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6章 遭遇胸袭
电话是向晚晴打来的,她问楚天舒和当事人联系好了没有。楚天舒说刚谈好,又问她在哪。
“中山路,云晴美体。”
“云晴媒体?你不是青原卫视的记者吗,怎么又跑到云晴媒体去了?”中山路是青原市繁华的商业街,楚天舒去过几次,只记得有商场,有大厦,还真没注意到还有什么新闻媒体。
“你说什么呀?”向晚晴在电话那头笑起来了:“不好意思,忘了你是个大男人,不是什么新闻媒体,而是女人美化身体的地方。美容的美,身体的体,明白了吗?”
靠!这让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是这两个字呀?楚天舒字面上是明白了,但还是不知道云晴美体在什么地方:“附近有什么明显的标志?”
“嗯,你让我想想,国际大厦,知道么?……停好车,一抬头就能看见了。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了。”
挂了电话,楚天舒又叮嘱了郑小敏几句,便快步往医院的停车场走,心里还在纳闷,女人真是麻烦,出个门还要专门去美体的地方化妆美容,你向晚晴已经够漂亮的了,再这么一捯饬,让街上的男人们还怎么目不斜视啊。
楚天舒边走还边想入非非:jīng心打扮的向晚晴会是什么模样?见面谈工作,她还特意跑去做美体,是不是对自己有点那个意思?
嘭!
一声闷响。
两团软绵绵的东西顶在了楚天舒的胸口。
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再定睛一看,一个女人跌坐在了地上。
“对不起。”楚天舒低头去看,眼睛很自然地看向了女人胸口处的沟壑。
占据了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率先注意到她高耸的胸部。
女人两腿交叉坐在地上,手机摔在了不远处,清秀的脸上扣了一副墨镜,遮住她大半张的脸,让人看不清镜片背后的神sè以及她的年纪。
很显然,楚天舒刚才走得也比较急,又正在胡思乱想,一个没注意,与正在打电话的她发生了正面冲撞,两个突出的肉团成为了袭击楚天舒的先头部队。
宽松的白sè无袖衬衫搭配一条到膝盖处的短裙,露在外头的肌肤白得耀眼,一头乌黑的丝绸般柔顺的长发散开着,最要命的是,由于坐在了地上,领口前倾,露出了一大片的白皙和一条两座高耸山峰挤出来的迷人**。
那两座山峰白嫩柔软,就像两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颤巍魏地躲在桃红sè的胸衣里跃跃yù试,看上去饱满坚挺,弹力十足,怪不得楚天舒撞上去,也被逼退了一步。
栗sè的高跟鞋一只穿在脚上,另一只丢在一边,没有穿丝袜的美腿迷人xìng感。
此时,她顾不得chūn光外泄,手不在仔细地摸索右腿的踝关节,看上去似乎并不是太痛苦。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了?”楚天舒暗暗骂自己太不绅士了,把人家撞倒了,不是赶紧把人家给扶起来,而是从上到下偷窥外泄的chūn光。
“我不正在检查吗?”女子没抬头,凶巴巴地说。
声音似乎有点耳熟?不过,楚天舒马上又嘲讽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
“没伤着骨头吧?”楚天舒暗自祈祷,可千万别真伤着了,要是那样的话,总要陪人家检查治疗吧,一会儿向晚晴等急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的骨头没那么脆弱。你看什么看呀,快,扶我起来。”女子没好气地说着。
大概是没觉得受了伤,女子才注意到楚天舒的眼睛看的不是地方,她一只手护住胸口,另一只手想要撑地站起来,可是腿盘着,牛仔短裙又有点紧,试了一下,竟然起不了身。
楚天舒弯腰,伸手把她扶了起来。
“帮我把鞋子捡过来。”女子指了指旁边的高跟鞋,说道。
楚天舒走过去把鞋子捡起来,放在她的面前,问:“你自己能穿上吗?”
女子毫不客气地说:“怎么的,看了半天上面还不知足,还打算吃一吃底下的豆腐?”
太彪悍了!
“嗯,我也没看见什么?”楚天舒的解释听上去都让人感觉心虚。
“哦,那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应该让你大饱眼福?”女子舔了舔嘴唇,没好气地反问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楚天舒看了看手表,弯腰去捡手机,避免与女子对视。
女子穿上鞋,试着踮了踮脚尖,突然说:“不行,好像伤着了。”
“真的吗?”楚天舒吓了一跳,手一哆嗦,刚捡起来的手机又掉在了地上。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摔了一次还不解恨,还要摔第二次啊。摔坏了你可得赔我,好几千块呢,你赔不赔得起呀?”
楚天舒再次把手机捡起来,扒拉了几下,见一切显示正常,便说:“嗯,你这手机真不错,比你结实过了。”说着,把手机递给了正在喋喋不休的女子。
女子看着楚天舒咯咯地笑了,说道:“哥们,你太可爱了。”
楚天舒也跟着笑了:“嘿嘿,我挺穷的,怕摔坏了赔不起呀。”
“不会吧?你都是有车的人了,还在我面前哭穷。”女子注意到了楚天舒手里的车钥匙,鄙夷的说道。
“车是别人的,我借来充门面的。”
“哈哈,”女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不行了。哥们,你太逗了……我要被你笑死了……不就是让你赔个手机吗,看你吓得那熊样。”
这女子太难琢磨了,楚天舒被她笑得不知所措,便说:“小姐,你要没事儿的话,我走人了。”
“站住!”女人大声喊道:“我说了我没事儿吗?”
“你想怎样?”
“你刚才喊我什么?”
“小姐呀?”
“你才是小姐。”女子想想不对,马上改口说:“不对,你是鸭,不是小姐。”
楚天舒简直哭笑不得:“哎,大姐,我求求你,我真的有急事啊。”
“大姐?我有那么老么?”女子像是吃定了楚天舒,不依不饶。
听声音楚天舒感觉这个女子确实不太老,便改口说:“好,小妹妹……”
“住口,谁是你小妹妹?”
“你到底要怎么样嘛,我的姑nǎinǎi。”
这个时候,楚天舒只差跪地求饶了,心想,我有那么点帅但也没帅到让女人一撞钟情的地步吧?难道是这个女子动了chūn心,没完没了的缠上了。
“你……哈哈,我成你姑nǎinǎi了,太有意思了。哈……”女子笑得前仰后合了。
楚天舒彻底无语了!
笑完了,女子说:“你得把手机号码告诉我。”
“有这个必要吗?”要是换了别人,楚天舒会主动要她的联系方式,可现在被她纠缠得头都疼了,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敢给她手机号码呢。
女子不笑了,很认真地说:“哥们,你别害怕好不好?我没闲工夫sāo扰你,我只是试一试,我的手机摔坏了没有。”
楚天舒无奈,只得把手机号码报给她。
女子在自己的手机里输入了楚天舒的号码,按了接通键后,“桃花朵朵开”的铃声便响了起来。
“好了。现在你跑不了了。”女子笑得很灿烂。
“放心吧,你要是有问题,我会对你负责的。”楚天舒随口敷衍道。
“嗯。你不是有车吗?送我一程呗。”女子四下张望了一眼,突然指着楚天舒手里的车钥匙,笑道。
“你要去哪?可能不顺路呢。”楚天舒找借口推辞道。
女子不满地说:“哎,你这人真是的,刚才还说要对我负责,我才让你送一程,就推三阻四了。”
“好吧。”楚天舒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答应了。大不了耽误点时间,要不然的话,还要站在这里跟她磨牙,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
女子又提出了要求:“我的脚好像还不太利落,你得扶着我。”
楚天舒只得伸出手去,女子倒是不客气,一下就贴了上来,高耸的胸部再一次袭了过来,软酥酥的饱含刺激和挑逗的味道。
楚天舒想要极力避开一点儿,可女子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楚天舒让开一点,她就往上贴一点,无奈,楚天舒只得任由她靠在了自己身上,扶着她往停车的地方走。
一股沁人的香味扑面而来,令楚天舒心头痒痒的。
到了车边,楚天舒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扶着女子正要上车,旁边传来了一个酸溜溜的声音。
楚天舒回头,看见了一张满是疙瘩的脸。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从一辆白sè的岛国豪华车里探出头,肉麻兮兮地说:“小朵朵,你要去哪,我送你吧。”
“不用了,谢谢你。”被叫做小朵朵的女人一侧头,一口拒绝了疙瘩男人的盛情,还略带不满地说:“朱院长,小朵朵,小朵朵的,叫得我浑身都像你的脸一样,起了一大堆的鸡皮疙瘩。”
谁都听得出来,这小朵朵分明是在挤兑了朱院长。
可人家不愧是院长,肚量不是一般的大,他一点儿也不以为意,反倒笑嘻嘻地说:“这好办,小朵朵,你上车来,脱了衣服我给你治治。”
那**的声音,那暧昧的笑脸,分明是不安好心的调戏!
第057章 鸟人鸟车
小朵朵义正词严地说:“朱院长,你的好意我领了,还是那句话,我就是在地上爬,也不坐你那岛国鸟车。”国人对某岛国有着天然的仇视,对于以岛国豪华车为荣的家伙也自然没好感。
楚天舒暗暗叫好,拉着车门有意大声地说:“小朵朵,有骨气,来,上车。”
朱院长被小朵朵一再拒绝,心头有气,一听楚天舒还在一旁看笑话,便调转枪口对准了楚天舒:“小朵朵,我这可是原装进口的,比他那破车可舒适多了。”
楚天舒仔细打量了一下那个朱院长,满脸的疙瘩就不说了,还是个三角眼,薄嘴唇,搁在抗战的年代,一准儿是个当汉jiān的货。
依着以往的脾气,楚天舒恨不得上前扇他几个嘴巴子,可想想小朵朵很客气地喊他院长,想必也是不愿得罪这种货sè,就咬咬牙忍了。
小朵朵立即把脸沉了下来,不悦地说:“朱旺财,请你嘴上积德,别侮辱我朋友。”
“哟呵,这是你朋友啊?我说,你看不上我没关系啊,可你要找男朋友,起码也得找给车比我好的吧?他不就是长得比我帅点儿吗?可医学上说,小白脸往往不中用的。”朱旺财不屑地瞟了楚天舒一眼,讥讽道。
这个猥琐的家伙得寸进尺,楚天舒忍无可忍了。
他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骂道:你麻辣隔壁的,你他妈的憋出满脸的疙瘩来,关老子长得帅的屁事啊?有辆原装岛国鸟车就很牛B吗?
“喂,二师兄,她不愿意坐你的车不关我鸟事,你别他妈的嘴里罗里吧嗦的胡说八道。”楚天舒盯着朱旺财,语气强硬地说。
朱旺财还在轻蔑的笑,指着楚天舒对小朵朵说:“看看,就这素质,也太差劲儿了吧?是不是被我说对了,中看不中用,就恼羞成怒了。”
好没等楚天舒说话呢,小朵朵叉着腰先骂上了:“朱旺财,你他妈不就在岛国吃过几年寿司,开了一辆岛国原装鸟车吗,你当了个狗屁的副院长就以为全院的医生护士都他妈等着跟你上床?啊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副汉jiān脸,看见你姑nǎinǎi就想吐!”
朱旺财被小朵朵骂得狗血淋头,脸上的疙瘩都在颤抖,他恶毒地说:“真是,不是一样人不上一张床,原来都这么低的素质。”
“怎么的?就我这么低的素质还看不上你,你还有脸活着?还不如出门一头撞死算了。”小朵朵果然厉害,对于朱旺财的挑衅,不急不恼地回击着。
“你……你……”朱旺财被小朵朵的话彻底击垮了,他指着小朵朵竟然气得说不上话来了。
“你什么你?不爱听你可以滚啊!”说完,小朵朵钻进了车里,楚天舒啪地带上门,也坐进了驾驶室。
“白云朵,你个小婊*子,我不会放过你的。”朱旺财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骂完,他还不解气,又冲着楚天舒喊道:“还有你。小子,我就不信你不得病,总有一天你要死在我手上。”
楚天舒向他竖起了中指,骂道:“你他娘的现在就有病!”
朱旺财气得头冒青烟,摇起车窗,发动岛国车准备逃窜。
楚天舒手急眼快,一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哧溜一声,凌云志一下拦在了岛国车的前面。
朱旺财赶紧一脚刹车,岛国豪华车只差几公分就撞在了凌云志的屁股上。
白云朵探出头来,笑嘻嘻地说:“朱旺财,你还有亲车屁股的爱好啊?”
楚天舒并不急于启动,也探出头来说:“二师兄,有本事你就撞啊,追尾可是你的全责哦。”
朱旺财脸sè铁青,气得浑身颤抖,只能使劲地按喇叭来发泄他心头的怒火。
楚天舒停了一会儿,猛然想起时间耽误得不起了,才一踩油门,窜出了医院停车场。
这个时候,正是市区交通最拥堵的时候。
楚天舒开着凌云志好不容易拐上了医院门前的立交桥,才长长地吁了口气,不经意把目光落在反光镜上,就看见一辆白sè岛国豪华车正飞速的从后面追了上来,楚天舒认出来那是朱旺财的车。
“小朵朵,你看看,是不是二师兄追上来了?”
白云朵回头看了一眼,顿时有些奇怪:“果真是他,好像还有同伙。”
“同伙?你很害怕吗?”楚天舒瞟了白云朵一眼。
“我才不怕呢。”白云朵回头又看了一眼,拍打着座椅着急地说:“快点,快点,让他们追上就不好玩了。”
原来,朱旺财出医院门的时候,碰见了医院的保安队长,便喊上两个保安来追楚天舒,想要出刚才被骂的这口恶气。
“那好,小朵朵,你坐稳了。”楚天舒把车开得飞快,凌云志在车流中来回穿梭,一辆辆汽车都抛在车后。
朱旺财的岛国豪华车紧追不放。
前面的十字路口出现了黄灯,楚天舒一轰油门,冲了过去。
另一个路口的一辆面包车提前启动了,见凌云志冷不丁冲过来,一个急刹车,竟然横在了路zhōng yāng。
前后左右的车辆纷纷急刹车,发出一阵阵刺耳的刹车声。
楚天舒驾驶的凌云志速度极快,等看见那辆面包车横在路zhōng yāng,再想急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白云朵发出了一声尖叫,本能地侧过身来抓住了楚天舒的肩膀。
楚天舒并没有慌乱,他在冲过黄灯的时候就有了思想准备,只见他右脚一踩油门,两手飞快的转动方向盘,凌云志一个急速的打转,从面包车前转了过去,紧跟着来个了大转弯,又从两辆车的夹缝之间窜了出去。
面包车司机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口地喘着粗气。
开过了十字路口,楚天舒才松了口气,幸亏这车改装之后的xìng能优越,否则的话,一场车祸难以避免。
白云朵一直抓着死死地楚天舒的胳膊,脸sè吓得苍白。
楚天舒拍了拍白云朵抓着胳膊的手,开玩笑道:“松手吧,再抓我的衣服就破了。”
白云朵不仅没有松开,反而两手抱住楚天舒的胳膊。
楚天舒继续开着玩笑:“哎,小朵朵,你是不是想吐啊,可千万不要吐在我身上。我可是要去会朋友的,你把我衣服吐脏了,让我怎么见人啊?”
“太刺激了,我老佩服你了。”白云朵用崇拜的口吻夸奖着楚天舒,她往后看了一眼,又着急地说:“快点,快点,他们又追上来了。”
不得不承认,岛国豪华车的提速xìng能确实不差。
岛国豪华车高速超过了凌云志,突然一打方向,要把楚天舒逼停。
“哼,跟我玩这套。”楚天舒暗自冷笑,他抓住了朱旺财不敢赌博的心理,不仅没有停车,反而加大油门,朝着岛国豪华车猛撞过去。
“我靠,这小子疯了。”岛国豪华车里,朱旺财脸都吓白了,就看见凌云志正飞速地撞了过来。
“快躲,快躲,快躲啊。”两个保安大叫起来,这要是拦腰撞上,首先倒霉的就是他们俩,其次才是岛国豪华车了。
岛国豪华车价值不菲,朱旺财自然舍不得和楚天舒的凌云志对撞,而且,根据交通事故处理的原则,强行变道的一方要承担负主要的责任,那样就损失太惨重了。
朱旺财只能手忙脚乱地把方向盘又打回了自己的车道。
楚天舒一踩油门,又冲到了岛国豪华车的前头,还在超车的一瞬间,还向朱旺财竖起了中指。
“八格牙路!”朱旺财暴跳如雷,气得连汉jiān话都骂出来了,一加油门,死死地咬住了凌云志。
楚天舒驾驶着凌云志在大街上忽左忽右,穿梭于车流之中,朱旺财那辆岛国豪华车速度虽快,却有所顾忌,只能紧紧地跟着却追不上。
“好啊,好啊。”白云朵拍着手为楚天舒叫好。
车辆来到了沿江大道,这里的地形楚天舒非常熟悉。
他在前方一个路口来了一个漂亮的拐弯,凌云志驶进了一条不是很宽敞的小巷。
小巷里虽然没有多少人,但因为道路狭窄,凌云志不得不减速。
“看你再往哪儿跑!”朱旺财终于抓住机会了,心想这次一定要追上,好好羞辱一番这一对男女。
岛国豪华车一提速,转眼间就紧紧迫近了凌云志,两车之间只有两三米的距离。
眼见着就要追上了,突然,凌云志一个右转弯,转到了另一条小巷里。
凌云志消失之后,朱旺财才发现,前面是一堵刚砌上不久的墙,岛国豪华车可真是速度快啊,他想要刹车已经来不及了,只听轰地一声巨响,然后是一阵砖头飞舞,玻璃碎片四处横飞,还有几声鬼哭狼嚎。
楚天舒把车停稳,对白云朵说:“走,下去看看热闹。”
两人推开车门,转过街角,走到墙边一看,只见墙体已经被岛国豪华车撞垮,岛国豪华车卡在了半截子的墙体里,动弹不得,引擎盖翘起了老高。
朱旺财坐在驾驶座上,如丧考妣般铁青着脸。
白云朵拍手称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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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白看美女
楚天舒绕着岛国豪华车转了一圈,见朱旺财等人并没有受伤,只是车门正卡在墙体中间,他们进退两难,坐又坐不住,出又出不来。“二师兄,对不起啊,我刚才忘了打转向灯了。”楚天舒笑眯眯地说。
“你小子玩yīn的,算什么本事?”朱旺财哭丧着脸,简直快要语无伦次了。
楚天舒冷冷一笑,说:“啧啧,二师兄,看来损失惨重啊。”
“我要告你,你要赔偿我的损失。”朱旺财看豪车损失惨重,肉疼得不得了,他恶狠狠地说。
“嘿嘿,告去吧,你自己撞的,关我屁事。”楚天舒轻蔑地一笑。
这会儿,白云朵走过来,对着朱旺财妩媚地一笑,问道:“好玩不?”
气急败坏的朱旺财破口骂道:“你个小**,早晚老子要把你玩死。”
白云朵有意把牛仔短裙往上拎了拎,摇晃着脑袋说:“你来呀,你下来呀,下来玩死我呀。”
朱旺财yù哭无泪,暴跳如雷,张嘴一口浓痰吐了出来。
楚天舒手疾眼快,把白云朵往怀里一拉,堪堪躲过了朱旺财的偷袭。
白云朵顺势倒在了楚天舒的怀里,如葱一般嫩白的小手搂住了他的颈脖,一对丰满的酥胸一览无遗,乌黑秀发散发出沁人的芬芳。
白云朵倚靠在楚天舒的怀里,对着朱旺财挑逗着说:“老朱,你睁大你的狗眼,我玩给你看。”说着,还故意抓着楚天舒的手,按在了胸口上。
隔着薄薄的衣服,楚天舒从掌心到前胸都能感受得到白云朵身上传来肌肤馨香,不由得一阵眩晕。
看着这亲密的场景,朱旺财气得胸口疼,喉咙处一股热流直往上涌,他强咽了一下口水,污言秽语狂喷而出。
“白云朵,你他妈的人尽可夫,死不要脸的臭**,……”
朱旺财耍起了街头混混的泼皮,白云朵反倒没辙了,气得满脸通红。
楚天舒推开白云朵,说:“小朵朵,借你的高跟鞋用一下。”
白云朵虽然不知道楚天舒要干什么,但还是蹲下身子脱下了脚上的栗sè尖顶的高跟鞋。
楚天舒把鞋拎起来,走到了豪车的前面,抡起鞋跟就往车前灯敲了下去。
喀嚓!一声脆响,左前灯就被那尖细的高跟给敲了个粉碎。
楚天舒又走到车头的另外一边,再一次干净利落的出手。
喀嚓!又是一声脆响,右前灯也玻璃也被敲得粉碎。
“你他妈的?老子饶不了你……”朱旺财坐在车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豪车饱受高跟鞋的蹂躏,除了sè厉内荏的怒吼之外无计可施。
楚天舒懒得理他,转过身走到白云朵面前,把手里的高跟鞋递到满脸惊诧的白云朵,笑嘻嘻地说道:“后面的两个灯交给你了。敲去吧,感觉很爽哦。”
帅呆了,酷毙了!
这一刻,白云朵激动得浑身颤栗,竟然想的是躺在这样一个男人身下婉转承欢,该会是一件多么痛并快乐的事情啊。
“这样合适吗?”白云朵抓着高跟鞋,有点犹疑不定。
“太合适了。”楚天舒正sè道:“坏人要找虐,我们就虐死他。”
“他会向我们索赔的。”
“不用怕,车都撞成这样了,谁知道车灯是怎么碎的?”楚天舒还故意问道。“你看见我砸了他的车灯吗?”
“没有!”白云朵欢快地说。“我只看见他自己把车开进墙里去了。”
“那好,我也没看见你砸他的后灯。”楚天舒与白云朵一唱一和,气得朱旺财直翻了白眼,心里只想着两个字:报复,我要报复!
白云朵把两只鞋都脱了下来,拎着鞋光着脚跑到车后,一甩手对准岛国豪华车的尾灯就敲了下去。
喀嚓!
一声脆响传来,一只尾灯被敲得粉碎。
爽!果然爽!
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快感顺着手心传到了胸口,白云朵忍不住颤栗起来。
哇!原来虐坏人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白云朵一转身,拎着高跟鞋又跑去敲碎了另外一边的尾灯。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看不过去,就要上前劝阻。
楚天舒忙走过去,指着朱旺财笑眯眯地对老者说:“老伯,你看看,这是岛国车,把咱几十万的人民币都送给了岛国,您说说,这要搁在您小时候,是多大的汉jiān哪。”
老者瞟了朱旺财一眼,大声说:“砸,该砸,砸的好!”说完,气呼呼地踢了豪车一脚,背着手走了。
白云朵顺手又把后车窗玻璃给敲了。
最后,这辆原本崭新的岛国豪华车已经是一片狼藉,撞击被乱砖砸了一通,又被高跟鞋敲了一遍,几乎没有一块儿完整的地方。
“混蛋,**,你们等着。”朱旺财虽然是在叫骂,但是,声音却比哭好难听。
坐在后座上的两个家伙吓得抱着头大叫:“报jǐng,打110报jǐng。”
楚天舒拉着白云朵的胳膊,飞快地跑向街角,上了凌云志,白云朵才发现还光着脚,脚底板被碎石硌得生疼。
“跟你干,太痛快了。”坐下来,白云朵兴奋地说。
楚天舒窃笑着看了她一眼,问:“哎,你说什么?”
“跟你干啊!”白云朵大声地说,刚说完,自己先忍不住大笑起来,侧过身,捏起拳头,狠狠地捶了楚天舒几下。
再次启动车子,“桃花朵朵开”的铃声响了。
向晚晴开始催了:“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有这个时间,整个青原市都转一遍了。”
“不好意思,嗯,是这样的……”楚天舒回头看了白云朵一眼:“沿江大道堵车,特严重……好,我尽快赶过来,你稍安勿躁……嗯,再见。”
白云朵问:“谁呀?”
“一个朋友。”
“女朋友吧?”
“嘿嘿,不,女xìng朋友。”楚天舒转移话题,问:“小朵朵,你要去哪?”
白云朵又恢复了她不讲理的状态:“你先告诉我,你要去哪?”
楚天舒刚要回答,白云朵的手机响了。
“媳妇儿,想老公了?”白云朵一张嘴,把楚天舒吓了一跳,方向盘也轻微晃动了一下。
难道遇见“同志”了?!
“对,我遇见美男了,怎么的,吃醋了?……你问我在哪?沿江大道。……对,堵车,严重堵车。你等着,我马上回来。”说到这,白云朵也看了楚天舒一眼,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挂了电话,白云朵毫不客气地说:“哥们,快点,中山路,云晴美体,我媳妇儿要见你。”
我靠!这也太巧了吧!
楚天舒没有说话,白云朵以为他不太情愿,便说:“哥们,反正你已经迟到了,也不在乎多这几分钟嘛。对了,我可以给你补偿,包你满意。”
“什么补偿?”楚天舒下意识地问道。
“你不是喜欢看美女吗?”白云朵轻巧地说:“我让你看没穿衣服的美女。”
“这……不太合适吧?”楚天舒手里的方向盘又晃了一下,偷看去看白云朵,但是,她戴着墨镜,看不出来她说话的表情。
“偷偷摸摸的看什么看?刚才还没看够吗?小sè狼。”白云朵伸手在楚天舒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骂道。
楚天舒被她一骂,老脸一红,正要解释,白云朵就势又湊了过来,小声在他的耳边说道:“别急,到了地方你就可以光明正大上上下下的看个饱。”
不会吧?未必女同志有这癖好,真把自己当男人,不把真的男人当男人了?
对于这么个话题,楚天舒无言以对,只好索xìng闭嘴不接话了。
“嘻嘻,不敢说话了?别紧张,我不收费的?”
“白看谁不看,我紧张啥。”说这话的时候,楚天舒嗓子干涩。
“不过,你也得小心哦。”
“怎么了?”
“你看了别人,小心别人把你也扒光了。”说完,白云朵笑得花枝乱颤,胸前的两只小白兔活蹦乱跳。
越说越离谱,楚天舒手心开始冒汗了。
好在路途不远,几分钟的功夫,凌云志就停在了国际大厦的停车场上。
楚天舒坐在驾驶座上没动弹。
“下车呀。”白云朵转过来,拉开了车门。
“呵呵,我就不去了。”楚天舒讪笑道。
“哎,哥们,刚才你还说不紧张,怎么啦,害怕了?”
“不是,我……我是说……我该走了,改天再来看吧。”楚天舒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他心里怕的不是看没穿衣服的美女,而是怕在里面和向晚晴撞上了。
白云朵大笑,伸手来拉楚天舒:“哎呀,里面可是一大群没穿衣服的美女啊,你这哪像个爷们,白看美女还有不看的。我跟你说,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走吧,耽误不了你两分钟,看完再走也不迟嘛。”
楚天舒傻了,他没办法和这女人沟通。
周边路过的男男女女们,都停下脚步,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这一对儿拉拉扯扯的男女。
“嘻嘻,走吧,我带你去见见我的媳妇儿。”白云朵拽着楚天舒的手臂,强行把他拉下了车,又紧紧地搂着,好像生怕一松手他会跑不见了。
第059章 春光外泄
云晴美体,全称是“云晴健身美体休闲会所”。在楚天舒的感觉里,这就是有钱有闲的女人花钱找罪受的地方。
“白总好。”走到门边,一个蓝衣蓝裙蓝护士帽的小丫头拉开了门,躬身向白云朵问好。
“白总,晚上好。”
“白总,您好。”
穿过走廊,都会有眉清目秀穿着蓝sè制服的小丫头恭敬地和白云朵打招呼。
白云朵也点头示意,搂着楚天舒的手不断地向里面走去。
“这店是你开的?”楚天舒不禁问道。
“是呀,我和我媳妇儿开的。”白云朵凑在楚天舒的耳边悄声说。“别急,还没到地方,你现在得目不斜视。”
店的规模不小,分上下两层,一层被分隔成了许多的小间,磨砂玻璃门几乎都紧闭着,能看见里面有苗条的身影在晃动。
上了二楼,是一个宽敞的VIP大厅。
楚天舒首先听到的是一群莺莺燕燕的嘻笑,接着是一阵分贝高昂的惊呼,再接着就看见了一阵悉悉索索争抢遮盖物的打闹。
一群女人或躺或坐,环肥燕廋,姿sè各异,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个个都近乎**。
楚天舒紧张地四处张望,幸好,没有看见向晚晴的身影,心里稍稍踏实了许多。
“哎呀,云朵,该打呀你,领个小帅哥上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啊?”
“看呀,小帅哥要流口水了。”
“小朵朵,你要赔偿我们的jīng神损失哟。”
“不行,得把云朵的帅哥扒光了,我们要看回来。”
“对,不能白白便宜了小朵朵和她的小帅哥。”
……
一群千娇百媚的女人一个个嘴里假惺惺地狂批白云朵,眼睛却在放肆地看着楚天舒。
“辣姐,你身材那么好,看看怕什么?”白云朵看着叫嚷得最凶的女人,笑眯眯地地说。
辣姐扇呼了一下腰间的浴巾,扭捏道:“小朵朵,你说得轻巧,你的身材也好啊,怎么不给他看呢?”
“我呀,已经被他看过了。”
辣姐走过来,问道:“都看哪了?”
白云朵上下比划了一下,说:“都看了。”
辣姐突然问楚天舒:“好看吗?”
冷不丁被辣姐一问,楚天舒顺口就说:“好看。”
嘻嘻,哈哈,咯咯,整个大厅里笑翻了天。
白云朵在楚天舒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楚天舒连忙改口:“不好看。”
哗,太好玩了!
大厅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各式各样的笑声。
辣姐更是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浴巾也被她扔向了空中。
一群女人也纷纷扔下身上的遮挡物,你一句我一句,都跟女sè狼似的拿白云朵和楚天舒打趣开心。
楚天舒也趁机大饱眼福。
闹了一会儿,白云朵说:“姐妹们,你们先聊着。我们还有点儿事。”
“哈哈,憋不住了,去吧,别憋出毛病来了。”辣姐很豪爽地说。
“呸,你才有毛病呢。”白云朵啐了一口,又说:“我带他去见见我的媳妇儿。”
“去吧,去吧,来个双飞燕呀。要是还觉着不过瘾,可以来喊我,我们三英战吕布。哈啊哈……我很厉害的哟。”辣姐说完,冲着楚天舒放浪地笑了起来。
楚天舒无地自容,都说男人好sè,原来,女人好起sè来,比男人更直白,更胆大,更凶猛。
白云朵领着楚天舒继续往里走。
来到一间房间的门口,白云朵拉住楚天舒,小声说:“你别做声,我要给她一个惊喜。”说完,轻轻地敲了几下门,大声说:“媳妇儿,我回来了。”
楚天舒稍稍侧后了一步,眼睛却偷偷地打量着门口。
门忽地一下开了,里边的人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白云朵拽了进去。
“好你小蹄子,黑灯瞎火的还扣个墨镜,肯定是背着我出去偷人了?”
向晚晴!
楚天舒一听声音就听出来了。
向晚晴笑骂着,一把摘掉了白云朵扣在脸上的墨镜,露出来一张俏丽的脸。
“媳妇儿,你又皮痒痒了……”被向晚晴一个偷袭摘掉了墨镜,白云朵动作犀利的扑向向晚晴,一手去挠她的痒痒,一手去抢夺墨镜。
白云朵和向晚晴人搂在一起相互打闹,因为天气还热,两人身上的衣服都穿得极其单薄,互相一拉扯,向晚晴的连衣裙背部的拉链不知不觉间被白云朵拉了下来,露出了一大片晶莹的肌肤。
白云朵也很惨,不知怎么搞得,她的牛仔短裙被向晚晴连衣裙上的腰带给勾住了,本来就很短的短裙一下子给扯到了腰部,白花花的大腿和粉sè的小屁屁都暴露在外面,却浑然不知。
眼前的景象让楚天舒目瞪口呆,这哪里像是淑女,竟然完全无视一个大男人在场,搞出这么一个让男人看了要流鼻血的场面。
尽管从生理yù望的角度楚天舒很想看个仔细,但理智却告诉他,非礼勿视,至少要在向晚晴面前装得像一个正人君子。
楚天舒极其不舍的收回视线,心里犹豫着是不是咳嗽两声,提醒一下两位美女,门外还站着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好啦,云朵,我投降,我投降……”向晚晴忽然扭着身子从白云朵的怀里挣脱出来,一边躲避着白云朵的追打,一边高声叫嚷着。
“媳妇儿,现在投降晚啦!老公今天非要让你做一回**的羔羊……”白云朵显然比向晚晴更凶悍,她却并没有因为向晚晴的讨饶而停手,而是笑嘻嘻的紧追在向晚晴的后面,一副老鹰捉小鸡的架势,不断地去抓向晚晴裙子后背的拉链。
你拉我扯,互不相让,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向晚晴脚底下一滑,身子一趔趄,直飞扑向门外。
楚天舒下意识地伸开双手,将向晚晴抱在了怀里。
更加凑巧的是,向晚晴扑出来的时候有向上跃起的动作,两个人的嘴唇正对着贴到了一起。
向晚晴根本没有想到外面还会站着一个男人,顿时愣住了,竟然忘记了分开。
白云朵也愣住了,傻傻的望着向晚晴和楚天舒,大声说:“哎,你们两个,也太放肆了,直接无视我啊?”
向晚晴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男人的身上,而且还保持着极度暧昧的亲吻姿势,胸前欢呼跳跃的一对**正紧紧地压在楚天舒的手臂上。
向晚晴一下子闹了个脸红,手忙脚乱的撑着胳膊想要从楚天舒的身上挣扎出来。
谁知,越忙越乱,越乱越忙。
慌乱间,楚天舒抓住了向晚晴的腰带,用力一扯,白云朵站立不稳,也一齐扑了过来,楚天舒伸手去扶,正好按到了白云朵的小白兔上。
硕大,柔软,楚天舒鬼使神差的捏了一把,暗道:手感不错!
“哎呀,你要死啦!”白云朵娇嗔一句,伸手在楚天舒的手臂上拍了一把,一用力把胸器从楚天舒的魔爪里拔了出来,可没有想到的是,向晚晴的腰带还挂着她的短裙,这猛地一扯,短裙唰地就下来了,露出了里面窄窄的三角裤。
这一下,可真是让楚天舒大饱眼福了。
向晚晴从楚天舒的怀里挣脱出来,诧异地说:“怎么是你?”
回头想要去问白云朵,却见她正在手忙脚乱地往上提短裙,开心地笑道:“你这小蹄子,当着老公的面就敢脱裤子,胆子也太大了。”
白云朵转过身去,又觉得屁屁不对劲儿,再转过来,前面又chūn光大泄,她一边急急忙忙的扯裙子,一边大声叫嚷着,“你个死媳妇儿,老公这回被你害惨了。”
尴尬!
非常的尴尬!
楚天舒被闹糊涂了,这两位女同志,到底谁媳妇儿谁是老公啊?
向晚晴也责怪道:“我媳妇儿被人看光光了,你老公我才亏大了呢。”
白云朵立即反驳:“屁,我媳妇儿被别的男人吻了,你老公我才亏大了。”
“不对,是我亏大了,你那养了二十几年的小rǔ猪也被一个男人抓了。”
“不对,还是我亏大了。你后背洞开,差不多也被看光光的了。”
向晚晴正得意洋洋的与白云朵争辩,没注意到后背的chūn光外泄,听白云朵一说,一扭头看到玉背大露,不由得叫了起来,想到现在正背对着楚天舒,一下子脸红到了脖子根,忙转过身去让白云朵帮她拉上拉链,嘴上却冲着楚天舒说:“楚天舒,你这个臭流氓,快闭上眼睛,不许看!”
哎!到底谁流氓啊?
楚天舒无奈的摇了摇头,心里却是美滋滋的:该看的我早就看光了,再说了,刚才亲都亲了,还在乎多看两眼吗?
为了装正人君子,楚天舒还是低着头,闭上眼睛,做出一副柳下惠状。
很快,两美女互相帮助,整理好了各自的衣服。
向晚晴过来拍了拍楚天舒,没好气地说:“好了,别装了,睁眼吧。”
楚天舒很听话地睁开了眼睛。
白云朵嘻嘻一笑,道:“嘿嘿,晚晴,你也别生气了,我们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叫我们是好姐妹呢!”
“我才不生气呢。”向晚晴白了楚天舒一眼,慢悠悠地说:“没听说啊,一个优秀记者必备的素质,就是胆大,心细……”
“脸皮厚!”向晚晴和白云朵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笑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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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0章 美女群P
闹完了,笑完了,三个人才安安稳稳地坐了下来。这是一个宽敞的套房,装修得典雅时尚,豪华温馨。
外间完全按照现代化公司老板办公室的条件来布置,有大班台和真皮转椅,沙发、茶几等,还有一个摆满了书记的厨柜。
里间是两张大床,还有洗浴间、衣柜之类的设施,则完全像是一个闺房。
看来,这不仅仅是向晚晴和白云朵的办公场所,也可以作为她们的临时休息场所。
向晚晴指着楚天舒问白云朵:“云朵,你和他很熟吗?你们怎么碰到一起的?”
“不还是因为你呀?”
“你们打得火热,跟我有关系吗?”
“当然有啦,要不是接你的电话,我就碰不到他了。”
“快说说,怎么回事?”
白云朵眉开眼笑地把如何与楚天舒撞在了一块儿,如何合伙羞辱朱旺财,又如何在大街上飙车,又如何设了个圈套让岛国豪华车钻了墙,最后说到拿高跟鞋砸车灯,白云朵大叫:“爽,我都快要爽死了,二十多年了,还没这么爽过。”
向晚晴听着听着,眼睛都要直了。
“哎,那你们怎么认识的?”白云朵说完了,又忍不住问向晚晴。
“哈哈,我们相亲认识的。”
“啊?”白云朵假装要捶向晚晴。“好啊,你这婆娘,果然背着我去找男人了。”
“别闹,别闹了。”
向晚晴眉飞sè舞地把楚天舒如何假冒同学来相亲,又如何遇上了绑匪,又如何合力救了小男孩,最后说到协助jǐng方击毙了两名歹徒,向晚晴大叫:“怎么样,我们的经历比你的更惊险刺激吧?”
白云朵站起来,伸出了手:“哥们,你叫什么名字,我太佩服你了,你给我签个名呗。”
楚天舒握着她柔软的手,客气地说:“楚天舒,楚国的楚,天气的天,舒服的舒。”
向晚晴张大了嘴:“啊?云朵,我更佩服你呀,你都把他带到这里来开荤了,竟然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要是撒腿跑了,你这便宜不是让他白占了。”
白云朵把手里的手机一晃,得意地说:“哼,他跑不了,我有他的手机号。”说完,她仔细打量了一下楚天舒,突然说:“不对,我们以前见过的。”
“不会吧?”楚天舒和向晚晴同时叫出了声。
“嗯,我想想,”白云朵眼睛看着天花板作思考状。“我想起来了,前些rì子,你女朋友扭了脚,你带她去看过急诊的。你不记得了,你还跟我套近乎,问我要电话号码来着?”
楚天舒也想起来了,叫道:“你就是那个白医生?”
“对,白云朵。”白云朵笑弯了腰。“哈哈,这也太神奇了吧。哈哈……”
突然,她止住了笑声,很认真的问道:“哎,楚天舒,她不是你女朋友,对吧?”
楚天舒点头说:“对,她是我同事。”
世界真奇妙,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原来,楚天舒和向晚晴与白云朵在碰到一起之前,居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故事。
故事讲完了,向晚晴说:“云朵,你去帮我们弄点吃得来,我和他谈点事儿。”
白云朵嘴一撇,说:“不行,你把我支出去,你们孤男寡女的想干什么?”
“哎呀,云朵,你别闹了行不行?我真的和他有事儿要办。”
“你们要办啥事儿,还非要背着我?”
向晚晴一脸的苦笑:“云朵,我请他来,是商量做节目,不是要办你想象的那种破事。”
“哼,谅你也不敢。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白云朵嘴上说得凶巴巴的,却没有继续纠缠,问道:“吃什么?麦当劳,肯德基,还是豪客来?”
“随便吧。”向晚晴显得比较着急,拉着楚天舒在沙发上坐下,拿出笔和采访本,一口气抛出了好几个问题:“天舒,你和那个要卖身救母的女孩说好了吗?不会再变卦吧?他们家是怎么回事?”
楚天舒便把郑小敏妈妈的病情危急情况和家庭经济状况讲了一遍,一直说到郑小敏迫于无奈,跑到人民广场的夜店去找买主,要用处女之身换十万块钱给她妈妈做手术。
向晚晴不愧是做过战地记者的,果然有一副侠义心肠,听完了之后当即表示:“你放心,我马上把选题报上去,准备就绪立即拍摄采访,尽快播出,我会在节目中呼吁爱心人士伸出援手,募集十万块钱的手术费应该没问题。”
楚天舒说:“好,那我就先替郑家感谢你了。”
向晚晴收起采访本,顿了顿,又说:“嗯,看来你还是有点靠谱的,看在你帮了我一个大忙的份上,刚才你占了我媳妇儿的便宜,就不和你计较了。”
正赶上白云朵拎着一大堆的外卖回来了,她一听,立即抗议道:“哎,你是我媳妇儿好不好?”
向晚晴反驳道:“不对,明明你是我媳妇儿。”
楚天舒摆着手来当调停人:“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我都被你们吵昏了头,到底谁是谁媳妇儿啊?”
两大美女还是吵闹不休,寸步不让。
这两人凑一块儿,可真是有意思!
楚天舒灵机一动,站在两人之间,故作神秘地说:“别吵了,你们这么吵下去也吵不出一个结果来,我给你们调解一下怎么样?”
向晚晴和白云朵停止了纷争,都瞪大眼睛看着楚天舒。
“行!不许偏袒啊。”
“保证不偏不倚,公平合理。”
楚天舒笑眯眯地问向晚晴:“你是不是特想让她当媳妇儿?”
“是。”
楚天舒又笑眯眯地问白云朵:“你呢?”
“我当然也特想啊!”
“这就太好办了。”楚天舒故意住嘴,卖起了关子。
“快说,快说。”两大美女一人摇着楚天舒的一条胳膊,着急地催促道。
楚天舒一手搂住一个,大笑道:“你们两个都给我当媳妇儿,不就得了。”
“哇!你坏死了!”向晚晴和白云朵都大叫了起来,两人同时发力,一人架住楚天舒的一条胳膊,把他按在了沙发上,饱以一顿粉拳。
这时,三点式的辣姐从门外冲了进来,把正在打闹的三个人压在了沙发上,嘴里还在欢快地大叫:“太好了,我要三英战吕布。”
“姐妹们,过来群P啊。”紧接着,又冲进来一群的三点式美女,从四面八方扑过来,白花花的**把一个大沙发遮盖得严严实实。
楚天舒四肢摊开趴在了沙发上,幸福地接受一群半裸美女的摧残蹂躏。
第二天一大早,向晚晴就把选题报给了青原卫视“第一现场”栏目组。
频道的头儿的新闻敏感xìng更强,他听了汇报,兴致勃勃地说:“好,这个选题好,有女人,有xìng,有悲情,还会有一个大团圆的结局,所有抓眼球的元素都具备了,收视率想不高都难。”
选题立即报送到了台里负责新闻审查的副台长康广生那里,很快就批了。
领导站得高看得远,康副台长的政治觉悟明显比频道的头儿高,他对栏目组作出指示:“现在很多人一心只想着升官发财、男欢女爱,青原卫视作为负责任的新闻媒体,就是要通过我们的节目,唤醒人们的良知和爱心,大力弘扬世间的善良和美好。”
同时,也当面对向晚晴提出了要求,一定要做好这个选题,不仅要抓住不放,而且还要尽可能地往深里做,吸引住全市人民关注的目光。
台里的领导发话了,“第一现场”栏目组全体人员像打了鸡血一般,雷厉风行,准备工作进行得顺利而又快捷。
楚天舒升了办公室的副主任,主持工作,但反而比过去更清闲了。
文秘科的齐大光俯首帖耳,赵平原等人服服帖帖,综合科的范亦兵、刘chūn娜死心塌地,司机老苗等勤勤恳恳,原本勾心斗角混乱不堪的办公室,无形中就形成了领导核心,政令畅通,心情愉快,各项工作有条不紊,jīng神面貌焕然一新。
得知向晚晴的选题批下来了,楚天舒与她详细探讨了一下拍摄采访的细节。
由于担心暴露郑家人的身份,楚天舒向向晚晴建议,让她从郑小敏去夜店寻找买主开始进行拍摄,然后对郑小敏进行采访,牵出妈妈病重无力承担手术费的话题,为了不惊扰病重的小敏妈妈,最后再去医院补拍几个病床上的镜头。
向晚晴听了,眼睛放出光来,说:“天舒,你抓兴奋点的能力比我都强,不做记者真是可惜了。”
楚天舒笑笑,说:“哪里,我的出发点是保护病人和当事人,真不是有意要抓什么兴奋点,这只能说明,你的这个选题和构思不仅顺应民情,还符合新闻规律。”
敲定了拍摄计划之后,楚天舒立即找到了郑小敏,他深入浅出地做了她的思想工作,劝她不要有顾虑,一定要用真情实感去打动和感染观众,并反复告诫她千万不能暴露父母的身份,尤其是只字不能提仪表厂三个字。
为了防止口误,楚天舒还模拟现场采访,对郑小敏进行了指导和演练。
一切OK。
第三天的晚上,拍摄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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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1章 突发变故
节目主持人向晚晴站在灯红酒绿的人民广场街头,手持麦克风,对着镜头说:“各位观众,晚上好,这里是青原卫视《第一现场》栏目,我是记者向晚晴。”画面中出现了郑小敏模糊的身影。
向晚晴声情并茂地说:“这是一位花季少女,这个时候,她本可以坐在大学的图书馆里温习功课,但是,她却游荡在一个又一个的夜店之间,她要干什么呢?请观众随着我们的镜头,去探究其中的秘密。”
热心观众楚天舒非常的紧张,他静静地站在外围,跟随着向晚晴的引导,注视着拍摄的全过程。
向晚晴身穿职业女装,却依然无损于她的美丽,反而更增添了许多知xìng女xìng的韵味,举手投足间显露出优雅与曼妙。
依旧是模糊的画面,郑小敏在与一个有一个的男人接触,男人们大多摇着头离去,甚至有个别人还对她恶言相向……
向晚晴一个个拦住与郑小敏接触过的男人,对他们进行暗访。
画面上,对这些男人图像和声音都做了技术处理。
男人们的语气中有惊异、有鄙夷、有耻笑、有嘲讽,但最终都承认,这个少女想要向他们出卖她的处女之身,开价竟然是十万。
夜深了,郑小敏步履沉重,疲惫不堪地从一家霓虹闪烁的歌舞厅走了出来。
向晚晴再次出现在镜头前,她说:“观众朋友们,请大家放心,这位少女的卖身计划并没有得到实施。但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现在,就让《第一现场》为您揭开一个花季少女的痛苦挣扎。”
向晚晴上前与郑小敏打招呼,并对她提出了问题:“小妹妹,你好,我是青原卫视《第一现场》栏目记者向晚晴。请问,你刚才和一个个的男人接触,想要干什么?”
郑小敏在躲避,向晚晴在追问。
镜头在两人之间摇晃。
最终,郑小敏停下了脚步。
摄像机对准了她。
当然,在节目正式播出的时候,郑小敏的眼睛会打上马赛克,声音也会做必要的技术处理。
镜头前,郑小敏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摄像机视窗里只有在夜风中飘荡的头发。
整整半分钟,郑小敏一动不动。
包括楚天舒在内的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她。
夜sè出奇的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微风掠过街头的声音。
向晚晴终于忍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小妹妹?”
郑小敏突然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
向晚晴关切地问:“小妹妹,你怎么了?”
郑小敏抽泣着,凄楚地说:“我……没有办法,我要救我妈妈。”
向晚晴不失时机地对着镜头说:“现在是广告时间,请大家不要走开,广告之后,《第一现场》继续为您揭秘。”
“停!”导演大喊了一声。满意地说:“太棒了。”
第二天的上午,拍摄转到了青原卫视的演播厅,主持人向晚晴对郑小敏进行采访,并在场外特邀了两位专家作为嘉宾,适时进行点评。
在向晚晴jīng心设计的问话中,郑小敏断断续续地讲述了妈妈的病情,一次次的治疗,一次次的手术,郑家人不惜倾家荡产,借遍了所有的亲朋好友,顽强地展开了与病魔争夺亲人生命的抗争。
作为一位孝顺的女儿,郑小敏为了省钱给妈妈治病,她放弃了上大学的机会,应聘在某机关单位做起了临时工。
但是,就在郑家人即将看到胜利的曙光时,最后一次十万块钱的手术费几乎无情地击碎了郑家人的希望,他们举债无门,山穷水尽了。
眼见着病床上的妈妈rì渐消瘦,频临危境,郑小敏毅然决定,要用自己的处子之身来挽救妈妈的生命。
说到动情处,泪流满面的郑小敏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在镜头前跪了下来,声泪俱下声嘶力竭地说:“求求好心人,救救我妈吧,我就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拍摄和访谈进行得非常的顺利,现场拍摄的全体人员和特邀嘉宾们,都被郑小敏真挚动情的话语打动了,就连策划这期节目完全知道内情的主持人向晚晴也被感动得泪光闪闪。
在特邀嘉宾作了简短的点评之后,向晚晴再次面对镜头,沉默良久,才深情地说:“亲情无价,生命无价。在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进程中,社会各界有必要将更多关注的目光投向像郑家这样的贫苦家庭……同时,我们也呼吁全社会的爱心人士伸出援助之手,帮助这家人度过难关。我们坚信,善良与美好永远是青原市、东南省乃至整个国家的主旋律,郑家人一定能战胜病魔,花季少女一定会绽放笑容。谢谢收看本期的《第一现场》,有关后续情况,青原卫视将会继续跟踪报道。”
现场爆发出一阵掌声,感情投入的导演甚至都忘记了喊停。
向晚晴也擦去了泪水,与郑小敏紧紧相拥。
楚天舒更是心情激荡,他完全可以相信,节目播出之后,收到的不仅会有大批观众的眼泪,也会有大量的爱心捐助,随后,肯定会有更多的媒体介入,郑家人的身份将随之曝光,下岗职工的疾苦会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
到了这个时候,再来提仪表厂改制方案必须首先保障下岗职工的权益,顺理成章,名正言顺,任何人也不好以任何理由予以反对,更不敢暗箱cāo作。
午饭过后,就在栏目组酝酿如何去医院补拍病床镜头的时候,郑屠夫从人民医院传来消息,郑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医生说必须马上手术,否则生命堪忧。
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已经看到了希望的郑小敏忍不住趴在楚天舒的肩膀上痛哭起来。
节目所有的策划都是以大团圆的结局为前提,如果郑妈妈得不到抢救或者手术失败,此前所有的努力都将前功尽弃,毁于一旦。
栏目组的人都在为选题的成功而欢欣鼓舞,听到这个坏消息,个个犹如被兜头泼了一瓢凉水,立即陷入了沉默。
楚天舒也是大吃了一惊,如果节目不能播出,救助郑妈妈的愿望落空不说,扭转仪表厂改制方案的希望也随即变成了泡影。
当然,从楚天舒的私心上来讲,他也不希望这期节目就此消亡,那样的话简若明和自己在这场政治斗争中,毫无悬念地会成为失败者,今后的仕途之路也将布满荆棘,危机重重。
“怎么办?”向晚晴看着楚天舒。
楚天舒当机立断:“没说的,救人要紧。”
向晚晴跟着楚天舒要走,被导演拦住了,他说:“小向,那病床上的镜头还拍不拍了?”
“拍!”向晚晴坚决地说。
摄影师扛着机器要跟出去。
“这恐怕不行!”楚天舒阻止说:“这个时候兴师动众地去拍摄,很有可能会惊扰到病人,影响治疗和手术,同时也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解,不知情的人会说,青原卫视为了追求收视率不顾病人的死活。”
摄影师和导演面面相觑。
“我有办法。”向晚晴从小包里拿出了一块手表戴在了手上。“这是一款手表式微型摄影机,我们现在就赶往医院,以偷*拍的方式拍摄抢救病人的场景,这样会更有真实感。如果有什么质疑,这是我个人行为,由此引起的后果我来承担。”
危急关头,向晚晴的临危不乱和深明大义,赢得了摄制组全体人员打心眼里的敬佩。
楚天舒忐忑不安,匆匆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和向晚晴、郑小敏一起赶往第一人民医院。
抵达病房,郑屠夫正站在门口等候,他的眼圈红红的,好像刚刚流过泪,楚天舒心底就是一沉,从不轻易流泪的汉子都哭了,看来问题真的很严重,他握住郑屠夫的手,轻声安慰道:“郑师傅,你放心,我们会全力抢救郑妈妈的。”
进入病房,映入眼帘的场景让楚天舒倍感悲伤。
浑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的郑妈妈,瘦得如同皮包骨一样,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眼睛虽然闭着,肌肉却在微微的颤动,脸上有大滴的泪珠滑下。
郑小敏扑过去,趴在病床上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妈呀,你醒醒呀……妈,好心人会来救你的,你不能走,你走了,撇下我和爸爸该怎么活啊……都怪我,女儿无能……女儿不孝……”
这种感天动地的场景,是任何导演都编排不出来的。
楚天舒心头一酸,眼泪险些掉下来,向晚晴却已经抑制不住,流下了眼泪。
主治医生和几个护士进来了,楚天舒忙迎上前,说:“医生,情况怎么样?”
“你是什么人?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你能做得了主吗?”主治医生自然知道病人的危急程度,他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楚天舒一指正哭得伤心的郑小敏,说:“我是她的男朋友,我们正准备结婚。”
郑小敏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瞪着满是泪水的大眼睛,惊诧地看着楚天舒。
向晚晴也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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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又费周折
主治医生把楚天舒拉倒一旁,郑重其事地说:“必须尽快手术,超过一个小时,病人随时会有生命危险。”“那赶快组织抢救啊。”楚天舒着急地说:“需要办什么手续,病人的丈夫和女儿都可以签字。”
主治医生为难地低下了头,小声说:“手术费还没交呢。”
怪不得郑屠夫急得团团转却又束手无策。
楚天舒说:“医生,救人要紧啊,手术费我负责筹措,三天之内,一定交齐。”
主治医生痛苦地摇头:“这个……我做不了主。先手术后交费,这种例外情况必须要院领导特批。”
主治医生的为难是情有可原的。
以前,医院发生过很多起为了救人,先手术后交费的情况也,后来,有几例病人手术完了之后,偷偷逃出了医院,欠缴的手术费没有着落,同意手术的医生和科室蒙受了很大的损失。
再后来,还发生了一起类似事件,接诊医生经不起病人家属苦苦哀求和赌咒发誓,咬着牙又进行了一起未交费的手术,没想到病人病情非常复杂,手术没有取得成功,病人死在了手术台上,蛮不讲理的病人家属竟然组织几个医闹,砸了医院的设施,打了主治医生,还向医院提出了巨额索赔。
最后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医院赔了钱,主治医院也受了处分,调离了岗位。
从此之后,医院作出强制xìng规定,未经审批,擅自决定未交费先手术,由此造成的一切后果,一律由当事人承担。
“需要哪位院领导特批,我去找他。”楚天舒迫不及待地说。
“不用找了,我来了。”穿着白大褂,满嘴酒气的朱旺财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主治医生连忙打招呼:“来了,朱副院长。”
郑小敏从病床前站了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朱旺财,咬着嘴唇在小声抽泣。
朱旺财走到楚天舒面前,得意地冷笑道:“呵呵,没想到啊,这么快就犯到我手上了?”
楚天舒愤怒地盯着他,说:“朱院长,请你批准先做手术救人,我们的恩怨另外再做了断。”
朱旺财说得头头是道,冠冕堂皇:“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说手术就手术,医院每天要个月要接诊成千上万的病人,都像你们拖欠费用,那医院就不要开了。”
楚天舒据理力争道:“朱院长,你是一个医生,救死扶伤是你的职责,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病人死在病床上而无动于衷吗?”
朱旺财不屑地说:“你少讲这些大道理,医院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救助站,上千号医生护士和工作人员要开工资,发奖金,医疗设备要添置,住院条件要改善,这都是要花钱的。”
郑屠夫哭丧着脸,上前拉着朱旺财的手,哀求道:“院长,求求你,先给我老伴儿做手术吧,我回去就把房子卖了,一定把手术费交上。”
朱旺财一把将郑屠夫推了个踉跄,嘴里喷着酒气对着郑小敏,鄙夷地说:“小丫头,看你长的还蛮秀气,怎么找了这个穷光蛋?怎么样,有钱交钱,没钱滚蛋。”
郑小敏浑身颤抖,低三下四地说:“院长,我爸说了,卖房子也会把钱交上的,我求求你,救救我妈吧。”
朱旺财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交不了钱,就把管子拔了,办出院手续,别让她死在病床上。”他身后的主治医生和几个护士面面相觑,面露不忍之sè,但院长已经下了令,谁也不敢违抗,只好迈步上前,准备拔管子。
郑小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他的大腿,接连磕了三个响头,大哭道:“院长,现在出院,我妈会死的,我们一定会凑足手术费的,我求求你了。”
朱旺财低头望着郑小敏,发出一声冷笑,说:“你现在求我没有用了,你让他也跪下来求我。”
“小敏,你起来,不能给这种没有人xìng的家伙跪下。”楚天舒怒火中烧,拉起了郑小敏,大声怒喝道:“朱旺财,你别欺人太甚!”
朱旺财见楚天舒不仅不肯屈服,还敢冲他发火,立即大喊道:“拔,出了事儿我负责。”
向晚晴在一旁早就看不下去了,她强压住怒火,拦住众人,掏出记者证,说:“我是青原卫视台的,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你仗势欺人的地方,请朱院长别把事情做绝了。”
向晚晴本以为亮出记者的身份,朱旺财会有所顾忌,没想到他根本不买账,接过记者证来看也不看,直接扔到了地上,还指着向晚晴的鼻子叫嚣:“记者很了不起吗?你以为你拿出这么一张纸片片来,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我这是照章办事,又没有违法乱纪,就是你们台的康广生躺在这儿,也照样得先交钱后手术。”
对于这种不可理喻的家伙,向晚晴也是无可奈何,她走到走廊上给白云朵打电话,让她从“云晴美体”打十万块钱过来。
白云朵听了,着急地说:“媳妇儿,刚刚进了一批保健药品和器材,账上连一万块钱都没有了。干吗?你突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哎呀,一时半会儿跟你说不清楚,我再想办法吧。”向晚晴继续拨打电话,但从她焦急的表情来看,似乎并不顺利。
这年头,十万块不多不少,不是谁一下子拿得出来的。
楚天舒强压住心头的怒火,也来到了走廊上,掏出手机,拨通了吴梦蝶的电话。
不等她开口,楚天舒就说:“师姐,我求求你,借我十万块钱,马上打过来。”
吴梦蝶压低声音说:“小楚,我正在开会呢,能不能等会儿再打过来?”
“师姐,不行啊,再等就要出人命了。”
“又是那个仪表厂下岗职工要做手术吧?不行,我跟你表明过态度了,请你不要再说了。”
“不行,你必须听我说。”
吴梦蝶有点不高兴了,语气也严厉起来:“楚天舒,你对凌家的恩情,我们已经用合适的方式报答了你,我跟你说过,凌云集团的资金拨付,也是需要理由的。”
楚天舒急了,灵机一动,说:“师姐,慈善捐助算不算理由?”
“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吴梦蝶拿楚天舒没办法,估计是离开了会场,声音大了起来。
“青原卫视《第一现场》栏目正就此事在做一档节目,节目明天晚上就会播出,还会呼吁爱心人士为病人提供援助,你这钱算凌云集团提前捐助的,这可以吧?”
“你这个建议倒可以考虑,”吴梦蝶迟疑了一下,又说:“但是,我怎么相信这档节目一定会播出呢?”
楚天舒余光瞟了一眼愁眉苦脸的向晚晴,急切地说:“师姐,你稍等,这个栏目的记者向晚晴跟我在一起,我让她给你说。”
“向晚晴?是那个青原卫视的美女主播吗?”看来,吴梦蝶对向晚晴还有印象。
“对,就是她。”
“好,你把电话给她,让她和我说话。”
楚天舒赶紧把电话递给了向晚晴:“晚晴,凌云集团的吴梦蝶女士要和你通电话。她答应考虑提前捐助十万块钱给郑妈妈做手术,你帮我证明一下这档节目明晚就会播出。”
向晚晴一听钱有着落了,也是非常的兴奋,她一把抢过楚天舒手里的手机,说:“您好,我是青原卫视记者向晚晴。”
向晚晴向吴梦蝶证实了节目的真实xìng,并用人格担保,节目将在明白六点半准时播出。
“那好,我马上通知财务汇款。”吴梦蝶立即同意了,她说:“你让楚天舒接电话。”
楚天舒十分的激动,握着手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师姐,谢谢你啊。”
“谢谢我的不应该是你。”吴梦蝶冷静地说:“你把为凌锐办的卡号发给我,我立即把钱打过去,请你以凌锐的名义向节目的当事人捐赠这十万块钱。”
吴梦蝶说的这个卡号,是楚天舒以凌锐的名字办的,用来每个月付房租的。
楚天舒没有一刻的迟疑,把卡号发给了吴梦蝶。
十分钟之后,手机短信显示十万块打到位了。
楚天舒拉着郑小敏来到医院的收费处,采取银行转账的方式,将十万块钱一次xìng打到了医院的户头上。
回到病房,白云朵也从门诊赶到了住院部,正在与朱旺财据理力争,阻止医护人员给郑妈妈拔管子。
主治医生和医护人员本来就看不惯朱旺财的做派,见白云朵出面阻止,也就住了手,不肯做伤天害理的事。
朱旺财凶巴巴的还在趾高气扬地叫嚣:“白云朵,你身为医院工作人员,明目张胆地违反规章制度,你还想不想干了?”
楚天舒走进病房,将缴费单拍在了朱旺财那张满是疙瘩的脸上,大声地说:“你睁开你的势利眼看看吧,钱交齐了,请立即安排手术。”
朱旺财一看缴费单,傻眼了,他把缴费单往主治医生的手里一扔,灰溜溜地跑了。
这时,张伟急匆匆地赶到了,他的身后跟着大胡和老万等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捏着一把厚薄不一的钞票,吵吵嚷嚷地跑了进来。
向晚晴见了他们,脸唰地就白了。
第063章 再起波澜
张伟他们来到病床前,把手里的钱都塞到了郑屠夫的手上。郑屠夫抓着一大把钞票,激动得满眼泪花,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张伟,你们也都下岗了,家里也不富裕,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我不能再拖累大家伙了。”
张伟他们七嘴八舌地说:“郑师傅,救师娘要紧,不够,我们再来凑。”
郑屠夫把钱逐个还给了张伟等人,眼里闪着泪花,感激地说:“谢谢大家伙,真的不用了,楚科长已经帮忙把手术费交上了,小敏她妈马上就可以动手术。”
张伟走过来,抓住楚天舒的手,激动地说:“谢谢你,好兄弟。”
楚天舒摆手说:“既然是兄弟,还客气什么呢?何况,那钱也不是我出的,我只是帮别人奉献了一份爱心而已。”
手术很快就准备好了,张伟几个和护士一起,将郑妈妈推进了手术室。
郑屠夫和郑小敏守在了手术室外。
向晚晴悄悄地把楚天舒拉到一边,说:“楚天舒,你想害死我呀?”
“怎么了?我怎么害你了?”楚天舒被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向晚晴看着张伟他们离去的身影,问道:“他们是仪表厂的下岗职工,我在闹事现场见过他们。郑小敏的父母也是,对不对?”
完了!穿帮了!
楚天舒脑子里嗡地一响,他强作镇静,问道:“晚晴,有什么问题吗?”
“台里传达了宣传部门新下达的封口令,为了维护社会和谐稳定,要求各新闻媒体在近期暂停报道和仪表厂有关的内容。楚天舒,幸好节目还没播出,要不然,我已经被你害死了。”向晚晴的口气中既有责怪,又有庆幸。
“晚晴,你什么意思呀?”楚天舒心里暗暗发慌,从向晚晴的话语中听出来,她好像是打算放弃这档节目。
“你还不明白吗?抓紧向台里说清楚,把节目撤下来,虽然时间很紧张了,但临时换点内容还勉强来得及。” 向晚晴掏出了电话,准备拨号。
楚天舒一把将她的手机抢了过来。
“你干吗?”向晚晴生气了,她扑过来就来抢夺手机。
“晚晴,你听我解释。” 楚天舒躲闪着,强行把向晚晴往走廊的尽头拉。
向晚晴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楚天舒,很显然,你和他们非常的熟悉。我问你,你是不是有意瞒着我的?”
楚天舒点头:“是的。”
向晚晴质问道:“你想干什么?”
“利用你,利用媒体的力量,利用你做我的帮凶,来达到帮助郑小敏的目的。”
“利用我?你居然说你在利用我?”楚天舒的直言不讳让向晚晴越发的愤怒,被欺骗的感觉令人太难以接受了。
没想到,楚天舒还当面承认了这一点。
“对,我确实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要利用你。”
简直是欺人太甚。
向晚晴 不由得大叫起来:“楚天舒,那你知道被人利用是什么滋味吗?你就不担心我被台里开除了,你就不怕我会报复你?”
“怕!非常怕!但是,请你冷静一下,我这不是想害你,而是在保护你。”
“你……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啊?明明要把我害惨了,还说是在保护我,是不是还要我感激你呀?真是的,楚天舒,你以为天底下就你一个聪明人,把别人卖了,还要别人帮你数钱?”
“晚晴,你别激动好不好?”
“我凭什么不激动?楚天舒,你太岂有此理了。”
“晚晴,你听我给你解释……”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把手机还给我。”向晚晴劈手将手机又抢了回来。
楚天舒一把抓住了向晚晴的胳膊,阻止她拨打电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她。
向晚晴的胳膊有了疼痛的感觉。
“你弄疼我了。”向晚晴被楚天舒的动作和眼神震慑住了,她小声说。
楚天舒松了手,但没有放开她的胳膊。
这时,白云朵出现在他们的背后,咳嗽了一声,调侃道:“哎,你们两个躲在角落里拉拉扯扯地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谈点私事。”楚天舒尴尬地说。
“私事?”白云朵笑笑,说:“你不是说了,我们两个都是你的媳妇儿,有什么私事还一定要瞒着我呀?我看不是私事,而是私情吧。”
向晚晴苦笑着说:“云朵,我都快要被害死了,你就别跟着添乱了。”
白云朵柳眉倒竖:“什么?谁敢害你,看我不撕烂了他。”
向晚晴一指楚天舒:“他!”
白云朵又嬉皮笑脸说:“不会吧,他怎么会害自己的媳妇儿呢?”
向晚晴一甩手,大声地说:“云朵,求求你,别跟着乱搅合了,幸亏我发现得早,要不然,我明天这个时候已经死翘翘了。”
见向晚晴确实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白云朵盯住了楚天舒:“是这么回事吗?你怎么害晚晴了?”
两大美女开起玩笑来可以没轻没重,互不相让,但是,在正经儿事面前,明显会自动站在一个阵营的。
楚天舒忙说:“不是的,我们有点误会,我正在向她解释。”
有了同盟军,向晚晴的委屈终于有地方倾诉了,她红着眼睛对白云朵说:“不是什么误会,他自己都承认了,从一开始就是处心积虑地欺骗我,陷害我。”
白云朵叉着腰,气势汹汹的逼问楚天舒:“是这么回事吗?”
楚天舒说:“是有这么个过程,但不是她说的那么回事。”
“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嘛,快给我说清楚。”白云朵xìng子耿直,她急得直搓手,眼睛来回看着楚天舒和向晚晴。
“她要撤销节目。”楚天舒直接指出了结果。
“为什么?”白云朵诧异地问:“晚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别说天舒要跟你急,我也要跟你急。”
向晚晴不乐意了:“云朵,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和他穿一条裤子了?”
白云朵态度鲜明:“咱姐妹情归情,理归理,不管为什么,你要撤掉节目,我必须和他穿一条裤子。”
向晚晴哇哇大叫起来:“哎呀,我气都被你们两个气死啦。”
这会儿,郑小敏走过来了,她见三个人都一本正经地yīn着个脸,怯生生地问:“楚哥哥,晴姐姐,你们怎么了?”
“没事,没事,”楚天舒怕郑小敏多心猜疑,连忙抢着说:“我们在……说那个朱院长,所以有点义愤。”
向晚晴也不愿意当着郑小敏的面说节目的事,便挤出笑脸来问道:“小敏,你妈那边怎么样?”
郑小敏说:“已经开始手术了,我问过医生了,估计要几个小时,我爸和几个同事守着呢,让我过来看看,他说让我请你们吃个晚饭。”
白云朵说:“小敏,不用客气了,你妈手术完了之后还需要连续几天的二十四小时看护,不用管我们了,你赶紧休息去吧,可别累坏了。”
“嗯,白医生,我没事的。”郑小敏听话地点点头,又兴地问向晚晴:“晴姐姐,明天节目什么时候播啊,我可不能错过了。”
向晚晴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楚天舒说:“小敏,你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照顾好你妈,节目的事你就别管了,到时候让你晴姐姐帮你刻录在光盘上,你随时都可以看。好了,我们现在回去讨论一下节目的事,你去给你爸和叔叔们张罗晚饭吧。”
“好嘞。”郑小敏一蹦一跳地走了。毕竟还只是个二十岁的丫头,妈妈手术费有了着落,以后的治疗费还会得到捐助,她原本愁苦的心情轻松了下来,人一下子也显得活泼了许多。
白云朵说:“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走,我们到外面说去。”
架不住白云朵的连劝带拽,向晚晴也只得跟着出了医院。
白云朵拉着楚天舒和向晚晴,来到了医院外面的一家茶社,要了一个包间,点了几样点心,一壶铁观音和一壶菊花茶。
服务员把点心和茶上来之后,白云朵交代不要再来打扰,服务员刚退出去,她就急不可耐地说:“快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问他吧。”向晚晴白了楚天舒一眼,又说:“楚天舒,你别拖延时间啊,看在云朵的面子上,我给你十分钟,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我马上打电话给台里,让他们把节目撤下来。还有,你必须保证你说的是真话而不是谎言,你不靠谱的言行我算是领教了。”
“好吧,”楚天舒看了看白云朵,无可奈何地笑了:“晚晴,为了节省时间,我不去说我最初的想法,我们换一种方式来思考,你看行不行?”
“什么方式?”
“倒推法。”楚天舒也不管向晚晴是否同意,直接说:“也就是说,我们假设节目撤销,看可能发生的后果,如果不撤销,又会产生什么后果,然后,我们再来决定节目是否应该取消。”
白云朵给各自面前的茶杯倒上茶水,兴趣盎然地看着他们如何对话。
向晚晴喝了一口茶水,说:“行,你说吧。”
楚天舒也喝了口茶水,说:“好,那我们先来分析,如果节目撤消了,会出现一些什么样的后果?”
第064章 我不在乎
楚天舒分析说:“首先,你们那些热情高涨的同事们和头儿们怎么看你?选题是你提的,细节是你设计的,拍摄也非常的成功,眼见着要播出了,你告诉他们,你被我骗了,大家忙乎了好几天,你一句话就全否定了,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今后你再做选题,大家还会支持你吗?”很显然,这一点向晚晴已经考虑过了,她毫不迟疑地说:“这我不在乎。”
“好。台里有规定,不能做和仪表厂有关的新闻节目,你照章办事,你相信头儿和同事们会理解你的行为。”楚天舒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那第二点,节目不播了,你怎么向郑小敏和他父母交代?生命和生存比什么都重要,这是人xìng的基本常识和道德底线,你不会说你也不在乎吧?”
“……”
“我相信你不会这么说。还有第三点。节目撤下来了,你又怎么向凌云集团的吴总解释?你在劝说她提前捐助的时候,可是信誓旦旦地说,节目明天一定会播出,突然你告诉她不播了,你让她怎么向员工们交代?你这种行为是不是欺骗?”
“……”
向晚晴又被问得哑口无言,心里总觉得楚天舒是在拉大旗作虎皮,甚至是强词夺理的诡辩,可真要反驳他,却不知道从何着手。
她眼里的那一丝犹豫被楚天舒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决定乘热打铁,他真诚的眼神望着她说:“前几天我看了一个综艺节目,一个身患绝症的小女孩,当她登上央视舞台的时候,主持人号召现场观众收起眼泪为她的表演鼓掌喝彩。难道这善意的谎言可以在央视上演,你不能在青原卫视重现?”
“可是,我明知道有规定……”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你的节目中提到了仪表厂三个字吗?没有!那么说,你根本就没有违反规定。”
“问题是,节目播出之后,必然会引起巨大的反响,最后,郑家父母的身份肯定会大白于天下,那个时候,我又怎么向台里交代? 你知道吗,新闻的生命在于真实,给公众以真相是一个记者的基本素养。”
“你根本不用交代,你的节目没有虚构新闻,你传递的信息没有欺骗观众,你至多只不过是忽略了一个细节。如果你真如你所说,节目的反响巨大,更说明你作为一个记者,在新闻真实的基础上,不仅保证了节目的收视率,还从中挖掘出了人xìng的内涵,让爱心和良知得到了弘扬和升华。”
“可是,我不是忽略了细节,而是故意的隐瞒,这不符合我为人的原则。”
“在生活中,我们每个人都会隐瞒一些东西。如果我们的动机是崇高的,是在行善,是在施惠于人,那些受惠者,将会永远感激你,就像病人感谢白衣天使一样。你不觉得做一件对很多人有益的事比固执地坚持一个规定更有意义吗?”
向晚晴还不甘心,又说:“我到青原卫视来之前,我舅舅跟我谈起过,新闻媒体是喉舌,他让我一定要把握住宣传的政治原则。”
楚天舒微微一笑,略带调侃地问:“你舅舅是什么人?老布尔什维克?”
向晚晴瞪了他一眼,说:“你胡说什么呀,他不过是一位老政工干部。”
“老政工干部就不需要关心群众疾苦吗?”
“……”
向晚晴长吁一口气,再也找不出继续辩白的理由,不得不承认自己被眼前这个巧舌如簧的家伙给说服了。
见向晚晴已经打消了要撤除节目的念头,楚天舒干脆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晚晴,我能理解你的担心,一旦郑家父母的身份暴露,仪表厂下岗职工的问题也会随之浮现出来。但是,晚晴,你看到了吗?郑家只是他们中的一个缩影,不是到了绝望的地步,谁愿意去上访上街堵马路呢?”
向晚晴望着楚天舒,问道:“那你的意思是……利用这档节目,引起全社会对仪表厂下岗职工的关注。”
“是的。仪表厂的改制方案没有考虑到他们的权益,可是,他们的呼声却被一纸封口令给压制住了。要知道,仪表厂改制是他们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这个机会一旦错失,他们只能在看不起病,上不起学,买不起房的困境中越陷越深。晚晴,我没有太多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够有尊严的活着。”
白云朵在偷偷地擦眼角。
向晚晴也低下了头。
“我知道,你这一次小小的忽略可能会在台里领导中留下一个坏印象,但是,你的一个坚持,能够改变了几千人的命运。给社会一个真相,让真相引起关注,用关注惠及民众,这难道不是一位记者应有的担当和责任吗?”
楚天舒的话深深地震撼了向晚晴和白云朵。
“晚晴,你陷入了一个误区,你仔细想想,这一纸封口令的出台难道真的是出于维护社会和谐稳定这么简单吗?不,我不敢作太多的猜测,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仪表厂整体出让之后所带来的是更加的不稳定。晚晴,你面对凶恶的歹徒都能够奋不顾身,我相信不会在权势面前过多的计较个人得失。”
“天舒,你不用再说了,节目会如期播出的。”向晚晴坚定地说。
楚天舒笑了,他给向晚晴的茶杯里斟上茶水,说:“晚晴,谢谢你!”
白云朵鼓励说:“晚晴,大不了不干了,专心经营好云晴美体,一样能活得有声有sè。”
楚天舒说:“云朵,晚晴热爱她的职业,在任何的挫折面前她都不会退缩和放弃的。我倒是担心你,经历了今天的风波之后,朱旺财会伺机对你打击报复。”
“哼,我才不怕他呢。”白云朵冷笑了一声:“这个垃圾在岛国学到了医术,也学会了无耻下流甚至变态,他仗着与个别市领导有些联系,在医院里胡作非为,糟蹋了不少的年轻护士。他要是敢动我,我非要撕烂他那玩意,让他一辈子也不能欺负女人。”
说着话的时候,白云朵的小手在空中一劈,仿佛那就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削向了朱旺财的胯下。
楚天舒觉得白云朵是在意气用事,就笑了笑说:“云朵,犯不上和这种垃圾赌气,你把他废了,你也就废了,那太不值了。”
向晚晴把手腕的手表摘下来,说:“云朵,不能和这种垃圾一般见识。我马上把拍摄的画面下载到手提里,你把我这手表带着,他要是胆敢对你不利,你只需要录下他的罪行,不管他有什么后台,我都会让他死得难看之极。”
向晚晴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把手表摄像机刚才在病房里拍下的画面下载之后,将手表递给白云朵。
“晚晴,能给我看看不?”楚天舒不好意思的说道。
向晚晴把手表放到了楚天舒的手上。
入手尚温,楚天舒凑近了眼睛,居然嗅到了手表还带着淡淡的香气,那是向晚晴的体香。
从外观来看,这块手表与普通的手表并无差异,只是略显沉重,在向晚晴的指点之下,楚天舒和白云朵都学会了如何cāo控这种手表式微型摄像机。
“哈哈。真是好宝贝,你都从哪弄来的?”楚天舒举着手表,笑嘻嘻的说道。
“美国战地记者给我弄的,我们在伊拉克认识的。”向晚晴撇了他一眼,笑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见向晚晴眼里带着调笑的意味,楚天舒还是厚着脸皮说出他的想法,问道:“嘿嘿,能不能给我一块也弄一块?”
向晚晴很勉强地说:“行吧,他送我本来就是一对儿,还有一块男式的,你要是表现好,我可以考虑送给你。”
白云朵从楚天舒手里把手表抢过去,戴在了手上,在向晚晴面前晃悠了一下,突然问道:“晚晴,这可是一对情侣表,你都送给我们了,什么意思啊?”
向晚晴在白云朵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骂道:“你这个小蹄子,你是不是还想对你们两个说,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啊?”
白云朵很夸张的抱着头,作痛苦状,叫道:“哎呀,你个小气鬼。我知道你舍不得,戴几天我还还给你,我祝你们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好不好?”
向晚晴闹了个大红脸,啐道:“呸,你个没安好心的小蹄子,我得赶紧回去剪辑画面了,没时间和你磨牙,等我有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二天,青原卫视《第一现场》栏目如期播出,果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引起了强大的轰动。
在节目的最后,向晚晴满怀深情地说:“郑家的悲惨遭遇得到了社会广大爱心人士的共同关注,节目播出的短短三十分钟里,现场捐助热线电话响个不停,我省著名企业凌云集团在第一时间捐助了十万元的手术费用……我们衷心祝愿郑妈妈早rì康复,更希望‘少女卖身救母’的故事不再发生。”
一石激起千层浪。
节目播出之后,那个眼睛被打上了马赛克的卖身少女,被民众誉为“青原最美女儿”,在“青原热线”网站上,发起了一个寻找最美女儿的活动。
很快,郑小敏和他父母的身份被人肉搜索出来了。
按照楚天舒的安排,郑小敏请了长假照顾母亲坚守在病房,并以母亲病重为由拒绝了所有的采访。
于是,记者们将目光转向了他们的邻居,同事和病友,随着各种采访的不断深入,仪表厂下岗职工的困难处境,上街堵马路的上访事件,以及仪表厂整体转让存在 的弊端,都在记者们的妙笔生花下暴露无遗。
市委宣传部门下发的封口令成了一纸空文。
向晚晴被调离了记者岗位,发配到类似于“夕阳红”的栏目成了一名文字编辑。
第065章 如意算盘
在省市主要领导的关注下,青原市zhèng fǔ下发文件,成立了仪表厂改制工作领导小组,由分管工业的副市长唐逸夫担任组长,小组成员有市国资委、国土资源局、监察部、法院、公安、工商、银行等多家单位的主要负责人。领导小组办公室设在国资委,负责rì常具体事务,经关浩宇提议,由简若明担任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委办副主任楚天舒协助简若明工作。
至此,简若明和楚天舒被正式推上了仪表厂改制工作的第一线。
在领导小组召开的第一次例会上,简若明和楚天舒就闻到了隐隐的火药味。
副市长唐逸夫首先作了发言,他开门见山地说:“国企改革,大势所趋。有人形容说,不改是等死,改是找死。这说明国企改革是一项极其艰巨和复杂的任务。我市国企改革正处于破冰的关键时刻,市委市zhèng fǔ已经达成共识,不管遇到什么阻力和困难,都必须迎难而上,快速推进。”
定完了调子之后,唐逸夫让各领导小组成员发言。
关浩宇率先发难,他一边叫屈,一边拍马屁,说的头头是道:“作为负责具体工作的国资委,我们倍感为难啊。仪表厂作为我市国企改革的重点单位,我们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做了许多的工作,才使得改制工作进入了实质xìng的cāo作阶段。但是,个别领导一句没有充分考虑下岗职工的权益,就全盘推翻了前期所做的工作,国资委上下都感觉下面的工作没有了方向。好在市里及时成立了领导小组,唐市长还亲任组长,又得到诸位的大力协助,我想,仪表厂的改制工作一定能够圆满地完成,并将成为青原市国企改革的样板。”
在这些人里面,关浩宇年纪最大资历最老,倚老卖老地讲几句牢sāo怪怪话,大家也基本上见怪不怪了。
国土局局长申国章发言:“仪表厂改制项目已经拖了一年多了,不少有意参与竞购的企业被拖垮了,再拖下去,土地出让费用和拆迁费用还要水涨船高,竞购企业能够用在职工安置的资金将更加捉襟见肘。我个人认为,拖得越久损失越大,仪表厂几千职工的权益更难以得到保障。”
法院来了位常务副院长,他听了申国章的发言,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说:“土地出让费用是随着房价的飞涨而水涨船高的,竞购企业看中的就是仪表厂土地开发的升值空间才踊跃参与。理论上来说,整体出让的价格越高,职工安置的费用相对也会高啊。”
公安局来的是副局长田志刚,他说:“对于仪表厂的改制,我们公安部门会大力支持。不过,还是请充分照顾好职工们的情绪,否则,局面一旦被动,公安部门夹在中间也很为难。省厅已经明确要求,在处置群众上访等突发事件时,公安部门要尽量少介入,以免激化矛盾……”
唐逸夫突然敲了敲桌子,打断了他的发言,用低沉的声音说:“市委市zhèng fǔ非常重视职工权益,才专门成立了工作领导小组,重点考虑妥善安置职工群众。公安部门很重要的一个的职责就是为经济建设保驾护航,必须坚决和市委市zhèng fǔ保持高度一致。请大家继续发言。”
唐逸夫开了口,田志刚只得闭嘴。
仪表厂职工上街堵路,媒体曝光了北湖公安分局抓了张伟的事件,省厅对市局这种激化矛盾的行为提出了批评,田志刚的发言实际上是在善意地提醒,尽量把下岗职工安抚好,不要等事到临头了,再命令jǐng察上前采取强制措施。
这话中暗含的意思唐逸夫自然一听就明白了,田志刚是在给他提意见,所以唐逸夫才要不满地打断了田志刚的发言。
工商局的局长本来还想发表点不同意见,看唐逸夫已经定了调子,便假装着静静地看着面前的文件,至始至终都没有抬起头。
官场会议有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你发言后还有职位更高的领导要发表重要指示,你说话就必须察言观sè,留有余地;如果比你级别高的官员先表了态,最好的方法是随身附和,如果实在不想附和的话,那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
检察院、监察部等部门的负责人当即表态要围绕大力推进起好监督保障作用,其他相关部门也依次发言,表示要大力支持国企改革,促进地方经济发展,维护社会和谐稳定。
唐逸夫对领导小组成员的发言作了一个简短的总结,最后强调:“仪表厂整体出让方案是经过多次调研和讨论形成的,大方向上并没有不当之处。当前有舆论认为,这个方案未能充分考虑下岗职工的权益,这是一种误读,部分下岗职工对此不理解,这很正常。任何改革都是会有阵痛的,总要触及部分人的切身利益,我们领导小组的任务就是,尽可能地照顾到方方面面的利益,在最短的时间内,为我市国企改革寻找到突破口,促进我市经济又好又快地发展。”
简若明和楚天舒作为列席的工作人员,他们没有发言权,但是他们心里各自都有疑问:唐逸夫作为分管工业的副市长,为什么这么急于要将一家国有企业整体出让了呢?这其中难道仅仅只有政绩观在作祟吗?
唐逸夫自然有他自己的如意算盘。
市委书记郭子chūn要调任邻省任副省长,市长朱敏文接任书记,空出来的市长一职对他来讲很有诱惑力。
身在官场,谁不想进步?
更何况,从副市到正市,这可是一个质的飞跃,也是晋升副省级的一块不可或缺的跳板。
官场人生几十年,看似很长,实则太短,一步错过便步步错过。
深谙此道的唐逸夫肯定要努力争取一把,哪怕只有微小的机会,也不肯轻易错过。
唐逸夫作为市委常委、副市长,晋升为市长也不属于破格提拔,可能xìng并非不存在。但是,他也深知在与常务副市长伊海涛竞争中自己并不占有先机,要想异军突起,就必须得到省里高层的认可和推荐。
就在这关键时刻,鲲鹏实业的老板王致远主动来访,暗示唐逸夫,只要他配合鲲鹏实业以合理的价格顺利拿下仪表厂这块宝地,他愿意助唐逸夫一臂之力。
王致远的家族背景很复杂,王老太爷早年就有红sè资本家的美誉,在特殊时期与中纪委的重量级人物在牛棚里同过患难,共过生死,感情非同一般的深厚。
不过,后来两人一个在官场成功,一个在商场得意,表面上并无多少交集。尤其是近些年来,老爷子年事已高,为人更是低调,他在政坛上的能量鲜为公众所知。
王致远米国留学归来,对仕途不感兴趣,却热衷于财富积累,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鲲鹏实业一口气拿下了东南省各地市好几个开发项目,迅速发展成为堪与著名上市公司凌云集团并驾齐驱的经济实体。
唐逸夫与王致远通过凯旋大酒店的租赁经营而相识,从中他感觉得到这位年轻人身上蕴含着的巨大能量,他仅仅考虑了一个晚上,便做出了决定,把宝押在王致远身上。
王致远很快安排了唐逸夫与省纪委副书记何天影私底下见了面。
何天影可是省纪委副书记,下届入常当省纪委书记的呼声很高,可王致远竟然一请就到,而且言语之中,何天影还暗含着需要王致远帮衬的味道,这更让唐逸夫觉得自己的宝押对了。
面临着巨大的利息压力和资金风险,参与竞购的企业拖不起,可很少有人能想到,真正拖不起的还有一个唐逸夫。
唐逸夫通过打断公安局长的发言,给整个会议定了基调,接下来的会议就开得顺利无比。
很快,领导小组统一了思想,要克服重重困难,大力推进仪表厂的改革。
但是,没有人谈具体的实施方案和推进办法。
众人发言完毕,唐逸夫终于注意到了会场最角落里还坐着简若明和楚天舒,他侧过头问了问关浩宇,脸上露出了亲切的笑容,说:“小简,你是省国资委下来的,其他地市的国企改革有没有可借鉴的经验,可以向大家介绍介绍啊。”
突然被唐逸夫点了名,简若明并没有慌张,因为在通知开会的头一天下午,她和楚天舒在办公室里对形势进行了研判。
简若明微微一笑,说:“唐副市长,全省各地市由于企业的类型不同,地理位置各异,照搬其他地市的做法并不可取,青原市的国企改革要形成自己独有的特sè。”
这是一句很有艺术的马屁话。
唐逸夫听了,频频点头表示满意。
简若明接着说:“我作为领导小组办公室负责rì常工作的副主任,一定为各位领导们服好务,做好各项具体事务。”
简若明摆出了一副完全听从领导安排的架势,也是避而不谈实质问题。
关浩宇有点儿沉不住气了。
第066章 心肝宝贝
唐逸夫笑着说:“不不不,小简,你不要谦虚,你也是国资委的副主任,不仅要为领导们服好务,更要当好领导小组的参谋和助手啊。不是有那么句话嘛,领导听秘书的,要让我们领导小组成员做决策,总得有个计划或者方案吧。”唐逸夫在逼着简若明表明态度。
这正是关浩宇把简若明推到前台的目的所在,实质xìng的问题让简若明去谈,领导满意还是国资委的功劳,领导不满意,那是她个人的意见。
关浩宇通过欧阳美美向唐逸夫转达了自己的用意,所以,唐逸夫才在会上非要让简若明发言。
对此,简若明与楚天舒有充分的认识,也早已想好了应对之策。
简若明向楚天舒示意了一下,说:“那就请国资委委办的小楚同志将我们拟定的工作计划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申国章、田志刚等人暗暗好笑,作为主管部门的国资委,面对难题,主任推给了副主任,副主任又推给一个小小的委办副主任,真是一个比一个滑头啊。
唐逸夫看了楚天舒一眼,对关浩宇说:“小楚,是不是平息仪表厂闹事的那个小伙子啊?……好,我听伊副市长说起过你,头脑灵活,胆大心细。老关,你手底下人才可真不少哇。”
关浩宇呵呵一笑,说:“唐市长,你真会拿我开心,哪里是我的人才,国资委是你领导下的部门,都是你唐市长的人才。”
关浩宇这话是一语双关,既有向唐逸夫表忠心的意思,也是在暗示楚天舒要站好队。
楚天舒作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站起来向各位领导鞠了个躬,然后坐下来,打开了桌子上的文件夹。
当前的局势是,推翻现有整体出让方案重新探讨新的方案,既不现实,也不可能。
楚天舒和简若明商议的意见是,由国土资源部组织专家对仪表厂的土地进行评估,确定一个合理的价位之后,立即启动拍卖程序,在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下,邀请职工代表共同见证拍卖全过程,以确保国家、职工、竞购企业等各方面的利益最大化。
唐逸夫听了,转头问国土局的申国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申国章看了看唐逸夫的脸sè,说:“我建议,参与竞拍的企业应按照规定的上限提交拍卖保证金,将那些实力不足的企业拒之门外,以保证拍卖一次成功。”
唐逸夫当即拍板同意,要求简若明按着会议形成的意见,发一个会议纪要,倒排时间,力争在年内完成仪表厂的改制。
会议结束已临近中午,国资委作为会议召集单位宴请领导小组成员,唐逸夫欣然同意,大家各自开车来到了凯旋大酒店。
车到酒店,常务副总经理樊国庆已经站在门口迎接。
唐逸夫在关浩宇、申国章等人陪同下,进入了一号包间,像简若明、田志刚等副职人员便安排在隔壁的包间。
楚天舒既是委办主任,又是领导小组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自然要忙前忙后张罗菜肴和酒水。
唐逸夫和关浩宇、申国章等正坐在沙发上说话,欧阳美美跑了进来,非要跟唐逸夫握手,说自从离开了zhèng fǔ办之后,就没有机会和领导近距离接触了,听说领导亲临指导国资委的工作,便兴冲冲地赶来与领导亲近亲近。
很显然,是关浩宇特意通知她来的。
欧阳美美伸了手,唐逸夫欠了欠身子,用指尖与她碰了碰,脸仍向着关浩宇,继续谈论官场上的一些人和事。
欧阳美美略觉无趣,又不甘心就这么走开,转身来到桌边,教导上菜的服务员碟怎么摆、盘怎么放。
酒菜很快上齐,大家陆续入席。
酒桌虽为圆形,似无主次之分,但是正对着电视的位置却有一把稍显宽大的椅子,还与众不同地套了红套,别的位置上餐巾扎成了一朵花,而这个位置上的餐巾却是一柱擎天,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主席位置。
这是凯旋大酒店从临江市星级宾馆带过来的规矩,很快就在青原市兴起来了。
关浩宇将唐逸夫请入主席位置,再将申国章请到左边,自己则坐到了右边。
按顺序,再往下应该是监察部部长,谁知欧阳美美抢先一步,一屁股坐了上去。
正常情况下,欧阳美美作为国资委的一位科级干部,是没有资格上领导这一桌的,但是关浩宇不说话,唐逸夫也假装没看见,监察部长有想法又不好计较,只得挨着欧阳美美坐下。
关浩宇请唐逸夫作指示,唐逸夫便站起来,提议为今天的会议圆满成功干一杯。
干杯之后,楚天舒给各位领导再斟酒。
官场饭局,为了表示对领导的尊重,不用服务员来服务。
酒过三巡,再给唐逸夫斟酒,唐逸夫就坚持不喝了,说下午还有一个会议,酒就点到为止了。
关浩宇还劝,吩咐楚天舒给唐逸夫满上。
这时,唐逸夫像才发现楚天舒一般,笑了笑,对关浩宇说:“老关,这个小伙子很有潜力,要着重培养啊。”
关浩宇说:“唐市长,他这个人才可是欧阳处长发掘出来的,就是在她的提议下,我们破格提拔他为委办副主任,主持工作。”
唐逸夫笑道:“呵呵,一个副主任,算什么破格嘛。”
“哈哈,”关浩宇大笑起来,说:“小楚,还不快给唐市长敬酒啊?”
楚天舒一只手端了一杯酒,举到了唐逸夫的面前,说:“多谢唐市长栽培,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说完,一仰头干了。
“好,那我就破例再喝一小杯。”唐逸夫接过杯子,只象征xìng地抿了一口。
满桌子的人很是诧异,要知道,隔壁包间里的部门副职领导想给副市长敬酒,还得瞅好机会,领导喝不喝还要看当时的心情。
唐逸夫肯接受一位副科级干部的敬酒,虽然只是浅浅的一抿,也可谓是给足了楚天舒的面子。
果不其然,唐逸夫再不肯喝了,欧阳美美嗲嗲地要敬他一杯,也被他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
欧阳美美心里气鼓鼓的,暗道:唐逸夫这是怎么了,居然一反常态会对楚天舒这个家伙如此的客气,莫非xìng趣变了,喜欢上小白脸了?
领导不喝了,其他人互相意思了一下,便上了主食。
关浩宇知道唐逸夫有午休的习惯,便让欧阳美美去开了个房间。
散席之后,关浩宇和简若明送其他单位和部门的负责人,欧阳美美则和唐逸夫一起进了开好的房间。
带上门,欧阳美美就撒娇说:“老唐,楚天舒又什么不得了的,你今天居然给他那么大的面子?”
唐逸夫一愣:“谁是楚天舒?”
“你装什么糊涂啊,”欧阳美美用胸部顶了他一下,嗔道:“不就是那个给你斟酒的家伙吗?”
“呵呵,怎么了,这你也吃醋啊?”唐逸夫捏了一把她的脸,笑道。
“哪有啊,我跟你说,这小子可坏透了。”
唐逸夫收敛了笑容,紧盯着欧阳美美:“怎么呢?他有多坏啊?”
欧阳美美这才发现说漏了嘴,引起唐逸夫的怀疑了。她边帮唐逸夫脱外衣边解释说:“这小子为了当主任,硬是把原先的主任给挤跑了。”
“这没错啊,”唐逸夫把手往上一指,说:“不把上面的人拱倒,自己怎么升得上去啊。”
欧阳美美撅起了嘴,娇滴滴地说:“哎呀,气死我了,你怎么还帮着他说话呀。提他当副主任,是不是你给老关打的招呼?”
“没有,怎么可能呢?打招呼的是伊海涛的秘书王少磊。哼哼,我只不过是给他点jīng神上的甜头,好让他替我充当马前卒而已。”
“反正你做的总是有道理。”欧阳美美嬉笑着说:“老唐,那你得帮我把简若明拱倒,我要坐她的位子。”
唐逸夫大笑起来:“哈哈,我要把她拱倒了,哪还有你的位子啊?”
欧阳美美明显听出了其中暧昧的意味,她捏起拳头,捶了唐逸夫几下,假装生气地说:“好啊,你好坏呀,不理你了。”
唐逸夫抓住欧阳美美的手,把她搂在了怀里,笑道:“美美,你放心,跟你开玩笑呢,你才是我的心肝宝贝嘛。”
欧阳美美扭动着身子,顺势和唐逸夫一起倒在了大床之上。
回到国资委,楚天舒跟着简若明进了她的办公室。
两个人对会议的情况再次进行了分析,一致认为唐逸夫如此着急推进仪表厂的整体出让,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简若明说:“不管出现什么情况,我们按照商定的计划稳步推进。我们不能控制仪表厂改制的走向,但是,我们可以左右具体实施的时间,这就是我们手里掌握的筹码。”
楚天舒说:“下一步,我们可以建议制定竞拍规则,要求竞购企业制定详细的竞购方案,将职工安置的方式和费用明确下来,否则,维护下岗职工的权益,仍然是一句空话。”
简若明说,此前在省内其他地市的国企改制中,曾经出现过竞购企业采取不正当手段造成国有资产流失等现象,她要求楚天舒抓紧研究一下有关土地评估、资产拍卖等方面的法律法规和相关程序,一定要防止在公平公开的竞拍环境下可能出现的不公正现象。
第067章 美女被打
回到办公室,楚天舒下载了国家有关土地评估、资产拍卖等方面的法律法规和相关实施细则,看了一阵子,从字面上还是整不太明白cāo作中可能会存在什么猫腻,想起宁馨在临江大学法律系学习,便试着和她联系了一下。宁馨刚下课,突然接到楚天舒的电话,异常的兴奋,根本不等楚天舒开口,就一个劲儿地埋怨他好没意思,广场派出所门外一别,好长时间了也没再联系了,还以为师兄把小师妹给忘了呢。
楚天舒开玩笑说:“我是师兄,你是师妹,应该是你主动跟我联系才对啊。”
“哎呀,人家是女生嘛。”宁馨大叫:“你真不够意思,老卫不仅打过几个电话,还来临江看过我呢。”
楚天舒大笑:“哈哈,我和他不一样,我是大师兄,他是二师兄嘛。”
“你是大师兄就很了不起呀,二师兄怎么了?”
“大师兄只会打架,二师兄会讨女生喜欢。”
“嘻嘻,”宁馨开心地笑了。“那我是什么,不会是沙僧吧?”
“不,你不是沙僧。你是……公主,铁扇公主。”
很显然,宁馨对楚天舒的这个比喻不满意,她脱口而出:“哼,你才是牛魔王呢。”
“哈哈,牛魔王可是铁扇公主的老公啊。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呀,成天就琢磨这些乱七八糟的,怪不得把师妹都给忘记了。”
楚天舒说:“这么可爱的小师妹怎么能忘了呢?我这不是主动和你联系了吗?”
“不对!”宁馨一口咬定:“你这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说吧。”
“你也太厉害了吧。”楚天舒夸奖了一句,说:“宁馨,是这样的,最近我正在学习有关土地、拍卖等方面的法律法规,想请你这位准法律界人士指点一下,肯不肯赐教啊?”
宁馨不屑地说:“你拉倒吧,还赐教呢,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不过,你找我算找对人了,我们有一位老师,课外时间在给一家拍卖公司当法律顾问,经常在课堂上举实例炫耀他们如何钻法律空子,看样子他对这个行业非常熟悉。”
楚天舒说:“能不能约他给我上上课?”
“估计够呛,现在的大学老师业余时间比上班还忙,而且跟你有不熟,他也不会讲得太深的。要不这样,你把你想了解的问题列个提纲发到我邮箱,我利用课堂上的间隙替你虚心请教,然后再整理出来发给你,怎么样?”
“太谢谢你了,改天我去临江请你吃饭?说,你想吃什么?”
“嗯……敲竹杠的机会我从来不肯错过的。等我想想,你来了再告诉你。”
挂了电话,楚天舒草拟了一个提纲,发给了宁馨的信箱。
忙乎了一天,总算可以松了口气,楚天舒的心里稍稍踏实了些。
郑妈妈的手术非常的成功,后期治疗费用也有了着落。不过,想起向晚晴因为自己受了连累,害得她好好的记者当不成,楚天舒心里很是愧疚,想着晚上约她和白云朵出来坐坐,好好安慰她一番。
想到白云朵,楚天舒又很是奇怪,这么多天过去了,医院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难道那个心胸狭窄的朱旺财善罢甘休了吗?
“暖暖的chūn风迎面吹,桃花朵朵开……”
放在桌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楚天舒一惊,抓起来一看,是向晚晴。
“天舒,你快来,云朵被打了。”
“什么人干的?她人怎么样?你们在哪?”楚天舒一边着急地问了几个问题,一边暗暗骂自己是乌鸦嘴,刚想医院那边没动静,白云朵就出事了。
向晚晴回答得非常简练:“不知道,人还好,我们在云晴美体。”
不用说,肯定是朱旺财下的毒手。
楚天舒赶到云晴美体,下车就往楼上冲,又引起VIP大厅里的一阵惊叫。他顾不得和辣姐她们打招呼,直接进了里面的大办公室。
白云朵坐在沙发上暗自垂泪,向晚晴在一旁细声安慰。
“云朵,你怎么样?”楚天舒扑过去,蹲在白云朵的身前,抓着她的胳膊仔细打量了起来。
披头散发的白云朵一见楚天舒,忙用手捂着脸,抽泣着说:“不要你看,我没脸见人了。”
楚天舒把她的手从脸上拿开,只见她两眼含泪,眼角上贴着纱布,眼睛肿的像肉包子似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额头上鼓起一个包,脖子上还有几个抓痕,衣服袖子撕裂了一个口子,右手无名指还缠着绷带。
乍一看,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并不过分。
“他妈的朱旺财,老子找他算账去。”楚天舒怒不可遏,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向晚晴一把抓住了他:“楚天舒,你冷静点儿好不好?”
“靠!”楚天舒怒气冲冲地骂道:“我冷静不了,nǎinǎi的,居然对一个女人下这种狠手?真他妈不是个男人!”
向晚晴把楚天舒强行按在了椅子上,说:“天舒,你别激动,先把情况搞搞清楚再说。你这么稀里糊涂地去找朱旺财算账,你有证据吗?他能认账吗?”
楚天舒把椅子挪到沙发边,柔声说:“云朵,你别伤心,告诉我,谁干的,我绝对饶不了他。”
白云朵一听,眼泪唰唰地流了下来。
向晚晴递给她几张纸巾,眼圈也红了。
白云朵断断续续地想楚天舒讲述了事情经过。
今天下午三点钟左右,白云朵正在给病人看病,突然冲进来几个歪瓜裂枣的男人,领头的是一个彪形大汉,他强行挤开候诊的中年妇女,挡在了白云朵的身前。
白云朵正在写病历,她头都没抬,轻声说:“看病请排队。”
彪形大汉一挥手,跟他来的几个家伙凶神恶煞般往外赶候诊的病人。
白云朵看见了,质问道:“你们干吗啊?想闹事去别的地方,别影响我给病人看病?”
“你还看你娘**的病啊。”壮汉大声叫嚷道:“你们这个骗人的医院,你这个坏了良心的医生,我告诉你,今天我就是专门来找你讨公道的。”
白云朵冷冷地说:“有事说事,别无理取闹。”
壮汉向身边的病人挥舞着双手,口沫横飞地说:“大家千万别再上这个娘们的当了,我哥哥上个月来找她看病,就是头上一点儿皮外伤,她硬是开了十几张单子,从头到脚查了个遍,一下子就花了上万块啊。大家说,这家医院是不是黑了良心,这个娘们还有没有医德?”
围观的病人很多,大家不明真相,开始指指戳戳,其中还有人在起哄发牢sāo,说怪话。
“现在的医院太不像话了,就认识钱。”
“是啊,不管大病小病,上来就是十几项检查,还没看病呢,就花了好几千。”
“这年头,为了拿奖金拿回扣,真敢昧着良心赚黑心钱啊。”
“唉,老百姓可真病不起啊。”
白云朵站了起来,大声说:“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老子会胡说八道?是你不敢承认吧。”壮汉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病历,狠狠地摔在了桌子上。“老子有病历,你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你看的?”
白云朵拿起来一看,病历没错,她想起来了,上个月接诊了一个病人,脑袋上受了外伤,由于担心他脑子有损伤,就让病人照了个CT,没查出什么问题,就给他缝合了伤口,一个星期之后就拆线了。
白云朵把病历扔还给了壮汉,淡淡地说:“这个病人,一个月前就康复了。”
“康复个屁?我告诉你,他死了,被你给治死了。”壮汉挥舞着手,大声咆哮道。
啊?人群中一阵sāo动。
壮汉演戏的本领真是高,刚才还是一副嚣张的模样,一转眼就是一脸的悲伤,他哽咽着说:“我哥回家之后,天天喊头疼,昨晚上疼得实在受不了了,送到医院一查,颅内出血,还没等手术就死了。全是让这娘们给耽误的,我哥好惨啊,扔下嫂子带着个孩子,可让他们怎么活啊?”
其余的家伙跟着七嘴八舌地骂骂咧咧,有一个家伙从一个破包里拉出了一条横幅:“白云朵是有执照的杀人犯”。
这年头,医患矛盾实在是太突出了。
不管是真是假,只要闹起来,患者和家属都能博得广泛的同情。
病人与医生发生冲突的事儿几乎天天都有,以至于产生了一个职业:“医闹。”
这帮人天天守在医院门口,专门等着帮助病人家属胡搅蛮缠,开始只是哭哭啼啼,后来手法不断花样翻新,发展到在医院摆灵台,奏哀乐,堵塞交通等等。只一条,把事儿闹得越大越好,闹得不可开交,往往医院顶不住舆论和zhèng fǔ的压力,只好赔钱了事,医闹从赔偿款里拿好处。
白云朵明白了,今天遇上了医闹了,她气得脸sè煞白,大声问道:“请凭什么说我治死了你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不认识,老子今天就让你好好认识认识。”说着,壮汉抓起桌子上的一个镇纸就向白云朵砸去。
第068章 发誓报复
白云朵当时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砸中了额头。顿时,候诊室里陷入了混乱,病人们吓得纷纷往外逃。
壮汉又拿起病历夹,猛扇白云朵的脸,其余的几个家伙拦住外面想要冲进来劝解的医生护士,顺手拿起什么砸什么。
壮汉还在继续对白云朵施暴,而且专门照脸上招呼。
白云朵只得用双手护住脸,靠在了墙脚上。
外科主任见情况不对,马上溜进了值班室,打电话报jǐng。
不一会儿,院门口就jǐng笛长鸣。
两个jǐng察急忙冲进候诊室,制止了壮汉的暴行。
白云朵眼角流着血,眼睛红肿,脸上青紫。
放眼望去,候诊室里已是一片狼藉。
老jǐng察把白云朵拉到一边,问:“什么情况?”
白云朵泣不成声,有个医生在忙着帮她检查伤口。
壮汉还在不依不饶地往白云朵身边冲。
年轻jǐng察赶紧拉着他。
壮汉冲着年轻jǐng察大吼:“你拉着我干什么,她治死了我哥,我要找她算账。”
年轻jǐng察也看不过去,就说:“你出手伤人还有理了?动手打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老jǐng察也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好了!你们有什么事可以通过正常渠道解决,不能采取这种暴力的方式!”
“jǐng察同志,你以为我们愿意来闹啊!她把我哥治死了,这么大的医疗事故,我们不应该讨个说法吗?”壮汉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不满地说。
听说死了人,jǐng察也不好多说,便问身边的一个护士:“你们领导呢?”
护士们去看外科主任。
外科主任低下了头。
这时,候诊室的门口,露出了朱旺财那种满是疙瘩的脸。
外科主任连忙介绍说:“这是我们医院的朱副院长。”
年轻jǐng察嘲讽地说:“真不是我说你们,闹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些领导还都稳得住啊。”
朱旺财看了看壮汉,又看了看白云朵,嘴角闪过一丝yīn笑,他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位师傅,有事我们到会议室去说。”
壮汉气势汹汹地说:“你是院长啊,好,你们承认治疗不及时,赔偿一百万。要不然的话,我跟你们医院和这娘们没完。”
朱旺财说:“这位师傅,就算是要赔偿,也要拿出证据来走程序,不要动手打人嘛。”
壮汉对朱旺财举起了拳头:“哼,你要是不答应赔偿,我连你一块儿打。”
朱旺财吓得连退了几步。
年轻的jǐng察忍不住鄙视了他一眼。
老jǐng察说:“你们的医患纠纷回头再扯,你们先跟我回派出所做笔录。”
讲完了,心里的痛苦外加**的创伤令白云朵伤心yù绝,她呜呜地哭得泪流满面,不住地唠叨着:“我不活了,我没脸见人了。”
向晚晴劝道:“云朵,别伤心了,没事的,脸上的肿消了就看不出来了。眼角也只缝了一针,不会太明显。养些rì子就好了,你还是大美女一枚。”
“真的吗?”白云朵可怜巴巴地看着楚天舒。“呜呜,我破相了,没人要了。”
楚天舒手足无措,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白云朵,最后坚定地来了一句:“你放心,你就算破了相也没关系,要是到了三十岁还没嫁出去,我接着!”
白云朵本来在流泪,听到这句话,非常难看地笑了。
向晚晴问:“闹这么凶,你们医院的保安呢,你不是说他们挺凶的吗,怎么没出来劝阻劝阻?”
白云朵恨恨地说:“他们是朱旺财豢养的走狗,哪里会管我的死活。”
楚天舒看到白云朵青紫的脸,气愤地说:“云朵,这肯定是朱旺财设的毒计,找一群医闹来陷害你,我不会放过他的?”
“好,你要是能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就真给你当媳妇儿。”白云朵幽幽地吐出一句。
向晚晴扑哧笑出声来了:“呵呵,你别臭美了,他刚说了,三十岁你还嫁不出去,他就接着。没准还没等你到三十,他就已经有媳妇儿了。”
白云朵无比坚定地说:“有了就有了,我给他当二nǎi还不成吗?”
虽然白云朵说的是一句玩笑话,但楚天舒听来,却非常的感动。
一个女孩子心甘情愿要给人当二nǎi,这是一种多么大的信任和依赖啊。
“云朵,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要让朱旺财知道,我的人,天王老子也不能动,谁要是动了,就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楚天舒站了起来,握住白云朵的手,大声地说:“我对你发誓!”
白云朵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边哭边说:“天舒,我现在是破了相的残花败柳,你还能对我这么好,我……我就给你当二nǎi媳妇儿了。”
向晚晴很夸张地拍着胸口,懒洋洋地说:“哎,云朵啊,我今天才发现你太重sè轻友了,我劝了那么半天,你连句感激的话都没有,他就空口发个誓,你就以身相许了。”
白云朵捂着腮帮子说:“晚晴,你别吃醋,我说过了,我只当二nǎi,你还可以争取当正宫娘娘嘛。”
“去你的,”向晚晴推了白云朵一把,又白了楚天舒一眼,说:“哼,美了他,你还真以为我们两个都是他的媳妇儿。”
楚天舒无可奈何地苦笑了起来:“云朵,别担心,你的伤会好的。”
白云朵摇摇头,眼神很悲戚:“唉,脸上的疤好了,我心里的创伤也不会好了,朱旺财肯定要借机报复,我以后恐怕再也上不了手术台了。”
向晚晴说:“你前些天不是还劝我吗?大不了不干了,好好经营云晴美体,不是也挺好的吗?”
“说说容易,做起来太难了。就像你一样,宁可在台里打杂,也不肯放弃你当记者的理想。”说到这,白云朵的瞳孔里放出异样的光芒:“晚晴,天舒,你们知道吗,我是多么喜欢医生这个神圣的职业啊。”
“云朵,你别想那么多,先把伤养好。”楚天舒安慰着白云朵。
等白云朵擦干了眼泪,楚天舒又问:“云朵,打你的人你以前见过吗?是不是你们医院门口的医闹?”
“不是,以前也从没见过。”白云朵摇头说。
“会不会他们的同伙呢?”
白云朵说:“不好说,但我可以肯定,这帮人是职业医闹,他们闹事的手法都是这种套路,先鼓动病友,再无理取闹,不过,他们多半是虚张声势,像这样上来就动手的,还不多见。”
楚天舒说:“这也足以证明,他们是专门针对你来的,而且肯定是朱旺财背后唆使的,要不然的话,一个月之前的病例他们怎么能掌握得了?”
向晚晴说:“天舒分析得有道理,这也是朱旺财的yīn毒所在,我们明知道是他唆使的,可还拿他没办法。哎,对了,云朵,派出所是怎么处理的?”
白云朵说:“民jǐng把那几个家伙教育了几句,就让他们走了。”
向晚晴气愤地说:“派出所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呢?”
楚天舒说:“他们打人的手法很专业,全是难看的皮外伤,没伤筋动骨,构成不了伤害,jǐng察也拿他们无可奈何。”
白云朵沮丧地说:“这也是派出所的一贯做法,他们强调患者是弱势群体,总是要求医院方面牺牲一下,以和谐为重。”
楚天舒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去守在医院的门口,趁着朱旺财出来,把他狠狠地揍一顿,但想想这只能解一时之气,并不能让这家伙有所收敛,更不能解决白云朵的后顾之忧。
既然可以断定这起事件是朱旺财的幕后策划,那么,就一定要想办法查出真相。
堂堂的一位医院副院长,竟然勾结医闹来医院敲诈闹事,打伤医护人员,只要能查得出确凿的证据,就可以让他身败名裂。
楚天舒暗暗下定决心:要整,就把他整死!
拿定了主意,楚天舒决定从打人的医闹身上寻找突破口,他问道:“云朵,闹事的家伙有什么特征吗?”
白云朵沮丧地说:“没太明显的特征,我只记得块头很大,凶巴巴的,他没说几句话就动手了,我捂着脸,没太看清楚他的模样。”
向晚晴突然问:“云朵,我给你的手表呢,我不是让你把摄像功能一直开着吗?”
“哦,光顾着生气了,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白云朵把手表摘了下来。
向晚晴打开了手提,很麻利地将存贮的视频资料下载了下来。
虽然场面很混乱,但是,整个事件的过程还是录制下来了。
经过辨认、截屏和整理,向晚晴很快就锁定了几个闹事者比较清晰的头像。
楚天舒把他们的头像转到了手机里,然后说,他要出去一趟。
白云朵问:“你要上哪去?”
“医院。”
“干什么?”
“我去找他们!”
白云朵担心地说:“天舒,你别冲动,他们是一个团伙,你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
楚天舒穿上了外套,说:“我不和他们打架,我要通过他们查找真相。”
“不行,他们凶悍得很,根本不会听你的。”
楚天舒不听白云朵的劝说,拉开门就往外走。
第069章 线索中断
白云朵刚要追出去,又捂着脸缩了回来,向向晚晴求助:“晚晴,你帮我拦住他,别让他在气头上去冒险。”向晚晴不仅没去劝阻楚天舒,还拿白云朵调侃道:“哟,还没给人家当上二nǎi呢,就这么惦记他呀?”
白云朵哀求道:“求求你,别开玩笑了,你愿意看着他出事吗?”
向晚晴一跺脚,跑出门在楼梯口追上了楚天舒。
“等等,你把这个带上。”向晚晴喊住了楚天舒,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款男士手表。
这是那一对微型摄像情侣表中的另一块。
向晚晴通过录制“卖身救母”的节目知道,楚天舒是个很执着的人,他想要做的事,会想方设法去办到,什么人也阻拦不了。与其浪费口舌去劝阻,还不如默默地支持他。
“谢谢你,晚晴。”楚天舒把自己的手表摘下来,又把向晚晴手里的接过来,戴在了左手腕上。
“天舒,你的那块暂时用不上了,留给我做纪念吧。”向晚晴从楚天舒手里把他的那块旧手表接过了,又叮嘱道:“天舒,你自己要当心,有什么事我们大家一起商量着办,别一时冲动做傻事,那样的话,就太让云朵失望了。”
“你们放心,我一定要让朱旺财付出代价,但不是现在,更不会鲁莽。晚晴,你今晚上就陪陪云朵吧,免得她一个人又该胡思乱想了。”
“好的,回了家给我们发个短信。要不然的话,云朵……和我都会惦记的。”向晚晴说完,转身回了大办公室。
楚天舒开车去了第一人民医院,把车停好,胡乱在路边小店里吃了个盒饭,就在医院门口瞎转悠。
晚上七点,医院门口没有白天的人声鼎沸,却依然是人来人往,看病的,探视的,络绎不绝。
临近初秋,夜风习习,天气渐渐凉爽了下来。
楚天舒靠在一个大树边就发现在路灯下的石凳上围着三个男人在打扑克,眼睛却总在注意进出医院的人。只要看见有人愁眉苦脸地从医院出来,他们中的一个小个子便会鬼头鬼脑地贴了上来搭讪,很关心地问长问短。
楚天舒有意识地靠近了过去。
“怎么样?猴子。”小个子一回去,络腮胡子总会问。
猴子便会苦着脸说:“唉,老大,还没死,又救回来了。”
“脑外三十二床怎么样了?”
“我下午去看过了,听说医院和家属谈得还不错。”
“妈的,猴子,盯紧点,最近生意不太好做了。”
“知道,老大。”
然后,继续打牌。
观察了大概十来分钟,猴子也来回跑了好几趟,也都无功而返。
不过,这三个人也没在乎,依旧打牌,贴纸条,互相调侃开玩笑。
楚天舒走过去,给他们三人发了一圈烟,问道:“跟几位打听点事儿,这里是不是有专门替患者出头的师傅?”
猴子立即来了jīng神,忙问:“怎么回事?”
楚天舒唯唯诺诺地说:“我老家的一位亲戚,在中医院看病出了点毛病,正在和医院扯皮。”
络腮胡子把牌一扔,问:“你家亲戚怎么样了?”
“还在重症病房抢救,花钱如流水啊,救过来也要倾家荡产了。”
“那你什么意思?”
楚天舒一脸无奈地说:“唉,他们以为我在城里上班有办法,让我帮个忙,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正好下午有同事来一医院看病,碰上患者家属把医生打了,院长还没脾气,他跟我说,人家是专门干这个的,让我来找找他们。这不,一下班我就找过来了。”
猴子抢着说:“是有这么回事,一帮人把一个女医生打了,医院还赔了十万块呢。”
“真的?还有这等好事。”楚天舒忙又给他们散了一圈烟,问道:“几位大哥,你们认识他们吗?帮我引见引见。”
络腮胡子瞪了猴子一眼,说:“兄弟,你要是信得过哥几个,我们可以给你帮这个忙。”
“你们?别逗了,你们不就是在这里乘凉打牌的,还管得了这种事儿。”楚天舒打量了他们几眼,摇摇头笑了:“我要找的不是你们。”
猴子站了起来,问道:“不找我们你要找谁啊?”
楚天舒犹豫了一下,掏出了手机,将壮汉的头像翻了出来,说:“这是我同事抓拍的视频,我想找这个人。”
猴子一把抢过手机,看了看之后又递给了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看了一眼,说:“兄弟,这帮人你可找不到了。”
“为什么?”
“他们不是本地的。”
“啊?不会吧。”楚天舒大吃一惊,暗想:朱旺财真是费了心机,居然从外地请了医闹来帮忙,要这么说,那要把他们找出来,可真是麻烦了。
楚天舒吃惊的表情反倒让络腮胡子认准了楚天舒确实有这方面的需求,他笑了一下,也站了起来,说:“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也是干这个的。本地干这个的,我基本上都认识,到别人的地盘抢生意事先是要打招呼的。”
楚天舒退后一步,又仔细打量了这三人一番,作出一副还是不相信的样子,故意刺激他们说:“不对,你们是为了揽生意,故意这么说的。我再到其他地方找找看。”说完,转身就要走。
猴子一把揪住了楚天舒的领子,大声地说:“你小子调戏人呢?”
楚天舒停下了脚步,从猴子手里挣扎出来,转过身战战兢兢地说:“兄弟,生意不成仁义在嘛。”
猴子吼道:“生意不生意的,我们不会强迫你,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们的诚信。”
楚天舒忍不住笑了:“诚信?干你们这行的,还讲诚信?”
络腮胡子正sè道:“那是当然,干我们这一行的多半是口头协议,不讲诚信怎么混得下去?小兄弟,我真不骗你,这帮人肯定不是本地的,他们是专门从外地拉来的。”
“大哥,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都看见了。”猴子还真是个话痨,总是抢着说话:“下午闹起来之后,我们都去看了热闹。他麻辣隔壁的,敢跑到我们的地盘来抢生意,老大让我一直盯着他们呢。”
楚天舒忙问:“那后来怎么样?”
“他们闹完了,上了门口的一辆车,走了。”猴子还愤愤不平,骂道:“真他妈不讲规矩,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
“哦。”楚天舒作恍然大悟状。
络腮胡子拍了拍楚天舒的肩膀,和颜悦sè地说:“小兄弟,你要信得过我们,回头可以和我们联系,保证给你办得漂漂亮亮的。”说着,还掏出一张名片,塞到了楚天舒的手里。
楚天舒就着灯光一看,正中写着几个大字:“医疗咨询专家”,下面是一串电话号码。他把名片揣进了口袋,笑着问:“那好,要是有情况,我给你们打电话。对了,你们收费是什么标准,我回去好告诉我家亲戚?”
“这要看病人家属有什么需求?是随便闹一闹,还是要摆灵堂,或者上访堵马路,收费的标准都是不一样的。”络腮胡子扳着手指头说。
“嗯,还真是专业,我相信你们。”楚天舒作钦佩状,准备走人之前,还假意关心了一句:“这么晚了,几位大哥还不回去休息?
猴子笑了:“休息?我们得守到下半夜,跟你说吧,我们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半夜里来的。干我们这行也不容易啊,起得比医生早,睡得比医生晚,赚的都是辛苦钱啊!”
楚天舒回到了车里,坐在驾驶座上犯起了难。
医闹是朱旺财从外地请来的,这条线索又怎么追下去呢?自己已经信誓旦旦地向白云朵作了保证,本以为只要找到这几个医闹就可以追到朱旺财与医闹相互勾结的证据,没想到朱旺财早料到了这一点,提前就采取了预防措施。
怪不得好些天没动静,原来这家伙有预谋,想到了从外地请医闹的诡计。
怎么办?难道说就这么回去跟白云朵说,我没招了。
能说得出口吗?就算不怕被白云朵和向晚晴的白眼羞死,恐怕还没开口,自己就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行!”楚天舒用力摇了摇头。他沉住气,把白云朵的叙述和络腮胡子等人的介绍又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似乎并没有新的发现,楚天舒一筹莫展,羞愤交加,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尖锐地叫了起来,刺破了医院停车场的寂静。
车!楚天舒心头猛然一亮。还有一条线索,那就是把外地医闹请来送走的车。
可是,又怎么能找到这辆车呢?楚天舒又继续犯难。
“对了。找杜雨菲。”楚天舒脑海里闪过杜雨菲穿着jǐng服的矫健身影。她是一名jǐng察,正在追逃盗窃犯,应该可以调得出医院门前的监控录像,如果她愿意帮忙的话,一定能查得出这辆车来。
想到就做,这是楚天舒的办事风格。
他当即拨通了杜雨菲的电话。
“你谁呀?”杜雨菲一开口,就让楚天舒尴尬万分。
杜雨菲竟然没有保存自己的手机号码。
第070章 大失所望
楚天舒略微停顿了一下,说:“是我,楚天舒,你的冒牌男友。”杜雨菲那边也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冷冷地说:“有事吗?”
楚天舒急忙说:“有事,确实有事想请你帮忙。”
“你有个能呼风唤雨的女朋友,你还用得着我给你帮忙吗?”
“雨菲……”
不等楚天舒继续往下说,杜雨菲断了楚天舒的话头。
杜雨菲冷冷地说:“别喊得这么亲热,你的小女友听见了,会不高兴的。”
楚天舒苦笑了一下,说:“杜jǐng官,你听我解释,她不是我的女朋友,她跟你一样,也是为了把我捞出来现编的理由。”
杜雨菲口气稍稍和缓了点:“你说吧,有什么事?”
“一下说不太清楚,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面再说。”
“好吧。我换一下衣服,我们在麒麟路的‘名侣休闲吧’见。”
麒麟路离医院还有点距离,楚天舒开车赶到的时候,杜雨菲已经坐在了一个靠窗的位置上。
“杜jǐng官,让你久等了。”楚天舒微笑着,走到杜雨菲对面的位子上坐了下来。
“我也是刚到。”杜雨菲笑着说道。“我就住在附近,所以比你来得快点。”
楚天舒一直很欣赏杜雨菲的直率,说话办事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更不会扭捏作态,给人以值得信赖的感觉。
看得出来,今晚上杜雨菲特别装扮过一番,画了淡淡的眉,嘴唇上还涂了口红。上身穿了件粉sè丝绸长袖T恤,将她的丰满处勾勒得格外的醒目,下身是一条黑sè的短裙,两条长腿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杜雨菲穿jǐng服英姿飒爽,穿上便服却另有一种韵味。他被楚天舒的眼神打量得即羞涩又甜蜜,说道:“你喝点什么?”
楚天舒从欣赏中醒了过来,抓起桌上的菜单,掩饰道:“哦。我来吧,你点了吗?”
“没呢,我们喝茶吧?”杜雨菲看着楚天舒问道。她猜测,以楚天舒的xìng格,肯定是不喜欢喝咖啡的。
“嗯。我喝茶,你可以喝咖啡。”楚天舒笑着说道,心里却在想:真是个兰心惠质的好女孩儿。
“不用了。我也喜欢喝茶。”杜雨菲说道。
服务生很快送来了一壶菊花茶和几样小吃。
楚天舒举起杯子,说:“那天的事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今晚上我以茶代酒,表示感谢。”
杜雨菲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说:“不用客气,我也没帮上忙。”
“不能这么说,关键你真心把我当朋友的一番情意。”
虽然楚天舒有意忽略了女朋友这个概念,但杜雨菲听了,还是忍不住一阵脸热。
楚天舒又问:“那之后,工作上还顺利吗?”
杜雨菲淡淡地一笑,说:“我不在广场派出所了,调市局刑侦支队了。”
确实,被韩立当众揭穿了冒充人家女友的谎言,杜雨菲是不好继续在广场派出所干下去了。
杜雨菲端起了杯子,举向楚天舒,说:“这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那天帮忙制服了劫匪,也许我也没这个机会。”
楚天舒也端起杯子与杜雨菲碰了一下,两人相视一笑。
看着对面yù言又止的楚天舒,杜雨菲笑着问道:“小楚,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有话你就直说吧。”
“好,我想请你帮个忙。”楚天舒说道。
“帮忙?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杜雨菲很爽快地答应了。
楚天舒扫了眼四周,身子前倾,小声地把白云朵被打,自己怀疑是朱旺财与外地医闹相勾结的猜测等等经过完整的讲述了一遍。
“太可恶了,居然想出了这种歪招?”杜雨菲听了,也是一腔义愤。她从jǐng以来,接触过太多的黑暗面,对于朱旺财的卑鄙yīn险有着天然的愤恨。
“可是,我们还没有他勾结医闹的证据。”楚天舒无奈地说道。
“你是想让我帮你查他们的证据。”杜雨菲侧着头说:“这恐怕不太合适,我现在是追查盗窃团伙专案组的成员,擅自利用职权去查办一个小小的无头案,这是违反纪律的事。”
楚天舒很无奈地说:“这个我知道,但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所以才找到你。”
看着楚天舒痛苦的表情,杜雨菲又有点于心不忍。
对面坐着的这个男人,虽说对自己进行过好几次的语言挑衅,但内心里还是对他充满了好感。更何况,他曾经帮助自己干掉过劫匪,自己才得以从广场派出所调出来,进了市局的刑侦支队。
杜雨菲想了想,说:“小楚,你说说看,想让我帮你干什么,如果不是太违反纪律的话,我可以试试看。”
楚天舒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下午在医院闹事的几个人的头像,说:“我想你请帮我调看一下一医院门口的监控录像,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这个时段,我已经调查过了,看看这几个家伙坐什么车进出,又和什么人有过接触?”
杜雨菲接过手机看了看,沉吟了片刻,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拨了个号码,接通了之后就说:“小李,我想调看一下一医院门口的监控录像,有问题吗?”
楚天舒满怀着期待看着杜雨菲。
杜雨菲将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不要出声。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得到一条线索,今天下午三点到五点之间,有几个可疑人员在一医院门**动,我想看看是不是我们正在追查的盗窃团伙成员。……我现在就想看一下,能帮我个忙吗?……好嘞,谢谢你,我马上过来。”
杜雨菲挂了电话,对楚天舒说:“你把这几个人的头像发到我手机上来,我现在就赶过去调看录像,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和你联系。”
“雨菲,真的太谢谢你了。”楚天舒给杜雨菲发完了头像,又一本正经地说:“等等,我还有一个请求。”
“还有?”杜雨菲叫了起来,皱着眉头说:“我这已经是违反纪律了,你不能得寸进尺啊。”
楚天舒笑道:“呵呵,我请求你把我的电话存储在手机里,这应该不算得寸进尺吧。”
“讨厌啊,你。”杜雨菲也笑了,她按了几下按键,说:“好吧,这个要求不过分,可以满足你。”
“那你顺便把我的住址也记下来吧,以后要找我算账的时候也比较方便。”楚天舒也不等杜雨菲回答,便把丹桂飘香的住房地址报给了她。
杜雨菲虽然疑惑,但还是将地址存储进了手机。
楚天舒起身结账,陪同着杜雨菲往外走,边走边说:“雨菲,要不我送你吧,我开车过来的。”
杜雨菲惊讶地说:“哟,几天不见,都有房有车了。”
“呵呵,房是租的,车是借的,你可别笑话我啊。”
“哪里敢,我现在除了羡慕,就剩下嫉妒恨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又都愣了一下,放声大笑了起来。
把杜雨菲送到公安局,楚天舒坐在车里等。
等待的时间很漫长,百无聊赖的楚天舒便给向晚晴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举动,现在正在托朋友查找线索,应该会有一些收获,但要揪住朱旺财的尾巴还要费一些周折,让她和白云朵早点休息。
白云朵把电话抢过去了,没完没了地喋喋不休,楚天舒只得苦笑着安慰她。
这时楚天舒看见杜雨菲出来了,便说:“云朵,听话,安心养伤,我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好了,给我帮忙的朋友来了,我挂了。”
白云朵带着哭腔说:“楚天舒,你二nǎi被人欺负了,你看着办吧。”
楚天舒挂了电话,从车里下来,迎上前急切地问道:“雨菲,怎么样?”
杜雨菲摇摇头,低声说:“上车再说。”
上了车,杜雨菲让楚天舒把车开出一段距离,在一个树影下停了下来。
杜雨菲不等楚天舒再问,先说出了结果:“监控录像是查到了,但价值不大。”
满怀着希望的楚天舒顿时泄气了。
“天舒,的确如此,不信你可以看看,我下载过来了。”杜雨菲身子侧过来,举着手机给楚天舒看。
楚天舒也侧过身子来,与杜雨菲差一点儿就头碰头了,顿觉一阵芳香扑面而来,余光不由自主就瞟到了T恤的开口处的一片白亮在粉sè胸衣衬托下格外耀眼。他赶紧将目光收回,集中到正在播放监控视频的手机上。
这是一医院门口的两段监控录像。
一个时段是下午三点,画面上出现了一辆面包车,壮汉医闹带着几个人从车上下,冲进了医院;一个时段是下午五点左右,壮汉医闹等人的身影又出现在摄像头下面,还是上了那辆面包车。
杜雨菲还专门对面包车的正面留了一个截屏,车辆是青原的牌照,开车的司机戴着墨镜和帽子,从视频画面上根本看不清楚脸目。
“这车我也查过了,是一辆套牌车。我估计,应该是街上拉客的黑车。”
杜雨菲这句话,把楚天舒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给浇灭了。
楚天舒试探着问:“雨菲,能不能找得到这位黑车车主?”
“如果非要找,肯定能找得到。”杜雨菲看了楚天舒一看,说:“但这无异于大海捞针,需要动用大量jǐng力和技术手段,可就算把他找出来了,也很有可能一问三不知,因为他只管拉客,不会去关心雇的车人。”
线索再次断了,楚天舒非常的失望。
杜雨菲低声说:“对不起,我只能帮到你这么多了。”
楚天舒挤出笑容说:“还是谢谢你,我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