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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妞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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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顺手牵羊

    在这天宫里头转了无数圈,本来是喊了几嗓子的,却是喊不动。UU小说

    索性在那宫门口的大石狮子旁边的石礅子上坐了下来,好生歇一歇,一会儿还不晓得有啥苦要受的。

    这屁股还没有坐稳,那厚重的宫门吱丫的一声开了。

    火神仙袂飘飘的身影出现在眼跟前。

    “都等你半天了,为何才到?”

    唉,火神是长了千里眼吗?

    他那一双火眼眼看着就要冒火星子,夜白只得诚恳的回答。

    “回师父,你刚才跑得快当,徒儿没追上,迷了路,所以迟到了。”

    以为师父会罚她什么的,并没有。

    火神背了手,不发一言,转身进了毗沙殿。

    毕竟是在天庭里头,这火神又是专司天下之火的火神。

    所以以往那捣蛋与懒皮都得收敛收敛。

    进了大殿,屁颠屁颠地在那煮茶的炉子上给火神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十三分狗腿的样子,十分恭敬。

    “师父辛苦了,请用茶。”

    火神甚是欣慰,还算是一个玲珑的仙子,心里头默默欢喜,儒子可教。

    接了那茶正准备喝上一喝。

    下一秒,一张快和煦的脸又冷了起来。

    只见那女娃儿好像自个家一样,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瞬间喝完了,又来了一杯。

    靠,这可是他踏遍人间,走遍江南才寻得如此珍贵的顶级茉莉花茶。

    那水也是他去了那雪山之巅寻来的极寒冰雪水。

    她却跟喝白水似的,一杯一杯又一杯,停不下来似的。

    “慢点喝,这茶得慢慢品,才有意境。”

    夜白终于放下了杯子,又往那火炉之中添了水。

    心是不明所以,这喝茶不就是解渴的么?为啥要还品,难道还能品出甘甜味来?

    “嘿嘿,刚才在这天宫里转了十圈八圈的,嗓子都冒烟了,师父莫见怪。”

    这没有开始练功之前,得努力将师父给讨好了,不给她小鞋穿才是第一紧要的。

    忙从袖袋里拿出来一坛子雪莲酿来,摆在师父的面前。

    “这是夜白用那天山的雪莲与天山的雪水酿就的雪莲酿,不成敬意,师父闲时尝一尝?”

    其实夜白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式的,这茶苦唧苦唧的,还是喝这酒来得爽快。

    火神执了那一坛子雪莲酿,解了那红布条,一股子酒香味就飘了出来。

    “嗯,与当年瑶姬的那雪莲酿还真有得一拼,师父收下了。”

    夜白心里头乐开了花,幸得出来的时候,偷摸带了好些个酒坛子,没想到还派上用场了。

    眼见着那毗沙殿门口探了一个乌漆麻黑的鸟头,也只是闪了一下就消失不见了。

    夜白眼神忒好,可不是那会子烧得焦焦的母凤凰么?想必是闻到了这酒香味了。

    嘿嘿,摸了摸袖袋里头的酒坛子,看来这凤凰蛋还有希望。

    原以为火神这个师父会比那虞美姑姑严厉许多的,却不尽然。

    先是在那毗沙殿上与夜白泡了好一会子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了一些夜白在天山的事情。

    再后来,给了夜白一本驭火术的册子,叫她在那后院梧桐树下看一看,琢磨琢磨。

    这,叫她种个雪莲,酿个酒啥的,是夜白所擅长的,偏偏这看书背经却是十三分头疼之事。

    那驭火术却又十四分地难懂,看了头一页,就昏昏欲睡。

    趴在那琉璃玉桌子上就睡了一觉,睁开眼睛之时,天都擦黑了。

    肚子就饿得个慌,耍了一套龙月教的顺手牵羊,想要从火神的厨房里顺点吃的来。

    却啥也没有牵来,火神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神仙。

    厨房里头除了寡淡寡淡的白水煮青菜,别的啥也没得。

    天宫的御膳房大概离毗沙宫有点远,夜白使了n多招,连个菜叶子也没有顺来。

    眼见着肚子饿得个咕咕叫,只得就地取材了。

    其实,自打夜白到了这毗沙宫的后院,就一直在打那梧桐树上的凤凰蛋来着。

    只是那一只烧焦了的母凤凰却是相当尽职,两个狭长的眼睛半秒也没眨一哈的。

    死死地盯到起夜白,夜白也逗了它无数回,在这后院里头,一会儿窜东,一会儿窜西。

    那凤凰的眼睛就跟在夜白身上生了根似的,她窜哪,它盯哪儿。

    眼见着天黑了,火神宫里也没出来半个人喊吃饭了。

    只得拿出绝招来,从袖袋里头取了一坛雪莲酿来,打开那红布条,酒香就绕着那梧桐树缭绕开来。

    那凤凰以为是引诱它的,偏不下来。

    夜白也不管它,自顾自地喝开了,边喝边作陶醉状。

    “嗳,这酒还真好喝,可惜少了一些,快喝完了。”

    那凤凰先是将头探出鸟窝,探了有无数回。

    最后终于下了决心从那树上腾了那焦黑的翅膀跌落了下来。

    踉踉跄跄地奔到了那琉璃桌前。

    也不敢靠太近,知道夜白有那红莲业火。

    夜白也不理它,自顾自喝自己个的。

    眼见着那凤凰流了一地的哈喇子。

    “想喝吗?”

    朝那母凤凰举了举坛子。

    凤凰不带怀疑的,快当地点了头,跟鸡嘬米似的。

    “这想喝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交换条件。”

    凤凰一双眼睛眼巴巴地瞅着那坛子,等待着夜白的下文。

    “酒我多的是,只是要拿你那凤凰蛋来换。”

    那母凤凰却是坚持原则的主,尽管哈喇子流了一地,还是默默地回了它的鸟窝。

    夜白顿觉这鸟蛋怕是难得得到,一口一口地呷着那酒,越喝越饿。

    就在她快放弃之时,那母凤凰终是没有憋住,又从那梧桐树上踉踉跄跄地奔到了夜白的眼跟前。

    一对焦黑的翅膀捧了两玫火红的凤凰蛋,瑟瑟发抖递给了夜白。

    夜白笑嘻了,只要有了开头,以后就好办了。

    递给凤凰酒坛子,又将毗沙宫里火神煮茶的火炉顺了来,煮起了茶叶蛋。

    自己那火是断不敢耍了,怕点了那毗沙宫,还好火神那火炉子正点着火。

    这蛋刚刚吃下去,那焦凤凰酒也喝完了,还睁了狭长的眼睛瞅了夜白半天,似有隐隐的泪花似的。

    夜白过意不去,又赏了那凤凰一坛子酒。

    凤凰又跑到那花丛中去喝上了。

    这煮了茶叶蛋,立马念了个诀,将那火炉子还了回去。

    要是被火神发觉了,还了得?

第167章 凤凰蛋煮茶叶,欲火焚身

    俗语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这才刚刚将火炉还回去,那后院就出现一个仙倌。

    生生吓了夜白一跳,捂了捂胸口,还好那火炉还得及时。

    那仙倌说他叫星火,那会子听星辰说起过这个名字。

    这天庭的仙倌大概是属星字辈的,一个比一个长得俊。

    星火头一次见到夜白,都说天山来了一个貌美如花的仙子,原来就是如此这般模样。

    貌美如花是与不是,星火不大肯定,这红衣倒是乍眼得很,再加上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蛋黄沫子。

    看起来倒是与各仙宫里头那些千篇一律的小仙子要与众不同一些。

    单就她能吃得了那梧桐树上的凤凰蛋,就是个不一般的仙子。

    星月毕恭毕敬道。

    “火神上神吩咐我来请仙子去毗沙殿上用晚膳。”

    夜白舔了舔嘴角,消灭了最后一丝证据,欢心道。

    “你来得正是时候,确实饿了,不知道这晚膳是有些个啥好吃的。”

    星月却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仙倌,就普通的一个问号,也不直接回答。

    “仙子去了就晓得了。”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这一句问的就好比是熟人见面要问一问,吃了吗,吃的啥一样一样的。

    算了,这后院去那大殿之上也没得几步路,确实去了就晓得了。

    闻香识得美食,确实是这样说的,这,还没到大殿之上,就闻到了熟悉的烤火鸡的味道。

    这天宫里头恐怕最不缺的就是那火鸡,也不晓得这火鸡与那后院的母凤凰有关还是没关。

    菜色倒是不少,那餐桌之上摆了几荤几素,夜白没数。

    那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之间还有一只琥珀色的玉壶,玉壶开了封,老远就闻到那桂花酒的香味。

    火神还是面色冷得如冬日天空挂的那一轮冷月似的,见到夜白进来只是抬了一下眼皮,继续煮着他的茶。

    火炉旁边是一个茶碗,那茶碗里头放着一堆煮过的茶叶,关键是那堆茶叶里头居然还有一片火红火红的蛋壳。

    夜白额头冒出了汗,看火神那个姿势,似乎一直坐在那火炉跟前,那刚才自己借了那火炉来煮蛋,岂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的?

    龙月这一招顺手牵羊着实是方便,但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顺手牵羊不就等于掩耳盗铃是一样一样的么?

    唉……龙月呀龙月,你可害死我了。

    虽说那白玉桌上一堆好吃的诱惑着夜白,却着实不敢放肆,搓着脚挪到了火神的眼跟前,心里头祈祷火神别废了她的手。

    没有想到,火神却是一个面冷心善的上神。

    也只是瞟了夜白一眼,抿了一口茶,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干站着做什么,还不去用膳,怕是一会儿就凉了。”

    夜白不敢放肆。

    “师父没上座,弟子不敢唐突。”

    火神又恬淡地呷了一口茶。

    “为师清修,已用过素膳,这些都是天帝吩咐御膳房送过来的。”

    夜白感激涕零,天帝真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六界之主。

    这天庭美食当然不摆了,两只茶叶煮凤凰蛋吃下去当然也不能填饱肚子。

    美食,夜白所欲也,美酒,夜白亦所欲也。

    可,为啥食之不甘味呢?

    实在是火神这个师父大人坐在那茶台边上,夜白不太敢放肆。

    姑姑说过了,女娃儿家家的,就得要个淑女的样子。

    只能望着一桌子的美食嗟叹,明明心里恨不得风卷残云般,全部消灭了。

    面上却翘起了兰花指,轻挑细拈的,半天也没有将那一块火鸡腿给夹起来。

    看了看在一旁伺候的星月。

    “星月仙倌,吃过了吗?”

    星月诚实,摇了摇头。

    “那,坐下来一起吃。”

    夜白想着,有个人陪着吃,大概在师父的面前会自在一些,也好放肆一回。

    星月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不太合适,不太合适。”

    正硬要拉了星月一起坐下来之时,火神师父开口了。

    “食不言,寝不语,用膳之时少说话。”

    立马闭了嘴,一桌子美食在眼跟前晃悠,却无论如何下不去箸子。

    也许是刚才吃了那两个凤凰蛋的原因,这胃里犹如烈火在焚烧似的,就想来一盆冰水给浇下去。

    这水嘛,师父那里有,不敢放肆,桌子上那琥珀玉壶里有桂花酒。

    抓了桂花酒一杯一杯又一杯。

    这就好比跟火上浇油似的,越喝心里头越烧是个慌。

    桌子上那一只黄灿灿的烤火鸡就在眼皮子底下晃得个厉害,伸手想掰个鸡腿来吃,爪爪却没有半点准头。

    那鸡腿就跟长了翅膀似的,东一下,西一下的跟她躲起了猫猫。

    最后隐隐见到火神师父站到了自己的眼跟前。

    “师父,欲火焚身,师父给解解。”

    又隐隐听得师父长叹了一口气,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剧情也不晓得了。

    醒来之时,已然躺在了云罗宫里的罗帐里了。

    大晚上的,云罗宫里头热闹得很。

    首先晃入眼帘的是龙月那丫头如月白的一张脸。

    “死女娃子,你可醒来了。”

    夜白懵逼。

    “龙月,我这是咋的啦?”

    龙月身后头还有一个冒金光的人影发了话。

    “你呀,这是凤凰蛋吃多了,身体里头的红莲业火控制不住,加之又喝了一壶烈性桂花酒,差点将你那小身板给烧成灰灰了。要不是火神救得及时,恐怕这世上再无夜白小仙了。”

    这金灿灿的说话的人正是六界之首,龙月她爹天帝他老人家。

    天帝慈眉善目,顺带着摸了摸夜白的脑门子。

    “嗯,不烫了,这是好了。”

    夜白就噙了一包泪,眨巴眨巴眼睛,那一包泪就控制不住自己个滚了下来。

    “龙月,有爹真好,将你爹借给我用几天好不?”

    “女娃儿,你是鸟蛋吃傻了吧!爹还用借的,直接给你好了,省得一天到晚有人管着我。”龙月倒是大方得很。

    天帝依旧笑吟吟。

    “夜白小仙子要愿意,我就是你爹也未必不可以。有你这么个女儿也是我的福气呢。”

    夜白一骨碌翻下床,瓜里瓜兮地,对着天帝就甜甜地叫了一声“爹”。

    天帝也答得十分干脆。

    “嗯,爹的乖女娃子。”

    身后火神那一身白纱袍打起了摆子,抖得个厉害。

    “陛下倒是捡了个大便宜。”

    天帝呵呵一笑。

    “你这师父的便宜也不少啊!”

第168章 云罗宫内点月花

    两个天庭中年骨干互相吹捧,夜白与龙月看傻了,这是个啥操作。

    总之,这两个人身上的气场表明,这是好事。

    至少对夜白来说是好事,因为她从这天帝与师父的一冷一热的眼神中,看到了对她的关心。

    那眼神与自己个生病了,瑶池仙宫一众姑姑辈关心的那个眼神是一样一样的。

    但是师父的关心更是特别的,执了她的手,一股温热的气息窜入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将整个身体的每一处毛孔都熨得服服贴贴的。

    与天帝一起出去的时候,又回头道。

    “明日卯时准时来我毗沙宫报道。”

    “师父……”夜白为了难,“我怕到时又找不到毗沙宫的大门朝哪开?”

    其实内心独白是这个样式的:师父,都说了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回来,就不能歇一天吗?

    “哈哈……”是天帝爽朗的笑声。

    “唉……”是火神师父在大喘气,“明儿个一早我让星月来云罗宫等你。”

    一个爹一个师父到底走了,留下龙月一副同情的样子看到夜白。

    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的表情。

    云罗宫外,夜色明朗,一金一白两个身影共乘一朵云,身后一众仙侍远远地在后头跟着。

    “唉,到底是瑶姬的女儿,天真无邪,少年不更事的样子,真让人揪心哇。”

    一向言语不多的火神接了天帝的茬。

    “真与当年的瑶姬没得半点分别,可惜瑶姬红颜薄命。”

    “是啊,真想念当年两小无猜的日子,还记得当年我与瑶姬去你宫里偷鸟蛋的情形吗?当时你那张臭脸可比现在臭得多了。”

    “那还不是做做样子给你们看的嘛,后来我不是还送了好多凤凰蛋给你们。”

    “那凤凰蛋到是不甚稀奇,而是当时与瑶姬一起掏鸟蛋那一种心情。”

    “其实你们一进毗沙宫的后院我就知道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那也不稀奇,你一向都是少年老成,装深沉。”

    “性格使然,其时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么羡慕你和她在一起无话不谈的样子。”

    天帝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你也对她……?你倒是真够深沉,这么多年,我竟不知道你的心思。”

    “知与不知有何分别,你我终究都不是她心之所系。”

    “是啊,太一何其之幸,可惜得到的就不知珍惜。”

    向左是毗沙宫,向前是太微殿。

    一前一左,两朵云分散开来,竟是一金一白两个萧索的背影。

    更深月色照罗账,云罗宫内点月花。

    这一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那火凤凰的凤凰蛋,再是那火烧太阳宫,再来天河点灯。

    统统都跟那火有关,所以夜白的梦里头一面点火,一面灭火,忙得飞起。

    看了一下午的驭火术的册子,实实在在也不晓得那红莲业火如何驭法。

    所以这梦里对也不得要领,眼见着这火要烧了椒图那金灿灿的土豪金袍子。

    急得只能用嘴吹的,正扑哧扑哧吹得个起劲,隐隐觉得不大对头。

    眼睛一睁一闭,一闭一睁。

    嘴里还扑哧得个起劲,蓦然发现这云罗宫里有鬼。

    此时那一抹镶着金边的鬼影正一动也不动地站在床塌跟前。

    这鬼怕是活得不耐烦了咩,天宫里头都敢闯。

    坐起身来,抹了抹眼睛,再仔细瞅了一下。

    哪里来的啥子鬼嘛,不就是那土豪金椒图吗?

    “大半夜的,会吓死人的好不?”

    椒图不大好意思,说话又开始结巴起来。

    “那,那个。”

    夜白急了,急得也跟倒起结巴起来。

    “哪,哪,哪个嘛?”

    大黑夜里头,夜白都能感觉椒图那张白脸给憋红了,终于憋出一句完整的来。

    “那,那个,听说你在毗沙宫凤凰蛋吃多了,晕了过去,所以过来看一看,好些没得。”

    靠,你才蛋吃多了,你全家都是蛋吃多了。

    “所以呢?你今夜不当值的么,那星星与月亮谁个来控制?”

    “我这不抽空来看一下你的嘛。”

    “现在你可以走了,小心我在天帝爹跟前告你擅自离岗的状。”

    夜色正浓,夜白也能感觉椒图那一张憋红的脸变秘煞白煞白的。

    他二话都没说,那镶着金边的身影就飘出了寝殿。

    娘啊!这大半夜的扰人清梦真的好吗?

    椒图走了过后,夜白了无睡意,这都是给他气得好吗?

    隐隐觉得体内那股邪火又要往外窜似的,赶紧起身倒了一杯冷水喝下去,方才好了一些。

    实在是睡不着,就到了花园那张琉璃玉桌前怨仰望星空。

    那天山繁星点点,一颗亮了起来,两颗暗了下去。

    两颗亮了起来,三颗暗了下去。

    看来这椒图布星倒是嘿辛苦,这数也数不清的星星,到底哪一颗该在哪一个时辰亮,哪一个时辰暗。确实要费一大番工夫的。

    从来没有这么无聊,趴在那琉璃玉桌子上数起了星星,总是没有数到十颗,又乱了。

    数来数去,不晓得啥时数睡着了的。

    醒来的时候,那俊得不要不要的仙倌星月就似根木头似的杵在了眼跟前。

    娘啊!这到了卯时了么?

    毗沙宫内,火神一如既往恬淡地煮他的茶。

    招了招手让夜白过去,从那茶壶里头捡了一个火红火红的凤凰蛋来递给她。

    “这凤凰蛋虽说是一个涨修为的好东西,但对于你这个属火的仙子来说却是不能多吃,一天一个足矣,吃多了就会要了你的仙命。”

    吃了那茶叶凤凰蛋,师父就开始正二八经地教夜白驭火之术。

    师父,火神确实是一个好师父。

    不过,听星月说,这火神还从来没有收过一个徒弟,夜白仙子是头一个。

    夜白就感到万分荣幸,学习起来也打起了十三分的精神头。

    虽说愚笨了一些,师父也不怪他,比虞美姑姑要有耐心得多了,反复教习。

    幸不辱师命,头一天,总算将那手指尖放出来的星星之火控制住了,心里头非常之得意。

    修炼虽说是夜白的短板,但架不住她来了兴趣,来了兴趣就算是废寝忘食也要给练好了。

    就比如当年闻鸡起舞练那腾云之术一样。

    这白日里,龙月来毗沙宫找了夜白好几回,说要领她去那天河里抓鱼。

    夜白差点就跟到去了,瞅了瞅仍然恬淡地煮着茶的师父,硬着头皮拒绝了龙月。

第169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大宽姑姑故事里头说过,那些个深居天宫里头的仙女们一个一个寂寞得很,说什么天宫岁月太凄清,朝朝暮暮数星云。

    如今的夜白不敢苟同,这天宫的岁月如浮云一般,嗖的一下,一天过去的,嗖的两下,两天过去了。

    师父的教导方法之深刻,驭火之术虽说复杂,夜白想忘记却是难。

    不像跟虞美姑姑学习的时候,总想打瞌睡,这一方法值得推广,回天山的时候一定要告诉虞美姑姑。

    这每天卯时就来这毗沙宫学习驭火之术,师父照例让她吃一个茶叶凤凰蛋,然后开始修炼。

    天帝这个现成的爹当得也十二分尽值,到了饭点必定会让御膳房里的大厨给送来一桌子好吃的。

    龙月就羡慕嫉妒恨,说天帝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爹?咋个对一个半路捡来的闺女比一众亲闺女还上心?

    夜白十分得意,咋的不服哇,不服还不得行。

    龙月不干,天天跑到这毗沙宫要和她一起享用来自亲爹的宠爱。

    龙月来得到好,吃饭也就不用那么拘束了。

    自从这夜白当了火神的徒弟之后,这毗沙宫就热闹了,毗沙殿里对也不冷清了。

    也许是修炼太用功了一些,一到饭点,两个女娃儿就跟抢饭似的,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风卷残云,一桌子荤的素的,一扫而光。

    白天练功,晚上没得事夜白就显摆她的驭火之术。

    晚上就跑到那天象台前的天阶上,和龙月一起,顺了琉璃桌与火炉,又顺了御膳房的火鸡。

    手指尖尖一点,那一抹红艳艳的火就听话地跑到了那火炉的底下。

    两个女娃儿耍得开心,喝酒吃肉,顺带着疯疯颠颠地给那忙碌的椒图塞个火鸡腿,再硬给他灌一杯桂花酒。

    椒图虽说是强迫的,心里头也暗自高兴。

    觉得这差当得十分热闹,再也不寂寞了。

    这一天,又觉得烤火鸡不过瘾,跟龙月去那天河里头捞鱼来烤。

    这鱼一开始滑溜得很,抓在手心里头又溜了。

    夜白又卖弄起她的驭火之术,片刻之后,那天河里头就星星点点的火苗。

    这两个女娃子耍得开心,那天河之上的火苗一时之间忘记收了。

    偏偏这一夜风神当值当得不大尽心,刮了一股邪风,那些火苗就燎了原,成了片,瞬间冒起了八丈高。

    夜白回过神来,心里慌得很,那红莲业火就驭得不大成功,那火不灭反而越来越旺。

    眼见着那火就要将天宫点了,火神来得及时,将那火灭了。

    至此,那天河河岸十里桃林,连朵蔫巴蔫巴的花骨朵都没剩下。

    只余黑漆漆十里桃树杈子,那河面上照例翻了一片鱼肚皮,在夜空之下散着莹莹的白光。

    火神火上来了,止也止不住,罚夜白将那天河里头翻了白的鱼都给捞起来送往御膳房。

    本来龙月与椒图,还有椒图宫里头一众仙子,仙倌们都要来帮忙的。

    火神一把蓝火横在了众仙人的身边,说谁要是帮了夜白的忙,就别怪他的火不留情面。

    夜白晓得,师父面冷心热。

    这回自己个是触到他的底线了,虽说心里头不情愿,还得乖乖受罚。

    这天河里头翻了白的鱼多如牛毛,捞了晚上,捞白天,捞了白天又捞晚上。

    这披星戴月,顶云晒日的。

    三个昼夜过去了,那天河里头的翻白的鱼总算是捞干净了。

    其间还多亏了天帝爹爹时不时地关心一下,派人送来了御膳房的好吃的,只怕这三天三夜是坚持不下去了。

    娘啊,将这一辈子的鱼都给捞完了。

    看来这鱼呀水呀的与夜白八字不合,以后是有多远躲多远去。

    最后一框鱼捞了上来,那御膳房的仙厨丁疱正好收拾来收拾盘碟,顺道将那框鱼给带了回去。

    至此,夜白的捞鱼大计就算完事了。

    一身鱼臭哄哄地回了云罗宫,龙月乍乍乎乎地叫仙侍们抬了洗澡水来。

    夜白半点力气也没得,由着宫里对那些仙侍们剥了她的衣裳,就跟揉面条似的,从头到脚给洗干揉净了。

    一头倒在那床塌之上,今夕是何年也不晓得了。

    虽说这累得抽筋扒皮的,这睡过去之后就做了一个非常之奇特的梦。

    梦里头,天山北面那无头男正坐在那漫天的雪地上烤着那一堆火。

    那胸大肌之上两只幽深的眸子好似对夜白眨了两眨,肚脐眼之上那一张嘴一张一合发了声。

    “丫头,你一去这许多天,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夜白在梦里头居然文诌诌地回了一句。

    “君问归期未有期,红莲业火点天河,何当共烤雪狼肉,十里桃花正艳时。”

    心里头一激灵,醒了。

    醒来的时候,云罗宫寂静非常,罗帐外隐隐点着灯,发出星星点点的光亮。

    起得身来,寝殿外头值夜的仙侍也都歪来斜去的打起了瞌睡。

    披了衣裳,出得寝殿,天宫的夜色向来是月朗星多。

    扒在那庭院里的琉璃桌前,想着此刻那椒图正在星云台布星挂月。

    可不,那一颗包裹着云头眼见着直直落下来的星星,眨眼就闪得不见了影踪。

    又一颗裹着朵棉花云的星星闪亮的登了场。

    那星星起起落落的,倒不如那一轮弯月东升西落来得自在一些。

    影影绰绰间,那满天的繁星与弯月从眼前隐身了去。

    一副别开生面的画卷映入了眼帘,白呀,茫茫的一片白。

    夹杂着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眼见着那熟悉的天山就铺在了眼跟前。

    蟠桃园内的桃花的花骨朵凌着飞雪,似是要怒放而来。

    北山雪地上的火堆旁,那一抹萧瑟的身影背向而坐,看不清他的容颜。

    出来这么多天,玩得有些过了头。

    居然忘记了北山上还有那么一个无头男,这冰天雪地里头,没吃没喝的,也不晓得还活到起没得。

    心里头顿时慌乱得很,这见死不救向来不是她夜白的风格。

    掰了手指头数了数,这来天庭少说也有**十日了吧!

    今夜夜凉如水,突然很是想念天山的冰天雪地了。

    沉吟一了下,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免得在这天庭里头祸闯个不停。

    只是这回去天山,总得带点啥子回去噻。

    坐在那琉璃桌前,将龙月教的顺手牵羊的招给使了出来。

第170章 夭夭桃李花

    夜黑风高,正好顶风作案,不大一会儿,那琉璃桌上就摆满了好吃的好喝的。UU小说

    烤火鸡,卤天鹅,熏麋鹿,熏鱼,腌鱼,煎鱼,蒸鱼,烧鱼,烤鱼……。

    呃,特别是那烤鱼还哧拉哧拉地冒着火星子。

    忙憋了一大口气,吹了出来,将那水星子给灭了。

    这丁疱倒是快当得很,将夜白从天河里头捞的鱼都做了鱼肉大餐。

    也好,天山少鱼,拿回去够吃一阵子的了,也算是废物利用,那么多鱼,天宫里头的仙人都跟个小猫似的,怕是几百年也吃不完的。

    再顺了一阵,桌子上又多了一些瓶瓶罐罐的。

    甜的,酸的,苦的,辣的,各式琼浆玉液,应有尽有。

    关键的是还有那白玉瓶子里对装得桂花酒,拿回去正好可以和那无头男对饮个几杯,也好吹一吹自己这天庭之行。

    将那些吃的喝的全都装入了袖袋,怪沉的。

    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又使了一招,顺来了天帝爹爹喝酒的那个金樽,那是一个相当好的玩意,那天天帝爹爹与碧莲姑姑喝酒就使的这金樽,当时就想抱回家的,拿回去喝酒正合适。

    嗯,这天宫里的花花草草也还不错,瑶池仙宫里头的仙人们都爱好这些,摘一些回去给她们。

    又顺了花花草草一大堆,抬脚正准备走之即,觉得就这么不辞而别不大好。

    又从袖袋里头掏了掏,掏了好几坛子雪莲酿来,这都要回去了,这雪莲酿断没有再拿回天山的道理。

    回到寝殿找来了纸和笔。

    廖廖数语,并没有诉什么离别之情。

    来日方长,这天庭熟门熟路了,有新认的爹与新拜的师父,还不是想来就来的。

    这纸上就写了几个名字而已:天帝爹,师父,龙月,土豪金椒图,星辰,星月,未央……这酒拿着怪沉的,你们分了吧!夜白想家了,回去一趟,别太想我喔。

    将那张纸压在那酒坛子下头,腾了一朵低调奢华的云。

    看着那月亮辨了辨方向,朝北门去了。

    龙月说过,这南天门管得严实,北门相对松泛。

    那朵云实在是低调得很,途中还经过了天像台星云盘。

    椒图那一身土豪金比夜白的红纱袍还乍眼,所幸今夜又将那雪狼披风拿来披上了,回天山免不了要受冷的。

    椒图还在那边左手一颗星星,右手一颗星星,专注地布他的星,挂他的月。半分也不觉得有一阵风从他头顶上刮过。

    一晃就晃到了北天门。

    北天门确实如龙月说的一般,守卫少得可怜。

    只有两个穿着银白色盔甲的守卫,还在那边拄着红缨枪打瞌睡。

    速度快当一点,害怕那守卫醒来。

    嗖地一下,那云腾得快当了一些,刮起了一阵北风。

    幸好闪得快当,经过了北天门,躲到了一朵灰不拉唧的云朵后面。

    那北风凛冽了一些,那两个守卫一个激灵醒了。

    一脸懵逼。

    “刚才好像看到一抹白煞煞的东西飞了出去。”一个说道。

    “你怕不是在打梦脚,这大半夜的,鬼影子都没得一个,哪里来的白煞煞的东西。”

    “你不觉得这一阵风吹得有些奇怪吗?”

    “有啥子奇怪的,风神打瞌睡的时候,来一场龙卷风都有可能。”另一个神经有些大条。

    另一个就被洗了脑。

    “你说得有道理,风神打瞌睡也不是一天两天,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的了。”

    先不管风神打没打瞌睡,那两个守卫瞌睡没打够,又继续将刚才的梦续上了。

    夜白就从那灰不拉唧的云后头钻了出来,腾了朵白云往天山飞去。

    本来想着这回天山,咋个都得腾一朵耀眼的彩云方显得去了天庭一趟,回来就跟踱了一层金似的,大气得很。

    可不夜黑风高的,天上有朵白云就不错了,哪里来的彩云,只得将就一朵白云。

    悠悠天宇旷,切切思乡情。这一万多岁以来,头一次离家这么多天,才能体会大宽姑姑讲那些个文人骚客作的那些酸掉牙的思乡之作。

    虽说也才**十日,已然是归心似箭。

    近乡情更怯,不光夜白心里头怯,脚下那朵云也怯怯的,越是近那天山,越是心不在蔫,居然翻了五六七八个跟头。

    娘啊,翻得夜白五脏六腑不得消停。

    眼见着天山那白皑皑的山头隐隐就在眼跟前,脚下那朵云越是不听话,夜白直直地打那云头之上摔了下来。

    天山昨夜又东风,雪扬扬又洒洒,瑞雪兆丰年,那雪地上的雪够松软。

    就跟摔到一团棉花团里头一样,却也吃了一嘴的雪。

    抬头看了看那朵云,准备将它给捏碎了,再跺上几脚,看它还调不调皮。

    那朵云却急地升了空,还跟夜白作了一个鬼脸。

    靠,现在的云都能成精的么?

    起身扑了扑身上的雪粒子,准备腾朵雪花下山。

    隐隐觉得这茫茫雪原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到起自己似的。

    这,夜黑风高,莫不是雪狼,或者是那峰顶的秃鹫出来找吃的啦?

    四下里望了望,心中了然。

    这一朵捣蛋的云正好将她给摔到了瑶池仙宫的南山之上。

    蓦然想起了那无头男,这**十日过去了,不晓得还活起没得。

    急地奔了过去,远远地看那她生的那一堆红莲业火还在。

    火神师父说她耍的是红莲业火,那就没得错了。

    红莲业火烧得正旺,那火堆跟前,那个身影也还在。

    只是隐隐觉得不大对劲,那身影看起来似乎不大协调。

    莫非是这些天没吃东西,饿瘦啦?还是?

    瘦没瘦,近前去瞅一哈不就晓得了咩。

    娘啊!才**十日没见的工夫,这无头男跟他一开始出场的方式一样一样的。

    平地惊了雷。

    倒不是他这么些天饿得有多瘦,还是饿得皮包了骨头。

    夜白就怀疑,眼跟前这个男人是当初那个无头男么?

    眼跟前这个男人确实让夜白不大敢相信,这世界难道就是这么神奇?

    先是一个无头男,胸大肌上长眼睛,肚脐眼上还能长嘴巴。

    那已经够叫人觉得灵异得很,就算是神仙里头也是闻所未闻好吗?

    可现如今,那人脖颈之上碗大的一个疤,本来夜白在那里种了一株雪莲的。

    现那一株雪莲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绝世男子的头颅。

    说那头颅上的面容绝世,一点也不过分。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夜色茫茫白雪的映衬之下,那张脸犹让夜白嗟叹,原以为那椒图貌似潘安,却不想这世上还有比那潘安还要好看的男子。

第171章 偷心之贼

    夜如雪,此时那一张俊脸之下,再也不是那裸露的胸大肌。www.uuxs8.net

    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白得晃眼睛的白色衣袍,衣袍的下摆之处还骚包的印了一朵娇艳的天山雪莲。

    还别说,这娇艳的雪莲,这一袭白衣,再加上这一颗绝世头颅,堪称绝配。

    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碧莲姑姑说过,一个人最为真实的是眼睛。

    眼睛从来不骗人,想要证实此美男是那无头男变化而来。还是天山的雪狼成了精,只需看一看那双眼睛即可。

    此时那张脸上幽远深邃的眼睛,定定地瞅着夜白。

    夜白了然,天底下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有如此摄人心魄的眼睛,这定是那无头男没得错。

    此时那双眼睛,犹怒时而若笑,犹嗔视而有情。

    就这么盯着夜白瞅了半晌,口吐莲花似的终于舍得说了一句话。

    “你倒是舍得回来了。”

    夜白嘿嘿一笑,上前摸了摸那一张脸,有温热的气息,还滑溜得如泥鳅似的。

    虽说有温度,夜白仍然觉得是不是自己个还在那天庭的云罗宫里打梦脚,只是梦里头回了天山而已。

    又收回了爪爪,下了血本似的,狠狠地揪了揪自己的脸蛋子。

    娘啊,给自己疼得一张脸都皱成了一个大大的苦字。

    仍然很纠结。

    “这不惦记着你嘛,怕你在这冰天雪地头给冻死了,或者饿死了,可不就罪过了。”

    那一张春风如画的脸上就绽开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真是,笑嘻了的那一种。

    伸出他那一张如白玉似的手爪爪,跟摊白面皮似的摊在了夜白的眼跟前。

    “这是要做啥子?”

    “你不是怕我饿着了,大半夜的一定是带好吃的来了。”

    靠,这才**十日不见,这嘴也利索了不少。

    夜白往袖袋里掏了掏,内心翻滚了九曲十八弯。

    嗯,不大对劲。

    这天上地下的妖魔鬼怪里头,大宽姑姑讲过的,去了头,还能长出头来的好像只有那大闹天宫的孙猴子。

    至此还没有见过哪一个有如此大能奈的,这无头男究竟是何方妖魔鬼怪?胸大肌上长眼睛,肚脐眼上长嘴巴,关键还能长出一颗头来。

    那只爪爪在袖袋里头捏了捏,那美男眼巴巴地看着她能掏出个啥子好吃的东东来。

    拈嘴一笑,爪爪拿了出来。

    别的没有,手指尖尖却是腾了一团红灿灿的红莲业火。

    都说了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神火,不管你是何方的妖魔鬼怪,保管给你烧成焦炭。

    将那团火指到了那美男的面门之上。

    “说,你究竟是何方妖怪?跑到这天山来有啥子企图?”

    大宽姑姑讲过的故事里头,有这么一则,说山里头某个狐狸成了精,变成一个花美男的样子,专门跑出来诱惑那些二八花姑娘。

    花姑娘经不起花美狐狸的诱惑,就跟到起走了。

    待到了那狐狸的老窝,那狐狸精就现了原形,将花姑娘的心给掏出来,血淋淋的就吃了。

    面前这个男子,夜白已经将他与那花狐狸划上了等号。怕不是这天山老林里头某个成了精的花狐狸,跑出来诱惑花姑娘。

    今儿个莫不是要吃她一个二八花姑娘的心?

    对面那花美男愣了,一双眼儿子里满是夜白的影子。

    “快说,你与那花狐狸是何种关系?”

    那一团红莲业火腾得大了一些,方显得自己本事之大,一个花狐狸能瞬间让它见了阎王。

    那花美男一脸懵逼。

    “花狐狸是谁?”

    “还狡辩,你这模样与那花狐狸并无两样。想要骗取我夜白的心没那么容易,我才不上当。”

    “骗你的心?”那花美男脸上浮现了一丝诱惑人的坏笑。

    夜白警惕了又警惕,这笑怕是**汤,眯了眼睛不看就是了。

    手指尖尖的那团火却抖得个厉害,又听得那男人说道。

    “呵呵,你这么说,我倒还想试一试如何能够得到你胸腔里头的那一颗心。”

    夜白往后退了退,果然是花狐狸,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手指尖上那一团红火越发的妖艳起来。

    偏偏那花狐狸并不怕她这一团火,她退了再退,退了有七**十步远。那男人就移了莲台步紧跟了五六七八步远。

    紧跟不舍。

    遂抖了抖手指尖尖上那一团红火。

    “别,别过来,我这红莲业火可是不长眼睛的,要是烧着你那漂亮的狐狸尾巴毛就不好了。”

    “是吗?”男人恬不知耻,“我倒想看一看你这红莲业火是如何烧着我这狐狸尾巴的。”

    念了下诀,妈蛋,之前在那天河里耍火耍出阴影来了。

    害怕火大了,一发不可收拾,点着了这天山可咋办?

    那红莲之火颤了几颤,非常之不靠谱,就这么几颤,灭了。

    那火起了又灭,灭了又起。

    这雪地之上,夜白退了又退,直至无路可退。

    手指尖尖上那团火却是越腾越小,跟那星星之火似的。

    都说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如今就算是拼了万年多年性命,也不能让这花狐狸取了心去。

    那一团红火直接就往那男人的面门之上甩去。

    今天晚上出天宫之时没有看黄历,确实是一个诸事不宜的日子。

    这火没有甩出去,那耍火的手却被那花狐狸给攥在手心里了。

    那火似乎害了羞,悠悠然自己个灭了。

    俗话说得好,引火烧身,怕就是这一出。

    本来点个火是想吓唬吓唬这偷心贼,没想到……

    哎呀,忙到往后紧退了一步。

    遭了,忘记后面是万丈深渊了。

    那偷心贼步步紧逼,一步都不带落下的。

    攥着她的手心,一个漂亮的转身。

    然后,两个人双双倒在那雪地之上。

    她,夜白不偏不倚正好倒在那偷心贼的胸大肌之上。

    夜白害怕此人剜了她心,急地想要挣脱。

    却半点力也使不上,那人看似弱扶风的一双手,跟个铁圈似的,圈住了人就动弹不得。

    偏偏那人的手却相当不老实,修长的手在夜白有胸前左比划右比划了一番。

    然后,深幽幽的声音响起,那声音特别人的慌。

    “我说,你这心是长在左边呢,还是长在右边?我是开膛破肚呢,还是直接探囊取物?”

第172章 三生石上三生路石上三生

    夜白慌了,小命怕是就此一别了,只是这人生才刚开始,实在是遗憾。

    遗憾归遗憾,凡事有果必有因。

    只因自己这万把年间,不曾听虞美姑姑的话,好好修炼,艺不如人。所以就有了此种果,也怪不得别人。

    这挣也挣脱不得,只得把心一横。

    “少废话,既然我这心铁定是属于你了,只管拿去好了,只是拿的过程利索一些,不要折磨得人生不如死就得了。”

    偷心贼幽幽一笑。

    “既然这样,我就利索一点,保管你无疼无痒,就跟睡过去了一般,下一世必定投个好胎,我再来寻你。”

    下辈子倒了八辈子霉了,还让你来寻我,又偷我的心?

    不,下辈子最好有多远离多远去,打死也不要你来寻我。

    那偷心之人一只白煞煞的手就在夜白眼跟前晃了几晃,也不晓得是使了一个啥子厉害的招。

    倒也真是没疼没痒的,就过去了。

    大宽姑姑说过,人去了之后,必得要上那黄泉路上走上一遭。

    那说的是人间那些个凡人,不晓得这仙人去了之后是否却要去那十殿阎罗跟前报道。

    这飘飘悠悠之间,眼跟前起了一团白煞煞,惨不拉唧的白雾。

    拿爪爪拨开那一团白雾,就看见一块怪石上刻着阴风煞煞的三个大字鬼门关。

    心里头晓得了,这仙人去了之后也得上那阎罗跟前报道。

    鬼门关,没得啥子稀奇的,就是一个朽烂朽烂的门。

    早走晚走,看来不管是仙人也好,凡人也好,都得走这一个破破烂烂的门。

    也没得犹豫,一脚就跨进了鬼门关。

    鬼门关前头就是黄泉路,大宽姑姑说起过的,那是去地府的必经之路。

    那黄泉路怕是起错名字了还是咋个的,又长又窄又满是鹅卵石,一路走来硌得个脚板底底疼。

    实是应该叫个么子羊肠路来得贴切一些。

    那羊肠路走得人心里头发慌。

    黄泉路难走,不过路两旁的彼岸花却开得十分妖艳,红的蓝的,凄不胜收。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顺手就掐了一朵,往鼻尖上闻了闻。

    嗯,传说中的彼岸花果然是菊花的味道。

    好像还有那烤鱼的味道,反正跟那怪味胡豆似的,荤的素的味道都有。

    世上再长的路也是有尽头的,这实在是难走的黄泉路也是如此。

    过了黄泉路,就看见了传说中的三生石,也就是一块石头而已。

    三生曾识三生溪桥话别三生石三生石上三生路石上三生。

    夜白使命在那一块平凡的石头上瞅了瞅,翻来覆去地瞅了十回八回,也没有看见自己前世,今生,来世。在自己个心尖尖上,到底识得的是何人?

    算了,不看也罢。

    忘川河上奈何桥,奈何桥头有孟婆。

    孟婆端了一个十分精致的碗,隐隐地看起来好似天帝爹爹喝酒的那个金樽似的,好看得很。

    孟婆婆一张脸笑得满面皱纹都要飞起来了。

    “女娃儿,来,喝了这一碗黄汤,前尘旧事一众烦恼都忘却,保管你快活似神仙。”

    唉,烦恼倒是没啥烦恼,只是忧心北山那一山的雪莲没人照看,怕给风欺雪压了可咋办?

    又忧心碧莲姑姑会夜夜伤心,还有紫玉,火凤,天山一众仙人。

    还有天帝爹爹,火神师父,椒图,龙月,星辰,未央……

    娘啊!喝下这一碗汤,以后再也想不起他们来了。

    也罢,即来之,则安之。

    忘记了也罢,免得想见不能见,徒增烦恼。

    接了孟婆婆手里头的黄汤,一饮而尽。

    她夜白做事向来不拖泥带水的。

    只是孟婆的汤确定只是汤么?咋个有天庭那桂花酒的味道呢?

    嗯,相当好喝,伸手打算管孟婆婆再要几碗来喝。

    却见天地转了无数个圈,跟起了龙卷风似的,满眼的漩涡,眼见黑茫茫一片,哪里有那奈何桥,三生石,孟婆婆,的黄汤……

    佛的意思大概是这样的,夜白理解得透彻,说无即是有,有即是无,一切皆幻像而已。

    看来这地府之路即在心中,一切皆是幻像而已。

    眼皮沉的很,黑茫茫的想要睁眼却十分不容易。

    不过鼻子却是好使得很,在那一团黑茫茫之中,确确实实是有那十里飘香的桂花酒的味道。

    脑子也还算清醒,自己个从天庭里头打包带回来的桂花酒应该在袖袋里头的。

    拿爪爪摩挲着往袖袋里头探去,哪里还有桂花酒那光洁的酒瓶子。

    夜白想骂人。

    这花狐狸,偷心就偷心嘛,居然连酒也偷,关键,好像那些肉嘎嘎也少了不少。

    看来偷心贼不光偷心,不管啥子都偷。

    这心里头气得毛焦火辣的,又想拿红莲业火来灼人的还是咋的。

    这要是拿去孝敬阎王他老人家,也免去了上刀山下火海,炸油锅这些皮肉之苦了。

    急火攻了心,那沉重的眼皮终于睁开来。

    眼跟前一片白不哧拉的晃了又晃,却不是那奈何桥,阎罗殿。

    还在瑶池仙宫后头的南山之上。

    首先晃入眼帘的正是那花狐狸与那白雪自成一体的身影。

    那白袍之上一朵雪莲花闪着碧莹莹的光。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花狐狸正执了那白玉瓶一口一口地喝着那桂花酒。

    他面前用雪砌成的一方桌子上,哇靠!

    烤鱼,煎鱼,炸鱼,烧鱼……全是夜白袖袋里头的东西,活脱脱的全鱼大餐。

    一个人自斟自饮好不快活。

    夜白心惊惊,重点才转移到自己个身上来。

    条件反射,摸了摸胸口。

    毛绒绒的一团,是那雪狼皮,摸起来还十分地暖和。

    而自己个也正躺在自己那雪狼披风之上。

    一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上了,嘣啊嘣地跳得个欢实。

    老天,心还在,真的虚惊一场。

    这花美男,看来不是大宽姑姑口中的花狐狸。

    可为啥子自己刚才人事不醒了呢?

    莫非是这花美男使的啥子幺蛾子?

    世上究竟有没有花狐狸之说?记得大宽姑姑讲这故事的时候,紫玉一万个不苟同,说她们家狐狸都是良善一族,哪里有剜人心,吃人心之说。

    腾地一下子坐了起来,手指尖尖又腾起了一朵红花。

    “说,你,你使了什么妖术,为啥子我就晕了过去?”

第173章 良辰美景奈何天

    那红花非常之娇艳,在夜色中飘飘荡荡的。m.www.uuxs8.net

    花美男一双深幽的眼睛深不见底,横扫过来却有一道非常之犀利之光。

    又非常之淡泊的呷了一口桂花酒。

    伸了一只手一下子将夜白那只玩火的手指尖尖给包裹了起来。

    那火也忒没有尿性了一点,只此一下就灭了。

    夜白再点也点不起来。

    “我说,姑娘家家的温柔一点好不?动不动就玩火,小心玩火**好吗?”

    夜白不解,这红莲业火也太邪性了。

    好似跟那天宫有仇似的,在天宫里头一点就着,而且还一发不可收拾。

    咋的回了天山就跟个龟猫似的,动不动就做了缩头乌龟。

    想一想,花美男说的对,既然他不是来取自己个心的。这酒与肉却不能让他一人给吃了。

    北山下面的蟠桃园内似有花骨朵悄悄摸摸绽放的声音,又似有缕缕桃花香的味道。

    桃花芬芳,苍穹之下茫茫雪源,此良辰美景。当然不能拿来耍火玩了,再不动手,那一堆好吃的,好喝的都给那花美男给消灭了。

    至此,天山南面的茫茫雪原之上。

    一堆红灿灿的火烧得那红衣仙子一张桃花粉面红彤彤的。

    红衣仙子对面那白衣男子一贯的沉稳,那灼人的桂花酒也没有将他灼热了,仍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偏偏对面那红衣仙子是一个磨人的小仙子,时不时地拿了那白玉瓶子要与他干了。

    此白玉瓶子也还算得上是酒瓶之中的上乘之品,就那女娃子碰来碰去的,居然丝毫未有裂痕。

    那仙子一张脸粉里透着白,白里透着妖,妖里透着粉。

    只此一下,天下24色也无法将如此娇艳的一张脸给形容下来。

    “来,我干了,你悠着点。”只是心疼那桂花酒哇,本想是拿回天山,存在酒窖里慢慢喝的。

    喝起酒来,吃起肉来,那一张粉脸又透着股子英气。

    唉,世间倒是少有这样的仙子。

    酒是好酒,人是美人,景是美景。

    真真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酒喝上头,话也多起来,夜白喝酒上头,脸色绯红。

    脑子里蓦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这是上天庭之前就想知道的事情。

    眯了眼睛,执了酒瓶子。

    “嘿,花美男,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你可得据实回答。”

    花美男呷了一口酒,不吭声,那一口酒呷得夜白十二分的心疼。

    “天下之大,六界之中,请问君来自于哪一个山头,姓甚名谁,犯了何天条,又为何被那雷给劈到了这天山之巅?”

    花美男一双眼睛盯着夜白看了半天,还是不吭声。

    夜白急了:“我说,你是妖,是仙,是神,是魔,是鬼,是人,倒是开口说一下噻。好歹也让我晓得这巴心巴肝,舍身舍命地救回来的人是个啥东东。”

    那人偏偏摇了摇头,惜字如金。

    “都不是。”

    夜白纳了闷,靠,都不是,那是个啥?

    这六界之外,还有个啥子界来着。

    脑袋里咔嚓一下,七分酒醒了三分。

    说这天庭易主,是因为那巫神之战。

    而此花美男从天而降两天之后,这天庭正好易了主。

    如此说来,他,莫非是那巫族之人?

    巫族之人向来与天界不合,大宽姑姑的故事里头也讲得少,好像那是仙人都不大敢触碰的地方。

    但大宽姑姑在讲那些凡间的故事的时候,巫界之人也偶尔客窜一下角色,所以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说那巫界之人个个生得青面獠牙,要么是鸟身人面,要么是兽身人面,要么是六足四翼的怪鸟。

    反正没有一个生得如这花美男般俊美的像个人样的东西。

    不过,大宽姑姑在讲故事里头巫界客窜之人出场的时候,总是做作神秘之状,说那巫族之人巫术相当了得。

    说白了也就是如那掩耳盗铃之术一般,譬如眼跟前一盏香飘四溢还带冒着热气的茶吧!

    就有可能是那巫界之人使出来的幻术,总之那巫界人之卖弄巫术的时候,就凭你一介凡人不晓得,就算是仙人来了也未必晓得。

    所以那巫界之人啥时来,啥时去,统统于无形之中。

    记得大宽姑姑故事中每每那巫界之人客窜的时候,夜白晚上就害怕的睡不着觉。

    就跟着了巫术的道似的,觉得身下睡的那床塌,床头摆的那盏琉璃灯,那窗户格子,或者身边伺候的小仙侍小英子都是那巫人所变幻出来的。

    记得头一回见到这花美男的时候,他还是一个无头的男子。

    一个无头的男人居然能活得好好的,能用胸大肌看世界,用肚脐眼讲话。

    不是使的巫术,夜白打死也不相信。

    夜白恍然大悟,执了酒瓶子了然道。

    “你是巫族之人?”

    那花美男不置可否。

    “那你现了原身给我看看,到底是个啥三头六臂的样子?”

    那双深幽的眼梢不屑地瞟了夜白一眼。

    “真身即是我,我即是真身,也就是你现在看到的个模样。”

    都说酒壮怂人胆,夜白不信,拈了手指往那人的脸蛋子上捏了捏,她要确实那不是变幻出来的。

    这肉感,还真它娘的跟真的一样一样的。

    “我不信,我可听说了那巫族之人长得都不是个人样,哪里有你这般俊得不像样的巫人,怕是真身太见不得人,所以变化出来的吧!”

    那花美男鼻翼之处哼了两声,似乎是不稀得跟夜白辩论,喝他的酒去了。

    两人相对半天无言,那场面冷得好似中间那一堆红艳艳的火都要冻住了似的。

    这,当然不是夜白的风格。

    喝了n口酒之后,又问道。

    “不管你是巫族,还是神族,仙族的,总得有个名字吧!不然我该称呼你个啥子呢,总不能天天叫你嘿吧!”

    不想那花美男却是执拗得很,就算他是巫界之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族群。

    他那个样子真以为他会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下海于王八嘴对嘴的本事一般,冷冷地回了夜白一句。

    “名字就是一个代号而已,并不重要,你爱称呼个啥就称呼个啥,我并不在意。”

    靠,这人如此的傲慢,偏偏就要杀一杀他的锐气。

    “既然你觉得名字不重要,我就叫你无名好了。”

    那男人还是十分淡然,半点波澜也没起,回了两个字。

    “随便。”

第174章 勉为其难娶了我吧

    听龙月说起过,这巫族向来与天界水火不容,这起了决定性的巫神之战,乃与她十个太阳金鸟哥哥有关。

    这就是大宽姑姑故事中的夸父追日,夸父身死于十大金鸟,这巫族与天族结下的梁子就更大了。

    后来龙月的哥哥们年少不更事,入了巫界大巫后羿的圈套,就有了后羿射日的话本子。

    都说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后羿又被众妖神所杀。

    龙月她爹之所以登了天帝之位,乃是巫族十大祖巫,以及太古洪荒大巫九凤、蚩尤、刑天、相柳、于儿、禺虢等等借着由头一同杀上天庭。

    前天帝东皇太一以及众多太古洪荒妖神,凭借周天星斗大阵、混元河洛大阵守护天庭。

    这一战,杀得个惊天动地,昏天黑地,其余祖巫陨尽,玄冥修为最强,与太一同归于尽。

    所以呢,现在巫族已经不成气候了,存不存在还另说,这花美男还在此地装大尾巴狼,好像他有多了不得一个样式的。

    夜白不傻,这花美男为何断了头,大概与那巫神之战有关。

    又问:“你那日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连头都劈没得了,莫不是与那天界之战有关?”

    无名鼻头又一哼哼,好像他跟一个半岁大婴孩似的,只会哼哼不会讲话似的。

    哼了半天又憋出几个字来。

    “哼,你倒也不傻。”

    靠,她夜白冰雪聪明,傻这个字向来跟她不沾边好吗?

    抿了一口酒,得意起来。学那男人哼哼了两声。

    “哼哼,那是,我夜白是谁?天山最冰雪聪明的仙子好吗?”

    那男人又十分鄙视地来了一句。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不过。”他显然捡到了重点,“你叫夜白?似乎是一个不错的名字。”

    “哼,那是,夜白,是黑白分明的那一种夜白。”

    这女娃儿又喘上了。

    “在我眼里揉不得半点沙了,要被我发现你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就……”

    “你就咋样?”

    “我就,我就用火烧死你。”

    那人又阴不煞煞的来了一句。

    “呵呵,我倒是想看看你是怎么用火将我烧死的。”

    这个男人,空有那一张面皮,一点也不解风情,让着点女人不晓得哇,让她逞一时口舌之快也不会少半两肉。

    看他又优雅地抿了一口桂花酒。

    嗳,特心疼那一壶桂花酒是咋的。

    夜白遂没好气地说道。

    “那个,既然你能吃能动,也不像个死尸,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的好。不要玷污了我这种雪莲的纯净地盘。”

    “对不起,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这怕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啦。”

    “为啥?”

    “因为我神力毁损严重,哪也去不了,不将养一段时间怕是离不开此地了。”

    “所以呢?”

    “所以,你得好吃好喝地将我伺候着,说不定会好得快当一些。”

    夜白想叫苍天,她这是招惹上一个无赖中的极品了。

    看来这巫界还真不是一个礼仪之邦。

    愤愤然,喝了一大口桂花酒,这酒宁愿进了自己的腹中,也不便宜了这个无赖。

    又觉得这酒不能让他给白喝了,不唬他一唬,对不起自己个的良心。

    “那个,你晓得我这些天去了哪里吗?天庭,天宫,二十七重天唉。说出来不怕吓死你,天帝是我认的爹,火神是我认的师父。既然你们巫族是天界的敌人,你赖在我这里,难道不怕我告到了天庭之上,一干天兵天将就会将你捉拿了去,你这条命想要保住就难了一些。”

    “所以呢?”

    “所以你还是趁我改变主意之前尽快离开天山,免得遭来杀身之祸。”

    无名惜字如金,只回了夜白三个字。

    “你不会。”

    夜白心里头一颤,头一回见到有人如此信任自己,眼眶里头一热。

    天底下,万千生灵,不管是妖是魔还是鬼,她夜白都不肯伤之分毫,更何况眼跟前这个花美男。

    算了,留着养养眼也好。

    瞅他这个样子,将养好也就是天把天的事了,不跟他计较。

    酒反正是拿来喝的,喝得如此别扭,不如喝得畅快一些。

    “来,我干了,你随意。”

    无名还是十分淡定地呷了一口。

    “女娃儿还是少喝一点的好。”

    靠,这一句好像这花美男是自己个的爹似的,不大中听。

    “切,人生第一要紧的事就是这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你说这酒也喝得不尽兴,肉也吃得不顺当,活着还有个啥子意思嘛。”

    当然,喝酒吃肉的时候,有人陪到起也嘿重要,更何况对面陪坐的是一个花美男。

    可那花美男又来了一句。

    “姑娘家还是少吃点肉来得好,要是那肉长得跟头肥猪一样,试问天底下还有哪位男子敢娶你?”

    “切,没男人又不是活不下去,对于我来说,吃还是比嫁人来得重要一些。不过,到时真的胖得嫁不出去,看在我是你救命恩人的份上,你就勉为其难娶了我吧!”

    “不,我不喜欢胖子。”那男人想都没想就嘣出这么一句来。

    这是要气死人的节奏。

    良辰美景奈何天,这男人空有一副美不胜收的皮囊,也太他娘的不解风情一些。

    惜字如金不说,还光捡不中听的话来说。

    算了,大宽姑姑说过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从他们嘴里要吐出些令人深身上下起鸡皮疙瘩的话来,反而令女人难受。

    既然他说话不大中听,就喝酒好了,不说话总可以了吧!

    虽说好酒千杯少,但也总有醉的时候。

    夜白不晓得是啥时候醉过去的,但醒来的时候,这天山已是青天白日。

    自己个正跟个软面条似的躺在那个花美男的大腿之上,身上还盖着那件雪狼披风。

    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个男人,那位花美男一只手放的位置非常之不对劲。

    唉……那个一言难尽的位置。

    当下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顺带着在花美男那张好看的脸上留下了一个红红的手掌印。

    “流氓。”这一巴掌够清脆,这一声叫得也响亮,瞬间惊醒了那不远处那一棵雪松之上的寒鸦。

    那黑不溜秋的寒鸦嗷呜一嗓子,扑棱着翅膀飞离了有几十里路。

    那雪松之上就掉落了一地的雪疙瘩。

第175章 火烧瑶池仙宫

    大宽姑姑说得对,男人不管丑得比那地府的黑白无常一样丑,还是俊如那潘安的,通通都是大猪蹄子,不用大脑,只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主。www.uuxs8.net

    那男人应该睡得正熟,瞬间就被她这一巴掌给呼懵圈了。

    “女人,你疯了。”

    “靠,我是疯了,疯了才让你吃了一晚上的豆腐。”

    男人那一双深幽的双眼瞬间起了寒意,吓得夜白心脏突突了几回。

    手指尖尖莫名起了火星子,害怕那个巫界男使了灵术要来害她。

    只见那男人憋了半天,双眼里头的那股寒意慢慢地消散了去,似乎费了好大的力气似的。

    “疯女人,好男不跟女斗。昨夜你喝多了,说天寒地冻的,冷得很,死乞白赖地靠到我身上说抱团取暖,我怕你冻着才勉强让你挨到起了好吗?你,居然说我吃你豆腐?请问是谁给你的勇气与信心,你身上可有二两豆腐给我吃?”

    娘啊,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男人急了,惜字如金的嘴口也会变成话唠好吗?

    看他那急赤白脸的样子,夜白觉得自己好像,也许,真的是冤枉他了。

    算了,男子汉小女子不跟他计较。

    这一惊一乍的,酒也醒了,瞌睡也不想打了。

    天山上的晴天永远是这样,太阳没遮没挡地就洒了下来。

    那个男人气地捧了把白雪洗他的脸。

    一道阳光洒在他的那颀长的身上,清风徐来,白衣飘飘。

    夜白又看傻了,美男,真的是美男啊!确定是夜白见过为数不多的男人之中的极品。

    正看得养眼,那美男洗完了脸,一回头,大眼对上了大眼。

    呃,夜白头一回在男人面前红了脸。

    转过头,远远看得瑶池仙宫后头那一片桃花开得红艳艳的。

    “呃,你看啊,那桃花开得真好看,真的好看。”

    碧莲姑姑说过,蟠桃园内的桃花开时,就是她回天山之时。

    而自己也承诺过,那桃花打花苞的时候一定回天山。

    此时也顾不得与那花美男搞矜持。

    收拾了一番,留了一些吃的喝的给那男人。

    “我该回去了,等有空再给你带吃的来,你自己个好生照顾到自己。”

    男人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腾了朵冰花,直直地往山下奔去。

    也不怪夜白急,她害怕碧莲姑姑没见着她回瑶池仙宫,跑去天庭管天帝要人。

    那,她在天宫干的那些个祸事,要是姑姑晓得了,还不得狠狠地罚她。

    别的倒也不怕,就怕姑姑再也不让她出天山,就亏得大了。

    哈哈,天上**十来天,天山就是**十来天,这时间着实长了一些。就跟大姑娘头一回回娘家似的,特别受人欢迎。

    一干仙人将夜白围得水泄不通。

    夜白先从袖袋里头掏了那些顺来的东东,仙宫里头的人不多,人手一份。

    一个二个的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东西分发完了,就清了清嗓子,开始讲她的天庭之旅。

    “天庭,啧啧,大呀!那是相当之大呀!……”又作神秘状,“你们都不晓得,我一天光迷路玩了。”

    又十分惋惜地攀了紫玉的肩膀,瞅了瞅一旁一开始十二分不服气,收了她的桂花酒后又眉开眼笑的火凤。

    “你们两个女娃子,没跟到我一起去,实在是天大的遗憾,遗憾得很。不过……”大宽姑姑说故事的时候总喜欢卖关子,夜白学到了精髓,拿起了糖。

    火凤是一个急脾气,揪了揪夜白的发髻。

    “你家是卖糖的吗?拿个啥子糖,不过啥子,快点说来听一听。”

    “不过,我认了天帝当爹,火神当师父,以后这天庭还不是说去就去,跟回家一样一样的,下次去的时候,说死也要带你们两个一起去开开眼界。”

    两个女娃子笑嘻了。

    “你个女娃子怕不是吹牛咩。”

    “吹牛?我夜白啥时候吹过牛了?我都是吹猪的好吗?”夜白卖起了皮皮。

    “你们两个不信咩,我真的认了天帝为爹,火神也真的是我师父,你们不信,我耍火给你们看,这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火喔,火凤,比你的三昧真火要厉害得多得多。”

    火凤不信,这芝娃儿才去了天庭**十日,虽说她打小也耍个火啥的,但总也不如她火凤的三昧真火厉害。

    两个女娃子又斗上了,跑到仙宫门外头的坝坝头,拉开了架势,不比一哈不见分晓。

    夜白和火凤各自也才伸了手指尖尖,那火还没点起来。

    虞美姑姑凛冽的身影直直地插到了坝坝头,两个女娃子的中间。

    先是北风凌厉地喝退了一帮看热门不嫌事大的仙子们,又将一双寒意十足的眼睛盯到起两个架势拉得足足的两个女娃子。

    “我看你们两个是闲得慌,还有你,紫玉,给我一起站在坝坝中间里头来。”

    紫玉一张脸都给憋紫了,白了夜白与火凤一眼,这两个女娃子每回闹事,她都跟到倒霉。

    但虞美姑姑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只得默默跟那两个女娃子站到一起去了。

    虞美姑姑背了双手,特别像大宽姑姑的故事里头讲的凡间的那些个教书的夫子。

    只见她背了双手,在那坝坝头跺了十来个来回,又瞅了三个女娃儿有二十个来回,终于开了口。

    “金刚经,玉女心经背的咋样了?玉女剑耍的咋样了?”

    夜白了然于胸,今天有一两个女娃子陪到起受罚,也算是不冷清。

    她知道紫玉与火凤两个女娃子平日里比她还会偷懒,那玉女经,玉女剑耍不耍得来她还不晓得?

    通通都不会。

    没有想到的是,她居然失算了,她这才去了天庭**十来年,这两个女娃子转了性。

    在那坝坝头,当着夜白与虞美人姑姑的面,将那玉女经背得个滚瓜烂熟,将那玉女剑耍得风生水起。

    轮到夜白的时候,玉女经去天庭的头天晚上睡不着看了一晚上,勉强背得下来。

    可那玉女剑,无论如何耍不出来。

    手指尖尖乱指,心里头急得很。

    虽说乱指不打紧,打紧的是那坝坝头一地杂草全被点着了火星子。

    这一地杂草吧一入秋就昏黄一片,到了冬天就干巴巴的可以当柴禾来烧。

    大胖有好几回都想割了去烧火,都被夜白制止了,说自然皆是美,任它们自生自灭好了。

    这一回吧,那枯草却是经不得烧,瞬间就燎了原。

第176章 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

    这一哈,夜白刚回这瑶池仙宫,就热闹非凡,一宫的仙姑仙女们都出动了。UU小说

    端水的端水,拢雪的拢雪。

    一个一个地忙得外焦黑嫩的,也没有将那火给灭了。

    火凤这一下相信了夜白会耍那个红莲业火,但却耍得不是嘿精通。只管放火,不管灭火是个啥操作?

    眼看着那火越烧越旺,马上就要烧得那瑶池仙宫的宫门了。

    这,还让不让瑶池仙宫一众仙人们活了。

    狗急了会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

    夜白急到起了咋办,忙将师父给的驭火册子拿出来翻了又翻。

    所谓临时抱佛脚,也还是管用一些。在虞美姑姑的帮助之下,终于找到了灭那红莲业火的精髓所在。

    这一日本来是却是一年一度的大年三十,瑶池仙宫向来冷清,为了途个喜庆,逢年过节的,不管大节小节总要过上一过,为这沉闷的瑶池仙宫增加一些生气。

    这本来是一个高兴且喜气洋洋的日子,愣是让夜白给搅和得灰头土脸的。

    这火算是灭了,虞美姑姑也不敢叫夜白耍那玉女剑,害怕她手指尖尖上那团火又控制不住,将这仙宫点着了可咋办。

    仙宫里头一干人等还想好好地过一个年呐。

    直接将夜白给撵回了夜白居,让她闭门思过去了。

    直到年夜饭丰盛的大餐上了桌,才将她给唤出来。

    年夜饭吃得热气腾腾的时候,瑶池仙宫外头紫气东来,一片仙雾缭绕的。

    一众人忙到出去一看,惊了个奇了,万把千年来,这瑶池仙宫头一回这么热闹过。

    先是那长洲狐帝与玉姬娘娘来凑热闹,说要一起过个年,一并感谢碧莲姑姑在天帝面前说了话。

    如今与那炎洲蛟人族经过那混元老君的调停,总算是和平相处了。

    当然狐帝不是空起两把手来的,带来了嘿多好吃好喝的,全是长洲之地的特产。

    狐帝与狐后与一众仙子们正欲回去继续年夜饭,那仙宫的云端又瑞气万千地来了一干人等。

    仙子一个顶一个美,仙倌一个比一个俊。

    把头的正是那把守南天门的三撮毛将军。

    三撮毛将军双手抱了拳,说知道这一日是人间过大年的日子,天帝特地派他送来了好吃的好喝的,让天山一众仙人们好好地乐呵乐呵。

    天帝果然豪气,那吃的喝的,果然与众不同。

    仙子们带来的是琼浆玉液,仙倌们带来的是荤的素的,叫不上名的,反正是好吃的就行了。

    还有好几大箱笼七色霓裳,天山仙子们由上到下无一落下的。

    三撮毛还特意走到夜白的跟前,说火神还特地给夜白带来了一盒子红彤彤的凤凰蛋,但交待了每日只能吃一粒。

    夜白感动得无以复加,自己个都不辞而别了,天庭的天帝爹与火神师父还如此这般惦记着自己。

    碧莲姑姑要请仙子仙倌们与三撮毛将军入席一起过大年。

    三撮毛婉拒了,理由也很简单,都是替天庭办事的,还要赶回去交差。

    碧莲姑姑也就不留了,又让夜白从酒窖里头搬了雪莲酿,并着一些雪莲花让三撮毛将军给天帝带回去。

    这就是所谓的礼尚往来。

    狐后玉姬娘娘就感叹,这瑶池仙宫沉寂了这许多年,总算是有生气了。

    又说,天庭与瑶池本来就沾亲带故的,这亲戚嘛就得多走动,亲戚亲戚越走越亲,与天庭攀了亲,那必定是好事。

    这顿年夜饭确实与往年不一般,热闹不说,大家都兴奋,仙子们一个一个地爱美,都换上了天帝赏的霓裳。

    吃喝玩乐,一派歌舞升平的样子,好不热闹。

    除夕夜虽然过得热门非凡,但夜白的大年着实过得有点生不如死。

    因为大年三十那一天,自己差点将这瑶池仙宫给点了。

    碧莲姑姑就再也不护着夜白,睁一眼闭一只眼任由虞美姑姑天不亮就将三只给叫起来修炼。

    大有要闻鸡起舞,凿壁偷光,废寝忘食的意思。

    虞美姑姑忒狠了一些,一张脸狠得好似要扒了三个女娃儿身上一层皮才肯罢休。

    眼见着瑶池宫后头蟠桃园内桃花开了,谢了,落花满地,再到那落花都入了肥。

    姑姑也毫不松懈。

    夜白就懂得了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是个啥意思了。

    这是栽在虞美姑姑手里头了,姑姑每天天不亮在瑶池仙宫前的烧焦了的坝坝头总以那一句话开头,说:“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当勉励,岁月不待人。”

    意思是三个女娃儿正当青春年少,应当及时勉励。莫等到老了之后再后悔就来不及了。

    尽管三个女娃娃觉得人生在世,时间既然过得如此快当,不如及时玩乐才是正道。

    到底只能屈服于虞美姑姑手中的戒尺的淫威之下,过得相当勤勉。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忽然而已。

    凡间农历十五元宵一过,这大年就算是完事了。

    碧莲姑姑看三个女娃儿这个年过得辛苦,难得出来说句话,让虞美姑姑元宵节放个假,说什么劳逸结合,适当放松一下,或许更有效果。

    虞美姑姑一开始也是犹豫万分,在她看来,一日不练,如隔三秋,害怕这一日过去,三个女娃娃又将所学忘记得一干二净。

    三个女娃娃好不容易寻得此机会,咋可能放过。

    纷纷抱了虞美姑姑的大腿,求放过。

    这一招还算管用,虞美姑姑总算是答应了。

    三只特兴奋,火凤主意忒多,说元宵佳节赏花灯才是过大年的重头戏。

    大宽姑姑故事里头讲过,说什么才子会佳人的故事大都发生在那元宵花灯繁华之处。

    都说天上一日,凡界一年,这个节假日却是真真的巧合得很,不管凡界的农历年,还是仙界的仙历年,这节日总是非凡地要重合重合。

    仙界一年的元宵佳节,下界一晃n多年元宵过去了。

    这,三只犯了花痴,这好多年的元宵节就想偷摸去那凡间走上一遭的,看一看这凡界的元宵佳节到底是如何别开生面的。

    但碧莲姑姑看得严,始终没得机会。

    这辛苦了这么多天,三小只觉得不去那凡间溜达一圈对不起自己。

    暗自商量好了,待得晚上仙宫里头仙人们都聚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元宵的时候,偷摸溜出天山去那凡间耍上一耍。

    瑶池仙宫上下又开始忙碌起来了,为了晚上的元宵节过得像样一些,碧莲姑姑和仙子们一起做那花灯,花灯上面写了字迷,也算是活跃一下气氛。

第177章 元宵佳节

    夜白看一众人忙碌,自己好像又帮不上忙。m.www.uuxs8.net

    在夜白居的床塌之上躺了半天,猛然想起南山上那位叫无名的花美男来。

    这一晃十五日过去了,那无名应该恢复了元气,回他的巫界去了吧!

    坐床塌之上,甚是无聊,觉得有必要去那南山之上看上一看。

    又施了顺手牵羊之术,从大胖的厨房里头顺了一些吃的来,其中还有一只烫手的蒸羊蹄。

    包了那一包吃的,在庭院之中直接腾了朵冰花,往南山而去。

    隐隐听得仙宫里头大胖那大嗓门在嚷嚷。

    “是哪个杀千刀的偷了我刚蒸好的羊蹄,叫我逮到了将你个龟儿子一起蒸吃个咯。”

    这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夜白心头相当复杂。

    一来被大胖骂了心头不大舒服,二来又十分忐忑,既希望那花美男离开,又隐隐觉得如果他离开了,心里头又堵得慌。

    心里对就犹如半吊子水似的,七上八下了无数回。

    眨眼也就到了南山之上,南山那一堆火还烧得红艳艳,那个人也还如一樽雕塑似的,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堆火跟前。

    心中那半吊水再也不七上八下,莫名还有一股子欢欣。

    无名见到夜白落到了眼跟前,难得先开了口。

    “你倒是舍得上来一回,大概忘记这还有一个人在吧!”

    夜白嘿嘿一笑,坐了下来,一面将那些吃的掏了出来放在他的面前,一面说道。

    “哪能将你忘记了呢,实在姑姑盯得紧,脱不开身。”

    无名倒也不客气,觉得应该似的,拿了那根还冒着热气的羊羔腿直接就开啃。

    夜白还十分豪气地跑到那雪窖里头掏了一坛子雪莲酿来递给他。

    其实心里头还是有怨气的,她又不是上辈子欠他的,为啥他接受得那么心安理得呢?

    但一想着,这元宵节一过,怕是再也寻不着机会送吃的来给他了,由着他放肆一回吧!

    一根大羊羔腿在他的手中,这吃相为啥还那么好看呢?

    夜白一双眼睛盯着那张脸看,猜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招桃花的脸?

    那脸的主人疑惑了,将羊腿往夜白面前一伸。

    “你想吃?”

    “哦,不,你吃你吃,今儿个是元宵节,我晚上有的是吃的。”

    “哦,时间过得倒是快当,转眼就是元宵节了,听说人间的花灯着实不错,你不去看一看?”

    “当然要去看一看的,我和人约好了,等得晚上的时候偷摸去凡间溜达一圈。”

    无名不置可否,仍然啃他的羊腿。

    “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元宵节一过,又得起早贪黑地练功了,怕是再也没得机会给你送吃的来了。”

    这倒是一个问题,夜白脑子短了路,转了好几圈,终于想到一个问题。

    “对于我们仙人来说,吃东西算得是一个锦上添花之事,不吃也饿不死,不晓得你们巫界的人是否也是这个样的。”

    无名却只顾着吃,也不回答。

    夜白又仔仔细细地将他从头到尾瞅了一遍。

    “我觉得你应该元气恢复得差不多了吧!瞅瞅,这好看的面皮红润得跟朵桃花似的。”顺带着捏捏那面皮。

    无名就十分嫌弃地将夜白那只油爪爪拿开。

    “我这,这,伤的是内里好吗?内里岂是那么容易好得起来的。”

    夜白面上就开始愁云惨雾一番。

    “这可如何是好,以后我咋个给你送吃的上来呢?”

    半晌,无名才开了口。

    “不吃也饿不死人,当然,你都说了,人生在世,吃与喝乃是头等大事,相较吃与不吃之间,还是吃来得重要一些。”

    夜白才松了一口气。

    “如此我也就放心了,不过,瞅得到空档,我会偷溜上来给你送一些吃的。那雪窖里的酒你也可以自个拿来喝,这春暖乍寒的,也可以暖暖身子。”

    匆匆坐了一会子,眼见着天色暗了下来,属于夜的颜色下来了。

    到底贪玩,夜白惦记着去那凡间溜达,怕那两个女娃子寻不着她,又先跑了。

    急得腾了朵云回了瑶池仙宫。

    仙宫庭院里头,各色美食也才摆上桌,各色花灯映得仙宫里的仙子们个顶个的娇艳。

    难得欢愉,仙子们不分大小,皆堆杯换盏。

    紫玉与火凤那一紫一金的身影特别乍眼,夜白放了心,都还在。

    酒喝得差不多了,庭院里头一圈的花灯,元宵的重头戏开始了猜灯谜。

    为了迷惑姑姑,三个女娃娃闹腾特别欢腾,一众仙子跟到起疯起来。

    瑶池仙宫难得欢声笑语,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火凤朝紫玉与夜白使了个脸色,悄没生息地溜出了仙宫的大门外头。

    正准备腾朵云下凡界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道威严的声音。

    “站住。”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不是那碧莲姑姑还是谁。

    “你们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哪里呀?”

    “嘿嘿,元宵吃得有点多,出来活动活动,消消食。”夜白傻笑两声,说话特么不大自信。

    “活动?我看怕是想去那凡间活动活动吧!”

    眼见着逃不过姑姑的法眼,三小只又抱了姑姑的大腿。

    “唉……”姑姑长叹了一口气,从袖袋里对掏了一个布袋子递给夜白。

    “我说了不让你们去了吗?到底是正当年青的姑娘,在这天山闷得慌,去溜达溜达也行。只是不要太疯了,两个时辰之后必得回来。否则我会让虞美姑姑加倍罚你们的。”

    夜白傻笑:“还是姑姑疼我们。”

    “就是。”

    “就是。”

    紫玉与火凤皆附和。

    “天色不早了,早去早回,那钱袋里头的是凡界用的银两,看见稀奇的玩意也用得上。”

    迫不及待地要出发之即,碧莲姑姑又叫住了三只。

    “凡界毕竟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你们三个花姑娘这身娇艳的打扮怕是要生出些事端来,还是换身装束吧!”

    姑姑绣花指头一拈,吹了一口仙气,三位翩翩公子就出现了姑姑的面前。

    “嗯,这样不错,都去吧!”

    还是碧莲姑姑考虑得周到。

    三个女娃儿欢天喜地地腾了朵云,快当得往那凡界而去。

    不得不说,凡间确实是一个热闹非凡的地儿。

    也是一个好的去处,比那氤氲仙气缭绕的天宫要好玩一百倍。

第178章 东风夜放花千树

    时下又正值繁花开时的季节,大有洛阳春日最繁花,红绿荫中十万家之气象。www.uuxs8.net

    特别是这元宵佳节,在大宽姑姑故事里头那些个耍龙灯、耍狮子、踩高跷、扭秧歌、打太平鼓的场景,总算是跃然于眼跟前。

    也头一回见着那传说中的公子与佳人到底是个啥样了。

    佳人们衣袂飘飘,手里拿着一把团扇,犹抱琵琶半遮面倚在桥头的灯火阑珊之处。

    公子们大都玉树临风,手拿折扇,折扇上必得题诗一首,方显得有内涵的样子。

    当然也有一两个入不得眼的才子佳人,想是家里太过于富裕了一些,个个长得脑满肥肠,大腹便便的样子。

    让人看了头眼不想看第二眼的那一种。

    此种肥男就应该于那肥女相配,可这肥男偏不,一双小眼睛总是往那漂亮佳人身上滴溜转。

    肥女也半拿着团扇,稍微内敛一点,但那狭长的眼梢也往那俊朗的公子哥身上瞅。

    夜白想了想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可以理解。

    凡间的花灯确实千姿百态,比起天山的来说,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当然也不光是那花灯有趣,却是那一种置身于人海之中看什么都稀奇的心情。

    也才逛了一圈,三个女娃娃手上已是收获满满。

    紫玉最终爱的却是那只红艳艳的狐狸灯,火凤当然没得说,手里头拿了一盏金灿灿的凤凰灯。

    夜白挑花了眼,可爱的兔子灯,晶莹剔透的荷花灯,带有凡间特色的宫灯……各式各样的灯都想来一个。

    到最后,居然还是两手空空。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万千灯会之中,确实还有那灯火阑珊之处引人注目。

    繁华洛阳都城,亭台楼阁,小桥流水。

    那一方别致的拱桥之下,远远地就看见围了一大堆人。

    人总是一个奇怪的动物,哪里热闹就爱往哪里凑。

    三个女娃儿也不例外,觉得那里一定有么子好玩的东西。

    三个挤了好半天才挤了进去,好生的失望,却是一个猜灯谜的。

    那摆灯谜摊摊的是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一身白袍外面罩了一件青绿色的披风。

    如此看来,倒也称得上是玉树临风了。

    只是那一张面上却戴了半个莲花面罩,大半张脸都给挡住了,想是那半张脸太过于吓人了,不太方便拿出来示人。

    另半张脸倒是轮廓分明,肤如雪,发如墨的,一双眼睛深幽绵长,夜白好似在哪里见过似的,却又觉得不大可能,长这么大见过的男人都数得过来,更何况是一个戴面罩的男子。

    所谓世间没有完美的东西,老天爷给了你此种傲娇的身量,必得要给你来一点遗憾。

    这花灯的摊位与别处倒也没有什么不同,却是为何聚了这么大一群人。

    这动脑子的活计是三个女娃儿不大擅长的,所以站在摊位跟前,连最简单的也没有猜出来。

    眼见着一盏又一盏好看的花灯都被有心之人赢走了,只剩几盏又大又好看的花灯。

    里头居然是什么雪狗灯,还有那雪莲灯,也还有六瓣冰晶晶的雪花灯。

    说来奇怪,这三盏灯居然没有谜面。

    人群中有人猜了无数回,那摊主总是笑而不语。

    看来这无字灯谜就更难猜了,三个女娃娃就觉得没得啥意思。

    猜了半天没有猜出来,人群渐渐散去,正想遁了,逛了半天也饿了,找点凡间好吃的,却被那戴着面具的摊主叫住了。

    “三位小娘子且留步,既然来了,何不猜上一猜?”

    “摊主这是在叫我们么?”夜白好奇,她们明明是翩翩公子的打扮好吗?难道是哪里露了陷,急急地朝紫玉与火凤看了一遍,活脱脱的公子样好吗?

    遂双手抱了拳:“摊主怕是眼神不好使,明明是三位公子,为何要称呼我们为小娘子?”

    摊主就跟佛祖讲经似的,来了一句:“假亦真时真亦假,是在下眼拙了,不知小公子们有没有兴趣猜上一猜?”

    “呃,算了,太伤脑子。”夜白摆了摆手,另两个女娃子也跟着附和。

    “是的,伤脑子的事情那是不可能干的。”

    “三位小公子一看就是冰雪聪明,应该一点就透的。”

    “别拿那激将法,不管用。”火凤性子急,有啥说啥,拉了夜白与紫玉就急到要走。

    偏偏那摊主却跟三个女娃儿较上劲了。

    “三位小公子尽管猜,反正也只剩下这三盏灯了,猜与猜不出都送与三位小公子如何。”

    人总是一个爱占便宜的主,三个女娃娃虽说是仙人也一样,听说有白送的,不要白不要,立刻止了步。

    可那摊主却是偏偏要让她们先猜上一猜。

    将那三盏灯翻了个个,不晓得这摊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来不是无字灯谜。

    雪狗那盏灯,上面写着:离邑帆远郎独处。

    雪花灯上面写着: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雪莲灯上写着:半是孤独半狂野。

    尽管有字,看起来也嘿简单。

    三个女娃娃抓耳挠腮,还是不知其所以然的样子。

    摊主又提示了一下。

    “所谓雾里看花,水中望月,真亦假来假亦真,谜底就在三位小公子的眼跟前。”

    眼跟前?夜白伸手在眼跟前摸了摸,好像除了空气,旁的没啥。

    摊主一双深幽的眼睛似是叹了一口气,好似虞美姑姑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之声。

    “我是说这灯是个什么灯,谜底就是什么。”

    这意思已然够明显了,三个女娃娃还傻愣愣了半天。

    火凤性子急,顿悟得倒是快当。

    “我知道了,这盏雪花灯的谜底就是雪。”

    “那,这一盏灯的谜底就是雪莲咯?”紫玉顿悟也嘿快。

    剩下这一盏,理所当然留给夜白了,众人期待地看着夜白。

    夜白也了然于胸的样子,爪爪一挥。

    “嗯,我也明白了,这盏大狗灯的谜底一定是狗,嗯,一定是只狗。”

    “哈哈……”两个女娃儿笑弯了腰。

    那戴了半张面具的摊主嘴角也隐隐显了笑意。

    “唉,算了,这雪狼灯就送给小公子了。”

第179章 天外来客

    夜白不服输。m.www.uuxs8.net

    “我说摊主,你这雪花灯与那雪莲灯做得活灵活现的,为嘛雪狼灯做得跟个狗样子呢?”

    紫玉笑得直不起腰来。

    “死女娃子,不晓得是你眼神不好,还是真的傻。我们大家都看出来那是一盏雪狼灯好吗?”

    夜白狠狠地剜了紫玉一眼,死女娃子,你这是要自暴身份吗?

    紫玉回过神来,吐了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好在那摊主正在拿灯,并没有细听这一句。

    夜白从摊主手里拿过那灯,眼看着摊主又叹了一口气。

    然后飘出一句:空有一副好皮囊,腹内原来是草莽。

    夜白心有不甘道:“明明像狗好吗?”

    摊主又道:“嗯,小公子说它是狗就是狗了,自古狗狼不分家,小公子也猜得对。”

    摊主开始收摊了,三个女娃娃高兴收了那花灯上了拱桥。

    火凤还回头望了几望,傻愣愣地抛下一句话来。

    “嘿,你不觉得那摊主身上有一股子特神秘的味道吗?”

    夜白与紫玉着急去找好吃的,觉得那摊主也没啥神秘的。

    “火凤,在天山男人见得少了,犯花痴还是咋个的。戴半张面具就神秘了,记得后头有一个摊位是卖面具的,回头给你买一个,让你也装一装神秘。”紫玉日常呛白。

    “也是的,说不定那半个面具后面是一张吓人的脸,不敢拿出来示人而已。”

    火凤七魂没了三魄,仍然三步一回头。

    她非常坚定地认为那位摊主是一位有故事之人。

    正踌躇之间,前面那两个女娃子已然上了一辆灯光灿灿的花车,拼命招手让火凤快点跟上。

    牡丹花车徐徐前行,映红了三张绝色小娘子灿烂的脸,也映入了摊主那双深幽的眼睑。

    牡丹花车停在了长街尽头的一座临湖的酒楼,酒楼的旁边是一方拱桥,拱桥之上小娘子公子们手里拿着各式的花灯闪闪而过,别有一番情趣。

    三位小娘子踮了脚就要进酒楼,一来尝一尝人间美味,二来临湖看看花灯,瞅一瞅人间百景。

    前脚还没有跨进酒楼那乌漆漆半米高的门槛,冷不丁的有人从后面敲了夜白的肩膀,差点就被那门槛给绊倒在地。

    还好有仙力,那仙力稍稍使了一下,挺直了腰杆。

    紫玉这个死女娃子又调皮了。

    夜白转身准备以其人之道还彼其人之身。

    却发现身后的紫玉一脸无辜。

    “紫玉,你还装,小心我火冒出来是要人命的喔。”

    “芝娃儿,晓得你现在耍火耍得厉害,但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是哪个嘛,难道是鬼不成?”

    别说紫玉平日里调皮捣蛋,不过这一次还真是冤枉她了。

    从紫玉身后当当当地冒出一个月牙色,仙气飘飘的身影,却是一个十分要熟的熟人。

    不是那龙月还能是谁?

    “夜白。”那女娃子一如既往地热情,上来就狠狠地搂了夜白的脖子,差点喘不气来。

    “快说,夜白,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你个死女娃子,跑到这凡界来耍得个安逸,也不晓得带到我一起来,太不够意思了。”

    龙月这女娃儿跟放连珠炮似的,不给人插嘴的机会。

    夜白使出了吃奶的劲,总算是将龙月的手臂给拉开了,喘了半天气。

    “龙月,你咋个来了呢?”

    “我和十哥去天山找你,碧莲姑姑说你们来凡界看花灯了,这么好玩的地方,我们当然要来凑热闹了。”

    龙月仍然嘿兴奋,执了紫玉与火凤的手。

    “我知道,你们就是夜白口中的紫狐狸与火凤凰吧!夜白在天宫里头一天都要提及你们八百回呢。”

    火凤一双狭长的眼睛盯着夜白看了一回。

    “是吗?没想到你不在天山的时候,还特别地想念我们。”

    “是呀,芝娃儿,我感动得快掉泪了。”紫玉附和。

    “得得得,快收起你那廉价的眼泪,我那哪是想你们,是想你们咋个欺负我的,回天山好欺负回来的。”

    龙月这个丫头是专门拆台的。

    “死女娃子,承认你想她们会死哇!是谁说的后悔没带那两个到天宫的?是谁说的要把好吃的好喝的给她们带回去的?”

    夜白被人揭了老底,脸色不大自然。

    眼神四处乱瞅的时候,就瞅见了椒图那个土豪金站在不远的后头。

    这土豪金也是的,都到了凡界了,也不将他那一身乍眼的土豪金袍子给换下来。

    站在那风口上,还是一副玉树临风,妖妖娆娆十分引人注目的样子。

    到底那椒图与龙月是奔着夜白而来的,遂怅怅地走上前去。

    “嗨,来了。”

    “嗯,来了。”

    靠,瞬间词穷,不晓得要与这惜字如金的家伙如何聊下去。

    张口就把天给聊死了。

    “哪个,今夜不用当值,布星挂月的?”知道椒图是一个勤勉的家伙,他如何舍得溜号?

    “父帝允了的,特意让我与龙月来看一看你,看啥时再回天庭,他老人家看起来特别想念你的样子。”

    这结巴难得说了这么一大通话,也不结巴的。

    龙月又凑到了眼跟前。

    “夜白,不光父帝他老人家想你,你师父火神,龙月和十哥也十分想念你,你这走了以后天宫都冷清了不少。你说是不,十哥?”

    椒图一张脸瞬间红成了猴子屁股,又开始结巴起来。

    “呃,呃,呃,是,是,是的吧!”

    “咋说不是的呢,夜白,你走了之后,十哥当值的时候老走神,总望着那天河出神,月亮该上柳梢的时候,差点让太阳出来打牌了。”

    椒图一张桃花粉面更加红了。

    “龙,龙月,你瞎说啥?”

    偏偏紫玉与火凤这两个向来看热闹不嫡嫌事大的家伙又凑了上来。

    火凤的性子跟一根铁棍子似的,半点弯头都没得。

    上前来,看到椒图一双眼睛都直了。

    “哪里来的美男子,真的是冠绝天下了。比起传说中的安陵与龙阳是犹过之而不及。芝娃儿,你啥时勾搭上这绝色美男也不吭一声,有私心喔。”

    说罢,一双凤眼直直地冒了火星子,往椒图身上灼去。

    椒图那张粉面上,由粉及红,由红到银红,再到殷红,绯红,深红,火红,暗红,红艳艳,红彤彤,红通通,万紫千红。

第180章 天下第一楼

    “火凤,你这勾搭一词用得忒恰当,小心引火烧身喔。这位可是天宫里头的椒图殿下,你可敢去勾搭勾搭?”

    “嗨,我说是谁哪,也只有天宫的殿下才能生得如此模样,换别的男子还不敢呢。不过,殿下既然下得凡界来,所谓入乡随俗,火凤勾搭一二还是可以的,你说是不,椒图公子。”

    说罢,半个身子都靠到了椒图的身上。

    椒图面上的万紫千红瞬间燎了原,犹如戏曲里的大花脸似的,红扯扯的,又带点白,白里带点黑,简直就是说不出来的颜色。

    那一身土豪金颤了两颤,一旁的紫玉如何能放过如此热闹的事情。

    一把将那火凤从椒图的身边给拉了过来。

    “凤娃,一边呆着去,这美男我风情万种的紫玉还没勾搭,啥时候轮到你先来了?”

    说罢,一抹紫亮紫亮的身影迅速朝着椒图靠了上去。

    椒图的脸色就不晓得咋个形容。

    龙月这个女娃子半点矜持都没得,哈哈大笑。

    “你们俩尽管勾搭他去,我十三分的赞成。”

    龙月发了话,一紫一火的身影就将椒图给挤到了中间。

    娘啊!这是个啥操作,青天月白的,众目睽睽的,三个男人居然当众耍起了流氓。

    一时之间,那些个凡界的公子哥,小娘子们一个一个的花灯也不看了。

    一窝蜂往这酒楼跟前凑,就看一看这人间稀奇之事。

    有些个年长的,就扼腕长叹。

    “这是造的啥子孽哇,这世道,伤风败俗啊!”

    年纪青青的,也觉得不可思义,一旁议论纷纷。

    听说过世间有男子喜欢男子的,但那都是关起门来自己个家的事,谁也不曾见到过。

    可现在,这热闹长街之上,居然见到了活的。

    “天啊!你看嘛,活的,真的是活的,男人喜欢男人的,还是这么明目张胆的,两个男人抢一个男的。”

    “是的,真的是冒天下之不大韪。也太奔放了一点。”

    紫玉与火凤两个女娃子不知深浅,夜白却是看不过去了。

    上前将两个犯了花痴的女娃子给拉开,推进了酒楼的门槛。

    火凤差点就给绊倒了,骂了夜白见色忘友的角色。

    一帮看热闹就以为是一帮俊得不要不要的男人们,不抢那着月牙色女红妆的女人,偏偏抢一个男人。

    就更觉这戏看得实在是巴适,将酒楼门前围得水泄不通。

    夜白嘿嘿对那涨红了脸的椒图一笑。

    “还请殿下谅解,这两个女娃子万把千年地呆在天山,没见过男人,尤其是你这么美的男人,所以犯了花痴,殿下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哪里晓得,夜白不说这番话还好,说完了,椒图一张脸直接变成了猪肝红,那红好像一时半会散不了的那一种。

    “不,不防事。”椒图又打起了结巴。

    结巴这事还真它娘的传染,这不,夜白也结巴上了。

    “那,那,那请椒图殿下上酒楼一起品一下人间美食如何。”

    再不挪动一下,怕是酒楼的老板要下来拿棒子撵人了,影响别人家做生意确实是罪过。

    要说一众女娃儿眼光独到,这长街上就数这家酒楼享的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位置。

    叫个么子天下第一楼,这老板胆子也实在是大,居然叫天下第一楼。

    不过,这天下第一楼确实不是盖的,生意那是好的没法说。

    楼上楼下坐无虚席,赶得好不如赶得巧。

    老板看见一帮俊美得不要不要的公子哥儿们,一看就是豪金主,虽说舍不得,却也只得忍痛咬了牙。

    “各位公子们,实在是抱歉得很,现在没得位子了。”

    几个女娃子正要满脸失望之即,店小二一声吆喝,顿时来了希望。

    “客官走好了您呐。”

    这就是说有人腾地了,这地还真是一个好地方,那一是张挨窗的大桌子,透过那格子窗户,正好可以看得见长街上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花灯,简直不要太令人眼花缭乱了。

    一干人刚坐下,小二扯开了嗓子准备报菜名的时候。

    身边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夜白她们见过的,正是在拱桥底下摆灯谜摊的摊主。

    “各位,可以拼个桌么?”

    虽说戴着半拉面具,但那凌冽的气势不大容人能够拒绝的。

    也正好是因为空了一个位子出来,所以他才这么问的吧!

    到底是拿人手软,刚才三个女娃儿平白无故白拿了人家几个大花灯,实在也是不容拒绝。

    夜白正要开口让他坐下,火凤却抢了个先。

    “当然可以,当然可以,兄台可以坐我旁边来。”

    夜白哑然,这女娃子又犯花痴了。

    本来夜白挨到火凤坐到起的,这一下只得站起来挪了挪,在中间空出一张凳子来。

    “实在是打搅各位了。”

    “没有,没有,人多了才热闹嘛,十哥你说是与不是?”火凤热情得过了头,左边是那摊主,右手边是椒图殿下,居然直接跟着龙月呼了椒图为十哥。

    平白又多出一人来叫椒图十哥,椒图一张粉面上的肉都抖了两抖,也只得跟着附和。

    “兄台不必客气,出来玩就图人多热闹,一起,一起……”

    身边的火凤大概热情得太过头了,椒图觉得招架不住。

    拼命朝龙月使了n多个眼色儿,那龙月才勉强接了招。

    “十哥,我这位置靠着窗,我嫌太过于吵闹了,你跟我换一下。”

    椒图立马站了起来,火凤伸手拉都没有拉住。

    紫玉自打见着椒图之后,一改一往叽叽喳喳的模样,似乎温婉了许多,趁机挨到椒图身边坐了下来,还十分体贴地替椒图斟了杯茶。

    “十哥一路赶来,想必是累得紧,喝杯茶解解乏。”

    椒图一张粉面又抖了抖,干笑了两声,将那一杯茶给喝了个精光。

    夜白瞅见椒图那一副窘迫的样子,堂堂天界殿下在花丛中居然是这么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着实可笑,又生逗他一逗的想法。

    “十哥,这西湖龙井茶好喝不?”

    说这话的时候,隐隐觉得身边戴面具的摊主眼角的余光瞅了她一眼。

    夜白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那摊主非常自然地与火凤在说着些个啥。

    再看那椒图,粉面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尴尬地擦拭了一个额头。

    “嗯,这龙井茶确实不错,比叔父的茉莉花茶要好上一些。”

    他居然还老老实实地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