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看不清的关系(下)
###【帝的话】:“我换了封面和简介,一直追这本书的小伙伴儿,应该有一点儿小惊喜吧!(飞眼)嘻嘻~”###肥龙也是眉头一皱,惊呼了一声道:“这世上,真有共用一命的奇事吗?”
孙耗子眼珠子一转,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肥龙,用非常低但别人又能听得到的音量,说道:“哎龙爷,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啦,这种门面话就当耳旁风吧。”
孙宝堂听着这话,就直瞅孙耗子不顺眼,咳了一声道:“孙兄弟,我们卸岭派做人坦荡荡,与你说了就是说了,从不作假。”
“其实,这件事情本应该告知给热娜妹子的,但我们谁也没有料到会有今天这般结局,也许是命数它自由定义,给我大哥算命的可正是巫葬派的前辈,这种推天算地的本事,都属于堪舆之机,都是郭葬兄弟的家传,所以一开始知道郭兄弟是巫葬派的人,我便非常的吃惊,葬字是了缘的一种说法,郭兄弟可能就是解开这阴阳配八字命的引渡人了,也算是解脱了我大哥,这些年从小到大,大哥都非常爱护身体,处处包容胡大拿那孙子,也是受够了这种命运。”孙宝胜叹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他说的很平淡,但我可就坐不住了,当年孙青德的故友,原来是我巫葬派的人!果然所有的一切,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指向了我的今天,说的更清楚点就是,我今天走的每一步,都被人给安排好了。
这我当然要问清楚,便对孙宝胜说道:“二哥在上,还请指教当年与你家父相识的南海故友,叫什么名字?”
孙宝胜倒也没隐瞒,瞅着我眯了眯眼睛,淡淡地说道:“告诉你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叫郭开天。”
“啊!怎么会是三爷爷!”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孙宝胜和孙宝堂也不由得吃惊,孙宝胜开口道:“那可真是因果啊,你三爷爷画因,你又来收果,郭兄弟你三爷爷现在可安好?”
我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对于三爷爷以前的事情,我可是相当的空白,不知道这老头都干过什么事,至于二十多年前他为什么会在南海,真的是一无所知,不过这倒也激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站起身给孙宝胜二兄弟倒满了酒,便反问孙宝胜道:“二哥,你对我三爷爷的事知道多少,实不相瞒,我与我家三爷爷也是从去年深秋尾巴上,才见面,他能跟你家父孙伯伯是故友,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还请二哥告知一二呀。”
孙宝胜却为难地看了看我,啧了一声说道:“郭兄弟,我倒是略知一二,可也不好多说,因为盗墓派是有规矩的,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其实每个派别之间,都有联系,有可能是联姻,有可能是接了同样的任务,也有可能是为了守护一个秘密,而互相认识成为了知己朋友,我这么说吧,就拿你爷爷来说,你有发现他之所以在一个地方,是为了什么?”
他这么问,我立马就想到了家乡的猃狁古墓,我脱口而出道:“我爷爷是为了守护秘密,那我三爷爷也是了?”
孙宝胜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平平地说道:“你能明白就好,至于你三爷爷的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知道的事情越多,你反而会更想深究下去的,到最后给自己挖了坑,在心中挖坑是没人可以救你的,我真的不能与你多说,还不是你知道的时候。”
“好吧。”我点点头,算是暂且打消了深究三爷爷的事情,因为眼前的事情我还看不开,就比如热娜和车尔库到底是什么关系?阿德玛当年又是什么身份?
“既然二哥不想说那也罢,只不过眼前有一事,是我正在经历的,可否问个清楚?”我想了想还是没给孙宝胜回答的机会,直接问道:“二哥,你知不知道阿德玛是什么人?”
我这话一出口,孙宝胜仿佛受到了惊吓,瞪圆了眼睛,对我说道:“什么!郭兄弟为何要问起这个人?”
第九十三章 骆驼人
心想罗布泊云纹寺也非等闲之地,而且巫葬派又与昆仑发丘始祖有联姻关系,奈何卸岭派人多势众,也不敢去寻难堪自找麻烦,告诉了卸岭兄弟又能如何,而且从他们刚才的谈吐,人品也像是个说得过去的人,做事很本分,应该不会走漏风声。但我也不必全全相告,只说阿德玛这个人与我家有约,他或者是他的子孙要按照约定,带我去云纹寺办一件事情,反正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大体上将阿德玛的作用体现出来,至于我会去云纹寺干什么,就没有必要告诉孙宝胜二位兄弟。
孙宝胜点了点头,长长地噢了一声,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热娜,才有些为难地对我说道:“郭兄弟,你可问错人了,这方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应该问热娜妹子。”
他这话一出口,绕是我先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吃惊不小,我用非常讶异地目光,去瞧热娜,却发现原来我一直都不认识她啊,或者说我还不知道她的来历。
王惠珍算是非常聪明的人,她一眼就识破了,她还未待我说什么,先是用很巧妙的话,对热娜说道:“原来热娜,藏的这么深?”
肥龙和孙耗子也都愣住了,热娜看了一眼王惠珍,又看向我,淡淡地说道:“阿德玛,他是我的爷爷。”
饶是我又做好了心理准备,也无法能想象得到这个真相!
我稳了稳心神,将之前我与她认识的全过程,在脑子里统统地过了一遍,不免口中发出啧的一声,说道:“阿德玛是你爷爷?我怎么感觉这关系有点乱,或者是说,我们在和田玉沙镇相见,是巧合还是……你的安排?”
热娜闻听此言,低下了头,良久之后竟叹了一口气,盯着桌上的酒杯,说道:“这不是什么巧合,是我们骆驼人对你的考验,如果你通不过考验,我们骆驼人是不会带你去云纹寺的,骆驼人是一个很孤僻又很隐忍的家族,在新疆的沙漠里绿洲里,我们沟通着世间很多家族,直到近一千年以来,我们只跟云纹寺、卸岭派,当然偶尔也会跟昆仑山上面的人,有一些交易。”
她越说我越是皱起了眉头,心说没想到啊,连这热娜小娘们儿也是一个局,我果真在这局里头,被看的死死的!
说实话,我是有一些恼怒的,这种感觉可能比审判还要难受,但我现在是在探明真相,按压下心中的怒火,我对热娜问道:“那你姐……帕蒂曼是怎么一回事?”
热娜一皱眉头,像是很为难,但还是小声说道:“她不是我亲姐……”
这时候孙宝堂插话对我说:“郭兄弟,我嫂子帕蒂曼可不是热娜的亲姐,她们只是很要好的姐妹。”
我瞬间明白自己,被骗的太彻底了,我又去回想当初的细节,那晚大战狼蛛,热娜和黄皮狗来的时候,却没有第一时间寻找胡大拿,而是奔着狼蛛的内丹而去,这在当时我也是有一点奇怪的,但现在看来,这一点也不奇怪。
热娜看了看我的脸色,又轻声说道:“早前卸岭派里,魁首孙宝云大哥就有一道令,叫我们不许杀胡大拿,适当的时侯还要给予保护,至于为什么,我当时不知道,但我……我的目的不在胡大拿身上。”
我抓起大腿上的裤管,指节里发出咔咔的声音,浑身轻微地颤抖起来,我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便对她说道:“所以……你的目的在我身上!你之前哭的稀里哗啦的编的一大堆,都是在欺骗我?”
“那不叫欺骗,那是骆驼人对你的考验,怎么?对我有脾气吗?是不是还想被我打一顿?”热娜横了我一眼,冷冷地说道。
王惠珍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我说道:“好了郭大哥,事已至此了,好在都不是坏事。”
肥龙一抹嘴巴子,将烤羊腿的骨头扔在桌头上,也大大咧咧地说道:“好了,老郭,这场戏唱得好唱的妙,简直不要太呱呱叫,美人儿都爱演戏,我们男人也要懂得逢场作戏,陪衬陪衬就得了,这东西可不能深究,这世上唯有谎言不能深究,是一个循环的无底洞,我记得这句话是谁说的来着,苏联的阿拉斯基什么杰夫摩托柴夫斯基……哎,好像就是他说的来着。”
孙耗子在一边摆出一脸嫌弃的表情,揶揄肥龙道:“您可拉倒吧龙爷,怎么摩托车都被您造出来了这,有时间能不能做做功课,再出来吹牛逼,啧哎正所谓鲜花都爱臭大粪,还有美女陪着小师爷演戏,合着我孙大秀才满腹经纶,也不能吸引半个美女芳心暗许……”
肥龙赶紧捂住他的嘴,骂道:“麻利儿的给老子闭嘴吧你!你他娘的又犯自恋狂的毛病了啊你。”
我一拍桌子,也骂道:“哎耗子,骂我是臭大粪呢你?”
一下子全体哄堂大笑起来,孙宝胜举杯道:“来,相聚不易,让我们再干一杯!”
第九十四章 玉佩小队(上)
一桌子酒席下来,大家都上了脸,如有心机之人在这种饭局上,是根本不会把自己灌醉的,但是孙宝胜和孙宝堂二兄弟,却都醉的五迷三道儿的,值此时机本想套出一些三爷爷的事情,可是谁成想就在这二位兄弟喝醉以后,旁边添酒加菜的几个丫头,将他二人搀扶了出去,说是要带二位魁首回房休息。我一想这肯定是孙宝胜孙宝堂一先商量好的,便也不好逼问下去,心想那就待到明天,也好跟他俩商讨一下,借给我两个身手过硬的打手,要不然前去云纹寺,心里真没什么谱。
可让我意外的是,就在孙宝胜二兄弟刚出了门,片刻之后,一个长的很文静的小男孩,手持一封白色的信封,交到我的手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我抿嘴一笑。
我扭头去看热娜,使了个眼色,那意思这是谁?
她反倒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算是打过招呼,等那小男孩走后,这才对我们说道:“这孩子叫孙不语,这孩子的来历很具有争议性,据传言是孙宝云大哥带回来的,因为我是骆驼人家族的,是不能跟着卸岭派进行集体盗墓的,所以只是听说。”
“听说,有一次孙宝云大哥在一处无名山前,用卸岭一派的望字诀,看到了一条生机盎然的蛇脉,蛇脉有形无势,是要比龙脉次一等的,而且这条蛇脉还被拦腰给斩断了,相传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就让刘伯温斩尽天下龙脉,以此保佑朱家江山,刘伯温是一个能人,他当时组建了一支军队,叫斩龙军,斩尽了天下龙脉,唯独留下了长白山,也有人说,刘伯温是高深道人的弟子,对于山脉都是小切,并未乱了龙脉,也有的人说,当初朱元璋压制刘伯温太多,刘伯温心中生恨,在所有的山势之中下了诅咒,所以明朝最后一代皇帝朱由检缢死在煤山之上,清朝时期,据传言曾在朱由检自缢的歪脖树下,挖出了一个被扭断脖子的黑色木偶。”
“孙宝云大哥很崇敬刘伯温,便推断这条蛇脉的腰斩之处,是风水衔接的地方,若有人通晓风水的话,一定会在那里安置墓穴,这样这条蛇脉会死灰复燃,而且葬在那里的人,还会尸身不腐!果然在那里孙宝云大哥找到了墓穴,奇怪的是孙宝云大哥并未盗出任何宝物,反而领回了一个孩子,回来之后就把这孩子的舌头给割掉了,据说这孩子知道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孙宝云大哥为了保守这个秘密,只能割了这孩子的舌头,这孩子倒也奇怪,多年过去了也不见长大。”
这时候肥龙倒是嘶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孩子不是长不大,他应该是一个袖珍人,袖珍人是长不高的,就是一种侏儒症,在北平的天桥上经常会看到这种卖艺的袖珍人,他肯定不是个孩子。”
孙耗子咂咂嘴,也随声附和道:“哎对对,这袖珍人我也见过不少,真的是长不大的。”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心说只是想知道这孩子叫什么,怎么扯出来这么一大堆,我将信封打开,一打眼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啧,这正是孙宝胜写给我的信!
这是一封毛笔写的信,大致内容是:郭葬,这封信昨天我就写好了,当你踏入吐鲁番这座城时,我就第一时间知道你来了,当你来的时候我大哥正好咽气西去,或者是说他与胡大拿共用一命到此结束,此一酒宴之后,我们就此道别吧,也不能留你在卸岭派过夜,至于为什么恕我不能向你透露,跟在你身边的人,都是命数里安排和你一起去历险的人,希望得以珍重,在沙漠里你们巫葬派很低调,也从不跟我们卸岭派有什么来往,你的来意我明白,可我不能破了规矩,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你的命太硬了,很可能会克死我们兄弟,希望你能理解我的决定,我虽然不知道你去云纹寺的目的,但我告诉你,那地方是一个地狱,我祝你顺利。
第九十五章 玉佩小队(下)
看完孙宝胜给我写的这封信以后,我的心中突地竟是一禀,什么?云纹寺就是一个地狱?孙宝胜他到底知道什么,为什么会这么认为?王惠珍见我脸色不太好看,便试探地问我道:“郭大哥!怎么了?”
热娜也是柳眉微微蹙起,扯过我手里的信,看过之后,嘴角鄙夷地一勾,将信揉成一团,丢到了桌子上的汤锅里,我一下子愣住了,对她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大家有权知道这一切。”
“到底怎么了?”肥龙严肃了起来说道。
我还是不能有所隐瞒,因为这事关大家的性命,就是愿意跟我去云纹寺,我也不能自私自利到拖大家去跳火坑,于是就将信中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孙耗子霎时脸都白透了,忧心忡忡地瞅了瞅肥龙又瞅了瞅我,结结巴巴地说道:“哎……哎小小师师爷,这感情好嘛这,本以为云纹寺会是个吃斋念佛的世外桃源,可可……谁成想它这这么邪乎,我早前可听老说书的先生说,说昆仑就是天宫,说罗布泊就是地狱,这地狱可是死人待的地方,我上有老下有小,中中间还……还有两房姨太太,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要是前去英勇就义,死也是白死的货啊,根本就是轻于鸿毛啊,太不值一提了。”
“对对,那大家就都不要去了,这本来就跟你们没有关系的,我自己的事自己办。”我连忙接着孙耗子的话茬儿说道。
肥龙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用牙签扣了扣牙缝的肉丝,说道:“越是危险的地方,宝贝越多,云纹寺肯定不那么舒服,要是随便进随便出,估计早被历朝历代的人给洗劫一空了,再者说老郭又不是外人,血脉又非常纯正,这就是块免死金牌,可没有孙宝胜说的那么邪乎,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总不能这次白来新疆吧!”
王惠珍也表态,说道:“郭葬,我这里去意已决,我什么时候丢下过你。”孙宝胜和孙宝堂二位兄弟在场的时候她还管我叫郭大哥,人走了又叫起了我的名字。
热娜看了看我和大家,将自己的双手摊开,只见她的手心里,有一个圆圆的类似于太阳的标记,又有点像眼球,我正想问这是什么,她却率先说道:“这是进云纹寺的大门符号,只有有资格的人,才会被种上这种符号,我从小刻苦练功,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殊荣,因为云纹寺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三年前,我们骆驼人家族来了云纹寺的使者,阿爹说云纹寺的人都是法师,也就是能够使用堪舆之术的人,那个人是一个男人,脸上遮着半透明的纱巾,他每三年来一次我们骆驼人家族,目的是从我们年轻的青年中,选拔出进入云纹寺的使者,至于为什么会有这个职位,阿爹却不说,他只告诉我,如果我能有进去的那一天,自然会明白的,当年只有我爷爷阿德玛获得了这个符号,这个符号一进入水,就会发出绿色的荧光,据阿爹说,云纹寺的大门,就是水里。”
“什么?在水里?”肥龙讶异地惊呼了一声。
第九十六章 虚数空间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心道这个局它太大了太深了,根本不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又不由得苦笑,好吧,能成为你们这些老头子的棋子,也算是我的一份殊荣,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微微一笑对热娜道:“有点意思。”
孙耗子坐不住了,摘下眼镜,瞪圆了眼珠子,一拍桌子啊了一声,对热娜说道:“热娜妹子,这听上去有点像是开玩笑的意思啊,这大漠孤烟直热的直冒烟的沙窝子里,怎会有水哇?要是还有水的话,这罗布泊怎么会变成沙漠!”
惠珍深深地看了热娜良久,眉眼间一时间也是阴晴不定,又看了看我,小声地猜测道:“会不会是海市蜃楼?将远在万里的大海投射到罗布泊中?”
热娜对惠珍颇为怜惜,也很有好感,温柔地点了点头,说道:“惠珍的想法和我第一次的想法是一样的,但我阿爹却不这么认为,我阿爹说罗布泊其实是生机盎然的,在四五千年乃至万年以前,罗布泊都是中国水资源最旺盛的地方,长江黄河的源头暗渠都是通向罗布泊的,罗布泊之所以会沙漠化,这都是出自巫葬派的手笔。”
王惠珍是何其聪明的女人,她很少会有推断错的时候,于是走近热娜拉住了她的手,表现得有些亲昵,眼神中吃惊的神采溢于言表,“出自巫葬派的手笔?难道说……”
惠珍捂住了嘴巴,眼神忽闪不定,而肥龙和孙耗子却听得一头雾水,而我心中却有了一点眉目,不过我知道那肯定不是最终的答案。
热娜善意地看向了惠珍,点了点头,“惠珍,你可以把你的猜测说出来。”
惠珍点了点头,轻声叹了一口气,水汪汪的眼睛望向门外蔚蓝的天空,说道:“这个世界能够知道巫葬派踪息的也恐怕就只有昆仑山的发丘派了,我也是在我外公留下的遗物中,翻到了关于巫葬派的传说,不过我也一直当他是传说而已,没曾想是真的。”
热娜和惠珍无论是在身手上还是智慧上,虽然还没有进行过比较,不过在我看来,她们两个人是不相上下的,很显然热娜只听了这一句话,就已经明白了王惠珍的真实身份,于是她说道:“看来你的外公是昆仑山上的人,怪不得大黄在你的身上闻到了和郭葬身上一样的味道,原来你俩在血缘上,还有一分千丝万缕的关系。”
当下我和王惠珍的脸色都有些异样,我则躲过了她们的目光,可我分明感觉到惠珍看我那炽热的眼神,不过她很快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继续说道:“巫葬派远古的遗址是在古巴蜀境内,在当时的国名叫巫咸国,古巴蜀是远古时期最繁盛的地带,后来全球经历了一次大洪水,而善于水性大禹则趁此时机,攻击了其他国家和部落,而巫咸国也未能幸免,后来巫葬派还是选择了治理大水救济苍生,从那以后巫咸国正式被灭国,而洗礼全球的洪水也被治理了,据传说这都是巫葬派找到了洪水源头,从而治理了洪水灾害。”
王惠珍说完,其实我的内心是非常失落的,不是说她说的不对,而是我开始发现,无论是热娜还是惠珍,其实她们都远比我知道的多。
热娜听完脸上有了笑意,点点头说道:“不错,当时的远古洪水确实是被巫葬派平息的,就治水功劳而言,大禹确实也有贡献,东部的中原地带都是通过他的修建河渠才得以梳理的,不过他也借此天机统一了天下,成立了夏朝,而巫葬派治理的是源头,而这个源头就在罗布泊,可以这么说,世界的淡水之源就在罗布泊,而咸水之源则在叫名‘百慕大’的地方,自洪水灾害以后,罗布泊便开始了沙漠化,相继一些例如古楼兰的古国,也被埋入沙尘之中。”
肥龙的脑子反应也是很快的,打蛇拿七寸直接抓住了主题,反问热娜道:“哎那就不太对了,既然不是海市蜃楼,而是真的有水,而且还是长江黄河的源头,在这样水资源丰盛的地方,却被沙漠化,这根本说不通啊,这究其结果不还是没有水啊,既然还是没有水,我们又怎么能进得去云纹寺呢?”
孙耗子一拍大腿,也附和道:“哎哎就……就是说,龙爷分析的可是特别到位啊,这不还是没有水嘛,除非……”说到这儿,他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端坐起来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对了,是井是井!我们很可能得从井中才能找到进入罗布泊的大门!”
是井!没错……是井,我爷爷曾经给我讲过“姐姐”的故事,这故事的原型就是我奶奶,而我奶奶正是在一口水井的附近!
我激动地已经站了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盯着热娜等待着答案。
热娜见我如此激动,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我不知道那表情意味着什么,不过她也照顾到了我的心情,马上给出了答案,而这个答案极其的简单,只是她的一个摇头。
这时候就连王惠珍也焦躁了起来,她握住热娜的胳膊,“哎呀,热娜你就快说吧,太吊人胃口了。”
热娜拍了拍惠珍的手背,点头道:“好好好,惠珍不要急,这罗布泊确确实实是有水的,罗布泊的形状像一个人耳朵,耳蜗内部就是绿洲,云纹寺就在绿洲上,不过要想到达绿洲,就必须潜入罗布泊的水底,从水门中才能进去,不过这一切都要靠郭葬的第三只眼。”
她话说此处,我的眉心便一阵发痒,我眯起眼睛,“你是说我的太极眼?”
“只是太极眼吗?”热娜听我这么说,当下也有些花容失色,我立马意识到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于是向她走近了两步,便急切地问她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么?”
热娜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点头道:“确实不对劲,我知道你们巫葬派的历代族长,都是拥有第三只眼的,而且又有三种状态,分别是太极眼、混元眼和虚数之眼,若想找到进入罗布泊的水门,必须要能看破虚数空间,而虚数空间恐怕也只能有虚数之眼,才能参破吧……”
第九十七章 《谛听耳书》(上)
“原来如此,那我们回千里歇客栈休整两天吧,然后整装待发。”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道,本以为寻找云纹寺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没成想也不过如此。大家对我的反应一时间摸不着头脑,肥龙叹了口闷气道:“难道老郭你想硬闯不成,眼下估计也只能如此,这你们巫葬派也是盗墓派三十六派中,四大创始门派之一,肯定还是与机关脱不开关系,想必我们找到罗布泊地下的水脉,也就不难寻到那水下之门了。”
孙耗子咂了咂嘴,拍了拍肥龙宽厚的肩膀,说道:“可不就是嘛小师爷,您就瞧好吧,我也算半个摸金派,我们摸金派也叫通吃派,只要是有利于倒斗的绝活儿,我们可爱学习着呢,这种寻根拔脉的活儿,我孙大秀才也不是白给的料儿不是。”
热娜皱了皱眉头,担忧地望向我,“郭葬,巫葬派确实是盗墓三十六派的一份子,有机关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不过几千年来,据我们骆驼人家族的消息,有很多人曾经打过巫葬派的主意,不过最后只要是进入了罗布泊,就再也没有出来过,这些人无一不是懂得机关风水的,可见云纹寺的强大之处,如果硬闯恐怕会有反效果,毕竟我们有堂堂正正进去的信物。”
这种时候王惠珍的聪明就凸显了出来,她踱步到我的身侧,抱着肩膀微微勾起嘴角说道:“我觉得他已经找到了进去的方法,巫葬派的前身是巫咸国,而巫咸国的前身是巫教,机关对于云纹寺的势力来说,可能还不够看,那么大的绿洲都能伪装成无人沙漠,肯定需要高超的堪舆之术,我觉得双龙鱼玉佩算是云纹寺一种身份的象征,也可能是打开水门的钥匙,不过要找到云纹寺肯定要靠堪舆之术才行,而不是什么虚数之眼。”
我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王惠珍,“正是此意,你们对于太极眼、混元眼和虚数之眼的认识,还停留在表面的字义上,你们还根本不晓得虚数之眼的厉害,虚数之眼从古至今,即使是我祖上伏羲也没有打开过虚数之眼,迄今为止打开了混元眼的也只是西王母,而且还是初级的状态,很显然这虚数空间不是依靠虚数之眼来参破的,而是堪舆之术才行。”
话说此处我停顿了一下,当然我不能把在魔沟与野人化老祖宗交谈的事情,详细地告诉给他们,守护他们的安全也是我的责任,整理了下话头,才继续说道:“热娜说的水门,其实是一种堪舆之术的生门,五行于水是生门,统称葬龙术五八罗生门,据我二爷爷说云纹寺曾生过一次内乱,又有邪物霸寺,不过上官云僧能够救出我二奶奶和三奶奶,估计那邪物早已被镇压下去了。”
孙耗子听到这个层面,就已经听不懂了,于是就问道:“哎小师爷,这上官云僧是谁啊,他好像不姓郭吧,这不是巫葬派的人,怎么能进得去云纹寺呢啊这?”
其他人也都投来了疑惑地目光,我叹了一口气,望向了昆仑山的方向,说道:“他是昆仑山麒麟族的大王子。”
“大王子?”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向热娜,说道:“你大哥车尔库一定在去年带领上官云僧进过罗布泊,还有我爷爷还有东西留给我,我觉得那东西,应该就是进入云纹寺的钥匙,所以我才要回千里歇客栈寻你大哥。”
说到这里,屋子里安静了下来,他们看我的眼神已经变了,如果说他们之前只是知道我身份的特殊性,而现在我的一切作为,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畴,而这种超越会变得越发的神秘,而我会成为他们探索的谜题,当我带他们去寻找答案的时候,也便具有了领袖的魅力。
我端起了酒杯,其他人也端起了酒杯,好像是要跟着我去云纹寺看一场大戏,我对孙耗子说道:“耗子,这里所有人都会随我去云纹寺,助我夺得族长之位,你的体力是最次的,万一遇上武斗,你恐怕也要有危险。”
“害!别说了小师爷,我孙耗子虽然手无缚鸡之力,可是咱这儿精明着呢,没准关键时刻还能给您出出主意。”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嘿嘿一笑。
他咂咂嘴,继续说道:“就是有一样儿啊,小师爷您当上了族长,别忘了赐给我两件宝器,我这可就没话儿说了。”
肥龙跟我碰了一杯,一饮而尽,“老郭,我要比他多一件儿,你看着办。”
我笑着摇摇头,不管肥龙和孙耗子他俩又在那掐嘴架,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王惠珍和热娜。
王惠珍略带忧伤地一饮而尽,并没有跟我碰杯,只是淡淡地说道:“生死与共。”
热娜跟我碰了一杯,走上前来抓住了我的手,微微一笑,“你还不知道我们骆驼人家族的秘密吧。”
热娜的笑里有一种满足感,又有一种托付的感觉,好像她的一生就这样定格了,我没有撒开她的手,而是略微吃惊地问她道:“热娜,是什么秘密?”
热娜和我十指握在一起,流出了激动的泪水,抽泣地说道:“这个秘密可以是悲剧的,但也可以是幸福的,郭葬,从今天开始,我的一生只做你的领路人,我也是你的仆人和管家,希望你善待我。”
不光是我,几乎所有人都被惊讶地瞠目结舌,不明白热娜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热娜很尊重地对着我点了下头,慢慢将我的手撒开,才发现她手心里如同太阳的标记已经变成了一个月牙,而我左手心上多了一个像太阳一样的圆环标记,就像是纹身一样。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印记,“热娜,这是什么?”
热娜一仰头将酒干了,把酒杯放在桌子上,跪在了我的面前,将手放在心前,“主人,这是日月蛊,是我们骆驼人家族特养的一种寄生蛊虫,非常的珍贵,几百年才会有一对雌雄日月蛊虫,这种蛊虫即使是我们远隔千里,我也能感受到主人的身体状态,如有危险我会随时救你,就算远隔千里我可以驱动我手里的雌蛊虫,给你手里的雄蛊虫传递指令,让它开启你的免疫系统,保护你的心脉,可救主人于危险之中,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把我带在身边,这样你有了大黄,才能拥有真正的巫神的力量。”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热娜居然还和我有这一层关系!赶紧把她扶起来,追问道:“热娜你说什么,巫神的力量?!!”
热娜嗯了一声,吹了声口哨,大黄从院内跳进了屋内,像一头金黄色的雄狮一般蹲坐在了我和热娜的中间,热娜把手按在了它的头上,抚摸了两下,说道:“主人,你知道‘二郎神’的传说吗?”
我顿时眼前一亮,也看向了大黄,说道:“当然。”
第九十八章 《谛听耳书》(中)
肥龙和孙耗子也都啊了一声,惠珍用难以置信地目光看向我和大黄,结巴道:“啊!难……难难道,郭葬他会拥有二郎神杨戬的神力么?”热娜没有去看惠珍,而是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向我和大黄,一时间也是无比激动,“没那么夸张的,现实和神话还是有区别的,成为族长并不难,只需要打开第三只眼就有资格竞选三大族长,但是若想成为巫教的教主巫神,还需要具备一个条件,那就是收一只金乌仙寄于身中,历代族长的身体内都会种下一只金乌仙,若有一天金乌仙能够进化成犼,就能顺利继位巫神之位,统领三大族势力,坐拥整个云纹寺!”
“犼?四大古神之一,传说盘古开天辟地后,身体力竭化作了山河,两只眼睛化作了太阳和月亮,最难炼化的四大部位也都化成了四大古神,分别是左脑化作了伏羲、右脑化作了女娲、心脏化作了昊天、最坚硬的前额骨化成了犼,而据神话中传言,昊天是打不过犼的,即使伏羲女娲联手,也只是能封住它的身体,这难道是真的?热娜,你说的是这个犼吗?”我惊呼了一声,难以置信地问她道。
肥龙一拍桌子,叫道:“犼这个神兽可是万兽之祖,以前小时候嫩牙还没齐,我就爱去听张瞎子唱大鼓,说犼可斗三龙二蛟,是非常厉害的神兽了。”
热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就是这个犼,但有古言千年得金乌,万年得一犼,在远古人们为了纪念优秀的和有巨大贡献的领袖,通常会为他们编造神话,以示敬意,盘古是伏羲的祖宗,当时是彗星撞地球引起的火山爆发,天空被雾霾所掩盖,而当时生了瘟疫出了旱魃,盘古除旱魃后,天上的雾霾正好消散,才有开天地的神话传说。”
“伏羲是巫教的创始人,而女娲是来自昆仑山,自那时候起,巫教和古麒麟族就是联姻的关系,而昊天正是当时的麒麟王,自盘古死后,犼没有依托的身体为伴,便开始暴躁难以训化,开始到处淫乱,与古蛇杂交出了龙,与大鹏杂交出了凤凰,还在地沟中放出了旱魃,谁也承受不住犼的能量,于是伏羲女娲出动,用联姻血封住了他,世间才得以平息,不过就在这期间,犼被联姻血融化了身体,退化成了金乌仙,而这只金乌仙此刻就在主人的身体中。”
“什么?在我的身体里?我身体里的这只金乌仙就是上古的那只犼?天哪!”我的表情非常的僵硬,鬓角的冷汗已经淌下来了。
“是的。”热娜继续说道:“当年诸葛戬,化名杨戬到中原助周武王姬发平乱了纣王,就是收了一只五灵畜黑细犬,战斗时将金乌仙附身到五灵畜身上,战力才会大增,后来回归云纹寺后,虽然他的金乌仙还没有进化成犼,不过除了他也没有谁的能力能够担当得起巫神一职,你爷爷当年来找我爷爷阿德玛,去云纹寺寻找黄金盐巴,就曾偷出来一个古卷轴,那上面就记载着这世间唯一的一只犼的下落,我的大黄就是那时候,你爷爷给我爷爷留下的,从一开始,你爷爷就计划着让你成为巫神。”
“不是每一个族长都需要一个仆人和管家的,但是巫神就需要,我们骆驼人家族以前就是巫咸国的一个特殊的民族,所以能成为巫神的仆人,或者是族长的仆人,都会因为日月蛊虫,而拥有相同的寿命,我死了主人不会受到牵连,但是主人死了,仆人也会跟着陪葬,这也是日月蛊的弊端,所以我可以拥有悠长的生命,但也要时刻护主人安全。”
热娜说完这一席话,场面出奇的安静,惠珍、肥龙和孙耗子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在想果然天上没有掉馅饼的,这热娜看似做了我的仆人,但她的目的却是想永葆青春活的更久,这日月蛊虫是何奇物,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能耐。
于是我看着热娜,幽幽地淡笑了一下,“看来选拔你的就是我爷爷了,原来今天的一切在我还未出生的时候,就已成定局,我一直以为爷爷守护的是猃狁古墓,不过现在看来却都是为了我肚子里的这只犼,不过他现在退化成了金乌仙,看来我爷爷和我爹娘、发丘指都在跟我演了一出好戏,我什么时候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事,而不是被一步步的安排!”
想到这儿,我拍了拍大黄的脑袋,也抓了抓热娜的肩头点了点头,踱步走出门外,已是一脸的颓丧,心灵上的疲劳已经无法溢于言表,“走吧,我们先回去。”
途中其他人见我脸色不好看,都没来打扰我,我盯着惠珍的背影,有那么几刻我真想和她私奔,像我这种被安排好已成定局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呢,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不过我转念又一想,发现这都是长辈们对我满满的关怀和爱意,试想他们都不管我,那我不成孤儿了,唉好说歹说,都不能辜负了爷爷的意思,现在老爹老妈还在美国,我不能伤了他们的心。
于是开始琢磨起云纹寺的事情,按理说云纹寺之前的三大族长已经不在了,估计也只有孤零零的诸葛戬还在位,很可能不是因为联姻,诸葛魇才出走,那也许是其中的原因之一,最有可能是像二爷爷说过的那样,有邪物霸寺,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留下线索呢,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上官云僧能够平安归来,预示着云纹寺已经没有邪物,而且还能带人回来,说明云纹寺也并非是野蛮的地方,不过我总觉得我爷爷和所有人安排我去云纹寺,应该还有另一重意思,那到底是什么呢?
越想我的脑袋越沉,我的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回到客栈一头栽倒在床上,就昏迷了过去。
第九十九章 《谛听耳书》(下)
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肥龙和孙耗子都不在屋,但一个大胡子中年人却坐在房屋中间,在餐桌上盛饭,听见动静他回头看了看我,淡淡一笑,“你醒了,来吃早餐吧,时间不多了。”“时间不多了?这话是什么意思?车尔库?”我坐起来,发现床边有一盆水和一条白色的毛巾,我见毛巾是湿漉漉的,便放进脸盆里投了投,拧巴两下就要往脸上擦。
大胡子摇了摇头,又看向我,说道:“我妹妹热娜已经给你擦过了,你快来吃饭吧,我有些话要交代你。”
看来这大胡子已经承认自己是车尔库了,虽然他是新疆人,不过他说起汉话来却没有新疆这边的地方口音,而且语气很稳重,那种气场和孙宝胜、孙宝堂兄弟二人一样,好像在这个地界上,他可以掌控一切的感觉。
在餐桌边坐下,我才发现这早餐有点丰盛,而且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车尔库长的很英俊,看样子也就只有二十七八的样子,不过他的大胡子却使他显得极其稳重。
心说,怪不得热娜长得那么漂亮,看来是家族基因好啊。
车尔库莞尔一笑,低下头用汤匙搅了搅稀粥,用鼻子轻叹一口气,“郭葬,时间不多了,你们必须在最好的时机进入云纹寺,否则很可能就会被大型的沙尘暴活埋掉。”
说到这,他对着我摆了一个八的手势,看向我郑重地说道:“每一年云纹寺都会自动开放水门八天,这个日期是不固定的,但是却自有一套算法在,我们骆驼人家族掌握着这种算法。”
我不以为意,抓起筷子不客气起来,“这套算法出自葬龙术五八罗生门,龙兴于水,所以五行于水,这八便是八个日头,也是这套数术的阵眼日,罗的意思是只渡有信物的人,即使是阵眼日,若是没有信物,擅闯者也是生门转死门,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爷爷和你爷爷都是老交情了,而且你们骆驼人家族也与我们诸葛一族渊源颇深,吃完饭,你直接把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交给我就成。”
车尔库嘴角一勾笑了笑,抬起眉梢对我说道:“今天我跟你谈的不是你家的家底,而是我妹妹,她的做法很冒险,我这个做亲哥的希望你劝劝她,把你身上的日蛊虫收回,我就这么一个妹妹,我希望她幸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我刚要说话,车尔库叹了口气说道:“年轻人总是气盛不想后果,你与那昆仑山有婚约在身,这丫头真是胡来,不肯死心啊。”
听他说这话,我不由得暗吃了一惊,这话里有话我怎能听不懂,于是开门见山地说道:“你的意思热娜喜欢我?可是这种日月蛊不是能增长她的寿命么,难道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希望自己的亲妹妹活的更久么?”
车尔库缓缓站起身,看向窗外,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知道什么,我们骆驼人家族曾经也是盗墓三十六派中的一派,我们这一派原起自古巴蜀境内的巫咸国,是最擅长用蛊虫的家族,巫葬派三大族长不知去向之后,我们听从了云纹寺的旨意,退出了盗墓派,依附在云纹寺的外围,安家在吐鲁番,经过一千多年,我们与新疆本地的新疆人联姻,才拥有了今天的血脉。”
“我们骆驼人家族对待感情是一心一意的,按理说我才是你的领路人,这丫头决心这么做,可不是看上能跟着你多活几千年,这种日月蛊也叫夫妻蛊,通常是我们骆驼人家族的女子种给自己心上人的,一旦被种上就是要嫁给对方的,现在你知道热娜的意思了吧,昆仑山还没有大度到让你纳妾,就算热娜能跟着你活上几千年,但是爱而不得,只会让她这一生更煎熬更悲剧,我这个做哥哥的又怎舍得看她痛苦。”
听了车尔库的话,我仿佛听到了一声晴天霹雳,我忽地站起身,想说什么却如同鱼梗在喉,热娜和我初次见面一幕幕的闪过,心说这丫头什么时候对我动了心啊,要下这么狠的心,在明知道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还对我种日月蛊,这种敢爱敢恨恐怕不亚于王惠珍了,不过相比于王惠珍的爱,热娜的喜欢却显得极其的隐忍。
我又想了一下朱砂,心说长得太帅也不是一件好事,我可不能耽误了热娜和惠珍,云纹寺这件事以后,我还是要和她们说清楚,就算断绝关系我也不能再让她们对我有想法。
于是,我斩钉截铁地对车尔库说道:“放心吧大哥,这件事以后我会让她对我断了念想,热娜帮助了我这么多,我不可能还会再害她。”
车尔库面露感激之色,刚要抬起手说个“好”字,不想门却被踹开了,我和车尔库扭头一看,竟是热娜,大黄汪汪低声叫了两声,五灵畜是通人性的,而且智慧极高,大黄也明白我才是它的真正主人,不过热娜也是它的主人,毕竟养了它二十年,它跑过来望着我对我蹭了又蹭,表示亲昵,我让它坐在我的位子上,抚摸了下它的头,说道:“大黄,吃吧,多吃点。”
大黄也不客气,摇着尾巴开开心心地开吃了起来,跟我是真不外道,看来把我当做一家人了。
热娜看着我的举动愣了一小会儿,便怒目圆睁地看向车尔库,柳眉倒竖起来,“大哥,你怎么背地里坏我好事,要不是今天我在门外,指不定日后会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喜欢这头傻驴,他八字这么硬肯定不会死的,我能跟着活上几千年,是前世修来的福分,我说老大你什么意思?你是救你妹妹还是害你妹妹?”
车尔库耸了耸肩膀,脸色已经赤红一片了,但是他强行憋着没发作,从热娜的怀里拿过一个黑色的铁盒子,这铁盒子看上去是铁的,但我知道这不是简单的金属,车尔库在盒子盖上抚摸了一下,“这盒子玄关巧妙,不懂的人打开这种盒子,很可能会被盒盖把脑袋拍飞,我从未打开过,不过还是我来打开吧,以免伤着你,你爷爷既然能交给我爷爷,说明这东西是不怕被看的。”
我点了点头,眯了眯眼睛,“那大哥你就打开吧,都是自家兄弟。”
车尔库也不废话,右手托着盒子对准墙,左手拨动玄关,嘎嘣一声,紧接着铁盒盖打着转飞撞在墙上,咣当一声又落在了地上。
我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心说我爷爷这老头子是想暗杀我还是想怎么着,要是车尔库今天不告诉我,是不是我的脑袋就没了?
车尔库往盒子里一看,啧了一声,就交给了我,我一看盒子里用牛皮纸包了一个长方形的东西,看样子像是一本书,我打开牛皮纸,果然是一本书,书封上用牙文字裱着四个大字——《谛听耳书》!
很显然车尔库和热娜也看懂了,因为他们骆驼人家族也曾是盗墓派的一份子,凡是盗墓派的人,都能看懂牙文字和一些手语,不过车尔库和热娜,肯定和肥龙、王惠珍一样,像他们这样越是后代,其实随着盗墓派的衰落,他们能懂的也是一星半点,甚至是直接就不懂。
第一百章 挺进罗布泊(上)
“最晚后天下午出发,还有郭葬,你们云纹寺庇护了我们骆驼人家族是不错,可是唇亡齿寒的道理你应该明白,没有我们骆驼人家族在外周旋,云纹寺不可能过得这么安逸,如果这次你不能把我妹妹完完整整地带回来,从此以后,我们骆驼人家族将不会再与云纹寺有任何来往!”车尔库死死地盯着我,每个字都清清楚楚地落在我的耳朵里,他的眼睛透着一股很隐晦的寒光,几乎是瞬间,我就明白这份警告的分量有多重了。就在那一刻,我甚至想说,我本来就不想任何人帮助我,为我冒险的,热娜真的没必要跟着我去,可我还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爷爷这样的安排,肯定是有用意的,否则发丘指也不必给我留下七枚双龙鱼玉佩,以我爷爷和发丘指的为人,还不至于是拽着无关人员去送死的那种人,可车尔库为什么会说的这么严重呢?
难道是云纹寺内的势力,已经复杂到这种险恶的地步吗?一时间我不知道怎的竟然定在了那里,但我觉得我的脸色应该是非常难看的。
热娜含着眼泪又瞪了一眼车尔库,这次她没有怒意,更多的是一种我很难理解的坚定,她摸了摸大黄的背,“老大,你管的够多了,妹妹也有自己的人生,每个人想要的东西是不一样的,郭葬还年轻,你不要为难他,有些事他也是改变不了的,很多人都想跟他谈条件,但我更想做的是理解他。”
就在这一刹那,我心中本来绷紧的弦一下子绷得更紧了,是啊,除了我的父母,好像所有人都在跟我讲条件,无论是我爷爷还是我二爷爷三爷爷,我生下来,就必须要按照他们的安排走,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好像要为他们去完成一件事情,而这件事被隐藏的很深,我快不得也慢不得,必须一步步走到最后。
在感情上,王惠珍也是再跟我谈条件,她没有设身处地的去理解我的命运,而是提出要和我私奔。
而上官朱砂也是一样的,她是一个有傲气的女人,跟我已经算不上是谈条件了,而是直接讲起了砝码,如果今天我甩手不去竞争什么云纹寺的族长之位,她会嫁给我吗?昆仑山的麒麟古族会接纳我吗?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而现在,热娜看清楚了我的处境,选择的却是默默地支持与付出,和更多的理解。
忽然间,我对爱这个定义,已经渐渐得模糊掉了,爱情,到底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呢?
虽然我和热娜之间并没有什么,但她的这份理解,确实使我觉得这个女人对我的可贵之处。
车尔库看了看我们两个,又深深地看了看热娜,冷哼了一声,“这小子就是个局眼,跟他在一起的人必须命够硬,唉,希望爷爷那老头子是对的,我再三劝阻你,你还是如此选择,热娜,你好自为之吧,我这个族长做的太憋屈,活人都要听死人的话。”
说完,他就走了出去,看样子大有要把我宰了的意思,我也终于知道他身上的那股气场是哪来的,原来这家伙,居然是骆驼人家族的族长!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去看热娜,不止是她,因为还没有开始出发,我就已经欠了很多人的债了,大家可都是为我冒着风险的,于是叹了口气,将盒子放在桌子上,一种愧疚感在心中升腾而起,心说他娘的云纹寺,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现状呢?
如果是很危险的,爷爷!发丘指,你们的心可有点太黑了吧,这样的人情我郭葬可欠不起。
我颤抖地将爷爷留给我的书,放进盒子里,看了看大黄,我下了狠心说道:“热娜,我意已决,我不打算去了,这外面的世界太复杂了,拿别人的生命去冒险,那不是我的本性,老家算是回不去了,唉,我突然觉得去青海高原牧民阿妈家,过那种清净又高瞻远瞩的生活,不讨好任何人不亏欠任何人,自由自在的……我决定明天早晨就起程,退出整件事。”
大黄听我说出这种话,显然是吃了一惊,对着我呜呜叫了两声。
热娜也不由得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我的背后,把手温柔地搭在我的肩膀上,微微抓了一下,“郭葬,我想你明白的是,我能跟你不是因为你的身份,而是你这个人,和你背负的使命,确切地说,我也不知道你身上到底背负了多大的使命,可我知道,云纹寺上一届的三任族长之后,就再也没有新的族长上任过,时隔千年后,你的三位爷爷精心设局,让你竞选云纹寺的族长,我想这意味着什么,可能比上三位族长的任务还要重。”
“同时我明白你心里的想法,但你觉得,他们所有的人,还有第二条路可以选择吗?”
“不用怕。”说到这儿,她拍了拍我的肩头,“这条路上,我会时时刻刻站在你的身边。”
“大黄,我们走,让他安静一会儿。”
热娜替我关好了门,一时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虽然新疆这个季节正是热的时候,可我觉得我流下的汗,是凉的。
我坐在那一动不动,就像是入定了一样,傍晚走廊里的红灯笼,亮起来的时候,我举头望向窗外,虽然月亮有些扁,但是却很亮,默默地我将盒子里的《谛听耳书》揣进怀里,走到窗沿向外张望了一下,没看见有什么熟人,于是我翻过窗子,跳下了走廊,混进人群,钻进了夜色里。
第一百零一章 挺进罗布泊(下)
我顺着集市的街道头也不回地走了很远,左右两侧摆摊做小买卖的本地郎,都熙熙攘攘地搬着货物归家了,这第二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新疆地区虽然波及不大,但经济上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也就中午的时候,买卖些瓜果解渴算得上人头最多的买卖,除此之外都是杂七杂八的,卖的都不是十分的好,所以走出去这条长街巷,人也就没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情出奇的压抑,或许是没有和大家告别而觉得愧疚,又或许是我特么的留个纸条都这么吝啬吗?
我回头去望千里歇客栈,忽然发现客栈外面悬挂着的一排排的红灯笼,勾勒出一个字,是一个“巫”字!眼皮登时就是一跳,心说近处看根本没发现啊,但是这条街巷朝向的却是罗布泊的方向,突然意识到这些红彤彤的大灯笼,很可能是一种代表势力上的旗帜。
灯笼下,还有七七八八的商贩,沾着大红灯笼的光没有散去,我心中默道:“你们都是我郭葬的好朋友,作为朋友我连你们的安全都不能保证,还怎么配提‘友情’二字呢,再见吧大家,我郭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想欠你们的债。”
我顶着金黄的月亮,如释重负地微微一笑,向着罗布泊的方向走去。
这一出也算是南辕北辙吧,本来和热娜说想去青藏高原过那种牧民的生活,可是我的脚却走向了罗布泊,心里知道自己是逃脱不掉这份责任的,我可以对不起我自己,但是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家人们,尤其是我的爷爷,十七年间他大部分时间都是伴随在我的左右,教授我各种知识和技能,无形中又带给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本事。
有哪一个爷爷不想让自己的孙子逍遥快活自由自在呢,既然不可为肯定是有其原因的,那就让我接近这个原因吧。
预计今晚最好走出吐鲁番这个城市,否则第二天早晨,以骆驼人家族在吐鲁番的关系网,很快就能发现我,于是我找了户人家,花了大价钱买了一匹骆驼和两袋子干粮,当然这些钱还是从肥龙和孙耗子那儿偷来的,这两家伙喜欢钱,一路来到吐鲁番我也不怎么管钱,不晓得它的好处,现在才知道这钱啊,真的能办很多事,而且还能让很多事成为可能。
骑上骆驼我的速度就提上来一大截儿,但马上我就知道那户卖我骆驼的人家,扔给我这件棉大衣的用意,没多大一会儿天气就开始冷飕飕起来,一张嘴哈气直往外冒,才想起形容新疆天气的俗语,叫早穿棉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在新疆昼夜温差是非常大的,哎就是这样,这里的瓜果才特别的甜。
有了骆驼这个脚力,再大的吐鲁番也经不住走,到了后半夜也就走出了这座城,不过我的眼皮可就打起了架,而且骆驼也不愿意走了,心说要是没有这种鬼气候,我多少还是能在外面对付一晚的,现在去哪儿猫着去呢。
心说还是再往前走一走,一般城市周边还都是有小村落的,我就去凑合一晚。
没走多大一会儿,果然就还真的遇到了一个村落,不过这村落还是有点大的,心说管这叫村落是不是有点贬低它了,这怎么也是个镇子吧,管它呢,还是找个地方睡个暖和觉要紧,实在不行我就偷偷找个什么马厩啊骆驼圈将就一晚,不过又一想这多少有点风险,万一让马把嘴踢歪了,我以后吃饭是不是就费劲了呢。
没想到的是,这镇子边陲就有一家像是客栈的地方,虽然规模没有千里歇大,但是基本的样子还是有的,门头上的牌匾是一串维吾尔文,估计是叫什么什么客栈?管它呢,我走到门前,就有高鼻梁的姑娘来接我的骆驼,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脸色渐渐有些微红,还对我说了一句话,但我真心听不懂她说的什么,要是汉化的方言我还能交流上一阵,可这正宗的维吾尔语我还真够呛,勉强来说,我在这地方充其量是一文盲。
心说那就装聋哑人吧,我啊吧啊吧两句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头,那意思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因为我是个聋哑人,姑娘吃了一惊,虽然我五官也很深邃,但是一看也不像是本地人,又是聋哑人,她不由得摇了摇头,怜惜地看了我一眼,她把两袋干粮卸了下来,又把骆驼拴进木头圈,才带着我进了客栈。
虽然我不能跟他们交流,但是该给钱还是要给的,也许这是我搭的最后一次夜宿,钱这一块我就不由得多给了些,这客栈也是一个小本买卖,一对夫妻和一个女儿辛辛苦苦经营着,看我如此大方,第二天早晨给我准备了羊毛睡袋,我摸了摸心说嘿这可真厚实,下一晚就用它在沙窝子里栽大葱吧,不至于被冻死。
告别了小客栈,看了看方位又再次向着罗布泊长驱直入,走了没几个小时,我又热地脱了棉大衣,拍了拍骆驼兄,心说苦了你了,幸好我不是肥龙,要不然非累坏你不可啊。
在这种冷热交替的过程中,我的思路也开始在某种程度上,获得了启发,想着想着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儿,又哪里说不通,不过这到底是什么呢。
忽然两段画面闪过了我的脑海,一是二爷爷在魔沟与野人化的老祖宗,也就是云纹寺上任三大族长之一的诸葛翁,二爷爷对他说云纹寺有内乱,并且有邪物霸寺,不得已而出逃,很多族人惨遭毒害,大数被囚禁在内了。
可爷爷小时候不是对我说,我家是闯关东来着的吗?
二爷爷在那种时候,是很难说假话的,更何况是面对的老祖宗,他能说的那么真切且肯定,说明他是经历过云纹寺那种内乱的,不过那是千年以前的事情,二爷爷怎么可能会经历呢?
不过转而朱砂对我说过的话,又闪在了我的脑海中,朱砂说我的母亲是她母亲的亲妹妹,只不过要小一千多岁,其实说到这个双显性血脉,我是不大感冒的,怎么就这么巧我和朱砂都是双显性血脉,而且还是同岁,我一直被这个双显性给搞得云里雾里的,朱砂的父亲是三千多岁的人物,而我是不知道传了多少代才有了我这一身双显性血脉,这逻辑有点说不通啊,难道这双显性血脉是继承我母亲的吗?也不对啊,我母亲是麒麟古族的人,可是郭家这一边一千多年,才隔代遗传出了我这么一个双显性血脉?
不!这逻辑说不通,而且这种现象也不正常,诸葛一族和上官一族的血脉怎么可能会这么不平衡不对称,按理说两方的血脉品质都是很高的,怎么可能麒麟古族就可以每一代都能活千年以上,而诸葛一族就必须只有双显性血脉才可以,这说不通,双显性是将两种优秀的血脉都遗传显示出来,那么回到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个逻辑上来,一开始与麒麟古族联姻的诸葛一方的血脉会是什么血脉,如果是普通血脉也只会单方遗传麒麟古族的血脉,而谈不上遗传诸葛一族的血脉。
只有一种说法说的通,那就是诸葛一族的血脉也是非常强大的血脉,那么其实我和朱砂其实是一样的,我也是只传了两三代才合理,按照我母亲两千多岁的年纪,我父亲门当户对也应该是差不多大的年纪,那我爷爷二爷爷三爷爷他们,假如是在一千多岁的时候生的我父亲,那他们的年纪……
天!我发现这个问题不能再深究了,对于我来说,这比去云纹寺更可怕。
第一百零二章 他们在等我
吐鲁番距离罗布泊有七八百里的距离,也是非常远的,我要是骑着骆驼直线前进,地形好走的情况下,最快也要七八天,等真正到了罗布泊的边际,估计已经是6月20几号的样子,这是一段既短暂又漫长的孤独之旅。新疆、西藏、青海都是西部最大的天下,这里版块辽阔,新疆地广物博算是绿地面积较大的,在启程的时候,多少还能望得见茵绿的地平线,或边缘地带略有弯脊的原野丛林,这些树之所以长不高,树干又多如弓状弯曲,这证明经常会有风沙光顾。
我从背包中,拿出上次在魔沟得来的墨镜,架在额头上,正午酷热当头,我也能保护一下眼睛,不过更重要的是,我要充分做好防护风沙的准备!
白天还好,耳朵里全是风声,我也懒得去想乱七八糟的事情,只是定好方向骑着骆驼往前走,但是夜晚我必须让骆驼得到充分的休息,给它喂草料和水,虽然骆驼这种神奇的动物,可以在五十多度的高温下半个月不喝水,哪怕是在缺水的情况下,它还是能坚持走将近五十天的样子,所以沙漠几乎就是骆驼的天下。
但是我也要和它沟通好感情,以防这家伙趁我睡觉半夜跑路,先让它对我产生一种依赖。
新疆是离天堂很近的地方,而且大气清澈,挖好沙坑就钻进羊毛睡袋,望着天上最为熟悉的星辰方位,我不由得在心间默念起各种观星口诀,我之所以不选择在野林子里夜宿,是因为我是一个人,那里多有野生动物出没,我一觉睡过去,岂不是任它们宰割,虽然它们还伤害不了我,可我真正忌讳的是骆驼的安全。
走了四天以后,我开始控制喝水的量,吃东西也不太敢吃得太多,在某种意义上,这算得上是我独自第一次上路,我没有把握敢说能走多久,但我并不后悔没有带上热娜他们,因为我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这已经算是我的原则问题,我爷爷那老头子的安排,以我的性格我是无法消受的。
第五天的时候,红彤彤的夕阳快没入地平线的时候,我站在沙坳上,在不远处的尽头,望见了几座陋旧的房屋,奇怪的是房屋的周围,像是有一股股青袅袅的炊烟,心头上便不由得一跳,心说终于能看见人了。
不过又一想,不太对劲儿啊,这里荒无人烟的,水资源匮乏,很多土地上都有大片的盐壳地,根本不适于农耕,难道是外来寻墓探宝的土夫子吗?
心下不免提起了警惕,在后腰上抽出短刀,牵着骆驼开始小心翼翼地靠近前面的房屋,走近了一看,房屋的周围卧满了骆驼,由于它们的毛色先前还没注意到它们,现在一看这他娘的居然有十三头骆驼,那就是十三个人!
不免产生了一股退意,大丈夫能伸能屈,一个人在外别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我刚要绕过去,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走到门口,说了句:“你们先吃吧,我和哈里克、巴图尔去喂骆驼,一会就回来,热娜,你出来一下,我跟你说点事情。”
天呐!这是车尔库的声音!
我刚要骑上骆驼快速离开,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他们一出门就正好看见了我,车尔库背过手去,和他后面两个强壮的大汉,沉默地看着我,而热娜的眼中却有一丝看不懂的温柔,她不惊讶也不责怪,只是略提高声音,微微一笑说道:“郭葬到了,大家出来吧。”
我全程都在用慌张的眼神看着他们,我赶忙伸出手阻止她喊道:“不!你们不要这样,这是我郭葬一个人的事情!”
我二话不说,踩上脚蹬骑上骆驼,就要离开,热娜脚尖一点鹞子翻身已经站在骆驼背上抓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扯我被她带着跳跃到胡杨树的树干上,接着把着我的腰直接落到了房顶上,心说这女人也太厉害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带着我踩着破洞里裸露出来的房梁上的木架,就跳到了房屋中间,房间里的人刚要往外走,见我和热娜从天而降,都观望了过来。
“嘿!绝了,小师爷来了!”耗子兴奋地叫了起来。
肥龙一脸的阴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王惠珍的背影,略带愁色,我看向惠珍,惠珍看向我,在那一刹那我发现她又瘦了,她的头发浓密而长,已经齐腰了,以前都是或盘起或扎成她最喜欢的发饰,但是现在她却披散开来,又有了几分修长而清纯的美。
还未待我说什么,颤巍巍地踉跄了几步便扑到了我的怀里,将头埋进了棉大衣里,隐隐地抽泣了起来。
我立马睁大了眼睛,心中一缩,手却不敢动,我求救式地看向了肥龙,肥龙却狠狠地看了我一眼,扭头走出了门去,孙耗子只好去劝,我知道肥龙一直怨恨我,怨恨我让惠珍对我产生感情,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感情这东西它也是玄之又玄的东西,你没法去左右它。
我还是决定推开惠珍,但是推搡了几下,她就是不撒手,最后她的左手抓住了我的右手,我突然觉得右手手心一阵微痒,接着王惠珍转过身去,“以后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我们刚做好饭,你快吃些别饿着了。”
我赶紧抬起右手,去看掌心,发现多了一个圆环如太阳的印记,这是日月蛊虫!
我顿时不解地吃了一惊,看向热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热娜抽出腿上的匕首,用布擦了擦,蹲下身子去切一只已经熟透了的塔里木兔,边切边说道:“郭葬,我不是一个小女人,我是你的守护者,也是你的管家,对你一往情深的女人,我当然不会让她失望,在我看来,惠珍可比昆仑山上那女人强多了,能陪你经历风雨的才是真爱。”
“我可以像仆人一样伺候你,但你若是叫我失望,我也会像上次那样打到你起不来!”
说着,热娜狠狠地切下一块肉,将盘子放在了木桌上,使了个眼色,“快吃吧,不要凉了。”
第一百零三章 沙暴(上)
大黄和大黑趴在篝火旁看了看我,大黑默默地吃着草料,大黄则看了看桌子上盘里的兔肉,对着我叫了一声,那意思是快吃吧。我点点头,四下去打量还有没有其他人,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其他人,那为什么会多出来六头骆驼呢?
拿筷子夹起一块肉吃了一口,便还是忍不住问热娜道:“我比你们早走,而且走得也不慢,为什么你们会在我的前头?按理说,你们应该在我的后面才是。”
热娜拉过惠珍也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嗔怪道:“这你还好意思提起这件事,若不是惠珍跟我说,还真的叫你给跑了,惠珍早就猜到你会不辞而别,于是那天早晨我们就上路了。”
怪不得,这样你们比我早走了七八个钟头,我在心中盘算了一下,略有些诧异地问惠珍道:“哎?惠珍,你是怎么知道我会瞒着你们要自己走,而且还是来罗布泊?”
惠珍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撩下长发遮住未干的眼角,“只要是个真正的男人,都不会连累其他人,我王惠珍可不会乱喜欢人。”
“既然知道我的想法,那就应该尊重我,要死也是死我一个!”我放下筷子,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
热娜看惠珍被我骂得低下了头,抓起一块肉塞进了我的嘴里,“怎么?吃肉还堵不住你的嘴?就你那笨手笨脚的样子,没有我们你确实死得更快。”
我咀嚼着叹了一口气,心说这是强扭我这颗苦瓜啊,于是只能妥协地指了指外头,小声地问道:“哎,外头一共十三头骆驼,怎么眼下才你们七个人,那六个人哪去了?”
热娜边给惠珍切肉边说道:“就七个人,十三在沙漠里,尤其是在罗布泊这个地方,它代表着吉利,十三的谐音是‘是山’,代表着不会被风沙埋没,平安归来的意思。”
我不由得“噢”了一声,心说还有这个讲究。
热娜吃了一片兔肉,接着说:“我哥行走沙漠这么多年,从未这么忌讳过,他是在给你祈福,我家老大是刀子嘴豆腐心肠,你对他说话客气些,在他手下面前,不能顶撞他。”
我心说都到了这步田地,我顶撞你大哥做什么,于是转移话题道:“罗布泊是地球之耳,也称死亡之海,位于塔里木盆地最低处,孔雀河、疏勒河、车尔臣河等皆汇集于此片地带,是中国第二大咸水区。”
“那么问题来了,罗布泊这个地带,在上古是一片绿洲的世界,古国林立经济繁华,多少还未显露的神秘文明,都尘封在地下,这个我信,不过你说罗布泊境内有地球的淡水泉眼,这外面一片片的盐壳地怎么解释?你是不是说反了,那应该是咸水泉眼吧。”
果然这个话题转移的很成功,热娜立马严肃了起来,“盐壳地是没有错,这里在四五千年以前,是繁荣之地,即是经济繁荣,人们喝的怎么可能是咸水呢,发洪水的时候,淹没了很多古国,也冲击出塔里木盆地和准格尔盆地两大盆地,这些盐壳地的形成,与古代的储盐有关,也跟其他河道乱流有关,总之淡水之源的意思,是淡水的发泉之地,肯定不会错,古人的智慧是相当高深的,这里距离大海那么远,买盐肯定是非常不方便的,所以古人肯定会在地底下打通咸水暗渠,这样才会有盐吃,还有就是这里本身就有得天独厚的咸水资源,才会留下盐壳地带。”
第一百零四章 沙暴(中)
正在这时候,车尔库领着那两个大汉回来了,肥龙和孙耗子跟在后头,车尔库见我吃地正香,便指了指篝火朝着他后面的一个大汉说道:“哈里克,你再去拿几只兔子烤来吃。”他身后也长着大胡子的大汉哦了一声,就去一边的行李里扯起一条毛毯,才发现毛毯的下面有四个铁笼子,里面装了塔里木兔,不过已经吃空了一个,想想我这几天吃的都是烤馕和烧饼,就觉得自己特别亏,于是嘬了嘬手指头,干脆也不要面子了,面子就是鞋垫子,直接对哈里克说道:“哎我说哈里克兄弟,有没有蜂蜜嘛,这蜂蜜和兔子肉可是绝配啊,兔子肚子里头再撒点咸盐,那味道别提多好吃了。”
哈里克扭头看了看车尔库,又看向我说道:“蜂蜜有的,不过你这小子还挺会享受的嘛。”
我寻思这锅我可不背,于是不由得嗔怪了一句,“啊那个哈里克兄弟,这话你可就说错了,我这意思是让你好好侍奉咱们的大哥呀,亏待了谁咱也不能亏待了咱们大哥的嘴不是。”
“额?这小子……”车尔库嘴角隐隐勾起一个弧度,看来很吃我这一套嘛。
哈里克看来更了解车尔库的秉性,立马附和道:“没错,亏待谁也不能亏待咱大哥呀。”
“哈哈哈,这说的我都馋了,我还没吃过抹过蜂蜜的兔子肉呢,这回可要跟大哥沾光了。”车尔库背后的巴图尔仰头大笑地说道。
热娜很诧异地盯了我一眼,偷偷一笑,不由得往我盘里放了几块肉。
我又仔细打量了几眼哈里克和巴图尔,发现他们的块头虽然差不多,但哈里克更白一些,又有些微胖,而巴图尔的皮肤则要黑一些,体格也更结实一些,没有留胡子,倒是显得干净利落。
气氛一下子好多了,肥龙默默地坐在了王惠珍的旁边,担心地看了一眼她。
打圆场是孙耗子的拿手活计,本身他也是一个乐天派,啪叽一拍桌子,嘿哈了起来,“哎我说各位爷,嘴馋了不是,你们也得找对付了人才是呀,我孙大秀才在北平古玩街颠大勺,想当年那也是一绝儿,前些年战乱的时候,买卖没得做嘎巴锅的时候,我便撸起袖子在北平胡同卖起了小菜您看,额这个煎饼果子大葱样样都有这,这满汉全席都被我做出花来了,这煎炒烹炸您就来吧您嘞,锅底都不知道炒露底多少个了,不过还是小师爷会吃嘿,这种兔子肉摸蜂蜜的吃法,最早起源于黑吉辽一带,这兔子肉熟了也就落个干巴巴的肉香,哎要是再抹上蜂蜜我跟各位爷说嘿,那真是香中带甜简直不要太滑不吸溜嘿,您不把自己个儿的舌头咽下自己肚儿里就不错了。”
说着说着他还真就流起了哈喇子,大家都没忍住笑了出来,肥龙和孙耗子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瞧见孙耗子出了糗,本来还黑着脸,现在也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孙耗子一眼,摆出了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
气氛变得越来越好那当然是好事情,孙耗子可真不是吹,撸起袖子还真就和哈里克忙活在了一起,车尔库双手握在了一起,瞅了瞅我放在地上的背包,“你的骆驼我们给你拴好了,那东西没丢吧?”
我知道他指的是双龙鱼玉佩,便点点头,“都在,看来这是命中注定的,跑又跑不过,打也打不过,那你们随便吧。”
说着我在棉大衣的内兜里,掏出六枚双龙鱼玉佩,放在了桌子上,将早就戴在自己脖子上的双龙鱼玉佩亮了出来,“此去一遭有劳大家相照,日后需要我郭葬的地方,但说无妨一定相帮!”
我站起身向大家抱了个拳,又施了一礼,眼中也不由得有些湿润了,想我郭葬初出茅庐年仅十八岁,就有一帮兄弟肯为自己卖命,这是何等的恩情。
肥龙看我这般也坐不住了,脸上一红嘴里啧了一声,“哎呀老郭你今天怎么如此娘娘腔,脑袋掉了不就是碗大个疤,咱俩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拜把子的兄弟,要死一起死也就是了,再者说老子去过那么多大墓,血尸粽子不知道端了多少窝,久居沙漠的一个云纹寺,估计也是弱鸡一条,做族长多没意思,要做就做那个什么巫神,对,就做最大的。”
说到这他冷哼了一声,拿大拇哥头也不回地指了指他身后地上的几个大背包,“来这之前,我叫惠珍先带过来几把家伙什,他们听话则以,不听话,直接让他们吃枪子!”
第一百零五章 沙暴(下)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在魔沟二爷爷对待同门祖宗的态度,又不由得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才说道:“不能这样,成为一个族长是为了门派和种族的未来,互相残杀根本就没有资格当这个族长,进了云纹寺他们若没有取死之道,我也不想用强硬的手段当上这个族长,并且我认为就算我们搬来飞机大炮,也是无济于事的,堪舆一门极为玄妙变化多端,不可蛮力以待。”大黑和大黄也走了过来,我将一枚双龙鱼玉佩赐给大黑给它戴上,热娜则给大黄戴上,肥龙和孙耗子也各拿了一枚挂在了脖子上,孙耗子还拿手帕擦了擦,赞叹道:“这……这可是上等的玉精,这回可发了啊龙爷!”
肥龙呵呵一笑,不以为意,嘲讽他道:“怎么?这么好的玉,你舍得卖?再者说,在这江湖上拿了门派信物就要保守秘密,否则可是要抄家的,你当闹着玩儿呢!”
孙耗子听了吓得一缩脖子,用非常忌讳的目光偷瞧了我一眼,我没去管他,热娜戴上之后对着篝火仔细端详,“这两条龙鱼雕地太精美了,就像是活的一样。”
王惠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也拿起了最后一枚,回热娜道:“我试过,这种玉贴身佩戴感受到温度,夜间会有碧绿的夜光攒动,若是浸泡在水中,则会发出刺眼的白绿色光芒,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种玉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特殊玉质,非常的坚硬。”
除了热娜和车尔库兄妹,其他人都略吃了一惊,包括我在内,不过我心中想想也并不觉得奇怪,车尔库和热娜先不用说,骆驼人家族与云纹寺的关系肯定非常的亲密,毕竟骆驼人家族在古代也是起源于巫咸国的族人!
至于哈里克和巴图尔肯定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外层人物,虽然也是骆驼人家族的族人,不过像这种高度机密,车尔库为了坐稳第一把交椅,肯定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所以哈里克和巴图尔也是微微一惊的样子,
肥龙虽然说是摸金派的二把手,论资辈也是只王排龙一人之下,地底下倒腾出来的古物件儿,没有他没过过眼的,可要论他和王惠珍比,年龄小了三岁是一个,另外还少了发丘派这一派的资源,在一百多年前王惠珍的外公可是曾担任过发丘派的派主,她外公可是纯粹的昆仑山麒麟古族人,只不过不知道她外公为什么如此短命,不过麒麟古族的人晓得云纹寺的信物,也并不是多么稀奇的事情。
孙耗子是市井之人,虽然是个人精博闻多识的,过眼的过手的东西也不少,可是他的资历要跟盗墓派比起来,那还真差得远。
车尔库亲自给每个人斟满了葡萄酒,表情非常的严肃,端起了酒杯看向我,“郭葬,我祝你成为族长,但我更希望你会坐上巫神这个位子,这样你就能替我们骆驼人家族下一道指令,这是我求你的一件事情。”
求我?车尔库是一个要面子的人,能说出这番话肯定涉及到很重要的事情,我也端起酒杯,眯了眯眼,“车尔库大哥,你说说看。”
车尔库跟我碰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下去,将酒杯放在桌子上,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千年前,也就是晋朝的时候,天降飞石落在了神农架一带,破坏了地质层,将云纹寺的淡水泉眼的封阀给震裂了,跑出来很多怪物,当时死伤了很多人,那时候巫神诸葛戬便把我们骆驼人家族,给全部分流了出来,叫我们对外宣告云纹寺从此退出盗墓三十六派,而且我们骆驼人家族也跟着退出了,我们骆驼人家族多少代了,也没有回去过,你当上云纹寺的巫神之后,我希望你撤掉这道指令,让我们重回云纹寺。”
“虽然当时诸葛戬这个决定,救了我们整个骆驼派,但是据祖辈传下祖训,要让我们在下一代巫神继位的时候,重回云纹寺之境,再次辅佐诸葛家族!”
我听后非常的诧异,心中不免寻思,哪有抢着给人当仆人的,这其中若非有什么惊天的隐情不成?
于是我也一杯酒下肚,刚要问个明白,车尔库赶紧抢话道:“郭葬,你有什么疑惑到时候进了云纹寺问热娜就是,眼下大家还是多喝几杯酒暖暖身子,从云纹寺方向来的第一波沙暴,今晚就会来临了,这房屋是我们骆驼人祖辈建造的,就是为了防止沙暴用的,外面的骆驼已经拴进了骆驼房,你们今晚谁也不要出去,以免吹到天上去!”
第一百零六章 葬龙术五八罗生门(上)
车尔库此话一出,所有人不由得色变,看来即便是热娜、哈里克和巴图尔,也是头一次来这地方。我透过破洞的房顶望向夜空,发现哪还有什么星星月亮,黑麻麻的一片,担忧地说道:“这房顶破成这样,禁得住这场沙暴吗?”
这房顶虽然破的洞不是非常的大,直径也就在两米左右,可是看着那不规则的边口,确实很像是被大风硬生生地破开的,看得出来这房子没有多少修补的痕迹,我很难有把握这房子能禁得住这场沙暴,沙暴可比风沙大得太多了!
巴图尔眉头一皱,也扭头去看车尔库,“大哥,这……”
车尔库很无奈地啧了一声,用手势往下压了压,“没事,这房子可有年头了,少说也有个千年,这房子墙壁里头都有青铜板,青铜板外面垒地是整整十层的石砖,除非是将整座房屋连根拔起,否则根本不会有事,这房子下面都有地窖,往下三米都是青铜板,地基是相当深的,房顶的用料多是一些石板和胡杨木,不过那个破洞可不是沙暴刮开的,而是人为的。”
他说到这儿,意味很深地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罗布泊的外围就只有这三处房屋,都是我们骆驼人家族的祖辈按照云纹寺指点的方位建造的,这八场沙暴是每年罗布泊云纹寺水门自动开启的时候,才会刮起来的,共有八个水门一天打开一扇,它的规律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一样,只有正午那两个小时才是水门大开的时候,太阳一落水门自动闭合,下一扇只有明天才会打开。”
“不过这一切都要等这八次沙暴过后,这八次沙暴的每一次来临的时间,都是非常不固定的,但是加起来这八次沙暴会耽误四天四夜的时间,每一次沙暴都会持续大约十二个小时,在这期间这座房屋内是最安全的,其它地方无疑是死路一条,在以前每年开启水门的时候,这三处房屋都会有三个云纹寺使者和十三个骆驼人把守,不过现在不同以往了,也只是每年我们骆驼人家族的族长来按约定守候十六天,只有我爷爷那一辈才真正的见过云纹寺使者,我爹患了重疾去得早,到我这一代,还未曾和云纹寺的使者守候过,我就当你是吧。”
说着车尔库又与我碰了一杯,自顾自地喝起来,我也只好陪他走了一杯,心中那份担忧虽然荡然无存了,可是一时间又引出来很多的疑问,我刚想张嘴,不成想被肥龙抢去了话头,他啧了一声,“我说车尔库大哥,这八次沙暴难道是云纹寺搞的嘛?这么邪乎?这云纹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感觉神乎其神的。”
车尔库捏了捏鼻梁,叹气道:“这你应该问郭葬,云纹寺的诸葛家族姓氏历经万年,有过好几个姓氏,每一个姓氏都代表着一个大时代,巫教是伏羲创建的,而伏羲的父亲是风姓燧人氏,也就是风燧人,风燧人的父亲便是盘古,盘古就叫盘古,中国最早的姓氏就是风姓,是从燧人氏开始自立风姓,燧人氏拥有三元血脉,三元血可化火源,才成为了当时的首领家族,燧人氏是跟华胥雷泽联姻的,也就是说当时的风姓家族和华胥家族就已经是联姻关系,两个家族之所以联姻是为了一个秘密,史传‘封犼血族’,燧人氏之所以没有盘古和伏羲出名,只因为经过盘古一代的战斗,整个世界都是低迷期,那时候人类的活动范围并不多,所以功绩和神话故事并不是很多,但实际上燧人氏是非常具有大智慧的人物,据传言他有可能还活着。”
王惠珍怎么说也有昆仑山麒麟古族四分之一的血脉,当下也听出了点关键的信息,“车尔库大哥,这华胥家族很早就与风姓家族联姻,那么华胥家族也就是上官家族吧,我不明白的是,这么大的家族在姓氏上,为什么说改就改?”
孙耗子也滑头地附和道:“哎就是说,这祖宗留下来的姓氏,可不好改着玩儿,这就有点不太孝顺了。”
我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耗子,开玩笑有个分寸,拿我家族开玩笑再有下次,我要你命!”
说着我血气直接上涌到天灵盖,嚓地抽出短刀就钉在了木桌子上,狠狠地瞪了孙耗子一眼,“若不是你弱的和个柴鸡一样,老子今天剁了你!”
孙耗子都是听肥龙说我脾气不好,一直没见过我发过火,这还是第一次看我发这么大的火,我不知道我的表情有多么可怕,但是孙耗子却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唉呀妈呀小师爷,您可别跟我一般见识,我就是嘴贱毛长,我自罚十个嘴巴让您听个响儿。”
说着还真就啪啪地扇起了自己的嘴巴,其他人也是脸色不好看,不过维护家族的尊严,从哪方面来说也挑不出个不是来,不过孙耗子扇自己的嘴巴,我并没有给他台阶下,也并没有拦住他,我这是在告诫在场的所有人,对我家族不敬,显然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起来吧!再有下次我就替阎王爷收了你!”我收起刀子,看向车尔库,心中怒火还未消,“我们家族的事情,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是你想说就说的?”
就在血气沸腾的时候,小腹肚脐下三寸的地方就是一热,我的情绪一下子变得亢奋起来,我知道我有时候脾气不好并不是我的本质,至少在收了金乌仙在身体中之后,我很容易发脾气,无论是之前与刀把子还是苏妲己,因为一件不愉快很容易就走火,我想压制下来,但还是觉得这股火不发泄出来,就特别的憋屈,我站起来走到车尔库的身边,俯视他了一眼,嘭地揪住了他的衣领,“孙子!经过我的同意了吗?”
王惠珍吓得啊了一声捂住了嘴,他显然被我的一系列举动给吓傻了,肥龙和孙耗子也看出我的不对劲了,也看傻眼了,一边的哈里克也吓了一跳,“郭兄弟你喝多了吗?你这是怎么了嘛?还不快放开大哥!”
巴图尔也觉得我有可能喝多了,但又觉得才两三杯葡萄酒怎么可能灌醉,就要过来掰开我的手,与此同时车尔库也吓了一跳,也战战兢兢地看着我,他显然没想到我会暴跳如雷,我看巴图尔要掰开我的手,我抡起拳头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炮,打得他跌倒在地。
这时候热娜扑上来勾住我的右胳膊,怕我再次动手,也吓得红了眼睛,抱住我喊道:“傻蛋!你怎么了?就是再有什么不对,大家也是舍命帮你,你怎么肯对大家这样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