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 女子亦可屠 (1/?)
“噗...!”半空之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一颗斗大的脑袋应声而起,鲜血喷涌溅射数尺,那一双阴鸷的眸子之中满满的都是惊恐与难以置信!
众多青楼女子,亦是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高郅居然如此果断的就斩杀了她们的那位杀手“同伙”。
“我说,各位美丽的姐姐们...
刚刚你们似乎也看的很开心啊,既然他死了,那么...现在该由你们来告诉一下我,你们身后主人的秘密了吧?”
扬了扬手上的刀刃,高郅嘿嘿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活动了下肩膀,就朝着对面的女人们,走了过去。
在高郅看来,或许,这些莺莺燕燕的青楼女人,才是他接下来真正能够获得有用讯息,所应该询问的对象。
至于说,为什么没有在杀手的身上过多纠结,完全是因为...
那名杀手,是一名死士的存在!
在一名死忠之士的身上,再怎么的询问,都无异于在浪费时间。
因为,恐怕就算是那幕后之人下令让那杀手下杀了自己全家,然后在自杀,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毋庸置疑,这,就是死士所特有的固执!
“呵呵,你觉得我们会那么轻易告诉你的吗?”
面对任务失败的现象,没有耐心的美妇人也不再“温婉可亲”了。
一连好几个深呼吸,高耸丰挺的酥刑旎断起伏的她,强压着冲上前将高郅大卸八块的冲动,怒极反笑。
“给我包围住他,拖到军队前来!”
咬着银牙的她,眸中蕴藏煞气。
呼喝着,四周的青楼女子,分散成两股绕行,在对面的地方并排列阵,不知藏在哪里的短刃突然握在手中,齐刷刷抬起,指向了高郅的这边。
“死战到底!”
“死战到底!”
看着这些女子爆发出浓烈的杀气,高郅知道要活抓并她们嘴里得到讯息的想法,或许是有点天真理想化了。
他的时间有限,听那美妇人之意,她们似乎还有军队方面的援兵?
那他,必须赶在巡夜士兵赶来之前脱身。
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损失,只能杀死她们。
慢慢的,高郅的面色,终于冷默了下来,在这一刻,他的心中似乎是有着一种莫名的茫然。
从他的那漠然的表情,闪过了悲悯。
“咻咻!”
耳朵微动,耳畔一道破空之声传来,那是美妇人的鞭子。
赤红的鞭子就像是火中的灵蛇,变化多端诡异莫测,闪耀着的光芒,冲着高郅的方向就卷了过去。
高郅同步而动,一刀劈砍!
修长的身躯带着爆炸性的力量,双臂虬然有力,浑身鲜明光芒悠然而生,一双亮眸之中都是淡漠与精悍!
“噗呲!”
刀鞭相撞,美妇人仰头喷血,原本泛着红芒的长鞭,瞬间脱手...
仅仅不过一次交撞,她一身力量全部被震散,骨头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咔咔之声,脸色一变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脚尖点地,在四周女子还没有合成包围之前,高郅瞬间就冲到了美妇人的面前,一把就抓住了她细腻的脖颈,将她给提留了起来,就跟抓小鸡一样。
“呃...咳咳,我同意了。”美妇人杏目圆瞪,在被高郅一把制服的瞬间,她就迅速改口。
“我觉得,我们之间还有缓和的余地...”
将那玲珑剔透的娇躯衬托的淋漓尽致,纤腰盈盈不堪一握,柔软而婀娜,胸脯鼓胀雪山高耸,翘、臀圆润带着柔和的弧线。
她身姿婀娜火辣,玲珑有致,不说是国色天香,怎么也能够称得上是美艳绝伦了。
那白花花的晃眼让高郅这个家伙,顿时口干舌燥,小腹燃烧起了一团热火!
仿佛是为了增加自己言语里面的可信度,美妇人直勾勾的望着高郅,和他对视的眼瞳之中,刻意保持单纯的风韵。
还真别说,看上去,纯净的就像是一汪澄澈的秋泓,眸光转动波光粼粼。
不过她显得状态很不好,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气息萎靡似乎受了重伤,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病态的感觉。
但,也增添了几分柔弱的异样美感。
高郅强行克制住心猿意马,将那股旖旎的念头全部碾碎,定了定神将目光聚焦。
隐藏在身后的纤纤玉指,悄悄蠕动,一根根细小的骨刺,悄然递增...
“去死!”
话语才落,美妇人眼眸寒芒一闪,两手交叉,芊芊玉手乌光熠熠,猛地划开,一弧半月形的乌光,如纠缠着的闪电,极速朝着高郅激射而去。
面对对方的出手高郅似乎早有预料,冷哼一声,不摇不动,后发制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用力有清脆的骨裂之声响起。
“啊!!”
美妇人发出惨嚎之声,右手手腕被高郅给直接拧断,有锋利的骨头茬子刺穿了皮肤暴露在空气之中,鲜血滴答的流淌,显得触目惊心!
苍白的面庞因为疼痛甚至在不断的抽搐,睫毛翕动。
要知道她也是有着不弱寻常将官的修为,但是在高郅的面前却根本不够看,喘不上起来憋的脸通红。
“给过你机会了,奈何...”
“冥顽不灵!”
高郅望着眼前俏脸含煞,一口银牙咬的嘎嘣乱响,就像是一头发怒的雌虎的女人,摇了摇头。
美妇人的一双眸子充血变得非常吓人,她不断的踢蹬着腿,喉咙里嗬嗬有声,拼命的挣扎。
但是根本没有用,随着高郅的五指微微屈起,稍稍用力,轻易的就拗断了她的纤细的脖颈,神光立刻涣散,生机消灭!
说来也怪,算上上一世到现在高郅这还是第一次真正的亲手杀死女人。
但是,却竟然没有感到丝毫的异样,或者说是内疚的情绪。
“原来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可以淡漠这一切了吗?”高郅不由得喃喃自语道。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法律、道德和理智却像一个巨大的囚牢紧紧地框住着每个人,不能没有任何约束的为所欲为,不能彻底的放纵,不能践踏法律和道德底线。
但在这里,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还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杀人,与被杀。
都只是为了生存罢了!
在这里,对待敌人,只有死人一种选择,不分男女,勿论老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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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一 杨字小令 (2/?)
“轰!”一大一小两只拳头瞬间碰撞,身躯修长而挺拔的高郅不摇不动,脸不红心不跳,而那与之对拳的青楼女子则直接一命呜呼,被一拳震碎心脉,彻底击杀!
紧接着,高郅猛吸一口长气,腰腹内缩,转身又是一拳。
“咔咔咔...”一连串的残影联动,身体骨节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响亮,但是却极为清脆,宛如炒钢豆子的声音。
数名女子,同时张口哇的一声就喷出了鲜血,然后娇躯摇晃了几下,美眸紧闭就那么倒在了地上,气若游丝,生机涣散。
仅仅只凭一身蛮力,高郅就打得一众女子毫无还手之力。
他的一身杀人技巧本领,早被磨练的炉火纯青,近身搏杀的能力更是提到了一个极致。
当下定杀心后,迎接这些青楼女子的,便是一场...彻彻底底的屠杀!
...
“咚咚咚!”炸雷之声响起,音波荡漾撕裂了空气,碾压了大地,如同擂鼓一般!
“轰轰轰!”
轰鸣之声不断的响起,凭空起了狂风,一圈圈的冲击波像是潮水一样的四下扩散。
整个黛怡阁天摇地动,阁楼上的地板寸寸崩溃,就连外面的虚空都出现了扭曲的现象。
猛然摇动,有闷雷之声伴随着刺目的灵光蓦然爆发出来,紧接着最高大的楼阁炸开了...
曾在长安有过一番艳名的黛怡阁,彻底完了。
几乎整个阁楼九成的姑娘小姐,护卫家奴,尽数被高郅给全部诛杀,鲜血染红了整个阁楼。
一颗颗的脑袋咕噜噜的在地上旋转,一具具动人心魄的诱人身躯,躺倒在血泊之中。
整个阁楼,屹然陷入火焰的焚烧之中。
灼热的火焰,疯狂迅速的燃烧跳跃,发出哔哔啵啵的声音来。
不时,还有倒塌的木材,滚落到火焰之中发出噼啪之声,激起一篷篷的火焰,肉香四溢!
“嗯?杨...?!”
高郅血洗了阁楼上的人后,重新回到杀手的身畔,弯腰拍打他的尸体,试图看看能不能找到能够证明他身份的物件。
结果,倒还真的,有意外的收获!
那是一枚上方下细,刻有杨字的黑色小令。
难道是...
杨家?
高郅眼眸一寒,若有所思的将那黑色小令,撰到手掌心里,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些许判断。
一边走出黛怡阁,高郅一边将小令,快速收入到自己的衣袖的夹层里面。
“站住!”
“什么人!”
没等走远,外面最先赶来十名的西凉士兵小队,发现了高郅的身影,赫然喝叫道。
“找死不成?还不快点给lz站住!”
更有脾气暴躁的,已然拔出弯刀,喝令上前。
“找..死?”
高郅顿住脚步,眼睛微微一凝,昂起头,咧开嘴角,鼻中哼了一声。
视野之内,那些西凉士兵们如飞蝗过来,旁边的身影却蓦然的飞扑过来时,长刀已在手中转动,罡风呼啸。
叮叮叮叮叮叮....
火星接连不断的在挥动的刀锋上跳出、闪烁,发乎金鸣交击的声响,
化作一道犀利的刀光轻轻的一个盘旋,锋芒无铸摧枯拉朽,周围围拢上前的士兵,瞬间就被统统灭杀!
高郅的手腕一抖一抹,极致的刀光蓦然绽放,嗤嗤之声响起,一连九颗硕大的脑袋,就横飞了出去!
秒杀,而且是一刀九杀,十名士兵,就被诛杀了九名,只剩下了最后一个,眼睛直愣,傻傻的站在原地!
武道之途,殊途同归。
虽然高郅并非练刀的,但是他的枪术,已然精进到了一定的程度。
一技通,心窍通。
即便只是普通的运用,但是高郅使刀的威力,依旧不是普通的士兵所能够去抵挡得了。
当他体内的力量,流运到了身体之中,肆意的流淌,顷刻之间就能灌注刀身。
上前一步,将那余下的士兵斩杀,高郅随手抛开刀刃,加快步伐。
此时街道上的混乱已经愈发不可收拾。
燃起的火焰,黑烟卷上天空,“梆梆梆!!”拿着铜锣的兵丁在跑动,疯狂的敲响示警。
更远处,刚刚从另一个入城的那队百人骑兵听到警示的锣声,马鞭抽响,朝那边追了过去。
“站住!”
相比起行色匆匆的惊慌乱民,一脸淡漠的高郅,无疑是显得格外的醒目。
顿时,就引起了百人将的注意。
高郅自然不会理会,没有丝毫停顿,继续前进。
“找死!”
一声咆哮,马踏山河,那员百人骑令愈发确定高郅的可疑,以一种蛮横的姿态,就这么径直的冲了过来。
“找死!”
高郅眼泛寒芒,转身一声暴喝一掌拍了出去。
随着轰的一声闷响,那百人将的胸膛猛然凹陷了下去数丈,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是一个手印的形状!
“嘶熙熙...”
不仅百人将遭了殃,其胯下的奔马一声惨叫,当空炸碎。
和其主人一样,人马尽都胸口凹陷,鲜血混杂着内脏的碎片,被大口大口的喷了出来!
“挡我者,死!”
高郅杀意大盛,撕扯下干净的衣服布条,遮住脸颊,然后脚尖一挑,从地上挑起一把大刀,持握手中,向前劈开。
他杀到哪里,那里的士兵就如同割麦子一样的倒下,根本没有一合之敌!
一路直行,人仰马翻。
直到快到街角拐角的时候,高郅浑身汗毛突然竖立!
想也不想,高郅几乎是下意识的左脚蹬地,一股大力突然从脚心迸射,高郅的身躯猛地朝着右边横移了三米。
一道黑光,险之又险地从他身侧掠过!
“轰!”
黑光以摧枯拉朽之势,扫荡了他左侧两米至身后五十米内的所有障碍物。
这是一波,比之前攻势更加凌厉、力量更加精炼的致命袭击!
“唳唳!”
一头漆黑的大鸟从天而降,它有着漆黑的眸子,一双爪子锋利如刀,整个恍若是黑铁铸造的,散发出了金属的色泽!
下一刻,黑鸟化为人形。
那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彪悍壮汉!
大汉身着重甲,重甲外裸露出来的肌肉鼓鼓胀胀,充满了惊人的爆炸力。
不过,他那一身暗黑色的重甲在他身上似乎轻如无物,一点不影响他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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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二 事了拂衣去 (3/加更-_-||)
“贼子好胆!我乃当朝相国麾下宫廷卫士令,禁军校尉李蒙,尔居然敢在某眼皮子底下,肆意屠杀我西凉军士,且看某来擒杀于你!”看到高郅在自己眼前杀戮西凉士兵,刚刚落地觉得丢了面子的李蒙,横眉怒目,出奇的愤怒,自报家门的大喝一声。
“...”高郅扭头瞥了他一眼,步伐依旧速度不减,选择无视他,继续前行!
“大胆贼子!安敢如此折辱与我!”李蒙目放寒芒,脸色扭曲的他,身躯一震有嘹亮的鹰啼之声响起,却见无数的光纹环绕,在其身后,一头翼展数十丈的漆黑大鸟虚影就冲了出来。
幽冷的空气蓦然一滞,李蒙的瞳孔圆睁,数道黑色的乌光从他的背后闪现。
一股嗜杀、冰寒、邪恶的气息骤然从其身上传来,蒙蒙黑雾从他肩膀毛孔溢出来,黑灰色的雾气中混杂着绝望、忌恨等等情绪,摄人心魂!
再下一刻,只见李蒙的身影突现出来,凌空而突击的他,饿狼扑食一般,用膝盖猛撞向高郅的面门。
一股明显的气流,自其身后展开。
饶是那些跟随在他身后的西凉士兵们,也都是南征北战,久经风雨之人,可是乍一听响,却也感觉自己全身寒毛乍起,心惊胆战。
“哼!”高郅感受到来自身后纠缠而至的劲风,面色一冷,反手就是一刀劈出。
那边李蒙身躯在虚影的笼罩下,双翅如天刀,浑身散发黑铁的光芒如同金属铸造出来的,双爪一伸就抓住了那刀光门户,两者不断的碰撞,火花不断迸溅!
“砰砰砰...!”
交手的余波下,大地被掀翻了,那些周围的西凉士兵不断的后退,连这种冲击波都抵抗不住,有体质弱的甚至大口的喷血,五脏六腑都受了重伤,露出骇然之色。
“铿锵!”
高郅全力劈砍,震刀对决这只气化大鸟,刀爪交接之间火花四射,瞬间就是七八招。
“嗤嗤!”
最后高郅眉心发光,心念一动,气罡在体内流淌的速度骤然加快,加上浑身明显壮大了许多的精元,在浑身筋脉中如闪电一般掠过,从小腹一路朝着右手手臂中冲去,气罡涌入手臂。
外溢的气罡在他的掌控下,相当凝炼,荟聚成犹如长虹一般的光华柱体状。
一股银白色的淡淡轻烟,倏地从食指之中冒出来,在空气中发出奇异的声响,一柄气枪出现将其贯穿!
“给我退!”
咆哮一声,高郅他那漆黑的眸子寒光熠熠,体内的浓郁煞气骤然溢出!
白色气枪对准李蒙奔射而出,强大的贯透力,直接在李蒙的手臂上,洞穿了一个孔洞!
李蒙心中一颤,赶紧将伤口处的气血逆流,很快,他就只觉一股撕裂筋脉的痛楚蔓延全身。
稍稍一耽搁,身体就短暂的于原地停滞了数个呼吸。
“再见了!傻大个!”高郅扬了扬嘴角,双手汇聚气罡。
长蛇一般的白气,紧追不舍,仿佛有着灵性,在李蒙想要捂臂后撤之时,那白气依旧顽强的缠绕而来,势要将李蒙给生生裹住。
李蒙暗惊,冷哼一声,手中利爪飞舞,猛地朝着那白气斩去。
白气应爪断裂,一分为二,却并未就此罢休,反而一左一右裹在李蒙下身的两条腿上,将其束缚于原地。
见李蒙被暂时困住,高郅便不再关注他,神色冷酷,眸子不觉间呈现出猩红色,杀气腾腾。
在这一块西凉士兵的包围之中高速掠动着,一边躲避着他们胡乱挥舞的刀刃,一边一脚接着一脚踹在他们的身上。
浓郁的血气在两条脚跟处流动,在气罡的附着下,高郅他每一脚都重如铁锤。
在如此这般狠辣的袭击之下,只是短短十脚下去,他前方一片簇拥而至的西凉士兵们,便已尽数没了生息。
反手一抛武器,大刀甩空刺出,同时洞穿了四名想要靠近上来的西凉士兵的胸口,串糖葫芦一样将他们同时击杀!
“再有阻拦者,皆如此下场!”冷冷的扫视一圈,带着周围横躺的血淋淋的尸体,高郅沉声吓唬道。
“...”
众多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还不至于到直接丢盔弃甲的那个程度。
但是,面对如此悍勇雄威的高郅,这些西凉士兵,还真不愿意无谓的牺牲。
面面相觑下,却是不约而同的,悄然错开步伐,让开了供高郅他离去的道路。
丝丝缕缕看不见摸不着的气流,混着不安、愤怒、惊恐等等情绪,一股脑儿在那些西凉士兵间弥漫开来。
高郅见好就收,也没有再造杀伐,脚下连点,冲入不远处的皇宫林苑迅速离去。
毕竟,这些西凉士兵,到底是精锐战兵,并不是一般的士兵可比。
他们的战斗力与耐力强悍异常,而且个个凶残暴虐,不会长久的保持敬畏之心。
兔子急了还蹬鹰呢!万一逼迫多了,引起反弹就弄巧成拙了。
不过,高郅倒是顺心了,这边好不容易挣扎出来的李蒙,却是差点没把鼻子气歪。
“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拦不住!”气急败坏的他,指着士兵们破口大骂。
“该死的!来人,给我分兵,围住四周,灭火!”咆哮一声后,李蒙犹豫了一下,看着熊熊燃烧的黛怡阁,到底不敢无视大火,鼻孔狠狠地喷出气流。
只是,心中的不甘,无处排泄。
蒙蒙灰黑色的粘稠状雾气在他的手臂上缭绕不散,种种怨恨、绝望、惊恐的负面情绪从雾气中传来。
光是看着,似乎便能够影响人的心灵,让人生出恐惧之意。
望着高郅失去踪迹的地方,李蒙想了想,一狠心,冷喝道:“分散开来,以这里为中心,给我狠狠地搜!只要见着人,立即发出箭镝,我会马上赶到!”
李蒙的眼睛都红了,呼吸变得急促热血上涌,每个毛孔之中都喷出黑色的光芒,就像是饿了三年的野兽,要择人而噬!
现在已经不光光是面子的问题了,手臂上还隐隐作痛的伤口,更是让他止不住的暴躁。
新仇旧恨,那个罪魁祸首的家伙,他绝不会轻易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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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三 摆脱 (四更完成,晚安QAQ)
这个夜晚,长安城,注定将不会平静下来。由于地理位置的缘故,黛怡阁所发生的一场大火,造成的影响,波及甚广。
这不,就连一项平静的皇家林苑,都被忽然而来的追逐,打破了宁静。
无数大声的吆喝,以及追杀声不断的在林苑的附近,上空徘徊着。
只是,李蒙他到底还是没能赶上高郅的步伐。
甚至由于林苑的特殊性质,他想要带着大队人马进入搜寻,还得先知会一下,如今负责掌控林苑正门的董卓麾下的飞熊军士兵!
所以,无奈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高郅,脚尖在地面猛的一蹬,速度骤然暴涨。
身上为白色气罡所笼罩的他,迅速化作一道白影,犹如一头林中雪豹一般,飞快的窜进了有些阴暗的密林之中,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好在因为同属董卓部下,林苑方面倒也没有刻意为难他们,很快给予批示,并且派出追踪高手协助配合。
焦急等待的李蒙微微一动,目光朝一个方向看去,只是眨眼的工夫,一道虚幻般的身影,就已经出现他视线之中。
“启禀校尉大人,小的已经按照你提供的消息,对林苑进行探查,方圆五里内,并无发现有外人踪迹。”虚影幻实,拱手相告。
这来人满脸机灵,二十五六岁的模样,身高有一米八五,体型精壮,一双眼睛神采奕奕,时刻都在警惕着,一看就知道是个丛林探索的个中好手。
紧接着,李蒙及麾下士兵,便是在他的亲自带领之下,于树木枝叶茂密的幽暗森林中,人影幢幢,一部分西凉士兵分散开来,呈半圆形搜索这一片森林,一个个神情凝重。
只是,因为耽误了片刻时间,显然,他们还是一无所获。
“蠢货!一群没用的东西!”
李蒙低骂一句,脸色阴鸷,冷哼道。
喘着气,双眸杀气如虹,在树叶中,他如豺狼一般凶狠地搜索着目标。
体内暴躁的嗜血因素,仿佛洪水猛兽一点点吞噬他的理智,暴戾、嗜杀、疯狂的情绪在他脑海中如脱缰野马一般奔腾。
手臂上的伤痕,让他恨不得立刻找出高郅来,然后将其大卸八块。
高郅他刚刚交手中的大力一击显然令李蒙受了不轻的伤势,细细感受了一下,他发现手臂上的淤血都还没有散去。
寒光点点,李蒙四处转动,找寻他离开的足迹,仔细的在周围树枝上端详。
在他看来,要是高郅先前慌不择路的逃离,定然会碰断树枝,或是留下沉重的脚步痕迹,时间紧迫下,其是断然没有可能将那些痕迹抹去的。
只是时间间隔有点久,他也无能为力,只好臭着个脸,极其难看道:“该死的,真见鬼了!那家伙他,竟然真的没有留下一点踪迹!”
李蒙心里清楚,再想找到那家伙的困难程度,无疑是直线上升了。
毕竟那家伙只是一个人,随便往哪地方一躲,便能甩去他们这些尾巴。
但他们这么多人,却是难以仔细找寻的啊。
可是,就这样放过那人,他,于心不甘啊!
“嗤...!”
暗黑色异光,在李蒙的手中再次凝炼成团,李蒙阴沉着脸,抬手一抛,那一团暗黑色异光如炮弹一般射出去。
突然激射出漫天黑光,黑光挥洒在树林中,立即腐蚀掉一大片与之有所沾染的木材的躯壳。
无果的李蒙,发泄般的宣闹一通,直接将密林中的草皮生生的刮走了一层,而一些瘦弱的树枝也是被拦腰斩断。
当然了,他也就敢做到这一步,再严重的破坏,他也会背负责任的。
如果不是尚还有理智,李蒙甚至恨不得将任何出现在身前的人用右手臂中的力量碾成粉末,打的对方粉身碎骨血肉模糊才爽快。
“呼哧...呼哧...”一通深呼吸,努力使得自己冷静下来。
两眼中,闪烁着冰寒阴冷的邪光的他,侧着耳朵,最后静静听了五秒钟,终于放弃了,冷声道“李文!”
“在...”
聚集在李蒙的身旁的亲卫们一个个眼中满是惊骇大气不敢喘一个,突闻其喝声,齐齐一颤。
其中一名似乎是他心腹的亲卫,听闻他的叫唤,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道“将军...”
好在,李蒙此时也已经火气渐消蹙眉深锁,诺大的身躯轻轻颤抖,半响才果断道:“算了,你去下令,让他们不要追了。”
“诺……”那一名士兵,恭谨抱拳。
紧接着,李蒙便黑着脸,带着部下,匆匆忙忙的撤出了林苑。
今晚出了这事,他又没能抓住凶手,怕是要挨董卓骂了...
天色,完全漆黑了下来。
在夜晚凉风的吹佛下,本应一团和煦的长安城中气氛,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无边的暗流开始悄悄弥漫,黑暗中无数双眼睛在瞩目观看。
可以预见,一场新一轮,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正式开始了,不同的,仅仅只是区别于,到底谁的血,会染红这里的楼阁殿宇、土壤大地!
....
至于说,作为被追赶的对象,高郅本人,倒还显得惬意几分。
之前,对于身后来自于李蒙的那种无谓地威胁,高郅他连理都不理,只管埋头,一路挑路前冲。
而从迈入林苑的一开始的第一个转折就冲了出去,顺着穿过皇家林苑,跨越过围栏,直接就窜出了长安城的范围。
当他运用调动体内的气下挪的时候,其双脚之上忽然涌出大量白色气罡。
一缕缕微风。逐渐地在双脚处成形。
脚掌猛的一踏地面,高郅的身形暴冲而出度较之先前,更是快了将近一倍不止。
仿佛驾驭着一叶羽毛,轻巧的在林间腾怒跌宕,落地的时候,他健壮的身体突然一缓,脚底下甚至没有传出一声脚步声。
如今的高郅,对于自身的把握显然极为精妙。
伸出腾出空闲来的双手,扶住了下坡路线上面的树叉,以防止脚底打滑。
三下五除二,几乎在李蒙还没有带人正式开始进入林苑搜索之前,他就已经远离了林苑的范围。
如此一来,李蒙能追得上他,才是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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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四 重返
在通过林苑,并借助时差间隔,成功摆脱掉李蒙及其率领的西凉追兵后,高郅便将自己蒙面的布条取下,随手抛掷。不过,他也没有急着返回,因为林苑里面还不时的传来马匹嘶鸣声,远处长安城里的烟火,也还没有完全消散。
显而易见,整个城市,都因为高郅他的“胡闹”而显得有些混乱。
或许,在决定下一步是否立即回城之前,他应该先去“探探情况”。
想到做到,高郅沿着林峦一路长行,于林间奔驰,抄着近路,直到兜了一个大圈,重新快到城池边缘的时候,才蓦然停下了身子。
微微曲膝,猛然蹦跃,借助着巨大森林的掩护,一拉一拽,双脚上跳。
借力发力的高郅,迅速的窜上了一颗参天巨树的顶部位置。
在这里,高郅他能够清楚的看见远处的景物。
昏黑的夜幕垂帘罩地,在暮色的映耀下,高郅举目眺望,长安城的城门框架,已经隐隐憧憧的,呈现在了高郅的面前。
不过,情况果然如他所料的那样,如果不出意料之外的话,此时此刻的长安城内,应该起了宵禁。
毕竟,在高郅的眼中,远处的城门之下,正赫然伫立着两排身穿铠甲,手握重矛的甲士。
城关的厚重城门,也已经被人用鹿角拒木等物,堆积围堵了起来。
“呼,看来...我还是明天早上再进城好了。”摸了摸鼻子,作为一切的“始作俑者”,高郅表示自己也没有想到会闹这么大动静。
现在这个时间点,想要进去,肯定是不合适的。
不过,就这么傻愣愣的呆在外面闲逛,显然也不是办法,即便是如今已经转季,夜晚亦稍稍有些寒冷。
是故,高郅想了想,拾捡木料,在长安城外的乱石堆中,点起了一堆篝火。
“噼啪噼啪……”
那是篝火中木柴燃烧的声音,
高郅回顾到方才坐着的地方,伸手取过几根枯枝丢入篝火,随即默默地望着篝火中跳跃的火苗发呆。
说实话,对于有气罡护体的高郅来说,区区寒冷,确实不值一提。
只是,人总是对纯粹的黑夜,有些潜意识的抵触。
哪怕,仅仅只是点上一点火篝。
此后,便是长达半响的寂静,高郅也没有动作,唯独那燃烧着的篝火中,不时传出噼啪噼啪的声音。
“...”
高郅耳朵突然一动,细细感应的他,很快察觉到了树丛间,一个快速移动的小家伙...
“噗嗤!”
一根树枝带着白色气锋,疾驰而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生物洞穿。
“嗤嗤...”
当高郅熟练的将那兔子给开膛破肚,然后用长树枝穿插起来烧烤,并在不停翻滚中切划撒上盐巴辅以调味后。
不久便是一股热浪扑面,烤架上的兔肉发出兹兹的声音,让人为之食指大动。
篝火前兀自烤炙着的烤肉,也已经在烤熟后冒出吱吱炸出的肉油上。
高郅的鼻子也忍不住微微抽动了两下,吞咽了一口口水。
便急不可耐的伸手,去撇下一块兔腿,塞入嘴巴里大口咀嚼起来。
“...”
丫的,一嘴的苦涩...
烤糊了...
牙齿撕下那块冒着油脂的焦糊兔肉,高郅勉强的咀嚼了几下使劲的让自己吞下,然后选择放弃的他,随手一抛。
还是冥想打坐吧...
无奈的高郅,缓缓闭上眼睛,打算就这样,将就着混过一夜。
一时间,此地便是只余下呲呲的火光在微风中摇曳。
耳畔响起的,除了细风拂啸的声音,便仅剩下篝火所发出的滋滋微响。
只等到火光散去,留下星星点点的火星,这片天际间又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冥想的黑暗之中,高郅觉得自己全身似乎被泡在温暖的水液之中一般,一道道温润平和的能量,从身体的无数毛孔中钻进,在体内静静的流淌着。
伴随着安静的修炼,体内的气罡,也是犹如那酝酿的美酒一般,越加的醇厚。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当高郅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转眼便到到了天明。
“呼....!”
吐出一口浊气,高郅的双眼乍然睁开,一抹淡淡的微光在漆黑的眼瞳中闪过。
下意识的轻捏一下拳头,酥麻感油然而生,原本厮杀一夜,兼之穿行丛林导致有些疲惫的身体,好似突然打了鸡血,浑身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他现在的恢复能力简直是惊人的强悍,短短半夜的功夫高郅就从劳累一天的状态,重新化作了生龙活虎的英俊青年,一扫疲惫之态,精力饱满而旺盛!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襟,高郅摸入人群,重新从再度恢复开启的城门口,混了回去。
城内的火早已扑灭,不过,狼藉的残留,依旧能够依稀可见昨夜的疯狂。
尤其是他昨天和李蒙大战之后方圆百丈都是一片狼藉。
大地千疮百孔显得非常难看,有一些没有来得及撤离的百姓也遭了池鱼之殃,直接被冲击波给震死!
当然,更近的,高郅也无法看到了,因为原本黛怡阁的旧址那一块,已经被军队隔离起来。
一排排整齐有序的队列,在附近巡视,警戒。
看到这批士兵的时候,高郅微微一惊,因为,他突然发现,这些人的身上,披带的,可都是皮铠!
要知道在铠甲当中,虽说以铜甲、铁甲防御xing能最好。
但是同样的,金属质地的铠甲在重量方面确实有些差强人意,倘若寻常士卒穿上一整套,或许连移动都成问题。
是故,军队中的铠甲质地渐渐由铁转变为牛皮。
一来是牛皮容易获得,二来,牛皮确实要比其他猪皮、羊皮、鹿皮更为坚韧,尤其是在折叠几层的情况下在火上烘烤过,那厚达一个指节的皮甲,甚至不会比铁甲逊sè几分。
更关键的是,这种牛皮所制的皮甲要比铁甲轻得多,更何况普通士卒在一般情况又仅仅只穿胸甲。
其重量,可以说是每一个士卒都能够承受的。
退一步说,即便是穿上一整套的皮甲,也不会出现无法移动脚步的尴尬之事。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皇宫里面,披带全套皮铠的,只有董卓的禁军!
那家伙,也被惊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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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五 人心
垫起脚跟,大致的往黛怡阁的旧址上扫上几眼,又捏了捏怀中自昨夜所得的小令,高郅心中若有所思的转身离去。事关重大,关于此块令牌的事,他打算,先去找吕布商量一下。
自然,一路上,依旧少不了动荡。
仿佛昨夜的一场大火,刺激到了一些“野兽”的兴致,原本负责整序治安的西凉士兵中,不出意料的,又出了不少的“祸害”。
昨夜的事故,显然影响到了负责长安秩序的门令校尉李蒙,今天的他,被董卓狠狠地破口大骂一顿。
心情不好的他,毒打了一顿下属,将任务一摊发,独自跑去喝闷酒了。
官压官,逐级下压,董卓的气撒在李蒙身上,李蒙撒在他副官身上,他副官又“依次”下撒,最后倒霉的还是“最基层”的士兵。
都是见过血的汉子,受了憋屈自然需要发泄。
所以,这些人心中的恐惧郁闷不爽,也就顺理成章的转换成了疯狂的杀意。
他们的目标,毫无疑问的落到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身上。
仿佛,只有杀了那些只知道下跪求饶的百姓,拿他们的人头去充功顶罪,这些家伙,才能真正的心情舒畅。
“真是一群狗改不了吃屎的败类!”
高郅冷笑一声,充满对人性的失望。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有人沉迷于这种莫须有的名堂。
人性本恶,有人的地方就有阴谋和争夺。
在一些极端时刻,一些人类便脱离文明外壳,暴露内心最深处的暗黑兽性,为了自身利益不择手段。
“求求你,救救我...!”
一个被男人扑倒的女子,哀嚎的嘶吼道。
“...如你所愿...”路过的高郅顿足,轻叹。
他是极少会答应别人陌生人的请求,这并非其性情冷血,而是他不愿意卷入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麻烦中。
高郅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在如今的这个乱世里面,过上安稳的小日子。
不过这次他毫不犹豫的出手了。
倒也不是高郅他正义感爆棚,只是单纯地不爽那些残暴不仁,肆意妄为,视人命如草芥的变态家伙在暗自得意,而无辜的普通百姓,却要送命于此。
更何况,杀一些乱兵,救个人这种小事,对如今的高郅来说,小菜一碟。
挥手,击杀...
一如那些乱兵对付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样,高郅杀起这些乱兵,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你可以带我走吗?让我跟着你,服侍你?”女人摇摇欲坠的站了起来,抓紧衣襟,楚楚可怜的望着高郅。
至于眼前这个摇头颤抖的可怜女人,高郅一时竟不好抉择。
长安的动乱显然不会只有这一次,尤其是等他们的计划发动时,更将会引爆一场大动荡。
留这个在这里,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难逃一死!
因为,就算现在欺负她的乱兵死了,以后难不成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这里的人渣,完全可以尽显其能,可以不重花样的,轻易玩死一个女人。
只是,高郅却也不能就这样答应接受女子的请求。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凡事皆可以善始,却得不到善终。
没错,以他如今的实力,想要从那些乱兵手上救下一个人很容易。
可是,以后呢?
见一个救一个?
他有那么大的本事吗?又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吗?
整个长安的百姓,数量不下数十万,每一个人都要去救下来安顿的话,岂不是活活拖垮他?
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下定决心,在没有强大到无视规则麻烦之前,永远明哲保身。
反正,至少此刻,这些他救下来的人,活着就足够了。
高郅不是**,也不会去做一个**一样的好人。
他不求心安理得,只求,问心无愧。
“对不起了,这位女士,人各有命,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摇了摇头,高郅留给精神恍惚的女人一句话,然后转身离开。
虽然有些不忍,他从女人眼中看到前所未有的失望,她一定对人性彻底失望了,但是高郅只能如此。
或许在女人眼中,高郅这个所谓将她从暴徒手下救下来的“正义之师”,倒不如地上死去的家伙。
要么杀我,要么救我,为什么救了我却又不给予我安排?
就好似给予了希望,却又残忍的剥夺!
望着高郅远去的背影,女子眼中,感激之意不再,重新占据的,是绵绵不绝的恨意!
怨恨,与咒毒!
于是,满脸绝望的女人,在踌躇了片刻后,拾起了地上的刀刃,她没有一点犹豫,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
“噗呲!呵呵...”
划破气管,鲜血四溅,女人渐渐失去温暖的尸体,重重倒地。
宁为太平狗,不做...乱世人!
愿下一世,能够摆脱这些苦难!
女子眼中充满怨恨、迷茫、解脱等诸多情绪,最终,化为黑白...脑袋一歪,彻底断气!
....
“呼呼呼...”
寒风凛冽...
院中的苍树摇摆,树枝被风吹着扫过屋檐,下方的窗棂透着亮白的光芒,人的影子倒映在上面,格外清晰。
对于救下来的女子的后续,高郅一无所知,也并不关心。
此时的他,正在和吕布讨论着,那块自杀手身上得到的,刻有“杨”字的黑色小令的猜测。
毕竟,如今的长安城内,姓杨,而且有着独特雄厚实力的世家,仅有一个!
东汉名门,“弘农杨氏”!
这个从汉高祖刘邦到汉武帝,历经数代稳居朝堂的世家,可是相当的不容小觑。
在历经数百年,期间不计其数的侯爷,因犯罪被剥夺爵位的情况下,却因为家教好、行事低调,一直保持着富贵。
放眼历史,汉朝建立后百年,杨氏一族便出了第一位宰相杨敞,他是杨喜曾孙,也是太史令司马迁之婿。
从此,杨氏家族的富贵,便一发而不可收拾,被封为侯爵者多达十多人。
西汉灭亡后,东汉建立,杨氏家族仍然保持着强势。
自被称为“关西孔子”的杨震担任三公之职后,杨氏又连续有多人担任三公,故而被称为“四世三公”。
甚至于,在某方面的威望,足以,与汝南袁氏相并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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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六郿坞
“杨....”坐于案桌后的吕布,接过高郅手上的黑色小令,蹙眉陷入思考。这令牌的样式他倒是不陌生,许多家族的私兵,都会被配备一块,如同奴隶主对于其手下奴仆的“印记”,以用于表示对其的“领用权”。
但是,在黛怡阁中突然出现的杀手身上,搜出来如此一块令牌,就有些玩味了。
而且...
“你确定能够从那人的身上,感受到军队的气息?”吕布再次询问高郅,有关那个杀手和他交手时的感受。
“确实在他身上有一股浓郁的军队作风,至少有一年以上的经历,还不是那种郡兵的经历,起码得是西凉军那个级别。”高郅回忆了一下,给予肯定的答复。
“如此说来就合理了!肯定是杨彪他的那个杨家,无疑了!”吕布森然的咧了咧嘴。
“也,不一定。”
高郅摇了摇头,后世阴谋宫廷狗血剧看的不少的他,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哦,刚好碰巧杀手出来刺杀,还要带着能够象征自己身份的物件?
要不要这么巧合?
还是说在杀手的眼里,我高郅就这么弱,十拿九稳的一定会被他给杀死?
高郅不清楚这个时代人的作风,但至少他不认为,电视剧里面的狗血剧情,这么容易出现吧?
“你的意思是说,也可能是有人嫁祸?”吕布瞬间领会到高郅的意思,眉头一皱。
“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高郅点了点头。
吕布蹙眉想了想,觉得确实有道理,可又没有个具体的他,一拳砸在手心,呲牙苦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望向身前的身影。
“你怎么看?”
得,皮球又弹回来了。
“我认为,还是稳妥一点,至少先打探一下,不能盲目下手,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候,我们可消耗不起任何该凝聚的力量。”高郅想了想,谨慎道。
“不错!”吕布点头,站起来来回走上两步,唤来自己的亲信下人:“立即前往军营召张辽、高顺、曹性、成廉等人,到此议事。”
显然,吕布对于此事还是非常重视的,估计晚上还得就这个话题,专门讨论一次。
待那下人走后,吕布眯起眼,大手一挥,示意高郅坐下,然后面色一肃,说起他所在意的另外一件正事来。
“打围的计划,可能要提前开始了!”
“哦?!”高郅闻言,心中蓦然一动。
所谓的打围,其实指的便是狩猎的一种方式。
而在京都打围,有且仅有一种可能,天子狩猎,围田娱乐!
这种情况,是必须先由军队出面将猎物围在某个区域,然后王公贵族再在这个区域内狩猎。
大多在初春或者深秋,在大汉朝,打围,可以说是天子以王公间的一种非常流行的娱乐活动。
当然了,对于天子以及王公而言,打围仅仅是娱乐活动,但是对于有资格参加这个活动将领而言,那可并非只是娱乐那么简单。
相传打围最早传自于先秦,是大秦朝选拔将领以及世家择婿的一种主要形式。
可以说,一般而言,但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将领,大多都是年轻一辈将领中的佼佼者。
基本都是憋足了劲想要在田猎中一鸣惊人,从而平步青云,甚至,就算没被高官显贵看上,倘若有幸得到一些世家千金的赏识,嘿嘿……
说白了,田猎打围也可以被视为世家公子或者寒门将领展自身武艺的一个平台。
倘若在此期间表现出色,对于他们在官职的升迁,绝对不亚于在战场立下奇功。
要知道这次的打围狩猎,可是天子刘协,抵达长安后的第一次皇巡狩猎,换而言之,意义重大。
无论是董卓麾下的将领也好,朝廷帝党一系的士家公子也罢,哪一个不是憋足了劲,想要在这场较量中拔得头筹。
由尚令统筹名单,一共划出了五十个名额。
换句话说,只有这五十个人能够陪伴天子在林苑围猎,不得不说,各方势力为了争取名额可以说是抢破了脑袋。
但是最终结果,还是待定之中!
不过,高郅得吕布暗示,这一次他被吕布王允等人,想办法推荐给了董卓。
无论如何,到时候,他们都一定能够参与其中,负责围猎的保护工作!
这几天,就是让高郅他,先去坞报道,顺便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
没错!
就是当初董卓迁都城于长安,为了更好的控制朝廷,乃役使民夫二十五万,在长安以西二百五十里处,花大力气修筑了的那一座坞!
坞,又号‘万岁坞’,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富丽堂皇之宫室,屯积上百万斛粮食,金玉、彩帛、珍珠不计其数,更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以充其中,董氏族人也都居住里面,由最精锐的飞熊军驻守。
就连董卓本人,都曾得意的说:‘事成,老夫雄据天下,不成,守此足以毕老矣’。
《三国演义》中亦是描述奢侈:“役民夫二十五万人筑之:其城郭高下厚薄一如长安,内盖宫室,仓库屯积二十年粮食;选民间少年美女八百人实其中,金玉、彩帛、珍珠堆积不知其数;家属都住在内。”
董卓为了方便在长安、坞之间往来,又动用数十万徭役,鞭打绳栓、不计死伤,修筑了一条坚固的驿道,战车驰骋其上,军队护卫其侧,一日夜就能到达长安了……
(后世有北修长城,南筑坞岭的说法,能与万里长城相提并论,可见其工程之浩大了!)
不过,尽管这座坚固城堡有“三国第一堡垒”之称,原有的历史上,却并没有成为董卓的最终庇护所。
仅两年后的初平三年(192年)4月23日,王允、吕布等设计斩杀董卓,并派皇甫嵩率兵赴坞,灭掉董氏三族,运走坞中所藏金银珍宝等物。
不过,照现在的这个趋势来看,估计董卓想要被干掉,靠“历史”那样的美人计,估计是悬的。
emmm,现在的董卓,狂暴起来,吕布都要挨揍,哪那么容易被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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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七 白鬃有马
于长安至坞之间,有一条坚固驿道,可供驷马之车驰骋,运输粮草也很方便,可谓一举多得。而这,同样也是如今的高郅,所策马奔驰,赶望坞的路线。
坞岭,横亘在眉县、周至、户县、长安一带东西走向的一条土岭。
是董卓的封地,坞“高厚各七丈,积谷三十年储”。
坞岭,原本是钟官城的遗址。
钟官为官名。
汉武帝时,为水衡都尉的属官,职掌铸钱。
最初主管铸造钟鼎之类,其后以铸钱为主,演变成主铸钱币之机构。
当时管理铸币的最高长官称钟官,其城亦名钟官城。
这里,曾是汉代铸币中心钟官城。又因此处位于西汉上林苑内,所以亦称上林三官铸钱工场。
坞岭依地势起伏、跨沟越涧,位于今长安、邑、周至、眉县的渭河南岸二级台地上,南望终南山,北依渭水,东西相同长安、城。
毫不夸张的说,占领坞岭,是兵进长安的最佳捷径。
一路向西,高郅策马,在坞前停下,仰头高眺,打量起这座有名的坞堡来。
整个坞的城边长160米,墙体厚度达7米,按照略微偏斜的东西南北方位构筑。
城墙四角有角楼,四面的正中都有建筑。
但令高郅他有些奇怪的是,居然只有南面一个城门,城外挖有宽8米、深3米的护城壕沟。
此时的等级制度非常森严,私人城堡不能采用正南正北的规划,必须有一点偏斜。
至于为什么只有一个城门,连逃生的口都没留,其余三面是“马面”。
“马面”是古代城墙的防御设施,与角楼一样突出于墙体,利用三面的空间对来犯之敌形成攻击角度。
在前面点,便是层层叠叠,林立的坞堡了。
坞堡,又称坞壁,是一种民间防卫性建筑,大约形成王莽天凤年间,当时北方大饥,社会动荡不安。
富豪之家,为求自保,纷纷构筑坞堡营壁。
东汉建立后,汉光武帝曾下令摧毁坞堡,但禁之不能绝,由于西北边民常苦于羌患,百姓又自动组织自卫武力。
黄巾之乱后,坞堡驻有大批的部曲和家兵,成为故吏、宾客的避风港。
东汉末年的坞堡组织很发达。“这些坞堡组织,是军事性的防御战斗组织,又是经济性的生产组织。”
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每一个坞都是一个独立的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
每个坞都需要生产自己所需的物品,特别是粮食衣物。
董卓的坞,便是一个最为典型的坞堡。
坞堡的组成人员比较复杂,除了当地依附坞主保护的自耕农之外,多的是从四面八方汇聚来的流民,还有战争中掳掠来的俘虏和“生口”,他们都成了坞堡的奴隶。
当然了,坞附近,也有私立军营。
按照东汉末年私人城堡的建筑规模,堡主人都蓄有大量的武装部队。
出于防卫的需要,这些部队,不能全部驻扎在坞堡里。
过几天,高郅他的任务,便是率领着驻扎在坞里面的五百西凉铁骑,将长安附近大小猎物都驱赶至狩猎范围以内。
说实话,这项工作,根本用不着那些分配给他的士兵。
以高郅他如今的那一身强烈的杀意,即便是虎狼、熊獐,也经不起他的一记瞪眼啊。
直到,他遇到了一点...
意外惊喜!
准确的来说,那是一匹马。
一匹正悠闲的吃着新芽苜蓿草的雄壮野马。
这匹野马个头高大,毛色亮,体态神骏,可以明显看到它的肌肉呈现一条一条的状态。
野马高昂着头颅,脖子上好像雪地狮子一样的白色鬃毛随风飘舞,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
只见它四蹄蹦跳,忽而仰蹄,忽而后踹。
这马的出现,其实很不合理的。
因为,马的生活环境,一般都是大草原。
林苑虽然足够大,但并非全是的草原,供野马生活,足够了,但是自然孕育出一匹马王级别的烈马来,不是很现实。
但,存在,即是真理不是吗?
面前的这匹野马,便是最好的说明!
那双略带着亮色的眸子,不时有五彩的光芒闪过。
强健的四肢,雄峻的躯体,骨骼细但骨架大,肌肉隆起形状很漂亮,四肢很长,跟腱也很长,无不给人以力的美感。
这,绝对是一匹强大的烈马!
而驯服一匹强大的烈马,绝对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高郅他,也完全没有让别人代劳的想法。
亲自向野马走去。
当他靠近,吃草的野马立刻警觉,转过身,恶狠狠的瞪着高郅,似乎是在警告着高郅,不要越界。
野马终于不耐烦,直接向着高郅,狠狠地撕咬过来。
很烈的马,但是我喜欢!
眼角的余光闪过一道寒光。
它似乎看出高郅的意图,那双带着五彩光芒的迷幻亮眸,闪过了嘲讽的光彩。
白鬃野马似乎胆子很大,见高郅暂时没有靠近,它又低下头,悠闲吃草。
高郅突然笑了,指着白鬃马说:“你是我的!”
说起来,自从实力突破后,还没有什么事物能让高郅感到热血沸腾的激动了。
但是现在,他的血开始燃烧了,开始沸腾了。
高郅知道,这匹马,就是他的。
白鬃马打了一个响鼻,不屑的抬起头,前蹄不停的刨着地面。
下一刻,几乎是在同时,高郅和白鬃马一起动作,面对面的冲了过去,好像两个决斗的武士。
“嘶吼吼!”
再次扑出,白鬃马灵巧的腾挪闪开,张口向高郅咬去。
而高郅则闪身躲过,趁机贴近了白鬃马,想要跳上马背。
哪知这白鬃马太聪明了,看破了高郅的意图。
就在高郅他身体腾空的一刹那,竟然再次腾挪,狠狠的撞了过去。
空中的高郅无处躲闪,被白鬃马撞翻在地。
那白鬃马冲过去,仰蹄踩了下去。高郅一团身,缩在马腹下面然后一个起身,狠狠的撞在马肚子上,把白鬃马撞得一个趔趄,险些就倒在地上。
这一人一马,在林苑深处的草皮上斗智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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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八 驯马进行中
“喷..噗嗤...!”白鬃马喷出一股滚烫的鼻息,先长嘶一声,好像是在向高郅挑战,又好像是在做出冲锋前的号角。
阳光中,它脖子上的鬃毛闪动着白银一样的光辉,看上去格外神气。
“希噜噜!”
接着,它又猛然发出一声嘶鸣,这一次的马嘶声,犹如沉雷在地平线上炸响。
只见它全身迸射出耀眼的白光,白光过后,它全身的毛色变得更加的璀璨发亮,隐隐有一种光华环绕在它身边。
下一刻,白鬃马爆发了!
脚下的一簇草皮飞溅,它身上的绒毛,突然细微的抖了抖,旋即宛若化作一支箭矢,陡然对着高郅暴射而去。
带着浑身的光芒,白鬃马闪电飞驰。
站在他对面的高郅,只听身前一阵如暴雨打落琵琶叶般的雷鸣蹄声,象乱锤般敲在高郅心口,并且迅速地向他靠近了。
几乎就是在下一瞬,白鬃马,便已然冲至近前来了。
不过即使来势汹汹,但由于高郅早已有所防备,是以这一蹄势虽然凶猛,还是有惊无险。
高郅不慌不慢,将身体朝右怪异的一扭,以无比凶险的方式,躲过了沉闷的马蹄,而后在马身交错的刹那,他再度一掌拍出,击打在白鬃马的肚子上。
连连翻了两个滚,重新站起来的白鬃马,抖擞毛发,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
显然,自肚皮处传来的剧痛,将它的凶性全部激发了出来,一身白色的绒毛根根倒立,充沛的光亮,似乎在围绕着它的身体旋转似的。
在阳光的映衬下,白鬃马浑身绒毛爆发出一道道白韵幽森的亮光,幽灿灿的光华不断闪烁,煞是刺眼!
不过,因为刚刚挨上的一拳,这一次狡黠的它,变得谨慎更多,即使是在发起攻击的同时,不时抬起马蹄,也将要害之处牢牢护住。
高郅虽然有实力直接破解此招,但是他的目的,毕竟是来降服面前的白鬃马的。
如果因为一时失手,将白鬃马给打伤打残了,最后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是以,高郅在面对这一次攻击的时候,感到非常棘手,狼狈躲避马势之余,只能无奈选择将拳头化掌,力减几分,拍打在了白鬃马全身最为坚硬的头部。
啪!!!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猛然响起,一人一马身影再度交错。
高郅站定身形,他的嘴角微微扯动,忍不住龇牙咧嘴的倒抽了一口冷气。
白鬃马的头,还真是硬啊!
还没有等高郅感慨完。
已经冲过去十几丈开外的白鬃马再度折返来袭,蹄声似乎仍在十丈之外,高郅心中刚刚一动,便觉后心一阵猎风袭来。
他,中招了!
实在是对白鬃马的实力,有些低估了…
高郅完全没有想到,这匹白鬃马的急冲锋,竟已经可以达到越音的程度!
蹄声在十丈外,白鬃马已经到了高郅的身后!
这一击,显然注定沉重!
此时站在白鬃马它身前的生物,就象站在一辆全速行驶的磁悬浮列车前方一样,魂魄在这一刻几乎要离体而去!
“该死!得寸进尺了啊!”
高郅脸上面带狰狞,他撺紧拳头,在仰头呼啸的同时,发泄式的对着面前的地面,狠狠的就是一拳。
巨大的冲击力,兼上夹杂草间的碎石的反震力,使得大地,开始发生细微却又显而易见的颤震。
高郅这么做,显然是有自己目的的。
不能直接打伤白鬃马,那他就打地,限制住白鬃马的活动范围,减少它冲锋的条件!
白鬃马瞪着圆大的眼睛,低头猛撅着蹄子,大口喘气,一声马嘶也听不见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尤为压抑起来。
高郅的眼皮子微微跳动。
他有一种预感,或许...
降服此马的机会,来了!
沉闷了片刻,白鬃马绕过了裂缝。
希律律一声长鸣,白鬃马再次看了高郅他一眼后,猛然奔跃而动。
它这一次,低头弓腿,马蹄死死抵住地面,猛地全身发力,像绷紧的硬钢弹簧,斜射半空,奔着高郅的方向冲来。
“来的好!”
身形掠出时,高郅也是一声低喝,脚掌一踏地面,暴射而出。
白鬃马仰头,一声长嘶,马蹄下落,凌厉的劲风,将空气都是撕裂出呜呜的声响。
这一蹄子要是落实的话,恐怕就算是一般将领挨上了,都得吐血重伤,要是倒霉被蹄子踢中要害,只怕当场毙命都有可能!
高郅抬头,望着那在眼瞳之中急速放大的身躯。
光从这一脚的威势来看,他便是明白,白鬃马的实力,不必当初所见赵云的那匹夜照玉麒麟要来得弱小几分。
这匹马的稀有程度,放眼整个大汉,恐怕能说压制它的马,都寥寥无几了!
高郅思忖了一下,身形一转,向右方而去,同时抬臂左扇。
啪!
准确的拍打在了白鬃马的侧骨,原本就被反震得隐隐发麻的掌心,又是一颤。
白鬃马扭头转侧,猛然仰蹄,狠狠的踹向高郅,而这一次,高郅他同样毫不畏惧,大吼一声抓住了的前蹄。
马要踩死人,人要制服马,高郅的身子向后连退了两步,而白鬃马也退了两步。
不过,高郅他,很快,又化作一道白鸿,向白鬃马掠去。
双脚猛踏地面的他,身形如箭矢般的奔掠而出,双掌微曲,如同网子一般,看似柔顺却韧性十足的劲风,便是对着白鬃马当头罩去。
“希陆陆...”由于过于靠近的原因,白鬃马无法动蹄,索性一口咬去。
高郅将身子一侧,轻而易举的便躲过了这一咬,身子用力一旋,双手用力一压,整个人借势上跃。
白鬃马措手不及之下,让高郅骑在了身上,顿时开始狂暴起来,整个身躯开始释放着抗拒的气息。
于是,很快高郅便终于明白蒙古人为什么会把那么多好马都骟掉。
因为....他现在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不剜去这烈马的野性,太难骑了!
发现蹦跃不掉身上高郅的白鬃马,索性直接载着高郅狂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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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零九 准备祭天
爱上一匹野马,可我的家里没有草原...一首后世的歌词,很是真切的描述了野马的...特性。
野马,向来都是烈得很的生物,与那些驯服后,或者被阉割版的马匹不一样。
野马,是敢于向盯上它们的狼群,发起自杀式攻击的生物。
很多时候,一匹强悍的野马,孤狼都不会去轻易招惹。
奔狂的野马,都是向往着自由,不会轻易接受束缚的。
尤其是,白鬃马作为一匹皇家林苑里面,诞生并成长起来的马王级别的野马,自然更是不会轻易的就被人所驯服。
性格相当撅烈的它,固执的蹦跳奔跑,就是不愿意让高郅这个想要驯服自己的人类,待在身上。
只是,它倔,头铁起来的高郅也是倔强。
倚仗着自身比白鬃马还要强大的实力,高郅这家伙,愣是生生的,与白鬃马僵持在了一起。
白鬃马在一番“努力”的尝试抖动无效后,索性直接一声长嘶,四蹄翻飞,就那么驼着背上的高郅,猛然前冲。
四周的护卫,因为高郅的缘故,又不敢轻易出手阻拦或者对白鬃马发起进攻。
便也只能惊慌失措的让开道路,眼睁睁的看着,在翻滚的烟尘下,一人一马的身影,逐渐远去...
....
就在高郅那边因为“意外惊喜”的白鬃马的出现,而变得“热闹”起来的时候。
董卓,同样不甘寂寞的,在朝堂之上掀起一场“热闹”的议论起来。
大汉朝长安宫殿内的正殿上,天子御座,群臣早朝之地。奢华无比,庞大无比。
此刻,天子刘协坐御座,冕旒,冕服,但是他神色略显紧张和压抑不住的小激动。
文武群臣早已经分文武两班站在了金銮殿的两边,文右武左,看数量足有上百人,而这,还是由于被董卓“洗礼”过的“杰作”!
今天的刘协一身九龙戏珠赭黄袍,头戴平天冠上面镶嵌了拳头大小的珍珠,玉带丝绦,脚踏青云履,显得器宇轩昂,丰神俊朗,腰悬天子剑!
在太监宫女的簇拥之下穿过群臣,走到了台阶之上,在那里矗立着一尊紫金的宝座。
这就是大汉帝国的龙椅,代表了一种极致的身份,让一国人都为之怦然心动的东西。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人都羡慕着,憧憬着,死在了争夺龙椅的道路上!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两班大臣跪倒山呼万岁,不过在这种激动人心的场面之中却还有事情让刘协不满意,那就是两班前面有十余人根本不下跪!
大殿内,群臣跪坐,大将军兼相国董卓,三公排在前列,九卿,列侯,排在上游,其余各人按照官职大小,排在其后。
王允等人自不用说,就连暂领闲职的卢植,黄门侍郎荀攸等人,也在其列。
似乎...
又有什么计划在暗自的进行中。
有本早议,无事退朝。
是朝堂的潜规则了。
在宦官话语落下后不久,蔡邕轻叹一声,率先的站了出来。
“臣有本议。”蔡邕说道,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在他的身上。
蔡邕在曾任朝中议郎,建宁二年因直谏被宦官陷于罪,罢官归田。
后来正定儒家经本六经文字,并刻于石碑,立于太学之外,那便是这个时代著名的鸿都石经。
据说每天光是临摹和观看鸿都石经的车辆就超过千辆。另外蔡邕在文学,书法,琴艺上皆是天下一流,蔡邕,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妇孺皆知的人物。
“臣以为,此时围猎,尚还有所欠妥”拜谒道。
“一来,我朝动荡刚过不久,不宜兴师动众,二来,陛下尚且年幼,恐有失周全。”
蔡邕本是出于一片好心,结果,他的话,却是惹得两派的人,尽都不满起来。
“臣有本议!”
说话的是孝廉在身的郎中李予。
举孝廉是汉朝一种由下往上推选人才的制度。属于察举制。
孝廉,就是功名,有了功名才能实授官职。
“臣以为,蔡公此言有失公允。”李予目光与殿堂上某人对视一下后,猛然大声道。
“老夫所言,有何处失去了公允?不知李公,可否告知一二?”蔡邕眉头一蹙。
他的心中,对于王允他们的想法,隐隐有些揣测,认为大汉不再能够经受的住动乱的他,觉得不能让事态往那一步走,所以今天才赶着站出来。
所以李予的话,让他有些不高兴。
“臣知道,在坐的诸位里面,有很多是蔡公的好友,弟子,某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会多有得罪,但是某依旧要说。”李予挺了挺胸膛。
“想我大汉得天下数百年,皇族,宗室,外戚,权贵,公卿多如牛毛,仗义执言而得罪一二人,就得丢官去命。不是所有人都是曹操,不仅没丢了性命,还闯了刚正不阿的名声。”
“但是,某却并不会因此而忌讳反驳的!”李予转身望向蔡邕,继续说道。
“蔡公你弹奏音曲或许当世朝群,但是,对于时局的判断,却是有所误差。”李予笑了笑。
郎中,地位仅次于侍郎,尚书,为皇帝的侍从官儿。
各方面,倒还能够称得上都有点小权利。
李予,也正是刘协身边的人,今天的任务,便是促进围猎的顺利进行。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多少有些对蔡邕不敬,一旁的董卓,却是被惹了出来。
董卓本就是出身豪侠富家,一辈子又靠着赫赫军功一路发家,现在又手握权势,自然刚愎自用。
此时,对那李予不爽,自是无需顾忌,盯着大肚子,站出来的他,直接浑身煞气凝聚,冲着李予的方向,狠狠压了过去。
“蔡公,也是你能议论的吗?”董卓眼眸一寒,不屑道。
经过从洛阳到长安的几个月的相处中,众人都知道董卓这厮的喜怒无常,一见这表情,顿时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汗毛倒竖,不敢再说什么。
朝堂可不是那么好混的,没有一点脑子的人,可能死的比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上战场死亡的速度,来的还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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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 被放弃的可怜虫
“这...董相国还请息怒,小的只是就事论事,并无对蔡公他的半点不敬之意。”董卓的气势那么一凝聚,发威,作为被其针对的对象,李予便立即是浑身猛然一震,开始颤抖,满脸的苦涩。
李予今天之所以闹出这么一出闹剧,其实都是根据他所投奔的身后势力中,某位如今在朝堂上重臣的指示。
而他之所以答应下来,最初的想法,其实本来也仅仅只是想利用这次的机会,借助蔡邕的名气,来刷刷自己声望。
可是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向对朝堂上的大臣们看不上眼的董卓,居然会突然的,亲自插话,为蔡邕出头。
尤其是当那股如深渊般凝练的压迫感朝着他身体压下来的时候,给他带来死亡的压力!
这些突发的状况..
可真是,远远地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啊!
没有半点犹豫,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李予便果断的选择了向董卓低头。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李予心中暗自麻醉自己,自己并不是因为怕死而选择向董卓低头的。
对!
自己,是胸怀大志,心忧天下,为了陛下刘协的伟大计划,才选择低头的。
然并卵,就在李予他还在为自己“羞愧”的想法,而寻找安慰理由的时候。
下一刻,对面董卓的开口,就已经定下了他的死亡...
“哼,老夫最是看不起的就是尔等这般恶意诋毁又不敢承认的软骨头。
你这种人,放在朝堂之上,简直就是害群之马,来人啊!拖出去,斩!”
董卓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不屑,圆滚滚的眼瞳之中,眸光散发着阵阵寒光,十分迫人。
“什么?!!”李予惊吓一声,他的目光开始下意识的往朝堂中,他的靠山方向瞥去。
只是还没有转过去,他自己便强迫性的低下脑袋。
因为就在李予转头的瞬间,才愕然想起来,在答应加入组织的成员时,自己所被要求,立下的誓言。
一旦面临有可能牵连组织的可能时,必须努力排除掉组织有关的嫌疑。
顺从者,死亡以国士待遇对待,家人照料,衣食无忧。
违反者,满门全家,鸡犬不留!
李予曾经是亲眼见过,失败后还企图违反的人,凄惨的家庭。
那些家伙...是真的下手毫不犹豫的。
也绝对不会是良善之辈!
李予瞬间就放弃了寻求帮助的念头,因为,他清楚,面对董卓,他们是不会有站出来的可能。
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被放弃的可怜虫罢了!
“为什么会这样...”
喃喃自语,失魂落魄。
李予他的声音很低,轻不可闻。众人听不到,但是他们能领会到此时李予的恶劣心情。
不过,在面对董卓那厮凶威之时,他们,只能报以同情的目光。
可怜的家伙,你放心去吧!
唯一觉得董卓做的不妥,还敢直接站出来的人,居然是作为被针对的蔡邕本人。
“董公...
下官以为,李予虽然言语有些错失,但罪不当死。”
虽然董卓为自己出头的做法,让蔡邕有些受宠若惊,但是自觉李予罪不至死的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站出来,为其说情。
只可惜,董卓这家伙,雷令风行,想到便做,而且从不轻易反悔!
“蔡公无需为其辩解,今日之事,已经不单单是蔡公你的事了,接下来你就好好在一旁看着,某家为你出头!”
董卓大咧咧的一笑,大手一摇,不再给蔡邕开口机会,直接转身来到李予的面前,带着浓浓戏谑的目光,看着他。
“...”
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身后,已经走进殿堂内的侍卫,李予盯着董卓的双眼中,有着些许阴狠之色闪动。
“你想我死?哼,那就一起吧!”
李予的眼神一凝,旋即猛然踏前一步,近乎整个身体,都是与董卓开始有所接触,而在他欺近董卓身体的霎那,他的嘴角,也是扬起一抹冷笑。
抿了抿嘴角被咬破而泛着咸苦的鲜血,从袖口拔出一把细小隐晦的细刀,向董卓猛冲来。
他的速度很快,其双掌摩擦过空气时,竟是传出了许些破风之声。
换做普通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是可惜的是,他找错对象了...
就在他刚刚跨出的时候,旋即反应过来的董卓,同样的挪脚陡然急跨而出。
“啊啊啊啊...!”李予痛苦的哀嚎,他的双掌,在此刻被董卓给捏压得弯曲成一个奇特的弧度,十指扭曲变形。
往下一压,李予竟然直接跌倒在他面前。
砰!
“轰!”
强猛的气场波动在场中爆发开来,凶悍的劲风,如狂风般的肆虐而开。
而后,众人便是见到,一道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最后重重的落在地面上,一口殷红鲜血,狂喷而出。
再下一刻,董卓粗犷的右脚踩在李予的背上,地面碎裂,如同蜘蛛网一般。
而李予整个人,止不住的仰头痛苦的再度喷出一大口鲜血,眼神涣散,气息萎靡。
“哼,不自量力的东西!老夫陪你玩玩,你还真敢出手!”董卓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抬头呵斥那些侍卫。
“你们,还不快点,给老夫将他拖下去,于殿门前压制,令校刀手快点赶来,就在殿前斩他!”
董卓想了想,觉得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来一次斩头“直播”。
或许,更有利于让这些不安分的家伙,直观感受逆着他董卓做事的凄惨下场!
很快,已经失去抵抗能力的李予,便被抓出。
匆忙赶来的校刀手,无视李予的哀嚎哀求,手起刀落。
大好头颅,便滚落在地,鲜血喷涌了一地。
接着,在董卓的要求下,砍了的头,还被拿去,挂在旗杆上。
血淋淋的脑袋,作为威慑力,愈发的合适。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陷入了一片安静,一道道目光,泛着浓浓的惊色,盯着那具已经被枭首的李予身上。
顿时,整个诺大一个朝堂,赫然鸦雀无声,安静得犹如空气凝固了一般。
一路好走...李侍郎,汝妻子,吾必养之!
心中喃喃自语。
王允稍稍抬头,望着那在眼瞳中,那具已经没了脑袋却还横尸殿前的尸体,轻吐了一口气,面色依然平静从容。
而其双手,却是蓦然紧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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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一 毒算
是的,没错!他便是那个指示李予出来说话的背后指使者。
但是当李予被董卓刁难,一直到他被人杀死,王允都没有踏出一步的意思。
正如李予自己所自知的那样,当董卓出头的时候,他,便立刻被彻底的放弃了。
说虚伪也好,说他现实也罢,王允都只能苦笑一声,不敢在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他身上的责任毕竟是重大的,而且距离最终计划的关键时刻愈发的接近,为了大局观,他不能也不会为其说情和出头的。
牺牲一人,与计划付诸东流二者之间,孰轻孰重,王允还是分的清的。
怪,就只怪李予他言语不当,以及他运气不好吧!
不过...,这个人还算机灵,临死也没有说出自己来,那么,他的家人,也就可以放出来了。
到时候,找个地方,让他们做个富家翁吧,也算是李予的补偿。
快了,快了!
江山沦丧,日月无光;宗庙屠毁,巨奸篡国...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的!
董卓倒台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皇权归还,指日可待。
到时候,就是这些因为光复汉室而死在路上的忠臣,都会得到属于他们本该有的荣光!
至于说...
那些自甘堕落,甘心成为董卓那魔头爪牙的家伙,到时候,老夫也绝不会轻易放过。
哪怕是你...
老夫,亦不会姑息分毫!
大汉的尊严,必须用血,来洗刷!
无论是谁,在大汉的荣耀面前,都得...让路!
浑浊的老眼,在因为自责沉默不语的蔡邕身上一扫而过,王允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寒意。
再忍忍,只需再忍忍,过去以后,他们的策略,也是该逐渐的,硬起来了…
手掌松开,想着日后荣誉加身,风光无限的场景,王允老脸略微的红晕过后,迅速的恢复了淡定。
虽然李予死了,但是至少接下来,计划的实行已经不再有阻拦。
扫了扫四周,全是沉默的朝臣,面色都努力保持着镇定。
权倾朝野的董卓,这段时间抄家灭族的事情,可完全没有少做,朝廷上下怨声载道,却敢怒不敢言!
眼眸一道亮光闪过。
这对于他来说,显然不具备着什么问题。
目光与场内一心腹悄然对视。
那人顿时心领神会。
“臣以为,围猎之行,当为举行。”说话之人,乃是世家出身,有些名望,容貌刚毅,眼神亮而迫人,有威势。
此刻,他已经道明了来意。
“哈哈哈,好!诸公可有反驳的?”同样心想围猎的董卓,咧嘴一笑,甚为满意。
...
“...”
奇怪...
这些老臣,都在想什么?
今日居然都蓦然不语,都同意天子参加围猎吗?
难道他们不知道主公是借此更进一步的宣扬自己的威势吗?
还是单纯的被主公杀人所震慑到了?
站在董卓下手位最接近他的李儒,眼眸微沉,心中隐隐有些不对劲。
只是,到底是对董卓有利的,他也没有太在意。
瞥了一眼躲在更后面的贾诩,没好气的他瞬间转移了注意力,忍不住抿了抿嘴,眼角一阵抽搐。
这家伙...
果然,还是那么的低调啊!
贾诩虽然谋冠九州,阴毒,厚黑,但是他低调,专一,重视家人,即便是在朝堂上,也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
不好色,不贪财,不恋权,只望有作为,这就是贾诩,这种人很少有缺点,也让人抓不到缺点。
汉阳人阎忠,便曾在贾诩年轻的时候,就说过贾诩有张良、陈平之才。
兴汉三杰中,人人如杰,结局却各不相同。
萧何,深知伴君如伴虎,他知自己功高盖世,无以复加,所以选择‘自污’,来毁坏自己的名声,得以自保。
张良进退有度,深谙‘不伐其功,不矜其能’的道理,淡泊名利,以明哲保身。
韩信虽调兵遣将无人能比,但心怀妇人之仁,他没有张良那种算无遗策的计谋,也没有萧何那种老辣的政治手段,所以刘邦把‘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帝王铁律用在他的身上。
武威郡姑臧县,这个有毒士、鬼才之称的贾诩,就深懂为人之道。
汉末,谁敢说没有自己就没有三国?贾诩就是其中之一。
王允连环计除掉董卓以后,大汉的社稷,其实还没有彻底崩坏。
当时长安文有王允、杨彪、黄琬、蔡邕、马日等,武有皇甫嵩、朱、卢植、吕布及其手下诸将等,大汉完全有中兴的机会。
李、郭汜等人因畏惧而遣使诣长安求赦免,王允刚直拒绝。
就在李等人不知所为,准备各自遣散,回归乡里的时候,贾诩为求自保献上一句话:“闻长安中议欲尽诛凉州人,而诸君弃众单行,即一亭长能束君矣。不如率众而西,所在收兵,以攻长安,为董公报仇,幸而事济,奉国家以征天下,若不济,走未后也。”
也正是此计,打破了大汉最后的希望。李、郭汜收拢十几万兵马回攻长安,吕布、皇甫嵩等人寡不敌众,吕布逃,王允死,汉献帝及文武百官又转而落入李、郭汜手里。
贾诩年轻的时候举孝廉为郎,因为不满朝政黑暗,报病辞官。归隐乡里十几年后才崭露头角。
只是,这家伙虽然多次易主,但都是为了自保。
他虽然同样有名垂青史之心,但却一直以自身安危为首要,哪怕是美女金钱权利的诱惑,都统统要让路!
这家伙,就仿佛是一个有着毒性的黑蜘蛛!
低调,却又足以致命!
等待着猎物陷入了他的网,他就像是一个精心的猎手,没有有意布置的一切,只是随性而发,就能够让人疯狂着迷!
“你这厮,就这么甘于寂寞不成?某可是向主公力荐了你,你怎么也得漏几手吧?”
无奈又好笑的李儒,来到贾诩的身畔,低声扉语的调侃道。
对于好友的话,贾诩也只是笑了笑,他才懒得去管这场中众人勾心斗角的感情如何,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的将身体朝后挪去。
堂内人虽多,能入他眼者,不过两个半....
其余尔尔,皆酒囊饭袋罢了!
阳春白雪,若是对着屠夫弹奏,非但奏曲者憋屈万分;就连那屠夫,也是如坐针毡,抑或是昏昏欲睡。
更何况...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文优。
我,已经找到了一个新的合作伙伴,董卓他...真不是我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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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二 拍案定板(过渡章)
对于贾诩内心之内的想法,饶是一旁足智多谋,同样以审判人心为强项的李儒,是半点不知情的。甚至于在他看起来,贾诩这个难得眼界高超、目光深远,能够和自己谈的来的知己好友。
无论是其本身的才情也好,眼界也罢,贾诩他,都绝对是能够称得上是当世无双,世间罕见!
是故,就算贾诩他,真的看不上在场的那些文武百官,即便不想有任何插话的行为;也确实是说得通的。
因为,其实很多时候,李儒他的心里,其实也经常深有同感的感触。
不仅仅是对于这些文武百官的瞧不上,还有长期处于压力下的无奈。
心累!
在这个浑浊而迂腐的世间,智者的数量,终究还是远远要少于愚者的.....
对于智者来说,同类人,毕竟稀少。
与贾诩对视一眼,觉得深有感触的李儒,对此只是耸了耸肩,同样报以苦笑。
好在!
好在如今他,已经帮助岳父董卓,想办法把贾诩这个大才给扣留了下来。
作为贾诩的好友,愈是了解这个男人,便会愈发的认识到,他的可怕。
国士无双!
贾诩的智慧,绝对配得上这个评价!
对于贾诩的重视,李儒从来没有放松过。
在他看来,就算虽然此刻无法彻底收服贾诩,但若是能在现在就打好关系。
甚至只需要将其留在自己的身边,和投奔到董卓麾下,也就没有什么区别,那样以来,对将来的规划,也同样是大有益处的。
毕竟,即便不能将贾诩他给彻底的收服,不能建立君臣关系,但只要他能为董卓稍作谋划,在关键的时候出一两个主意,那对董卓而言,也是会有着极大帮助。
毕竟贾诩这人的性格,注定了他的选择。
此人,无论是历史还是现在,都尤其善于谋“己”。
历史上的他,一生中同样换过好几个主上。
一开始,贾诩确实是为董卓效力,之后又为李、郭汜出谋划策,后来又投过段煨和张绣,直到最后又投靠了曹操。
这样一个人,他是不可能轻易的彻底臣服于某个人的,最多也就是帮其出谋划策一番,一旦察觉对方并非明主,就会立即想办法抽身而退。
甚至就算是最后投靠的曹操,贾诩他只怕也未必就是彻底臣服了,只不过那时曹操已经成了大气候,所以他才会留在其麾下。
至于现在,对于董卓,此时已经心生离意的贾诩,似乎同样也有着些许暗藏的计划。
只是,对此,贾诩藏得很好,并没有让李儒察觉分毫。
....
关于围猎的决定,无论是以王允为首的保皇派,还是董卓的西凉派,都因为各自的算盘,而相互推送着。
似乎,双方都有借助这次围猎的想法。
一阵嘈杂后,终于还是由董卓他,拍案定夺!
“哈哈哈,陛下啊,陛下...,你看看,你来看看眼前的这些人,这些自命不凡,自诩为忠臣的嘴脸。”
“目的达到”的董卓,带着满脸自得和冷笑,环顾了一圈四周,冲着皇座之上的小皇帝刘协冷笑道:“在某看来,这些朝中百官,看上去都是大公无私,一心为国之人,但实际上嘛,其实也还是为了自己。
对他们来说,如何争权夺利,这才是他们的当务之急。至于实际的作用……”他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
“不过狗屁不通...疥癞之疾罢了!”冷冷出声,气势强大,句句话语,就仿佛大锤,敲在朝堂中的众人心中,让他们的身心震动,面色都白了几分。
看到这里,董卓更是冷笑道:“在老夫的眼中,那些没卵d的宦官也好,士人也好,统统不过是一丘之貉啊!”
董卓清楚,自己已经被世人当成了天下大乱的罪魁祸首,而这些士人一方,却成了与宦官做坚决斗争的英雄人物。
至于百姓的死活,却是无人去管,不管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天子,还是被士人骂得一无是处的宦官,亦或者那些自命为拯救天下苍生而奋斗不息的士人,他们都无一例外的选择了无视。
当然了,董卓他自己也同样的不会去在意这些人的生死。
只是他并不会去遮掩分毫,对于那些冠冕堂皇,当了bz还想立牌坊的虚伪家伙,董卓他才是最是看不起的!
口上却不饶人的董卓,兴起时还指着在场的文武百官笑道,“你们可以去看看外面旗杆上的挂物,那厮,那便是不尊“尊卑”,忤逆老夫和陛下的下场!”
众人心中虽气,但是形势不得人,只好漠然无声。
“哈哈哈,段煨何在?”见众人无话可说,仰头大笑一声,董卓呼唤道。
在朝堂之中,其中一个蓄着短须,面色刚毅的中年男子,闻言恭谨的站了出来。
此人年约四十出头,举止从容,文质彬彬,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至极的文士,只有目光中偶然流出的神采才展露出他的不弱武功。
如今的段煨,看上去与普通文士没有半点区别,为人低调,看不出任何过人之处。
不过倘若真的要是将其与普通人等而视之的话,可就大错特错了。
提到段煨,这个人物在演义里面并没有提及,所以名声听上去,或许并不大。
但其事迹,同样不是普通人。
历史上董卓入京师控制朝局,他麾下西凉军主要由五个中郎将统领,其中有一人就是段煨。
要知道,那时候的李、郭汜,他们其实不过是另一位中郎将牛辅的麾下校尉而已,论官职还比不上段煨。
至于原因,最主要的一点,便是董卓他起家的时候,就是由段举荐入仕的。
这个时代的人想要出仕必须要有人举荐才行,若是出身豪门世家的子弟也就罢了。
而对于出身西凉地方豪强的董卓来说,这举荐之恩就显得极为重要,说是恩重如山也不为过。
段煨能成为董卓麾下五中郎将之一,与这段关系也是分不开的。
而且,就连贾诩,与其关系亦是较为密切的。
他虽然不是段家之人,但毕竟也是武威姑臧的同乡,对于同郡出生的段,心中也多有亲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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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三互算
“相国,臣在。”段煨抱拳而立非常恭谨。“老夫着你率本部兵马并兼八百西凉精锐铁骑,巡视长安,负责在陛下与吾等围猎期间的长安行禁安保。”
“如果遇到胆敢阻拦或是延误的人,尽数杀无赦!”
董卓杀气腾腾的挥了挥手臂,他的动作,慢到了一种极致,双臂如有千钧重,好像在推动江河山川而行,空气生出细密的褶皱,好像波纹一般荡漾。
“诺!”
对于董卓的命令,段煨果断的选择了迎奉。
如今的朝堂上,能够为他所倚靠的“大腿”可不多,现在有机会,他自然是要想办法紧紧抱住董卓这跟粗大腿的!
这并不为奇,世家豪族的力量确实庞大。
哪怕东汉在立国之初时,所依靠的都是关东那些世家豪族的力量。
尤其是河北世家和南阳大族,这才是刘秀当年,打天下的根本力量。
而那时候的关中呢?
作为西汉时期国家根本之地的关中,在那时候却是被赤眉军攻占。
所以在之后,相当一段做的时候,争霸天下的过程中。
关中乃是“被征服”的地区,其地位自然远远无法与关东之地相比。
羌人在凉州作乱百年,朝廷却始终无法将其彻底镇压下去,之所以会如此,除了羌人自身的顽固外,同样也与掌控东汉朝堂的关东世家对于凉州并不重视有关系。
甚至于关东士族还将凉州羌乱当做朝廷的一大顽疾,曾经多次有人提出应该直接放弃凉州,以减轻朝廷的负担。
好在朝中毕竟还是有明白人,再加上出身关中或者凉州的官员极力反对,所以放弃凉州的提议始终未能通过;否则的话,或许现在凉州早就落入羌人手中了。
在这样一种政治格局下,出身关中,尤其是出身凉州的官员天然就受到关东士族的轻视,潜移默化的容易被视作“二等公民”。
而那些出身凉州的人,在长期的动乱中,逐渐出现了一大批依靠军功得以身居高位的人。
这些人往往受到士人集团,尤其是出身关东士族的士人敌视,这就使得这些武人不得不相互抱团,从而形成了一个西凉武人集团。
而这个集团的形成又反过来使得关东士族对他们更加敌视,尤其是在他们掌控了强大武力的情况下就对他们更加警惕了。
毕竟,段他的名气可不小,与皇甫规(字威明)、张奂(字然明)并称凉州三明。
戍边征战十余年,历任中郎将、护羌校尉、议郎、并州刺史、破羌将军。
最关键是这家伙打起外族来不含糊的那股劲儿,和公孙瓒简直有的一拼。
段与羌人作战先后达一百八十次,斩杀近四万人,最终平定西羌,并击灭东羌。以功封新丰县侯,食邑万户!
回来,被征入朝,历任侍中、执金吾、河南尹、司隶校尉等职。
所以,他身为如今凉州武人中最赫赫有名的一个,同时还是自然就被当做了如今凉州人士的领军人物。
段如果想要自保,就必须找到一个靠山,这个靠山不可能是那些关东世家大族。
现在的他,只能依附在董卓的羽翼之下。
就如同之前的他,选择依附宦官,与中常侍王甫等结为党羽,冤杀了中常侍郑飒、董腾等人,因而增邑四千户一样。
只不过,如今那些宦官们都已经化为黄土,而他,又找到了新的靠山罢了!
毕竟,当时司隶校尉阳球上奏诛杀王甫,便是差点牵连到段,于是就在狱中诘问责斥他。
如果不是李儒亲自提点搭救,本来打算服鸩自杀的段,可能就和原有历史上的他一样,奔赴黄泉了。
至于说现在...
他还是紧紧的,跟随着董卓的步伐吧??!
“哈哈哈,既然事已聊完,那还请陛下定个准信,那么我们就都准备散了吧!”董卓满意的咧了咧嘴。
对于坐在高座上的刘协,显然大部分的人,在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居然没有把他这个小皇帝太当回事。
“董...相国所言极是,所言极是,朕这就下奏折,批阅此事!”刘协强忍着心中对朝堂上那帮大臣的痛恨,一边鼓起稚嫩的小脸,挤出笑容。
可恶...
该死的胖子,你还自以为自己再一次依靠着霸道强压着达到了目的吗?
哼哼,你绝不会想到,这一次,同样是王公针对与你的计谋!
很快,相信要不了多久,你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到时候待朕真正掌握了兵权后,就会让你们好好“享受”,以来回报朕这段时间所受尽的憋屈与屈辱!
刘协的眼眶之中,闪烁着光华。
只可惜,小皇帝刘协他的这个想法,可谓是任重而道远。
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几乎无异于在做梦。
春风得意、大权在握,连公众言行都严格控制的董卓,在嘱咐完晃了晃硕大的身躯,满意的从金銮殿冲向外走。
场中的趋势,早已被看清,因此对于刘协的宣布,倒是没人感到诧异,一众文武百官,带着惊叹的窃窃私语从场中扩散而开。
.....
“嘎吱...”
极其轻微的门页推开的声音,一道魁梧的身影,蹑手蹑脚的闪了进去。
“你回来了?”身影刚刚轻手关掩上门褴,轻柔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嗯...还没睡啊。”男子轻声问道。
“等着你呢,丫头她倒是在外面折腾了一天,倒床就歇息了,我给你烧了热水,稍后洗个脚。”女子温柔的走上前来。
还是和往常一样,她拿出一件衣服给吕布换上。
而吕布却用动作制止严氏,微笑着,握住妻子的柔手,把衣服穿上,相敬如宾。
“今日朝堂顺利吗?看你好久没有这般舒心了。”严氏上前一步,轻拥住吕布,脑袋靠在他宽武的胸膛上。
“嗯...还算不错。”
“那就好,夫君一身武艺,如天神下凡,可于此地犹如囚笼拘束,今日见能让夫君心中愁闷得以舒缓,妾身其实,也是非常的为夫君你心里感到高兴的。”
“夫人...只是委屈你了。”
严氏话语平缓温柔,从厚实的怀里的抬起头来,笑着:“夫君且放心施展,外面你一人遮风挡雨,家中妾身自会管束玲琦,恪守妇道,为夫君你,打礼照顾好这个家的。”
“感谢你了...”
灯火映着英武的脸膛,闪过一丝柔意。
烛光拉长的两道影子,重叠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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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四 苗头
“老了...到底还是老了啊!”
王允站在家中卧室里唯一一面精致铜镜前,看着镜子里面模糊中依旧显得苍老的影像,不禁苦笑起来。
这平日里,忙碌着操劳家国大事,再不就是忧心忡忡,倒还没怎么觉得。
这乍的空闲下来,一个人独处一室的时候,对着镜子一看,还真是吓了他一跳。
镜子里苍老的面孔,花白渲染的鬓发,枯娄消瘦的身形,差点让他都有些对眼前的镜中人感到一丝的陌生和恐惧。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王允,也已经到了快半截身子入了土的年纪了啊!
望着镜子中的自己,饶是自觉已经看淡生老病死的王允,亦是不禁心生感慨。
“不过...,比起那些汉室先烈圣贤们,老夫却还算是幸运的。”
王允抚了抚自己下巴上的细须,眼中露出几分精光,然而待深思片刻后,他却摇了摇头,低声喃喃道。
“可以预见,待得围猎计划成功之后,董贼伏诛,积病已久的大汉,也必将会迎来一场全新的洗礼与改革的风暴吧。”
这原本是一句问话,但是在他嘴里,却用陈述的语气阐述,显然,王允的心中,有着自己确定的想法。
他同样清楚,董卓推进同意围猎的目的,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十有**的是想着更进一步。
不过,这样也好,他们也可以借此施展。
董卓要是没那个野心,他们的计划可就白瞎了。
好在,他同意了。
不得不说,当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管是刘协还是以王允为首的保皇派,都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这才放下了紧绷数日的神经。
他们,都认为,期待许久的激动人心的一刻,快要来临了!
是啊!
终于,熬到头了!
王允低垂眼帘,面上看不出表情,静静的看着摇曳的火光,轻轻用手拨弄一下灯芯,火光摇摇摆摆照的他脸忽明忽暗。
“呼啦...”
身后的白帘,忽然被人微微掀起,一道婀娜多姿的美艳身影,端着食盘,踏步走来。
“父亲大人,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憩吗?是为朝堂之事苦恼吗?”
貂蝉款款走来,身上粉红衣裳,足下大红绣鞋,头上插着簪子,脸颊上略施粉黛,双眸似水,十分艳丽。
“嗯,蝉儿你还没有睡啊,呵呵,接下来你也别等为父了,为父好久没有一个人静一静了。”见“义女”进来,王允瞬间恢复慈祥的面孔。
还没有怎么窃探,貂蝉就被王允下了“逐客令”。
无奈之下,她只能暂时离开。
轻轻放下食盘。
“那好吧,蝉儿就把食物和水搁置在桌案上,父亲大人饿了渴了,都可以解决,我在客房休憩一下,父亲倘若有事,记得及时叫唤。”
貂蝉轻咬着下唇,认真的想了想,脸蛋儿上“恰到好处”的泛起了浓浓的关切,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话,仿佛带着一丝坚定。
只是背对着王允的她的眼中,却是冷意浮现。
哼哼,我的好义父,你还真是够谨慎的。
那么....你且尽快的施展手段吧。
待我将郭汜、李二人也拿下,再借助你的计划....
哼哼!
也许女儿我的夙愿,也会因为您的“帮助”,而真正实现呢!
...
“嘎吱...”貂蝉退出房间,并带上了房门。
房间重新恢复寂静,王允心中百感交集。
“董卓老贼,终于....终于到了这一天啊!”因为王允的脸一下子变得涨红,握紧双拳,一双怒目游转,深深吸了口气。
“嗤...咔嚓!”
断掉的几案一角在地上滚动,老人一手持剑,端方的眉宇间,尽是森然。
他一生刚直,临到老了,却不惜矫情曲意,偏违原则,来换取董卓的信任。
配合李儒、贾诩一起,将混乱的朝堂、被西凉军祸害的长安重新打理起来,心想着自己也好亲手将完完整整的城池、百姓交还给陛下。
现在,终于...
终于到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时刻了!
有些时候,人一旦做出了选择,便注定难以更改,所谓男人的承诺,那是一辈子的承诺,不贬值的承诺,所以……
王允抬起右手,轻轻一招,一道黑色人影缓缓浮现。
在那黑衣人的身旁,还隐隐约约的出现一股诡异的黑色旋风,将其笼罩其中。
“良时将至,令暗部的人,全部都动起来,董卓已经动身离开长安内城了,他们,不需要再隐藏了。”
“....诺!”
一声沉闷的回复,黑影再度消失。
“等除掉了董卓,就该清洗朝堂了。”王允仿佛想到了什么,惋惜着摇了摇头,深深望了一眼虚空,忽而语气凝重地说道。
“还有你啊!....邕,或许下次见面,你我二人就是敌人了,到时候,为了大汉的威严不损,允可不会手下留情……”
王允叹息着起身,打开书房的门,走了出去,呆呆望着天上的月亮。
......
一个时辰后。
长安内墙。
一个身高偏矮的老人,走到内侍跟前,此时的他,眯笑着眼睛,尽显猥琐精明。
“站住!老东西!此乃...”
心中没有把老头当回事的内侍,戏谑的等老者走进,才一副义正言辞的呵斥起来。
可怜侍卫话说一半,对面的老者就已然化身死神。
连反应都没反应过来的他,被一拳直接砸在脸上,正在头晕目眩,脑中眩晕之际,一个拳头,再次撞了上来!
咔嚓!
脑袋和他的脸蛋再次亲密接触,一声骨头的脆响,本就摇摇欲坠的侍从,再次悲鸣。
“噗!”
剧烈的疼痛让那侍卫,为之而一阵抽搐,一口鲜血顺着嘴角滑落而下。
府邸里,慢慢安静了下来。
后三更天...
一名巡夜的家仆在守卫的视线下走过长廊,转去后方的花园,风呜呜咽咽的拂过周围树木,月色在地上投下清冷的清辉,他有些害怕的转头望了望,随后加快了脚步,附近的草丛微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匍匐。
家仆提着灯笼照过去,草叶拨开,一张脸陡然露出的一瞬,身影越过了月光的清冷,一双的大手猛捂过人的嘴和脖子,咔嚓一声轻响在夜里,人头与身体夸张的扭曲,灯笼啪的掉在地上。
昏黄中,袭击的身影拖着尸体进入草丛里,一阵后,一身家仆打扮的老仆,从地上捡起灯笼提着继续巡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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