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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禁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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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阴险的天赋

    “别这么鲁莽,树上那些狐猴,一直在好奇的盯着我们,你的动作太大,像个机枪手,会刺激它们躲避。就算射中一只,其余狐猴,对你手中的武器及姿势,就变得敏感和忌讳,再想打到第二只,很难。”

    芦雅现在,首先要学习的,并不是击中目标的准确度,而是如何像幽灵一样,杀戮于无形之中。“你现在想想,如何才能在吓跑猴群之前,射到最多的食物。”

    芦雅抿起好看的小嘴巴,挤弄着眉宇,饶有兴趣的思索起来。“砰,砰,砰,砰,砰。”就在芦雅刚翻动思绪,想找出令我满意的答案瞬间。

    我闪电般扭身,端起狙击步枪的短暂过程中,已经拉开保险栓,右眼的上下睫毛,刚一碰触,第一颗子弹就击落了位置最靠里的肥狐猴。接下来的四只狐猴,按照由远及近的靶位,也顷刻击落。

    这样打,一是减掉目标逃窜进森林的时间差,二是目标坠落的位置集中。“哇。”芦雅小脑袋里,不再思考我的问题,她张大着眼睛和嘴巴,看着坠落中的狐猴,出了神。

    “想到方法没?”我沉闷的问了一声。“就是你刚使用的方法,嘿嘿。”她的天真和精乖,换在平时可以,但此刻绝对不行。我板起脸,用冷酷的眼神看着她。“我问你想到没有?”她这才意识到严肃性。

    “嗯,嗯,想到了。”她低下头,避开我峻冷的目光,眼珠滴流乱转着,急速思索。“说。”知道她还没转出注意,我逼问到。

    “先要隐藏起来,不给狐猴发现,看清它们逃跑的路线,将最先跑掉的射中,再射第二只即将跑掉的。如果几只位置差不多,就射那只被击中后,其它狐猴不易察觉的。

    这丫头的脑瓜儿,确实智慧的很,有猎手的阴险天赋。“谁告诉你的?”虽然我心里满意,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冰冷。“没人告诉我。”芦雅又撅起小嘴儿,倒不是因自己完美的回答自持,而是为我的怀疑。

    “你如何证明没人告诉你。”我又刻薄的问到。“你的答案很暴利,证明不了,就得还回去。”芦雅感觉到我有意刁难,就赌气的讲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和你一起捉鳟鱼时,你拿着木筐,就是这样扣它们的。”

    “哈哈,好了。你的答案有理有据,通过了。”微笑终于浮现在我脸上。“哼,你把狐猴都吓跑了,我没得打了。”小丫头开始抱怨。

    “怎么没得大,森里这么大,到处都是生命,随便你打。”我故意给她解气的说着。“哪有,都给你吓跑了,你看那些惊鸟,飞的那么远。”

    这个丫头,又开始刁难起我。“五百米外有。但这会儿你不能打,我得弄个小皮筏,去捡能填饱你肚子的食物。”芦雅听懂我后一句的意思,但费解第一句。“啊,五百米,什么都看不到啊。”说完,这个丫头,不甘心的举起狙击步枪,通过狙击镜。向远处的森里望。

    “发生什么事,你刚在打枪吗?”我想回舱,去搬一只橡皮筏,走到舱口,却和急奔出来的伊凉,碰了个正着。她那软软的小娇胸,撞在我胸膛上,震出无限温柔。

    “别担心,我在打食物。”边说着,双手边松开了伊凉的香肩,她的身体,有着女孩天生的细腻,差点给我结实的胸肌顶倒。

    “伊凉,你快来,看我给打吃的。”芦雅还端着狙击步枪,一个人在甲板上,看到伊凉的出现,她兴致更浓。从弹药库,找来一个未拆封的折叠小皮筏,我把它展开在甲板上,用脚踩着充气囊,不到十分钟,一艘半鼓囊的小船,呈现在眼前。

    小筏的气,没敢充得太足,由于刚下过暴雨,上游的很多断枝杂刺,正沿着水流往大海漂浮。而且,我打算一个人搭载,去捡回那五只小兽。

    “芦雅,靠近河岸时,你用狙击步枪掩护,伊凉拿望远镜,观察我四周的动静,发现异常,立刻呼喊。”我倒不担心伊凉,她有过站在大泥淖边缘,给我打信号的经验。最放心不过的,还是芦雅,于是又提醒她。

    “注意,别用你枪上的狙击镜,满足你看我捡兽肉的好奇心。懂我意思吗?”芦雅一时间,又拧起眉头。“是你要我保护你的。”她不解我的意思,疑惑的反问。“哎呀,是要你别用枪瞄他,当心走火。”

    伊凉也没芦雅傻傻的样子逗笑,直截了当的解释给芦雅。“不说我也知道,上次在海岸上,我就被骂过一回。”小丫头借题发挥,嘲弄起我。

    顺着船头的锚链,我小心的往朝下爬,由于河面漂浮的物体,左右疾驰而过,使我产生一种大船在航行的错觉。

    踩到着水的小皮筏中间,摘掉腰间的朴刀,慢慢蹲下身子,掏出夹藏在筏里的两只小短浆,像振翅的蜂鸟,急速的朝目标位置划去。

    靠近河岸时,小筏还是被冲得偏离了目标,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踩着横生的树枝,一点点的移动到狐猴掉落的位置。

    伊凉已经爬上高高的炮台,双手举着望远镜,不断朝我的方向观察。按道理来讲,我进入森林边缘,就不能再大声喊话,只能用专业的作战手势,可惜她俩现在,谁都看不懂。

    狐猴有长长的尾巴,可以在高枝上,蹦来跳去。树下是一米多深的河水,所以我不会模仿它们。每走几步,就得找接下来的,两棵树之间有链接植物的路线,绕着圈圈行进。

    许多湿黑的树干,生长出猩红的蘑菇,看得就让人难受,更不用说去碰触。雨水刚冲刷过的林木,又黏又滑,稍不注意,就有载进水中的可能,倒不是害怕游泳和湿身,只是不想给蛇蝎水蛭类的东西伤到。

    走了一会儿,我回头看河水中央的大船,伊凉将望远镜,挂在脖子上,左右挥摆着手臂,示意我一切正常。这使我想起,当初她用芭蕉叶,为我打信号的情景,自己不由得,失笑起来。

第九十六章:挑逗背后的朴刀

    森林里,大多是红木,长的很高很直,争抢着天空的阳光。但是,河流的冲刷,使沿岸许多贪婪的大树,根系稀松,被昨夜的暴风之爪,撕扯着头发,拽倒很多。

    倾倒的大树,纵横交错,我拎着朴刀,踩着它们返还给自然的躯体,小心翼翼,朝食物靠去。向森林深处望,里面密密麻麻的参天大树下,缠着各色植藤,蕴含腐败的潮湿。

    森林的神秘,在于它内部上亿生命的频繁转化。一种生命的死亡,却造就其它生命的诞生与延续。形式各样,速度惊人。假如人的生命,也贸然的参与其中,天知道将会被怎样的形式和速度,转化成另一种生命。

    这座壮阔绿色天蓬,使每一棵置身其中的大树,像充满使命的战士,它们的生长,仿佛不是为了提供生命繁衍的环境,而是征服世界。

    由于里面回荡着浓浓烟雾,我窥探雨林的视线,极为渺小。眼角两旁翠枝叶,还存留着雨水,偶尔被我碰动,会洒落下很多,吓跑脚底牙签般的小鱼群。

    划小筏过来之前,上身幸好穿了绿外套,不然回去后,整个胸背都要过敏,泛起红红的肉痕。在泰国丛林作战时,很多士兵都患过疟疾,因乱吃小兽肉,中病的例子也有。

    猴子的种类很多,土著人有用猴血刺激性欲的土法。对我这个来自现代社会的男人,虽然肉眼看不到动物血液里的微生物,但起码有安全防范的意识。狐猴的肉,我没吃过,也没听人说过可以吃。现在只是取回去,结合一下池春的医药知识,再做入胃考虑。

    暴雨对大船里、水中、树枝上的生命来讲,充其量是在下雨,但对那些生活在树根枯叶下的爬虫类,无异于天灾洪涝。

    一片巴掌大的叶片上,堆积着一层晶红的蚂蚁,它们不断的翻转爬动,刺激水下的小鱼啄食,使叶片像渡船,一旦靠到合适位置,边沿的红蚂蚁,就齐心协力,咬住附着物体,使大部队攀爬上岸。

    这样的团队里,没有哪只蚂蚁,踩在同伴上面,往安全处爬时,发出优越的讥笑,也不会有哪只被踩的蚂蚁,咬着牙齿揣测公平。它们的生命本能,吃的是食物,拉出来的是良心。没有思想的意志,注入这种勤劳勇敢的小生命群,形成强大的威慑力。

    我用朴刀砍下一截两米长的树枝,打算钩捞那只被子弹击中脖子的狐猴。这只猴子的分量很重,直接挑不起来,只能一点一点的拨到脚下。

    猴子的兽血,引来很多偷腥的龙鱼,摇摆着扁长的身子,使劲儿窜咬哄抢,生怕少吃到一口。看着它们毫不理会头顶晃动的杆头儿,我恨不能用个大网兜,将这些肥美的肉鱼,一下罩上来,提回大船活活煮了。

    这只湿淋淋的狐猴,头部和身子,只剩一点皮肉连接。狙击步枪的管头,对它这种小体积,简直就是门大炮。我不断用长杆儿缩拨,那二十多条龙鱼,带着因水位上涨的兴奋,一刻不肯松懈地啄食着,令我一时难以钩回,漂浮的猴尸。

    若举起木棍,猛砸一下水面,吓撒这群见我没捕鱼工具,就有恃无恐的小贼头,也会给自己招惹麻烦。

    这种浓密潮湿的深林,除了高处的动物,利用尖叫交流,大部分陆地生物,靠得是低吼,传达信息和获得信息。木棍猛抽水面的声响,对横木上的人类来讲,没什么太大异常,可对水下潜伏的大型凶猛生物,却是敏感和诱惑。

    就在我好不容易,将狐猴尸体钩到快能伸手捡到的位置时,一条长长的龙鱼,甩着白磷闪闪的尾巴,随着“哗啦”一声,被窜出水面的大海狼,歪着脖子咬在嘴巴上。

    我急忙摇晃双臂,寻回蹲在湿滑横木上的重心,险些后仰栽进藏满牙齿和眼睛的水中。心脏和全身的寒毛,直往头顶上窜。

    这是一条中年水狼,它用两只湿乎乎的小黑爪,捂住夹咬在嘴巴里的龙鱼,并没及时潜回水中,反而圆蹬着墨亮的小眼睛,好奇的观察起我。

    它长这么大,见过食物链下端的各种鱼类,也领教过食物链上端的各种猛禽,但我的出现和外貌,却深深吸引了它。我没有理会,只想先取得那只冒血的狐猴。

    意想不到的是,我刚拽起狐猴长长的尾巴,那只水狼却空出一只小黑爪,钩住了兽尸的另一头,和我拉起锯子游戏。它就像懵懂的小丫头,衔着板糖,审视着我这个陌生男人。那傻乎乎的表情和眼神,仿佛在疑惑,我为什么抢它食物。

    其实,我知道,它也想吃,但它却忽略了一种危险。我的力气远比它大,每扯回一点兽尸,这只水狼也跟着靠近我一点。水狼刚开始出现时,我没有打它注意,因为这种东西,只要保持着机灵,很难抓到。

    它本该安分守己的逮鱼吃鱼,回到族群,老老实实的呆着,却偏偏给眼前腥诱的兽肉,迷惑住了。我右手慢慢放下枝杆,摸向身后的朴刀,这个过程,它看不到。

    扯着猴尾巴的左手,先往后拉三公分,再给它拽回两公分,如此欲擒故纵的挑逗,给它一种有机会获得整只兽肉的幻想。

    就在这只水狼,沉迷于这种,行为趣味儿的刹那,我牙齿一咬,抡起身后的朴刀,从高空闪电般落下,锋利的刀刃,在它茸毛水湿的球形脑上,霎时劈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握住刀把的手,能清晰感到,利刃磕碎头骨的震动。“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从叫声中,听得出它很痛苦。急剧的疼痛,使它忘记了急速下潜,反而像只不会游泳的蝼蛄,吸盘在水面上,惊恐的拍打四肢。

    我急忙抓起右脚旁的枝干,站起身子,去拨弄它的肩膀,令它再怎么奋力挣扎,也只是原地打圈圈,逃不出控制。

    调控着意外收获,并无几许快意,反而被它刺耳的尖叫,弄得心里恐慌,忙环视四周,生怕这种生命,附带了诅咒。

第九十七章:反弹的逃生跳跃

    水狼最终承受不住破颅之痛,没一分钟就呜呼了。我用枝干将它斜着挑拽到脚边,掐着脖颈,使劲拉出水面。这个家伙,只露出类似海豹的脑袋时,我以为只有二三十斤,托出水面,才顿感沉重,足有五六十斤。

    海狼刚才的叫声,估计惊扰了四周潜伏的危险,身后那几只射落的狐猴,随着“噗通”几声劲猛的水花,不知被什么大型猛兽,吞咬而去,只剩嶙峋的水波,冲晃着我脚下,横木插入水中的小枝。

    狐猴的血腥味道,可能已经把四周的危险,都聚集到我的附近。虽然还没看到,那些食肉猛兽,是怎个样子,但我知道,等有机会看清的时候,也正是自己被扑咬的瞬间。

    我把砍死的水狼,扛在肩头,那只断头的狐猴,尾巴系在腰间。顺着原路线,急速的往回跳跃。即使再有现成的兽肉,我也不会去捡了。

    现在,我已经在庞大雨林的河岸,将两种生命转化成我和大船上女人的食物,如若再贪心,被其它生命转化的可能性,就大大增加。

    伊凉的手,已经开始上下摇摆,但频率不太快,她也担心我过于急切,一脚踩滑,受到不必要的伤害。从她的手势,我能感觉到危险,大概就在四周二三十米的范围内。

    可能,有些水中的猛兽,掩藏在漂浮树叶的水下,正用眼睛凶狠的盯着我。我的右手,还是握着朴刀,万一再有像水狼那样,冒失的大兽出现,扑咬我的瞬间,好及时的挥刀防御。

    来到栓好的橡皮筏前,把里面空气释放掉,裹起那只肥厚的水狼,再扛回肩膀,踩着错杂的倒树,往河流的上游。因为河流正是泄洪时段,从大船靠近林岸,被斜冲了好远。

    我必须走到,大船的上游,从那里起筏,利用小木浆,顺着下冲的洪流,斜靠回大船。这会儿,不用再进到森林里面,可尽量挑拣,边沿的横木路线。

    四五只宽吻鳄,鼻头上顶着鲜绿水草,正伪装成枯木,慢慢朝我逼近。身上的狐猴,像个漏水的囊袋,不断把腥血,滴砸进脚下的水。

    有些冲倒的树木,体积不是很大,我现在负重又增加许多,时不时会把,脚下的支撑物体,压的沉入水中大半。每当军靴快贴近水面时,就冒出潜随在水底的食人鱼群,疯狂的啃咬树皮。

    这种鱼,一般情况下,不轻易攻击人,只在鲜血出现,或它们困在某处,饥饿难耐时,才像被捅了窝的马蜂,群起而攻之。“哗啦”又是一声大型单位扑咬猎物的声音。

    有只嘴巴尖长的中年鳄鱼,看到四周躁动着大量食人鱼,不再将我锁定成目标,开始叼咬起鱼群。食人鱼的威力,不仅仅局限于它们方口小嘴里,锯齿般的锋牙,更主要的,还是鱼多势众,口径统一。

    只要水中的猎物,身上出现任何,冒血的小洞,鱼群会在瞬间,集中的攻击患处,毫不留情。另外三只宽吻鳄,却执着于我和身上负载的兽肉。

    “咯咯咯吱,咯咯咯吱”从耳旁的音色,能判断出,前面的一棵参天大树,如巨大而缓慢的苍蝇拍,正对着我面门,扑趴过来。

    此时,前面的横木,间隔距离很大,无法准确的判断,哪棵在我跳跃过去后,底下不是悬浮,承受力可以接住我。这就像突如其来的交易,砸中了,我命就归它,交出盗取的食物,砸不中,就送我条独木小桥,放我条生路。

    眼看大树就要砸来,情急无奈,只好向后猛跑。身上后三只鳄鱼,很会把握时机,见到猎物自动靠进,索性收起寒酸的伪装,拍打着浑浊泥水,向我奔来。

    我的右手,还握着朴刀,一时间,无法快速更换腰间的手枪。本想对大船上扭脸,示意掩护,但还是放弃这么做,集中精力举刀,迎接急速奔近的鳄鱼。

    下船的时候,我曾叮嘱过芦雅,关键时刻,用狙击步枪,远程保护。而且,她和伊凉,也一直在关注,我的动向和四周,与其唯心的望一眼大船,呼吁掩护,不如调整好自己心态,奋力搏杀。

    冲在最前面的宽吻鳄,甩着钢鉄锁甲般的尾巴,从浅水的泥汤里,扑棱着直奔向我,那双凶狠的眼睛,充满了对陌生者的凌虐和放肆。

    可能我身上,血腥味儿过重,才刺激得它,不顾一切,无视举起的锋利朴刀。经历过大泥淖的鳄鱼,我对它们攻击猎物的方式,略微有些了解。

    这只身长两米的家伙,定会在接近到只剩三米距离时,再度加速,张开长长的夹钳大口,窜咬我虚踩在横木上,倍受牵制的小腿。它不知道,自己的身长,比起泥淖那些鳄鱼,简直就是侏儒,更不会知道,我弄死过,近四米的霸鳄。

    我蹲停的位置,也是讲究的,待到鳄鱼嘴巴,突击过来的瞬间,可以急抛肩头的水狼,堵砸进攻的嘴巴,自己借势后跳,先躲开这下迅猛的致命一咬,再跳回来,用朴刀狠抡鳄鱼的眼睛。

    这是做的危险系数,非常的大,因为厮杀过程中,还有两只鳄鱼,也会即刻赶到。那时候,一把再锋利的朴刀,也保证不了安全。

    “砰,砰,碰。”这只臆想着,马上将咬住猎物的宽吻鳄,朝向大船一侧的脖子,立刻蹦溅起泥点般的鳞片。子弹的灼热和钻杀属性,顷刻瓦解掉,鳄鱼满腹的攻击情绪,和积攒的攻击破力。

    在它准备提起上颚的刹那,芦雅正好击中颚骨交叉的位置。结果这只来势汹汹的鳄鱼,像滩坚硬的烂泥,一下扑摔在我膝盖下面,撞起乱雨般泥水,喷的我满脸开花。

    机不可失,高举的朴刀,像突然启动的剁肉机器,恐怖狠辣的砍下抡起,砍下抡起。

    脸上的泥水,粘黏着小树叶,正准备从我鼻梁滑下,就被鳄鱼溅射的血液,冲刷的不知去向。

第九十八章:叩响鬼门的子弹

    “砰,砰,砰。”第二只即将奔咬过来的鳄鱼,脖子上也弹起鳞片。可能是它,看要前面这只鳄鱼,首当其冲的要啃到猎物,便跑的更加

    兴奋,重心有些发飘。

    它的体积,比我朴刀狂砍的这只,要小很多,子弹的迫击力,将它掀翻,威猛的攻击姿态,变得像只壁虎,仰面朝天,摔在泥水中。

    握刀的手臂,由于求生欲望的刺激,血液早已燥热,我及时的克制住,举刀等这只翻盘的鳄鱼过来。

    “咯咯咯,咔嚓。”随着声响的逼近,我的后背和脖颈,像被无数牧羊人的细鞭梢儿,远远的抽上,火辣辣的疼。要不是裹水狼的皮筏,

    这种疼痛的面积,会更大。

    大树冠带来的伤害,不比鳄鱼,它倒了,便不会再有危险,我没敢回头去看,生怕自己错误判断了鳄鱼数量,遭受伏击。所以,眼睛还是

    看着前方水域,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

    “后面,后面,后面……”伊凉蹦着脚,抬起胳膊指向我,那副焦急的样子,恨不能从甲板上跳下,跑来对着我耳朵喊。

    砸不死我,就给出条生路。这个交易,并未是我料想的公平,确实暗含了阴谋。树冠上发出的瑟瑟声,从脑后传来。

    “砰,砰砰。”大船上,又紧凑的传出枪声。第三颗子弹的声波,在我扛水狼的半只后肩,感受到剧烈痛苦之际,不容间歇的钻入耳朵。

    芦雅这丫头,没尝试过,狭小范围的远程守护,也可能是伊凉催得急躁,使她有些心慌,无法平心静气,控制武器的细长小手,发生了细

    微颤抖。

    芦雅通过狙击镜,可能已经看到,子弹击中了要保护的目标,这对她来讲,是执行守护任务以来,最大和最糟的一次失误。脚下的这只宽

    吻鳄,凸鼓眼睛的眉弓,被生猛的朴刀,剁得双双凹陷,整个头部,犹如浇了榨碎的番茄。

    疼痛可以使任何生命忏悔,它那顶着黄泥浆和绿草叶的脊背,露出大半,肚子两侧松弛而膨胀。看来,它们攻击,不仅仅出于饥饿,多半

    是看不惯,我取走四周潜伏的食物。

    鳄鱼很难捕到,树上的猴类,那些本是我,躲在远处击落的,可是血腥的味道,刺激了大型单位的占有欲望。

    船上需要食物,它们需要占有。上帝最大的阴谋,使万物沟通不得,便丢下刀具和牙齿,侧过脸去,坐收祈求。

    这里,已经不是山洞,不是谷顶岩壁,没有了地利选择。站在甲板上,给人伪善的安全,而实际上,却比陷入大泥淖还恐怖。

    这座原始生态的森林,远非我站在大船上的假想。它就像不眠人的躯体,能及时感觉到蚊虫叮咬,致命的手掌,来的图如其然,躲闪不及

    。

    横木下,震荡出的水波,泛起的不再是土黄,大量食人鱼的粉红鳍尾,像收网出水的惊慌,拼命搅动。砍成半死的鳄鱼,被啄食的不停朝

    深水移动。

    “嘶嘶,沙沙,咯吱嘎嚓”这种声音,像交响乐台上的小木棒,指挥着我全身的寒毛,竖起伏下。此刻,我不能像伊凉那样,大喊着芦雅

    持续开枪,放下击中我的焦虑。

    芦雅手中的狙击步枪,又成了交易攻击,她必须得开枪,要么保护我,要么打死我。

    大喊只能刺激身后的危险,更不能敢妄然回头,只得慢慢蹲伏,收缩重心,蜷缩得更紧。这种身体的暗示,大船上的芦雅和伊凉,只要有

    一人看得懂,就有机会。

    “砰,砰,砰。”又是三枪,我现在的姿势,给了芦雅很大鼓舞。弹壳爆炸声,就像这丫头的心跳,又回复了平稳。假使芦雅击中目标,

    一定对其造成重伤。

    随着“咕咚”一声水响,我想可能是树上的花豹,挨不住枪伤,载进水中。伴着疼痛,我脖颈开始扭转,慢慢递送眼角,目测身后化解掉

    的危险。

    泥水起伏的晕圈中心,一条粗如树腰的森蚺,正露着十米多长的臃肿躯线,向雨林深处急游。那黑褐色的油亮脊背,花纹交错罗叠,碗口

    大的青、灰、白、黄斑点,如生在朽木上,蠕动的杂色苔藓,从观看者的视觉,直刺激到胃和脊椎神经。

    芦雅的子弹,可能打中森蚺两三枪。蚺身中间的部位,挂着鳞片下溢出的血丝,耸动得格外迟缓。

    等到森蚺潜入水底,钻进雨林后,我才敢用朴刀,抡砍大树的枝冠,清理这条来之不易的跳板,抓紧时间,继续往上游行进。

    伊凉站在炮台上,双手又左右挥舞,打出安全的信号,分解掉我余悸的心神。裹水狼的皮筏,被芦雅射穿了洞。我现在,还不确定,达到

    合适位置后,载体能否使用。

    弹头的体积,并不是很大,只是它窜出枪膛后,异常灼热的温度,使塑胶筏的破口,额外扩大了。一棵泡歪的大树,树冠一半没入河水中

    ,拦截了上游,冲击下来的大量树干,形成个暂扣的小木排。

    我小心的站到上面,拽出裹着的水狼,开始踩气囊,使小皮筏膨胀。由于小筏出现漏洞,补充空气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气体太满,小

    筏容易爆掉,气体不足,又无法托浮我靠上大船。

    死水狼的臀部,又肥又亮,湿撵的干木色兽毛,整齐的朝两条后腿,柔顺的伏趴。拔出军靴里的匕首,左手按了按它,肉鼓鼓的屁股,这

    是只母獭。

    可能再过一两个月,就是它繁殖交配的日子,扁铲似的尾巴下,生长着健康器官。只可惜一时冲动好奇,出卖了自己。

    锋利的刀尖,从水狼左臀上,生切下一块皮肉,使之刚好堵住,要渡人的工具,再割些身边柔韧的苇草,绑牢堵塞的漏洞,延长撒气的时

    间。

    粗略修补过的小皮筏,像负伤上阵的战士,发挥出最后一丝功用。看着湍急的水流,我目测出航向,如果着水中的断木撞击,我就弃船游

    回大船。

    河水目前格外浑浊,一旦潜入水中,视线极差。所以,通过眼睛,把整个路线,刻画在大脑中。

第九十九章 人与鼬的误解

    蹲跪在小筏中间,双臂疯狂甩动短浆,右脚不停踩踏气囊,顺着翻滚的河流,用尽全力靠向大船。伊凉早已取来绳索,在船头锚链位置等

    待。抓住冰凉的锚链,我拱着脊背,踩气囊的脚,不敢挪开,更不敢停止。

    拴牢水狼脖子后,我对着上面喊:“把绳子固定好,等我上去后,咱们一起拽。”上了甲板,芦雅用异样的眼神看我。“你是人,还是鬼

    。”我被她问得莫名其妙。

    “来,一起把水狼和小筏拉上来。”两个女孩,急忙抓住我身后的绳子,犹如参加兴奋的拔河比赛。小筏像晒蔫的芭蕉叶,跟着血肉饱满

    的水狼,一起托上甲板。

    “呼。”我长长吐了口气,整个人躺了下来。“你怎么,受伤了没,我去叫池春来。”伊凉被我的行为,吓得脸色发青。“不用,我需要

    恢复体力和神经。

    “伊凉,你过来。”芦雅小声招呼她。两个小丫头,站在我头前十米的炮台处,神秘兮兮的私语起来。“对啊,我也看到了,确实打到他

    了。难道……”

    她们以为小声的交流,不会被我听到。其实,从一上船,芦雅就怀疑我是鬼,我就知道她想不通什么。从躺着的甲板,我慢慢的坐起,后

    背的滋味很难受。

    “伊凉,望远镜。”我低沉的呼应。“哦,来了。”伊凉急忙跑到我肩头,用她白皙柔滑的小手,递了过来。“伊凉,你快过来。”芦雅

    又在身后小声示意她。

    “你去拿个小桶,用绳子系上些淡水,顺便看池春醒来没,叫她拿着药箱过来。”我的话,刚一说完,伊凉立刻蹲下,软呼呼的双手,捧

    住我的脸颊,关切的问:“你真受伤了?哪里?”

    她一边问着,细长的葱指,开始解我胸前的扣子。我配合着抬起双臂,给她脱掉绿上衣。那一刹那,整个后背像被火烤一下刺痛。

    伊凉眼睛红了,湿了。“你被大树砸到了,后面都是血痕。“噔噔噔,芦雅也好奇的跑来看,但她更想看的是,为什么子弹打不死我。更多

    “左肩后面,一块烧饼大的紫色淤血。”伊凉开始抽泣,她知道我看不到后面,但也知道我想了解伤情,就强忍着汪在眼眶里的泪水,哽

    咽的讲述。

    五根凉凉的细软手指,轻轻的碰触伊凉说的淤血处,我感到一阵不适,身躯抖了一下。“你的肉好硬,跟石头似的,难怪子弹射不穿。”

    我站起身子,一是忍受不住芦雅的天真,二是不想再被她好奇的手指捅捏。拔出匕首,抓住水狼的嘴巴,把它拽到刚躺下的位置。对准水

    狼肚子上,一个紫黑冒血的枪眼,切了进去。

    “当啷。”一个浸满乌黑的弹头,滚落到甲板上。“挺飘逸,手指颤抖的杰作。”说完,我把匕首往兽皮上翻转着一抹,又插回军靴。

    “呵呵。”伊凉本来正哭着,一下被我逗笑,忙用手捂住蜜桃似的小嘴。那晶莹剔透的泪花,挂在少女翘翘的睫毛上,留恋得不肯坠落。

    伊凉此刻的美丽,仿佛到了极致,拂去男人所有的哀伤和痛楚。(一路看小说网,电脑站1 )

    “啊,黄鼠狼,好臭好臭,吃不得。以前家里养过只下蛋母鸡,就被这东西咬死喝了血。”芦雅看到从兽尸里,挑出来的弹头,顿时明白

    过来。

    她意识到自己,差点杀死我,以及刚才大惊小怪的样子,怕我生气,像上次岸上那样,怒目着喝斥她,忙抖了个机灵,装起傻丫头。

    “你打的很好,要不是你的掩护,我不是给鳄鱼咬住托下河,就是给森蚺缠住滚进河。”伊凉收起了笑,转身去舱里。只剩芦雅这丫头,

    还忽闪着大眼睛,摸不准我话语。

    “打中你的时候,我差点哭出来,是伊凉鼓励我,要我不许哭,要像你那样坚强,鼓足信心继续开枪。”这个丫头,很会见缝锋插针,摸

    不清谈话的套路,就开始变相的讨乖。

    她要是个男人,一个善于狙杀的兵士,我肯定会怒火中烧,可她毕竟是个孩子,一个小姑娘,刚才救了我的命。对于这样的新手,敦促进

    步,鼓励远比责备奏效。

    “这不是偷你家母鸡的鼬,是水狼。”我边说,边开始给兽尸拨皮。我知道自己的身体,需要的不仅是药物。

    “你竟骗人,狼怎么会在水里,我从狙击镜里,看得一清二楚。”我又长长的嘘了口气,无奈的摇着头。这丫头,一定用狙击镜瞄我了。

    可是,她是无恶意的,也是为了好好观察,尽到守护的责任。

    “你看,被我说中了,就不是狼。”这丫头,还是不依不饶,想让我告诉她答案。“这是獭,它们在河中群居,能像狼一样,合作起来,

    哄赶鱼群,组织围杀。所以叫河水里的狼。”

    “嘿嘿,你好勇敢,我亲你一口吧。”还没等我思考,她毫无来由的话语,这个小丫头,就把热呼呼的嘴唇,在我额头上,粘了一下。

    “噗,噗,噗。”芦雅两只手背,交替着抹嘴巴,舌头不断伸出,利用上下嘴唇刮磨。我没看她,但知道她样子一定很糗,不由的心里发

    笑,脸上还阴沉着,低头宰割兽肉。

    “好咸,好咸。”这丫头蹦跳着,往舱里跑,正好和提着小桶出来的伊凉撞上。两个少女一般高,挺拔的胸脯和热发育的胸脯,结实的顶

    了头,碰了面。

    这是女人的感觉,男人猜不到。“快,快,提上河水,我要漱口。”芦雅又急又求的支唤着伊凉。

    可能是脸上,沾满了鳄鱼血,又腥又咸的味道,我的鼻子和舌头,尝试过太多太多,唯独这个发癫的小丫头,平生第一次,从男人的额头

    ,感受了一下,这种滋味。

    “你怎么,快给我看看。”池春抱着小药箱,娇媚的面容里,还饱含着睡态的美。她蹲在我身后,仔细观察起背上的划痕,还有那块弹头

    震伤的皮肉。

    池春边盯着我脊背的伤势,边匆忙开启药箱,寻找碘酒,为我擦洗血痕。

第一百章 开窍的抽打

    “哎呀,你不要动,我使不上力气。”池春急切说着。我一手扯拽着獭皮,一手用匕剥切肉膜,不想停下手里的动作。“池春,你好好想

    ,小筏里的那只猴子,做否能食物,会不会有危险。”

    池春忙碌着,为我清理伤痕,眼睛只瞄一下断头的猴子,便开始思考。伊凉费着力,拎来系满河水的小桶,放在池春左腿旁,也跟着蹲下

    ,心切地看我的背。

    由于池春刚睡醒,丰满娇躯蕴含的热量,徐徐烘托在我冰凉的脊背。“伤口都清理好了,上身不要穿着衣物,防止感染,最好回舱去趴一

    会儿,食物由我来弄。”

    我割下水獭全部的后臀肉,丢进池春刚洗过玉手的水桶,指着皮筏上的狐猴说:“想到没,吃它的风险有多大?”池春这才迟疑的盯着小兽

    ,香腮侧对着我说:“猴类最好别吃,它们多数携带病毒,患者有些是短期发作,有些潜伏期则很长。”

    我站直身子,举着望远镜,又观察四周的情况。刚才遭受伏击的位置,鳄鱼已经散去,看不出猎杀的痕迹,但却证明了一种东西。不置身

    其中去感受,凭借类推的经验,站在甲板上想象,不是伤害了未料想的生命,就是自己受伤害。

    “池春,你提着獭肉,去厨房做食物,尽量将肉煮成粥状,供给控制在维持状态。”池春听得出,也看得懂,她唯一不知道,这只水獭是

    上天扔进困兽斗笼的奖赏。

    伊凉搬着小药箱,和池春一起回了舱。芦雅又摆弄起那把狙击步枪,不断用她朝水面上跃起的大鱼瞄准。我的整张后背,由于碘酒的洗刷

    和杀菌,恢复了正常的疼痛。

    “你也回舱吗?不教我打枪了?”芦雅听到我走进舱门的脚步声,忙转身问到。“不教你一个人。”我头也不回,直接进了大船,留下这

    个小丫头,情绪起伏的思考。

    伊凉和池春,已经下了大厅,蹲坐在角落里的女人们,差不多都饿醒来。我裸露着血痕累累的脊背,走向了弹药库。那些女人,一直用惊

    讶的眼球,随着视线的牵引,跟着我的身体移动。

    我挎着第二把狙击步枪,重新走回到甲板上。“咦。”芦雅正背靠在船舷的护栏上,用细长的小手抱着眼睛,傻乎乎仰起脸,看空中成群

    而过的海鸟。

    我的出现,使她失落的天真,又突然的冒出。“去喊伊凉,叫她也到甲板上来。”我也仰起脖子,看天空略过的鸟群。这个小丫头,像期

    盼已久的游戏即将到来,蹦跳着跑去舱里,找伊凉来陪她一起参与。

    伊凉白皙的额头,挂满荷花露珠的汗水,她刚走出甲板,就用温和慈受的眼神,急于和我对视。“给,子弹已经填满。你和芦雅站到大船

    尾端,我站在船头。去吧。”

    我冷着面孔,对两个丫头说着。现在的河水,大概需要两天后,才可以恢复成湖泊的水面。我是不能在下去了,不仅是我有危险,小皮筏

    的数量,也是有限。

    “然后呢?”芦雅兴奋的举着步枪喊,想端起来朝我身后望。我急忙向下挥手,示意这个冒失的丫头。“大船身长一百米,用你们的眼睛

    和大脑,记下百米的距离段。”我站对面喊着。

    芦雅有些奇怪,不是她预想的那样。伊凉虽然一时也难以明白,但她还是认真照我的指示做。这样坚持看一会儿,我走回到她俩的身边。

    “你们看上游远处的大树,距离我们的位置,有几百米。”伊凉用手放在精秀的眉宇上,遮着升高的太阳光,开始目测。“啊!那么远啊

    ?没有尺子很难猜中。”

    芦雅其实感受到了我的用意,但她还是故作惊讶,万一自己目测不准确,是事物本身的难度大,怪不到她刚才的不专心。

    “我不要借口,只要答案。”我的脸色更冷。芦雅毕竟年纪小,总把这种专业的训练,当成有趣儿游戏。她根部不知道,估算距离出现失

    误,被敌人子弹击碎头部,是怎样一回事。

    “你和伊凉,是我现在的新兵,利用这几日,不能下船作业的时间,使你俩学到最多的生存技能。芦雅,看见我手中的棍条没?再敢嬉皮

    笑脸,你的后背就会和我的一样。”

    我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望着她俩任何一人,而是目光冷酷的望去上游的倾斜大树。

    “四百米距离。”伊凉认真且试探着说。我自己目测了一会儿,看着还未开口的芦雅。“五百米,哦不,四百米。”这个小丫头,听到伊

    凉的答案后,没了自信。

    “咔嚓。”我手中握着的棍条,猛的打在芦雅左脸旁的护栏上。震碎的木屑,有些掉进湍急的河水,有些迸射到她长长的发梢。

    这个小丫头,害怕的瞬间,急忙空出一只抱枪的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伊凉也吓的浑身一哆嗦,以为芦雅要被我抽上,会哇一声哭喊。

    我盯着吓呆的小丫头,手里的断木棍,还横在栏沿上。她唯唯诺诺的分开指缝,偷偷用半只眼睛,带着没有感觉到疼痛的惊慌,等我说话

    。

    “敌人的子弹,远比我手里的棍子精准,以后我打你,不许再这么紧张,更不可以闭眼,手不是用来麻痹自己,而是制止攻击,扼杀敌人

    。”

    芦雅的大眼睛,布满泪花,她此刻完全意识到,这不是游戏,有无兴趣的概念,只会玷污眼前的严肃。伊凉也吓得不敢自由呼吸。

    “我知道你们还小,又是娇弱的女孩,但是任何男人,都不是永恒,你们必须学会,这种重要的东西。”芦雅噙着眼泪,委屈的点着头,

    不敢再任意讲话。

    “从今天起,急训开始,无论发生什么,或者任何挑逗,你俩不许高兴,不许紧张,要始终保持沉默,像冰一样冷,像冰一样静。”

    两个女孩还是点头,只知道这是训练,不知道现在的要求,和射击杀人,有什么实际联系,更不会先知用意和将来的作用。

第一百零一章 甲板上的幽灵苗

    “远处河边那棵斜树,距离我们有四百七十五米。你俩再看一眼甲板长度,重新感受距离。”

    两个女孩,这次都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望向船尾,把百米距离的长度,使劲儿往脑子里刻画。

    “芦雅,知道自己射向森蚺的子弹,却意外击中我吗?”芦雅听我讲到射击准度,立刻双眼汇神,摇着拨浪鼓似的头,让我给她答案。

    “狙击镜上的半十字准线,不是对准目标哪里,子弹就准确的撞上去。要把镜里的标线,当成参照物,子弹虽由枪膛飞出,却由大自然掌控。来,你现在瞄准,五百米处那棵大树。”

    调教着她俩,我自己先趴在甲板上,托起狙击步枪,观察远处的预定目标。“现在,观察大树,寻找上面的生命,一条虫,一只鸟,一只蛙,都可以作为靶心,不要把大树本身当成目标。”

    “我什么也看不到。”伊凉用心观察了一会儿,抬起脸严肃的报告情况。我趴在伊凉右侧,距离两米。见她扭过美丽的面孔,用期待的眼睛注视我。

    “我们现在,不是趴在大船上,你要假想出环境,船舷是一排矮灌木,远处大树上,藏着和我们同样的狙击手,他们也搜索,随时可以射出致命的子弹。”

    “嗯。”“嗯。”两个女孩同时点头应允。我有些无奈,但还是耐心的指导。“拇指上竖,表示好的、去、是。看不见、视线、位置不好,就用四指并拢遮住眼睛。不要发出声音,任何一个动作都要小心,假如隐藏的附近有鸟兽,被惊吓到,这种异常,会立刻引来埋伏着的狙击手窥望,而自己的生命,也会成为敌人最想看到的目标。”

    “嗯。”芦雅又发出应允。在我准备瞪她的瞬间,这个丫头急忙捂自己的嘴巴,发现不对劲儿后,才忙抽出左手,翘起那细嫩葱白的大拇指。

    “我看到一只树蛙,你俩快速找到它的位置,先观察它,记住蛙的颜色,周围枝叶的形状,看我的手势后,再开枪射击,这是给你俩的任务。”

    我继续把眼睛贴回狙击镜,不再看远处那棵大树,而是望向更远的河流上游。大船上,只有我自己知道,现在的处境,看似宁静安全,实则已到了争分夺秒的死亡游戏。现在,只能一边教授两个女孩,一边执行我自己的任务。

    要是两天之后,河水的流速静止下来,我就尝试着起锚,把船再往里一点点逼近。虽然河两岸都是木材,也有了应手的板斧,但面临的危险,却比当初在小树林,大上百倍。

    两个丫头,不仅要掌握射击技巧和一般常识,她们更需要的是毅力以及结实的体魄,现在只能把大船的甲板,当成训练场地,传授些可操作的射杀知识。

    在一个封闭的环境里,能每次击中瞄准的位置,这种射击本领,摘奥-运金牌,是足够的,但这离专业狙击手,尤其是幽灵狙击手,还差很多很远。

    无论是在森林、谷地、山脉、城巷、向上射击或是向下射击,有风无风,是否雨雪,光线强弱,甚至潮湿或干燥,优秀的狙击手,可以在有效射程内,高达99%的命中率。

    射击术在实际上,不是最先考虑的,有许多东西,可以影响命中率,在排除这些因素以后,运气是唯一无法控制的。

    “伊凉,你先描述看到的目标。”边说着,我仍继续向自己另外的目标搜索。“一只蓝墨色青蛙,背部密集黑色斑点,正准备捕食前面枝叶下的尺蠖。”

    她捕捉回的镜像,和我刚在看到的一样。“芦雅,该你描述了。”我眼睛依然贴紧步枪上的狙击镜,用耳朵等她发言。可过了好半天,这丫头也不吱声。

    等我侧脸看她的时候,她正翘起圆润的拇指,向我蹬着大眼。这鬼丫头,蛮投入的,也很善于推测手势,知道拇指向上,就是向下的反义。

    我和芦雅的大眼睛对视着,用食指中指指向自己眼睛。

    这下可把她难住了,迟疑了半天,也没推测出我的意思。“这表示看见、可视的。”我又用手掌成爪状向下,她眼睛瞪的更大,顿时觉得这些手势,充满了趣味儿。

    “动物。”说完,我不再看她。两个稚嫩的小丫头,又低下头去,观察那只即将成为人类进步的炮灰。

    两个女孩的身体,正是生理发育的热阶段,她们第一次趴在甲板射击鬼猴时,就错误的用胳膊支撑手中的武器。我现在,必须告诉她们,常人了解不到的射杀技巧。

    “你俩现在的卧姿,很难控制疲劳,四周的环境固然重要,如果没有一个正确姿势,会使自己摇摆不定,所以必须利用骨架的构造,去承托你的狙击步枪,俯伏的时候,射击就更加容易。”

    我刚讲解到一半,两个女孩同时,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犹如终于松开封口的气球,软绵绵的伏在步枪上。

    假如我刚才,直接命令射击,可以肯定,两个姑娘没一个能击中目标,她们的双臂肌肉,都是绷紧哆嗦着的。非专业的射击者,是察觉不出,这些细微却又关键的动态。

    “将前臂于胸口中央,垂直着步枪的前手把位置,使枪口能直上直落,后臂紧贴胸骨使胸骨协助,承托狙击步枪的重量。伏击的时候,必须使身体俯伏在一个平坦而舒服的位置,脚趾向外使脚平放在地上,由脚开始安排全身都放在地上,如果你使用肌肉去支持你的身体,便容易摇摆不定。”

    伊凉和芦雅,就像听着愈加老师指导,娇躯随着我的话语,不断的调整和耸动。她俩都很聪慧,能及时跟上我的口述,寻找射击的正确姿势。

    “等将来,你俩去山林、谷底、河流之类的环境里,射杀敌人的时候,尽量找能够维持长久,而不会容易使你疲劳的位置,步枪在你肩膀上的不同位置,你需要的是一个摇晃最少,但又能灵活移动步枪的姿势组合。”

    我想象着未来,俩个小姑娘,能骄傲的抱着狙击步枪,像我那样奔跑在大自然中,回击掉一切邪恶的伤害。心里不由得,泛起一股融融暖意。

第一百零二章:追抓生命链条

    “当射击时,不要将眼睛离开瞄准镜去更换弹匣,只可在无人看见你的情况下,做此动作。”

    芦雅立刻挺起脖子,像只等待哺乳的小黄鹂,大眼滴溜溜看着我。“敌人看不到我们,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更换弹夹?”两个女孩,并未经历过实战,这些讲解,不能像应付考核那样,死记硬背,到时套用。

    而我的责任,是要她们的思想去实践,领进杀与被杀的门槛,再重新带出来。“伏击的时候,不能确定有无眼睛在注视自己,尤其是前面的敌人,你要给他一种,可以随时射击的假象,压制敌人可能的火力和致命的火力。如果一个敌人,躲在掩体后面,向你开枪射击,你要迅速而准确的击中,尽量将他的头,炸的满地撒花,其他的敌人,就不敢再轻易窥探和反击。”

    “几百米的距离,那么遥远,敌人能看到我们吗?”伊凉追问到。“有时候,无需看到,敌人只要将机枪,朝可能隐藏狙击手的位置一扫,像炸出泥底的泥鳅一样。所以,狙击手的眼睛,一旦离开瞄准器,攻击就成了瞎子,防御也跟着瞎。”

    河流的上游,泄洪气势有减弱迹象,看来我的推断,基本正确。两天后的河面,会平静下来,到时行船、狩猎、伐木之类,就安全许多。

    “攻击是最好的防御,这样理解正确吗?”伊凉眨了下镜湖般的明眸,看看我,又看看芦雅,认为自己的回答,可以得到认同。

    “攻击和逃跑,都不是最好的防御。你趴伏在一个点,在敌人眼里,你是静止。敌人就像被子弹穿开的一滩水,受刺激后势必分流,那就是它的动态。你必须十分珍惜和充分利用好每一秒,完成狙杀任务。”

    芦雅抽出左手,葱白细长的手指并拢着,使劲揉按娇润的脑门儿,撅起的小嘴,表现出郁闷。“我听不懂啊,敌人怎么是水?”伊凉听了芦雅的发言,也即刻望着我,表示同感。

    “因为时间越长,附近的环境,与你埋伏之前观测到的情况,发生的变化就越大。例如,遮掩你的青草和枝叶,它们在生长或凋落,天空的背景,云朵和光线,四周的爬虫,以及第三者由远及近的位移。万物都是运动着和变化着,你要缩短被时间拉开的距离。A级狙击手的世界,是在相对论中,寻找空隙,杀死锁定的滞后生命,跳开亡我的时间挤压。”

    说完后,我抬起贴在狙击镜上的眼睛,侧看两个女孩的理解程度。“唉,唉。”芦雅和伊凉,两张可爱动人的脸庞,像洗净烘干的玉盘,精美却看不到水分,使人想摸,可摸后又没之前视觉来的舒服。

    “他跟我们,不同在一个世界里,好恐怖啊!”芦雅小声的伏在伊凉耳边,说起了女孩的悄悄话。伊凉听了她的话,抿着的迷人小嘴,跳上几丝笑意。这笑意,最像一群沐浴着的姑娘,听到情人的敲门声,抱笑着分逃到两边,半遮半掩的躲着。

    “融入你伏击的环境里,与自然界的万物,保持沟通和一致,才能紧紧跟上生命的链条。伊凉,你先握住枪,尝试射击五百米处,正在捕食的箭毒蛙。”

    说完,我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蓝色的丁型准线上,那只颜色醒目的树蛙,已经调整好姿势,准备吐出黏糊的舌头,粘取前面叶片下的绿色尺蠖。

    “好的。”伊凉刚说完,准备把稚嫩的眼眶,往狙击镜上贴。芦雅急忙伸出手,拍拍伊凉的肩膀,举起自己翘的格外直的拇指,做给伊凉看。

    伊凉荷花色面容,立刻泛起红晕,刚才掩藏在嘴角的笑意,像最终被发现的裸浴少女们,娇羞的躁动。

    “子弹的弹道,是抛线状的,你的视觉,是直线的,两者交汇的最终位置,便是命中。看到抛物线弹道时,不要心慌射出的子弹偏向,要考虑到地球自转偏向力和风的影响。

    伊凉仔细的瞄着,我时不时看看她,又迅速的观测那只树蛙。“砰。”在左耳涌进枪声的瞬间,那只舌头在嘴巴里打转的毒蛙,猛的**了一下,像人的头顶飞过异物后,神经指令才告诉脖子缩低一下。

    “唉。”伊凉叹了口气,仿佛因没能射中,对我的抱歉。“没关系,这么远的距离,没人能在第一次击中。你感觉控制的很好,弹头能打到蛙20公分以内,相当不错。”

    伊凉确实很优秀,我以为她射的子弹,会向随风飘洒的羽毛,在我的狙击镜里,根本看不到,可是她却出乎意料,打出了极高的命中率。

    如果那只箭毒蛙,有**的头颅大小,估计此人的头皮,会像耕牛的犁从中间经过般,泛起深深的划痕。

    “记得,以后射击完毕,无论成功与否,都不可有情绪,那样会使你的心跳加快,枪头上下晃动。你要做一个拇指向下,不断弯动的手势,告诉队友,目标未中,尚有生命。这些注意事项,比你击中目标还要重要。”

    芦雅趴在一旁,认真听着我对伊凉的讲解,她很羡慕伊凉,能打出让我夸赞的好成绩,所以有些期冀和担心。

    “芦雅听着,我把伊凉失误的地方,讲述一遍,即使你打不出比她优异的成绩,至少子弹不会被风刮跑。”

    芦雅听我对她没信心,虽然**了一下撅起的小嘴,但大眼睛扑闪着的后面,两只白玉似的耳朵,早竖立起来。像听到声响,却未看到猛兽的白兔。

    “你吸气的时候,枪头会自觉得下倾,呼气的时候,枪头又会上倾。并且,你万万不可用闭气来完成射击。如果你不呼吸,你的肌肉,便会因为缺氧,使你摇摆不定。扣扳机前,要深呼吸,再慢慢呼气,当呼气的时候,感受你的气将要呼重一点,然后再吸气,直到气又到将要呼重一点时,便停止一到两秒,就这么简单。”

    芦雅一边仔细听我讲解,一边调试起呼吸。然而,她却因为把握不到要领,连基本的呼吸,都一时忘记。很有邯郸学步的道理。

第一百零三章:血骨上的图腾

    “你不要紧张,慢慢来。这一到两秒就是你的射击时间,基于你只有两秒的时间,你之前必须先做好瞄准的准备,紧记,这点必须留意。”

    芦雅似懂非懂的点着头,鹅蛋似的尖下巴,在枪托上跳动几下。伊凉和我一起,把眼睛又贴回狙击镜片。那只异色的青蛙,还伏在树枝上,垂涎那条虫。

    它不知道,刚才急速划过的弹头,是对生命的警告。那条软体小色虫,牵动着它在贪婪里冒险和眩晕。假如没有食欲的诱惑,那只滑溜的发亮的毒蛙,应该跳入水中。

    “停。”我立刻喊道,同时举起握拳的左手。“这个姿势,是示意队友停止射击。你俩也要记下。”芦雅正聚精会神的瞄准,被我突如其来的叫喊,吓的一哆嗦。芦雅这丫头,摸索半天的手感,像群好容易用麦粒引到一起的麻雀,哗啦一下,全飞得不知去向。

    “芦雅,当扣扳机时,是否留意手指,感觉它真的是向后拉?你以前肯定不知道,扣扳机的时候,手指的动作,其实是由侧边往后拉,这样扣扳机,无形中给扳机的侧面,加一度的力,回忆一下,刚才你射中我时,手指有没倾斜。”

    我的话,立刻涣散了芦雅脸上的不情愿,她的大眼,又再次闪亮,和伊凉同时,如准备听童话的小孩子般,充满期待的看着我。

    “如果你是右手握枪,枪口会移向右手边,因为你的手指向左推,而你的前臂不动,犹如一个杠杆,枪口便会向右手边移。这就是为什么,森蚺在我后方,你却把子弹,射击到我扛水狼的肩膀。”

    “嘿嘿,对对对,就是啊,我刚才心里还想,子弹为什么总向右偏,所以估摸着,把枪头往左移动小点点。”芦雅的大眼睛,此刻笑眯成两条缝隙,如弯弯的月牙,天上挂一个,水上漂一个。

    “那如何避免呢,如何让子弹直线前进?”伊凉虽然也高兴,但更专注于问题解决的根本。芦雅的孩子气,有些时候,多重于形式。

    看到两个小丫头,渐渐对狙击产生了浓厚兴趣,我也觉得自己很充实。她俩的感觉,是我无法亲身感受的。我像她们现在的年纪时,并未享受过这么温和专业的指导。

    传授给两个女孩的杀手经验,都是我多年来,站在死亡的边沿,摸爬滚打总结而来。这些带着血腥气息的技术,就像匕首的尖韧,深深刻在我体内每一根骨头上的图腾。

    作战条件越是恶劣,死亡阴影逼压的越紧,骨头上的杀戮图腾,就彰显的越明显。“是啊,你快说方法。如果能克服子弹偏向,我可以打的更准。”

    芦雅的脸上,抑制不住的喜悦和急切,也许她觉得,这才是最适合她的顿悟。就像课堂里的学生,花四五个小时,听老师啰啰嗦嗦一大堆,只要里面有一句话,让你觉得受用,那这堂课程,就没白来,就有收获。

    我望了望那只毒蛙,刚被弹头吓散的贪吃姿势,又开始调整,它看不到自己,但映在我狙击镜里的图像,却是一副诱惑到无法自拔的垂危神态。

    “要避免这种情况,应尽量利用手指第一节与第二节之间来控制板机,可使扳机承受向左的力量减少。而且,在扣扳机时,要避免向扳机施加多余的力,扣扳机的手指,在扳机上慢慢用力拉,直到子弹发射。”

    我一边说着,芦雅早已埋下头,托起狙击步枪,瞄准五百米处的青蛙。“你要计算出,两个二百五,便是毒蛙所处的位置。”为了使这个好胜心切的小丫头,打的更稳重些,我又操心的多调教一句。

    芦雅专心致志的瞄了好一会儿,迟迟不肯扣响扳机。她的手指,细长而柔软,仿佛不是勾拉,只是挑逗。“你怎么了。”我关切的问这个有些迷惑的小丫头。

    “我心跳的厉害,你说心跳加速,枪头会抖动,我该怎么办?”芦雅虽然有时天真可爱,但并不鲁莽和意气用事。她知道在不能把握一种焦虑时,及时向身边的人倾诉和寻求答案。

    “你问的很好。当你不能确定,可以一枪命中时,最好的方式,就是放弃。聪明的狙击手,都会这么做。”

    “可是,我不想放弃,那样就打不到树蛙了。”这丫头对我的答案,一时间理解不了,她还在用常人的模式,推想着一种幻想。这种幻想,就如我在甲板上,轻松击落五只狐猴,想象用一只小筏过去,捡回美餐般简单。

第一百零四章:生命的盲点人性禁岛

    “不要怕,正确理解恶神的含义,表面的文字,就像狙击手的伪装,不思考和揣测其它可能,很容易被迷惑。除恶之神,称之为恶神,降福之神,称之为福神。所以射击生命的时刻,你要默诵经文。为你的子弹祈福,福神和恶神就会调换位置,你的心灵也随之安宁。”

    “我们不懂圣经,要默诵些什么呢?”伊凉听得津津有味,忍不住问到。“你念诵一遍,我们跟着默念。”芦雅见伊凉问完,也跟着猴急的说。

    “求主怜悯,告诉她你最想得到什么?千万别为自己的贪念祈求,否则适得其反。”我的话,仿佛把俩个小丫头,带入垂手可得的世界,芦雅摆动着小脑袋,左右转动眼珠,开始了想象。

    “仁慈的主啊,我好饿,我好饿,那只树蛙的大腿,味道一定很美,给了我吧,你虔诚的仆人。”这丫头,薄嫩的嘴唇咂摩着,右眼紧闭,左眼使劲贴在狙击镜上。

    “哎呀!好疼,打我做什么,你说祈求最想要的东西。”我捏的小木棍,轻轻在她头上,敲了一下,她却用精乖的咋呼,保护自己。伊凉看到芦雅捂着后脑,倔强的翘着小嘴,一副天真委屈的表情,也不由得浅浅一笑。

    “你才饿一天,就祈求食物,主不会理睬这种自欺欺人的伪善。目标若是个自然人,味道会怎样?”伊凉的俏脸上,左腮笑出了酒窝,紧眯着眼睛,看芦雅如何应答。

    “讲真话,说出射击那只树蛙的用意,不能冠冕堂皇,用思想蛊惑心灵,这样心跳还会安静。主的眼睛,洞察万物,在她面前,你渺小的只有虔诚。”

    “主是谁呀?”伊凉止住了笑,认真的问。“主在每一个生命的体内,所以她能洞察万物,恶神与福神,就是她控制生命天枰的左右砝码。不肯相信的人,就像忽略时间的狙击手,察觉不到亡我时间的挤压。”

    芦雅听完我的话,又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开始新的默诵:“主人,我将暂借,您仆人无辜的生命,助我射中树蛙,日后将以仆人的身份,归还背叛你的灵魂。”

    “砰。”随着芦雅的默诵,我狙击镜里,观测的那只箭毒蛙,瞬间爆裂。我猛的起身,抓起两个女孩,夹在左右肋间,火速朝舱门里跑。

    “我打中了,我打中了。”芦雅翘着小屁股,在我胸膛下,不断踢扭着小腿。厅角的女人们,又一次被我的举动吓到,全体缩着躯体,往一起堆挤。

    “快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池春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獭肉,像俏美的主妇般,走上了大厅。我把俩个女孩放下,对池春郑重的说:“这个两个丫头,不许吃饭。”

    池春挺着丰胸,端锅的手臂,僵持在半空,一张愕然的脸愣愣看我。

    “芦雅,你再说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我右手握着棍条,左手捏紧她柔嫩的肩头,蹲下来问她。芦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皱起眉头凝视着我的双眼。

    “是我击中的,看到子弹落在树蛙气囊上。”芦雅的样子,充满了疑惑的认真。“啪,啪。”我右手的木条,带着力气抽在她大腿外侧。

    “再讲一次,那只树蛙是你射中的吗?”芦雅眼睛里,已经灌满泪水,毫无来由的疼痛,使她无助地望一望伊凉,又看看池春,寻求第三者的帮助。

    “啪,啪。”我又把棍条抽在她娇弱的腿上。“不要看别人,自己回答。树蛙是不是你击中的?不许哭。”我大声喝斥,捏住她肩头的手指,无形中发力。

    大厅所有的女人,都被这一幕惊呆。她们不知道,芦雅犯了什么天大错误,更不知道,我为何如此暴躁。

    “哇哇哇,哇哇。”芦雅大哭起来,抱住伊凉的腰,使劲把头往伊凉挺拔的胸脯里塞。我右手握着的木条,像雨点般,打得她全身颤抖抽搐。

    芦雅确实命中了目标,她的一击命中,简直超乎我的意料。两个女孩练习射击时,我一直都在观察远处,那些可能隐藏危险的地方,也格外留意过。

    “先去吃饭吧。”她击中目标的兴奋,早已打得烟消云散,像遭受虐待后,再也不敢归家的孩子。

    芦雅抽泣着,畏畏缩缩走到肉锅前,打算让池春端给她食物,这时还不忘扭头,胆怯的望我几眼。

    我一个人,坐在楼梯上,看着这个委屈的小丫头。芦雅并不知道,棍条落在她身上,就跟打在我自己的心尖儿一般。可我又清楚的知道,现在给她些暴力,正是为了避免将来,她被敌人的子弹伤害。

    当一个狙击手,为自己的猎杀和狡猾得意时,那么另一个可以射杀他的狙击手,就会诞生。

    芦雅的年纪和身体,还很稚嫩,仅凭想象,无法感受死亡的血腥与恐怖,也就注定她意识不到,那些忌讳且重要的东西。

    狙击手的射杀,是在挤进生命链条的时间后,把默诵的经文深信成咒语,与万物共鸣和沟通。世界上所有的狙击手,找不出三个,可以像芦雅那样,首次尝试五百米狙击,一击既中。

    树蛙被击中后,爆碎的皮肉和血浆,如弥漫的红色烟雾,在摇晃的枝头,久久不能消散。

    当一种生命,结束另一种生命时,必须严肃而庄重,不得带有兴奋和雀跃。任何以此为乐趣儿,而产生的微笑,必然遭受诅咒。娱乐生命者,只要也具有着生命,终将跳不出被娱乐的轮回。

    而芦雅和伊凉,因目标的击中与否,产生的失意和得意,总有一天,会使她们死在敌人的枪下。棍条的抽打和恐吓,正是驱除她俩性格中的盲点。

    我在佣兵营地时,曾有一名士兵,正是因为承受不住教官这种诡异的训练,导致精神分裂。大半夜,他一个人在帐篷外,喊声震天的操练,当教官过去责骂时,这名佣兵拿的却是实弹枪械,先击毙教官,而后吞枪自杀。

    大船在夜里摇摆不停,但比起昨夜,已经舒缓很多。芦雅揣着胆战心惊吃半饱的胃,已经和伊凉挤在同一张小床睡熟。我想这个丫头,对我的亲密感,从此会发生巨大变化。

第一百零五章:慎人的花瓣倒钩

    夜很深的时候,我还没睡着,想着如何解决现况的食物危机。睡舱里有些寒凉,芦雅身体蜷缩的很紧,牢牢抱着伊凉,把头往那挺拔的胸脯钻挤,寻求着热量。

    我轻轻起身,将自己那件绿上衣,盖在两个小丫头身上,她俩睡得很安静,就像胎盘上的孪生姊妹。由于寒冷,芦雅并未睡实,从浅薄的梦中醒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将衣服全盖在伊凉身上。

    黑蒙蒙中,见我也没睡,芦雅索性下了小板床,摸到我床边,如寻找奶水喝的羔崽般,使劲往我身下挤。我是个浑身长满彪悍肌肉的男人,抗寒能力很强,散发出的热量,使芦雅抱紧我后,嘴角挂着舒适的微笑,很快进入梦想。

    我张开双臂,抱拢着她娇小的身躯,尽量使她温暖。想到她白天被棍条抽打时,虽吓得惊恐和抽搐,但始终睁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抡起的胳膊哭。我的心就像刚张开嘴巴待哺婴儿,被猛的灌进酸醋,那种无法言语,只剩默默承受的痛。

    小丫头的发丝间,散出徐徐热乎,我用下巴柔柔摩挲着她头顶,释放酸心的疼。芦雅的眼泪,浸湿了我的胸膛,她在装睡。

    我问她疼不疼,她摇摇头,又点点头,用诚实表现着坚强。她告诉我,伊凉已经安慰过她,知道我那么做,是在训练她,害怕哪天恶人伤害到她。

    “睡吧。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我轻唤在她耳边,小丫头乖顺的闭上眼睛,又使劲往我热烫的胸膛挤了挤,不再说话。

    答应过芦雅的事情,一件也没来得及做,本想带她一起捉海鱼,却不曾想,困守于湍急的河流。大厅里的那些女人,此刻的肚子,也一定饿得咕咕叫。

    割去一半兽肉的大水獭,明天再煮上一顿,便会吃光,接下来的食物,又没了着落。这种危机虽看不到,但却逼得人格外紧张。

    睡眠的意识,在我脑中只停留了三个小时,就被繁重的担忧和心事抛了出来。我小心入微的抽出身子,把床单裹紧蜷缩着的芦雅,使她能多睡上一会儿。

    一个人走上大厅,那些蹲坐的女人,装着已经消化空的胃,还游离在清冷的梦中。推开弹药库的门,我悄悄走到沧鬼身边。这个老贼,此刻应该是最怕冷的。他带领的那帮恶棍,估计在女人经期失血的时候,都不会收住魔爪,让他感受一下,做女人挺凉的滋味。

    既然充满生命交替的森林,不允许我靠近取食,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诱敌深入。文明古国的灿烂文化和思想,就像永不干涸的智慧泉水,浇灌着一代又一代龙腾子孙,倘若放弃这些瑰宝,沉迷舔食那些靠剽窃文化,浮躁出的岛国病颜,正是放弃了优势,抱着劣势执迷讨宠,最后得不偿失,遭人鄙夷。

    我拎着板斧,从高高的鉄柱上,砸下那个禁锢女性的铁笼。它就像个高宽各一米的箱子,装沧鬼进去再合适不过。

    抬起的脚,在沧鬼的腰眼儿上,小劲儿的蹬了蹬,见他尚有一丝残喘,倒使我孤独男人的心,散去了些许寂寞。

    这一大堆刑具,多是由钢板铁条制成,我抡起板斧,狠狠敲下三根比我拇指还粗的钢筋铁棍,每个四十公分的样子。又去了动力舱,从那里的工具箱内,找来沉重的铁锤,抱着铁砧便上了甲板。

    清早的光亮里,还夹杂些夜的黑暗,安静很多的河流,使曦凉烟似的水汽,不断铺盖到我赤裸的前胸后背,像无数冰做的小手儿,要把人逼回温暖干燥的被窝似的。

    为了抵制阴冷的寒意,我把五六十斤重的铁砧放在船头,左手握紧一根钢筋鉄棍,使劲儿压在砧头,右手抡着铁锤猛挥起来。

    “叮叮,当。叮叮,当。”本来可以在弹药仓加工这些铁器,只是不想搅扰了女人们的清梦,怕她们醒来更饿,只好转战到船头,将尖鸣的噪音,转嫁给那些懒惰的鸟兽。

    此时,应该是整座森林最安静的时段,因为奇形怪状的杂色小虫,已经躲在草丛和枝叶上聒噪了一夜,正好借着凉爽的露水,润润干燥的嗓子,歇了这凑鸣的夜班。

    只那些借着黑暗,捕食满胃肚的小兽,刚想回窝美美发上个梦,就被金属刺耳尖锐的剧烈撞击干扰了。它们一定缩躲在干草燥叶里,牙齿咬的咯咯响,生大了我的气。

    “叮叮当,叮叮当……”我越砸手感越稳,背也不凉了,额头上开始冒热汗,随着我身体升温,金属棍条的一端,也渐渐形成锋利的尖刺。

    平日早起的水鸟,也没能由自己的生物钟唤醒,扑棱着满载惊慌的翅膀,从河水两岸同时群飞逃窜。

    锤头隔着金属棍条,生猛的砸击在铁砧上,迸出无数细碎的火星,直往我肌肉凸鼓的胳膊和胸膛上跳。身上挂着的凉凉露珠,正好沏灭这些小灼屑,吸收它们的温度后,传导给我壮硕的身体。

    “咕咚,噗。咕咚,噗。”渐渐平静的河面上,熏着缕缕白烟,那些像和乐起舞的鲶鱼龙鱼,如混粘在了细密的蚊帐里,身子拧着圈圈乱翻,兴奋的配合节凑感十足的打击声。

    三跟鉄条,很快砸出寒气逼人的锋芒,闪闪的亮光,直灼人的肉眼。我把它们插进铁砧的圆孔,弯成屠宰场用来钩挂猪肉的鱼钩状,然后再取出来,在尖刺下端,平着砸出倒刺。这只小小的副钩,一旦扎进肉体,就像蟒蛇的嘴巴,死死咬住不放,直至骨肉断裂。

    另人一见就毛骨悚然的三个巨型铁钩做好后,我回舱取来五根长长的木棍条,用细铁丝将它们绑接在一起,再将三个铁钩像花瓣一样摆开,牢牢固定在十米长的棍条一端,蹂躏生命肉体的工具,应运而生,握在我手上。

    把沧鬼塞进了铁笼后,我将他拖拽上了甲板。“沧鬼老哥,呼吸下新鲜空气,净化你那污浊内脏。”此刻的沧鬼,脱离的温室般的仓库,猥琐的蜷曲在笼子里,颤抖的更厉害。

    现在的他,早没了当初的强盗气焰,虐待俘虏的手段,结合上此情此景,另我觉得酣畅淋漓。

第一百零六章:租借生命的红线

    弹药库有很多结实的绳子,我爬上炮台,将两根栓在上面。甩下的绳尾,一端穿锁在杆头的鉄钩,一端在装有沧鬼的铁笼上。

    死了一夜的狐猴,身体变得僵硬,断头的脖子边缘,冒出的腥血,早已干涸在前肢后面的毛发上,像打了红色发蜡的猬刺。我揪着小兽的长尾巴,用匕首剖出它的五脏六腑,那骚臭的尸味,比先前浓烈颇多。

    嫩墨色天边,肉红的初阳,又开始了对世界的窥视,我回到舱内,叫醒了迷梦中的芦雅和伊凉,两个小丫头,打着瞌睡,揉着尚未摆脱缠绵的眼皮,跟我来到弹药库。

    “这是一箱狙击子弹,五千头装,你俩搬抬去甲板,天黑之前,打光所有子弹。”两个女孩知道今天的训练任务后,并未显现出昨日的兴奋。

    芦雅和伊凉,吃力的合抱那箱子弹,开始往舱门口移动。她俩都很瘦弱,由于伊凉特征部位发育充分,身体显得比芦雅饱满。芦雅力气最小,弯腰使劲儿的时候,背部脊骨细长的凸起,一直延伸到她圆小的屁股。

    芦雅的母亲,是个前凸后翘丰满十足的女人,等到芦雅再成熟一些,一定不逊色现在的池春。现在对两个小丫头重要的是体魄的强健。她俩的生命,自从和我纠结在一起,便不再朝着供人玩味的花瓶发展,而我也不会用可以逃避磨练的诱惑,去套牢小女孩的世界。

    我又下了大厅,池春抱着孩子,闭着粉色的眼皮,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她睡着的板床对面,是那个红发俏女郎,正是因为她和池春在清除鬼猴时,有了些默契,才要好的如女同事般,睡在一个舱室。

    池春被我轻柔的唤醒,见那个红发女人和自己身下的孩子依然沉睡,便张开双臂勾住我脖子,将馨软的嘴唇对准我额头,延迟的吻了几下。那撩人的脖颈和乳沟的曲线,被衣物遮掩出欲擒故纵的娇媚,令我一时间起了仓促。

    轻扶着池春丰腴的娇躯,她在我半抱半搂的姿势下,悄悄下来板床。“河水恢复了平静,多了些捕捉的契机,剩余的獭肉,你给大家做成早餐,让她们都吃饱,利用今天的时间,把整个大船里可能感染细菌的地方,都用消毒液抹洗一边。”

    池春下了床,睡意好似又弹了回来,勾住我的玉臂不仅迟迟不肯放开,反而主动将娇美的脸,往我赤裸的胸膛上贴,撒娇般的闭上粉色眼皮假寐。

    “嗯,嗯。”她柔软的嘴巴和鼻息,在我胸口呢喃着,像是对我话的应允,又像是小孩的叛逆,不愿接受的太快,脱离我胸膛的温热。

    池春的老公,不知在多少迷幻的夜和酣足后醒来的瞬间,被眼前这个妩媚摄魄的女人如此缠眷过。

    再次回到甲板时,伊凉和芦雅正趴伏在船头,平稳连贯的练习着射击。我轻轻走到两个女孩的后面,慢慢蹲下身子,伸出双手握摆了一下伊凉稚嫩的脚丫,纠正她执拗的姿势。

    “砰,砰,砰……”俩个女孩持续的交替射击,并未回头看我,那箱五千头的子弹,想在天黑之前有目的的射光,并非一件易事。

    “我可以射击附近的海豚吗?”芦雅扭过拭去睡意的小脸,认真的看着我说。她的询问,另我有些疑惑,大船在森林中央的淡水河流,海豚不会窜游至此。

    拿起望远镜,站在高高的船头,确实看到五六十米远飘着断枝残叶的河面,偶尔跳出只海豚,尖长的嘴巴和翻甩的鱼鳍,就像漂亮的小姑娘刚学会游泳,急于展示给别人看自己水中的舞姿。

    这群淡水豚靠拢近大船,并无恶意,或许它们是想与这艘大船沟通,表达友好的欢迎。

    “这不是海豚,是淡水豚,它们可能听船上的声音,好奇被吸引过来。你俩的任务是射击五百米左右的生命目标,记住我昨天讲过的话,切勿无意义的射杀生命。”

    “可淡水豚的肉,能提供给我们食物啊!”芦雅的反问,简单明确,没有因为昨天的痛打和我夜里的爱抚,变得唯唯诺诺或有恃无恐,这令我很欣慰,就耐心的解释到。

    “傻丫头,你将远处的河豚射杀,它的腥血会立刻蔓延,把平均分布在河段中的鳄鱼,集中招致来哄抢,使大船周围形成不劳而获的食区,鳄鱼的爪子不能攀爬,对我们构成的威胁,虽不显而易见,但某些可以上船的东西,是很难预料的。”

    “嗯,明白了,狙击手无意义的射杀,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就像遭受诅咒一样。”伊凉若有所思的说着。

    “是的,这只是一个简单例子,你们将来用狙击步枪化解危机时,一定要善于分析和推理,任何一颗子弹,都不是因为你的手指掌控了扳机才射出的。”

    两个小丫头因进一步领略到狙击的境界,不约而同的点着头,嘴角泛上满意微笑。“来,给你俩的左手,每人绑上一条。”

    说着,我从裤兜掏出两条红线,是昨夜在大船各处的布料上,抽出的红色线丝搓拧而成。芦雅和伊凉停止了射击,趴在原地等我挨个为她们戴上。

    “你们的手是清白和无罪的,不过从今天开始,将会有近万的无辜生命,死在你们的枪下,所以给你们手腕系上红线。”

    芦雅不解的问:“那你手上怎么没有呢?”我一边给她细嫩的手腕绑着,一边沉重的说:“我杀的生命,多属罪孽深重,抵消了之前不得已而为之的罪过,所以现在心灵安静了。你俩不同于我,这条红线,是告诉万物之主保佑你们,给你们补偿的机会。”

    伊凉听完我的话,又严肃的把眼睛贴回狙击镜,寻找远处林中的鸟兽。“那我们射击没有生命的物体,这样练习的话,就不用红线了。”芦雅又发散思维。

    “你必须习惯子弹打进肉体的感觉,等你将来射杀活人时,才不会紧张,因为你的目标,一旦和你一样,也是可以瞬间结果对方性命的持枪杀手,你就会感受到更多”

第一百零七章:钩捉聚集的猛兽

    叮嘱完两个女孩的射击,我把狐猴的内脏和切碎的皮肉,均匀塞进蜷缩在笼中的沧鬼口袋,他应经虚弱到睁眼的气力都没。

    鉄笼推到大船中间的舷边,依靠绳索的牵引,慢慢将沧鬼悬到河面上,平缓下来的水流,从他沾满乌血的体下淌过。笼体浸入水面三分之一,能够使沧鬼血腥的味道,尽快在水撒开。

    十米长的钩杆,紧握在手中,蹲在铁笼的船舷上方,不断搅动河水,使之泛起异常的波纹。潜伏在水中的猛兽,眼睛多向上凸鼓,不仅便于巡视水面以上的动静,还能够感受出,哪些是异常的响动。

    搅拌大概持续了五六分钟,我站起身来,用望远镜窥看四周的河面,水草密集的地方,不断泛起诡异的漩转水纹,

    这可能是危险逼近的前兆,大型的双栖猛兽,攻击前不会这么暴露,它们的伪装,极尽完美,虽然有时面对有备的人类,显出掩耳盗铃的丑态,但无耻的偷袭,却是它们惯用伎俩。

    生活在水域中的鱼类,比甲板上的我更敏感这些,它们的异动,昭示着大型捕食者的靠近。

    芦雅和伊凉的狙击步枪,还在船头砰砰响着,水底潜伏的大型生物,并不知道产生这种声音的破坏力,比它们吼叫之后疯狂的牙爪高出百倍。

    船尾水面的噗通声,开始繁密,偶尔会有长长的龙鱼跃起,这些现象由远及近,反应出水底危险的移动范围。我忙蹲在鉄笼的上方,使劲儿用钩杆搅拌出水花。

    昨日混黄的河水,此刻变得黝灰,假如水中的动物,是青色脊背,辨别起来相当困难。脚下的沧鬼,卧在笼子哆嗦不停,应该比我更敏感四周的动静。

    他身上的血迹和狐猴碎块儿,浸泡在活水中,已经很容易招致危险,再加上我用钩杆的搅动,无异于帮助那些嗅觉到气味儿的猛兽,快而准确的寻到这里。

    铁笼像有浮力的木箱,悬吊在绳子下端,随着大船起伏。周围的水色开始变暗,一条条半截树腰粗的黑影,以为隐蔽良好,在水下来回穿插,调整攻击姿势,。

    “哗啦”一声,一只尖嘴的宽吻鳄窜起,对着铁笼里的沧鬼,上下鄂如孔武的手掌追拍飞动的蚊虫,猛地抨夹在金属棍焊接成的笼条上。铁笼原本四四方方,此刻被鳄鱼凶猛的一咬,如给人狠捏了一下的面包,只是凹陷下去的地方,迟迟反弹不起。

    “哎呀,啊,啊,啊……”恐惧就像吗啡针剂,注入半死的沧鬼,使他在狭窄的笼中翻滚,边哭嚎边蜷缩头脚,躲避鳄嘴前端的骨白锋牙,透过笼条缝隙钩去他的皮肉。

    这只凶性十足的鳄鱼,生来第一次碰到比自己牙齿还硬的金属,那一下猛烈的啃咬,震得它青黄的龈肉渗出血丝。笼子的横条,正好卡住它参差的排齿。

    鳄鱼借助水力,能轻松的跃起窜咬,可现在露出水面的大半个脑袋,直挺挺仰挂在笼子上,下不来更上不去,就像看牙医的病人,手术做到一半,医生突然有事走开,只好咬着撑钳,尴尬痛苦的等待。

    瞅准时机,我双手握杆,弓步使上肢前倾,咬紧牙关猛的冲这只鳄鱼暴露的下巴钩拽。机轻松阅读:wàp.1⑹κ.cn 文字版首发

    锋锐的铁钩,只在它下颌细小的鳞片滑动了三公分,钩尖就掀起鳞表,钩挂住下层的皮肉。握紧长杆儿的双手,感到这一刹那,臂膀使足力气,猛的向上一拉,三个肉钩中的一个,刺破颌下的植皮,从鳄鱼张开着的嘴中冒出。锋利的弯钩并未伤害到它上膛,反而钻进布满白骨牙的龈肉,使倒钩紧紧挂住鳄口。

    破鄂之痛,使这只宽吻鳄如遭电击,水下的粗尾巴和后腿,急速的蹬甩,仿佛突然发动起来的螺旋桨,打的白水花翻涌飞溅。铁钩的伤害,远远大过它猛咬铁笼产生的疼痛,这时的它,再也顾忌不得卡住的牙齿,整个身子开始借助水波翻转,脊背和腹部反复交替,贴在铁笼上狠命挣扎。

    手里的木杆儿,震感强悍,另我双臂酸麻,但和在大泥淖杀鳄鱼比起来,我心里踏实很多。大船很高很陡峭,只要人不下水,根本不用担心挨咬。就算我控制不住长杆儿,或者杆截中断,绑在炮台上的绳子,仍然牢牢牵扯住铁钩,不会失去猎物。

    我并不急于将钩锁住下颌的鳄鱼提起,故意先给它挣扎,使鳄鱼消耗体力和流失鲜血。其它鳄鱼还是举着巨型大嘴,隔着铁笼朝里面的沧鬼撞咬。

    沧鬼的叫喊充满了哭腔,他最终折服在恐惧之下,有了忏悔的悲咽。此刻别说逼问他白粉窝藏的位置,恐怕连儿时偷过同桌铅笔头儿的类似囧事,也吓得一股脑儿说出,求生欲已经将他过去的一切嚣张跋扈,清空的干干净净。

    一股人体排泄污物的恶臭,从水下泛起,昔日威风凛凛的强盗头子,这会献出了原型,承认了自己也是人生父母养的种类。

    钩挂住的鳄鱼,因疼痛刺激出的第一波剧烈挣扭,完全的逝去,我开始把住长杆儿上提,待到它整只肥厚的身子全部脱离水面,才感觉这家伙体积不小,远比在水下看着壮硕。

    提升过程里,鳄鱼自身的向心力,另它下颌与铁钩之间产生拉力,这种疼痛,刺激的它几度凌空腾甩,如咬中鱼钩的蜥蜴,四肢拼命做划游状,仿佛要借助空气,缓和一下钩扯的痛苦。

    鳄鱼被钩拽的伤口,在重力和拉力的作用下,汩汩血浆奔如泉涌,顺着青灰的鳞甲脊背和白而微黄肚皮,成蛇形状下滑。可能是沧鬼的头或者脚掌,已经被群鳄的牙齿伤到,铁笼四周的水面,溶解漂散着黑与红两种血液。

    黑血应该是狐猴死后,窝在血管里的血液因缺氧而变黑,红色自然是尚可呼吸的沧鬼和钩杆儿下的鳄鱼释放。

    为了在沧鬼这个活体诱饵失去作用前,多捕些鳄鱼上来填补食物,我急速的捣腾着长杆儿,利用鳄鱼挣扎的间歇,尽量快的向上拉拽。

第一百零八章:破鳞断骨的猛锤

    手臂和背部的肌肉,膨胀的格外强烈,这只宽吻鳄约有一百五十斤的样子,但它毕竟是暴力十足的活物,提拽它时,不仅要准确的调顺力道,更得提防危险。

    鳄鱼前面的两只小爪子,如孩童般的手指,哆嗦着想钩抓船帮,可船身是斜面,它若伸挠的幅度太大,钩穿的嘴巴就会扯拉的更疼,最终只能任由自己被我慢慢提升。

    我不可将鳄鱼一下拉上甲板,那无异于把猎物放在擂台的位置,要和它决斗一场。抱着捕猎食物的目的,自己受到任何伤害,都无胜利的意义可言,更无这种拖沓的时间。

    铁笼像火车上翻滚下的包裹,被这群水中的土著鳄争夺撕扯。钩拉的鳄鱼,好似感到自己的前爪,即将扒住船舷,两只暗红琥珀色的剔透炯眼,如见到救命稻草,闪出爆发前的冷酷寒光。

    开始以为这只鳄鱼,熬不住疼痛开始流泪,但冷血动物依靠阳光作为第二能源,是毫无情感的。一定是它暗算好,上了甲板就扑咬我离它牙齿最近的小腿,才兴奋的瞳孔放大,保护膜收缩,溢出液体。

    这种异常,立刻引起我的警惕,鳄鱼的嘴唇黏粘着青色细碎的浮萍,像刚喝了一口绿色麦片粥,舌头还未来得及去添上唇,离我还剩半米时,我努力着把长杆儿夹紧在左臂与腰肋间,空出一只手。

    鳄鱼的暗红瞳孔,夸张的放大,以为自己的牙齿,即将为下颌的痛楚报复。可它并不知道,我脚后踩着的东西,已经被我攥在手里。

    我依靠上肢,歪挑着这只宽吻鳄,将它身子侧对甲板,这只家伙就像和**打架的小孩,被按住了脑袋,拼命张抓着胳膊,指尖却只够摸到对方衣角。

    微微向后欠身,先使鳄鱼左前一只爪子搭扒在船舷,它很实相,或者是因为下颌给钩的格外疼,所以那只小爪子,一旦扒抓住船舷,就如磁铁般吸附在上面,急速分担身子重量,缓解下颌痛楚。

    见到鳄鱼义无反顾,开始扭耸身子,试图把第二只前爪也钩扒过来。攥紧铁锤的手腕一抖,抡圆了胳膊,冲那垫着鼓横舷的青黑肉爪,劲猛的砸下去。“噗滋”一声,爪上的鳞皮,撵着血肉,从鳄鱼脚骨上脱落。

    “当,当。”没等鳄鱼感到疼痛后挣叫,又结结实实的补了两锤。这会儿的鳄鱼,都还没有晒太阳,体内的血液,如冰镇的汽水,卷着泡沫往我脸上溅。看似干枯的爪子,没想到一锤下去,爆裂的血肉如此饱满。

    铁锤的最后一下,砸的有些偏斜,主要是鳄鱼爪骨断裂严重,残余的藕断丝连之处,猛锤和船舷的金属边缘接触密切,不免迸射出四碎的火星。

    断裂的前爪,被鳄鱼急速回抽时,带进了河水里,下面的三条大鳄,像训练有素的警犬,跳接主人抛起的骨头,V字型大口,齐刷刷张开,宛如巨大的食人花,将这块儿苍蝇比例的小碎肉,窜接进嘴巴。

    吃到的那只,像初尝人参果的八戒,没等滋味在嘴里扩撒,就挺耸脖子,眼球给保护膜刷新了一下。其余没能抢到的,只好含着口水,更愤怒的攻击铁笼。

    砸成残疾的宽吻鳄,又一次剧烈的挣扭,我控制着钩杆,及时卸掉它的力道,只要鳄鱼处在凌空状态,它的威力就爆发不出。“呕,呕,呜。”鳄鱼喉咙孔中,挤出裂肺的疼叫。我用同样的发式,又砸掉它另外那只前爪子。

    鳄鱼的体力消耗和失血,都非常严重,剧烈的挣扎幅度越来越小,近乎笼中沧鬼的状态。没了两只前足的鳄鱼,看起来十分别扭,但对捕捉它的人,却安全很多。

    我像拔河般,双脚蹬住船舷,左臂夹紧钩杆儿,整个重心后仰。鳄鱼的脖子,仿佛卡住船舷上吊,长长的大脑袋,拉扯到眼前,才看清上面疙疙瘩瘩的鳞皮。这时的鳄眼,不再饱含锐色,低迷了很多。好似公款吃喝的乡镇干部,喝多了劣质白酒,醉醺醺地垂搭着眼皮听奉承。

    军靴里的匕首,不知割断多少敌人的咽喉,刺瞎多少只凶狠的眼睛,此时的它,犹如在呼应我空出的右手。

    “呲,呲。”随着两声非常柔滑的切割声,眼前被牢控住的鳄头上,那对红琥珀半透明的眼珠,已被锋锐的刀尖剜了下来,像两块儿果冻状的红草莓,顺着脸颊两侧,黏滑到坚硬的甲板,摔出吧唧声。

    挖眼之苦,也许是刺激鳄鱼发泄尽体内最后一丝能量的催化剂,鳄鱼整条身子,像单杠上的体操回环,粗长的大尾巴,嗖地翻甩上甲板。

    来势如棍如鞭,呼呼起风,我猛的借势回抽,将鳄鱼整条身子拽上甲板。没等鳄鱼凭借着失明前的记忆,窜咬过来,我就如敏捷的猿猴,腾跃上炮台,急速缠缩连接鳄鱼嘴巴的绳索,使鳄鱼像头鼻孔戴有铁环的老黄牛,服帖的栓在炮台下两米范围内。

    现在的鳄鱼,失去了前爪,更像史前的暴龙,只是它拜跪的姿势,又与形象产生反差。

    鳄鱼空空的眼窝,不断溢出黑红青的浆液,如悲伤过度,双目苦出血泪的老者。虽然看不到鳄鱼耳朵,但长着眼睛的人,贸然靠近的话,还是会被那张血盆大口,循着气味儿扑上去,只不定咬下脑袋还是四肢中的哪一条。

    芦雅和伊凉,仍趴在船头,继续的练习射击。她俩知道,只要我不喊话,就是足够应付,用不找他人多事,所以两丫头至始至终,没向我这里捕杀鳄鱼的混乱瞧上一眼。

    我跑回弹药库,从刑具架子上,又砸下一根手腕粗的钢棍,两米半长,三十斤重。抄起钢棍,又急速往甲板回跑,仿佛这根铁棒,是比赛中的接力棒。

    有两个女人,捂着自己沉甸甸的胸部,提着小桶站舱门处,见我跑进跑出,吓得有些惊慌,不住探头朝甲板窥看。

    “不用怕,尽管上去提水,只要站在证甲板上,我保证你们是安全的。”利用跑动中,经过两个女人身边的空隙,我告诉着。

第一百零九章:无知的争抢

    大鳄像豢养的家犬,被缩短的绳子,牢牢控制在炮台下。我托着铁棍,站在瞎眼鳄鱼旁边,以它为圆点,开始左右转动,寻找下手的机会。

    舱门处,两个欲要出来提水的女人,畏畏缩缩的挪上甲板,绕到对面舱门的左舷,去系冲洗大船内部的河水。

    鳄鱼硕大的脑袋,顶着一双黑洞,像只受惊的公鸡,左右抖动着头,煞有介事的倾听危险的靠近。

    利用长钢棍的顶端,在瞎鳄右侧敲击一下甲板,使它错误的定位攻势,就在大鳄听到响动,变换待扑姿势时,我双手握棍,垂直举过头顶,双腿做蛙跳状,猛提丹田,将几乎贴上后背的钢棍,狠狠的抡砸过去。

    随着一声“砰嘎”,棍头的金属颤鸣不断,如蜜蜂振翅的风响,手掌虎口与双臂,也被反崩的麻木。瞎鳄的脑门儿,遭到巨大破坏力,支撑身体的后腿,如突然断电的脚手架,呼啦一下,在重力的淫威下塌陷。

    鳄鱼的黑血眼窝,也震出大面积血点,像拿着蘸满红色颜料的毛刷,被人撞到肘部,失控的甩一地。没等鳄鱼喉咙中发出难忍的低吼,第二棍又紧凑击到。

    砸中的部位,发出头骨碎裂的咯咯声,鳄鱼的口腔和鼻头,如急速行驶的汽车,辗过路边的泥水,溅射出无数黏糊的浆点。

    我凶狠的击打着,看不到自己脸和胸膛,已被乌血溅染成什么样子。钢棍头快速的抬起落下,像剁肉馅包饺子的菜刀,发出吧唧呱嗒的虐肉声。

    拎着河水的两个女人,从我身后经过时,吓得紧贴舱壁,一点点往舱门口处移动。她俩见我暴力血腥的殴打鳄鱼,竟惶恐的手脚不稳,几度将桶内盛满的河水撒出。

    我停下抡砸的钢棍,扭过溅满鲜血的脸,瞪着格外森白的眼球,看着两个吓坏的靓丽熟女,夹紧着丰腴白皙的双腿,一手托着充盈的**,一手攥着小桶,瑟瑟发抖。我微微朝舱门耸下下巴,示意她俩快点进去,冲洗大船内部的细菌。

    瞎眼鳄必须赶紧死,不能残留一丝的气息,因为肉钩和绳子都在它身上,取不下来就无法继续捕捉食物。钢棍的敲击,确实生猛,坚硬硕实的鳄鱼,挨不到一分钟,就交出了性命。

    从那张稀烂的嘴巴上,摘下滴着血注的钩子,又将炮台上的绳索放开,继续捕捉舷下聚集的鳄鱼。铁笼的形状,已经大变样,如被人踩了一脚的易拉罐。沧鬼的背部,即使再往后缩,小腹还是像胖女人顶在栏杆上的肚子,鼓出更多肉。

    河中的群鳄,被这个鸡肋大餐刺激的近乎疯狂,几只甚至互咬起来,就像挤着上公交上火车的人,太过意淫这种争抢的喜悦,反而拳脚相加,厮打起来。

    沧鬼的肚皮,应该被鳄齿刮破不少,铁笼四周的水面,血染的范围变得浓重。直到池春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獭肉,为我送到甲板上,我才感到体力有些透支,肠胃饥饿难耐。“吃饭吧,啊……”随着池春的一声尖叫,我扭过乌血的脸看她。“吓死我了,你的身上怎么,呃!这么多鳄鱼,死相好惨烈。”

    池春一直在舱里忙碌,并不知道我在甲板捕杀鳄鱼,她只顾热情洋溢的端来食物,却被突如其来的血腥场面吓到,也是意料之中。捕杀的十多只鳄鱼,每条个头儿都不算小,只是大部分的脑袋,砸的破碎如浆,涂甩了满地肝脑。

    沧鬼的惨叫,从鳄鱼窜咬住铁笼第一下开始,到现在都没停止过。恐怖的吗啡针剂,是有药效期和副作用的,从他在船下传来的嗯哼呻吟,不难听到将死之人的悲鸣,那种如泣如诉的呜咽,仿佛是在签署死亡契约前的讨价还价。

    池春做的獭肉,格外的鲜美,女孩一旦成了妇人,自身的魅力会再度延伸。食物的色香,与女人的美貌,偶尔产生共鸣,会使任何男人的心,得到满足与升华。

    我以行军用餐的速度,猛嚼狠吞的吃光獭肉,喝掉池春端碗时,浸入拇指的汤汁,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是注入了强大热能。抹一把脸上的血渍,又开始捕杀那些蠢笨贪婪的鳄鱼,它们始终不愿放弃,这种看得见,闻得到,却吃不进嘴里的利诱。

    土著鳄并不知道,这个外形奇特的铁笼,融入了圈套的计谋。这些浑身还沾着泥巴的家伙,怀着一口吃成胖子的泡沫迷梦,挣扎在铁笼释放出的血腥味道中。

    有几只宽吻鳄,为牙尖上刮到沧鬼的零星肉丝,而得意洋洋,炫耀不已的固守住自己的位置,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同类,被肉钩一只接一只的提走,那些钩上的肉食分量,足可以塞爆它们整个口腔。

    围在诱惑的铁笼四周,扑打水花,翻扭争抢,消耗掉的体力和时间,若是用来捕捉龙鱼和小獭,反而安全和实惠。但欲望和假象,总可以引诱着易冲动想美事的动物,天真的送命。

    广袤的森林,蒸腾的白气,已被偏斜的太阳烘干,再过一会儿,又会有新的水分,补充到植物和空气中,如此循环。河水的流速,减慢的格外明显,这也使得沉淀加速,站在大船上,水深的可见度,明显增高。早上逃出窝巢的各类鸟儿,都吃鼓了肚子,陆续叫着飞了回来。

    唯一没发生变化的,便是大船的位置,首尾的大抓力锚,不知攥到了什么东西,一连两天,在颠簸的河面上,纹丝不动。

    芦雅和伊凉,先从两百米的距离,开始射杀两岸森林里的小鸟兽,估计这会儿,因为寻找目标,射程已延伸到六百米的地方。

    我用匕首,剥削了五条鳄鱼的皮肉,将它们一坨一坨的丢满在池春和几个女人搬来的大盆里。这些食物,晚上在大厅开个上流宴会,绝对没有问题。

    “你们都射杀了哪些目标,伊凉你先报告。”一边低着头,抓紧时间宰割鳄鱼,一边顾及着两个女孩的狙击训练。伊凉停止了射击,左手揉按了一下酸痛的脖子,滴着满脸汗水说:“多是猴子,体积和狐猴差不多,但有些体积太小,一次没有击中,再想射击二次时,它们就跑不知道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