山虞美姑姑一般无二,夜白十分熟悉,就是一副情铁不成钢的气势。
只是她不明白,天帝爹怕是对那瑶姬女神思念成疾了,好好地说她,为嘛又扯上了瑶姬女神。
“天帝爹爹说得是,瑶姬仙子可是夜白心目中的女神,自当以她为榜样,虽说不学得其精髓,学得一二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天帝扼腕长叹。
“夜白呀夜白,你这成语用得乱七八糟,看来我得让玄都尊者好好教教你。”
夜白一头黑线,这好好地吃一顿饭的工夫,又给自己招来了活干。
苍天啊,这经书不晓得要背到何时,看来又得背那成语了。
作可怜状。
“天帝爹爹,爹,可不可以不学那成语,我这经书背都背不过来了。”
天帝爹爹那金灿灿的身影站了起来,与火神师父早上一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坚如磐石的神情。
唉,今儿一早出来没看黄历,看来是诸事不宜的日子。
天帝金灿灿的身影飘出了毗沙宫,满桌子的好菜再也吃不下去了。
带着对火神师父的负疚感,拿了那经书,顺带还从师父的书架之上拿了那金刚经,遁回了后院的梧桐树下。
靠,自打夜白出生以来,还木有这么用功过。
眼见着日头落了西,月上了海棠树梢,梧桐树上那只母凤凰也不梳理它的尾巴毛了,翅膀搂了一堆鸟蛋在那边打瞌睡。
夜白手指尖尖腾了一朵火光,还在那边兢兢业业地背经书。
这火好用,也不用学那凡界爱书之人凿壁偷光了的精神了。
只是这般若经不是一般的难懂,一句跟着一句,似是在打啥子哑迷一般,让人脑瓜犹如一锅浆糊似的,光是一锅浆糊也就罢了,还好似人有拿了那饭勺子不停的在搅和似的。
更是乱上加乱。
这大半天过去了,这经书勉强才背得一半。
抚了额,苍天啊!这经书上不天派来你来折磨我夜白小仙子的么?
唉,这背经书与那遭雷劈比起来,夜白觉得还是遭雷劈来得畅快一些。
也就不过个把时辰的事,不像这经书时时地折磨人。
尤其是那金刚经,自打记事以来,勉强识得几个字之时,虞美姑姑就时时让她背上一背,这一万多年过去了,这金刚经还不曾背得。
约摸三更天之时,天宫夜色撩人,夜白还在那梧桐树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并没有半点心情欣赏这火神毗沙宫的后花园。
心里头将无名骂了一通。
“无名啊无名,你这来无踪去无影的,莫不是你使了个啥子巫术?才弄得我今日如此狼狈。改日再见到你之时,这今日受的亏,必当要从你哪里双倍讨回来。”
刚在心里头唠叨完无名,这寂静的后院里头来了一个仙气飘飘的仙人。
只是这走路的姿势似是不大稳当,坐在夜白对面的时候,似乎不如平时里行云流水那么顺畅。
却正是那火神。
夜白立马作关心状。
“听星月说过了,夜白万分感谢师父白里日替我受了那天雷。如今师父可没被那天雷伤着哪里吧!”
火神面上的表情跟那星月有得一拼,还真的是有其主人,就有其随从。
“区区几道天雷,为师这几十万年的修为也不是白白修来的,不过犹如春风拂面般,无痛无痒。”
夜白一颗内疚的心终于放下心来。
“如此甚好,我这可是内疚了一个下午,并一个晚上了。叫师父替夜白受苦内心万般过意不去,以往在天山,每每有雷劫之时,有碧莲姑姑强行替我受了,如今上得天庭来,头次历劫,又有师父替我受了。我这心里头万般不是滋味,夜白虽然没爹没娘,却是有这许多人心疼我,说来已是夜白的万幸。只是欠了这么多人情债,夜白背得却是着实辛苦,以后可怎么还得来。所以,师父以后可莫再要如此这般了,修炼皆有天数,夜白若是遭那雷给劈死了,也是命里的定数。却不想要姑姑与师父逆天行事,遭那灵力反噬,折损了仙命,却是得不偿失。”
火神面上内心皆叹了一口气。
“夜白莫要多心,师父与姑姑替你受了雷,乃是心甘情愿,你也并未欠下什么人情债。你这番话说得,为师听起来也十分伤感,若是夜白勤于修炼,为师与碧莲姑姑也不用担心你受不了那雷劫了。以后可得用......”
师父话没说完,突如其来一阵咳嗽。
月色晃眼,夜风轻拂,月色只晃了那么一秒,夜风也就那么轻轻一撩,师父的衣襟轻轻地被撩起,夜白就在师父的脖颈之上看到一道暗黑的印子。
说什么那雷劈在身上就犹如春风拂面,说什么那雷劈在师父的身上,头发丝都不曾动一下的,原来都是骗人的。
师父虽有几十万的修为,却也是肉身,岂能一点点伤痕都没得,不过只是拿话安慰夜白罢了。
第205章 天宫八卦何其多
夜白就觉得身上背的这人情债尤其沉重。UU小说师父起身说道。
“天宫夜色凉如水,夜白回云罗宫歇息吧!明日再来。”
夜白更觉得对不起师父,起身欲搀扶师父一把,火神却不让,面色如常,夜袂飘飘而去。
夜白虽说贪玩,但决心却是有的。譬如当年说世界那么大,想要出去看一看。为了能飞出那天山茫茫雪原,不眠不休地在那天山坝坝头练习那腾云之术一般。
这一个晚上,依然不眠不休地呆在那毗沙宫后院的梧桐树下。
这给那梧桐树上的母凤凰给叨扰得睁一只眼,闭一眼,睡不上一个囫囵觉。
将那般若经与金刚经翻了无数把回,天将亮之时,觉得那两本十三分难啃的经书,已然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都深扎在脑海里了。
一头趴在那琉璃桌子上,一晚上来叨扰许久的周公就直窜脑门而来。
这家伙,梦里头都在热火朝天地背那经书。
天宫的太阳明晃晃,大剌剌地映入眉心。
睁开眼之里,师父正拿了件披风正要往夜白披上。
想起昨夜见师父那脖颈之上的黑印子,鼻头一酸,脆生生地唤了一声。
“师父......”
柔肠百结,百结柔肠。
“这孩子,昨夜都说让你回去歇息了,太不听话了。”
师父虽说是责怪的语气,却是满眼的关心。
“师父。”夜白将那两本翻得皱巴巴的经书递到了火神的面前,那上面似乎有一滩不明液体。
嘿嘿,实在是不应该,拿了那红衣袖口擦了又擦。
“师父,工夫不负有心人,这经书虽说难背了一些,但我都会了,不信我背给你听?”
师父好似是不大相信,哦了一声之后,仙气飘飘的拂了双袖,撩了后袍往那琉璃桌跟前的琉璃凳子上一坐,静待夜白的下文。
一张俊脸在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夜白呆了,天底下好看的男子,咋都在夜白的眼皮子底下呢?
譬如无名,譬如椒图,再譬如天帝爹爹,紫玉她爹,火神师父。还有天庭里那些个美得千秋百态的仙倌们。
一个一个各有千秋,似曾相似,又不大相似。
不晓得师父这么一个美男子,是否曾经也如天帝爹一般有过刻骨名铭心心仪之人。
只是这毗沙宫除了那无人居住的琼华宫,紫宵宫之外,这数这毗沙宫冷清了。
上上下下除了一个厨子,还有一个不大爱言语的星倌星月之外,半个仙子也不曾有。
冷冷清清,清清冷冷。
师父一向如淡云流水,无欲无求的样子,难道他是食了那传中的绝情丹?不曾喜欢过半个女人?
这好一阵天马行空,师父似是等不及了,又如昨夜一般,咳嗽了好几声。
夜白才将那魂给收了回来,清了清嗓子,打算来一个一鸣惊人。
“嗯.....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嗯......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呃......呃......”
明明昨儿个晚上背得滚瓜烂熟好吗?为嘛,现如今脑仁里一片空白?
呃,呃,呃了半天,再也憋不出半个字来。
挠了挠额头,一张白晰的脸给憋得跟那一袭红衣似的,红灿灿的。
“师,师父,我明明背得了的,打了一会子瞌睡,就,就又记不得了。”
师父又仙气飘飘的挥了两只衣袖,起身来,唇角破天荒的隐了一丝笑意,那笑意特别迷人。
“嗳,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梦幻了了,来去匆匆。为师让你背般若心经,本意不是如此,你既有心,背不背得又有何防?”
夜白纳了闷,师父让她背这心经,却又不在乎她背不背得,这又是何意?这,师父之言比那心经还难懂好吗?
“夜白昨夜一夜未眠,上得这天庭来也有好些时日了,不如回云罗宫内好生歇息一日。”
这要是昨日师父这么一说,夜白必定欢喜,只是今日与昨日比起来,却是有大大的不同好吗?
“师父,夜白不累,还是留在毗沙宫内学习那火系法术。”
师父向来说一不二,拂了袖口,走了。
一旁的星月捧了颗茶叶凤凰蛋,递给夜白。
“火神仙上让仙子歇息就歇息一日又有何防?仙子难道看不出来么,仙上昨日替仙子受了那雷,虽说算不得上什么,但也需要时日来恢复元气好吗?你这既偷了懒,还可让火神仙上好生休息一日。如此两全齐美之事又何做不得?”
星月今日怕不是被那太阳烤糊了,话倒是多了起来,无头无尾的说了一大通,夜白不傻,听出中心思想来了。
意思是让她体谅体谅火神师父,回云罗宫内该补觉的补觉,不要不识大体。
接了那茶叶蛋,腾了一朵云歪歪斜斜地回了云罗宫。
这凤凰蛋是一个好东西,但架不住天天吃,也会腻好吗?
将那一颗蛋赏给了大猫,大猫摇头摆尾地捧了蛋呆到角落里云吃它的蛋云了。
按说一晚上没睡觉,夜白该躺上床即能见到周公好吗?
可,这翻来覆去得有几十个来回了,周公的半拉影子都不见。
索性起身让大猫驮了云找星月宫里找龙月。
龙月这个女娃子,此时正睡得个香甜,那呼噜打得个翻江倒海,摇了半天也没能将那女娃子给摇醒。
在星月宫里头与龙月的一帮小仙侍们唠了一会子闲话,觉得十三分的没意思。
这一帮仙侍们也忒无聊了,聊的个尽是什么话题。
譬如某某宫内的仙倌那是生得面如桃花,沉鱼落雁的。再譬如那太阳宫里的椒图殿下,究竟喜欢一个啥类型的仙子。又譬如火神,为嘛多少万岁了,还能玉树临风,青春永驻的样子。又譬如某某宫内的仙子与某某宫内的仙倌分分合合,今儿个跟这个好上了,明儿个又与那个好上了。
诸如如此一些无聊的八卦,虽说无聊得很,夜白哈欠打了无数回,却是听得个真真切切。
听得真真切切之时,意欲再听上个把时辰,就好回云罗宫内用午膳了。
不想,身边的大猫静不下来,在星月宫内的庭院里头打起了滚,九张大口稀牙漏缝地冒起了火星子。
那火隐隐地还有些许桂花酒的香气。
娘啊!莫非是那凤凰茶叶蛋吃拐了。
第206章 凤凰蛋难倒大猫
不曾想,这大猫居然也是与夜白一个样,属火的。www.uuxs8.net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看来这大猫果真与夜白有缘,它不做夜白的座骑,天理不容。大猫在那边火烧火燎般难受得紧。
夜白再也无瑕听一帮仙子们八卦,提了大猫急急如律令,直奔那十里天河岸,半空之中将大猫直接给扔到了天河里头。
大猫一头扎进了天河深处,如鱼得了水,在那天河里头撒开了欢。
再也不难受了,又开始它的拿手好戏,捞鱼玩。
大猫这火一时半会卸不下来,且得在那天河里头呆上一阵子。
天河岸十里桃林落花满地,周公恰如其分来报了到。
落花为席,白云为被,桃花香是催眠香。
似睡非睡之间,觉得十里桃林之中似是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一般,无赖睡意盎然,一双眼睛被那桃花熏得睁不了眼。
一觉直到了桃林点了灯,大猫估计耍水也耍腻了,趴在夜白的身边,一身雪白毛在夜色中发亮。
嘿,这桃林还真是一个睡觉的好地方。
只是这桃林之中似是并非只有桃花香,撩撩桃林之中似乎飘着一种熟悉的清冽的味道。
尤其这大猫身上特别明显,尤记得前夜与无名来那个离别式的拥抱之间,无名身上那一股春日一般似暖还寒的清冽之味。
忙起身将那十里桃林寻了一个遍,哪里有无名的半个影子在?
那清洌之气似是飘远了,又似是近在眼前。
呆立于桃林之间,觉得不远处那一株在夜色下散着迷人光晕的桃花是无名变就的,上前使劲将那朵花给揉了又揉,想要他现出原身来。
那花瓣四下里飘飞开来,随着夜风轻飘飘的落了地,好生失望。
又觉得夜色中那一暗色的枝杈是无名变就而成,将那桃树的枝杈摇了几摇,空留一地的落花。
桃林对岸,太阳宫未央与星辰的身影在河边徐徐而行。
空留夜白满心惆怅,这无名既然来了,为何不以身示人,偏要故弄玄虚。
回了云罗宫,云罗宫小仙子未半担心,半嗔怪。
让夜白稍候,天帝着人送来的晚膳已然凉透了,小厨房热一热就端上来。
夜白挥了挥手,向来以吃为大的她,今夜不晓得为啥没了胃口。
这觉在那桃林已然睡饱了,揣了一瓶子桂花酒带着大猫直奔了天像台星云盘。
龙月这个女娃子,虽说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司起职来,却是万分的专注。
夜白在那天像台搭了桌子,半瓶桂子酒已下去了,龙月才得出空来。
还是这天像台的夜色撩人,是一个喝酒的地方。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喝酒闲聊。
龙月说起她十哥椒图,说是这魔界之人还真是十分厉害,这椒图都去了那么久了,怎地还不回来?
又十二分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十哥在就好了,常常能替我司几回职。可恨我十一个姐姐妹妹们,时不时的偷懒。唉,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啊!”
夜白想不明白,龙月的姐妹们众多,这布星挂月也乃是一帮姐妹们轮流着来的,为啥见天的都是这龙月呢?
龙月又叹了一口气。
“夜白,亏得你没姐姐妹妹们,不然你得吃多少亏才算得。像我吧,在姐妹们里头排行老五,正是这中不中降不降的位置害苦了我。一帮姐姐们的话不能不听吧?叫你替她们司职,你还得乖乖地替着。一帮妹妹们,只需要眨巴眨巴那可怜西西的眼睛,我这心就软得一塌糊涂,也替了。这倒好,她们成天的满世界瞎跑,就我一人在这天像台苦哈哈地工作。关键吧,她们这一跑就不晓得啥时候回来,能替我的一个人都没有。”
龙月一张脸苦西西的,甚是可怜。
原来这天庭的公主日子也是这么不好过。
“来,姐们,为了你这苦,咱们干了。”
一杯酒喝下去。
“唉,龙月,我要是会挂月布星,也就替你干了这差事,可惜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害怕我这火将那天烧着了,那可不就完蛋了。”
龙月打了一个酒嗝。
“夜白,你真不愧是我的铁姐们,有你这一份心,我就十二分的感激了。”
眼见着那星云图要起了变化,龙月又着急忙去了。
夜白头一回觉得这桂子酒喝起来索然无味,将余下的酒赏给了大猫。
大猫喝了那猫尿之后,东倒西歪的驮了夜白回了云罗宫。
第二日,夜白的天庭苦日子就开了头。
天帝爹爹不晓得是为啥子,抽了风。将那玄都尊者给请到了火神的毗沙宫里头。说夜白的文化基础太过于薄弱,得需要大补。
靠,夜白比天帝还忙,忙得脚不沾地。
这会儿火神师父刚教授完一小节火系法术,说喝个水,上个茅房啥的。
那玄都尊者就拿了一根藤条敲了敲桌面,让夜白过去。
叫背个经,参个禅呀什么的,这玄都尊者果然是一个优秀教师。
不晓得从哪里搜罗来一大堆教科书,什么四书五经之类流的,七大本,八大书的。
全是夜白一看脑仁都疼的书籍。
这凡界之读书之人也是累得个慌,这好好地说话,偏偏要来个知乎者也。
夜白读得个苦不堪言。
这玄都夫子,不愧是天界第一夫子。
娘啊!夜白稍稍开了个小差,他那根藤条就毫不留情面地招乎上来。
没得办法,人家头上有天帝爹爹撑腰。
天帝爹爹说了,玄都夫子要是不将夜白教得才德兼备,就拿他试问。
就连在那茶台上煮茶的火神师父都看不下去了,当夫子的藤条举起来的时候,上来说夫子两句,叫夫子手下留情,毕竟那藤条敲在人身上不得了。
这夫子,上辈子一定是铁石做的,一颗心比那铁石还硬。
是六亲不认,大公无私的那一种,天王老子来了说话都不好使。
火神师父大概觉得夫子这教学方法太别具一格了,看得心惊肉跳的。
这茶也不煮了,自己个先遁了。
所谓,眼不见为净,是一个真真的道理。
这,夜白更加地绝望了,这上个茅房都跑得飞起,就怕夫子那根藤条不长眼睛,往自己个手板飞过来,那个疼啊!
没得法形容,都说了十指连心,夫子这藤条不朝手板心飞来,偏偏十拿九稳地飞到了手指尖尖上。
唉呀,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第207章 星夜逃离北天门
不晓得是哪个圣人说过一句十八分经典的话: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www.uuxs8.net话说稍稍开个小差,夫子那根藤条就往手指拇蛋蛋上呼。
这呼得吧!火神师父教夜白那火系法术的时候,那手指拇蛋蛋伸了无数回,那火也放不出来。
师父一双深遂的眼里就满是心疼,着星月拿了热毛巾给夜白敷上。
夜白也想过办法,这玄都夫子不是好喝上两口吗?回云罗宫拿了一坛子雪莲酿来孝敬了夫子。
都说了拿人家的手软,喝人家的嘴短。
这酒他是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也当着夜白的面喝了。
但那根藤条呢,还是照旧不误,该挥的时候还得挥着。
如此这般,一月有余。
夜白的十个指拇蛋蛋都被了起了老茧子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个疼哇,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实在是受不住了,知道天帝爹爹慈祥,夜白琢磨去求天帝爹爹一回,也不说不学那四书五经,换个夫子也行。
也不晓得为啥子,天帝爹爹近来事务特别繁忙。
十天半月也见不着人影,也不来找夜白喝酒,念叨两句当年的瑶姬仙子了。
夜白也去了那太微玉清宫门口晃悠了老多回,这玉清宫一日也没得个消停的时候。
一帮仙人们皆做了严肃状,进进出出的。
某日,在那玉清宫门口遇见了那南天门的三撮毛将军,与他说了一回话。
才得知,这椒图殿下去了那神魔之井,与那麻黑苦战,却是半点便宜也没讨着好。
天帝是日也愁夜也愁的。
夜白也就不敢再去叨扰天帝爹爹了。
遇见三撮毛将军那一日,受了玄都夫子无限回气。
晚间苦唧唧地回了云罗宫,躺在床塌之上,唉声叹气了无数回。
又掰那起了老茧的手指头,数了又数,来这天庭一晃好似过了大半年了。
娘的,这苦哈哈的日子,谁要过谁过去,反正她天山夜白小仙子不干了。
起身拾掇了一番,也没得啥子好拾掇的。
将那些天庭仙人们送的可增加修为的宝贝,拾掇了拾掇,装进了袖袋里头。
今儿夜色沉沉,不如趁此溜了。
走之前,又怕天帝爹爹迁怒于天山瑶池仙宫,更对不起替自己挨了天雷的火神师父。
又留下了一张纸条,没别的意思。
虽廖廖几句话,不禁悲从中来,说自己个在这天庭呆了这么许久了,特别想念天山的一草一木,回天山看上一看,请勿挂念之类的。
写完,那张纸已然泪迹斑斑。
抹了一把眼泪,腾了大猫直直往北天门而去。
没得啥子意外,北天门两个守卫正在打瞌睡。
大猫动作利索,嗖地一下飞出了北天门。
直往天山而去。
到得天山之时,天山已非白茫茫一片,如今已然是盛夏季节,比不得那天宫一年四季如春,感受不到这春暖夏热,秋风冬雪的四季。
天山如今已然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样子。
北山,南山之上的雪莲,没有夜白的打理长势也甚好,在夜色之下仍然闪着碧莹莹之光。
夜白总算是理解诗人UU小说那近乡情更怯的意思了。
瑶池仙宫夜色沉静,门口春日被烧得一片灰烬的杂草,如今又是绿绿的一片。
直接回了夜白居,爬到了自己那久别的床塌之上,卸下一身的疲累,眼里噙了一包泪瞬间梦了周公。
夜白虽半年之久未归,却也时常托天宫的仙人,梢个话,带个天宫特产什么的回天山。
如今回了天山,一帮仙子们自然高兴。
特别是碧莲姑姑,跟夜白亲娘似的,上上下下将夜白打量了无数来回,得出一个结论。
说夜白大概与天宫的水土不服,瘦了许多,又黑了许多。
夜白就说在天宫里头过得十八分的滋润,跟火神师父修炼之余,下天河捉个鱼,上彩虹桥之上赏个月什么的,好不快活,引得紫玉与火凤好一阵羡慕。
紫玉收了夜白一个白玉兔子,拍了夜白的肩膀。
“天宫这么好过,你个女娃子咋个舍得回来嘛!”
火凤跟到附和。
“是啊,那么好玩的天宫,你啷个舍得回来塞?”
又塞个红得耀眼的珊瑚手串给火凤。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所以就回来看看你们咯。”
天山三剑客重聚,欢乐自然是不在话下。
午膳时碧莲姑姑亲自下了厨,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夜白吃得那是一个热泪盈眶。
午膳后,碧莲姑姑就让夜白跟着她去了碧瑶宫。
到底是姑姑,姜还是老的辣。
“说吧,是不是偷跑回来的?”
夜白不说话,只是伸了两只手与姑姑。
姑姑一看,头一回发了怒,腾了一朵去就要去天庭找天帝算账。
夜白拉了姑姑,说都是自己学艺不精,跟天帝爹爹没什么关系,天帝爹爹如今日里万机,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姑姑好歹没去天宫,但放出话来,让夜白好好地在天山自由自在地呆着,哪也不去。
还是在天山的日子过得巴适一些,虞美姑姑虽说严厉一些,她到底是一只纸老虎,手里头的鞭子只是拿来吓唬人的。
夜白在天庭里头呆了在半年,再回到天山之时,果然不同凡想,将那红莲业火控制得相当巴适。
自身的修为明显比紫玉与火凤要进步得多。
关键吧,这脑瓜子就像突然开了窍似的。
背那玉女经,金刚经,简直不摆了,手到擒来般容易。
那架势,令紫玉与火凤瞠目结舌。
真真应了那句话,士另三日,当刮目相看。
有史以来,夜白觉得这日子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看来,自己个与那天庭果然是八字不相符,以后天帝爹爹就是八抬大轿来请也不去。
还是这土生圭土长的地儿适合修身养性。
白日里跟着虞美姑姑修炼,空了就去那北山,南山照看一地的雪莲。
再酿一酿那雪莲酿,很快那酒窖里又存了无数坛子雪莲之酿。
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跑到那南山之上,将那无名所赠的龙珠拿出来打了光,再掏一坛子酒来,迎着夏日的夜风与大猫你一口我一口。
内心万般期待,无名那个人会不请自来,与她小酌一杯。
然而,却总是失望,无名不晓得在忙些什么,总也不来一回。
就与大猫醉得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回得夜白居。
第208章 一声梧叶一声秋
一声梧叶一声秋,天山的秋来得特别明显,漫山遍野昏昏黄黄。www.uuxs8.net天山的秋向来十分短暂,短得好似一阵风似的,那雪就要扬扬洒洒地下来了。
在这个秋日昏黄黄的日子,天山来了客人。
龙月一抹月牙色的身影与这天山昏黄黄相得益彰,无半点不和谐处。
夜白与大猫正在北山侍弄那一片的雪莲,龙月就飘来了北山。
那昏黄的北山之上,一抹红衣,犹如水墨画中点缀的那么一笔鲜亮的红点,仿佛要带入人的七情六欲之中最为动人心魄的火之热情。
此时那一抹红衣正挥了小锄头收那株株开了三五朵小花的雪莲,大猫也没闲着,一双前爪爪也十分熟练地将那雪莲一朵一朵地刨出来,然后放进夜白身边的小背篓里。
大猫大概觉得这样下去忒慢了一些,挥了九颗脑袋,咧了九张嘴,往那北坡上跑了一圈下来。
双爪爪就抱了一大堆碧莹莹的雪莲花下来,然后,那雪白毛的大脑袋就一溜的泥巴色。
大猫还傻呵呵地蹭了蹭夜白,似是要邀功。
夜白也毫不吝啬言语,伸手摸了摸大猫脖颈上的毛。
“嗯,还是咱家大猫厉害,比玉娃儿与凤娃靠谱多了。那两个女娃子说是要练功,实则是偷懒,以后这雪莲酿了酒只给咱大猫喝。”
大猫可高兴了,转身又在那北山之上麻利地忙活开了。
龙月人未至,声先至。
“哈哈,夜白,你还真的是物尽其用,这雪白毛的大猫生生给变成了大花猫了。夜白,这可是神兽啊!你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夜白将手上的雪莲放进背篓,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张脸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我说今儿个一大早就有喜鹊在叫,原来真的是有客人来到。倒是哪一阵仙风将龙月给吹到这天山来了。”
“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女娃子,回天山这么久半点音讯也无,也不上天宫里头来看我,亏得我时时地想着你。”
“唉,时时想你在心里头,只是你不晓得哇。再说了我可不想再上天宫挨那玄都夫子的藤条。”
“知道你跑回天山是有原因,火神叔父大概也猜出你为啥偷摸跑了的。”
龙月抢了夜白的背蒌。
“快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天宫吧!天宫一众仙人们都在想着你呐。”
夜白在天山生活得顺风又顺水,如今那最难的修炼之事也难为不倒她了,断没有再回天宫里头挨那藤条的道理。
她也不是受虐的体质,说死也不跟龙月去天宫。
倒是说这天山的秋日比起冬日来,风情万种得多了,劝龙月在这天山好好地住上一些时日,夜白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
譬如上那密林之处捡松果子,掏一掏鸟窝,撵一撵兔子,再不济,下得天山脚下草原之上去溜一溜马也可以。
龙月果然两眼放了光,但那光也如昙花一现,瞬间就熄灭了,将那头给摇得似拨浪鼓似的,坚决不的样子。
龙月急急拉了夜白的手。
“夜白莫要再推辞,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夜白就纳了闷了,这上天宫还有啥急的,她本就不想去好吗?
“不,龙月若是不想在这天山作客,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吧!我在这天山自由自在的,不想再上天宫里头受累。”
龙月更急了,说话都打起了磕巴。
“夜,夜白,十,十哥他......”
靠,龙月啥时候说话这么费尽了,给夜白听得难受。
“椒图殿下,他咋的啦?不是在那神魔之井与魔王麻黑周旋么?如今是休战回天宫啦?”
说起来,夜白回到这天山,除了修炼,酿酒。一个人的时候,脑海之中除了无名那个美男之外,也时不时地担心一下那土豪金椒图,不晓得他与那麻黑之战究竟有没有讨得好处。
龙月脸色不大好,一双大眼难得有忧郁之气。
“夜白,十哥是回天宫了,不过他着了那麻黑的道,如今正昏迷不醒。”
夜白紧张。
“龙月,你不是说你十哥如何如何了不得,却是如何着了那麻黑的道?”
龙月泪目。
“不晓得,十哥,十哥他恐是凶多吉少。”
一向二十分快乐的龙月却是第一次见她伤悲的样子。
至于龙月她十哥如何个凶多吉少的,龙月又为何不在她十哥的身边守着,还得出空跑到这天山来找夜白。
夜白也来不及细问,只知道,此时一定要上天庭去瞧一瞧这土豪金究竟是咋的啦。
这大好的有为青年,不应该呀,不应该这么短命啊!
招来了一身泥巴的大猫,腾了直往瑶池仙宫里头。
一袭红衣皆是纷纷乱乱的泥巴。
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十万火急,火烧眉毛。
紫玉与火凤两个女娃子与碧莲姑姑正在桌前用午膳。
抛给她们一句话。
“姑姑,我上天庭有急事。玉娃儿,凤娃,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将南山与北山的雪莲给收了。”
姑姑与两个妹娃儿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夜白已然一阵风似的腾了大猫与龙月直奔南天门而去。
虽说如此着急,也还没有忘记念了龙月的顺手牵羊咒,顺了一袖袋雪莲酿与雪莲花。
天庭一众仙家们应该还有嘿多宝贝,趁此机会也可换上一些过来,对于修炼也是百利无一害。
太阳宫,平日里虽说笼罩着一团金光,但内里还是十三分的恬淡。
今儿个却是金光黯淡,宫门前时进时出的仙人们,个个面色凝重。
夜白心里一沉,椒图,莫不真的是?
椒图的寝殿,与他平时的装束差不多,仍然是黄色系色调为主。
那金光闪闪的床塌之上,椒图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却是双目紧闭,了无生气地躺在上面。
平日里一张桃花粉面,此时无半点血色。
床塌之上人寂静无声,床塌边上,天帝爹爹,火神师父,混元老君,一众说不上名字的仙人,皆在面色凝重,一并跟着无言。
夜白与龙月进来之时,一个二个跟中了哑术似的,还是无言。
天帝爹爹一张俊脸尤其悲凄,大有白发之人即将要送黑发之人的痛楚。
床塌之前坐了一位集威严与傲气并存的身形,一身金灿灿的坠地流金凤袍,头上也绾着一枝金灿灿耀眼的凤凰簪。
第209章 耍帅卖萌傻大猫
那身形回过头来之时,一又凤目流转,与椒图那一双眼睛有八分相似,一张粉面面带桃花,也与椒图有着十二分的相似。www.uuxs8.net想来,这一位定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夜白在天宫里对住了那么长时间,也未曾见得一面的椒图他娘,传说中的太阳女神羲和娘娘。
龙月的娘常羲娘娘,传说中的月亮女神,因着龙月这一个铁姐们的关系,夜白也见过数回。
常羲娘娘与这位羲和娘娘,美貌不相上下,到底有着月亮一般柔和的性子,却是十分亲和。
与龙月一般,喜好身着一身月牙色的纱衣,也时常关心夜白一二,得空了,也与夜白拉拉家常。
夜白有一段时日就对椒图她娘十分感兴趣,问了龙月,龙月说椒图他娘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大喜好热闹,常居恒日宫中不出来。
此时那位太阳女神,缓缓起身而来,一双犀利的眼角,似是有隐隐的泪痕。
但她仍然倨傲地稍加掩饰,冷冷地瞅了夜白一眼,并未发一言,回身出了太阳宫。
再看那椒图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夜白就觉得不能接受,数月前,椒图还意气风发,校场点兵,也才区区几个月,他怎地就躺着不动了呢。
或许他只是在那神魔之井,与麻黑周旋数月,疲累了也未可。
不过,让一干仙人们在他床塌边上守着,却不是一个小辈应该有的礼仪。
“椒图,醒一醒,醒一醒。”
记得上次在天山,自己个神游黄泉路之时,那无名也是哪些叫唤,终将自己从那黄泉路奈何桥之上给唤了回来。
只是,此时的椒图大概觉得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得太过于灿烂了,迟迟不啃回来。
大宽姑姑说过,男人这个大猎蹄子,总爱在花丛中流连往返,想来椒图也不例外,多唤上几回他也就回来了。
“椒图,醒一醒,小结巴,土豪金,你醒一醒......”
这一声声叫得,夜白觉得没得啥。
却引得身边的龙月一双美目内的眼泪如决了堤似的,哗哗的往外流。
“十哥,你醒一醒哇。”
龙月这一声大概就犹如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床塌边的一众仙人们,也跟着泪目。
夜白就觉得这椒图太不懂事了一些,如此唤他都不回,那花丛中真的有那么好流连的么?
伸手啪啪在椒图一张脸上呼上了两回,企图将他从那花丛之中给打回来。
这椒图却是半分反应都没得。
龙月拉了夜白的手。
“夜白,十哥已然昏迷了一月有余,他若是能唤醒,早就醒过来了不是?”
夜白瞅这椒图,一张白面皮完好无损,周身也无见明显外伤,如何就醒不来了呢,莫不是伤及五脏六府了。
以往天山三剑客贪玩,时不时的弄个鼻青脸肿的事情是常有的。
碧莲姑姑一面给三个女娃子用草药敷伤口,一面唠叨。
“还好是外伤,敷上药,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若是伤及五脏六腑,可就难治了。”
也不晓得椒图究竟是伤了那脏那一腑,自己个不是神医,也不懂医术,当然不晓得这伤在哪里。
只得起身看了看天帝爹爹。
天帝爹爹才张了口。
“其实如今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用,权且试一试,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夜白是个急性子。
“哪一个法子,尽快用上来啊!”
一众仙人们齐刷刷地将目光移到了夜白身后,浑身沾满黄泥巴的大猫。
“大猫?”
夜白内心颤了两颤。
“炖大猫?喝大猫的血,吃大猫的肉?还是用它的毛?”
大猫吓得抖落了一地的黄泥巴,嘤嘤两声,将九颗头都缩进了脖颈之中。
夜白两难,若以大猫来换取椒图得救,却如以彼之东隅,来换取此之桑榆。
众仙皆愕然。
火神瞅了瞅大猫抖落那一地的黄泥巴,哑然失笑。
“夜白想太多了,天界乃是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做出那血腥之事。只是这椒图殿下中了那魔王麻黑的刻印之术,凡中了魔王的刻印之术,不久皆会生出一魔奴,此魔奴是敌是友,却只在一念之间。此魔奴传说中上古神兽开明神兽有吸取魔术与化伤术之说,不知夜白可否唤开明兽将殿下身上的刻印的魔力给悉数吸走,以达到净化这魔奴之功用。只得有一天这魔奴在殿下的体内形成之日,乃一心可为殿下所用。另外,殿下遭那麻黑的偷袭,不小心中了麻黑的魔血弹,只怕体内的魔力不是一点两点。好在我与天帝陛下暂时将他体内的魔力给封于百会穴之内,但恐怕也封不住多久,所以希望还寄托于开明兽能使出化伤之术将那殿下体力的魔力化有为无,殿下方能躲过此劫。”
夜白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大猫跟了她这么久,只见它能当个座骑,好喝上两口,吐过一回火之外,并不知晓这大猫还有其它何种功用?
这吸取魔力,就更不晓得从何处下手了。
大猫终于将它那九颗头从脖颈里探了出来。
“大猫,来,去将椒图体力的魔力给吸出来。”
大猫一脸茫然,摇头摆尾地伸了四只泥爪爪爬到了椒图的床塌之上。
唉,那土豪金的云衾之上就添上了无数个泥巴印。
大猫将它那九颗头往那椒图的脸上嗅了又嗅,茫茫然瞅了夜白一眼。
“大猫,快吸啊,就跟舔那桂花酒一样,使劲舔。”
大猫会意,伸了长舌头反复在那椒图一张白面上舔了又舔,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椒图脸蛋之上湿漉漉的口水印。
嗳,看得夜白喉头一紧,十二分的恶心。
大猫大概也觉得自己舔得恶心,收了舌头,眼巴巴地瞅了瞅夜白,又瞅了瞅一干眼含希望的仙人们。
不光是茫然,而且无奈好吗?
夜白:“大猫,你确定你不会那吸魔术吗?还有那化伤术呢?”
大猫茫茫然,认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床塌跟前站着的一帮眼含希望的仙人们,瞬间换了一种相当失望的神情。
混无老君捋了捋他的长胡须,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我看这开明兽如今只是一只耍帅卖萌的大猫而已。”
第210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夜白越发地替椒图担心起来,忧心忡忡道。“若是大猫解不得魔王之术,殿下会怎么样?”
混元老君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
“届时即使那魔奴认定了殿下为主人,如殿下体内的魔气占了上风,只怕殿下这仙命也就到头了,断无可能再入轮回之道,生生世世皆为魔。”
天帝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几月不见,曾经威严万分的气势,已然褪去了一大半。
“如此,只好辛苦各位仙家了,轮流守在这太阳宫,随时监控椒图体内的魔力,也得随时注意那魔奴的诞生,最后将它扼杀在诞生之时,以免引起祸端。”
夜白又觉得愧对天帝爹爹昔日对自己那无限地关心,遂宽慰天帝。
“天帝爹爹莫要多烦忧,传说中大猫既然有那吸魔与化伤之术,真有也说不定,只是这时过境迁的,大猫毕竟只是一只虎,将那法术给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待我好好开导开导它,一定会找出治殿下的法子来。”
天帝长呼了一口气。
“还是夜白懂事,之前那玄都夫子的事,我都知晓了,让夜白受苦,孤也是内疚了不少时日。以后,那什么书什么经的,不学也罢,咱做一个快快乐乐的仙子就得了,何苦再增加烦忧。”
天帝爹爹真是一个慈祥的爹,夜白不告而别,反而不大好意思。
“嘿嘿,知道天帝爹爹是为了夜白好,学那个啥子书啥子经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打手指一切就都好说。”
“算了,不学那个伤神的玩意,玄都夫子,我已让闭门思过去了。夜白以后只需跟着火神好好学习那火系法术就行了。毕竟你才是东皇唯一......”
“陛下这一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殿下今日由混元老君来照看。”
火神师父面色一白,打断了天帝爹爹的话。
夜白不晓得天帝爹爹为何提到东皇,难道自己炼那红莲业火与东皇有关?
嗯,回头得跟龙月打听打听。
不过,现下火烧眉毛的事情,是如何让大猫将那吸魔之术与化伤之术耍出来。
大猫大概是因为心中压力太大了,回到云罗宫就趴在角落里,耷拉着脑门半天也不吭一声。
夜白觉得有必要让大猫放松一下。
携了大猫直奔天河,让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打滚,戏耍戏耍那里头的红鲤鱼,放松一下心情。
自己还是躺在那桃花树下,思忖着该如何解椒图身上的魔力。
蓦地想到一个人,都说了巫魔两界有同宗之根源,或者无名能解得了那魔力也未可知。
可这无名向来来无踪去无影的,上哪里去找他,也还真是一件大伤脑筋之事。
一时之间愁绪满面。
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滚得舒畅,再看了看自己那沾满泥巴的裙摆,天底下再难之事,在时间的面前都不算个事。
也许此时的自己也需要放松放松,索性跳了那天河,与大猫戏耍一番又如何。
那向来寂静的天河就热闹起来,一白虎,一红衣仙子,在那天河里头撩水玩,那天河之水,时而如柱般飞起八丈之高,时而翻起两朵浪花,朝大猫扑面而去。
一帮红鲤鱼,绿鲤鱼大概也是长年累月呆在那天河之中,寂寞得很。
也不怕成了大猫的猎物,争相着往那水幕之中飞升,大有鲤鱼跃龙门的意思。
哈哈,大猫解放了天性,与夜白玩得个不亦乐乎,九张嘴巴都笑西了。
太微玉清宫,天帝斜靠在那龙椅之上,火神坐在大殿中间的软塌之上。
大殿水月镜之中,天河之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与那只大猫嬉戏其间。
火神眼眸深邃。
“到底是二八年岁,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天帝闭目养神。
“唉,太一倒是走得轻松,可惜他走得太快了一些,亦不晓得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玲珑的仙子存在,亦留下无限江山,空余我烦恼于一身,何时是个休哇!”
“高处不胜寒,以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有得必有一失。”
火神挥了挥手,那水月镜白光光一片,半点波纹也无。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虽说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戏鱼戏得开心,上得岸来,也恢复了一身光洁白亮的皮毛。
却仍是只只会舔个酒,卖个萌的大猫,那吸魔与化伤之术仍然一窍不通的样子。
夜白就愁得眉毛眼睛皱到一起去了。
天像台之上,龙月正忙着挂月布星,心中有事,这司职也司得凌乱万分。
星云盘之上纷纷又乱乱。
夜白搭了桌子在天像台上,摆了酒坛子,喝邀龙月喝上两口。
龙月半点心思也没,夜白也觉得那酒的味道不大对头。
收了桌子,去了太阳宫。
未央与星辰皆苦了一张脸,守在椒图的床塌之前。
椒图果然与他平日里一样,冷冷的无半点色彩。
混元老君坐在一旁的软塌之上打瞌睡。
夜白默默地坐在床沿之上瞅了椒图半天,以往没有认真看过这一张年青的脸。
此时那张脸在殿中那盏淡云似雾的凤凰灯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轮廓分明,五官皆恰到好处,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如此翩翩少年郎,夜白不敢想像,待得他醒来之时,已成魔界之人,生生世世再无仙缘,岂不是让天地都失了颜色一般。
一时之间不忍再看那张脸,回身匆匆回了云罗宫。
大猫这个没心没肺,蠢萌蠢萌的动物,白日里在那天山帮着收雪莲花,到得天庭又在天河里头戏耍了半日鲤鱼。
多半是疲累了,此时已然占据了夜白大半个床塌,雪白的一大团,伸直了四只爪子,睡得个犹自香甜。
靠在大猫那毛绒绒的脑袋之上,叹道。
“大猫啊大猫,都说你是一只了不得的神兽,倒是空长了九只脑袋,为啥子关键的时刻你要掉链子嘛?”
大猫睡梦中晃了晃耳朵,西了西牙,自睡它的。
夜白躺了半晌,心里犹发着慌,觉得不做点什么,犹对不起天帝爹爹,火神师父,龙月这个铁姐们。
如今大猫使不出来师父说的那两个术法,唯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无名了。
起身出了云罗宫,腾了朵云直奔北天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