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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墓魔沟篇 第五章 黑山老妖传说(下)

    看着我爹娘脸色已青,屋内的土地上有拖拽的痕迹,而且满屋子充斥着一股子非人类所能拥有的尿骚味儿,闻了之后鼻子发麻,脑瓜仁儿都他娘的疼得慌。看着爹娘僵硬地躺在炕上,我双目热泪齐下,想呐喊出来却没有任何的声音,我知道我爹娘的这种死法,很明显是遭了两头乌的道儿了。

    今儿个早晨刚刚我娘还要我去找我爷爷料理王胖子的事,怎么转眼间我爹娘就落到了这个下场,难道两头乌昨天就没有走,一直留在这里偷听我们全村儿怎么对付它们的吗?那可真是成仙儿嘞!看这现场吃完我爹娘内脏,还又拖到炕上盖好被子,难道还想掩人耳目!

    我心说这两头乌刚下的黑手,定是没有跑远,我立马强行压下内心的悲痛,狠狠地攥起拳头,开始提鼻子寻着尿骚味儿的来源,看看该死的两头乌会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突然,我果然在炕的边缘发现有一个小土堆,周围有一条约一尺且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的隆起,一直顺着门口通向院子里,我抄起门口的锄头就开始顺着这条隆起往外追,我的心口嘭嘭直跳,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了我家大院门前的大洪水沟的边缘上。

    这条大洪水沟早已干涸,现在里面生一些榆柳灌木,这村儿子的老一辈们在这十几米宽十几米深的洪沟上搭建了一座大木头桥,这木头已经发黑,我也辨认不出是什么木料,只知道在小时候,这条洪水沟就是我们儿时玩伴童年的噩梦,有一些老爷爷跟我们讲,这条洪水沟是当年大禹治水时期留下的,有一条蛟从黄河出发游经这里的时候,留下的这条洪水沟。

    这条洪沟源自西方,一直通于东方土丘陵的地下,不知道通往何处。这十几米深的洪沟,以我普通的肉眼又因为光线晦涩,我是很难在下面发现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的,我只看到那条隆起在我脚下有个破洞,是新的土洞,因为有新土被翻出来,我趴下一看,居然有水缸口的大小,而地面上只显示出一条一尺左右的微微的隆起,真是诡异!

    啪!

    村东头响起了一声枪声,我往东头一瞭望,看见一排的身穿绿色军服的日本鬼子,开始往这边缓缓前进,他们手里都有从村民家里搜刮抢来的马匹、年轻的壮丁和粮食,幸好村里的那几个姑娘没有被他们抓住,但是现在情况不明确,不知道是逃走了还是被他们拿刀砍死了。

    忽然,那些日本鬼子发现了我,那个狗汉奸翻译官指着我高声喊道:“小次郎太君!您看!那就是老郭家的娃子,虽然纤瘦,但是也胜在身高马大,也是个大大的好旷工哇。”

    为首一个戴眼镜的小个子,举起手刀冲我落了落,喊道:“八嘎呀路!阿奇哇嘞逮!吆七给!”

    小次郎一声令下,那些日本鬼子或骑马或徒步的开始向我追来,我一看大事不好!得赶紧通知我爷爷去,我开始往院子里跑,跑着跑着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我竟看见我家三座大瓦房燃起了熊熊大火,那是一种偏蓝色的火苗,我爷爷、史大婶、还有王胖子,正在院子里,史大婶已经哭的虚脱了,跪在地上不成样子,我爷爷被王胖子扶着,看样子我爷爷承受的打击也是非常巨大的。

    我攥紧拳头跑过去,上去就踹了王胖子一脚,骂道:“你他娘的,往这跑什么!现在好了,全村人都被你害死了!你这个扫把星!”我不解气,上去就是一通狂扇他耳光,连打带踹不知道打了他多少下子,被我打得摔倒在地,我爷爷也跟着跌倒在了地上,我赶紧去扶他老爷子。

    我爷爷抹了抹眼泪儿,叹了口气,说道:“娃……娃子,事不宜迟,俺们……赶紧走!你这条命必须保下的。”

    话刚说到这,日本鬼子已经冲进来将我们团团包围了,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向了我们,那个虚胖的汉奸翻译官对我爷爷说道:“哎哟嗬!俺白先生在赵家屯子远闻郭大仙儿的威名,今日一见怎如个落汤狗,你们这些农村老头总以为活的久点就了不起,吹牛逼不上税!”说着还吐了一口我爷爷。

    腆着肚子指着我,回头朝那些日本鬼子点头哈腰地说道:“太君们,您们可以把这两个小娃子抓嘞,黑山有待开发嘞。”

    我刚死去爹娘,现在家里又起了大火,全村人死的死、逃的逃,我愤怒地站起来,对着这个姓白的狗汉奸就是狠狠地一大嘴巴子,转身就对着旁边噘着小黑胡的小次郎就是大力地一脚,把他给踹完了腰,我指着他们大骂道:“你们狗日的,从唐朝以后就开始对俺们泱泱大国觊觎窥探,现在搞得俺们国家如火如荼,犯人国土,必遭天谴!还有你这个狗汉奸,今日图害俺村老少,俺定要杀你全家,屠你九族!”

    这话说的狠毒,那白汉奸听后火冒三丈,上来就要打我,我脚尖一勾,将地上的锄头勾到了手里,甩起锄头对准他脑袋就是一锄头,他一偏头倒是闪的快,但还是被我锄头的铁刃给刨掉了一只耳朵,砸的他鲜血崩飞,溅了他身后的日本鬼子们一身,鬼子身后村儿里的年轻人都吓得瑟瑟发抖,我眼含着热泪,攥着锄头把子的手青筋暴起,还要继续打。

    突然,那个小次郎在腰间的皮套里掏出漆黑的王八盖子,说时迟那时快,我只见地上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胖子窜了起来,挡在了我的身前,抱住我护在了我的身前,啪地一颗枪子儿擦着他的肩头,贴着我脸颊就飞射了过去,胖子的肩头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直飞,鲜红的血液溅了我一脸,这小子在关键时刻居然救了我一命。

    马上,我看着这些日本鬼子开始陆续上起了枪栓,开启了保险,那小次郎捂着肚子又要放枪,我一用力把胖子甩到一边,大喊道:“日你娘的!来啊!”骂完我就举起锄头对着小次郎的脑袋劈了下去,只听着忽地刮着风声就砸了过去,由于力气过大,锄头已经脱开了我的双手。

    这小次郎别看个头小,使枪干净利索,往后一哈腰,抬起王八盖子,啪地就是一枪,咔嚓一声,锄头被打成了两截,旋转着摔在了地上,院子的土都被砸起来多高,小次郎红着眼睛后退一步,只听他用非常蹩脚的中文高声命令道:“准备全体射击!八嘎呀路!”

    就在感觉我要我命休矣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爷爷的手不知道何时伸进了他腰间的皮囊里,大声喊道:“娃子们!趴下!”我头一次在我爷爷眉宇间发现了极其愤怒的神色,我向来信我爷爷,甩脚将旁边的胖子踹翻在地,再一转身把早已泣不成声的史大婶扑倒。就在这时我身后鬼子群里爆炸了开来,我转头去看我爷爷,只见我爷爷双臂呼呼生风,指间夹着黑色的弹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打向鬼子,这些黑色的弹子一碰到鬼子的枪或者脑袋,就炸了开来,一下子十几个鬼子都被炸翻在了地上,而我爷爷竟然毫发未损地屹立在院子中央!

    我也来不及思考,胖子和我窜起来抢过鬼子的长刀,分给后面村里的年轻人,二赖子接过刀,甩着青鼻涕就开始上去狂刺那些地上半死不活的日本鬼子,我们更是恨得牙床都痒痒,跟着二赖子就狂猛地往下劈砍,鬼子的血宛如喷泉一般向上迸溅,他们身上的长枪短枪在我们的愤怒下都被砍得粉碎,那个姓白的翻译官被我爷爷拽到了一边,估计我爷爷要训他话。

    我招呼村里的好哥们,去院子里的柴火垛抱柴火,放在鬼子尸体和正在着火的房子中间,我爷爷投了一枚黑弹子到鬼子的尸体堆里,腾地一团大火将这些强抢残害中国人的日本鬼子,彻底而猛烈地焚烧!就地正法!

    我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幸免于难的娃子们,赶紧扶着史大婶跑路楼,这旮旯是不能再待下去嘞!娃子都有点良心喃!史大婶虽然是个寡妇,但是你们小时候可是把你们当做亲儿子疼了,你们一定照顾好她嘞。”

    说着我爷爷拿出十年前积攒的一袋银元,分给了这些我儿时的玩伴,说道:“娃子们,你们都是跟俺家阿葬一起长大的,爷爷相信你们的人品嘞,俺相信你们能照顾好史大婶和全村的老人们嘞,还有,俺家院子的东西,一会俺们走了,你们大伙都平分了去。还有哇,现在庄稼刚种上,就出了这档子事儿,你们不要走远喽,平常多回来料理下庄稼,还有多去大的集市上探听探听情况,要是小日本鬼子投降了,你们也还是可以回来安家嘞。”

    二赖子打头问道:“郭爷爷,您们要去哪里噻?这地方俺们可不敢再回来嘞!那两头乌可怕得很嘞!这……庄稼还是要嘚,毕竟俺们大伙盯着太阳脸朝黄土背朝天干了一大夏天嘞,不要就对不起俺们的辛苦嘞。”说到最后慢慢变成了哭腔,眼泪儿止不住地掉下来。

    我爷爷拍了拍二赖子的肩膀,回答道:“嗯,娃子懂事嘞,两头乌不要怕嘞,这次俺和阿葬就是去葬了那些两头乌嘞!那座黑山肯定是这些瘪犊子的老家噻!俺把黑山炸了也就消停嘞,给它们来个一窝端!等我们大功告成,就派人告诉集市上的茶老板嘞,你们多去听听信儿,要是俺们成功嘞,你们也就可以回来嘞,老祖坟都在这里,你们还想跑去哪里喝西北风嘞!”

    然后我爷爷又对着我问:“娃子,都这种时候嘞!你爹娘跑哪里去嘞?”

    我脑海上空咔嚓就是一个大霹雳!我整个人都怔住了,原来爷爷还不知道我爹娘已经被两头乌害死的事情啊!现在我爹娘的尸骨早化成灰嘞!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告诉我爷爷,但是现在这个形式又是隐瞒不了的,我哭着吞吞吐吐地就把我爹娘被两头乌害死的消息如实跟我爷爷讲了。

    我刚说完,我爷爷嘴里顿时喷出一口血箭,这口老血都有些发紫,胖子也挺眼疾手快,我们大伙呼啦一齐将我爷爷扶住,大伙听我讲完,都眼含着热泪望向已经燃烧大半的大瓦房。

    我爷爷倒是活得久,叹了口气说道:“俺也闻到了一股子奇怪的尿骚味儿,这火是蓝色的,要比平常的火温度高多嘞!恐怕那两个娃子已经尸骨无存化成灰嘞!”

    我连忙跪下冲着爹娘的屋子,咚咚咚地磕起了响头,身后的儿时玩伴哥们儿们,也纷纷跪下磕头,我说道:“爹!娘!孩儿一定给您们报仇雪恨!”

    我爷爷叹了口气,说道:“好啦!事不宜迟,你们这些娃子,赶紧搀扶着史大婶和剩下的乡亲们走,我和阿葬去趟张家屯子,灭了小日本鬼子的余障,再去炸那座黑山!”

    我知道这时候也不能啰嗦,我跑去马圈去牵来三匹山丹大马,这山丹大马腿长尾厚,警觉性向来优于其他马种,我爷爷骑一匹,王胖子骑一匹,我把姓白的狗汉奸往我身后的马鞍上一绑,快马加鞭一溜烟儿就赶到了村东头,因为这条洪沟上的大木桥就在村东头儿,我们要过桥到南街,往西南方向赶路才能到赵家屯子,骑到南山山头的时候,我又回头望了望家乡,只见大部分老乡的院子里都起了蓝色的火焰,转眼间村儿里人都穿麻戴孝起来,收拾起亲人的尸体来。

    这时候,我一停下来,我身后的狗汉奸哼哼呜呜的清醒了过来,我爷爷回头看着我,说道:“娃子,发啥子愣!俺们赶紧炸了黑山,省的那些畜生祸害百姓噻!”

    突然,我身后的狗汉奸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哎呀,郭大仙儿,您可不能炸了黑山啊!那些两头乌都是小菜,杀了也就杀喽,宰了也就宰嘞!可是那黑山还住着一个成了仙儿的老妖怪嘞!俺可不是打诳语,这事要从明朝戚继光抗倭寇时候讲起嘞,要是听完嘞,您也会三思而后行噻。”

    我爷爷牵了下受惊的马,“吁——”指着姓白的狗汉奸说道:“你这祸国殃民的狗杂种!还不快快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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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墓魔沟篇 第六章 第三个传说(上)

    姓白的狗汉奸也着实是挂了重彩,他的左耳朵被我整个刨掉了,鲜血正止不住地往地上嘀嗒,幸得被土给糊住了伤口,要不然这家伙早就血尽致死了。

    他脸色青白,刚才说那番话看来也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既然我爷爷有话要问他,那这家伙现在还有点儿用,决不能让他现在死喽。

    我一偏腿儿跳下了马,我转头看了看王胖子,他的脸被我打的像马蜂蜇地似的,不过这家伙从主观上来说,真的是所有事情的始作俑者,他要是不来这个村子,小日本鬼子也未必会追来,而且我很怀疑这家伙已经去过了黑山,两头乌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非得和他一起来,我瞪了他一眼,一生气就把马背上的狗汉奸扯到了地上。

    姓白的狗汉奸吓得妈呀一声,被我摔得直翻白眼,他吓得连忙跪起来给我磕头,求饶道:“哎哟郭大少爷!饶俺狗命呀!俺的用处长着嘞!大着嘞!赵家屯子就俺一个独苗秀才,况且日本人的内情俺都知道哇,要是折磨死俺的话,恐怕你们去炸那黑山也多半是无望了呀……”

    我冷哼一声,恨铁不成钢地往他身上吐了口口水,讽刺地骂道:“你他娘的花花肠子不少,俺看你才是最恶毒的两头乌,长着两个狗头的狗杂种!一会是日本的狗汉奸,一会又变成中国人哀求自家人饶命,你可知道日本能够攻进来中国,你们这些可恶的卖国求荣的狗汉奸,可是他们的第一大功臣。你求与不求俺有个鸟用!宰了你这条黑心狗是早晚的事!”

    他哪有想象的到我小小年纪会这样凶狠,立马一缩脖儿不敢言语了。

    我爷爷问我干啥子,我说道:“给他的狗头包扎包扎,要不然就算俺爷俩儿赶到赵家屯子,这家伙也会把血流光的,到时候俺们没了这条狗,就不好寻路嘞。”

    爷爷点了点头。

    我将腰上的棉麻腰带撕下一条,扔给姓白的狗汉奸,说道:“给老子包扎好!你不是很惜命嘛,那就照俺说的做!”

    他吓得脑袋赶紧像捣蒜般地点头,说道:“哎呀,是是是,多谢郭大公子,俺这就包扎好。”说到最后还抽泣了起来。

    虽然他此时看起来很可怜,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去做鬼子的走狗,这不是给中国人丢人嘛,人的本性真的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所以他即使以后会有再大的贡献,这个汉奸的罪名也会让他一辈子抬不起人头,可见卖国是多么可恐可怖的事情!

    他包扎好了,抬起头看着我,我骂道:“你他娘的还敢直视老子的眼睛!现在给俺有问必答!否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赶紧给我作揖,说道:“哎……哎哎,您说您说,俺白树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嘞。”

    我嘿了一声,啧道:“你这家伙觉悟倒是很高,正要问你名姓,你倒是自己说了出来。以后就叫你白老狗好了。”

    他呲了呲牙,尴尬地答应道:“哎……哎!白老狗给您这厢请安了。”

    说完还咧开腮帮子讨好我地笑了起来,我上去啪叽就是一大嘴巴子,骂道:“真你娘的不争气,你比癞皮狗都不要脸。”骂完我又踹了他一脚。

    我还要揍他,我爷爷咳嗽了一声,说道:“娃子,莫要耽误时间,快让他把黑山的事情讲讲,俺们心里也好有块底子不是。”

    白老狗捂着脸吓得赶紧蹬腿往后爬,伸出手马上说道:“好好好,俺说正事要紧嘞,不要再打俺嘞,一会儿嘴都打坏嘞,俺要是说不了话话儿,你们怎个能够对付赵家屯子几百个鬼子,咋去得了黑山报仇雪恨嘞。”

    我见他还要讨价还价的废话,我抬手从马鞍子上扯下马鞭子,对着他脑袋就是啪叽一鞭子,“莫要废话!速速一字不落地给俺讲来!”

    白老狗真是害怕了,开始哆哆嗦嗦地陈述起了,发生在明朝嘉靖四十年的一段往事,当时著名的抗击倭寇将军戚继光在桃渚、圻头与日本的先辈倭寇发生了闻名中外的台州之战。

    小次郎的老祖宗因逃避戚家军的追杀,在桃渚的龙山中,发现了一个黑色岩石的山洞,走投无路进去之后,却机缘巧合的发现了一个洞葬的陵墓,在墓主的棺材中,发现了一张帛图,当时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应该很值钱才带回日本,直到前几个月,小次郎的父亲拷问了一个中国私塾先生之后,才发现,原来这四百年前老祖宗带回来的帛图,是一幅地图,一幅藏宝地图,而藏宝地点,就是现在离这西方四十里的黑狗岗!

仙墓魔沟篇 第七章 第三个传说(中)

    四个月前的某一天,赵家屯子来了一群不速之客,这些人都是全副武装的正规日本军,屯子里的土匪一下子蔫了,最后全军覆没的归顺了日本鬼子的旗下。

    听说这支日本军队,是为了一张帛图而来。

    几日后,白老狗跟随在小次郎父亲的身边,作为向导和赵家屯子匪窝的二当家,正替日本鬼子置办装备和招兵买马,为开垦黑狗岗做准备。集市上的商家和居民,一看有日本鬼子大都落荒而逃,货物商品丢弃于街头之上,日本鬼子倒是省的花钱了,开始成群结队的往赵家屯子搬运装备。

    凑巧,小次郎的父亲在一处街头巡视,发现了一个嘤嘤芸芸的私塾,看来这个私塾好像还没有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仍然在有条不紊地上课。他便赶走了学生,掏出王八盖子抵住这个私塾教书的老先生,让他看一张泛黄的帛图。

    日本文字起源于中国,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因为有很多的繁体和很久远的古代文字,所以他只能看懂一小部分,而这一小部分就是浅显的图文标注部分,上面的地形和偏旁描述说,这黑狗岗的山体内部有着无穷尽的宝藏,还侧注画了很多金子的形象符号。只因上面还有些古文字叙述部分,一般的中国人都看不懂,别说他这个外国人了,所以只能找一个老学究问问。

    那老先生吓得小便失禁,看来还是乡下能人多,这老先生居然还真能瞧得懂,于是为了保住性命,便哆哆嗦嗦地把这个帛图给小次郎的父亲翻译了一遍。

    大致内容是,这张帛图源自东周末期,是一个先锋将军所著,姓甚名谁无从知晓,只知道他经历了一个匪夷所思的事情,这是一个具有充满奇幻色彩的经过。

    当时东周正与其他外邦进行大战,他接到一道上边的命令,去追杀北方侵略进来的外邦军队,当带领精锐骑兵追到一座黑色山岗子的时候,他发现前方遍地都是死尸,这些死尸正是他要追击的外邦军队,他看到这些外邦的士兵身上并无血迹,就起了疑心,命令部下小心谨慎,去探明情况。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结果部下都抱头鼠窜的跑了回来,禀明情况,说这些士兵全身上下并无发现伤口和可疑的创伤,只是发现肚子全都干瘪瘪地凹陷下去,用手一按,竟然空无一物!死去的外邦士兵的脸色如果纸扎人一般,故此这些部下都诚惶诚恐吓了回来。

    正在这位先锋将军感到匪夷所思的时候,天无端的下起了绵绵细雨,只见黑山并无有什么洞穴,不知从哪钻出来很多生有两个脑袋的黑狗,成群结队的将黑山前的死尸用嘴咬住,开始绕着黑山往黑山的那头拖去,从始至终好像并不畏惧先锋将军身后几千人马的军队。

    两个脑袋的黑狗,这先锋将军还是生平第一次看见过,他只觉得莫名的有股怪异的邪气。便远远地带领几个骑兵一同跟了上去,等到了黑山的另一头,他惊奇的发现,那些黑狗都把死尸扔进了一条洪水沟,待他领着骑兵过去视察那条洪水沟时,震惊的发现,大洪水沟里居然有一条大青龙,此时这条青龙正享用着那些死尸。

    突然,青龙发现了他们,张开血盆大口将他连同后面几个骑兵一并吞入了口中。

仙墓魔沟篇 第八章 第三个传说(下)

    先锋将军连同他身后的几个骑兵,被一条大青龙吞入口中,对于这一段的描述是非常之少的,几乎一语带过,他只说自己的心脏和思维好像都停止了,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一样。

    然后马上一晃,身体状态又恢复正常,只是眼前绿幽幽一片,用手掐了掐自己,疼痛至极,原来他还活着。

    他身后的骑兵身上携有油布,做了火把递给他,只是奇怪这火把的颜色,居然也是绿幽幽的,光线四散开去,视野便清晰了起来。

    原来方才一片绿幽幽的东西是遍地的金子,只是折射的光芒是绿色的。先锋将军很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坏了,便问其他骑兵眼睛是否出了问题,没想到其他的士兵和自己的情况是一样的。

    其实啊,在东周时期,金是泛指所有金属的,在东汉许慎撰的古代汉族文字学著作《说文》里,称金子为黄金,称银子为白金,称铜为亦金,或铁为黑金。直到唐宋时期,因为黄金、白银易成形,耐保留,且黄金、白源的矿源又不泛滥的诸多特性,首先白银流通比较普遍,而黄金多用于建筑和装饰作用,后与西欧等西方国家进行贸易后发现,人家的货币主要以黄金为主,所以黄金才被重视起来,逐渐金的含义慢慢缩至为黄金。

    当时在东周时期,与现在恰恰是相反的,那时候的人们重铜轻金,也管青铜成为金,而且主流通的货币也是青铜所制造,更以青铜器为贵,张表显贵的身份,高大的地位。所以在这里,东周的先锋将军看的并不是我们普通意识里的黄金,而是青铜。

    东周末期,内乱外战,腐病不堪,很多指挥作战的总兵部,因为担心军饷问题,都是发给各大小军部“币模”,也称币印子,当然还有很多叫法,就是制作货币的官方东西。有了它,军部和将军都可以按照随时的需求制作货币,而制作货币的原料便是这青铜,当然这货币也不是将军想做多少就做多少的,王会专门派人掌管着币模,将军要造多少钱,花在了什么地方,到最后战役完毕,都会上报给王的,只是在东周末期的周赧王时期,秦国的秦昭襄王基本上已经取代了周天子的地位,所以这让这位先锋将军看到了某些契机。

    他当时的想法,是想把这些金(青铜)运出去。所以命令部下开始四下寻找出口,接下来他们逐渐发现,也恍然大悟过来,这里并不是大青龙的肚子,而是一个黑色的矿岩山洞,他们开始恐惧起来,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山妖,寻找肯定在黑岗子的山体里。

    这位先锋将军毕竟久经沙场,很快又下了新的命令,让所有六个骑兵全都装一袋金,然后立刻寻找出口。估计过了好几个时辰,古代的一时辰可相当于现在的两个小时,他们感叹这山洞的内部怎么会这么大,从外头看这黑岗子也就小三里见方。

    正当他们走的身心疲惫,欲要歇息之时,他们的眼前开始出现了一些零零散散的青铜棺材,在那时候可是称之为金棺,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可见这些青铜棺材的主人,身份是何等的尊贵。

    没有人不是见钱眼开的,当时又逢乱世,马上先锋将军和六个骑兵都忘掉了劳累,默契地上去抄家伙去撬开青铜棺材,可当他们看见棺材里的东西之后,鬓角额头都冒起了冷汗,话说他们看到了啥,怎会吓成这样,我听白老狗讲的时候也是感到后脖颈子发凉。

    他们居然看到了两个脑袋的死尸,这死尸还并没有腐烂,保存的相当完好。这具尸体没有腿脚,在本该长着腿脚的下身居然长了一个黑色的人头和两条胳膊,而这黑色的脑袋此时正睁着眼睛看着先锋将军和六个骑兵,那是绿色的眼睛,细长且带有一股死人的邪气。

    当下他们吓得魂飞魄散,开始继续向前方逃跑,跑着跑着他们赫然发现,这样的青铜棺材愈发多了起来,几乎遍地都是。他们休憩清点人数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骑兵,他们都有一种直觉,就是那个消失的骑兵很可能被刚才那个尸体掳走了。

    虽然已经累到一种极致,但是此地可不是久留之地,他们拖着疲惫的步伐继续前进,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头扎进了灰色的迷雾里,火把也被熄灭了。他们仍然还能看得见东西,是因为从前方透进来黄色的光芒,他们以为前方便是太阳的光芒了,于是便加快了步伐。

    走出迷雾之后,他们却惊骇地看见,很远的前方出现了一座金光闪闪的城池,城池上空漂浮着七彩云彩,他们一高兴又忘了刚才的两头尸,开始拖着疲乏的脚步向城的方向缓慢地奔跑。

    据帛图上记载,这城门非常之高,估摸将近有十几人高,城门是半掩着的,好像是等待着他们的到来,门里是漆黑一片的,他们重新点燃了火把,发现又少了一个骑兵,当初六个骑兵,现在只剩下四个了。

    先锋将军皱了皱眉头,还是打着火把带着四个骑兵进入了城中,可是不知道是火把熄灭了,还是城里黑雾太大了,所有的光源都消失了,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一片,而且还听不见任何的声音,渐渐呼吸停止,大脑一片空白。

    到这的时候,帛图的记载也是相当的隐晦,只说后来就他先锋将军一个人逃了出来,醒来时是在一个黑色矿岩的山洞,他出去一打听,他竟然已经来到了大东周的大南部地区!遥隔着匈奴境内的那座黑岗子居然还有万里之遥!

    他吓的得了一场大病,知道自己已经犯了杀头大罪,延误了军机,所以就一直去那个山洞去研究怎么回事,最终没过多久,他利用自己带出来的金买了棺材,将这整件事和那座黑岗子的地图记载在一张帛图上,他临死还是没敢留下自己姓名,他害怕王会找到他的尸体,诛他九族。

    白老狗将这帛图上的事情讲完,又说道:“唉……其实这事要不是刀子架在脖子上,俺可不敢讲嘞!”

    我爷爷哦了一声,对着我说:“娃子,这个先锋将军就是俺当时要给你们大伙讲的第三个传说嘞,不过就是有些地方不一样嘞。”

    他皱了皱眉头,又对白老狗问道:“咋个回事?怎个还不敢说噻?”

    我抬起马鞭子甩了个响儿,指着白老狗说道:“快说!不说吃鞭子,信不信俺将你的狗眼抽瞎!”

    白老狗吓的连忙作揖,结巴地说道:“唉唉……唉呀!郭郭……郭大……大公子,你咋这可怕嘞!您比日本鬼子都恨嘞!俺说嘞俺说嘞……”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啰嗦个大萝白(卜),快放屁!”

    白老狗说道:“那小次郎的父亲,听完那老先生讲完,居然口吐白沫身亡了,现在他的大儿子太郎是俺们赵家屯子的一把手,今天俺是和他弟弟小次郎抓壮丁的,明天他就要开垦那座黑岗子嘞!”

    白老狗话刚说到这儿,突然,一直闷声不吭的王胖子,就惨叫的啊呀了一声。

    我立马转头看向他。

仙墓魔沟篇 第九章 赵家屯子

    只看见王胖子胯下的马,不知怎的竟突然扑通地跪倒在地,而王胖子这个大肉墩子怎么说也得有二百来斤,一个重心不稳也啊呀一声,栽在了地上的沙窝子里,接着马的脑袋一侧歪,死了!

    我气得一叉腰,做起了一个无可奈何地表情,对着王胖子骂道:“你他娘的就不能减减肥!俺家的马都让你给坐死了,你这扫把星不单单方人,你大爷的连匹马都不放过!不愧是西海来的金鱼精奔波儿灞,毒死白龙马未成功,你倒是害死了俺家的马,你给俺滚!”

    王胖子压根就没看我,我发现他的额头冒起了一层冷汗,然后慢慢地把头转过来,开始微张口形,小心翼翼地说道:“都告诉你别叫我奔波儿灞你还叫,我要是奔波儿灞,你就是霸波儿了奔!你全家都是霸波儿了奔,霸波儿了奔……”说到这他突然感觉到不对劲,看见我爷爷他立马就后悔了,悻悻地一呲牙。

    就在这时,旁边儿上的白老狗蹬土就开始往后爬,嘴里喊道:“妈呀!俺滴老天爷,这匹马诈尸了!”

    我爷爷赶紧也跳下马,一手压住白老狗的肩膀,另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他说道:“你们这两个狗娃子,甚时候了还打闹,都给俺闭上嘴!”

    忽然,一阵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从死马的肚子方向传来,我也登时吓了一跳,我看死马的眼窝子都深深地陷了进去,知道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了,我顶起胆子快速地窜过去对着马脑袋就大力地踹了一脚,这样一来死马四仰八叉一翻个,马肚子就露了出来。

    我爷爷怕我有危险,上来拽住我的脖领子就把我狠狠地扯到了后边,摔了我一个趔趄,我爷爷又对着王胖子摆手,喊道:“全都给俺后退!”

    就在这时候,我看见了死马的肚子正在诡异地蠕动,发出咕噜、咕唧的声音,我的马和爷爷的马不安地啼叫了一声,我赶紧起身抓住两匹马的缰绳,忽然我爷爷也有了动作,他又把手伸进了他腰间的皮囊,唰唰地冲着马肚子打出两把黑弹子,这一下死马的肚子噼噼啪啪地炸了开来,火光闪烁,死马肚子里的血水喷溅四方。

    黑弹子炸完,死马肚子被开了天窗,里面除了几段粗大的肠子就是一汪血水,混合着一股子火药味儿扑了过来,幸亏没吃早饭,否则都得给吐出来不可。

    这时候王胖子啊呀一声,他的脚下陷了下去,紧接着我就看到一条微微隆起的土包,开始向着西南方向延伸出去,我一拍大腿,喊道:“是两头乌!快追!”

    说完,我飞身上马,对着马屁股就是狠狠地一鞭子,“驾!”山丹大马抬起前蹄子刚要跑,我爷爷不知道何时翻了上来,对着后面的王胖子说道:“赶紧跟上!把这狗汉奸带上。”

    幸好这里的大山都是土山,种的大多是庄稼,总体来说也很平坦。两头乌在地底钻的非常的快,这马不知道是真追不上还是害怕,速度上就稍逊色了一筹。

    我爷爷在背后吃惊地说道:“这黑狗子是在向着赵家屯子方向逃,莫不是赵家屯子也遭了殃!”

    本来我们梧桐花离着赵家屯子也就十几里地,隔了一座大土山,我爷爷话音刚落,我们在土山上,已经望见了赵家屯子的村儿东头了。

    只听见屯子里头啪啪地响起了枪声,难道两头乌也攻进了赵家屯子?我和我爷爷都吃了一惊!

仙墓魔沟篇 第十章 疑问

    这时候,王胖子骑马带着白老狗也追了上来,因为王胖子体重的关系,山丹大马那么强壮,也着实累的呼呼直喘粗气,气的我只能瞪他一眼。

    忽然我爷爷嘶了一口凉气,直呼奇怪,他说道:“娃子啊,俺是不是老了哇,俺怎么感觉有很多地方不对劲儿呀。”

    我听着赵家屯子里传出来的阵阵枪声,我心底都在发怵,打小长大哪见过这阵仗啊,我脑袋一卡壳儿也蒙圈了,我应付地回答道:“怎的?爷爷,哪不对劲了?”

    我爷爷用奇怪地眼光看了我一眼,啧了一声,叹了口气说道:“哎哟,娃子嘞,怕甚嘞!日本鬼子他娘的牛顶天个噻!你爷爷这一皮囊的黑煤球,也够那些孙子上西天嘞!”

    有了我爷爷这番话,我腰杆子一咬牙也硬了三分,怎么说爷爷当年也是闯过关东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我爷爷这一皮囊的黑煤球可没那么简单啊,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看到过,还有喇嘛三鼎的事情我以前也是一概不知的,怎么从我昨天生日到现在,紧凑的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我爷爷说道:“娃子,下马歇息会儿吧,等屯子里边儿的枪声过了,俺们再进去观察情况,现在冒冒失失地冲进去,指不定还得当头挨枪子儿呢。”

    我们也不能让马累着,这马平常都是耕地拉车用的,像今儿个这么拼命地跑还是头一次,也都累的不轻。我们都下了马,那白老狗立即捂着左半边脑袋哭爹喊娘,应该是刚才受风了,疼得他呜呜直叫唤,“哎哟!俺的左耳朵怎个啥都听不到嘞。”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是滋味,但是想想早晨那一出,这狗杂种的帮着日本鬼子屠杀我们全村人,还是那句话,卖国求荣者,永远罪不可恕!

    生气归生气,但是我双臂抱于胸前,接着上边的疑问,又继续琢磨起来。突然间,经过我这么一捋,我的天,居然发现了很多的漏洞,我的脊梁里直灌凉风。

    第一个疑问,那就是既然王胖子还勇闯过赵家屯子,那么白老狗怎么看样子不认识他呢?难道这王胖子说谎?但这赵家屯子我们十里八乡都知道,这确实是个清末山匪的据点,早前听老村长说,我们梧桐花还要往赵家屯子交保护费呢,他们屯子就有一条直通黑狗岗的大土道。

    最后一个疑问,还是这个狡猾的白老狗啊,我记得他当初说黑狗岗山体里,居住着一个黑山老妖,但是他娘的他方才磨叽了半天,光说那东周末期的先锋将军了,也没说什么黑山老妖啊,我们会不会让这家伙给绕到沟去了。

    我了个去!这一想真是他娘的太可怕了,我居然傻呵呵蒙进鼓里了!我气的脸通红,抓起马鞭子手一扬就是啪地一声脆响,我指着王胖子说道:“王胖子,你大爷的到底去没去过赵家屯子?为什么去了白老狗却不认识你?”

    我又对着白老狗说道:“还有你,你说黑狗岗里住着黑山老妖,他娘的你好像刚才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什么黑山老妖吧!啊?把老子当傻帽糊弄?!”

    我这一问,他俩一对视,立马刷地变了色。

仙墓魔沟篇 第十一章 何队长的寄托(上)

    我这话一出来,我爷爷咳嗽了一声,我本以为他也会像我一样恍然大悟,没想到他反而显得异常的冷静。

    他对着王胖子问道:“胖娃子,在俺面前你可不许吃熊胆子!到底咋个回事?都马上给俺兜出来,不要以为你是盗墓派的后生,俺就不敢将你挫骨扬灰!”

    “我这……”王胖子欲言又止,面露难以形容的表情,最后叹了一口气,老实地说道:“郭……郭爷爷您啊,莫生气,我啊,去年偷着出家,在四川境内倒了一个怪斗,离那里不远处便是三星堆的出土遗迹。”

    “这三星堆从二九年发现,再到三四年考古队的首次发掘,其实也是冰山一角,那三星堆只是个陪葬罢了,真主还在底下呢!三星堆我进去偷,那可是掉脑袋的,我就利用我们摸金派独有的天囊观星点穴术,找到了一个交脉地穴,在你们巫葬派里那应该叫葬眼,我下去之后,是一个圆柱形的竖井式葬坑,有十二具干尸围着一个小土包盘膝而坐。”

    “我知道这个土包下肯定有宝贝,连扒拉带吹的,果然露出来有两样东西,一个便是我现在身上的喇嘛占卜鼎,一个则是一块有烧灼痕迹的龟甲,上边烧出来裂痕其实是一幅地图,那地图上标注着喇嘛神的墓穴地点。”说到这我防备地看了看白老狗。

    接着说道:“但是现在这块龟甲并不在我手上,在一个年轻人的手上,是昆仑山里的麒麟血士,叫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请你们上路,把这口鼎放回喇嘛神的墓穴,解除诅咒。”

    我爷爷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我顿时觉得莫名其妙,我就问道:“爷爷,您咋嘞?哭个啥子?”

    爷爷叹了一口气,说道:“娃子你哪知道,那十二位干尸便是俺们郭家的老祖宗嘞,是当时巫教的占卜师,喇嘛占卜鼎的守护者,想当时俺们诸葛一族可是高贵着嘞。”

    “诸葛?俺们老郭家怎么又和诸葛掺和在一起了?”我疑惑不解地问道。

    爷爷道:“娃子呀,好多事其实都瞒着你嘞,本想着从你这断了,可是在你出生的那天,俺占了一卦,就知道你也是逃不过的。俺们姓的郭是夏末商初才开始兴起的,当时是皇权统治,俺们巫教被打压追杀、赶尽杀绝,所以俺们把诸葛姓氏隐去,改为郭这个姓氏,像王娃子的他们家的祖先是姓宇文的,不过几千年下来,这些源自母系社会的双字姓氏,已经愈发的少见了。”

    我还真没想到,我还有另外一个姓氏,诸葛葬?

    王胖子并没有说完,我和我爷爷继续听他说,旁边的白老狗也侧耳倾听。

    王胖子有点尴尬,我觉得他一直拐着弯说,好像在隐藏或者回避什么,但是现在的状况,他再不说,我爷爷可要拿黑煤球炸了他了。

    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不吐不快!那我就说了吧,其实我已经进过了黑狗岗了……”

    还没等他说完,我爷爷上去就抓住他的脖领子,瞪大眼睛咬着牙说道:“你说什么!”

仙墓魔沟篇 第十二章 何队长的寄托(中)

    “你这狗娃子真他娘的说了谎!”我爷爷吹胡子瞪眼睛,居高临下盯着王胖子吼道。

    王胖子张着大嘴吓得脸色尽绿,惊恐万分。别说他了,我都被我爷爷的样子给震慑到了,鸡皮疙瘩像小坟头一样隆起来,在那一刻,我竟有些同情起了王胖子,都想上去劝阻我爷爷饶了他。

    一下子场面变的鸦雀无声,只剩下我爷爷盯着王胖子的犀利眼神,还有赵家屯子稀稀拉拉的枪声。

    大约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东方的太阳已经高高的腾起,在我爷爷脸上镀了一层金色的浅晖,我爷爷冷哼一声,嘭地一把将王胖子推了出去,不再去看他,而是凝视着赵家屯子,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那王胖子自知自己罪孽深重,圆圆的蛤蟆眼开始涌出热泪,举起双手打着自己已经肥肿的脸颊,哭骂道:“王点龙啊王点龙,你他娘的罪不可恕啊你,自己好好的家庭让你败坏,还气死自己的爷爷,闹的家道中落。”

    他腿一软扑通跪在了地上,哭的痛心疾首,泪流不止,“现在……现在你还连累郭爷爷家,自己捅的马蜂窝不自己扛,你算什么好小子!你害死这么多人,难道还有脸活着?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心一横,咬起了牙关,腮帮子鼓了起来,对着我爷爷和我咚咚咚磕了十几个响头,地上的尘土与他的泪水和在一起,沾了他一脸的泥巴,一抱拳颤声说道:“郭爷爷!郭兄弟!我就是个扫把星,我不是人……我……”说到这他的状态有些勉强,抹了把眼泪继续说道:“是我害死了伯父伯母,是我坏了全村人的好日子,冤有头债有主,我王点龙再多活一时都天理难容!”

    “我不该说谎,我不该骗你们,幸得今天还有条贱命在此,我临死前杀他三十个鬼子!为民除害!匡扶正义!报效祖国!”哭说到这,他解下身上的黑皮包裹,里面是喇嘛占卜鼎,放于地上之后,也不看我和我爷爷,低着头牵过一匹马,把着马脖子一搭腿骑了上去,抡起肩膀子上的花斑蛇绳,抽了马屁股一下子。

    “驾!”

    山丹大马哀鸣一声,尾巴一晃,扬尘而去,王胖子带着一股杀气直奔赵家屯子。

    要说我不恨王胖子那是违心的假话,但要说他这个人坏,那又是不可能的,毕竟这个胖孙子不像白老狗那样的窝囊,去给日本鬼子做小差。一个人,即使无德无能,即使背信弃义不孝顺,即使烧杀抢劫,但是一旦民族危机来临,国家有难沦陷,还能挺身而出的顶上去,为国之大义抛头颅洒热血,为国之富强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这种人也是可歌可泣,值得敬畏的。

    虽有父母悲亡之怨,又固有全村老少之痛,但是此时此刻,我好像一下子原谅了王胖子,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爱国之心起了什么副作用,忘记了私仇。

    我爷爷也有些吃惊地看着王胖子奔马远去,摇了摇头叹气道:“幸得这胖娃子不坏,否则……”

    我赶紧走上前去,接过话茬说道:“爷爷啊,私仇恩怨俺们可以放到后边儿再较真,您看这王胖子冒死前去赵家屯子里,劈头盖脸顶着枪林弹雨还不得去见阎王爷。”

    我爷爷一挑眉毛,“哟嗬,啥时候替他说话了?”做出一脸意外的表情。

    我挠了挠头,辩解道:“爷爷哪里话,俺怎会向着那王八羔子,他死也得死在俺手里,现在正是祖国用人之际,暂且留他一条狗命,发挥余热,把力量投入到革命中去,去解放全中国,解放全世界。”

    我爷爷嫌弃地对我摆了摆手,笑骂道:“得了吧,小嘴儿叭叭叭挺能说,革命尚未完成,要真有这心,这事完喽你就去给俺从军打鬼子,把倭寇踢回老家去。”

    “哎!”我赶忙激动地应声道。

    能够参军那再好不过,国家需要我们这样的年轻人,人民需要我们年轻的力量,把力气使到建设祖国上面,那会让我的生命更有价值。高官俸禄我都不稀罕,我只愿为乡亲们做点实事、好事。

    我爷爷看我是爱国的好娃子,当然悲中生乐,望着赵家屯子说道:“俺刚才听屯子里头的枪声不对劲儿,要不然俺怎会眼睁睁看着那王小胖去送死,你听,现在枪声已经结束了。”

    我侧耳一听,嚯!果然,赵家屯子里头的枪声果然停止了,我惊讶道:“爷爷,怎个不对劲儿法?”

    我爷爷微笑地说道:“救星来了,你方才没听到吗?那枪声断断续续,非常谨慎,估计是救星们怕伤着吓着老百姓,才这样懂礼貌,恐怕日本鬼子早就非死即逃了。”

    我听得心里直发痒,奇怪地问道:“爷爷,这么好的人到底是谁呀?”

    我爷爷欣慰地舒了一口气,说道:“还能有谁,当然是‘八路军’。”

仙墓魔沟篇 第十三章 何队长的寄托(下)

    八路军?

    我在山沟沟里呆了整整十七年光景,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到集市上,还有再就是陪爷爷去大北边的山林里捕猎,其他时间我就在梧桐花百来的公顷里兜转,用十年苦练诵读我爷爷留给我的书籍。

    说白了,我就是一个没见过外面大世界的少年,当然现在已经开始步入青年时期了。故此,这个八路军,我还是真的第一次听闻,但是在我爷爷高兴的眼角里,可以揣测出,这八路军确实是好人,也是个好军队。

    我问我爷爷道:“爷爷,那俺们就赶紧进去瞧瞧情况吧,鬼子被灭了,那俺们去黑岗子就容易多嘞,少了狗日的挡路,俺们还不踏平那妖山,报仇雪恨。”

    我爷爷高兴的脸色瞬间骤冷了下来,看了一眼白老狗,冷哼了一声,“娃子!这就是村东头儿了,也莫远,俺们牵马进去看看情况,记住,看俺的眼色行事,不该说的不要说,免得引起麻烦。”

    我把右手手背砸进了左手心里,哎呀了一声,说道:“爷爷啊!这王胖子嘴大呀,有啥话备不住就说出去可咋整!”

    我爷爷朗声道:“走!有你爷爷在此,啥事儿就莫叫个事儿!赶紧拿好鼎子上路。”

    我拿条细绳绑了白老狗的手腕,我让我爷爷骑上马,毕竟他年纪大了,他也没推辞,就这样我们尽量加快脚步赶入赵家屯子里,希冀着那个王胖子别把实话抖出去,这盗墓在什么时候都不待见,虽说盗墓派是批判封建社会、奴隶社会而应运而生,但是被几千年前曹操一搅合,这一切的性质就都变了。

    赵家屯子也是窝在两面山脊之间的村落,相较于我们梧桐花那实在是富裕多了,村儿东头都有烧砖的砖窑子,一排排砖头瓦片铺散在那里晾晒,再往里走,都是灰漆漆的高檐砖房,墙头上还挂着豆角丝和大红辣椒。

    灰色砖头铺亘的平坦街道,一直延伸进悠长的街里头,挺着大白肚皮的白杨树,和稀稀拉拉的竹林分列在街道两旁,风一吹树叶子哗啦啦作响,街道中间影影绰绰,显得又阴暗又诡异。

    再往里走,细肠般的街道开始豁然开朗,我们看见了一个黄土小广场,路面上死了很多小个子男人,看打扮都是日本鬼子,还有一些猪、马、大白鹅也惨死在路面上,统一的特点都是肚子干瘪,这两头乌我都没看着,我觉得赵家屯子的村民和八路军也是没看见的。

    广场上有好几根折断的日本军旗,一些身穿灰色制服,脚蹬布鞋的人井井有条的站在赵家屯子村民的两侧。土台上一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振振有词:

    “父老乡亲们,大家好,你们可以叫我老何,或者何队长都成。我们是正规的八路军,不要怕,我们是来帮你们转移的,按照现在还有日本鬼子孽障的情况下,我们暂且保护你们到南庄大镇子上休息几日,等我们把敌人消灭殆尽,乡亲们再回来生活。”

    “还有啊,咱们国家需要人手,我打听情况了,这屯子以前是个匪窝,现在这一辈倒是金盆洗手了,只是有个别狗改不了吃屎,我们会听上面的指示,再做处理,我们决不允许封建社会残留下的余腐与山匪坏了我们民族的大事,所以全村的父老乡亲们,要教育好下一代,我就说到这里,现在国外大战法西斯如火如荼,国内也在紧张打鬼子,所以不能耽误时间,大伙跟着我们的护卫队,去南方三十里的南庄大镇子暂且回避风头,平复之后,我们届时会护送大家伙回家啊。”

    何队长讲完话,下了土台子,正好看见我们仨,我爷爷下了马,如实就跟何队长说明了情况,倒是没把两头乌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只说这东西祸害了很多家禽畜生和地里的庄稼,其他日本鬼子进村儿的结果和现在村里的情况,都一一说了清楚,但是譬如对于我爷爷使的黑煤球可不敢抖露出来,我们还是想自己去黑狗岗子解决这件事情,并且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枪炮能解决的,革命正需要人马,不能拉何队长他们下水。

    何队长说道:“好哇,你们都是好村民,我一会儿就派人把梧桐花的父老乡亲们也接到南庄镇子好生照料。可是我们任务紧急,刚才与日本鬼子战斗,那个日本头子和屯子山匪的大当家骑快马给逃走了,就向着西北方向的黑狗岗子而去,方才还有一个胖兄弟追了上去,不知道是敌是友,要是朋友那就不知道凶险了,我这开完会正想去追赶呢,毕竟保护村民放在第一位,要不然早追上那两个狗日的了。”

    我爷爷说道:“俺们去吧,何队长你快去搭救乡亲们,这里地势俺们闭着眼睛都能来去自如,再说黑岗子那头有野兽出没,你发给俺几把枪火,俺老头子也见过世面,不含糊嘞,这山匪的二当家白老狗俺们也带着,他现在后悔了,说不定劝劝他哥,那山匪的大当家能够弃暗投明……”

    我爷爷说了一大套,何队长斟酌了下,给了我们强壮的马匹、两杆步枪和十六发子弹,还有一些干粮和水,想给我们再派两个兵保护我们,被我爷爷拒绝了,我爷爷说我们只是跟上去观察情况,并不会正面冲突,要是有危险,我们就赶紧撤,绝对不会出事的。

    何队长还是不放心,我爷爷咔咔拉好枪栓,也不瞄准对着杨树上就是一枪,树叶里啪嗒地掉落下来一只麻雀,何队长惊讶我爷爷的神枪法,终于放心我们前去捉拿日本头子了。

    长话短说,我和爷爷带着白老狗,扬鞭催马直奔黑狗岗子,那王胖子像个愣头青,一时冲动栽在了日本鬼子的手里可就糟糕了。

    我们骑马翻过了两座大丘陵,在平地上又骑了几里地,果然一座漆黑如墨的小黑山出现在了我们的前头,那就是两头乌的老家,黑狗岗子。

仙墓魔沟篇 第十四章 蒙面男子

    民谚有云:邪不压正。

    不管是铁拐李的陈年旧事,还是这次日本鬼子的大举扫荡,总之这座黑狗岗子确实不一般,而且那条横穿纵亘的洪水沟,也好像藏匿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黑狗岗子这名字很早就有了,不是说两头乌长的像黑狗,发现之人散播出去,这里就叫起了黑狗岗子,其实能如铁拐李那般还活着的实在是极为少数的。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有来过这地方,像这里有什么妖怪之说,也是鲜有听闻。

    望着这座形如狗头般的黑岗子,我的心底升腾起一股好奇而又恐惧的感觉。这个地段多生怪柏与黑榆,不时有乌鸦在秃顶的树头哇哇咂叫,现在正值夏秋交际,梧桐花的山草还是绿的沁油,可这里的山草愈向黑狗岗子方向,就愈发的枯黄,一股死气环绕于其四周,我们前行的马匹突地戛然而止。

    我爷爷挥了挥手臂,那意思是叫我下马。

    我和我爷爷很有默契,几乎用动作和眼神就能沟通交流。我们共骑了两匹马,我还是带着白老狗,他现在已经昏厥过去了,我怕他逃跑,图省事,就把他敲晕了。我将他拽到地上,踢了他一脚,就把马放长了缰绳拴在一棵柏树上。

    我爷爷伸出手拦住我,叹了口气说道:“娃子,莫要拴住它们咧,此遭去喽,不知凶险,就莫要留它们陪葬嘞,让它们回家吧,把力气投入到革命中去,也算是做件善事嘞。”

    我点了点头,哎了一声,便听从了老爷子的话,将两匹大红马放了,两匹马像是怕极了这里的气氛,蹄落尘飞,如同一阵风般的一溜烟儿便没了踪迹。

    此时此刻,我心里的十五只水桶,开始七上八下起来,我忐忑于我爷爷这样的做法属于割断后路,可见这次是有多凶险,说实话,我心里已经打起了退堂鼓,那两头乌悄无声息跐溜一下钻进你的肚子,片刻就能将你的五脏六腑吃个精光,这怎能不让人额头冒汗,心底发寒。

    白老狗捂着他的左脸,哀嚎般的清醒过来,我突然想起来一茬儿,那就是白老狗还没有讲清楚,这黑狗岗子里到底有没有什么他娘的黑山老妖,另外我爷爷也没说关于两头乌的第三个传说。

    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要我进去,那不是瞎子撞炸弹嘛。我心一横,心说死也要死个明白!白老狗刚睁开眼睛,我从背上摘下步枪,将两颗子弹上了膛,也没开保险,就狠狠地对准了他的脑袋。

    我咬着牙说道:“他娘的,你个走狗也有今天,现在要是再不告诉俺你知道的一切!老子就打爆你的天灵盖儿!快说!黑山老妖是怎个回事?”

    爷爷都被我吓了一跳,赶紧把枪夺了过去,开了保险,训斥我道:“你个愣娃子,这枪没开保险,要真是走了火,他这条小命就没了!不会使枪瞎摆弄什么!先给你没收了。”

    白老狗一听我爷爷的话,吓得妈呀一声,喊道:“哎呀!小祖宗嘞!您干啥嘞!这枪可不是乱玩的,会出人命噻!你要知道俺就跟你讲嘛,莫要动气嘞。”

    我得意的一挑眉毛,去看我爷爷,谁知这老爷子面色竟然阴沉了下去,默不作语,好像是在忌惮着什么,难道是跟白老狗即将要说的东西有关?

    白老狗站起来倚在柏树干上,望了望天,又瞅了瞅前面的黑狗岗子,开始娓娓道来。

    他说道:“小祖宗,郭大仙儿,我白老狗对着苍天发誓,关于那张帛图上的传说,俺可不敢打诳语,但是其他的事情经过却是俺不敢说出口的,因为当时那个王胖子在场,俺怕俺如实说了出来,他会灭了俺的口,当时也是保住小命儿要紧嘞。”说到这,他悻悻地低了低头,用眼角的余光不安地观察了下我的脸色。

    嘿!他娘的搞到底,我还被骗了,不过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那个王胖子好像真的不简单,我心底里就更奇了怪了,我按耐不住,抽出腰间的马鞭子,对着白老狗吓唬道:“这次王胖子可不在场,放心大胆的说出来,否则就你小祖宗俺这脾气,俺就在这棵柏树上,把你点天灯!”

    点天灯是源于老东北很早的一种匪徒间残忍的惩罚手段,就是将人浇了火油,然后倒挂起来,放火烧人的一种火刑。东北人没有不知道的,也没有不害怕的。

    白老狗吓得魂儿都飞了,“哎别别别,俺地小祖宗哎,不要再吓唬俺了,吓死了您可啥都晓不得嘞。”

    我一看他那怂包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怒斥道:“快说!”

    白老狗不敢耽搁,立马说道:“小祖宗哇,其实上次俺说的大部分都是真的,不过那小次郎的父亲可不是那么死地。”

    我惊讶道:“嗯?怎么说?”

    白老狗四下不安地望了望,继续说道:“其实杀死小次郎父亲的是一个蒙面的年轻人,那私塾的老先生刚把帛图上的古文内容解释到一半时,便捂着胸口被吓得心肌梗塞而死,后来俺就听到外面的几个卫兵被放倒的声音,之后一个蒙面的年轻男人,进了私塾课堂里,就把小次郎父亲的脖子掐断了,俺当时混蛋啊,俺趁机跑到门口喊了日本兵,等头一回过来,那个蒙面的年轻人居然消失不见了,那个私塾只有一扇窗子和一扇门,窗子门都是连在一起的,如果他出去俺绝对能够看得到,可是就那么神奇的消失了,那张帛图也被他带走了。”

    我点了点头,但是还觉得不对,因为他都没见过王胖子,刚才为什么又说怕他呢,我一皱眉问道:“妈的,你不会又蒙俺吧,你这不是没见过王胖子嘛!既然没见过他,你干嘛怕他?”

    他啧了一声,说道:“哎呀,俺地小祖宗喂,您快饶了俺吧,俺这不是还没说完。”

    “小次郎和太郎的父亲死了,那对这批日本鬼子可是重创,小次郎的哥哥便命令下去,追拿蒙面的年轻人,可是这里他们人生地不熟嘞,只能凭借俺们赵家屯子的力量四处打听,可日本鬼子领头的一死,那太郎和小次郎没了主心骨,就开始歌舞升平的挥霍日子,祸害了不少黄花大闺女,邻村儿的百姓都逃的逃了,可这样也把他们的克星八路军招来了,前一阵子在大南边儿山头打,那里易守难攻,太郎和小次郎就准备进黑狗岗子,挖了金子赶紧跑,可没成想昨个儿,又是那个蒙面的年轻人,把日本鬼子的军火库给炸了,日本鬼子就开始追他去,但是一小半的鬼子都死了,是被石子打穿了脑袋!吓得他们赶紧撤退。”

    “可是刚惨败撤兵回来,那王胖子正好将抓来的大姑娘全放跑了,还自称王爷爷和肥龙什么的,他那大块头上来就将三个鬼子打死了,随后他向俺们仍手雷,给逃了,别看他胖,跑的倒是飞快,逃走的方向就是你们梧桐花嘞,次日小次郎就命令俺带他去梧桐花搜查,并抓些青年的矿工,才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白老狗说到这,眼睛突然直勾勾地看向我,不说话了,我怒道:“接着往下说呀,还有那个黑山老妖是咋个回事?”

    忽然,白老狗的眼睛变成了绿色,脸上的血管狰狞的隆起来,我爷爷赶紧上前拉住我往后退。

    我爷爷急道:“快走!危险!”

仙墓魔沟篇 第十五章 乾坤葬法

    我爷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那把力气还在,我被他就像拎小鸡崽儿一样地向后摔倒。这一下子,我们就和白老狗扯开了四五步远,我正奇怪我爷爷为何有这般反应,突然,我看到地面上的那一条微微隆起,登时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两头乌!

    我吓得忙不迭噌地就窜了起来,立马夺过我爷爷肩头的那杆步枪,对着白老狗肚子的时候,枪杆子竟然不知为何左右摇摆不定,我呼吸都凝滞了,瞪大眼睛去看白老狗。

    只见白老狗面如白纸,红的发紫的血管微微隆起,尤其是他那双眼睛,绿的像颗翠豆,本来鼓鼓的蛤蟆眼,现在却开始逐渐萎陷下去,随着他肚子的蠕动,他的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栗,片刻之后,他只吐出一句“说不得”,便一头栽倒在地。

    我吓得魂不附体,我怕两头乌会寻下一个目标,赶紧招呼我爷爷,喊道:“爷爷!俺们快爬上树!”

    我几乎像是跑在滚烫的热锅上,脚尖点地跐溜地就窜上了旁边的一棵大柏树上,我这一扑,大树都为之一撼,掉下几只毛毛虫,砸到了我的脑袋上。

    反观我爷爷,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骂道:“瞧你个熊样,那两头乌再吃一个还不得撑死嘞,下来噻,俺们将这姓白的狗汉奸安葬嘞。”

    我顶着关公脸下了树,嘿嘿一笑,打岔道:“爷爷,您莫忙活嘞,安葬这小子,交给俺嘞,让您考察考察俺的基本功。”

    我说的基本功,是我爷爷教过我的数术,这区区数术二字囊括的领域,包含的要义知识可就海了去了,都是我在这十年寒窗苦读间,爷爷的矫正鞭挞下,掌握的关于天文星辰定位,观山排龙斗密法,坤理气脉寻淼口诀,演推基数周脉天象等,数不胜数,不胜枚举。当然我说过还有很多的旁门左道,而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利用我爷爷教过我的方法,来安葬这白老狗。

    我爷爷跟我讲过,他之所以会看风水,是因为我家祖上干过丧业的,专干那些下葬的营生,故此针对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对等的安葬之法。古代战国中期哲学家庄子,对待葬事的态度,是以天地作为棺木,日月作为连璧,星辰作为珠玑,万物皆为其陪葬。此豁达胸襟,当被后人尊颂,可无人敢竞相模仿,当对于战死沙场和惨死野外的人来说,我们祖宗留下来一种,既不抛尸又很体面的安葬之法,那便是“乾坤葬法”。

    而这种葬法,又非常适合我们现在的情况,我和我爷爷只有步枪和干粮等,并没有带什么铁锹、锄头,要安葬白老狗也只能施以此葬法。

    这种葬法还是要做坑,这个做坑的过程很有学问,不用铁铲等工具,只需要利用数学便可,当然有植被的地方就有植被的葬法,要是沙漠也会有沙漠的葬法,而现在的环境我就要利用有植被的葬法,即为做坑,也为让坑。

    这金属有热胀冷缩之性,同样,自然万物都是相通的,大地的沙土也有收缩膨胀之性,毕竟力是相互的,每一粒砂石尘土之间,也是有力量的。你拔掉一棵小草,周围其它的小草反而会得到空间生长,这样先前拔掉的小草留下的坑,也会随着日积月累而填平。

    如果配合数学,计算出山脉上草木之间的距离和沙土之间的反斥力,那么我很可以只拔对了那么几颗草,便可以通过草木间的膨胀力和反斥力,使大地可以硬生生地挣裂开一条口子,而这条口子,便是安葬人用的穴位。

    长话短说,我开始以白老狗的尸体为中心向外量步,计算周围树木和草被之间的力度系数,再加上刚才两头乌盗的地洞,我很轻松的只拔掉了十四棵草,白老狗身下的土地便陷了下去,我接着把两边沙土往里一填,这白老狗就算是安葬完毕了。

    当然,如若正规起来,其间还有很多繁琐的丧节,可现在的情况是不允许的。

    我爷爷黑着脸说道:“娃子,俺们赶紧离开这地方,那两头乌定会回去报信儿的,别到时候麻爪喽。”

    我哎了一声,赶紧跟随着爷爷往黑狗岗子方向,快步走去。

    突然,我隐约听到身后埋白老狗的坑里,翻上来一泡土的声音!

仙墓魔沟篇 第十六章 磁场

    我哪敢回头去瞧,心说你就是诈尸还能多牛顶个天,用我爷爷的黑煤球还不得炸了你丫的。但转念一想,也许是刚才的两头乌叫来了同伴,如要真是这般,那还得了!当下,我咬牙铆足了劲儿,噌噌地去撵前边我家老爷子。

    我家老爷子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虽已年迈,但是有句话讲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知道在乡下这个地方,假如老人身体没病入膏肓,那体格的那把力气,恐怕连头牛都比不过,山间打野,田间务农,年复一年,这普普通通的劳动其实都是看不见的功夫,日积月累起来,那是非常恐怖的。

    单说老爷子脚底生风,健步如飞,在这丛林野灌里,我要是稍不留神,还真的能给跟丢。幸好,黑狗岗子也就在眼前不远处,片刻,我爷爷一矮身,藏匿在了一个七尺高的石堆后,我哈腰一骨碌也贴到了我爷爷的身旁,立马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

    我刚要拿起水袋去喝口水,我爷爷瞪了我一眼,骂道:“熊娃子,你就不怕炸肺嘛?”

    我一听这话,霎时就不敢往下喝了,这“炸肺”也算是乡下话,指的是人在剧烈运动过后,身体会产生巨大的热能,使身体内脏器官处于一种高热之中,如果此时茫然地饮入冷水,则会使喉咙、食道、胃等器官遇冷而骤然收缩,会给身体造成意想不到的伤害,有些身子不好的人,如要这样做,很可能会晕死过去,或者体内出血而亡。

    忽然,我脑子竟然开始天旋地转起来,一股诡异的恶心感从心底逼了出来,我捂着胸口立马干呕起来,心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怀孕了呢。

    我脑子一转筋,豆瓣儿大的汗珠子就滚了下来,心说不会是他娘的两头乌钻进了我的肚子吧。

    我赶紧去扯我爷爷的胳膊,急切地问道:“爷爷,你瞧瞧俺的眼睛,绿没绿噻?”

    我爷爷拍了拍我的肩头,安慰道:“娃子,怕甚嘞,两头乌也没那么牛顶天个噻,在俺眼皮子底下,还敢翻筋斗云噻,量它王八羔子也不敢害你嘞。”

    他说着把头从石堆后面露出去,朝着黑狗岗子观望了下,现在黑狗岗子已经尽在咫尺了,再走个四五十步就到了,他回过头来,用一种很怪异的表情问我道:“娃子,你现在分得清东南西北嘛?”

    我心说这还难得到我,可是当我把眼睛望向四周的时候,完喽,我登时就觉得坏了!我居然转向了,东南西北我居然他娘的还真的分不清了!我心说这黑狗岗子那头有条洪水沟,是东西通的,观一观山形地脉,分清东西南北不是多大难的事情,可是我刚一思考怎么辨认方向,那股诡异的呕吐感又上来了。

    我立马吃惊地看着我爷爷,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爷爷说道:“娃子,莫怕,俺跟你是一样的,千万不要去思考任何东西,俺们恐怕是进入了磁场的范围了。”

    “磁场?”我疑惑道。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马蹄奔来的响声,嗯?有人来了!

仙墓魔沟篇 第十七章 同年同月同日生

    现在我处于一种很恍惚的阶段,好像视觉、听觉等身体一切的感知都下降了好几个等级,对于一切的感知愈发的模糊起来,其实这种感觉,要远比面对两头乌来的更恐怖些。

    那一串马蹄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朵,但是再传入我大脑的时候,便起了一个很神奇的现象,那就是那一串的马蹄声是一直循环的,这种奇怪的状态,让人沉溺在一种很奇妙而又很惊悚的环境中,那马蹄的声音宛如催命的鼓点一般,使我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起来,仿佛即将要爆炸一样。

    我这种状态,在1928年那会,中国的科学尚在启蒙阶段,一定会被看作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或者是触犯了神灵,而被下了什么惩罚的诅咒。直到很多年以后,我在认识一位美国科学家哈里教授探讨这件事,才确切的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据科学家测验,人在2000的奥斯特的磁场中停留15分钟,对人的身体还不至于造成任何的伤害,但如果突然靠近加速器磁场时,会立刻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片刻后才能适应。倘若,突然离开加速器的时候,人也会产生刚进入磁场的相同反应,也会失去辨别方向的能力。

    其次,强磁场对于某些生物的作用会非常之显著。譬如,将果蝇放置在22000奥斯特的12毫米与9000奥斯特1毫米的非均磁场中,用不了几分钟过后,果蝇便会承受不住磁场的巨大磁力而死亡。幼年的果蝇倘若在强化的磁场中待过10分钟以上,将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可能性不会变为成虫,即使能够变成成虫,也不会活过一个小时,并且会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的成虫会出现畸形。

    可见,磁场对于人和所有生物的影响,是具有多么大的危害。

    就在我迷迷糊糊的时候,我的脸突然被猛地扇了一记耳光,我的眼前逐渐清明起来,而我眼前却多了一条人影,我揉了揉眼睛定睛观瞧,原来是王胖子。

    看来扇我耳光的就是他了,我爷爷也被他摇晃地清醒了过来,他说道:“郭爷爷,郭兄弟,都清醒一下喝口水,这里是磁场的范围内,需要时间适应的。”

    看见他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用拳头锤了他一下,骂道:“你这孙子是不是恩将仇报,叫俺爷爷用摇的,叫俺就他娘的扇嘴巴子的啊?”

    王胖子眼珠子一转,顶着肥肿的大脸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嘿嘿,你年纪轻轻打得疼醒得快,你瞧瞧你把我打的就和马蜂蜇地似的,我才打你一下,连本都还没还回来呢。”

    我看他那副贱样子,扯出腰间的马鞭子就狠狠地甩了他一个嘴巴子,我指着他骂道:“滚你妈了巴子嘚,哪里有你就没好,你要再跟俺讨价还价扯皮嬉笑,老子就把你嘎嘣脆,让你去给阎王爷掏大粪去。”

    他吓得赶忙往我爷爷身旁靠了靠,眼睛一红,竟让我给骂哭了。我爷爷横了我一眼,嗔怪道:“娃子,莫要再训斥胖娃子嘞,虽然他是摸金校尉的后代,他的祖辈跟俺们其他派有些仇怨,但那都是受曹操的蛊惑,黄带子(清宗室别称。)一下台,封建社会一结束,现在要做的是让盗墓三十六派团结起来才是。”

    “另外,你娘应该跟你说过,你出生的时候,俺要摔死你,因为什么,难道俺老头子活傻了,要摔死自己的亲孙子吗?不是的,孩儿啊,俺推占演卜,命运预示着你必将不会幸福,还要去对抗世界末日,这胖娃子便是你翻云覆雨直捣乾坤的手足,你们切不可反目成仇啊。”

    又说到了占卜上,十年炼术间,我也晓得我家祖上传下来的巫卜数术,可以推演过去未来,但是这一数术门类,我还没有达到我爷爷的水平,各种口诀和要理已被我背的滚瓜烂熟,但是如要我去占卜一卦,那还尚需些时日去理解,但是,占卜这东西,十有**是靠谱的。

    我爷爷问王胖子道:“娃子嘞,莫伤心嘞,你今年多大嘞?你的生辰八字多少嘞,俺看你和俺家葬娃儿,将来是要一起同甘苦共患难的好兄弟,何不分个大小,称兄道弟,也就没有仇恨嘞不是。”

    王胖子激动地哎了一声,畏惧地瞅了一眼我,对我爷爷支支吾吾地说道:“哎,爷爷,我也想,要是当了兄弟可能郭兄弟就不会恨我欺负我了吧,我真怕一会儿进了黑妖墓里,他在背后弄死我……”

    “我……这么说吧,您知道军阀孙殿英盗掘东陵的日子嘛?”

    他这话我和我爷爷都为之一惊,难道他和我是同一年出生的?我爷爷眼睛一瞪,立即伸出手掌打断他,说道:“胖娃子,快把你的左手拿过来俺看看。”

    王胖子愣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把他的猪手伸了过来,我知道我爷爷是要看手相了,这手相在我家祖宗传下来的观法系统里,分为天、地、人三纹线,天线代表命运、地线代表智慧、人线代表健康,与世间的观手相之法,略有苟同,这都是当年我祖上郭璞向世人公布《葬书》等著作的缘故,其实这都是我家的数术总体系类别里,一个风水观星分支的一部分,如要学起来,没有像我爷爷这样的人指教,光看书还是远远不够的。

    看完王胖子的手相,我爷爷嘶了口气,久久未能发出言语,只是眼神有些发呆。王胖子感觉场面有点僵,说道:“啊……那个,我是1928年生人,是7月……”

    我爷爷抢过了话头,叹了口气说道:“你是1928年7月5日午时出生的。”

    王胖子不听则以,听了之下,他蛤蟆大眼又瞪圆了三分,惊讶道:“哎呀!老爷子,神嘞,您竟然说的不差分毫!怎么回事!您怎会知道的?”

    不说王胖子,我也是吃惊万分,这胖孙子竟然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

仙墓魔沟篇 第十八章 昆仑丹

    我爷爷接着说道:“胖娃子,你跟俺家葬娃子不成兄弟都难啊,他是1928年7月5日卯时生人,大了你两个时辰,看来你还是要继续被他欺负了噻,他是你大哥嘞。”

    王胖子一时语塞,脸发起紫来,话不成章,“哎呀,他他他……这,这这这……老爷子,我看这当兄弟拜把子还是免了吧,这事完喽,我愿将项上人头赠与郭大哥,听凭处置,如要郭大哥饶我不死,我王点龙偷摸做人,天涯海角躲着郭大哥就是了。”

    我爷爷呵呵一笑,骂道:“胖孙子,还说不当兄弟,你这不是都叫上了郭大哥喽。”

    王胖子脸一红,悻悻地一低头,嘟囔道:“嘿嘿……这哪算呀……我可不想被他打死……”

    我面色冷了下来,其实想想这黑狗岗子本来就是个定时炸弹,今天王胖子不捅,明天就得叫日本鬼子捅了,合着早晚他娘的都会出事情,但是现在要我一下子原谅这死胖子是万万不能的,可怜我爹娘死的稀里糊涂,下场还那么惨。

    他奶奶的,愈想我爹娘的下场,我就愈发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看见王胖子,我就想揍,我眼含着热泪抡起马鞭子对着王胖子啪啪地恨抽了几下子,吓得他胳膊挡在脸前,往后爬去,我边打边骂道:“妈了个巴子嘚!谁他娘要做你大哥,你配吗!”

    我爷爷想拦着我,但是看他站起来的样子很是费尽,而我打着打着我的脑袋也开始眩晕起来,呕吐感又再次出现,正要跌倒的时候,王胖子窜起来扶住了我,递给我一粒黄色的药丸子,说道:“大哥,吃下这个吧,吃了就好了,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别再发火生气了。”

    我瞪了他一眼,看着他手里的黄色药丸子,问道:“这个是嘛东东?你要毒死俺嘛?”

    王胖子哭笑不得,赶紧说道:“不是啊老哥,这个是‘昆仑丹’,在这磁场里,吃了这种药丸,便能如鱼得水,来去自如。”

    这时我发现我爷爷眼前一亮,像是吃了一惊,我问王胖子道:“昆仑丹?从哪来的?是谁给你的?”

    王胖子指了指我们身后的黑石堆,“在那。”

    从早晨到现在已经忙活一整天了,此时红彤彤的太阳正趴在西山偷窥我们,七尺高的石堆上稳稳地站立着一个蒙面男子,身穿紧身劲衣,斜背牛皮行囊和一个长条的包裹,脚上穿着一双军靴模样的靴子,身材匀称高挑,一抹红褐色的夕阳正逗留在他扎着马尾的长发上。

    而此时他从仰望蓝天中回过神来,饱满的额头和黑色的口罩中间,一双秀气又充满着刚毅的眼睛,显得古井不波。

    我去,这家伙就是炸了日本鬼子军火库的那个人嘛,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我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而我爷爷的脸色却显得精彩起来,一挑眉毛说道:“是麒麟血士。”

    麒麟血士?

    我现在才恍然悟到,其实我对盗墓派了解的非常甚少,也许我爷爷当初想在我这彻底断掉,但是最后还是事与愿违,盗墓派的人又凑到了一起。这个蒙面的年轻人看似非常的凉薄,不惊不喜、不言不语。

    当初王胖子说他已经进过了这黑岗子,那么一定是和他一起进入的。

    突然,蒙面男子动了,我吓得一激灵,我本来想问你是谁的,可是这家伙好像要上天,一直瞅着天琢磨怎么爬上去?他从腰间掏出两个纸包,扔向了王胖子,说道:“分着吃。”

    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但又很怪异,好像不是从他嘴里发出来一般,王胖子打开纸包,是两只烧鸡,嘿!焦黄焦黄的,香喷喷的气味直往我鼻孔里钻,我老生不客气拿过来一个,打开后,扯下一条肥肥的鸡大腿,递向我爷爷,谁知老爷子脸都绿了,他说道:“你们两个熊娃子嘞,就知道吃,你们知不知道,这气味能把两头乌给招来。”

    我一听这话,赶紧将纸包包好,王胖子显然也不明白这蒙面男子的做法,疑惑的问道:“你不像是犯这种错误的人啊,你怎么想的?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进去?”

    那蒙面男子连看他都不看他,把身子转过去看着黑狗岗子,说道:“马上,快吃掉。”

    心说这家伙真是惜字如金啊,虽然我爷爷和王胖子知道他的来历,但是现在这年月,兵荒马乱的,人心最可怕,他在石堆上,我们在石堆下,即使来了两头乌,我们也会先玩完,难道他是想钓鱼,把我们当做了鱼饵不成?

    我爷爷终于开口了,“胖娃子,这昆仑山里的麒麟血士可是你请来嘚?”

    王胖子把头一摇,说道:“不是啊郭爷爷,我没找过他,全天下几乎没人请得动昆仑山的人,昆仑山那么大地盘上哪找都不知道,是他找我的,他从北平就开始跟踪我,一直来到了内蒙古才露面,说到底还是因为……”说着他指了指我腰间喇嘛占卜鼎。

    “还是因为这东西,不过幸好他与我的想法一样,那就是把这东西放进喇嘛神的墓穴里,解除末日预言,但是好的想法在这里,其实没那么简单,我们带着鼎应该还是去了解末日预言的原理,从而来找到应付的方法,总之喇嘛神三鼎一出,末日即到这个说法很久就有了,很多盗墓派的老人都很惧怕这个,据说在母系社会女娲时期,这三口鼎就一齐出现过,搞的人类差点走向灭亡,我们去神农架,很可能不是解除诅咒,因为这并不一定就是诅咒,我们是去找到如果应对的方法。”

    “郭爷爷,郭大哥,我觉得我们还是听他的吧,这一路过来,他的身手我是见过的,神出鬼没的,值得一心,这烧鸡咱们赶紧吃了吧,出了事有他挡着。”

    突然,石堆上的蒙面男子说道:“快吃,它们出来了。”说着我跳下了石堆。我们赶紧从石堆后面绕出来,果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黑狗岗子并没有洞口,远远地看见有两个脑袋的东西,从石头里走了出来!

    没错,是从石头里走了出来,这让我难以理解,往往越是不了解的东西才最可怕,我看向我爷爷,我爷爷说道:“快吃!他让俺们吃肯定有一定的道理,你们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吗?那就是这两头乌偏不在晚上害人,非得清晨下手,还有葛二赖子家的黑毛驴肚子里剩下了一根大肠,这就证明两头乌只对空腹的人下手嘞!”

    对头!我爷爷这么一说,我顿时恍然大悟。我们三人抓起烧鸡便吃起来,而那个蒙面男子则扯出银亮亮的九节鞭迎面冲了上去!

仙墓魔沟篇 第十九章 绿色的手

    这烧鸡不知是加了什么佐料,不消片刻就被我们仨给吃了个精光,也可能是我们一天没吃饭的缘故吧,反正意犹未尽,心想这两头乌要是可以烤来吃就好了。

    单说,那个蒙面男子出手很快,所有近身的两头乌都被他抽打地连连后退,统统又钻回了黑石头里,这次我看清了,当两头乌钻进石头里的那一瞬间,黑色石头仿佛像是水面起了涟漪一般。

    其次,更让我匪夷所思的是,这两头乌不像我爷爷所说的一样,只有一个脑袋,尾巴上寄生着一个黑蜗虫,而确确实实是长有两个脑袋的,脖颈细长,倒三角的脑袋,四条腿上有着很长的黑毛,肚子略鼓微垂,样子确实很像细犬,也就是中国的猎犬。

    前面脑袋的眼睛是绿色的,后面脑袋的眼睛是黑色的,除了这个与我爷爷说的不一样,其它动若脱兔这个还是看到了,跑的非常之快,那年轻人速度也不简单,但是两头乌仍然还是游刃有余,打不过就跑掉。

    我和我爷爷端起何队长发的步枪,与王胖子围了上去,这蒙面男子收起九节鞭,衣衫整洁,仿佛不曾打斗过一般,看得出有那么两下子。

    我问我爷爷道:“爷爷,这两头乌真的有两个脑袋啊!您还有第三个传说没说嘞,要不讲一讲,俺也好心里有个底噻。”

    我爷爷看那黑岗子的石头,连续嘶了好几口凉气,对我摆了摆手说道:“娃子,你莫急嘞,其实那是俺们盗墓派的秘密,盗墓三十六派的老人没有不知道的,但是现在不适合跟你说这个,其实俺当年来这里定居,也是因为一些线索的,咱们盗墓派所有的派族都是有着自己的责任和使命的,现在说了也是浪费时间,等下娃子你进去应该就能晓得一切了。”

    说完他看向王胖子,问道:“俺说胖娃子,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你们的深吗?看到了什么?还有你们为什么要进这个黑狗岗子?”

    这话正是我想问的,我附和道:“是啊,说清楚些,要是藏着什么弯弯绕,俺们也不是吃驴屎的,看着办!”

    王胖子看了看我,缩了缩脖子,看来是给我打的怕了,他说道:“呃……这这,好吧,这也都是跟原始母系社会巫教的线索有关联,而且那张帛图上记载的大青龙分明就是饕餮,所以我和麒麟血士一合计,这座岗子非得一探个究竟不可,要是真找到了什么化解末日的方法或者某些线索,那我们也就不必去神农架寻什么喇嘛墓了。”

    我爷爷听了后显得很是吃惊,“什么!饕餮,你这娃子怎么会知道这些?关于饕餮俺们老一辈都是模模糊糊的,你们家的人也不可能知道呀。”

    王胖子指了指蒙面男子说道:“这不,他好像知道的很多,我都是听他说的。”

    那蒙面男子,好像没在听我们谈论的话题,而是贴在黑色的石壁上,看样子是在听里边的动静,他说道:“进去之前,吃掉昆仑丹。”

    说着我竟然像那些两头乌一般,诡异的整个人陷了进去,逐渐走进了石头里!我正看的发愣,王胖子将刚才黄色的昆仑丹给我递过来,又分给我爷爷一粒,说道:“赶紧吃下吧,一会穿过石壁的时候,尽量先呼吸好一口气,否则容易脱力,我们也没进去多少,有道青铜门打不开,必须需要三昧真火才打得开,这一看就是你们巫葬派的手法,保不准会跟你们巫葬派有什么联系的,所以就算是神农架的事不找你们,那这事也是要拜托的。”

    我爷爷脸色凝重了起来,对着我吩咐道:“娃子,俺们跟上去看看。”说着就将那黄豆大小的昆仑丹吞咽了下去,我也吃了下去,有点微苦的味道。

    王胖子一头先钻了进去,接着是我爷爷,轮到我了,我将手往黑色的石壁上按了按,我的手竟然诡异的陷了进去,皮肉里的神经,传来一股麻麻的感觉,我怕他们进去之后不等我,或者我进去找不到了他们怎么办,索性一咬牙,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猛地一头便扎了进去。

    在石壁里我的大脑仿佛断了线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而且无法呼吸,心脏好像跳动的都很微弱,这种状况略同于帛图里记载的那个先锋将军,大约走了六七步,我发现我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绿色的光芒,而我也逐渐能够自由呼吸了,我就在心里思考,难道当初那个先锋将军不是被大青龙吞了,而是他进入了这座黑狗岗子,那他为什么要撒谎呢?

    我想想又不对劲儿,一个人把一个亲身经历的秘密又以很隐晦的笔法去记录,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啧,我脑子一转,突然想起来,白老狗死前说过的一句话,他说“说不得”。

    嗯?这事情开始迷糊了,怎么越来越乱了,那么那个白老狗死前都不愿意说的秘密,难道这么可怕吗?还有什么事情比死亡更可怕的?

    我看到了前面有三条黑色的人影,知道是我爷爷他们,这应该是一个洞穴,黑漆漆的,只有前面一片像是湖泊一样的墨绿色光芒在暗淡的亮着,那股绿色斑斑点点,像极了两头乌绿幽幽的眼睛,我顿时鸡皮疙瘩就起来了,提鼻子一闻,一股既熟悉又让我害怕的气味钻进了鼻孔里,这味道我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很像葛二赖子家那头死驴肚子里的气味,我心里莫名的就紧张起来。

    我头一次这么害怕,我伸出双手,向前摸了过去,我觉得还是跟我爷爷在一起比较有安全感,就在我碰到其中一个人影的时候,我吓得立即把手缩了回来,嘴里也轻轻地喊了一声哎呀。

    因为给我传过来的手感,是石头的质感,而不是人的那种手感,我吓得不轻啊,心说难不成他们三个触怒了黑山老妖,把他们诅咒成了石头?当下我脚底就站不住了,我转身刚要往外跑去,突然,我的肩膀上搭上来一只绿色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