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0 超级大逆转
吴猛狂妄地逼他:“是吗?你们童总不是很信任你吗?那你可以让童总把它买了啊!”于果看了一眼童雅诗,童雅诗从他的眼里看出了极其自信的成分,而不是央求她别拆台的意思,便立马心领神会,说:“好,我把它买了,如果赚了,我和于果平分。”
吴猛和张腾龙都卡了壳儿。
于果笑道:“不着急,咱们先听听电子解释是怎么讲解的吧。代卖员,给我们听一下耳机吧。对了,吴先生,咱们的赌局还成立吗?”
吴猛本以为可以含混过去,主要的话题在于果和张腾龙的提成上,没料到于果还是时刻保持头脑清醒,便阴沉着说:“可以。但是,比起电子讲解,我更信任专家的话。如果专家说你讲的话全部是真的,那才算是你赢。”
童雅诗刚要反驳什么,于果却一摆手:“好,吴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咱们先听听电子讲解吧。”
电子讲解会将一口价和起始价分开讲,拍卖会的起拍价只可能越来越高,而展览会的起始价和拍卖会的起拍价略有不同,也可以往下讲一讲。
电子讲解果然说的是于果的前半段话,换句话说,该展品的委托人卖方,认为这印章能卖上两万元,就算是不错了。这印章的一口价是一万五千元,而起始价却是两万元,其中的意思自然不言而喻了。
也就是说,卖主本人也不认为这东西应该值三十万那么离谱。
看到这里,吴猛不禁得意,冷冷地看了于果一眼,表情充满了不屑和挑衅之意。
于果笑笑:“吴先生刚才说了,不信任电子讲解,只信任专家的话,那咱们就请专家说一说吧,这五百块我来掏。我虽然很穷,但五百块还是有的。”他掏出五张票子,前往专家房间。代卖员见此,也将展品拿起,前往一旁的专家号。
专家房间设计得极其合理,就在诸多的展品房间中间,代卖员将展品送到专家号,只需要打开自己选择的那个专家的那扇门即可,不需要经过走廊。况且,就算必须经过走廊,也到处都是摄像头,谁也不敢公然抢夺或者偷盗。
再说,这里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哪怕有一点儿小动作被监控拍下来了,都是不小的耻辱,有可能名誉受损,更何况是偷盗?大家共同遵守这里的规矩,有钱一起赚,互利共赢,这才是生存之道,谁当了破坏者,自然会被群起而攻之。
吴猛没料到自己之前的话说得太慢,等同于把自己给绕进去了,本来刚才就可以定胜负,可现在对方却用自己的话来打自己的脸,顿时感到心情极其压抑,可又不便反悔,也就跟了上去。
没办法,只能听专家说话。
系统突然忧心忡忡地说:“您不要太相信专家了。即便是专家,哪怕是全国闻名的专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大多数人肉眼凡胎,很难看出这两个字所代表的的意思,更何况想到了王阳明?再说,还有的专家昧了良心不愿意说实话,也是为了利益,这您可考虑过?”
于果心里笑道:“你似乎忘记了,我有三样超能力:易容、无视状态和催眠。其中易容变脸,是刚刚学会的,还没来得及勤加练习,暂时也不方便施展。可是,无视状态和催眠,却因为玩家级别的提升而突飞猛进了。专家不说实话?那可别怪我催眠他。”
系统大喜:“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亏了还是我给您的能力!”接着又恶意满满地说:“吴猛这家伙装了这么久的逼,看着就恶心,这下可以好好收拾他了!榨他二十万,不成问题!”
这次换了一个专家,对篆刻、钱币和玉石类比较有研究,当然,也是吴猛不放心同一个人。
这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专家,拿着放大镜观察了半天,先说了跟于果前半段话一样的话,随后不说了,似乎是在犹豫。
于果心道:“系统,你看,这个老专家最多说到这里,我这就开始催眠他。但为了装得像一点儿,我不会让他马上有反应,先让吴猛得意一段时间,然后让这个专家按照我的想法说出,给吴猛重重的一个响亮的耳光。”
果然,见到老专家闭口不谈了,张腾龙紧张起来,童雅诗更是额头冒汗。
相比之下,张腾龙是在乎钱,以及这次如果于果看走了眼,今后能不能再继续相信于果的问题,这牵扯到可信度和投资比率的问题。而童雅诗则不然,她更担心的是于果的名誉和尊严受损,作为一个女人,最爱的男人心高气傲,要是颜面扫地,那她会更难过。
吴猛果然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小人得志,再度活跃起来,眉飞色舞:“哈哈,于先生,你看看,前半段你说了姜子牙,人家也说了,可你后半段说的封神榜,人家可不承认!姜子牙确有其人,但封神榜却是小说,
“你是不是看小说太多了,分不清历史和戏说了?于先生,就这样的水平,还在这里装大师装神秘?哈哈哈哈!你大可以说这位专家不专业,反正你想赖掉这二十万,是不是?雅诗,你这位于总看了几本西游记三国演义,就以为自己通读二十四史了?”
其实吴猛倒并不是性情癫狂,相反,他其实是个很内敛的性格,尽量不喜形于色,有什么阴谋阳谋,也都在肚子里自我交流,外表常常不动声色。
尤其是本想让于果出丑,可是偏偏处处都被于果全面压制,心里自然憋着一股怒火释放不出,越滚越大,眼见着自己即将要一败涂地,却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转机,怎能不欣喜若狂?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反败为胜太过突兀,以至于他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自然就癫狂了。
于果却笑眯眯地看着他,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才在催眠上摁动了“开始”。
那白发专家的脸色渐渐起了变化,这也是于果升级后催眠术水平提高的一个重要体现,不但可以让人实话实说,吐字清晰,而且还可以操作别人进行自己想要的表情表演。当然,这需要近距离才做得到,稍远一些,就很难控制了。
但即便这样,也是惊世骇俗的绝技,常人绝对不会想到是怎么回事。
哪怕是不止一次见识过于果审讯犯人时的催眠技术的刑警大队众人,也绝对不会看得出那白发专家如此生动丰富的面部变化,竟然是被一旁的于果当做傀儡暗中操作,外表却云淡风轻,看不出丝毫异样的。
也就在此刻,吴猛见白发专家的表情从平淡变为了惊恐,旋即成了惊喜万分的样子,登时他的心也从珠穆朗玛峰一下子跌到了东非大裂谷,甚至坠入了黑暗无光的马里亚纳海沟深渊。
白发专家咳嗽几声,含糊地说:“这个……这恐怕是……标价标错了,这东西……唉……”
这也是于果的计策,故意让白发专家说得影影绰绰,结结巴巴,反而使得吴猛更加怀疑了。
童雅诗跟张腾龙骤然见到白发专家的怪异举动,短暂的面面相觑之后,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异口同声地追问道:“这东西怎么样?”
老专家想了想,扶了一下眼镜,咳嗽一声,正色说:“你们呀……你们是真想让我说实话?”
吴猛本想说:“这不废话吗?”可他第一次产生了胆怯,这种恐惧感令他首先产生了巨大的耻辱,但很快恐惧感本身变得巨大,也很快吞没了他之前自以为不可容忍的耻辱感。
张腾龙忙不迭地追问道:“你说啊!你说什么我们都接受!”
于果继续操纵,那老专家便狠了狠心的样子,一字一顿严肃地说:“这东西是个好东西,极有可能是王阳明的遗物……王阳明是谁,你们都是玩这个的,应该不会不知道……这样的哲学大家的东西,是独一份儿,价值就在这里,而不是看着东西本身的材质。”
吴猛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就像失重一样,进入了无边无际的太空。
张腾龙先是停滞了一秒,随后欣喜若狂,大叫一声:“好哇!这东西值多少钱呢?”
那老专家想了几秒,皱着眉头说:“这还真不好说,不过,展厅的价格是不容许变动的,除非是等拍卖会结束,委托人和代卖员的关系结束了,不再有权利和义务,那么,那时候才可以改价格。
童雅诗也催促道:“也就是说?”
老专家肃然说“也就是说,展厅给的价格是两万,按照这个价格买,怎么说也是赚的。按照我个人的观点,假如是我买——听好了,假如是我买,我可不对你们负责,我买的话,让我花五十万,我都愿意。这东西将来放到国际上一炒,那就不是七位数了……”
张腾龙的双眼冒红光,内心的**急速膨胀,几乎要爆炸开了。
老专家定了定神色,表情非常严谨地说:“当然,这是我的个人观点,我概不负责。你们愿意买,是你们的事。但我可以保守一点儿说,这东西让我一百万买下,我也是稳赚不赔,至于今后能炒到多少钱,我就不可以估量了。”
张腾龙急切地问:“那也就是说,这就跟炒股一样,无论将来能涨到多少都有可能,但我这个价位,相当于新股申购中签的水平?”
老专家摇摇头:“你说得不对。这东西两万买下来,相当于你买原始股,甚至是白得的,你转手再卖给任何一个不懂行的土豪,也得最少翻十倍二十倍。至于以后……就说不好了,说不定……算了,不说了,你们自己想象吧……”
这让张腾龙心痒难搔,正要开口,吴猛却抢先开口了:“行。既然之前没有人提出要买这个东西,那我来买好了。张行长,你和于先生关系这么好,以后有的是好东西能收到手,我先提前恭喜你啦!这东西,你不会要跟我争吧?”
0871 心理陷阱
张腾龙听到这里急了。虽说他很忌惮吴副市长,可以说,吴建业就是他的衣食父母和直接领导,吴建业让他借给那个地产商钱,他自来不敢不从。眼下,吴建业的大公子竟然公然抢夺这个宝贝,张腾龙就算冒着风险也要说出来。张腾龙虽然家产也有几千万,可只怕眼前这个印章要是在国际上经过一番大肆炒作之后,也有几千万的价值了,那等于说,他现在惧怕吴副市长的威严,就相当于舍弃了有可能翻倍的家产,他当然不肯轻易答应!
想到这里,张腾龙忙说:“吴公子,这话不是这么说的吧?这一开始就是我先看好了,你不会不记得吧?”他终究不敢得罪吴猛太深,以至于争辩的话都很客气。
吴猛好整以暇,得意非凡地说:“咱俩谁早谁晚还不一定呢,都在心里表现,谁知道是谁更早?但是有一点,谁先出口,这个很重要。咱俩谁先说自己要买的?你明明一直在犹豫,先开口说要买的,是我!”
于果看着眼前的效果,很符合他的预期,但他在心里笑,却没有在外表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你……!”张腾龙真生气了,“我说,你爸爸虽然是我的领导,我很尊重他,但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吧?我……”
吴猛冷淡滴说:“张行长,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顾忌的话,那你真没必要在前面铺垫这么多与这件事无关的话。”
这话厉害得很,虽然没骂人,可却把张腾龙讽刺得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张腾龙的脸一下子蒸腾起来,简直要冒出白色蒸汽来,真想把吴猛摁在地上暴揍一顿。但是,真打起来,自己也不是对手,而且自己是真的害怕吴建业。
吴建业的影子一下子冒出在张腾龙的脑海里,虽然和吴猛长得很像,却更加地高大、狰狞和深不可测,这使得他不得不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心脏狂跳,顿时气焰压低了许多,说:“吴公子,你和于总明明打着赌,你如果想要买这个东西,那除非你承认,你已经输了!”
吴猛故意装作上了他的套,说:“没错啊,我的确输了,我承认。但我只承认连续输了两场,这赌局包括三重,这才是第一重的前两个,算得了什么?你要是就此就认定我彻底输了,那未免也太武断了吧?”
张腾龙以为吴猛上了当,于是大叫道:“那么,你承认,最起码这次是输了吧?我记得,每一场比赛是二十万,你先把二十万拿出来啊!”
吴猛冷笑一声,又掏出两张卡,一张递给于果:“于先生,我输了,这次虽然不能算是心服口服,但你还真有资格做我的对手了。我承认以前小看了你,接下来我就要认真对待,再也不能陪你玩了。”
于果接过,笑道:“吴先生真爽快,那么,我希望接下来吴先生能发挥真正的实力。”
张腾龙见了面红耳赤,接着又一阵白一阵绿,恨恨地说:“好哇……你真是够狠,二十万?二十万就打发了于总,你将来甚至有可能赚上千万……你还真是大方,一本万利啊?”
吴猛得意洋洋地将另一张卡交给代卖员,吩咐道:“刷两万吧,这是我的了。”紧接着,转而对张腾龙摇头晃脑地说:“上千万?上千万?承你吉言。但有一点:我付出的,不仅仅是二十万,是二十二万。这个零头,您这胶东地头上的财神爷,当然是不看在眼里了哈!”
张腾龙双眼冒火,真想不顾一切地骂他,可一股火堵在喉咙处却迅速凝结成冰,终究吴建业的阴影,的确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哪敢造次?吴副市长的影响力,会让任何疯狂的人迅速冷静下来,将愤怒全部就地消化。
于果却走上前两步,拦在张腾龙的前面,一字一顿地说:“没关系,这都是小事。吴先生很有头脑,他能认同我的观点,痛快地认赌服输,也说明他是个很爽快很有赌品的人。那么,祝你发大财。”
吴猛认定他是没辙了,只能这么说,便冷笑道:“哈哈,于先生,假如你这么说,能让你感到安慰,那你这么想最好了,咱们皆大欢喜。虽说是你赢了,但实际上利益上的赢家,却是我。虽说接下来你很难再一路赢下去,可我不介意让你两场,给你个几十万的,没问题,我舍得,哈哈哈哈!”
张腾龙火冒三丈,于果却转而对张腾龙说:“张行长,钱是赚不完的,宝贝也是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只要有我在,我随时可以为你寻宝。以后每年参加一次,我只要每年能给你搜到一个,你就发了,何必这么纠结?”
张腾龙感到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但真正让他消气和转怒为喜的原因,是于果对他的保证。就凭这几次于果说话很准而且言出必践,从没有失误的时候,这就是最佳的证据。
张腾龙的确不舍得这有可能卖到几千万的印章,就算这印章最终可能只能卖到七位数,可七位数也相当不错了。但如果放弃了,能得到于果每年只要有一次的帮助,而且只要淘到一件真正的宝贝,那就真的发了。
可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说:“我当然相信于总你的水平啊,我绝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也没有不给你面子的意思……可是这东西……这王阳明的东西,可天底下只有一个啊……而且以后,以后虽然每年都有一次春季拍卖会,但不是每一次都有这样的宝贝啊……”
于果打断道:“那还真未必。张行长,我实话实说,我没事就在旅游中逛各地的古玩市场,见过不少好东西。哪怕再小的城市,也都会有好宝贝,这叫做英雄不问出处,宝贝也是如此。要不然,我也不会发掘我的第一桶金。这一点,童总是可以作证的。”
这话虽然不是真话,但却也不是假话。于果正是用超级穿越系统穿越回到百八十年前的胶东市,给童雅诗的姥姥曾红玉拍摄了照片,交给童雅诗,赚到了第一桶金,可以说是活命钱,不然于果就会被大系统注销玩家资格的,同样也会被注销生命。
因此,于果拍摄曾红玉的照片,从本质上说也是收藏品,是有历史价值的古玩,所以,靠这个卖出了一个保命价儿,这也算是真正的起始资本。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由得张腾龙不信。张腾龙虽然不好意思直接再继续质疑了,也不好意思去看一眼童雅诗作为求证,但童雅诗却直接站出来明着说:“张行长,虽然于总和我是同属一个集团的,您可能不大相信我为他作证的可靠性……”
张腾龙有些尴尬:“哪有哪有!蓝色深度集团说一不二,在业内这么有名,我怎么可能不相信啊?好的,于总,以后啊,就拜托你了!”
于果笑笑说:“没问题,就算是这场拍卖会,不也是刚刚开始起步的展览阶段吗?俗话说好事成双,不一定只有这一件宝贝。咱们继续走,说不定还有惊喜呢。对了,吴先生,咱们的赌局还继续吗?”
吴猛欣然一笑:“好哇,我对于先生,永远是奉陪到底的!”
说罢,两人便并排走了出去。童雅诗和张腾龙看在眼里,只是阵阵苦笑。
此刻,屋内只有代卖员和白发专家两个人。代卖员目瞪口呆了半天,垂下头,很好奇地问:“我说,陈教授,您跟我说句实话,这玩意真值这么多钱?”
白发专家迟疑了老半天,眼神从呆滞到茫然,再到如梦初醒,大概用了足足半分钟。
代卖员在这期间早就不耐烦了,转过身就走了,在他看来,这位陈教授倚老卖老,根本看不上自己这个一个月六千块收入的代卖员,这就是行业内部自上而下的装逼,自己也很无奈,但没办法。
白发专家怔了老半天,彻底清醒过来,诧异怅然地自言自语:“啥……?什么?我说什么了我?我说……我说哪个东西值钱?什么意思?”
于果的催眠术已经远非d级玩家的水平可比,可以说是质的飞跃,因此白发专家的大脑就像一台电脑,而于果的催眠术就像一个u盘,突然插入而又突然拔出,尽管不可能一点儿痕迹也不留下,但真比以前少多了。
并且于果做事谨慎,还特意提前清理了一下存留的垃圾。这位白发苍苍的陈教授想要重新回忆起来是怎么回事,是绝不可能的,因为这是一片空白,永远也无法恢复了。但对他的智力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于果心道:“系统,我知道,你现在疑问很多。与其耽误你一会儿为我鉴定的时间,倒不如我直接告诉你。你想问什么?”
系统笑道:“我怎么觉得,我是您,而您是我的系统呢?好吧,我就想问一句,您这次觉得您连续赢了这小子两个二十万,除掉两个三万的鉴定费,您净赚三十四万,是不小的胜利吧?可您让吴猛这小子钻了空子,总共用了四十二万,却换取了一个价值甚至有可能达到八位数的印章……”
于果在心里突然打断道:“你误会了。有个基本事实,你说错了。这东西最多值两万,那个卖主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要是能卖个一万五,也就很知足了。而他,为了这个小小的印章,花了二十二万。呵呵,他不傻逼谁傻逼?还自以为摆了我一道,得意非凡,想看我叫苦不迭呢。真是……太可笑了。”
“什么?”系统这回真是大吃一惊了,“您说什么?这东西不值这么多钱?那您为什么要这么说?而且说得还信誓旦旦,那么自信?前面那段话是我鉴定的,但后面那句,你说这是王阳明的,我以为你是靠你无所不能的推理才华推断出来的,难道不是?”
0872 这是我的印章
于果在心里笑得很愉快:“前面那段话,的确是你告诉我的。但是后面那句,我是顺口胡诌的。根本没有这件事。这东西就是个普通的印章,的确是明朝的,但也最多加一万吧。你不也说了么?相对隋唐和宋元,明清等于是一个时期的,多不了多少钱。”系统真惊呆了:“可是……可是……可这印章上的确有‘蔽月’这两个字呀!这种不是假的啊!”
于果云淡风轻地心道:“很简单。我刚才用你的搜索引擎,直接搜索了关于明代名人的一切信息。你这个搜索引擎功能,是你系统的功能之一。搜索当代人和当代物品,需要钱,但搜索古代的人或者东西,只要不穿越前往,那信息总是免费的,对不对?”
系统似懂非懂地说:“哦……您搜索了明代名人,对王阳明比较感兴趣。”
于果心道:“不错,我看了一下王阳明的所有资料,然后迅速编了一个故事。为了让这个故事更真实,我临时临摹了一下王阳明的书法和篆刻。这两个字,我学得不是很像,但骗骗吴猛这类人,足够了。”
系统惊异万分:“您……您是说,这两个字是您刻上的?”
于果心道:“谢谢你,你的惊讶是对我最好的夸奖。没错,这不是王阳明的印章,这是我的印章。真没想到,c级玩家,也就是三阶异人的战斗力,不需要宏大的战斗场面,也可以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在这种细腻入微的方面,我都没想到我会做得这么好。这在两个月以前,也是我不可想象的。”
系统佩服极了:“我要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的话,我真的会对您佩服得五体投地的。但是,您在一瞬间用手指在玉石上刻字,本来也不难,异人达到二阶,就可以用手指直接在石头上刻字而毫发无伤。
“但难得的是您的表演天赋如此了不起,先以极快的速度激烈思考,刹那间编出一段传奇故事,能一边用谈笑风生来骗过所有人,吸引大家的注意力,而您自己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悄悄地将玉石刻上您想要的字,一系列行为非常自然安静,行云流水,真是难以想象地精彩!”
于果心里一笑:“你夸奖大了,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我也不全是靠非常隐秘的手法骗过了所有人,因为我之前没训练过,一旦发挥不好,就全盘皆输了。因此,我为了保险起见,用我升级版的催眠术,一瞬间将雅诗、张腾龙、代卖员、吴猛都催眠了。”
系统更惊了:“什么?”
于果波澜不惊地心道:“不错,你听到的就是我说的。但这种催眠比起后来对那个白发苍苍的陈教授的催眠,只是小巫见大巫了,时间很短,也没有多浓烈,只要能骗过他们的眼睛,让他们自以为是看到我想让他们看到的,那就足够了。
“我只需要小心,对着监控制造死角,不让监控拍到我的手法,这就行了。怎么做呢?这个代卖员的脑袋长得很大,我就让他的脑袋当做我的挡箭牌,完美地在这个遮蔽下,完成了我的计划。”
系统佩服之极:“我要是会鼓掌,我就鼓掌给您听了。说实话,我说实话,王阳明也是异人之一,而且级别是四阶异人,您即便达到c级玩家,也只是三阶异人而已。”
这回轮到于果吃惊了,心想:“原来是这样。古代很多了不起的人,都不是一般人类。”
系统说:“是的,历史上有许多璀璨的巨星,有的是政治家,有的是军人,有的是科学家,有的是艺术家,都是异人。只是大部分的四阶异人和更强的五阶异人,都不愿意出现在人类的正史中,而是更愿意隐藏在正史背后,去操控人类历史的进程和走向。
“因此,异人中的最强者,大多数都是历史上没有出现过的人。您将来很有可能也会接触到,无论是敌是友,您都还是先强化和丰富自己,将来才有足够的资历去面对他们,这才才不会有生命危险。”
于果本来不错的心情,又重新凝重起来,他清楚,如果不尽快变得强大无比,只怕自己的安全系数还不如那些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凡人百姓。
要知道,王阳明是哲学大家,武学大家,立功无数,朝廷还将他贬谪甚至长年冷处理,四阶异人尚且如此,自己岂不是步履维艰?
吴猛还沉浸在仿佛已经赚了几千万的美梦中不能自拔,双眼放光,亢奋程度甚至盖过了得意。
这也怪不得他,平时他算是同龄人中的沉稳者了,但谁面对这么一大笔钱,能抵挡其诱惑呢?吴猛再有钱,其家里也是官宦家庭,而不是巨贾富商,对财富的贪婪,要远胜过商人。
吴建业市长家里虽然也最少几个亿了,这些钱大部分都不能见光,所以需要吴猛的小公司来洗,古董是个名正言顺的好渠道。
于果心里暗暗感到好笑:“虽然我做的傀儡戏惟妙惟肖,但你也的确是因为贪婪而没仔细考虑,这才上当。拍卖行里多少人慧眼如炬,一个走眼,难道都走眼了?你就不想想,怎么可能几千万的东西,竟然两万起价,放在拍卖会之前的展览中?之前难道就没人发现‘蔽月’这两个字?”
果然,于果很快就兑现了诺言,接下来的几场,除了仍然完胜吴猛,总计五场连胜之外,还真给张腾龙淘了一件宋代柿红釉茶叶罐,高古时期的东西价格都不错,关键还是头一批的限量版,这一点才是关键。这一回,是主办方真的走了眼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有了前车之鉴,张腾龙立马毫不犹豫地买下。
这东西起价只有18000元,这一次能靠这个净赚三四十万不成问题,当然,要给于果提成三万。其实,张腾龙这次原本指望赚个几十万就很满足了,只是之前有那几千万的印章的念想,仍旧很不甘心,心痒难搔,欲壑难填。
而对于于果来说,鉴定费也得三万,也就是说,张腾龙这三万的提成,只不过跟于果的鉴定费相抵消了,换句话说,这一次相当于免费鉴定。但为于果赢得了名气,何乐而不为呢?
童雅诗也想跃跃欲试,于果给她选了一个青花龙纹兽耳瓶。这东西不算特别值钱,可这次不是主办方和代卖员的问题,而是卖主本人不算内行,定价过低,因此,也相当于捡了个漏。童雅诗买了它转手一卖,也有二十万的赚头,就当是玩儿票了。
童雅诗故意逗于果,说要给他十分之一的提成,但于果只说了一遍不要,表情却是绝不容再辩论。
张腾龙对此艳羡不已,心想如果当年能早认识于果,把他弄到胶商银行里当员工,说不定于果感恩图报,就会对自己死心塌地地净赚钱不要提成了。其实,要提成自己也仍然愿意,于果简直是个活人聚宝盆啊!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最后简直成了于果带着上百人来来去去的独家表演,要不是这里是安静的场所,那大家的掌声真的要震天响了。
而随着吴猛受到的挫折越来越多,这一系列赌局还真的使得他颜面上越来越难看。许多人都认识吴猛这个第一公子,往往对他没什么好印象,心里也在暗暗叫好。
当然,也有不少跟于果关系不错的人,也暗暗为其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吴猛可不是韩金匙可比,吴建业副市长,也不是仲民林书记可以比的,这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档次。吴建业一怒之下,能立即收拾胶东市除了洪校长之外的任何一个黑道人物。
在大家看来,于果只是武功超强,能打能杀,但在关系和人脉上,要远弱于当年的洪校长,只是靠绝对的凶猛才问鼎了胶东江湖第一宝座,而与此同时,洪校长也因为犯了不该犯的罪才倒台,所以,于果再强也就是个猛男罢了,怎么能跟白道的权势斗?
因此,很多人也觉得于果不够成熟圆滑,继续这么整的话,吴猛哪能不恼羞成怒?
但是,很了解于果的张宏远等人,却很明白,于果不会无缘无故这样,而且,要是肯低头让步的话,那于果就不是于果了。
这样一来,来来去去,于果的鉴定费从三万到五万之间不等,好在也跟收藏品的价值基本成正比,因此这五六趟下来,于果也赚了九十万,当然,这九十万不是未来兑现的提成,而是现场就能拿到的钱,全都是吴猛给的。
吴猛虽然知道,自己手里这枚印章最少是千万以上的价值,可这一路下来,给于果连杀带砍,一共拿走了接近百万,心里其实也是五味杂陈的。
他很清楚,在鉴定古物这方面,自己远不是人家的对手,真是不愿继续再赌下去了,好在这场展览也接近了尾声,不至于损失更多。
于果对他并没有丝毫的给面子,反而故意哪壶不开提哪壶,问:“吴先生还要继续赌吗?不过,就算你肯赌,我也都不好意思继续下去了。”
童雅诗打圆场:“其实,吴学长在业内的鉴定水平是挺高的,只是今天发挥不好……”
于果说:“其实,他是否发挥好了,我真的看不出。因为在我这里,有个第一定律——我只要赌博,那就绝不会输,我只能赢,这是老天爷给我设定的真理,所以,无论吴先生今天是否发挥得好,都要输,因此,我感到特别不好意思。
“我赢定了的话,就等于是在说,尽管这是我们两个人的赌局,但真正参赌的,只有吴先生你一个人,而我,只需要赢就行。对不住了吴先生,我这人说话直率,你也是个豪爽的人,相信你肯定也喜欢我这种不拖泥带水的风格,是吗?”
0873 我年轻时不如他
吴猛听他一句接着一句,如同浪打浪一般当众讽刺自己,心里怒火大炽,可为了维护面子,不得不说:“好,我觉得,在第一重比赛的类型上,我确实是输了。于先生是扮猪吃老虎的真正高手,大出我意料之外,我不得不认输。但是别忘了,比赛是三重,还有另外两重呢!”另外两重,当然是指猜测每一样参与竞拍的宝物的最终的价格是多少,猜测最终是谁成功竞拍到手。这两重赌局,其实是一体的,但难度之大,简直成了真正的运气之赌,不像第一重那样,最起码还有一点儿技术含量。
要知道,最终竞拍的价格,有诸多不稳定的因素,有时候好东西被看走了眼,形成集体效应,都不待见。不算好的东西被当场迸发的热情炒作起来,大家就竞相争夺,甚至到最后成了一场斗气和炫富的比拼,因此,真未必是宝物本身的价格。
很快,展览环节结束了,但于果的手里却被塞满了各种名片,从几千万的小商人到几个亿的小富翁都有,从事的行当也是眼花缭乱,大意当然是请于果千万赏脸找时间吃个饭。
于果有个原则,不怕得罪那些从不怕得罪自己的人,但也不轻易得罪对自己示好的人,便碍于情面都收下了,童雅诗手里也一样得到了不少名片,这当然也是因为许多人怕攀不上于果,便曲线救国,他们大多数认识童雅诗,也就通过童雅诗来联系。
元理远远地看着于果,于果也注意到了,但没有与其进行实现交流。
元理身旁的秘书悄声对元烨说:“这小子真狂。”
元烨淡淡地说:“董事长年轻的时候,也是恃才傲物的。再说,你们不了解于果,不要轻易发表评论,董事长心里有数。”
那秘书讨好地说:“狂要有狂的资本,董事长是什么水平?这小子是什么水平?这小子区区一个地痞流氓出身,怎么能出入这种场所,还被大家众星捧月的?”
元理却都听见了,突然开口说:“小李,你不懂就别乱说。这个年轻人,是个真正的人物,我年轻的时候不如他。”
这话声音不大,可把那秘书真正惊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元理虽然年纪大了,但目光如炬,看人绝不会错,自己达不到那个高度,肯定是没有眼力见儿,立马老实了。他虽然很谄媚,却对自己有自知之明,这也是他能长期胜任元理贴身秘书的根本原因。
要不是这里是北海豪庭的vip贵宾室,私密性完美的话,否则被旁边的人听到了,又会掀起一场街头巷尾传播的大风暴。由于元理是胶东首富,第一实业家,他随便一个评论,就比任何炒作都管用。
第一个正式拍卖的展品,是一口青铜战国编钟。虽然看上去品相不怎么样,可却不是一套完整版的哥窑开片编钟可以相比的,拍卖师按照英格兰式增加拍卖的方式宣布底价六十万。
宣布底价后还有五分钟的空闲时间,这是在其他的拍卖会上不容易见到的。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大家进行赌局的宝贵时间。
吴猛又活跃起来,他太想报仇了,一边故意装作绕过童雅诗的座位和于果说话,一边故意凑近童雅诗,感受她天然的香气。
他森然笑道:“于先生,怎么样?咱们看看,这次谁更厉害吧?你猜猜,这东西最终能拍卖到多少钱?这不难吧?六十万的底价你已经知道了,在这个基础上猜测,也不能算是虚无缥缈吧?”
于果也笑问:“那这么说,吴先生这次又让我先来了?那多不好意思?这样不就等于说,是你白送给我钱吗?反正我赢定了。”
这话声音不小,周边前后左右的邻座都听到了,他们开始悄声议论纷纷。如果是毫无征兆地听到这句话,大家肯定连嘲笑都懒得给,因为这种狂妄实在是让人懒得评论。
但于果之前展现出来的恐怖实力,令大家全都确定,此人只要愿意,未来必然是全国数得着的鉴宝大拿。
趁他还没崛起,大家更要好好攀交情,在此期间说不定能淘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好宝贝,赚一些大钱,否则,这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到时候鉴定费昂贵不说,能不能拨冗一见,就难说了。
故而,很多人都竖起耳朵,很激动很亢奋也很期盼地打算仔细聆听于果的高见。
吴猛见周围的人都蠢蠢欲动,心里更加难受,他不容许别人抢夺自己十年来胶东第一的风头,眼下这家伙如此狂妄,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吴猛决定接受挑战。
他暗想:“你这狂徒的水平比我确实略微高点儿,但那是鉴宝!而眼下的拍卖,靠的是运气,靠的是对这个拍卖会的熟络程度!每年每种物品起步价多少,最终拍卖多少,我都有数,这是必须要靠经验的!你小子什么也不懂,就敢乱答应?
“最重要的还不是最后的落槌价,而是到底谁有可能拿到这宝物。往年谁喜欢收藏什么物品,谁财大气粗,谁爱跟谁较劲斗气,我的大脑里都贮存了这些资料!你呢?你第一次参加这场大会,你连谁是谁都不认得吧?你还怎么分析他们的心理?可笑!可笑!”
他怒极反笑,问于果:“于先生看来是信心满满,认定这两重赌局,你也肯定必然会赢,是不是?很好,那咱们不妨来场大的,那样才叫刺激。二十万的赌注,你不觉得太少了吗?”
这话的确是很直白的威胁,也充分体现了吴猛内心充足无比的底气。
童雅诗也知道在这两个环节上,吴猛的经验绝对比于果足,二者完全没有可比性,简直不是一个档次的。
这次她的担心必须放在明面,而不仅仅是暗示,不然于果不知道吴猛的厉害,也不会重视。
万一于果过分托大,被吴猛成功扳回这两句,输了钱是小事,毕竟大家能进这个拍卖会,就都不是差钱的人,可于果和吴猛都最看重面子,尤其是于果的自尊心,恐怕只有她才懂,自尊心受损,那是于果绝不能容忍的事,更是她不想看到的,她会为于果的难过而难过。
所以,童雅诗伸手拉扯了一下于果的衣袖,这一下比较明显,她确信于果肯定能明白。
可是,于果只是回手拍拍她的手,表示让她安心好了。童雅诗在于果每次令她大吃一惊前,都是如此淡定,但童雅诗总觉得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万一这次栽了,可就真的名誉扫地了,最起码,名声会大大受损。
童雅诗真不知道于果到底是真的绝对有信心,还是只是不重视自己的提示,有些失望,更加忧心忡忡了。
张腾龙也觉得,于果说话说得太满,到底是年轻人,一直顺风顺水,就会变得锐气十足,骄傲自满,没有经受过挫折。有阳光有朝气有冲劲儿是好事,可他觉得,于果就算是鉴宝大家,但对于猜测最终落槌价和猜测最终拍到宝物的人是谁,可未必在行,这是两回事。
他尽管感激于果,却也不想明着得罪吴猛,虽说他对吴猛恨得咬牙切齿牙根痒痒,可吴猛的父亲是能给他带来最大利益和最大灾难的人,而于果不是,因此,衣食父母绝对不可以得罪,正餐和零食,也要分得清。
吴猛见于果不说话了,以为是胆怯了,信心更足了,继续催问:“怎么?于先生既然这么有信心,为什么不答应呢?既然于先生认为,无论任何赌局,都只能是赚我的钱,那还跟我客气什么?咱们朋友一场,是相见恨晚,谈钱太俗,你说呢?”
于果想了想,说:“惭愧,我刚才并不是走神了,而是想得太深入了。吴先生这个提议很好,我打心眼里十二万分地赞成。二十万,的确有点儿少,不但不足以显出吴先生的身份地位,也不足以显出我对吴先生的尊重,更显不出我对这两个比赛的重视程度。”
吴猛心中剧烈冷笑:“你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倔强到底了?到时候我要你把欠我的全部吐出来!呵呵,九十万捂在手里是不是觉得很过瘾?你再捂一会儿吧,也就能看着过过眼瘾了!今天,我不但要让你自己抽自己的耳光,更要你赔得倾家荡产!”
想到这里,吴猛狞笑道:“于先生既然这么有雅兴,那就翻个倍,五十万。五十万的赌注,怎么样?”
正常来说,只要参与赌局,当年设立这三重赌局的洪校长和主办方,都会抽成。眼下洪校长已经不存在了,那么就只有主办方抽成,输了的一方支付。抽成虽然只有五千元,可架不住赌局多,这一上午光展厅内就四五百个大大小小的赌局,主办方净赚了二三百万。
但是,赌注五十万的,确实比较少见,因为大家就是玩玩而已,权当助兴,这又不是拉斯维加斯或者澳门,谁也没把赌当成是正业。
故此,当吴猛说出这个数字后,不但童雅诗和张腾龙都吃惊不小,就连周边的许多人也纷纷为之侧目。
他们先是惊异万分,旋即产生了狂喜,都觉得这次可真是个好机会,能够目睹一场几年来最大的花样赌局,参与双方都是胶东市最年轻的俊彦翘楚之才,也是炙手可热的最热门人物,这么精彩,不虚此行。
于果则皱了皱眉。
童雅诗心里一颤,猜测于果骑虎难下,尽管明着提醒会让人觉得难堪,可她为了于果,还是忍不住重重咳嗽一下,为了掩饰,又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
吴猛大喜,森然笑道:“怎样?于先生是不是额头有些痒痒啊?为什么皱眉?难道说,这五十万也太少了吗?那不如咱们赌得更高一点儿?”
0874 疯了?
于果却突然抬起头,正色说:“我也正有此意,吴先生此言深得我心啊,於我心有戚戚焉。只是,你身上有这么多钱吗?”吴猛一瞪眼,一抖钱包里的卡,说:“将我的军?于先生,你要是以这种借口进行推脱的话,那岂不是太幼稚了吗?如果这是你的真实意思,我还真是高看你了。我本以为,你真不需要靠这种托词为你的退缩铺路打掩护。
“看见了吗?我这些卡里,每一张最少有二十万。最后这两张卡,里面都是一百万。钱这个东西,我真不在乎,我只在乎一样,那就是男人的尊严!为了钱而出卖尊严,我做不到,我也很唾弃这种行为!但靠尊严赚钱,我就乐在其中了。所以,我这些钱,都可以拿来跟你玩玩!”
童雅诗一惊,说:“吴学长,你们只是玩玩的话,没必要下这么大的赌注吧?五十万一场的话,这拍卖会最后下来,会有人破产的!”
吴猛冷笑着问:“是吗?也许吧,但破产的人应该不是我。”
于果用温柔的眼神看着童雅诗,童雅诗心里一颤一热,没敢在大庭广众下接应,但她很享受这种温馨,也没有立即挪开目光。
吴猛看在眼里,妒火中烧,他绝不能容忍,本来几乎是自己盘中餐的胶东第一美女,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一个草根野小子**,这还当自己存在吗?
于果安慰童雅诗道:“没关系,你不用担心。五十万并不算多。一般两个人赌博,都不可能其中一方总是赢,互有胜负,钱给来给去,最终也会互相抵消。更别说我这人从不会输,一定会赢,吴先生把二十万变成五十万,那就是等于说要给我增加馈赠,我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也却之不恭了。”
吴猛满腔怒火,心想:“去你妈的!你竟然敢这么吹牛逼?你把我当什么了?这十年来,胶东有几个人敢在我面前这么牛逼哄哄?仲老四当初差点儿就给我跪下了!你小子只不过是很侥幸地打赢了一次仲老四,就以为比我强了?我今天不但要让你倾家荡产,还要你负债累累,上街讨饭!”
因此,吴猛抬高声音,阴寒彻骨地问:“那么,于先生,你同意五十万了?还是更多?没关系,我奉陪!钱是王八蛋,没了咱再赚!可不能因为这点儿钱,扫了于先生的雅兴,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于果莞尔一笑:“我很同意,但可以同意更多,五十万确实太少了,不过瘾,不刺激。咱们每一场一百万,你觉得如何?”
这话不但童雅诗和张腾龙吓了一大跳,差点儿从座位上站起来,吴猛也倒吸一口冷气,突然重新感到疑惑起来,对自己的绝对把握,居然也有了一点点的动摇和不自信。
周边人听到这一百万的竞价,全都惊呆了,目光如同舞台聚焦的灯光,瞬间把于果和吴猛两个超级明星给罩住。大家这回真的不是窃窃私语版的议论纷纷了,尽管要求绝对安静,可是这赌注也太惊世骇俗了!
参加拍卖会的,未必全是元理这种身价数百亿的大富翁,甚至不全是上亿的,只要能提供固定资产超过三千万的证明,都可以来参加,门槛并不高,这也是为了避免把真正的古玩爱好者堵在门外,变成一场非专业的完全富翁收藏拍卖大会。
因此,并不是谁都能一年几千万上亿地赚,有不少人一年下来只有百万的利润。他们最多赌个几万块钱,一年就这么一次,过过手瘾,也倒罢了。谁敢玩这种百万级别的赌局?
不少人也都清楚,洪校长的资产大概在胶东只比元理少,在黑道上是首屈一指,无人可比,那会儿黑老大不单单是手腕高,威望高,也要关系硬,财富多,这四样是缺一不可。但是于果就不一样,大家都知道于果主要玩的是猛,以绝对的暴力压倒一切。
这也同时说明,于果并没有多少钱,江湖传言有几千万,那也都是往高了说了,毕竟他来胶东才一年而已。
所以,只有几千万,就敢玩一百万一场的赌局,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这可不是投资,投资就算跟赌博一样有赚有赔,胆大者却不乏其人,可一百万赌博,在这个赌博行业并不流行的三线城市,还真算是爆炸性的大新闻了。
系统也惊异不已,不得不开口:“您正在激动之时,我是很理解的。可您应该清楚,我只会鉴宝,我哪里会猜测最终的落槌价是多少,最终得到宝物的买受人是谁,这可不是科学能预测得了的吧!您……您是不是太激动,有些发狂啦?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您暂时先认怂吧!您没有那么多钱赔啊!”
于果心平气和地心道:“我说,我既然还算是你的主人,那你就不要在这里瞎担心。这事儿搁古代,你这是扰乱军心。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得不一遍一遍地重复:你放心,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系统惊了:“难道您现在的鉴宝水平已经到了比我还强的地步?”
于果心里一笑:“你也是搜索参数后总结的,也不叫水平吧。你大概忘了,我不止这点儿水平。我之所以一向令你和其他人吃惊,不在于我自己到底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本事,而在于我如何因地制宜恰到好处地使用我的这些本事,深刻发掘这些本事的潜力,达到最佳效果。”
吴猛不敢相信,但他还是最终相信了。金俊基见他面色发白,心想:“我始终觉得于果是深不可测的,我们接触的,只是冰山表面。吴大哥这个人太固执,我们也是劝不动他了。”
胶中学会的人没有一个不为之叹息的,他们曾经被于果深深震撼过,认为于果基本上是全能无敌,他们是最坚定的认为任何人跟于果作对都必输无疑的信徒。
但吴猛毕竟是当初他们的结拜大哥,这些富二代们两头都不想得罪,只能和往年高调的气氛大相径庭,各个都沉默不语,生怕被于果或者吴猛注意到。
吴猛更是沉吟了好久,屈辱感和荣誉感让他决不能再退让和迟疑了,他重新快速建筑出信心的参天堡垒,心想:“这方面明明我最在行,怎么可能输给了你?你之前赢了我那么多次,故意想在这两重我比较在行的比赛里,先虚张声势地给我制造巨大的心理压力!
“等到让我慌乱后判断失误,你再趁虚而入!哼哼,于果,我不得不承认,我之前小看了你,但小看的,不是你比我强,而是你在心理战术上的水平,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但是爷爷才是心理战术的祖宗,你差远了!”
念及此处,吴猛扬声道:“好!周围的各位前辈和朋友,都可以做个证!我吴猛和于果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咱们说到做到!一百万就一百万!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于果笑道:“好啊,随时可以开始。那么,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话不但童雅诗、张腾龙和周围的人相继继续吃惊,吴猛也怒极反笑了,心想:“什么?你简直是个快乐小**!这不开玩笑吗?你不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吗?谁越早下结论,谁就越会输!
“当然,也不可能靠到最后,但必须在看到竞买人摁动按钮开灯,知道可以下注选择的竞买人是谁,才可以下注。你这个时候就下结论,是不是脑子有病?今天赢了我几次,就觉得自己神功盖世当世无敌了?好,我就好好欣赏一下你怎么当着几百人的面出个大丑!”
童雅诗也不得不提醒于果:“别着急,这就像是非诚勿扰一样,得先看竞买人的大致范围,再进行下注。当然,竞买人有可能突然退出,但是最起码你会知道竞买人都是谁。这些人的资料你都没有,但你很会观察人,也许看他们的面相会管用,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吧……”
于果再次朝她笑笑,继续催问:“吴先生,你是要我先说吗?”
吴猛见他狂妄到了极点,内心的火焰也在剧烈地翻滚燃烧,便冷森森地说:“好啊,你既然有话,为什么不能说呢?但你考虑清楚,一百万。”
于果说:“我得纠正你一下,一百万是指猜测买受人或者猜测最终落槌价中的任何一个猜对了,要是我两个都猜对了,你得给我两百万,你真是要我先说?”
吴猛竟然被他的气势镇住了,半晌才下定了简直是必死的决心,一字一顿地说:“废话!别装神弄鬼了,那你说啊!”
于果淡淡地说:“我认为,最终的买受人是你,而最终的落槌价,是一千万。”
这话一出口,于果这边坐着的前后十几个人全都彻底惊呆了,舌挢不下,如同石头一样动不了了,连呼吸也变得吝啬起来,似乎空气陡然间沉重了许多,并且在毫无悬念地下坠。
这十几个人很快成为了传播这消息的最灵通渠道,胶东的大小富豪们都来了兴趣,纷纷询问坐得近的人,之后再有人问他们,他们也一样继续传下去,没过多久,现场数百人基本上都听明白了,没有谁不感到震撼,甚至觉得,于果完全疯了。
人群中还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于果,心里百感交集,这就是中年美妇张丽云,她尽管资产只有几千万,但却是炙手可热的交际花。早年她生活不拘小节,但自从成了寡妇后,许多有权有钱的男人纷纷向她献殷勤,但都被她拒绝了,因为她的心里只有于果。
她看到美艳无双的童雅诗坐在于果身旁,目光关切而又爱慕,心里不由得阵阵酸楚,心想:“我生错了年代……我要是年轻十岁,于果未必不是我的……”
0875 神奇的预言家
童雅诗也没料到于果居然会这么说,如果说之前所建立的所有信心全都源于于果这一年来的超级破案能力作为奠基石的话,眼下这些就全都灰飞烟灭烟消云散了,因为这段话分明完全是在瞎扯嘛!这简直太可笑了!张腾龙刚喝了口水,实在没忍住,喷了一地,情不自禁地看了一眼童雅诗,莫名其妙地想:“这个于果……难不成脑子真的有毛病?吴猛是最后的买受人?还要出一千万,买一口战国的钟?这……这怎么可能?
“地球就算在下一秒爆炸了,都比吴猛花一千万买这编钟更可信!这也太胡闹了吧?他如果真的脑子有病,那之前为什么跟我的交流,都说对了?还是说,他本来是个鉴宝天才,可架不住得了间歇性精神病,每隔一段时间就发作一次?”
见张腾龙这么惊疑不定,于果笑道:“张行长,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也可以马上找人鉴定一下,我刚才帮你淘的宝,是不是不值钱的假货。”
张腾龙很尴尬,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吴猛整个人都完全懵逼了,甚至一度他还以为自己沉浸在梦中,第二天早上起床才去参加拍卖会,这只是他的怨念在梦中显得很真实罢了。
可他的手掌在椅子上来回摩挲产生的真实感极其强烈,眼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也绝对不可能是幻象。
那既然不是幻象,于果脑子也没毛病的话,为什么会说是自己是竞拍成功的最终买受人?为什么说自己肯为了这一口编钟付上一千万?
别说自己目前还没有一千万的现金,如果这编钟不是战国的,而是西周的,而且不是单独一口,而是整个一套,那还真是一千万差不多,但就这么一口残次品,也要自己付出一千万?于果这混蛋是当自己疯了还是故意侮辱自己的智商?
吴猛的脸色阴沉到就是原子弹坠落也会被冻成一团冰坨,旋即渐渐升温,最终脸色居然变得红润起来,哈哈大笑,他冷静审慎地仔细思考后确实依然觉得这太好笑了,决定一定要抓紧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心想:“你小子狂妄过度,把自己带进沟里了,就别怪我推你一把了!”
想到这里,吴猛佞笑着问于果:“你敢为你刚才说的话负责?周围的这么多前辈和朋友,可都听到了哈!”
于果故意耸耸肩摊摊手:“吴先生,咱们都是成年人,一言九鼎,怎么可能食言。再说,这里也不是开玩笑的地方。我如果真的想要开玩笑,一定会向您提前提示的,以免以您神圣不可侵犯的严肃性,很难产生幽默感,要是不笑的话,我这个玩笑就开得太失败了。”
周围很多人看了都摇摇头,暗自叹气,觉得这冉冉升起的新星虽然各方面都很超凡脱俗,但架不住这么狂妄到了没谱的地步,那就是站得越高摔得越远,很为他感到可惜。
吴猛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你说你不是开玩笑,结果你告诉我的就是这个?我?我要这破钟干什么?你说我是不是要为这破钟花费一千万,咱们暂且不论——我压根就没想要参加竞拍,我连选手都不是,你凭什么认定最后的买受人就是我?你祖上是算命的吧?伟大的预言家先生?”
童雅诗也焦急万分,就差抓着于果的手往外跑了。
于果笑容可掬:“吴先生,话可不能说得绝对,这世上只有一件绝对的事情,就是我只要参赌,那就一定会赢。这是老天爷给我的定律,但没有给你。你说得这么满,万一手一抖摁了参加竞拍的按钮,灯亮了,那可怎么办呀?”
吴猛勃然大怒,干脆转手一下子摁动了参加竞拍的按钮,灯亮了,众人又是大惊失色,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吴猛阴恻恻地对于果说:“你看到了吗?我如你所愿,我真的按了。可是,现在亮灯的,除了我之外,还有二十六个人,也就是说,这二十六个人,都有竞拍这个展品的资格。我说,于先生,这二十六个人,你认得全吗?你知道他们都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有多少身价,嗜好是什么吗?”
于果也强忍住笑,很不严肃地说:“吴先生,你看着你这人,这二十六个人是干什么的,有多少身家,有什么爱好,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工商局给注册公司备案的,研究他们干嘛?反正我认为最后的买受人是你,干嘛要研究他们?”
童雅诗真以为于果受了一定的刺激,她从没见过于果如此疯狂过,当真是心中忐忑,坐立不安了,手一直在抓着裙子,冷汗涔涔。
吴猛简直要笑到爆炸了,揶揄万分地问:“你是不是魔怔了?你认为我是,我就是?你以为你是神?”
于果说:“其实说起来很惭愧也很残酷,我虽然不是神,但我跟神的距离不远,经常能看见他。你呢,距离神的位置,就远得多了。”
吴猛笑得几乎要把宇宙推倒重来了:“哈哈哈!是吗?那真是太有意思了。于先生,我看你是距离神经病的位置很近吧?行了,废话不多说了,你既然当众说出了你的想法,那就不可更改了,对不对?”
于果笑道:“吴先生,你多笑笑,比严肃时好看多了。不过,你大概不知道你笑的其实是这场拍卖会之后的你自己吧?我当然不会更改,因为你会一路飙价到底,一举夺得这口钟。”
吴猛也强忍住快要笑死的情绪,问:“那么,于先生,你是如何会认为我一定要按照你的要求去竞拍的呢?我要是不听你的,不如你所愿,你会不会感到失望呢?”
于果不再理会他,云淡风轻地将视线转回场内,轻笑着说:“你多喝点儿水,一会儿喊破了喉咙,对身体不好。”
童雅诗见于果只是把本事全用来斗嘴,不由得产生了隐隐的失望和恐惧,心想:“我是一直支持你的,可你……可你也不能太离谱啊……”
此刻,拍卖师正式宣布,举牌竞价开始了。
金耀集团的董事长金耀示意儿子,金俊基便举了一下手:“七十万。”每个展品都不一样,这口钟是按照每次加十万来算的,当然,谁要是一口气按照十的倍数增加,那也是允许的,毕竟主办方绝对不会跟钱过不去。
接着是一些比较小的公司老板举手,不一会儿,价格就上了一百二十万,看来,这东西的确是大多数人都觉得潜力不小。
晨曦集团的董事长路先河跟金耀是朋友也是合作伙伴,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喊价有问题,便说:“一百五十万吧,我喜欢这东西,这东西就给我了。”后面那句话当然在法律上是无效的,但他也是表明他志在必得的态度。
对于于果说吴猛会花一千万买它,路先河毕竟是老一辈的成功商业巨子,他只当是于果和吴猛这两个胶东市最有名的年轻人在互相怄气罢了。
童雅诗本来也有心为父亲买一点儿收藏品,而且她也对此略通,觉得这个价位有点儿高了,刚才满心思都在于果身上,错过了最佳时机。价格上到一百五十万,那能赚取的中间差价就真的微乎其微了,看来路先河真不是为了倒腾转手,而是的确因为喜爱而收藏。
不过,双宏集团的董事长张宏远对此也有兴趣,也举手示意:“一百六十万。”
路先河笑了笑,象征性地争了一下:“一百七十万。”他虽然喜欢这口钟,也不是为了转手倒腾,可这价格也略高了,有点儿让他心疼,兴趣也因此而减弱。
张宏远笑道:“我凑个整吧,二百万。这东西我有门路,不是为收藏,真是为赚钱,大家就给小张一个面子吧。”
在目前的胶东黑道上,张宏远是仅次于于果的第二大哥,家产十多个亿,而且似乎传说他的女儿也在追求于果。
因此,张宏远放出这个话来了,一般人没有敢得罪他的,加上利益原因,价格到了二百万,除了黑道人物有门路,大部分人也都真赚不到钱了,也就冷了下来。
路先河当然不同,他、金耀和张宏远都是私下里的好朋友,更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因此不存在对张宏远害怕的问题,便微笑着示意一下,便作罢了。
拍卖师问:“有没有更高的?二百万第一次。”
吴猛幸灾乐祸地转脸看着于果,用谁都能听见的声音放肆地笑道:“怎么样?于大神探?你是不是指望我和双宏的张总竞拍?”
于果笑道:“这是你的自由,我哪能强迫你?但我估计你肯定是要买吧?”
吴猛哈哈哈哈狂笑起来,要不是拍卖师认识他,不敢得罪他,早就明确告诉他不要大声喧哗了。此刻,吴猛故意把周边大家的目光全都聚焦过来,好让于果最大范围内出丑丢脸。
笑完后,吴猛陡然换成一副阴险之极的邪恶面孔,说:“那你看好了结果!”
拍卖师宣布:“二百万第二次。”
也就在此时,吴猛突然莫名其妙地大喊一声:“还真他妈让你说对了!我出一千万!谁都别跟我争!听好了,是一千万人民币!”
全场此刻的情绪,几乎可以用惊恐万状来形容,大家连议论纷纷也省了,这种震撼足以让每个人连呼吸都不敢喘息粗了,只怕会错过更精彩的内容,更怕会耽误自己思考,确认一下这是不是做梦。
于果除了破案和能打之外,竟然还是一个神奇的预言家!
童雅诗和张腾龙面面相觑,旋即目瞪口呆地望着于果和吴猛,简直觉得自己飘在云里雾里,一直无法落地,仿佛在太空中行走一般失重。
0876 滑天下之大稽
元理在贵宾室,听到这话,也当真惊了一下,问:“我没听错吧?吴建业的儿子,要出一千万买这个钟?我听说这个小孩喜欢哗众取宠,但也不至于,用这么一大笔钱来引人注目吧?这有点儿得不偿失。那钟怎么也不值不上一千万。”李秘书讨巧地说:“所以说这些纨绔子弟,真是把老子的脸都丢尽了,完全没有贵族血统,纯粹是个暴发户,再看看人家童总的女儿,多懂事。看这小子这样,就可以想得到他的家教,吴建业本人,也不怎么样。您如果不是经商,而是从政的话,当的官儿,一定比吴建业大。”
元理淡淡地说:“小李,以后别乱说话。哪怕是就咱们仨,你也别乱说。说习惯了,在外面自然而然地表露出来,等发现了就后悔莫及了。我们这个企业再大,面对官府,那也是很脆弱的,你不想害了我,就管住你这张嘴。”
其实也没这么严重,元理跟省长还是同桌好友呢,只是元理生性谨慎,所以一向慎独。李秘书吓了一跳,忙捂住嘴,再也不敢胡说了。
其实他有数得很,不然也不能当上胶东首富的秘书,他在外面一直是冷面男神霸道总裁的感觉,可在元理面前,就像一个太监一样妩媚。人都有两面性,这也是他最为自豪的生存之道。
元理接着又悠悠地说:“我现在更关注这个叫于果的年轻人,这个人……真的很不简单。我要不是亲眼见到他,真的不可想象,他这么年轻……”
李秘书见元理不断地夸奖于果不止一次,情知有异,不敢再说下去了。
包间外的大会场上,见所有人的目光从吴猛的身上又转移到自己的身上,拍卖师忍不住吞了一口冰冷的哈喇子,尽量压抑激动的情绪,使得声音不颤抖,问:“您是认真的?吴先生?”
吴猛嚣张地说:“屁话!我在这样的场合,还能胡说八道?我说你,到底听没听清我说的话?给老子重复一遍!”
拍卖师并不是胶东本地人,但他也不敢得罪吴猛,尽管受到了羞辱,但还是压抑着怒火,正色重复了一遍。
吴猛哈哈大笑:“这下都给我听清楚了,是不是?我,吴猛,要花一千万,把这个钟给买下来!有没有记下来,有没有录下来?哪个不开眼的,要是跟我争,没关系,我买下来把这口钟送给他!我给他送钟!”
大厅里万籁俱寂,连咳嗽声都没有。
大家不是怕他,这里其实大多数人都和吴建业平辈论交,只不过身在商场,不得不向官场的人低头罢了,但很多人都在官场有盘根错节的关系。
吴猛的平辈人当然怕吴猛,可他们大多只是不敢得罪吴建业罢了,谈不上怕,听到吴猛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猖狂,谁不是心里有气?但尽管有气,大家都觉得不对劲,这个吴猛是真疯了,于果让他买,他就真买,于果让他花一千万,他就真的花一千万,这不是扯么?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吴猛环绕四周,又做了个很优雅地请的姿势,旋即得意洋洋地对拍卖师说:“既然听到了,还不宣布这东西归我所有?”
拍卖师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半晌才如梦初醒一般点点头,茫然地说:“好……好……”他清了清嗓子,喊道:“我宣布,第一号展品,归吴猛先生所有!”
吴猛突然如同拳击赛场上战胜对手的拳王一样,猛地一甩上衣,双手高举,大吼道:“听见了吗?各位!都宣布归我所有了,大家鼓掌、鼓掌啊!怎么连点儿基本的礼貌都没有?亏你们也算是胶东街面儿上有头有脸的人了,你不鼓掌,你妈回家不给你们做饭吃啊?”
他越说越狂,开始学大猩猩那样猛击自己的胸口,还发出呜呜嗷嗷的叫声,这不是脑子有病么?主办方的领导们看在眼里,也真没办法说什么,只能委婉地向他提议能不能安静一些,毕竟谁也不敢开罪吴建业啊!
席间的几百号名流显贵,都暗地里纷纷摇头,心想这吴建业的儿子越来越狂妄疯癫了,仗着老子是掌管城建的常务副市长,竟然这么无法无天,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一骂骂一片,真不是个玩意儿!这种人迟早要把他的父亲送到监狱里去,就跟仲书记一样完蛋!
可是,谁敢表露呢,只不过,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公道自在人心罢了。
童雅诗此刻才转忧为喜,但她冰雪聪明,也第一个想到了于果的催眠术。可是,她至今还无法相信,催眠术居然能达到这种出神入化的水平,简直犹如神技。看来,于果的水平再一次突飞猛进,产生了质的飞跃。
当她想到这个可能性时,虽然觉得吓了一跳,这个想法太过大胆,可她也找不到更科学的解释来解释着一切了。也正因为如此,她也只能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完全将心头大石放下之后,继续窃喜,而不是明着高兴,甚至不跟于果交换眼色,以免被人发现。
于果五感清明,远胜常人,当然早就察觉到了童雅诗的情绪变化,心里暗暗感慨:“她时时刻刻都在为我考虑,这样的女人……唉,我如果不是有孟凝和范韵琳三姐妹,这样的女人做我的妻子,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拍卖师无奈地说:“那就请吴先生在确认书上签字吧。”吴猛也毫不犹豫地上前依次填写。
写过之后,拍卖师按照流程伸出手和他握手:“祝贺您!”
吴猛在这握手的一瞬间突然再次懵逼,旋即一阵茫然后,清醒了过来,见全场数百人的目光全都汇聚到自己的脸上,顿时觉得莫名其妙,而且有些没来由地心惊肉跳。虽说他完全想不起来发生什么了,可隐约感觉自己似乎干了一件疯狂的不妙之事。
接着,吴猛看到了确认书上自己的名字赫然在目,拍下的正是那口略微残缺的战国编钟,而阿拉伯数字1后面那一串炫目的0,被他挨个仔细数了一遍,发现竟然还真是一千万时,彻底傻眼了。
“这……这是噩梦?”吴猛陡然间剧烈颤抖起来,他眼见着看到许多隐约嘲讽的目光隐藏在假意和善的态度之下,对自己满满都是恶毒的讥笑。而涌上来纷纷恭喜自己的人,更看不清他们皮肉下面的内在,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
于果也缓步走上前,笑道:“吴先生,不错呀,恭喜你。你买了这一千万的好宝贝,祝你将来卖一个亿!对了,咱们的赌局,是我赢了,按照你告诉我的规矩,需要当场兑现。当然,这两百万对一个随手一千万购买古物的古玩爱好者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吴猛顿时感到天摇地转,简直要把整个地球撕碎。可是,尽管他的怒意达到了整个人生的巅峰,却还是被更大的恐怖感潮水迎头浇灭,一下子冰冷到了骨髓的尽头。
他再次看着于果,眼神就完全变了。自己为什么会在无意识间真的按照于果的话去做了?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会提前预知自己一定会突然糊里糊涂地用一千万买下这口钟?
吴猛在国外读书,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他怎么也不肯相信当代世界还真有算命大师或者预言家,他的第一反应也是自己竟然被催眠了。
他一向自诩为自己是意志极其坚强的好汉,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自己的意志力薄弱到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被人当成傀儡操控的事实。假如真是如此,那这催眠术得多么出神入化啊?
其实,以吴猛这普通人的身份,能想到这么深,已经算是了不得的人才了,单说他的综合素质和擅长项目,远不如身为他结拜二弟的金俊基那么全面,可是单说想象力,吴猛的思维的确更加开阔,思维的开阔,决定了人是否能走向更高层。
但吴猛受到知识限制,绝不可能猜得到,于果的催眠术完全不是靠技巧,或者说,技巧只是辅助,真正出神入化的,是越发高层次的玩家级别,或者说,是异人阶层的提升,导致了内力愈发深厚,真气也愈发充足,这才使得技巧也随之更加登堂入室。
吴猛想到了催眠术,顿时心里满腔怨毒,就像数百条毒蛇搅缠在一起,纷纷吐出了致命的毒液,汇合成一团死亡的水潭,几乎要满溢到自己的喉咙,脱口而出。
他绝不能容忍自己在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出了如此大丑,更何况是要跟自己争夺童雅诗的于果。其实,吴猛也知道自己未必能得到童雅诗的心,但他最起码想要占有童雅诗的身体,这才能让自己在胶东的青年时代没有任何遗憾。
可是,现在于果不但夺走了他完成遗憾的念头,也夺走了他想要一亲芳泽的心爱女人,更夺走了他在胶东多年的积威和尊严,这简直让他无法继续喘息下一秒的空气,这几乎令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自己是胶东的青年王者,岂能被这样一个地痞流氓打败?
他吴猛一向风度翩翩,一表人才,是胶东谁不称羡的第一公子?如今,他哪能接受第一公子的名号,安放在这样一个敢于跟自己较劲却又把自己打得一败涂地的卑贱混蛋身上?
但这只是耻辱感的深重程度导致的念头,他决不能死!他恨恨地想:“我真没想到会彻底栽在你的手里!你的催眠术悄无声息,但只要使用这一次,我就完全能有防御措施了!催眠总需要另一个人的配合吧?
“刚才是我大意了,你故意麻痹我,让我轻敌,以至于处在亢奋的态度中,一直不能自拔,最终再突然用催眠术袭击,使得我彻底被你一次性成功催眠。但这不会成功第二次!我要把剩下的都赢回来!”
0877 学会敬畏最有用
想到这里,吴猛忍辱负重,颤抖着从钱包里拿出那两张每张百万的卡交给于果,咬碎牙齿,眼睛血红地说:“很好,于果,你跟我玩儿阴的,你以为会永远奏效吗?这卡的密码就是普通的123456,我他妈的说到做到!认赌服输!“两百万嘛,我五年的零花钱,还真不算多!于果,你要跟我斗,咱们就斗到底,不死不休!在胶东,只有一个吴猛,不需要再出现一个复制的青年才子,更何况,是个没有贵族血统的草根!现在,你敢跟我再来一场吗?”
众人的目光全都重新聚焦在他俩身上,尽管对吴猛的态度感到十分鄙夷,却也很期待他俩接下来会有更精彩的对决。
于果笑道:“说实话,我不敢。我已经赢了你太多,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重复了很多次,只要赌,我就一定能赢。你非要跟我赌,你就只有输这一条路。换句话说,你在变相白白给我送钱,这让我都不忍心了。”
吴猛狂叫道:“不用你不忍心装好人,你算个什么狗东西,底层出来的渣滓,也配可怜我第一公子?!”紧接着又用英文狂骂一通。
系统又惊又喜地问:“需要我帮您翻译吗?您放心,不要钱的。”
于果冷笑着心想:“当然不需要。我还没那么喜欢自虐,非要听明白别人骂我的话。我的英文虽然不好,但看他那一脸诅咒的恶毒表情,就知道他在说什么了。系统,我给过他一次机会,刚才只要他彻底悔过,我会点到为止,不再折腾他。
“可他非要跟我玩邪的,那我就不得不展现我小气的一面了——我要把他折腾到底,无论他背景是谁,我用的都是社会大环境下定下的共同规则去折腾他,而没有使用暴力,或者使用外人看得出的诡计。他在被玩死之前,一定会后悔现在的选择的。”
系统大笑着说:“您可真厉害,我一直以为您需要用我来为您鉴宝,但想要猜测最后是谁最终成功拍下宝贝,又最终会付出多少钱,那就真的不可能猜得出了,这连概率都很难寻找,简直就是在瞎猜。可我万万没想到,您会利用催眠术当场让他出丑卖乖,真是太解恨了!”
于果心道:“我对他没什么恨意,但我必须彻底从各个方面打倒他。混到这个地步,有可能会受到来自官二代或者其他二代的注意、敌意和羞辱,如果我不立即作出反应,那我这一年多来建立起的威信,可就会因此而大大受损。
“而且,这也不利于我以后保持现有的地位,更别谈将来扩张业务了。如果就因为他的父亲是炙手可热,还有升职潜力的常务副市长,我就望而却步不敢应战,那以后谁都敢踩在我的头上了。
“如果是在成为c级玩家之前,也许我还稍微犹豫一下,毕竟当初对抗仲书记,我都不是十分果决,可此一时彼一时。那会儿我的主要敌人还是来自社会上层的邪恶富翁和贪腐干部。但现在看来,他们都是凡人。眼下的吴建业副市长,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想罢,于果便点头说:“这里是你们上流社会的场合,难怪你用英文这么高贵的语言开骂,看来,英文的骂人,也比汉语的礼貌要更上档次咯?吴先生,你出国真没学到有用的东西。”
吴猛阴鸷无比地反问:“哦?你恐怕是连香港都没去过的土包子吧?来,我问问你,我出国真正要学到的有用的东西是什么?你这个从没迈出过国门的人说给我听听呗?”
于果针锋相对地说:“本来我也懒得理你,不过你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聆听我还算有耐心的教育了,那么我也就最后一次教教你——敬畏,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要学到的最有用的东西,就是敬畏。但是,我看你以后也没必要学这个词了,有些词,往往是再也没机会学到,或者学到了也晚了的时候,才学到的。”
童雅诗见他俩争吵起来越来越凶,就怕酿成一场任谁都无法挽回的大风暴,那就彻底完蛋了,两败俱伤,对谁都是巨大的损失,只能站起来打圆场:“你们别吵了,于总,这两百万你还给吴学长吧……”
吴猛大怒:“操!我难道还输不起?这钱就是给他的!在他手里捂不住半小时,还得还给我!他还要我敬畏他?呸!”
于果见他竟然直接冲着童雅诗爆粗口,跟他之前伪装的翩翩风度大相径庭,也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怒气。他的怒气虽说对他自己而言很小,却也不是吴猛这样的凡夫俗子里矬子拔将军的凡人强者可以相比的。
因此,于果重新恢复了漠然的态度,冷峻端凝地说:“吴公子,既然你这么不知好歹,那我当然愿意奉陪到底。可是,你钱包里剩下的钱,可不足以支撑你继续提供两百万啊。我说了,我一定能赢,再说,就算我输了,我手里有你这刚给的热乎两百万,而你呢?你有钱下注么?”
吴猛真想把他和整个宇宙全部撕成碎片,再投入火中化为灰烬,双目赤红,阴寒无比地说:“好哇……好……!你可以继续逞你的口舌之利,我不在乎!钱我还有,我还有个公司呢!”
于果不顾童雅诗的眼色,继续气他:“啊,吴公子真的是好豪迈。就是有一点,你似乎忘记了刚才你还买了一千万的东西,这一千万,大概足够把你那个小公司的流动资本全部填进去吧?
“”所以,我真不大相信你还有别的东西能当做赌注,你总要让我看到实质性的东西,不然赌博没什么意义。没钱?呵呵,我不会跟你赌的。再说,吴公子,你成熟一点儿吧,何必非要一头撞死?
“明知要继续必输无疑,还要偏跟我斗到底。你这连怄气都不算,怄气最起码还有赢的希望呢,你干什么要把自己给逼死?到时候,逼死了全市第一公子,你爸爸怎么能答应?吴先生,想好了再说。”
吴猛气得三尸神暴跳,七窍生烟,再次抬高了声音狂吼道:“我这里还有一栋房子,市区的房子,现在最少值两百万,以后还能升值!没装修,也没住过,房子钥匙正好刚发下来了,就在我手里,你敢跟我赌吗?”
于果觉得时机还是没成熟,便继续挑逗他:“吴先生你又开玩笑了。这房子的确还是能升值,不过,我不需要房子,只需要钱,再说了,以后你要是反悔,我去中介卖掉这房子,中介一听说是你的房子,哪敢卖啊?这还是没有意义的。”
吴猛几乎要爆炸了:“你妈的,老子在胶东主市区最少二十个物业,里面更别提还有别墅!老子还差这一点儿?你赢了,这房子就送给你了,这是老子最破的一栋,绝不稀罕!”
其实,当了大官儿,谁还没点儿好处?大家也都猜得到吴建业家产丰厚,但没想到光他儿子就二十个物业,这是什么概念?假定每一个都最少是二三百万的市区房子,那光这些房子就五六千万,更别提其中还有别墅呢!真他妈的贪啊!
加上他如此癫狂,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大家对他基本上没什么同情之心。
于果便不顾童雅诗的一再示意,说:“那好,这就开始吧。等下一个展品开始竞拍。”
吴猛扑哧一声笑了,这是怒极了的表现,阴冷地问:“你还没看下一个展品,连它是什么,起拍价是多少你都不知道,你就能猜得出是谁要买?你就能猜得出最后的买受人是谁?你就能猜得出最后的落槌价是多少?”
于果也跟着笑:“赌局大概没有拍卖会本身这么不灵活吧?我记得你告诉我的规矩里面,没说不允许提前就下注啊?”
吴猛充满了狂猛的怒气:“好啊!那我不介意问你一句,你不会还认为我是最后的买受人吧?”
众目睽睽之下,于果无奈地眨眨眼睛:“我也很不想这样,但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你还是最后的买受人。因此,在此我提前恭喜你了,吴先生,恭喜你势如破竹,连续成为两个宝贝的买受人。”
吴猛笑得十分阴邪:“好啊,那你不如干脆告诉我,我会花多少钱来购买?”
于果说:“你吴先生是大手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别人喊价多少我不管,你一上来就会说一个别人绝对不可能再往上加的价格。”
吴猛一字一顿地问:“那么,请教于先生,我会出什么价格呢?两千万?三千万?”
于果不疾不徐地说:“真惭愧,由于我真不清楚下一场会是什么展品,而且咱们也并没有赌这个,所以我也不关心。但为了避免真的很贵,不如你干脆来个五千万的落槌价,如何?”
吴猛登时觉得无数个宇宙在来回旋转。
童雅诗这回知道于果说到做到,尽管她万万不想得罪吴猛,可她也知道,按照于果的性格,这件事也是不可能逆转了。
张腾龙和周围许多达人显贵,都再度被于果刷新了惊奇,但他们也只惊了一会儿,就悄悄开始下注了。但是,他们都悄悄地买于果赢,因为于果真是太神奇了,不得不服。
于果笑道:“你只要喊出价格,那就必须要付钱了,不然就违法。怎么样,我还是很人性化的吧?充分考虑了你的经济情况。我刚才听你说,你在胶东主市区有二十个物业,加起来多则上亿,少则五六千万,足够了。我也没多说,避免你没钱给主办方,落个坏名声,那可就不好了。”
很快,拍卖师宣布下一场竞拍正式开始。全场再度紧张起来,无数双眼睛并不是盯着展品,而是都扭头看于果和吴猛。
0878 终极羞辱
吴猛幸灾乐祸地转而看着于果,表情狰狞:“怎么样?这次我偏偏不按按钮,我连参与竞拍都不干,你怎么让我成为最终的买受人?你难道还能扭转规则?”他心里更想,于果催眠不了已经戒备森严的自己,就算能催眠拍卖师也没用,主办方这么多人,难道都能催眠?再说,拍卖师距离那么远,不可能催眠得到。
他想到这里,继续笑问道:“我偏偏不按,你让我按啊!你妈逼强迫我按啊!你不是会武功吗?你摁着我的手摁下去啊?哈哈哈哈……”
笑声戛然而止,因为吴猛听到一声滴滴的声响,猛地扭头一看,居然发现自己的手指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摁动了按钮,那声音就是按钮被摁动后发出的!
“这……?这他妈的……?”吴猛刚才猛地扭头,动作太过激烈而产生了相当的不适,可他没空管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竟然摁动了按钮却浑然不觉!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受意识控制的可怕,冷汗涔涔,后背的衬衣湿了一片。
于果笑吟吟地说:“吴先生,你看,你有多动症吧?怎么说不摁偏要摁呢?嗯,我看你还有强迫症,需要找个心理医生。还是说,你的本意就是想要成为最终的买受人的,只是嘴上不好意思承认呢?敞开你的心说说吧,让大家开心一下。”
吴猛真想冲上去撕烂于果的嘴巴。过去他虽然不至于杀人不犯法,可多少个不开眼的家伙在各种场合得罪了他,他就毫不客气把这些孙子打成重伤,到时候执法部门全向着自己,而那些家伙只要不死,医院也不敢待久了,这就是权势的威力。
但虽然吴猛一米八五,个子和体重都占优势,却也深知自己绝不是于果的对手,暴力不成,玩脑子,更是被于果像耍猴一样耍得团团转,这种屈辱感,不是语言可以形容的。
于是,吴猛不断地深呼吸,提醒自己:“你是何等尊贵的身份,跟这么一个盲流子怄气?千万别中了他下三滥的诡计,你完全可以好好调整情绪,自己把握自己的精神世界,让任何外界的不良因素都无法侵入进来!
“对!我才是最强的!这个畜生想要诱惑我,我不看他的眼睛就是!等到这件事之后,老子他妈的要从海外找个真正的职业杀手来,一枪崩了你!你他妈的,再厉害,还能比枪更厉害?”
关于仲氏家族几次三番地请杀手杀于果,当然也是带枪的,这些事非常隐秘,连公安局也不知道,因此只靠酒桌上询问他人,或者简单地调查,绝对不会知道这些。所以,吴猛认为于果再强,也不可能对抗带枪的杀手,这是毫无疑问的,便存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吴猛花了足足四十多秒才完全镇定下来,随后尽量挤出笑脸来,尽管难看极了,却怎么也比继续癫狂下去强。
于果用平淡的语气戏谑道:“怎么?吴先生,你便秘了?”
吴猛咬碎钢牙:“于果,我的确按了,可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你有本事再让我叫价啊!”他见于果朝自己看过来,一阵心慌,立马将眼睛瞥到一旁,偏偏不跟于果相接触,心里还暗暗得意:“你这下可没招了吧?我就是不举牌,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于果心里乐了:“吴猛,你虽然人格很差劲,可你无论意志力还是自信心,都比一般人强得多。现在我又发现,你的观察力也绝非一般。你性情暴躁是因为你的出身不容许有人对你有丝毫的忤逆,而并不意味着凶暴悍然就等同于没脑子。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意识到自己的出丑和无法弥补的错误,很有可能是我的催眠术造成的,你也算是个人才了。就冲着你这份观察力,我只用你在财富上的损失好好惩罚你也就是了,这也算是一种侧面的欣赏吧。
“可惜的是,我现在的催眠术,可不一定非要长时间盯着目标的眼睛,才能催眠了。你比较倒霉,在以前没有成为我的敌人,也许那时候,你还能像仲氏家族那样,还可以苟延残喘地勉力支撑几个月。
“但偏偏你在我升级为c级玩家和三阶异人的时候,才突然出现跟我作对,这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我先勾起你的怒火,然后操控你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在他人看来,也就顺理成章了。而且,让你嗓门越大,吸引的目光越多,你出丑的效果,也就越好。”
于是,于果干脆从身上摸出一袋麻辣花生豆来,拆开封便咀嚼起来,说:“吴先生,你这么大喊大叫,口干舌燥,需要多喝水。我呢,被你震得耳朵疼,消耗了能量,有点儿饿了,所以我得吃点儿。你也来点儿吗?”
吴猛阴鸷地说:“我不想跟你多说话,咱们没什么好说的。”心想:“我不看你,也不和你说话,而且我们之间还隔着一个童雅诗,我看你怎么催眠我!跟我玩儿阴的?我要你百倍偿还对我的羞辱!”
拍卖师很快公布了第二个展品的名字,但这名字并不是考古专家说的学名,而是鉴宝大师临时为其命名的“宋元时期西洋匠人造精巧金属机关盒”一个看上去像是铅笔盒的金属盒,似乎是混合金属外表镀了一层金子。
宋元时期,中国和外邦的交流比较频繁,这种东西并不稀奇,就算按照北宋初年开始算,这东西毕竟不是高古收藏,最多也就是价值几十万而已。因此,当拍卖师宣布此物起始价是八十万时,现场举手者寥寥。
或许很多人都真以为吴猛真要买这东西,因此谁也不愿得罪他,把价格抬得太高。
也或许很多人觉得这东西并不值钱,最起码最多也就是几十万,八十万都快百万了,别说差价,说不定买了就砸在手里了,只能当做自己的收藏,很难转手了。
拍卖师宣布开始了。
可偏偏就在此时,吴猛骤然高举双手,大呼小叫道:“这是我的!这是我的!谁都别跟我抢!五千万!我出五千万!”
从八十万一下子就到了五千万,这不是开玩笑吗?这恐怕是历史上最短的拍卖了,刚刚开始,就被难以置信的金钱数量彻底弄结束了。
拍卖会上无戏言,这是受法律保护的,确认书一旦签字,那要是临时耍赖,可是要被起诉的。
五千万!吴建业家里肯定连五十万也搜不出来,因为他是个“清官”,可是吴建业依托儿子吴猛的收藏品小公司,不断洗钱,最起码两三千万的底子应该是有的。而且在吴猛手里还有二十多个物业,光这些也值个五六千万。
这还没算上吴猛的海外账户,许多受过吴建业恩惠的大佬,都争先恐后往里面打钱,以期待将来会得到更丰厚的回报。
此刻,吴猛的这番叫喊已经掀起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惊奇高度,现场几百个人,包括包间里的元理,也都真的目瞪口呆,甚至误以为自己在梦中。
吴猛却浑然不觉,继续高叫道:“五千万!我出五千万!谁敢跟我抢?我不但给他送钟,还把我用这五千万拍到的骨灰盒子给他当房子!我操他爹……”
他越说越离谱,最后居然手舞足蹈起来。大家已经不单单是惊异万分了,基本上都认为他这今天突然精神病发作了。
很多人心里都在幸灾乐祸,他们多半都受过吴建业在商业上的好处,当然他们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最起码没有对不住吴建业。但骨子里却对吴建业十分畏惧和憎恶,在心里也是盼着吴家出点儿问题。
拍卖师对他真无语了,只能扶了一下眼镜,试探着问:“我说……吴先生,你是真的没问题吧?你……你确定你要用五千万买下它来?”
吴建业冷笑道:“看来你是真当我是放屁啊?我上次说一千万买那个钟,难道我食言了吗?来,把老子的确认书拿上来,我给你看看我的墨宝!”说罢,大跨步走上去。
这也是于果为了避免周围的人以为自己在威逼利诱吴猛做这事,便让吴猛远离自己,这样一来,大家只会觉得他飞扬跋扈找刺激,品性本来就是如此招摇,也就不会怀疑是自己捣鬼了。
尽管距离较远,要控制住吴猛其实也不那么容易,吴猛毕竟在他的年龄段算是意志力格外坚强的人。
但也正因为如此,于果在操控吴猛倏然起身离开座位时,就给他的思想里提前灌输了相当的内容,其实就相当于提前埋下伏笔,这样一来,也免去了远程操控一旦出现失误而导致遭人怀疑的风险。
吴猛大步流星地走到拍卖师面前,开始认真地写完了确认书,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五千万!哇哈哈哈哈,五千万,这东西归我了!哇哈哈哈哈……”
众人见他不但把吴建业的脸都丢尽了,也把吴建业明里暗里攒着的家当,也都全部丢尽了,吴家也就是有个仕途而已,自此以后,财富又要重新积累了。因此众人都感到情绪复杂,感慨万千地摇摇头,不忍再看。
当然,他们的同情成分很少,因为都知道吴建业只要乌纱帽还在,那只要想要钱,钱就会专门去找他,这就是权力的威力和魅力,对权力来说,金钱也只是附属品。
吴猛正仰头大笑,颇有古人的豪迈余风,可陡然之间,他感到喉咙一抽,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刚才大口贪婪喝进去的风有些多,突然转化成实体,堵住了他的喉管,导致无法呼吸。
而在大家看来,他发疯本身值得惊异,可发疯之后,再做任何事也不稀奇了。
吴猛因为剧烈地笑而呛住了,但这也正好将他从催眠中拔了出来,他醒了。
0879 谁也别跟我比野蛮
当吴猛看到周围的人目光中带有着强烈的无奈、遗憾、不解、鄙夷、嘲弄和幸灾乐祸,他登时有些明白了,想要颤声问:“到底怎么回事?我刚才怎么了?”但不知是因为刚刚笑得太厉害才惊醒,一时半会儿无法发出声音,还是自尊心陡然揪住了清醒后的理智,不想一错再错,被人彻底讥笑。
总之,吴猛感到所有的情绪都被恐怖这个纯粹的黑色情绪完全笼罩和替代,他跌跌撞撞地走下台来,脚步踉跄,看样子随时都会跌倒。金俊基、雷勇等人想要上前搀扶住他,却被他毫不留情地随时推开。
这下,原本对他还算有些同情怜悯的人,就更望而却步,心生厌恶了,本打算伸出的手,纷纷又重新放回兜儿里。
吴猛突然加速起来,一路疯狂地跑起来,没有谁敢正面拦住他,要是被他撞中,那是自认倒霉,要是撞伤了他,那吴建业可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于果偏偏不惯着他的毛病,身影黑光一闪,便将吴猛硬生生截住。吴猛虽然感觉自己的人生完全被颠覆和毁灭了,却仍然保持一定的理智,不敢朝于果动手,他知道于果肯定会巴不得找个机会痛揍自己一顿呢,当然,这也是他的一厢情愿。
于果并不想打吴猛,这也不是他追求的,但他还是毫不留情地提醒道:“吴先生,你好像忘了点儿事。”
吴猛其实也是有些党羽在一旁窥视的,但没有一个敢正面站出来跟于果理论,他们很清楚,得罪吴建业,最多是失去了前途和生意,得罪了于果,很有可能命都被收走,孰轻孰重,大家还是拎得清的。
故而,吴猛也就成了孤家寡人,他四下茫然地张望了几眼,觉得一股难以抑制的有毒气血直往上冲,再不发泄出来,恐怕就会从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里淌出来,这……这简直会令他死不瞑目!
因此,吴猛的胸腔滚动着剧烈燃烧的岩浆冲入冰海,泛起红和白交织的剧烈苦楚,忍受着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痛感,一字一顿地指着于果问:“你这是欺人太甚!”
于果摇摇头:“你这个词很不贴切。我连得理不饶人,都算不上。吴先生,赌局是你提议的,认赌服输,是你说的,上一场赌过之后又要赌这一场,也是你要求的。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你欠主办方五千万,那是你的事,我不一样。我只要你输给我的两百万。”
吴猛的怒火要冲出大气层,他狂叫着:“于果,今天你没弄死我,我将来的反击,会让你没有机会后悔今天没弄死我!”
于果淡淡地说:“将来的事,谁说的准呢。比如,你要是说将来再给我钱,我哪知道是哪天呢?请你不要顾左右而言其他,我只要你输给我的两百万。这样吧,只要你把你手里的卡全部交出来,虽然不到二百万,我也全要了,以后不会再要。怎么样,这算对你够宽容了吧?”
吴猛嘿嘿两声,突然呵呵哈哈地大笑起来,泪花四溅,显然,他的怒意,真的也确实把他的精神引领到崩溃的边缘。
童雅诗的确是一直想找机会劝说于果,得饶人处且饶人,千万别把事情做绝,势不可用尽。当然,她也清楚,这一切都是吴猛引起的,如果不是吴猛接二连三一再欺人太甚地找茬,于果也不会在一直不动声色地不在意了那么久后,才予以今天这场致命反击的。
看来,这两个人的矛盾是绝对无法调和的,童雅诗做什么都是无济于事了。
现在只能期待吴猛的自尊心不要那么强,不要一怒之下选择轻生。
不但如此,如果吴猛真的必须做出一种激烈反应的话,童雅诗虽然不希望吴猛出事,可只有一种选择的情况下,童雅诗只能选择吴猛有事而不是于果有事了。她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于果受到伤害。
但是,事实上,吴猛也许在缓过来之后,满腔的怒火都换转化成毒性极强的毒液和腐蚀性思想,让其父亲吴建业出手,彻底将于果压得抬不起头来。毕竟,吴建业的级别的能量,绝不是仲家四兄弟的老大仲民林可以相比的。
吴猛见于果竟然不依不饶,看样子是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了,然而他完全不知道也想象不到,于果居然并非普通人类,于果只是在建立其普通人类社会身份的威信,自己只是撞到枪口上去了,而不单单仅仅是非要使自己损失了名誉和金钱。
吴猛无奈,他不是多么怕于果,而是怕别人笑他输不起,最起码,先把于果这件事解决了,最多也就是再花两百万。而那五千万,实在是可笑,自己的老爸足够和主办方妥善处理这件事。
因为吴猛也清楚,父亲可以用权力和威望干涉拍卖会主办方,但却未必能吓唬得了于果这个无法无天的刁民。吴猛听过许多非常接近真实的版本,绘声绘色地说邓长发、仲氏家族几兄弟都是如何突然消失的,这跟他们得罪于果,脱不开干系。
于是,吴猛只能从身上掏出钱包,手剧烈颤抖,好几次夹住卡,却又滑落。
于果就这么看着他,也没有帮他,因为这必须要让众人看起来,是吴猛他情愿付钱给自己的。
吴猛将剩下的银行卡全都拿了出来。
于果也没多话,挨个摸了一下,旋即又递给吴猛说:“希望你以后做人,能有另一种做法。我是说,另一种做人的方法。”
吴猛并没有屈服,更没有害怕,换句话说,他就算害怕,也只害怕自己今天失去了名誉,害怕自己自此以后成了过街老鼠,成了草根贱民们茶余饭后嘲笑的对象。自己那高贵的血统啊!就这样被于果用滑稽的傀儡戏玷污了!
他缓缓地摇摇头,用听上去很柔和的声音说:“于果,我认赌服输的,不光是钱,而且也是从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我向你发起了挑战,你羞辱了我,我是自食其果,我毫无怨言。但我不会只挑战这一次……你不会猖狂太久了……”
于果郑重其事地说:“是吗?我本以为就这样到此结束了呢,没想到你还会这么说。如果你以任何形式向我发起第二次挑战,那我也随时奉陪,反正我已经告诉过你,赢的人肯定是我,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人别跟定律作对。”
吴猛眼睛里泛着血光:“以后发起的挑战,可不是今天这么文明,莫谓言之不预,于先生。”
于果点点头:“我知道,其实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没听懂的人是你。你用文明方式向我挑战,我也最多让你自己抽自己的耳光,然后败败家而已。你用野蛮方式向我挑战,那我才应该莫谓言之不预。
“吴猛,谁也别跟我比野蛮。行了,你忙吧,我知道你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比如,把你那一大堆物业卖掉,用来支付那一口钟和一个金边儿骨灰盒子。不过,你也可以先拿着,等明年再有拍卖会时提前报名参加,到时候卖给一个更傻的人,击鼓传花,岂不更好?”
吴猛的胸口似乎被火车重重撞过之后,又再度被泼洒了浓硫酸,痛不欲生。他捂住胸口,几乎要把血里呼啦的眼球瞪出来,他在于果的身侧死盯着于果十多秒,每一秒都想要把于果炸成宇宙的尘埃。
于果伸出小拇指挖了挖耳朵,说:“快回去吧,早点卖房子,兴许还有点儿赚头,就这么站在这里喘着粗气用鼻孔攻击我,也没什么积极意义。等卖晚了,被拍卖会告上法院,联合银行封了你那小公司的流动资金,那损失就更大了。”
吴猛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就像在吐血一样:“于果,你会被我弄得生不如死,我只说这一句,等着,等着……”
系统突然开口了:“您是否需要找个时间,用无视状态从他家里将他抓走,送到南极或者撒哈拉大沙漠?”
于果心道:“没关系,他只是恨我而已。他和雅诗、路晨都是同学,应该不会转而报复她们。他是个恶毒的人,但看来并不算特别卑鄙,干不出出格的事。只要我身边的人没什么事,他对我自己来说,算不得威胁。
“他这种人,如果今天成功羞辱了我,他会觉得是理所当然,他本来就该赢。如果今天被我羞辱了,他却忘了是他首先发起挑战,而只会恨我反过来羞辱了他。这样狭隘的思维,今天不栽在我手里,以后他也未必有好下场。
“再说,现在不能动他,否则他一出事,吴建业通过各种情报,一下子就会怀疑上我。咱们这个社会情况特殊,就算没有任何证据,吴建业也能找个理由把我抓起来,单独审问我,甚至用刑讯手段,制造冤案。
“哪怕他自己都觉得我不可能杀他儿子,他也会因为恨我羞辱他儿子,觉得是这样导致了他儿子的失踪或者死亡,要置我于死地的。当然,我也可以随时把吴建业也送到地球的另一边。但这样闹动静太大了,能和平解决,咱们就和平解决。”
系统说:“我看您这可不像是和平解决的样子。”
于果笑了笑,没再说话,众人都以为他是不屑于跟吴猛甩狠话,吴猛停顿了几秒,便快速跑了出去,外面下起了春雨,而吴猛在大雨和泥泞里狂奔,疯狂地喷洒着心中的怒气,复仇之火越燃越旺,即便是大雨也难以浇灭。
当然,主办方也不怕他逃走,谁也没规定不让中途不让离场。反正确认书已经填写,这笔钱终究跑不了,就算退一万步讲,也会从法律途径要回来的。不过,毫无疑问主办方也很头疼,他们也并不想和推崇这拍卖会的常务副市长吴建业产生直接矛盾。
0880 酒会上的神秘女孩
中午十二点半,拍卖会准时结束。许多人都淘到了不错的宝贝,尤其是赌局中人,跟着于果下注者不少,尤其是与于果非常熟悉,却又看不惯吴猛的人,赚了好几十万,当然,他们也不敢明着得罪吴建业,都是偷偷下注,只要不去查,也不是谁都知道了。十二点半后举行酒会,说是酒会,其实就是一场非常精美的高档次自助餐,人均大约三百元左右,在三线城市相当了不得了,海参鲍鱼大虾三大件都有。但跟一般自助不同的是,现场会有侍者不停地来回穿梭于人群,提供各种酒类和其他冷热饮。
人群中有两个焦点,一个是童雅诗,一个是于果。
来自各地的年轻显贵二代们早就把贪婪的目光瞄准了衣着华贵,相貌美艳的白富美们,尤其是白富美的顶端女王童雅诗,几乎所有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新贵青年,都无一例外地向她献殷勤,但很快得知了她的背景以及她和于果的关系,都有些气馁沮丧。
假如没有这场拍卖会发生的惊人赌局,恐怕谁都不见得服气谁,新贵们说不定都会对于果出言不逊,发出挑战,毕竟他们在自己的城市或者县城里,都不是一般人,也都是嚣张跋扈横着走的强硬家境。
可是,当他们发现,就连胶东市的第一公子吴猛,都被于果给耍得团团转,一败涂地,那自己还有什么胆量和资格跟于果较量?下场更是悲惨,那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而三十五岁以上的成功男人们,则早就不把眼睛放在女人身上了。他们看得更长远,更希望通过结交于果本人来为自己增强实力,找到更多的赚钱途径,最终扩大本集团的影响力。
就算没有这几场惊天的赌局,这些商业巨子们也早就想结交于果了。他们早就听说胶东五大城区的江湖在最近一年内风起云涌,涌现出于果这样一个超级高手,扫平一切障碍,成为无可争议的黑道第一老大。
外地来胶东市区做生意,认识这么一个人,总是有好处的,不会因为突然得罪了黑道的人,而在江湖上没有调停者为自己讲话。
更别说,于果这次骤然显示出常人难以置信的鉴宝水平,只要他愿意,每年参加这一次拍卖会,就能赚几百万。
金融圈的人都是异常贪婪,闻机而动的,他们立即嗅到了巨大的商机,心想要是能和于果长期合作,形成一套成熟的产业化运作模式,参加全国各地的拍卖会,日进斗金也不是梦想,说不定便会赚几千万甚至几个亿,这是多大的利润?
经济危机这么多年了,楼市尽管放缓了脚步,却也依然居高不下,做实业,反而不如做投机,尤其是做房东。因此,制造业一片哀鸿遍野,以至于出现了上市公司靠买房子来扭亏为盈的荒诞事实。
所以,金融巨子们,都知道要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毕竟做实业做大了,是纳税大户,是许多人饭碗的来源,关系到官老爷们的业绩,也关系到社会稳定,一旦亏损到无法挽回,可就由不得自己了。故而,他们必须要另辟蹊径。
于果,自然而然就是这个蹊径。众人见于果逢赌必赢,这难道不是一个真正的现实版赌神吗?要是能立即与之合作,那接下来未来的美好画面,就可以尽最大程度张开想象力的翅膀腾飞了,即便是那样,也说不定还是保守地估计了能够产生的财富值数量。
于果虽然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他也必须要维持,因为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折腾这么久,也不光是为了大快人心地将吴猛踩在脚下,更也是为了扩大自己的业务种类和业务圈子。
以后说不定全国范围内跑各种拍卖会和鉴宝活动,甚至有可能会被国外的私人探宝队雇佣,到那个时候,自己真是财源滚滚来了。有了钱,再想要进行各种穿越,还不跟玩儿似的?
当然,这其中要结交于果的,仍然不包括元理,元理仍然坐在自己的包间里,品着酒,就连侄子元烨和贴身秘书小李,都不知道他此时的念头是什么。元理是胶东首富,身份非凡,自然得端着。
当然,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他的亲生女儿宁翠菡曾经被于果救过一命,私下里交情不错。
元理对于果的考察是全方位的,另有深意,因此,他也不需要当众对于果表示热诚,再说,宁翠菡作为元理亲生女儿的秘密,并没有对外宣布,元理不愿意和于果亲切交谈,也是以免被心怀不轨的人看到,猜测出什么来。
元理在心中,隐隐希望为宝贝女儿找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真男人。
他一直有一种黄药师的感觉,认为自己既然达到了某个巅峰,恐怕女儿很难嫁给比自己更优秀的青年,最多也就是找个郭靖这样资质不好,但非常努力,三观很正的男人,这就很满足了。
假如真有这样的男人,和女儿互相相爱,那如果这个男人只是缺一个机遇,那自己愿意为其填补这个机遇。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实中真的会出现这样一名奇男子,远远超过他最大限度的想象,出现在自己女儿最危急最无助的时候,迅速占据了女儿的心房。
女儿尽管早早踏入社会,阅人无数,再加上是专业表演的大明星,按说不会轻易动真感情。而却偏偏对这个叫于果的男人动了真感情,元理便琢磨着,女儿这边没问题,只差自己对于果人品和三观的进一步考察了。
酒会上,于果一边敷衍着,应付着,一边记下真正有用的人和所提出的未来饭局。
童雅诗见此,心里尽管隐隐有怕吴猛卷土重来报复的不安,却也为于果再一次更大范围的名扬天下而由衷地感到高兴。她决定让于果先暂时好好地享受这种感觉,多掌握一些社会资源,正好自己也和这些叔伯有关于生意的事情要谈,两人不必一起回去。
于是,她用眼神示意了于果,可以自便。
于果立即会意,朝童雅诗点点头,让她放心。接着他问系统:“我刚才把吴猛的卡都摸了一遍,按照我现在的级别,你可以直接存入虚拟账户,不再需要非得去银行提了。你算算吧,我总共最终赚了多少钱?”
系统回答道:“恭喜您,一共是四百一十万元纯利润。您目前投资一千万元,积蓄从两千五百八十万元,变为两千九百九十万元。总积分从100000点,增加到110000点。惊喜吧?”
于果一惊:“哦?升级之后,虽然花钱如流水,但是没想到积分也按照10000点作为基数往上增加。”
系统笑道:“也不光是因为这个原因,如果您只是赚钱,不靠创意的话,那也最多是5000点罢了。这次是对您赚钱的创意评价很高,因此才给您了10000点积分。以后您可能会经常去各种古玩场合鉴宝,但积分恐怕就没这么高了。创意只有第一次积分最高。”
于果心道:“原来如此。看来,想要再次获得这么高的积分,还需要另辟蹊径。赚钱是一方面,提升自己的真实实力,终有一天让自己所向无敌,这才是我迫切需要的。”
也就在这时,有个女声开口问:“于果先生,是吧?”声音婉转好听,但却带着一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倔强劲儿。
之前于果已经受到许多花痴白富美的疯狂追捧,也见怪不怪了,只是随口说了句:“我是。我今天只想安静地吃点东西,您如果对于我的鉴宝有兴趣,可以给我一张名片,改天联系。”
他这话其实已经足够礼貌和客气了,因为他完全看在是女人的份儿上,才说了这么多,换成其他那些对利益趋之若鹜的贪婪商人,于果一般也就是很简单地说几个比较的礼节性词语,从来不会主动要名片,连“改天联系”这样的套话都不会说。
这也不是他狂傲,这是他本来就有的资本。一个人如果上升到完全脱离当初的层次,那他真没必要再事必躬亲地去做一些事了,既耽误时间,也得不偿失。尽管这样会失去很多人情味,却更有效率,正如总统不可能去替代环卫工扫大街,这么做会耽误他的宝贵时间。
可是,他陡然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而且不是一般的熟悉,甚至是……是……?
想到这里,他骤然抬起眼睛,看了过去。
这一看,他立即理解了吴猛刚才天旋地转的心情。于果自从出道以来,几乎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能达到今天的地步。即便在历史中见惯了生死,在支线世界里横冲直撞,他也绝对想不到,会有这样一个今天,令他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完全说不出话来。
元烨远远地看到了这个年轻女孩,也呆了一下,嘴里喃喃地说:“怎么……怎么是这个人?”
元理一怔:“你是说,跟于果正说话的这个漂亮姑娘?她怎么了?”
元烨看了秘书小李一眼,小李很识趣地转身离开了,并且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元烨沉声说:“叔叔,翠菡最近不是总被一些网上恶意攻击她的帖子困扰吗?这对她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我让她去告,她却不想把事情闹大。而她怀疑,是娱乐圈的同行做的,因此,我就想帮她找私家侦探处理这件事情。
“可是,普通的侦探,翠菡不信任,当然,我也不信任。很多侦探都是打擦边球的,多半都是小报记者出身,很少有专业的,最起码,跟国外差远了。最重要的是,咱们不能到处宣扬这事,也就是说,侦探的专业素养,包括找线索和为雇主保密这两条,至关重要。”
0881 女名侦探
元理点点头:“这没错啊。退一万步讲,要是嘴巴漏风,那即便再会破案,我们也不敢用他。你接着说。”元烨说:“对啊,我第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于果,可是您说过的,于果是您非常满意的作为翠菡未来夫婿的绝佳人选,所以您不想让于果去处理这件事,以免于果对娱乐圈很反感,到时候会影响到于果对我妹妹本来有可能产生的感情,使其大打折扣,所以,您让我另找名侦探。
“可是,能跟于果比的名侦探,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但也用不着非跟于果比,只要在业内小有名气,那就不错了。我也只能去外地找,但也不能离本地太远,您也知道,这些污蔑翠菡的帖子,看照片都是在本地拍摄的,因此很有可能就是本地人干的。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翠菡约我和于果见面的那次,被人跟踪拍摄的。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好在没拍到我和于果的正脸,不然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到时候总不能对媒体公布,说我是翠菡的堂哥吧?
“而翠菡在胶东拍戏之后的行程,恐怕只有娱乐圈的人才能得知,不然不会那么精准地跟踪,又雇佣了本地人来拍照。因此,咱们找的侦探,必须是胶东通。对本地风俗民情不了解,那就得从头学起,所以,不找本地侦探,那就最好还是找邻市的侦探。
“后来,我听人说,在省城策州,有个年轻的女侦探,入行也就一年,但连续帮警察破了两个案子,虽说不像于果这样,从头到尾,推理、破案、抓捕全部承包,但也最起码在案件初期确定杀人凶手的时期起了关键作用,因此小有名气。
“但我都是听策州的商人们说的。行内人对她的评价都比较冷淡,一来可能是讲究辈分,二来听说这女孩学历很高,狂傲得很,也不尊重前辈,抢前辈的饭碗不说,还在公安局公开跟前辈顶嘴,大家都不喜欢她。不过,她的水平真是没说的。
“对了,她跟于果的类似之处有两个。第一,她本来是胶东人,跟于果是老乡。一年多前,她所在的单位发生了火灾,她正在和另外两个同事加班,结果那两个同事没能救出来,只有她被消防救了出来。从那以后太过自责,就离开了胶东。
“不过,很多熟悉她的人都说,她这人虽然傲气,但很聪明,干什么行业都有可能成为精英尖子。这不,她这一年来攒下的口碑,也算作为她能成为跨领域的奇才的证明了。另外,第二个类似之处,就是她经手的第一个案子,也是夫妻感情问题。
“一对夫妻貌合神离,双方都出轨了,女方雇佣了她,她本来是很不喜欢这种人的,但那会儿穷困潦倒,以前攒下的钱全都捐给了去世的两个同事的家属,必须接这趟活儿。谁想到,就被她抽丝剥茧,牵出了两桩杀人案。
“那会儿,警察都不敢相信,这对夫妻俩中妻子出轨的男小三,以前是个杀人犯,而正好杀死了丈夫出轨的女小三的父亲,你说这巧不巧?这一下,她名声大噪,接着又帮警察破了一个球场杀人案,也就顺理成章开了一个小公司。
“您也知道,在工商注册不可能说自己是侦探公司,咱们国内没这个业务,肯定也不让通过。所以,她是注册了心理辅导公司,为此她还考取了心理咨询师三级。当然,她的主营业务也不是做这个的,只是为了挂个名儿。
“我找到她之前,就已经调查她了,按说这事儿做得很隐秘,但还是被她知道了。我们刚一见面,她就笑着说,我调查得不全面,如果还有想问的,她可以补充。我就很尴尬……但我确定,她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刚要说业务,她却一摆手,说暂时没有时间。
“我说,我知道她忙,但可以把咱们翠菡的事儿先告诉她。但她却说,这个行业保密性很强,时效性也很强,随时随地都在变化,最好不要现在说,她办完一件事,再另外接触新的事,以免互相干扰。我觉得她非常严谨,就更相信她了……
“可是,她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了?难道她改主意了?也不对,她如果真的改主意了,或者是把她原本的案子办好了,那既然来了咱们北海集团的地盘,自然就该直接联系我,不至于来参加拍卖会探探我们的反应啊……”
元理笑了:“我也爱看福尔摩斯之类的推理小说。要我说,她这次来不一定是为了你的案子,她自己的事应该没办完。要么是因为她正在办理的案子其实牵扯到了胶东市,要么是因为她慕名而来,拜访于果。”
元烨一怔,旋即点头说:“您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范韵琳这个姑娘,我刚见到她的时候,就从她的脸上看出强烈的几乎变态的自信,这在别的女人脸上,哪怕是著名女富商的脸上,也很难见到。说慕名而来,倒不如说,她是想要借机跟于果一决高下呢。”
元理听了,心里并不舒服,暗想:“这小姑娘长得漂亮,人又聪明,毫无疑问是个社会精英。最重要的是,她跟于果是同行,同行要是做不成冤家,说不定就做成了欢喜冤家了。于果说不定更喜欢这种明快直爽的女孩。
“翠菡……翠菡是大明星,但于果不追星,这下可有些棘手了……于果这样的男人,到哪里都会众星捧月,这也不奇怪。可是,我家翠菡的家境尽管可以压倒其他所有的竞争对手,可单说个人条件,翠菡要跟雅诗、路晨、晓影竞争,这些姑娘个个都不一般……
“嗯,于果要是喜欢钱的话,那反而好办了,可他是个奇男子,不会在乎女孩的家境,应该早就上升到找一个灵魂伴侣,期待达到很高的灵魂契合度的层次了。再说,于果要是真的贪财,我反而不会那么欣赏他了。嗯,我得找个恰当的时机……”
而正在他们观察的屏幕里,范韵琳正款款地走向于果,带着极大的自信和好奇的表情,一脸微笑,说:“于先生,久仰久仰。我来自策州,和您一样,是个侦探,也为警察破过两件不值一提的小案子,说起来,咱们是同行,也是同一年入行的。这是我的名片。”
说着,那双对于果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将名片递了上来。
系统笑问:“我实在不该在这个时候插播一句,但我看您看到她太激动了,怕您当众做出出格的事儿来,然后后悔。您要记住,她不是死而复生,她是这个世界的范韵琳,跟您在支线世界的那个妻子,在基因上是同一个人,但在记忆上就完全是两个人了。”
于果又何尝不知,心道:“我连见到我的亲生父母,都能控制住情绪,所以你也就不要担心了。不过,谢谢你这么尽职尽责。”
系统又坏笑道:“对了,您放心,在这个世界里,她还是个处女,不过我相信,能成为她第一个男人的,还是您啊。”
于果不想听系统闲扯,心说:“你先去睡会儿吧。”系统立即知趣了,这次赚了不少钱,积分也增加了,系统的心情也不错。
于果看着她,神色复杂,心里压抑着几乎要火山爆发的强烈激动,范韵琳已经成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之一,要不是大庭广众,他真的会冲上去霸道地抱住她,强吻她,他永远不会忘记,在那个走向必然崩溃的支线末世里,她是他的女人,是他最心爱的女人。
她为了自己,曾经毫不犹豫地付出生命,微笑着走向死亡。这份爱,他既然承受了,那就永远也不会忘记。
尽管眼前的范韵琳是主线世界的范韵琳,并不是跟自己有过生死之爱的支线世界范韵琳,也就是说,在她眼里,自己只是一个都市中的传奇人物而已,关于那段记忆,她完全不会记得。
虽说,支线世界是主线世界的克隆和崩坏体,但他更愿意相信,支线世界的范韵琳才是真实的,而眼前这个,却是个克隆体。
但是,哪有如此真实的克隆体?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明眸善睐,朱唇皓齿,身材高挑,凹凸有致,健美结实,即便穿着很女人味的上流舞会长裙,也一样像个健身教练。
她虽然家境贫寒,高冷的气质却绝不输给现场除了童雅诗之外的任何白富美,甚至很多各地的富家子弟,都有意找她搭讪。
因此,于果只是看着她,喉咙吞咽了几下,却不说话。他不是没话说,而是一旦张嘴,就像洪水倾泻进大海,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范韵琳说完了话,见于果连点儿基本礼貌都没有,顿时心里有点儿气,忖道:“早听说这人恃才傲物,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竟然理都不理我……”
随后,她的态度转为淡然,说:“于先生是不懂基本礼貌呢,还是只是因为某些心事在发呆?我想,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眼前,你最起码给点儿反应,我这声音不算小,就算是发呆,也该听见了吧?”
这话毫不留情,这不正是她一贯颐指气使的风格?于果不由得心里酸楚而又温暖地一笑,强忍着紧紧抱住她的冲动,说:“不好意思,范女士,我是因为第二个原因,因为某些心事在发呆。请见谅。”说罢,接过名片。
范韵琳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见他的态度比自己想象得还要好,当即心头一宽,重新绽放笑容。当然,她的笑容也更有一种干练飒爽的女强人范儿,而不是扭扭捏捏的含羞大小姐。
于是,范韵琳正打算说正事,但她很快绝对不对劲儿,一下子怔住了,问:“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0882 你俩特有夫妻相
她虽然听说过于果破案如神,却也不至于未卜先知。她这次从策州专门来到胶东,谁也没告诉,她也不爱发什么朋友圈,更没提前跟元烨打招呼,胶东以前的熟人早就都没联系了,于果以前绝对不认识自己,可怎么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这也太神了吧?
要是换成其他任何时候,于果的冷静程度都远非哪怕凡人中的强者可以企及的,但范韵琳是他在异世中的爱妻,他哪有理由依然保持绝对的理智和淡定?
这一下穿帮了,他也没想到,好在他一直比较笃定,也就很快镇定下来,微笑一下,说:“范女士,我也听说过你。”
范韵琳心下窃喜,也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荣誉,便傲然笑道:“没想到,我的名字,也能被于先生听过,真是荣幸。不过,于先生刚才这一下微笑,有点苦涩,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
于果一怔,他知道支线世界的范韵琳只是埋首搞研究,从不这么八卦,但主线世界的范韵琳经历了一场大火,按照黄娇的话来说,都有些人格分裂神经兮兮的了。受到这样大的打击,再加上从事的行业从生物研究转变为探案,自然好奇于别人的**了。
于果只是莞尔一笑,尽管他自己也知道这笑容依然有些苦涩,但也多了不少欣慰之意,这些都无法用语言表达,因此也没有再多说话。
范韵琳本以为于果是故作神秘,但看上去又像是真有伤心事,再仔细看,觉得于果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她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害羞脸红,反而心中分析:“他这眼神是什么意思?我听说他是个辣手无情的人……
“他应该不会对我一见钟情了吧?按理说不可能。据说,他身边环绕着各种各样漂亮优秀的女人,但他都没有明确表示,我自认为虽然漂亮,但并不能说是绝对出众的,尤其是他身边这些女人,我自信比她们聪明,但单比相貌,我可就没那么大的自信了。
“我们俩既然从事相同的职业,那就大概有一定的契合点。我有必须成为侦探的理由,想必他也有,所以,他才用欣赏的眼光看待我吧?那为什么这么看我?这可不是对刚认识的女孩应该有的眼神……莫非,他就喜好我这种类型?一见钟情了?也难说……
“当然,看上去绝对不是假情假意,我怎么从刚才的一瞬间看出饱含深情的成分来了?就好像我们认识了很久了似的。不过,也许他只是沉浸在刚才发呆时想起的伤心事?很多人都说他私生活并不混乱,看来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传说他是黑恶势力出身,武功非常高强。我也就离开了胶东一年,刚刚回来,这里就到处是关于他的传闻,甚至有人说他能以一敌百。我看过网上拍摄的狮虎山救人片段,他还真敢和老虎动手,这不单单是武功的问题,这人的胆量和决心都不是常人可比。
“有这样的胆量和决心,他的心理素质,更是很难想象,最起码我基本上从未见到这样的人。这种人对自己狠,对敌人也狠,那他在黑道上的起家,就可能主要以暴力为主了。怪不得今天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很畏惧,噤若寒蝉,即便是他的熟人,和他聊天也小心翼翼。”
“从理论上来说,他和警察一起破案,也许是为了打击敌对的黑恶势力。按照一年多以前的我,是绝不屑于和地痞流氓为伍的,哪怕是要讨论工作上的问题。但今天这一见,我觉得他跟一般的暴力分子不一样。
“我今天看他眼神清澈,按照我从事侦探行业的经验,这个人要么隐藏得很深,要么确实是一个好人。但话说回来,好人很难成功达到他现在拥有的社会地位和名望。要不然,他就是一个多面体,一个很复杂的人,就像……就像我一样。
“不过,今天他敢跟胶东第一公子吴猛较劲,还把他耍得团团转,起码说明了两点:第一,他的智商很高,博学多才,尤其是擅长鉴定古玩收藏,也能达到轻松玩转吴猛这种也算聪明人的二代少爷的地步。
“第二,他是有骨气的,不会屈服于吴猛背后的吴副市长。当然,也许他也有很厉害的白道背景,正好是吴副市长的对头。嗯,各种原因我都分析了,不过,这也不是我关心的事。”
想到这里,范韵琳大大方方地说:“于先生有空吗?我们聊聊?”
周围很多富商听到后,全都投来嘲弄的目光,纷纷心想:“刚才我们那么多人都想要找他聊聊,他都一概婉拒,最多肯收我们的名片儿就不错了,你虽然漂亮,可这里也不缺美人,你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而那些白富美们就更不用说了,她们听说过街头巷尾关于于果来胶东创业前期的传奇故事,说是遇到了童雅诗、路晨和张晓影,这才创业成功,因此对她们格外青眼相加,所以她们十分羡慕嫉妒恨,都觉得自己不见得弱于童、路、张三女,只是没有这么好的机缘。
而她们见范韵琳作为同样的后来者,竟然如此自不量力,想要仅仅说几句话,就把于果约走,这不是开玩笑吗?太可笑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
无论是创业一代,还是守业二代,这些财大气粗的商人和珠光宝气的公主小姐们,之所以能这么成功,也都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们能看出范韵琳虽然天生丽质,但肤色不够雪白,尤其是一双手并不是纤纤柔夷,不够细腻,显然是农家女出身,无论脸长得多好,这都是掩盖不了的。他们估计,这范韵琳应该只是一个混进来的漂亮记者罢了,就算真有钱,指不定也就最多是个养猪大王的女儿呢。
这样的女人,只不过是个灰姑娘而已,于果怎么可能看得上?
众人看上去是在有一搭无一搭地谈天说地喝酒,但都是三五成群,有意无意地朝这边瞥来,想看看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健美姑娘的笑话。
于果求之不得,但表情上碍于避免被周围人看穿,也就并无明显的高兴,只是欣然同意:“好,这里太嘈杂,范女士大概吃饱了吧?咱们换个地方坐坐。”
范韵琳本来也做好了于果不答应的准备,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但这改变不了她锲而不舍的精神,她相信,只要自己甩个包袱透露一个噱头,就足够吸引于果答应和她单独聊聊,她估算于果破案不单单是养家糊口的职业,更是兴趣爱好,因此自己手里的这个案子,有足够的的吸引力。
可范韵琳万万没想到,于果竟然一口答应,毫不犹豫,态度自然,也没有任何为难。
这使得她还真是觉得奇怪了,便说:“我确实吃好了,请稍等片刻,我去把这件裙子换了,换上正装。”心里却琢磨着:“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对我还是对我的某个特质有兴趣,总之,总有原因。”
她的人生习惯和职业习惯,使得她女性的羞涩感并不浓郁,凡事的第一反应,就是冷静地分析合理与不合理。
范韵琳扎起马尾辫,把露背的长裙换掉,上身穿着干练的小皮衣,配一条深色牛仔裤,显得英姿飒爽。
刚一出门,范韵琳有些自嘲地说:“我没车,只好坐你的车了。”
于果坦然说:“本来我是有车的,但今天是胶商银行的张行长派车来接我的,那咱们只好打车了。范女士有推荐的地方吗?比如茶馆,咖啡厅之类的?”
范韵琳心想:“真是奇怪。据说他是个性格冷峻的人,今天上午在拍卖会上给我的感觉,尤其是酒会上给我的感觉,尤其如此。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坦诚?而且也完全没有必要说得这么详细。在心理学上,这应该的确是对我有明显好感,要向我示好获得认同的意思。他……真喜欢我?就这么一见钟情了?”
范韵琳没打算这么早结婚,而且她还有大事未完成,也定不下心来。于果这样的男人,虽然她刚刚接触,不过从各行各业交口称赞的口碑和充满敬畏的心理上来看,应该是个绝对优秀的男人无疑。但这也并不见得能吸引她。
可她倒是对于果的印象还可以,最起码,没觉得他讨厌。但要说能不能发展成情侣……她想:“还是算了。我不想找个同样很强势的同行,尤其是他还比我更有名。当个业内的好友倒也不错。嗯,他跟我坦诚,我也对他诚恳一些,算是互相体现尊重吧。”
于是,范韵琳正色说:“我除了以前相亲之外,基本不去那些地方。于先生是赚大钱的人, 我是挣辛苦钱的人,所以不会到那里消费。这样吧,安静的地方有的是,咱俩反正吃饱喝足了,就去胶东大学的操场吧,那边很安静。我虽然不是胶大毕业的,但对这里印象很好。好久没去了,正想回去看看有什么变化。”
于果对胶大也很熟悉。胶大有好几个操场,一到晚上,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情侣,聊天、吃饭、抱着亲吻,甚至跑到里面的小树林大胆激情。但大中午,一般不会有多少人,的确是个安静的场所。
于果点点头,随手招来酒店门口的一辆出租车,两人乘坐上后离开了。
范韵琳见于果竟然不坐在副驾驶,而是跟自己一样坐在后排,有些吃惊,也有些不自在,心想:“这人怎么搞得跟我很熟悉一样?按说他是个高智商人才,不至于这么不拘小节吧?嗯,他好歹是个人物,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我的潜意识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不会跟他单独出门。”
司机从后视镜看着他俩,笑问:“你们是夫妻俩吧?”
范韵琳和于果都是一怔。于果没有作声,范韵琳第一次脸上略微泛红,说:“不是。”
司机笑道:“那就是正在谈恋爱的男女朋友了?呵呵,我看你们俩准能成,你俩特有夫妻相。”
0883 时间的长凳
于果还是没作声,这使得范韵琳尤其感觉有些异样,她虽然不了解于果,可在今天上午,她已经好好观察过于果,认为于果不是个闷骚型的男人,可怎么连辩解都不辩解?总不能是真的看上自己了吧?于是她便正色说:“师傅,你好好开车吧,我们俩刚认识。”司机也不觉得尴尬,继续嘿嘿笑:“那更好,我看有戏。将来你们得请我吃猪头。”胶东地区的风俗,媒人做媒成功,新婚夫妻俩要送猪头去表达感谢,21世纪后,改成送猪肉了。
到了胶大的第一操场内,于果和范韵琳在里面漫步。春季的中午,哪怕阳光略微刺眼,可温度还是寒冷的,尤其是一旦起风,范韵琳立即感到一股寒意,好在她一直坚持锻炼身体,尤其是成了侦探后更需要一个好身体,这好习惯使得她少有感冒发烧。
于果很见她略微缩紧了一下身体,真想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但他也知道,时机还不到,最起码不是现在。他要么就打算永远见不到她,要么就要步步为营,不要让她产生恶感。
这使得他第一次有了恋爱的感觉,这哪怕是在跟童雅诗她们一起时,都没有过这种体验。
于果很想没话找话说,但他忍住了。此刻面对范韵琳的心态,到底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也许是跟职业有关,范韵琳却明显比支线世界的她更健谈,笑了笑,指着一条长凳:“就这里吧,咱们聊聊。”她选的这个地方,两人谈话时都可以目光平视前方,避免了年轻男女之间相互对视产生的尴尬。
其实本来没那么尴尬,她从没想过,会和于果产生这种尴尬。
之前她还真没想过来这里,也真的想过要去咖啡店或者茶馆,因为在她先入为主的意识里,于果不是那么好相处的。
假如于果真的像传说中的那样冷傲无情,那她还真有一股倔强气,宁肯这趟胶东之旅白来,宁肯得罪了这个黑道魔王,也绝不会妥协的,这就是她的性格,外刚内也刚,不容他人小看和侮辱。
可没料到于果对她这么礼貌有加,甚至柔和坦诚,目光中还隐隐闪烁着某种超越常人情感的因素,这让她突然觉得自己好久没有静下心来做一个真正的女性了,因此她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当然,她有着很正统的思想。由于一直为了生存而工作繁忙,以至于她没想过自己日后的夫君是什么样的,可她也真从没想过,自己要嫁给一个黑社会老大。她先入为主地定义了于果的第一个身份,就是黑社会老大,其次才是侦探。
或者说,范韵琳认为于果的侦探身份,是为了建立牟取暴利的暴力集团而打掩护罢了。尽管她觉得于果是个奇才,可她认为这种人迟早会被官府打击,到时候新账老账一起算,毕竟黑社会没有好下场。
话说回来的话,她也不敢保证,要是这么深入相处,自己一定不会被于果打动而爱上于果。
男女之间的事谁也说不准,自己毕竟也不是铁石心肠,更何况于果的确是极富有魅力的强大男性,这样的男人,女人很容易被吸引,自己尽管也不是无力抗拒,却也不见得不受触动。
所以,她更坚定了决心,这次只谈业务,不谈其他,互相提供帮助,办完就走,以后作为一个长期电话联系的朋友也就是了,也仅此而已。
于果坐定,说:“你是个性格坚强,又讲究实效的人,找我肯定是要探讨某个你正在办的案子。请讲吧。”
范韵琳莞尔一笑,问:“于先生,虽说调查的渠道和人脉,都是侦探赖以生存的秘密,是不对外宣示于人的,这我也能理解。但是,你是怎么会这么精准地把握住我的性格的?我没什么朋友,也没有太亲近的同学和同事,他们反而不如你了解我呢。”
于果笑笑,没说话。其实他很想说“你曾经失忆过,失去了跟我认识的这段记忆。我们其实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到底还是没说出口。换做谭晶晶这样的一根筋傻白甜,也许他会说的。
可要是童雅诗、路晨、张晓影、孟灵、单慧、关凤凰……这些女孩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没那么容易会被一个简单的解释骗倒。更何况范韵琳是做侦探的。
路晨虽然也破案,却也经常参与对待直接暴力犯的抓捕行动,有大量的动作戏,时不时处于危险之中。而范韵琳,直接就是靠脑子吃饭的,更重视推理。因此,于果不打算弄巧成拙。
在回到主线世界时,他一直在打听范韵琳的消息。他并没有一定要在这个主线世界里也能娶她为妻,尽管只要他努力一下,也完全做得到。可他最近最想做的,就是能再见上她一面,就很满足了。
而当见到之后,又觉得机会来之不易,不想给她任何不好的印象,同时,觉得时间流逝得很快,一秒一秒地来不及抓住。
对于一个在时间里行走的超级穿越者来说,于果格外清楚时间的宝贵。两人并排坐着的长凳,也成了时间的长凳。
可以的话,他真想让时间凝固住,然后好好充分享受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
在支线世界里,范韵琳发狂一样地爱着自己,对自己的感情,主要是爱情。
而在这主线世界里,范韵琳反客为主,掌握了主动权,而自己看到她时,却心潮波澜起伏,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不单单是爱情,而且还有浓郁的亲情和感动,就仿佛两人是一辈子的老夫老妻似的。
范韵琳肃然说:“我从省城来找你,的确是有正事的。你也是讲求效率的人,我就直说了。省城的警方正在办一个案件,正好这案件里的一个受害者家庭,委托我为他们惨死的家人找到凶手。”
于果接茬说:“这个家庭大概很穷,所以骨子里有些自卑,觉得警方指望不上,认为警方更关注权贵和富豪们的案件,办自己这个案件没什么好处,所以他们请了你。我知道,你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但职业总需要吃饭养活自己,不能白干,所以……”
他顿了顿,说:“这个家庭应该是有钱,但无势。一般来说,有钱就多半会有势,可是,这里说的有钱是经商。不靠经商就想有钱,除非是中彩票或者炒股赚钱了。彩票猫腻太多,估计炒股可能性大一些。”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喧宾夺主,这是跟路晨说话习惯了很自主地分析案情,忘了范韵琳也是同行,而他潜意识里对范韵琳完全放松警惕,因此就像至亲挚友一样交心地聊天,一时却说多了。
于是,于果有些歉意地说:“不好意思,职业病,打断你了。”
范韵琳也从惊讶里回过神,半晌才露出与之前不同的佩服笑容:“于先生,果然是有水平的,不然也不可能名满胶东。能从我这一段话里分析出这么多,而且都说对了,了不起。不错,这家人的确是中了个彩票。
“彩票这东西,猫腻太多,这我也知道。几百万,几千万的中奖,到底什么背景,都无法深究。但是,中几十万的,真实率还是很高的,总得让老百姓尝点儿甜头,不能全自己留着不是?这家人中了三十万,缴税之后,剩了二十四万,他们留了八万,剩下十六万付给我了。”
于果心想,你要价可不低啊。
范韵琳也是很聪明的人,看出于果的心思,笑道:“于先生觉得我要价高了?我听说,于先生在胶东要价是五十万起步,以下免谈。我自认为不如于先生,现在看来,不是稍逊一筹,是明显不如,但十五六万还是要的起的,再说,调查也需要经费。”
于果笑笑:“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范韵琳愈发对他好感大增,但她和于果都不知道,这冥冥之中的相互吸引,是神造世界里一种科学概率论可以解释的命中注定。
因此,范韵琳也爽朗地说:“于先生,我以前听说你是黑道中人,以暴力慑服四方的时候,老实说,我对你的印象大打折扣,哪怕你真是个神探,我也很不喜欢。可今天看来,也许是我误会你了。
“大概我不该轻易地在刚见面聊了几句就下结论,但我从事这个行业,也算是阅人不少,我觉得,怎么看你都不像是一个心狠手辣的坏人。还是说,你并不是对谁都这么坦诚呢?比如,你完全没必要对我总是这么客气……”
她突然脸上略微泛红,心想:“我这话好像不妥,显得有点自以为很有吸引力似的。但我刚才已经修饰过语言了。本来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坦诚,尤其是这样的微笑,这其中好像不单单是一种信任和欣赏吧?即便是好感,也不像是刚刚建立起来的……难道你以前就认识我?”
两人虽然都聪明,但于果跟她绝不是一个级别的,二者聪明的差距甚至超过范韵琳比一般人的聪明程度。
所以,于果也隐约猜到她的想法,就平和地说:“范女士,我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之间都是一点就透的,倒不如坦诚相待更方便,你说对吧?”
范韵琳不知为什么,对他这个不带任何感**彩的回答,居然隐隐有些失望,便问:“那好,我还有一个问题——于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正义感很强呢?这一点,似乎不见得能轻易从我的几句话里分析出来吧?”
于果本想说,是听说一年多以前,她在离开胶东之前,把多年来积攒的积蓄,全部交给了两个不幸去世姐妹的家人,因此正义感很强就是这么得来的。可是,他又担心触及范韵琳的伤心事,也就没再继续。
0884 直觉很重要
因此,于果只是简单地说:“这是我的直觉。”范韵琳很受用,笑问:“于先生的直觉很准,不过,于先生经常靠直觉破案吗?”
于果却凝然说:“不怕你笑话,的确如此。我不是警察,虽然动用不了庞大的警力资源,但做事却更自由。这种自由不但包括可以偶尔打打擦边球,也不但包括可以避免官僚主义的桎梏。
“单说破案本身,也不必遵循警校教科书严格的推理程序。往往直觉很准,就去试试,不必层层报批。但好在还真的靠它抓住了嫌疑人。有时候,第一反应是大脑在危急时刻已经仔细权衡利弊后的分析体现,未必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冒失做法,所以我还是很推崇直觉的。”
范韵琳听了他的话,觉得不像是开玩笑,心想:“侦探怎么做事,都是不可外传的独家绝密,这也算是商业秘密了,他真没必要告诉我。他……他对我真是不设防。如果非要说我有个人魅力,我却不这么觉得。
“我本性冷傲孤僻,同事和同学没几个跟我太亲近的,我自认为除了长相不错,性格方面,反而容易让人敬而远之。当初在蓝色深度集团第十二工厂里,为了科研埋头苦干,更是不讲人情,估计有不少人讨厌我。
“也就是现在从事了新职业,为了生存,不得不从跟实验室打交道变成了跟形形**的人打交道,这才变得略微开朗一点儿,说话也比以前中听多了。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难道在于果的眼里,反而很有魅力?呵呵,真没想到,能入他的眼,这也算是有点荣幸了。”
她到现在为止,也只是对于果有些好感,不至于就这么轻易地爱上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女孩,美女很多,但有才华的美女很少,她在于果身边的红颜中,学历算是最高的。因此,一般男人绝对入不了眼,于果算是奇男子,尽管听到的都是传说,现在仅仅是刚刚接触,可她也能略微感知一二。
于果一向做事干脆明快,黑道中人里哪怕是跟随他的杜阳等人,也都无不为之胆寒,可在范韵琳这里,他却变得婆婆妈妈的,因为他非常重感情。
为了避免尴尬,范韵琳继续说:“我这个案子很复杂,一两句话说不清楚。虽然是受害者家庭委托我的,可这个受害者家庭,却同时也是另一起杀人案的行凶者家属。”
于果恍然大悟,但为了尊重范韵琳,没有开口。
范韵琳见他又有话说,反而很宽容地眉开眼笑:“于先生,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怕打击到我的自尊心。我这次来除了想要找你帮忙,同时也算是向前辈高人诚恳学习吧。”
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算改了职业,本质上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更不苟言笑,可跟于果一接触,不但笑逐颜开,而且还喜欢交流,这真不可思议。
于果也同样这么觉得,感到很欣慰,便说:“前辈不敢当,你我同时入行,都是一年,不存在谁是前辈,谁向谁学习的问题。我是想说,在胶东也有这么一个铁三角犯罪,甲乙丙三个人各自互相跟其他两人的家人有仇,而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一个人联络见面。
“这个人自称是某个互助组织的人,说可以互助杀人。于是,他们并不知道最终会祸及自己的家人,而是为了某种仇恨,同意了自己去杀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人,以此换取这个组织派其他人杀害他的仇人。
“这说明,这些人都不认为杀人是犯罪,或者有什么心理上的负担障碍,这一关他们是可以过的,他们只是主要怕承担法律责任。但最终害人终害己。估计省城警方也在破这个案子,偶尔跟胶东警方一交流,发现可以并案。
“估计现在,这两地的警方已经考虑到可以将这两个铁三角犯罪进行并案处理了,双方也会交换信息,有助于寻找罪魁祸首,也就是这个号称‘沦落人互助会’的互助杀人组织。你也因此,想要来找我了,是不是?”
范韵琳的眼睛从惊异变成了欣喜,半晌才说:“你的联想真丰富,的确就是这件事,跟你猜的完全一致。我现在开始有点相信你的直觉了。铁三角犯罪,你这个命名很有趣。嗯,胶东的铁三角犯罪档案,我也接触了,最后还没抓住的那人叫孙蔷吧?你也可以看一下我们省城的版本。”
她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一沓文件,她一个年轻女士竟然用这么大的公文包,而不是女人味十足的包包,这让于果有些忍俊不禁。
仔细看了范韵琳给的文件,于果短暂地沉思了一下。
他对这三个发生在省城里的案子有多么奇特,并不十分关注,再说,他的记忆力和举一反三的分析能力都远胜常人,外表看上去只是在走马观花地粗略浏览,其实该记住的,该注意的,一样也没有放过。
他把思考的重心放在了这两个铁三角犯罪的整体比较上,尤其是最终的凶手是谁,到现在还没有眉目。当然,省城这件事发生得略早于胶东市的同类案件,可到了最后,于果当真吃了一惊。
原来,省城的三个罪犯,前两个跟胶东的三个罪犯中的前两个一样,都是被抓起来了,最终省城警方把希望完全寄托在第三个罪犯身上,指望能够突破这个层次,挖掘到那个邪恶互助杀人组织的眉目。
可是,省城的第三个罪犯被发现自杀身亡了,线索就彻底断了。这么说,胶东的第三个罪犯孙蔷也有可能自杀?毕竟他在历史中亲眼看到,孙蔷除了用药迷醉了张屠夫之外,也用了枪威胁张屠夫。
枪有可能来自卢长兴。卢长兴是混江湖的,尽管混得并不怎么出彩,可也未必没得罪人,为了安全考虑,弄把枪防身也是可以想见的。至于说卢长兴的枪的来源就不知道了,而且并不重要,没必要深究。
可孙蔷有枪,这就很危险,不但对抓捕她的警方危险,也有可能对周边随时可以被当做人质的群众危险,更重要的是,她也极有可能用这把枪自杀。
但他外表还是不动声色的,因此他能观察到范韵琳的细节变化,而当他从见到范韵琳之后从激动到终于平静后,范韵琳就不是那么容易可以解读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了。
范韵琳见他看得很快,但思索却比看的时间还要长,本想问问,但也不愿意显得非常急促,也就没有继续问。
也就在这时,于果突然问系统:“我现在有钱了,也就是说,具备再次穿越需要的条件了,是吧?”
系统说:“正是啊,嘿嘿,您现在有钱了,底气也足了。那么,您是想要继续穿越?”
于果问:“去孙蔷一分钟以前的所在地,在成为c级玩家后,需要多少钱?”
系统猛然吃了一惊:“现在吗?我不得不提醒您,您老婆,啊不是,您的异世老婆现在就在您身边呢,您突然消失算怎么回事呢?不但会吓着她,暴露您的秘密,而且还会让她对您印象不好……您不会是要对她彻底不设防,真要毫无保留地暴露您的秘密吧?”
于果心道:“我当初暴露给童雅诗穿越的秘密,也是走投无路的无奈之举。现在我过得很好,能不暴露就不暴露。这跟信任关系不大,我主要是不想让范韵琳陷入危险之中。你快说价格吧,我只是问问。”
系统说:“好吧,以前d级玩家的您要进行这种一分钟前穿越的行为,最少是一万到两万起步,而且还要视距离而定。现在您最基本也要十万起步了。”
于果心道:“你真是邪恶的资本主义产物。好吧,十万就十万,但我本人不穿越,只是单纯地鉴定一下她一分钟以前所在的位置,需要多少钱?”
系统笑道:“您想要钻空子,但我必须遗憾地说,价格最少是五万。您花十万,就可以亲自去抓捕,花五万鉴定位置,也可以卖个情报,总体而言,您还是很合算的。怎么?您打算把这个情报卖给谁?不会是要卖给范韵琳吧?”
于果心道:“快点开始吧,直接告诉我。”
系统说:“您目前投资一千万元,积蓄从两千九百九十万元,变为两千九百八十五万元,总积分仍旧是110000点不变。还望您继续加油,增加积分才是变强的王道啊,而变强是幸福的唯一途径。好了,再多说您就郁闷了,孙蔷的位置我发到您脑海里了,您可以随时调取。”
于果立即掏出手机,给路晨打了个电话。
路晨半天才接了电话,听声音是在洗手间,路晨压低声音说:“于大神探,我在开紧急重要会议,你要是没有特别着急的事,半个钟头后我再打给你。”
于果凛然问:“来不及了,你大概还没找到孙蔷吧?”
路晨哭笑不得:“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确实找不到人了,而且她不是有枪吗?很危险,目前已经展开通缉了……唉,太忙了,一会儿打给你!”
于果快速地说:“别挂电话!孙蔷在南城区还原街道政德小区14-1号,你们不要大肆声张,马上派人去抓她!小心她有枪!”
路晨这才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的?你真是个大仙!”
范韵琳就在于果身边寸步未曾离开,也觉得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地看着于果,她不知道于果怎么就突然知道得这么详细,这难道也是直觉的功劳?得益于省城警方的信任,范韵琳也知道了胶东铁三角犯罪的大致情况,知道孙蔷是谁。
于果沉声道:“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马上带人去找她,至于怎么说服你们领导让他们相信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就是你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