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敲诈
忙碌的一夜终于过去,仓库里的粮食已经全部装车,正沿着公路往梅镇运,用来运粮的卡车、牛车、驴车、马车、独轮车延绵足有好几十里长,前边的领头的卡车都快走到梅镇外的沙桥岗了,后边的尾巴才刚出蒲县县城。【】这时候,开始有胆子大的居民打开门,到街上观望。
昨天晚上两军交战时,以及后来独立大队装运粮食物资时,县城的居民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既便明知道来的是中国的军队他们也仍然不敢出门,因为他们无法确定打回来的中**队会不会清算他们的罪行。
毕竟此前他们可是当了鬼子的顺民。
冷铁锋瞥了眼街上探头探脑的居民,走到徐锐面前说:“老徐,是不是该收兵了?”
这次攻打蒲县,主要目的是为了吸引鬼子注意,给淮河前线的第59军减轻压力,次要目的就是抢夺粮食,现在目的已经达成,算算时间,肥城的鬼子也应该已经知道消息,援军多半已经在路上了,所以是时候走人了。
“收兵?”徐锐却嘿嘿一笑,说道,“急啥,活还没有干完呢。”
“活还没干完?”冷铁锋闻言不由得愣了愣,“还有什么活儿?”
徐锐道:“我之前不跟你说了,接下来中日战争就要进入相持阶段,鬼子早晚都会对咱们根据地进行封锁,咱们得想办法囤点儿黄金了。”
“你还真打算囤黄金?”冷铁锋道,“黄金呢?”
“喏,黄金全在这呢。”徐锐站在城头,冲城内连绵不绝的屋宇呶了呶嘴,又道,“就算没有黄金,弄点儿袁大头也是可以接受的。”
冷铁锋一下反应过来,徐锐这是打算敲诈蒲县的这些个乡绅商户了。
不过,这些乡绅商户也是活该,谁让他们这么积极就投靠小鬼子的?
徐锐又从挎包里摸出一本册子,交给冷铁锋说:“你带人按着这名册,把上面登记的这些有头有脸的乡绅全请到宪兵队司令部去。”说完了,徐锐又吩咐霸天虎,“老虎,你去战俘营提两个鬼子俘获,送到宪兵队司令部去。”
这册子却是从宪兵队司令部缴获的。
冷铁锋还有霸天虎便分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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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上,何鸿海提醒吊胆了整整一夜。
何鸿海之所以害怕是有原因的,因为他是鬼子打下蒲县后头一个向鬼子宣誓效忠的,就连维持会长常德禄,蒲县商会会长钱六福,也是他居中穿针引线才投靠的日本人,现在,****打回来了,又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想到这,何鸿海真是上吊的心都有了。
你说你,****怎么又打回来了呢?这不吭爹呢么?
这时候,凑在门板后面往外张望的小伙计阿呆忽然叫起来:“掌柜的,有一大队****朝咱们钱庄开过来了。”
“说啥?”何鸿海闻言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就要往八仙桌底下钻,可他太胖了,只钻进去半截,就把八仙桌给拱翻在地,头上的瓜皮帽也掉地上,何鸿海赶紧捡起瓜皮帽戴在头上,又招呼阿呆过来给他盖上桌子。
阿呆正要过来将八仙桌扣在何鸿海头上,紧闭的大门却被人一脚踹开。
遂即一大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便冲了进来,拿黑dd的枪口瞄准了何鸿海还有阿呆等几个钱庄的伙计,何鸿海和几个伙计便赶紧举手,再不敢轻举妄动,我的亲娘,各位军爷哪,能不能把枪口挪开些?
领头的却是一个挺拔的年轻军官。
这个年轻军官自然就是冷铁锋了。
冷铁锋俯视着跌坐在地的何鸿海,问道:“你就是鸿海钱庄掌柜,何鸿海吧?”
“是是。”何鸿海下意识的点头,待反应过来之后却又赶紧摇头,“哦不不不,不是,我不是何鸿海,他他……”何鸿海伸出肥肥的手指,胡乱指戳了一阵,最后落在小伙计阿呆头上,连声说,“他是,他才是何鸿海。”
“掌柜的。”阿呆便立刻惨叫起来。
冷铁锋嘁了一声,把手一招喝道:“带走!”
立刻便有两个士兵凶神恶煞般冲上前来,一把就将何鸿海架起,何鸿海便长叹一声,耷拉下了脑袋,心想这下死球了。
不过让何鸿海感到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被押赴刑场,那两个士兵虽然长得凶恶,却并没有虐待于他,客客气气把他带到日本人的宪兵队司令部,还搬了一把太师椅给他坐,何鸿海不敢坐实了,只用半边p股虚虚的坐着。
紧接着,维持会长常德禄、商会会长钱六福,青龙会会首吴乾坤等十几个乡绅也纷纷被请进了大厅,看到早已经在座的何鸿海,一干人便纷纷投来征询的眼神,何鸿海只能报以苦笑,他也不知道这是咋回事呀。
没一会,蒲县的十几个头面人物基本到齐了。
看着左右两厢荷枪实弹的士兵,一干人愣是没敢交头接耳。
等了大约几分钟,便见一个身姿笔挺的青年军官大步入内,一干人便赶紧起身相迎。
“抱歉,让诸位久等了。”青年军官一进来便团团作了个揖,又道,“先自我介绍下,鄙人乃是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大梅山独立大队大队长,徐锐,今天很高兴与诸位见面,共商抗战大局,快请坐,都请坐!”
徐锐大马金刀的坐了主位,一干人又虚虚的落了座。
徐锐也懒得客套,直接就进入主题:“今天把大家召集起来,就为一件事,是这样,眼下咱们独立大队的经费较困难,你们看,购买枪支弹药需要钱吧,吃饭要钱吧,给将士们置办被服也要钱,对吧,哪哪都伸手要钱,我这实在是揭不开锅了。”
听到这话,何鸿海长长的松了口气,不就是要钱么,钱的事好办,有句话怎说来着?能用钱摆平的事,那就不叫事儿!就刚才,何鸿海还真担心****会不由分说把他给枪毙了,那他就有万贯家财又有什么卵用?
当下何鸿海起身慨然说道:“值此国难当头,大家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襄抗日盛举也是理所应当,大队长就直接给个数吧。”
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道何鸿海真是个抗日义士呢。
“痛快!”徐锐闻言一拍太师椅扶手,说道,“我就喜欢何掌柜这样的痛快人!”
“不敢,不敢。”何鸿海赶紧自歉道,“你们军人在疆场为国家、为民族拼杀,我辈商人自当出钱出力,这个没有什么好多说的。”
其余十几个乡绅也纷纷点头应和,让徐锐给一个数。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徐锐伸出一个手掌翻了翻,“就这个数。”
“五千?”何鸿海豪气干云的道,“徐大队长,这五千我一家出了,其余各家,愿出多少就是多少,大伙请随意。”
徐锐微笑了笑,不置可否。
站在徐锐身后的大兵却道:“五千?打发叫化子呢?”
何鸿海等十几个乡绅便吓了一跳,大兵跟东北虎都是两米多的身高,站在徐锐身后,就跟两尊黑铁塔似的,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烈了。
“五万?这个……”何鸿海舔了舔舌头,小声说道,“倒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凑齐,还望徐大队长宽免些时。”
说这话时,何鸿海的心在滴血,要想凑出这五万大洋来,他的鸿海钱庄怎么也要摊到一万大洋,这可真是要了他的亲命了,这可是一万大洋,一万大洋哪。
“何大掌柜说错了,不是五万。”徐锐却嘿然道,“是五十万,而且必须得是大洋,法币不算数,还有,今天中午之前就得交割清楚!至于这五十万怎么分割,那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商量着办,我只要最后的结果。”
说完徐锐便站起身,准备走人了。
“大队长,徐大队长!”当时就有好几个乡绅跪下了。
对于这些嗜财如命的乡绅来说,跪一跪算得了什么,为了钱,他们都愿意献出自己的菊花,当然了,前提得是徐锐有兴趣才行。
“徐大队长。”何鸿海几乎是哭着说道,“五十万实在是拿不出来哪。”
“是啊,徐大队长,五十万实在太多。”蒲县商会的会长钱六福也哭喊道,“无论如何请减免一些吧,要不这样,十万,十万大洋!我们立刻凑齐!”
“对对,十万大洋,不是法币,我们这就分头回去凑。”
“徐大队长,十万大洋最多了,再多我们也拿不出了。”
“是啊是啊,你就是把我卖了,也凑不出再多大洋了。”
何鸿海和另外十几个乡绅便纷纷附和,一口咬定十万大洋。
冷铁锋站在厅门口,看的是目瞪口呆,他还真没想到,这些投靠日本人的地主乡绅身上还真能榨出油水,而且还如此丰厚。
要按着冷铁锋的意思,见好也就收了。
徐锐却不,冷然说道:“就五十万,一个子都不能少!”
钱六福立刻哀嚎起来:“五十万哪,你不如杀了我吧。”
“你当我不敢杀人么?”徐锐厉声喝道,“来人!”
第211章 暴怒
徐锐冷然道:“你们真当我不敢杀人么?把人带上来!”一声令下,立刻就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押解着两个鬼子战俘走进了大厅,那两个鬼子战俘满脸的桀骜,嘴里兀自用日语高声怒骂,徐锐便从腰间枪套起出王八盒子,顶着其中一个鬼子战俘的太阳x就扣下了扳机。【】
只听叭的一声枪响,那鬼子战俘的右侧太阳x便立刻喷出一大团血雾,后面的两个士兵一松手,鬼子战俘就像一段被锯倒的木头,直挺挺的倒了下来,倒下之后,鬼子战俘那空d的眼神正好对着何鸿海。
何鸿海便立刻吓得尖叫了起来。
其余钱六福等十几个乡绅也噤若寒蝉。
看到同伴被杀,另一个鬼子战俘愣了一下,遂即跪倒在地,用日语哀求道:“不要,不要杀我,求求你了,不要杀我,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中日战争初期,受武士道精神的毒害,的确有不少鬼子完全不把死亡当回事,但也不是所有的鬼子都这样,事实上,怕死的鬼子大有人在,而且越后面怕死的鬼子越多,到了八年抗战的最后的两年,甚至开始有成建制的鬼子投降。
鬼子跪地求饶,徐锐心下却浑没有一丝的怜悯。
徐锐毫不犹豫的举起手枪,瞄准那鬼子太阳x就扣下扳机,又听叭的一声响,那鬼子的左太阳x便立刻多出了个小d,右侧太阳x却炸出了个大窟窿,红的血浆、白的脑浆,还有白森森的骨骼碎片一股脑喷出,溅得大厅满地都是。
那个鬼子战俘呜咽了一声,往前一头扑倒在地。
看到了这无比血腥的一幕,何鸿海等人全都吓得面色如土。
徐锐扬起手中的王八盒子,轻轻吹去枪口升出的淡淡硝烟,幽声说道:“我这人办事一向就很公平,谁给我方便,我就给他方便,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要他命,我这次大老远的跑蒲县来借粮,鬼子不肯给,所以,我把蒲县的鬼子全宰了,现在呢,我还想着向诸位借五十万块现大洋,至于给不给,诸位且看着办。”
说完了,徐锐又将弹夹退出,一颗颗的往弹夹压子弹。
徐锐每摁进一颗子弹,弹夹便会发出嗒的一声响,何鸿海、钱六福等人便会情不自禁的跟着抖一下,等到徐锐压到第六颗子弹时,何鸿海终于崩溃了。
何鸿海一下跪倒在地,痛哭流涕的说:“我给,我给钱还不行吗?”
“痛快。”徐锐将弹夹啪的扣进枪膛里,又扭头问钱六福等人道,“诸位呢?”
“给给,我们给,给。”钱六福等人连连点头,都到这个时候了,不给钱还能咋滴,他们要不给钱,眼前这人怕是真敢杀了他们,就没见过这么凶残的****,简直比鬼子还狠,杀人就跟杀狗似的,不,简直就跟杀j似的。
“这就对喽。”徐锐便立刻换了副笑脸,大笑道,“诸位请坐,坐。”
说完了,徐锐又扭头吩咐大兵和东北虎:“虎子,大兵,去给各位老先生泡碗茶喝。”
“长官,茶就不喝了。”何鸿海爬起身来,有气无力的道,“我们还是赶紧的返家去,凑齐银元才是正经。”
“这个就不必劳烦几位老先生亲自去办了。”徐锐嘿然道,“你们只需写个字据,交给我的人去诸位府上取钱就是。”
“字据?”何鸿海等人面面相觑。
还要立字据?这不坑爹么,到时候你老人家一拍p股走了,临走之前再把我们立下的字据给日本人一看,日本人那还不得剥了我们的皮?五十万大洋,这可是五十万大洋!当初日本人刚打到蒲县,他们也只是拿出五万大洋而已。
更严重的是,他们给了抗日武装五十万大洋,对于日本人来说这个就是资敌啊,日本人又岂能饶了他们?
徐锐很容易就猜到了众人的心思,邪笑着说:“诸位且放心,这份字据鄙人一定会负责保管好,绝对不会落到日本人的手里,当然,如果将来诸位做了什么事让我不痛快,我会不会交出这份字据,那就难说了。”
“这个……”何鸿海等人越发面面相觑。
他们真要立了这字据,那不就成了时刻悬在他们头上的利剑?这岂不是意味着,将来这姓徐的无论找他们做什么事,他们都得全力配合?万一他们不肯合作,姓徐的只要把这份字据往日本人那里一交,他们就死定了。
说话间,徐锐便让人拿来了纸笔。
何鸿海等人却拖延着不肯立字据。
徐锐立刻又把脸拉下来,森然道:“诸位这是存心想让徐某不痛快?”
“不敢,不存在,绝对没有的事。”何鸿海吓了一跳,赶紧立了字据,其余钱六福等十几个乡绅商户看到蒲县首富何鸿海都立下了字据,便也一个个跟着签了字,立好了字据,接下来就是五十万额度如何分割的事了。
这个徐锐却不管,让何鸿海他们自己看着办。
然后徐锐算是见识了这些个地主老财的嘴脸,为了自家少出一点,让别家多出一点,那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何鸿海甚至将自家应出的钱款精确到了个位数,那真是一个大子一个大子往下砍,直到彻底砍不动才罢休。
不过到最后这五十万也没有凑齐,大约只收上来二十五万现大洋,还有价值二十万大洋的金银珠宝,徐锐相信这些个地主老财还有余财,而且余财还不老少,但是短时间内能凑出来的钱却只有这些了,当下也就作罢。
说到底,他手里还捏着那张字据,这可是一只会下金蛋的母j哪,哪天要是缺钱了,就到蒲县来转上一圈,不就又有钱了?
将近中午时分,徐锐、冷铁锋还有特战分队的几名队员搭乘最后一辆卡车,带着二十五万现大洋以及价值二十万大洋的金银珠宝,从北门出蒲县,很快就回到了梅镇,此时,梅镇已经换了番新天地,抗日民主政府成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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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徐锐他们前脚刚走,从肥城过来的鬼子就到了。
这次从肥城过来增援的是日军步兵第145联队,联队长川口平次原本是上海派谴军直属特勤大队的大队长,他所率领的特勤队还曾经跟肖雁月的苏南游击队打过一仗,当时要不是川口平次身负使命,肖雁月他们很难幸免。
川口平次很谨慎,率部赶到蒲县之后,并没有立刻进城,而是命令联队主力在城外就地展开,做好战斗准备,然后才派出了一个步兵小队,从大开着的北门进了县城,前后不到半小时,进城的步兵小队长便回来报告说,城里安全。
不过川口平次还是没进城,半年前,他曾经去无锡接应重伤的小鹿原俊泗,负责将这位刚从德国勃兰登堡特种部队训练营学成归来的高材生,安全送回上海,在路上,小鹿原俊泗曾经跟他说起,中**队那边有两个枪法极出众的特种兵,非常可怕。
川口平次不认为小鹿原俊泗遇到的那********特种兵就会在蒲县,他相信自己不至于如此倒霉,但是,谨慎些总没错。
重要的是,川口平次留在城外也一样可以调查清楚蒲县发生的事。
没费多少波折,川口平次很容易就搞清楚了昨晚蒲县发生的一切,然后通过电台将他的发现迅速反馈给肥城的师团部,师团部又迅速报告给了南京的司令部。
“纳尼?龟田一郎率领的蒲县宪兵队主力在梅镇郊外遭到了伏击,集体玉碎?!然后支那军又冒充皇军骗开蒲县北门,夺取了蒲县县城?!”杉杉元两眼圆睁,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武藤章,又道,“支那军还抢走了囤积在蒲县的一百多万斤军粮?”
“哈依!”武藤章重重顿首,神情凝重的说道,“此事虽然难以置信,但是我想,饭岛桑应该不至于骗我们,毕竟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是吗?”
“八嘎,八嘎,八格牙鲁!”杉杉元此刻内心好似有一万匹草泥马在疯狂奔腾,他极力想压下怒火,可最终却失败了。
杉杉元的怒火终于还是忍不住爆发了,他一下就将办公桌上摆放的所有摆件,包括所有的文件统统扫落在地,尤感到不解恨,还伸脚在散落一地的文件上狠狠踩了数脚,仿佛那散落的文件就是昨夜里袭击蒲县的中**队。
发泄了好半天,杉杉元又恶狠狠的道:“必须夺回那一百万斤军粮,必须夺回!这批军粮是皇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征集上来的,绝不能就这样便宜了支那军,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必须夺回军粮,马上,马上!”
“司令官阁下……”武藤章想要劝解,却让杉杉元很粗暴的打断了。
杉杉元挥舞着双手,继续愤怒的咆哮:“命令川口联队立刻进攻梅镇,从支那军手里夺回军粮,把粮食夺回来,夺回来,夺回来!”
第212章 没羽箭
“必须把军粮夺回来!”杉杉元挥舞着双手,大声咆哮,“命令川口联队,马上向梅镇发起进攻,把那批该死的军粮夺回来!”武藤章静静的看着杉杉元,任由他发泄着情绪。【】
武藤章知道,最近这段时间杉杉元的心情很不好,事实上,只有当初在占领南京之后的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内,杉杉元的心情还可以说是不错,这之后,随着徐州会战的展开,随着北上攻击集群在淮河沿线受阻,杉杉元的心情就一天比一天糟。
今天,当杉杉元得知蒲县出事,压抑已久的怒火终于爆发。
直到杉杉元恢复冷静,武藤章才说道:“司令官阁下,蒲县之事我觉得有些反常,龟田的宪兵队败得实在是蹊跷,卑职以为,在没有调查清楚蒲县事件真相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吃更大的亏。”
杉杉元已经冷静下来,沉声问道:“那么你觉得,派谁去调查比较合适?”
杉杉元这么说,就是已经认同了武藤章的建议,武藤章便心下大喜,说道:“窃以为此人非小鹿原桑莫属。”
“小鹿原俊泗?”杉杉元点头道,“好吧。”
犹豫了一下,杉杉元又接着说道:“让他把参训的十几个参谋都带去。”
其实,武藤章跟小鹿原俊泗暗中搞的小把戏杉杉元都知道,不过他对此并不介意,只要不影响到正常工作,他并不介意司令部的参谋多学点军事技能,他虽然不认同小鹿原俊泗的特种作战理论,却也承认,小鹿原俊泗是一名极其出色的军人。
征得杉杉元同意之后,武藤章当即便兴冲冲回到了参谋部。
武藤章回来时,小鹿原俊泗正在发愁下一阶段的训练计划。
由于参训人员都是华中方面军的参谋人员,不能远离,所以这极大限制了训练计划的制定,小鹿原俊泗不得已经将整个训练切割成了好几个阶段,三个月已经过去了,才只完成了第一阶段的训练,也就是基本特战技能的训练。
这一个阶段,就需要把特战部队拉出去进行长途拉练。
武藤章知道小鹿原俊泗正为这件事情头疼,当下说道:“小鹿原桑,好事。”
“武藤桑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好事?”小鹿原俊泗苦笑摇头,身板却挺得笔直,这小鬼子非常重视自己的仪容仪表,任何时候,他都始终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武士形象,别人几乎就没机会看到他懈怠或者颓废的时候。
据说这样的人物,意志都比较顽强。
武藤章就非常认同这样的观点,他就觉得小鹿原俊泗的意志要远胜于常人。
当下武藤章笑道:“你不是正犯难,下一阶段的训练不知道该怎么开展么?这个难题我已经替你解决了,刚刚司令官阁下已经答应了,允许你带着特战分队前往蒲县,就地调查蒲县宪兵队玉碎之真相,你可千万不要让司令官阁下失望。”
小鹿原俊便立刻收脚立正,顿首道:“哈依!”
武藤章却只是拍拍小鹿原俊泗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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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镇的抗日民主政权已经正式成立,王沪生大笔一挥,就把梅镇改成了梅县,他本人也成了梅县的首任县长。
当然,除了县长,王沪生仍然还兼任着皖南特委书记。
梅县抗日民主政权成立之后,头一件大事就是对洪九、刘黑七、燃灯道人、黄守义、黄守智等几个地主恶霸的公开审判,当然,公开审判只是走一个程序,其实早在公审之前,**就已经对这几个地主恶霸的罪行调查得一清二楚。
洪九、刘黑七、燃灯道人这三人真可谓作恶累累。
洪九常年欺压脚行里的脚夫,公开或者不公开被他杀掉的脚夫竟多达数十人,刘黑七常年欺行霸市,有据可查的就有十七家商户被他搞得家破人亡,燃灯道人更是可恶,顶着方外之人的名头,却专败坏女人名节,单是被他坏了名节自杀的妇人就有十七人之多,其中有多少妇人吃亏之后打落牙往肚里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倒是黄守义、黄守智两兄弟,并未查出什么恶行。
尤其黄守义,刚从日本回国,根本就是什么恶行都没有,这一次帮助鬼子征集军粮,黄守义虽然参与了,但并没有作恶,反倒是洪九等三人趁机鱼r乡里,很做了不少的恶事,像老韩头那样被残害的多达数十人。
公审依然还在梅家宗祠外面的那颗大榕树下进行,只是,当初坐在主席台上的洪九、刘黑七和燃灯道人,此刻却成了等待审判的罪犯,而昔日被关进猪笼悬于树上的那十七人,现在却成了这次公开审判的见证人。
韩锋的腿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当时洪九公开枪时,是近距离开枪,子弹直接就打穿了他的大腿,只在大腿内侧穿了个d,后来大梅山独立大队的那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军医来给他包扎过伤口之后,很快就没事了。
看到洪九公几个被押了上来,韩锋立刻怒火中烧。
他娘没什么,可他爹却一口气没上来,已经见背。
他爹是死在洪九手里,这是杀父之仇,杀父之仇啊!
“洪九,还我爹命来!”韩锋怒从心头起,甩手就是一块小石头,正中洪九的面门,洪九躲闪不及,上唇被打豁,还打落了两颗门牙。
徐锐正坐在主席台上,见状顿时眼睛一亮。
好家伙,隔着至少五十米远,却能一石头打中人面门,这一手飞石功夫,恐怕不输给传说中的梁山好汉,没羽箭张清哪。
就是不知道,这是不是侥幸?
徐锐正猜呢,那边韩锋甩手又是一记飞石,又打中了洪九面门,几乎是同一个部位,洪九嘴唇的豁口便豁得更大,且又掉了两颗门牙,这下说话严重漏风,已经是不能成声了,整个脸更是快肿成了猪头了。
徐锐便忍不住赞了声:“好!”
第一下飞石,徐锐没看清楚,但是这一次,徐锐却看得真真的,他发现洪九这次其实是躲了的,只是根本躲不开,这也就是说,那小子的飞石功夫已经是出神入化了,这样的人才不招进特战分队,那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徐锐的这一声好,却好似一滴水落入油锅,立刻就引爆了围观百姓的情绪。
围观百姓见韩锋飞石伤人非但没事,坐在主席台上的长官甚至还叫了声好,顿时之间大受鼓舞,纷纷抄起臭j蛋、石子什么的,劈头盖脸的往洪九公、刘黑七还有燃灯道人身上砸了过去,黄守义、黄守智也跟着遭了殃。
由此也看出,洪九三人真是民愤极大。
也不难预见,在镇压了洪九三人之后,**和大梅山独立大队在大梅山的局面就算是真真彻底打开了,此后就算****再杀回来,也无法跟他们争夺大梅山的民心了,劳苦大众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比谁都清楚。
韩锋摸出了第三块鹅卵石,还要再扔,却被人挡住了视线。
“起开,别挡我前面。”韩锋一手撑着拐杖,一手去推那人。
“小子,别打了,再打就让你打死了。”那人却是纹丝不动,淡淡的说道,“恨洪九的可不只你一个,你把他打死了,你是痛快了,别人就该不高兴了。”
“你管得着吗你?”韩锋推了两下没能推动,立刻就火了,“你起不起开?”
“呵呵,脾气还挺暴躁,不过我喜欢,年轻人没点火气怎么成。”那人笑笑,半点没有让开的意思。
韩锋便彻底恼了,伸手抓向那人手腕,想给他来一个狠的。
对于自己的手力,韩锋是极为自信的,这可是他从小打鸟练就的,后来当了脚夫更是没有一天落下,等闲人被他握住手腕,他只要稍稍发力,对方立刻就会吃不消,不过这次,韩锋却是碰上硬茬子了。
韩锋握住那人手腕,稍稍发力。
然而,让韩锋意外的是,对方脸上并未流露出一丝的痛楚之色。
韩锋感到有些意外,却不信邪,当下便猛然发力握,使劲一捏,结果却好像是捏到了一块铁坨坨,手指一下就麻了,再看对方,脸上却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哦不对,对方嘴角其实隐带笑意,看起来十分从容。
就在韩锋一愣神的功夫,那人突然翻转手腕再一搭,便捏住了韩锋手腕。
接着,韩锋便立刻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从手腕传来,韩锋便立刻叫起来:“哟哟哟,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放手,你快放手。”
那人这才松了手,说道:“小子,跟我走吧。”
“跟你走?”韩锋讶然,“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我觉得你还是跟我走比较好。”那人笑笑,然后撩起衣衫,露出了便衣底下,c在腰带上的盒子炮。
韩锋的眼睛立刻亮起来,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徐锐。”徐锐笑道,“大梅山独立大队大队长。”
“你就是徐大队长?!”韩锋闻言立刻兴奋起来,连连点头道,“我跟你走,不过你得给我一把枪,而且还得是二十响的盒子炮,没枪可不行。”
“没问题啊。”徐锐笑道,“跟着我,还怕没有枪?”
“中!”韩锋连连点头道,“我干了。”
第213章 局面打开
公审的结果,洪九、刘黑七还有燃灯道人被枪毙,黄守义、黄守智兄弟俩则被判劳改十年,结果一宣布,洪九三人当即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黄守义、黄守智两兄弟也当即被押到沙桥岗阵地修防御工事。【】看到这结果,四周的百姓全都拍手称快。
王沪生又当众宣布了第二项决定:实行二五减租。
随着时局不断变化,**的政策也在发生变化,大革命时期,各苏区多采取粗暴的打土豪分田地做法,只要是地主不分青红皂白一律镇压,结果就造成了一些开明地主冤死,当然,开明地主是极少数,绝大多数的地主都是冥顽不化的土豪劣绅。
后世总有人诤诤有辞说这些土豪劣绅的财产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而是勤俭持家、靠正当手段挣来的,这话只说对了一半,这些土豪劣绅的确算得勤俭持家,但是他们的财产绝对不是依靠正当手段挣来的,而是靠着高利贷巧取豪夺的。
高利贷,任何时候任何朝代,都绝对不是正当手段!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为了团结可以团结的一切力量,实现全民抗战的统一战线,**及时调整了政策,果断叫停了打土豪分田地,同时推出了二五减租,此举极大的缓和了**跟小地主阶层的矛盾。
二五减租的主要内容是:地租在原有基础上减免25%,而且地租最高不得超过当年土地产出的37。5%,农民所欠旧债,按年利一分,一本一利清算,所付利息已经超过本钱的,停付利息只还本钱,所付利息超过本钱2倍的,本利全部停付。
同时,政府还给广大农民提供无息贷款,帮助他们赎回抵押或者变卖给地主的田地,而且赎回价格与当初典卖价格持平,种有作物的另行计算,地主不得以任何理由加以阻挠,也不得加价,否则就视为反抗政府,予以镇压。
二五减租政策一出来,梅镇的老百姓立刻就沸腾了。
镇压了洪九、刘黑七、燃灯道人等作恶多端的恶霸,老百姓只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内心也只是对**多了一分好感,但要说他们有多爱党,那纯粹就是瞎扯,但是二五减租政策一出来,效果立刻就大不相同。
土地,一直以来都是农民安身立命之本!
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有很深的土地情节。
消息传开,王沪生的案头立刻被百姓挤个水泄不通,这些个纯朴的庄稼汉罕见的争了个脸红脖子粗,都想挤到前头。
“长官,你说的是真的?”
“真减租?往后只要交四成不到?”
“我的乖,那咱今后的日子可有盼头了。”
“政府真提供无息贷款,真的不要利息?”
“真能赎回自家的田地?黄老财他肯干?”
“长官,我现在就贷款,我要赎回我家那四亩地。”
“别挤,大家请不要挤,一个个的说,大家别挤……”
看着神情兴奋的老百姓,王沪生都快要说干口水:“大爷,请不要叫我长官,同志,叫我同志就行;大娘,真减租,最高不超过三点七五成;大兄弟,政府真提供贷款,而且真不要利息;这位大哥,想贷款,请到那边登记。”
看着王沪生忙成一锅粥,徐锐不由得乐了。
都说**是穷人的党,八路军和新四军是穷人的队伍,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将来的**表现如何姑且不说,至少在这个战乱年代,**的许多政策绝对是向着劳苦大众的,他们真正做到了为广大农民着想,替他们减租、减息,又替他们强行赎回典押出去的土地,使得他们的生活重新拥有了盼头。
反之,国民党的大政方针则是向着买办阶级以及大地主阶层的,对于处于底层的普通百姓采取的是漠然处之的态度,任由地主乡绅凭借着手中的土地资源,对广大无地或者少地农民进行残酷的盘剥,许多地主的地租高达七成!
两相比较之下,白痴才会选择国民党,而不选择**。
既便到了将来,中国的绝大多数百姓也仍然拥护**,比如说徐锐。
徐锐生于九十年代,长于二十一世纪,没有经历过****那段动乱时期,所以对于那段黑暗岁月没什么特别感受,但是新中国改革开放、尤其是进入二十一世纪后的暴发式发展,徐锐却是一名亲历者,所以感触就非常之深。
进入新世纪后,**仍然存在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谁也不能否认,**正带领着全中国的人民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国力蒸蒸日上,百姓生活越来越好,昔日高大上的家用电器已全面普及,昔日遥不可及的家用轿车已经进入寻常家庭,徐锐记得他小时候一年只能吃几回r,等他成年,已经不想再吃r。
有些人,总喜欢将新中国的生活形容得水深火热,可事实果真如此吗?
一个人的基本生活需求包括吃穿住行,其中尤以吃最为重要,如果一个国家的人民连饭都吃不上了,那就说明这个国家的执政党真的有问题,但中国至于如此吗?事实上,在进入二十一世第二个十年后,中国人是全世界吃的最好的,没有之一!
有据可查的资料显示,进入10年代之后,中国人均疏菜消费500多公斤,超过西方任何发达国家;人均吃掉鹅、鸭是世界平均水平的八倍以上,超过任何发达国家;人均消费海鲜超过世界平均水平十倍,仍然超过任何国家。
具体到单独种类,2010年,中国人大约吃掉了全世界80%的红薯,60%的桃子,80%的柿子,70%的西瓜,80%的黄瓜,44%的j蛋,60%的苹果,52%的猪r,75%的犁,42%的花生,90%的菠菜,84%的板栗,70%的核桃以及47。8%的虾类。
由此足以证明,中国人的生活非但不是水深火热,甚至比民主的灯塔美国,还要更加的丰衣足食,那些说中国人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不是人云亦云的糊涂蛋,就是别有用心的间谍,他们希望中国成为第二个乌克兰,第二个利比亚甚至第二个叙利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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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少说,言归正传。
看到百姓们踊跃跑到杨沪生那里去咨询,徐锐就知道独立大队在大梅山区的局面已经彻底打开了,接下来,这些个百姓为了保住他们的土地,为了守住对生活的希望,他们就会踊跃的把他们的子弟送到独立大队。
很快,独立大队就会壮大起来。
兵源已经不再是问题,徐锐现在唯一需要关心的,就是武器装备。
当下徐锐又来到囤物资的仓库,由于从蒲县县城抢来的物资太多,独立大队不得不从百姓那里租了好几个院子用来囤物资,当然这只是暂时的,再接下来还得设法把其中的绝大多数物资运回山里去,分别储藏起来。
看到徐锐进来,正在清点物资的肖雁月便迎了上来。
只看肖雁月那满脸春风的样子,徐锐就知道这次出击的收获不小。
“雁子,你这个财迷。”徐锐笑着打趣道,“看把你乐的,快说说,这一次总共缴获了多少武器装备?”
肖雁月便翻开了账薄,娇声道:“缴获的武器装备计有:三八式步枪七百零六枝,歪把子轻机枪二十六挺,九二式重机枪六挺,王八盒子四十七枝,小炮18门,82mm口径迫击炮六门,九二式步兵炮两门,可惜炮弹就十一发。”
“没事,炮弹会有的。”徐锐又道,“还有呢?”
肖雁月接着往下念道:“还有载重卡车两辆,柴油两桶,边三轮摩托车六辆,其中两辆损毁,只能够拆零件备用,此外还有大功率的长波电台一部,5w的短波电台两部,电台专用电池两节,电话机九部,电话线两大卷,不知道有多少米。”
徐锐点点头,又问道:“那个,武器弹药的损失情况如何?”
“大队长,我正要跟你说这个。”肖雁月的脸便立刻垮了下来,趁机大倒苦水,“这次战斗消耗太大了,人员伤亡就先不说,装备损耗更严重,光汉阳造步枪就损毁了一百多条,仿捷克轻机枪损毁了十二挺,其中至少有两挺不可修复,马克沁重机枪也损毁两挺,好在损毁情况不算严重,还能修复,但是子弹却是所剩无几了。”
徐锐带着暂编七十九师残兵刚到大梅山时,弹药所剩无几,人均备弹才五发,这次打的可都是赛红拂跟南霸天多年积攒的家当,尤其赛红拂,把她从中统带过来的所有家当都贡献出来了,结果却让徐锐一次就挥霍殆尽。
徐锐就是这样,会挣家当,但是开销也大。
如果这次不打阵地战,改打伏击战,弹药消耗就会小得多。
但是徐锐偏不,他就偏要打阵地战,所以消耗才会这么大。
肖雁月诉苦道:“大队长,这些汉阳造、中正式、仿捷克还有马克沁,都快要变成烧火g了,咱们可没地儿补充弹药,蒋委员长和国民政府可不会真给我们发饷,更不可能给咱们补充弹药,你说这事可怎么办?”
第214章 刺探
肖雁月道:“大队长,没了子弹,咱们的汉阳造、中正式、仿捷克还有马克沁,可全都成了烧火g了,你说说这事可怎么办?”“这事我已经想过了。【全文字阅读】”徐锐道,“恐怕还得落在第59军头上。”
“第59军?”肖雁月不以为然,“第59军现在独力支撑淮河防线,他们自己的弹药恐怕也很紧张吧,又哪有富余的弹药匀给我们?”
“我们也不白要他们的,我们拿日械弹药跟他们换。”徐锐道,“上次他们不是在海安缴获了足足一个联队的日械装备么?没有子弹,这些日械装备全是烧火g,现在咱们给他们送去急需的弹药,他们难道就不应该有所表示?”
肖雁月道:“可是大队长,咱们的日械弹药也不多。”
“我说雁子,别那么财迷好不好?”徐锐嘿然道,“你放心,这才只是开始,过一阵我给你弄一车皮的日械弹药来,弄不好,还能给你闹个兵工厂回来。”
“大队长,我可是记住你的话了。”肖雁月闻言,一双美目立刻就亮了起来,当年的鄂豫皖苏区也曾经有过一个小型兵工厂,肖雁月还曾经带人往这家兵工厂送过火硝,对工厂里那一排排的枪支、一箱箱的手榴弹印象深刻。
徐锐便回头对冷铁锋说:“老兵,听见没?”
冷铁锋便道:“这海口是你夸下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嗨嗨嗨,你们俩还没怎么着呢,这就口径一致了?”徐锐打趣道,“行啊,哪天等你们结婚,我真闹一兵工厂给你们当贺礼。”
肖雁月掠了冷铁锋一眼,俏脸上飞起一抹红霞,说道:“大队长,你可是君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徐锐笑道:“行,别说四马,八马也难追。”
肖雁月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又道:“不过现在,还是先去第59军把弹药换回来。”
“这事得我亲自去,上次在海安承了他们情,没跟向师长当面道谢,就已经够过意不去了,这次如果再不露面,那可就太失礼了。”说完徐锐又扭头对冷铁锋说,“你去召集特战分队,弹药装车咱们就走,冒充鬼子的运输队过去。”
“行,我这就去召集特战分队。”冷铁锋转身就走。
徐锐又对肖雁月说:“我走之后,你们一定要提高警惕,尤其严防鬼子的间谍渗透进来刺探消息。”
“行,大队长你放心吧。”肖雁月满口答应下来。
徐锐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的一个老熟人其实早就混进了梅镇。
这个老熟人就是小鹿原俊泗,小鹿原俊泗接到杉杉元的命令之后,便立刻率领一直跟着他在训练的六名作战参谋,搭乘航空兵团的运输机从南京起飞,然后空降到了蒲县,在蒲县落地之后,仅仅稍作休整,小鹿原俊泗便带着他的副手伊东玉之介假扮成了行商,混进梅镇刺探消息。
刚才,小鹿原俊泗全程目睹了公审大会。
小鹿原俊泗回头跟身后的伊东玉之介使了个眼色,伊东玉之介微微顿首,然后默不做声的跟着小鹿原俊泗走进路边的一家茶楼。
梅镇因为地处徽商古道的陆上要冲,从明代开始往鄂西豫南贩货的行商都要在这歇脚中转,所以,沿道商道两侧茶楼酒肆林立,日军打进皖南之后,大多数茶楼酒肆选择了关心以暂避风头,现在风头过去,便又陆续恢复营业。
看到小鹿原俊泗和伊东玉之介进来,跑堂便立刻迎上来,笑着招呼:“两位客官,快里边请,小店有上好的瓜片,铁观音,还有龙井。”
小鹿原和伊东玉之介一身行商打扮,跑堂把他们当成贩货的行商了。
“来一壶六安瓜片吧。”小鹿原俊泗说的一口流利的京腔,一边说庆,一边跟伊东玉之介走到靠窗的座位坐下来,顺手还摘下头上的宽檐礼帽摆放在了八仙桌上,言行举止,竟与地道的中国行商毫无二致。
“哟,客官是打北平来的吧?”跑堂立刻惊讶的问了一句。
小鹿原俊泗微笑颔首,又道:“打算来这边进批六安瓜片。”
“那您来得可真不巧。”跑堂是个自来熟,一边从肩上拿下抹布麻利的擦着桌子,一边嘴上不停的说道,“这边正打仗呢。”
小鹿原俊泗随口说道:“打仗不怕,不打仗咱们还不来呢。”
跑堂正在擦桌子的手便猛的顿住,小鹿原俊泗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自顾自说道:“只有打仗了,没人走这条商道了,咱们兄弟才能够狠狠赚他一笔,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您说是不是?”
“客观,您是这个。”跑堂竖起了大拇指。
小鹿原俊泗随手扔给跑堂一块大洋,又问道:“刚才外面闹哄哄的,做什么呢?”
“刚才啊,开公审大会呢。”跑堂伸手接住从天而降的银元,嘴都咧到了耳朵根。
“公审大会?审谁?谁审?”小鹿原俊泗道,“国民政府不是早就跑了么?”
“客观有所不知啊。”说起刚才的公审大会,跑堂便立刻来了精神,而且茶楼里反正也没有别的商人,便站在旁边口若悬河的大讲特讲,“国民政府虽然跑了,却来了个什么**的民主政府,哦对了,叫抗日民主政府。”
“跟你说,这个抗日民主政府可了不得,一来就把洪九公、刘黑七还有燃灯道长都给抓了,这三位爷以前在梅镇乃至整个蒲县那都是响当当的,他们跺一跺脚,咱们梅镇就得颤三颤,可到最后,却还是让人**给枪毙了。”
“不得了,这**真是不得了,咱梅镇从此是真变天喽。”
小鹿原俊泗又问道:“这**,无缘无故就敢抓人,杀人?”
“怎么能是无缘无故呢。”跑堂道,“这三位爷跟日本人合作,该杀。”
小鹿原俊泗心道一声终于说到正题了,当下又不声动色的道:“洪九公他们既然是跟日本人合作,**杀了他们,日本人就不管?”
“管,怎么不管?”跑堂连声说道,“日本人派了一个宪兵大队过来,可那有卵用,让人家**给全歼了,就在沙桥岗那边,那枪声响了整整一下午,就跟锅底爆豆子似的,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劈哩啪啦……”
“停停,打住。”小鹿原俊泗掏出手绢擦了擦脸上被喷的口水,又问道,“这**的队伍就这厉害?我听说小日本子挺能打的,几千日本兵就能跟好几万****打,这**的队伍得有多少人,才能全歼鬼子一个宪兵队?”
“其实也没多少人。”跑堂挠挠头说道,“也就六七百号人。”
“你在跟我说笑么?”小鹿原俊泗说道,“六七百人就全歼鬼子一个大队?”
“客官,我真没跟你说笑。”跑堂不乐意了,大声反驳道,“**的这个队伍叫什么来着,哦对对,叫大梅山独立大队,打仗可厉害了,尤其是他们中间有个神枪手,那天他们把鬼子堵在梅家宗祠,鬼子往外扔甜瓜手雷,扔一个他打一个,扔两个他打一双,最后愣没一个手雷能扔到外边,全他妹炸鬼子自个了,当时这一幕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你们倒是说说,厉害不厉害?”
“打爆鬼子扔出的手雷?那真是厉害。”小鹿原俊泗扭头跟伊东玉之介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眸子里看到了一丝凛然,这枪法,在日军最为精锐的近卫师团中也是不多见,这不仅需要超卓的枪感,更加需要多年的苦练。
小鹿原俊泗已经基本搜集齐了他想要的信息,比如龟田的宪兵队应该是为了解救被困在梅家宗祠的小部队,所以才匆匆驰援梅镇,结果却被**的大梅山独立大队全歼了,然后大梅山独立大队又趁虚偷袭了蒲县。
不过,还有个最关键的信息还没搜集。
当下小鹿原俊泗又道:“不过就一个人,枪法再好也灭不掉鬼子一个大队吧?”
“一个人?当然不是。”跑堂大声说道,“我跟你们说,是一群人,那天洪九公他们原本是想处决抗捐的刁民来着,现场不仅有保安队一百多号人,还有十几个鬼子站岗,可是人家只来了几个人,就叭叭叭,一瞬眼的功夫就把十几个鬼子全部摞倒了。”
“一群人?”小鹿原俊泗装作很随意的问。
“一群人。”跑堂很肯定的答道,“得有七八个吧。”
小鹿原俊泗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所有信息,当下又说道:“行了,说了这么多了,我口都干了,赶紧的上壶瓜片来。”
“好嘞,您等着。”
跑堂颠颠的去了。
伊东玉之介拿宽檐礼帽遮住脸庞,小声说道:“小鹿原桑,关于这次蒲县事件的情报已经搜集得差不多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先不急回去。”小鹿原俊泗道,“咱们还得带两个人回去。”
“带两个人回去?”伊东玉之介茫然道,“什么人?”
“就是刚才公审时被判十年劳改的那两个人。”小鹿原俊泗道,“我寻思着,这两个人对皇军应该会有大用场。”
伊东玉之介点点头,不说话了。
因为跑堂已经端着茶壶过来了。
第215章 挖墙角
徐锐率领特战分队假扮成鬼子,带着一车的日械弹药,大摇大摆的上了梅镇通往蚌埠的公路,此时日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淮河前线,除了津浦铁路有装甲列车随时巡逻,两条公路都没有派兵巡逻。【全文字阅读】所以,徐锐他们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日军华中方面军的北进集团主要分为两路,一路从合肥往北打,一路沿着津浦铁路往北推进,然后在淮南至蚌埠一线与****形成僵持,在淮南与日军对峙的是庞炳勋军团及于学忠所部,在蚌埠与日军对峙的便是第59军。
两个月前,日军其实已经打过了淮河,前锋都快要打到蒙城了,但是这时候,第59军却冷不丁打了个反击,兵锋直*蚌埠,小日本一看津浦铁路这条生命线有被第59军切断的危险,便赶紧命令北上的日军撤回了蚌埠。
此后,****与日军便在淮河沿线展开了拉锯战,消耗都是极大。
第59军各部压力都很大,不过压力最大的还是孤悬淮河南岸的第180师。
日军回师蚌埠后,第59军主力即撤回了淮河北岸,不过为了给日军保持压力,也为了减轻正面防线的压力,第59军军长张自忠将向天虎的第180师留在了南岸,由此第180师成了一支突前的孤军,压力极大。
两个月激战下来,第180师已经伤亡过半。
相比人员的伤亡,更令向天虎和严与辉忧心的是,弹药储备已经所剩无几,如果两天之内北岸仍不把弹药运上来,第180师剩下的五千将士就只能拿刺刀跟鬼子拼了,为了这事向天虎和严与辉整宿整宿睡不着,眼睛都熬红了。
向天虎迷迷糊湖打了个盹,一睁眼就看到严与辉神情凝重的走进来。
向天虎揉了揉满布血丝的双眼,皱眉问道:“参谋长,部队的情绪怎么样?”
“情绪还行。”严与辉点了点头,惨然说道,“仗打到这份上,国破、家亡,弟兄们早就已经不作生还想,便是师座您,不也早就写好遗书了么?”
向天虎便重重一拳砸在桌上,恨声道:“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哪。”
“谁说不是?”严与辉也道,“装备不如人,咱就不说了,口粮只给一半,弟兄们每天都得饿着肚子跟鬼子拼命,咱们也能够忍,可是,可是他娘的连弹药也不给足,这让弟兄们拿什么跟鬼子拼?真就跟鬼子去拼刺刀么?也得人家愿意不是!”
“我就不明白了!”向天虎道,“守着陇海线,从蚌埠到徐州的公路也完好无损,武器弹药怎么就运不上来呢?怎么就会运不上来?”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严与辉冷笑一声说,“陇海线上跑的火车车皮,全让姓桂的那几个老蒋门生高价卖给河南的富商了,现在铁路线上运的全都是成吨的商货,师座你没听人说么,因为兵员运不上来,李长官都发了脾气了!”
“那也不对啊。”向天虎道,“河商富商往后方运物资,车皮回来应该是空车啊,正好往前线运输军需物资,难道不是么?”
“哎呀我的师座,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哪。”严与辉道,“你知道河南这些富商往后方运输的商货有多少么?其实不仅仅只是河南商人,还有从北平、天津、保定、山东一路南逃的商人,所有的这些物资都囤积在了沿线的车站,都把这些车站堵得死死的,别说物资,就连人都进不了车站了,这铁路线其实就是瘫痪了,要不然兵员怎会运不上来?李长官他又怎么会大发雷霆?”
“驴日的。”向天虎恨恨的骂了一句,只剩下生闷气。
不过向天虎也知道,这事不能怪那些个商人,毕竟那是他们积攒了一辈子的家当啊,将心比心,如果换成是他,也舍不得扔掉那些物资,他也定会想尽一切办法保住这些物资,毕竟这些物资中有不少还是机器设备。
中国如果想要挺住,这些机器设备可不能少。
这事要怪就只能怪那些中饱私囊的高级将领,尤其是那几个中央军的高级将领,仗着是老蒋的得意门生,甚至根本不把李长官放在眼里,在徐州为所欲为,趁机大发国难之财,简直就是无耻之尤。
可那毕竟是中央军的高级将领,向天虎管不到他们头上。
所以生了半天闷气,最后还是得自己想办法去解决困难。
向天虎想了想说道:“上次在海安缴获的那批日械装备还在吧?”
“都在呢。”严与辉道,“一直就搁在仓库里,这都快要生锈了。”
“拿出来,给各旅、团分下去。”向天虎道,“等国造武器的弹药耗尽,就改用日械,至于弹药,就地从战场上补给。”
严与辉叹息道:“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正叹息间,骑兵营长铁钢忽然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师座,参座!”铁钢啪的立正,然后转身肃手道,“你们看,谁来了?”
向天虎和严与辉闻声抬头,便看到一个牛高马大、身姿笔挺的“鬼了大尉”已经迈着大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个英气*人的鬼子大尉,向天虎不由得愣住,严与辉甚至还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腰间的勃郎宁佩枪。
不过严与辉很快就反应过来,松手,冲那人赧然一笑。
那鬼子大尉啪的立正,说道:“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大梅山独立大队,大队长,徐锐,见过两位长官!”
“你就是徐锐。”向天虎目光一厉,上上下下打量了徐锐几眼,叹息道,“后生可畏,可生可畏哪。”
严与辉也上前抱拳道:“徐大队长,久仰了。”
“严参谋长客气。”徐锐抱拳回礼,微笑道,“其实上次就想来拜见二位长官的,只是很不巧,我当时受伤了,所以没能成行,不过这次,我却是专程来向二位长官道谢的,感谢上次在海安贵部对我们独立大队施以援手。”
“瞧你这话说的。”向天虎摆了摆手,说道,“都是自家的部队,一起打小日本,说什么谢不谢的,太见外了。”
向天虎故意将自家的部队这五个字说的很重,然后观察徐锐的反应。
别说,当初向天虎从铁钢口中知道徐锐的独立营就在海安,他还真萌生出了收编暂编七十九师独立营的念头,就是给徐锐一个主力团长,向天虎也是在所不惜,只是可惜,徐锐根本就没给他这个机会,半道上就带着部队开溜了。
这次见了徐锐面,向天虎明显还没有死心呢。
严与辉与向天虎同僚多年,可谓是心意相通,当下帮腔说:“徐兄这样的英才,留在山沟沟里打游击,那真是可惜了,徐锐这样的大才就该到正面战场,指挥大军与鬼子堂堂正正进行正面交锋,如此方不负此生,不负一身所学。”
徐锐嘴角便立刻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好嘛,这是挖墙角的节奏哪。
领着徐锐进来的铁钢也有些面面相觑,这样公然挖墙角有些不太好吧?
不过徐锐又岂会让他们几句话给打动,当下大笑道:“两位长官说笑了,徐某其实当不起大才之称谓,无锡、包兴以及南通数战,不过是侥幸罢了,但凡鬼子谨慎一些些,都断然不会有此惨败,倒是两位长官,留在这里却有些舍本逐末了。”
“舍本逐末?”向天虎讶然。
严与辉道:“徐兄此话怎讲?”
徐锐笑道:“张军座将180师留在淮河南岸,本意无非是为了让180师威胁小鬼子的侧后,给第59军的正面减轻压力,可如今180师只是死守淮河南岸一块孤地,顶多只是起到一定屏障作用,根本就没有威胁到小鬼子的身后,又岂非舍本逐末?”
严与辉与向天虎对视了一眼,问道:“却不知,徐兄有何高见?”
“高见谈不上,一点浅见罢了。”徐锐嘿然道,“如果师座能够跳出淮河战场,着眼于整个徐州战场,就应该带着部队挺进大梅山,如此,往东可攻占蒲口切断津浦铁路,往西可攻击合肥,切断肥南公路,往北还可以威胁淮南日军身后,届时鬼子就如芒刺在背,若要想消除第180师的威胁,非得专门抽调两个师团不可,如此,淮河前线之压力顿减!整个徐州战场之压力也会大减!”
徐锐这话,其实完全出于公心。
如果向天虎真能采纳他的建议,带着180师挺进大梅山,那么淮河前线的战局立刻就会得到改观,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主力师盘踞在大梅山区,从东西两面都可以威胁到日军赖以生存的生命线,往北更可以捅到日军的腚眼,届时日军该有多难受?
不过,这话听在向天虎和严与辉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好嘛,俺老向只是想挖一个营,你小子却直接想把掩老向的整个180师都挖过去,真把俺挖过去,你让老向干啥?给你小子当连长?你小子还真是敢想、敢说,得嘞,这事就当俺老向啥也没说起过。
第216章 劫狱
“哈哈,老弟高见,只可惜老哥军命在身,身不由己哪。【】”向天虎只能打个哈哈,赶紧把话题岔开,“那啥,却不知老弟此来所为何事?该不会就是专程来向老哥道谢的吧?那老弟你可真是太见外了。”向天虎以老哥自居,是有意要拉近与徐锐之间的距离。
徐锐自然不会峻拒,他对向天虎原本就钦佩,历史上这可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庞炳勋、孙良诚、石友三等人在抗战前期也跟鬼子浴血拼杀过,可是到了抗战后期,却一个个全投了小日本,成了汉j,向天虎却始终坚持抗战,直至喋血沙场。
当下徐锐微笑说:“小弟这次还真就是专程来道谢的,而且还备了一份薄礼,还望哥哥一定要笑纳。”
骑兵营长铁钢便不失时机的一招手,便有骑兵营的将士将一箱箱的日械弹药陆续搬进了作战室,在向天虎和严与辉面前堆成堆。
“这是?”向天虎和严与辉面面相觑。
徐锐也不多说话,上前直接用刺刀撬开其中一口箱子。
向天虎和严与辉定睛一看,只见箱子里装的全是黄澄澄的子弹,而且看子弹的规格,明显不是7。92mmx57mm的毛瑟步枪弹,而应该是6。5mmx50mm三八大盖步枪弹,就是说,这大一堆都是日械弹药!
向天虎和严与辉正想着换装日械,结果徐锐就送来了日械弹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简直就是正打磕睡呢,结果人就把枕头送来了。
当下向天虎也顾不上客套了,说:“老弟,你这可真是帮了老哥我大忙了。”
严与辉也附和道:“徐兄有所不知,我们的国造弹药已消耗殆尽,都准备换日械了,正愁没有日械弹药可用,这下好了,有了徐兄提供的这批弹药,咱们第180师就又可以放开手脚跟鬼子干了,徐兄,你是我们全师的大恩人。”
徐锐听得直挠头,好家伙,这是要堵我嘴啊。
什么国造弹药已消耗殆尽,我就不信一点都不剩了。
你还别说,向天虎和严与辉都是人精,他们还真是在堵徐锐的嘴。
大梅山独立大队是个什么情形,他们用脚指头都能猜到,徐锐巴巴的送了这么一大批的日械弹药过来,那用意不就是明摆着的嘛,就是想要从他们这里换国造弹药呗,可他们的国造弹药也所剩无几了,这个不能给,所以索性就装起湖涂了。
“老弟,今晚就别回去了。”向天虎走过来拉住徐锐手,大声道,“留下来,陪老哥我喝酒,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是管够。”
国造弹药绝不能给,向天虎就只能打感情牌了。
但徐锐又岂是一个肯吃亏的主?当下笑着说道:“哥哥不用多想,这批日械弹药真就是小弟的谢礼,不过将来,小弟再往哥哥这里送弹药,可就不能白送了,毕竟大梅山现在也不是独立王国,也是要受人管的,您说是吧?”
向天虎便嘎了一声,愣在那里。
严与辉也是直挠头,徐锐这是话里有话啊。
徐锐的意思就是说,老向你要生拿了这批弹药,也不是说就不行,但是今后就再没有这样的好事了,但老向你要是够聪明,有来有回,今后我还能继续往你这输送日械弹药,价钱什么的好说,大家都是兄弟,好说。
严与辉便把向天虎拉到角落里,两个人嘀咕了半天。
最后向天虎终于答应了,按一比二的价格兑换弹药。
“老弟,你也别嫌老哥我手黑。”向天虎心里还是有些愧疚,说道,“但凡我的弹药充裕一些些,我也不会黑你的这点弹药,但老哥我这真是没多余的了,你是不知道,陇海铁路都已经瘫痪了,我已经快半个月没接到军需物资了。”
“哥哥言重了,这价格已经很公道了。”徐锐说的是心里话。
如果不从第180师这里换回国造弹药,独立大队的国造武器就成烧火g了,再说了,r烂了在锅里,就算独立大队吃了亏,就算第180师占了便宜,也会用这些多出的日械弹药打鬼子,从大局来讲,其实是一样的。
既便将来独立大队全部换装成了日械,如果有了富余的弹药,徐锐也仍然愿意拿这些日械弹药来跟180师换国造弹药,不冲别的,就冲向天虎是一个真正抗日的将军,就冲180师是一支真正抗日的部队。
向天虎拍了拍徐锐肩膀,然后让严与辉给两人倒酒。
倒满了两茶缸酒,向天虎将其中一缸递给徐锐,说:“老弟,啥也不说了,一切都在酒里,干了!”
徐锐举起茶缸,与向天虎重重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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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沙桥墩上的劳改营里一片沉寂。
尽管已经是四月天了,可大梅山区的夜间却还是凉,黄守智轻轻的拽了下棉被,发现黄守义没啥反应,便将整条棉被都拽过来裹在了自己身上,一整条棉被裹在身上,黄守智终于不再那么冷了,也有心情跟黄守义说话了。
“二哥,咱们真就这样坐十年牢,做十年苦力?”
“十年?你想多了,不出半个月,皇军一准反攻梅镇,到那时候,****还得灰溜溜的滚蛋,而咱们,该干吗还干吗。”
“二哥,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二哥干吗骗你?”
“那可太好了,这破劳改营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兄弟俩说话间,一个背着枪的士兵走过来,厉声喝道:“给我闭嘴,睡觉!”
黄守义、黄守智闷哼一声,乖乖的闭上嘴,刚进这劳改营时,兄弟俩还想反抗来着,可是被饿了半天之后,他们便立刻老实了,没辙,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过你们等着,等皇军反攻梅镇时候,老子要你们好看。
看到黄守义、黄守智不再吭声,那士兵便又转了回去。
劳改营是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屋,跟黄家的牛棚差不多,棚屋里除了黄守义兄弟俩,还关押着另外十几个冥顽不灵的土豪劣绅,这会那十几个土豪劣绅早已经睡过去,黄守义、黄守智兄弟俩也已经很累,闭上眼睛没一会也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黄守义忽然间被一阵细微的声响给惊醒。
急睁眼看时,黄守义便看到背着枪的那个哨兵竟然已经横躺在地上,而在关押他们的这间棚屋的大门外,却多了两个鬼魅一般的黑影,这两个黑影几与周围的y影融为一体,可黄守义还是看清了,其中一个黑影正在设法开锁。
看到黄守义被惊醒,另外一个黑影便立刻将手指竖在嘴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黄守义强忍住好奇,耐心等待,不到片刻,只扣得喀嗒一声,铁锁被打开,然后木栅栏门便悄无声息的打开了。
打开门之后,那黑影向黄守义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他们走。
黄守义想摇醒身边的黄守智,却让那个黑影制止了,黄守义便只能够作罢,蹑手蹑脚的爬起身,又蹑手蹑脚的跟着那两个黑影出了门,然后就融入了周围几间棚屋的y影中,再然后就到了沙桥墩的崖边,最后顺着一条绳索下到了谷底。
这两个黑影明显有备而来,所以没走守备森严的上沙桥或者下沙桥,而是选择了守备相对松懈的悬崖峭壁。
下到谷底之后,暂时就安全了。
这时候黄守义就再也忍不住了,问道:“敢问,你们是皇军派来的吗?”
那两个黑影便立刻愣了一下,因为黄守义说的竟然是日语,他们明显没有想到,黄守义竟然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
从两人的反应,黄守义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高兴的说道:“你们好,我叫黄守义,曾经留学早稻田大学,浦县宪兵队长龟田桑是我同学,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只是很可惜,竟然战败成了**的俘获。”
“原来是黄桑。”其中一个黑影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说,当务之急还是得尽快离开这。”
“恐怕还不行。”黄守义却摇头说道,“我有个重要情况报告。”
“重要情况?”那个黑影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什么情况?”
黄守义说道:“沙桥墩上除了劳改营,还有个战俘营,战俘营里关押着许多战败被俘的皇军勇士,龟田桑就关押在那战俘获营里,哦对了,还有此前在南通战败被俘的台湾驻屯旅团的旅团长重藤千秋少将,也关押在那里。”
“纳尼?重藤千秋?!”那两个黑影终于动容。
这两个黑影不是别人,就是小鹿原俊泗和伊东玉之介。
小鹿原俊泗脸色微变,沉声道:“你说重藤千秋就被关押在上面的战俘营里?”
“哈依。”黄守义重重顿首道,“没错,重藤千秋将军就被关押在上面的战俘营里,白天的时候,我们还曾一起修工事来着。”
小鹿原俊泗便对伊东玉之介道:“伊东桑,你带黄桑先走,我去去就回。”
“小鹿原桑,你不能一个人去。”伊东玉之介急忙阻止道,“这太危险了,就为了一个懦夫,不值得冒险。”
第217章 兄妹
“小鹿原桑,你不能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伊东玉之介立刻急了。其实在白天,小鹿原俊泗和伊东玉之介就已经偷偷爬到附近的高处,通过望远镜观察过劳改营和战俘营,虽然同在沙桥墩,可劳改营和战俘营的警戒等级却截然不同,劳改营就只有一个卫兵看守,战俘营却有整整一个看守小队!
如果,仅仅只是一个看守小队,那还没什么。
小鹿原俊泗对于自己的身手还是十分自信的,只要不遇到曾经在无锡战场遇到过的那********兵,凭他和伊东玉之介两人,收拾区区一个看守小队还不在话下,但是,问题是一旦动起手来,他们将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是一个小队。
因为整个沙桥墩已经被经营成了一个大军营。
除非小鹿原俊泗和伊东玉之介能够在瞬息之间解决掉整个看守小队,否则,一旦军营里的中国兵被惊动,他们立刻就会陷入到重围之中,那时候不要说救人了,连他们两个能不能够全身而逃都是未知之数。
要不是这样,小鹿原俊泗和伊东玉之介也不会放着战俘营那么多鬼子不管,而只想从劳改营救走黄守义。
但是重藤千秋的存在,却让小鹿原俊泗改变了决定。
不因为别的,实在是因为重藤千秋的身份太特殊了!
中日战争打到现在,战败被俘的日军官兵虽然不多,却也不是没有,但是,大多都是些普通士兵,就连尉官都很少,佐官更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在这种情形下,重藤千秋这个少将就显得特别碍眼,重藤是迄今为止被中国人俘获的唯一的一位日军将官。
如果重藤千秋最终变节,加入到了所谓的反战同盟,就将会给日军的军心、士气带来持久的伤害,而这就会给原本就已经十分困难的中国战局增加更大的变数,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重藤千秋会变节,但帝国不能冒这样的风险。
帝国不能够冒险,小鹿原俊泗更没资格冒险。
所以,必须趁重藤千秋还没变节之前干掉他!
伊东玉之介劝道:“小鹿原桑,就为了重藤这个懦夫,不值得冒险。”
“八嘎,你以为我是去救他吗?”小鹿原俊泗压低声音,小声说道,“我回去是为了杀他,大日本帝国的高级将领绝对不能够成为战俘!更不能当叛徒,因为这不仅有损帝国的尊严,更有损大日本皇军的尊严,我必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哈依。”伊东玉之介闻言凛然,再不敢吱声,小鹿原俊泗闷哼一声,顺着绳索一荡人就窜了上去,不片刻,他的身影就消失在悬崖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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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大队为了不扰民,再加上沙桥墩易守难攻的有利地形,就在沙桥墩上修建了好几整排的简易棚屋,这些棚屋有的用来当劳改营,有的用来当战俘营,不过更多的则是用来当独立大队的营房,紧挨着营房的就是野战医院。
徐锐从蒲城俘虏了十几个鬼子医生、护士,加上小鹿原纯子,再从梅镇找了两个略通医术的赤脚郎中,就把野战医院的架子搭了起来,这医院的成分虽然复杂了一些,但是医疗条件比起当时中国的大多数医院并不逊色。
别的不说,小鹿原纯子可是东京医科大学毕业的正宗科班生,医术超一流,昨天连续手术十七个小时,愣是将李海和另外十几个重伤员从死亡线上给拉了回来,最后,小鹿原纯子都累得昏厥在了手术台上。
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小鹿原纯子就醒了。
尽管整个人还很无力,脸色更是无比苍白,可小鹿原纯子还是挣扎着起身,步履蹒跚往野战医院过来,小鹿原纯子心里挂念着最后剩下的那几个重伤员,这几个重伤员的伤势虽不致命,但如果不及时手术,很可能会面临截肢。
一名战士,如果要被截肢,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所以,小鹿原纯子宁可自己苦点、累一点,也要替这些重伤员把手术做完。
女兵的宿舍距离野战医院有些远,走到劳改营门口,小鹿原纯子便感到有些累了,便扶着木桩坐下来,想歇一会。
肖雁月派了一个名叫冬梅的女土匪保护小鹿原纯子。
看到纯子坐到了地上,冬梅便上前来,关切的问道:“纯子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有些累,歇一会就好了。”小鹿原纯子摆摆手,扶住木桩就想起身,就在这一霎那间,小鹿原纯子的眼角余光却在无意中瞥见了一个背影,尽管那个背影一闪就消失在了对面那排棚屋的后面,可小鹿原纯子却还是一下就站起身来。
“欧尼酱!”小鹿原纯子迅速起身,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声来。
然而,等小鹿原纯子起身并转过头,却发现那个方向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影?
小鹿原纯子便无比失望的叹了口气,难道是自己太过劳累了,所以出现幻觉了吗?不过说真的,她真的好想哥哥。
摇了摇头,小鹿原纯子正准备离开,一个鬼魅般的身影却突然间又从对面那间棚屋后面冒出来。
小鹿原俊泗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妹妹。
激动之下,小鹿原俊泗甚至忘了这是在战场:“纯子?你怎么在这!”
“欧尼酱?!”小鹿原纯子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这不是幻觉,顿时喜极而泣,然后张开双臂就迎向小鹿原俊泗,“欧尼酱!欧尼酱!欧尼酱!”
“纯子!”小鹿原俊泗也完全沉浸在兄妹重逢的喜悦中,张开双臂迎上来。
直到兄妹俩忘情的拥抱在了一起,负责保护小鹿原纯子的冬梅才如梦方醒,尽管她不知道刚才纯子医生和对面的那个家伙在说些什么,但是有一点她却是非常的肯定,那就是,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是日本人,是鬼子!
“鬼子,有鬼子!”冬梅立刻大声尖叫起来。
一边叫,冬梅一边就伸手去腰间掏出驳壳枪。
冬梅的这声尖叫,立刻将小鹿原俊泗从兄妹重逢的喜悦中惊醒,看到冬梅掏出了枪,小鹿原俊泗便立刻挟带着妹妹一个滑步,从冬梅的枪口前消失,冬梅急要掉转枪口时,小鹿原俊泗却已经欺近到她面前,一伸手就夺了她的枪。
只一个照面,小鹿原俊泗就夺了冬梅的手枪,然后掉转枪口,正要s杀冬梅时,小鹿原纯子却挡在了冬梅的跟前。
“不要,欧尼酱,别杀他。”
“纯子,她是中国人,是敌人!”
“不,冬梅不是敌人,她是我的朋友!”
“纯子别闹,我们跟中国人乃是死敌!”
“不,欧尼酱,我们和中国人也可以成为朋友的,只要我们日本不来侵略他们,他们就会是我们的好朋友。”
“纯子?!”小鹿原俊泗立刻蹙紧了眉头。
小鹿原俊泗非常清楚,纯子从小就善良,连不小心踩死一只蚂蚁都会内疚半天,当帝国紧锣密鼓准备中日战争时,纯子也每每在家人面前发表反对意见,小鹿原俊泗一度还担心妹妹会加入国内的反战组织。
然而,纯子最终并没有加入国内的反战组织,但是她现在的思想却比他预想中走得更加远,现在她已经完全站在了中国人的立场上,开始谴责日本的入侵了,这样的结果比她加入国内的反战组织还要糟糕。
兄妹俩争执间,不远处已经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却是沿街巡逻的巡逻队被冬梅的尖叫声给惊动了。
听到脚步声已经很近,小鹿原俊泗就知道再想去战俘营暗杀重藤千秋已经没机会了,现在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带着妹妹离开这里。
当下小鹿原俊泗说道:“纯子,快跟我走。”
说完,小鹿原俊泗便一掌先击晕了冬梅,最终他还是没有下杀手。
然而,让小鹿原俊泗感到无比意外的是,小鹿原纯子却并未跟上。
“欧尼酱,我不能走。”小鹿原纯子摇了摇头,说道,“这里还有好多伤员需要我去给他们做手术,如果我离开了,就没人给他们手术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小鹿原俊泗有些急了,又道,“纯子,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忍心看着伤员受苦,这样吧,如果你真想救治伤员,就跟哥哥回去,哥哥安排你进方面军司令部的医院,有的是伤员等你救治。”
小鹿原纯子还是摇头,说道:“欧尼酱,我还是想要留下来,因为这些伤员都是我们日本的军人给他们造成的伤害,我们日本人犯的错,就应该由我们日本人来弥补,我愿意尽我所能,替日本弥补所犯下的过错。”
“八嘎!”小鹿原俊泗终于怒了,“我们大日本帝国没错!我们日本之所以出兵中国,是因为中国太弱,弱小也是一种罪过,他们没能力守护这么广阔肥沃的国土,他们没能力,就应该交给有能力的强者来守护,而我们日本就是强者!”
“欧尼酱,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跟你回去。”
争执之间,负责守夜的巡逻队终于赶到了。
第218章 斩首
此时的徐锐,并不知道他的后院已经起火。【全文字阅读】徐锐平时基本不喝酒,抽烟也只在需要用脑子的时候偶尔抽一根,但是今晚,徐锐却是破了例了,今晚徐锐硬是陪着向天虎足足喝掉了两大茶缸的劣质烧酒,一张被晒得黝黑的脸就显得有些红了,跟关公似的。
严与辉又给向天虎和徐锐茶缸里倒满了酒。
向天虎又吩咐铁钢让炊事班的伙夫去整两个下酒的小菜来,还特意叮当铁钢,要把上次在海安缴获的牛r罐头整俩来。
等菜时候,徐锐佯装随意的走到了作战室的北墙边,抬头看墙上的地图。
向天虎和严与辉也跟着走过来,向天虎随口说了句:老弟可曾看出什么名堂来?
这话说完,向天虎心下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因为他这话分明是带着轻视的意味在内里,其实是在藐视对方看不懂作战地图,但问题是,徐锐可不是那些泥腿子出身的**大老粗,他会看不懂地图?
旁边严与辉也有些担心,担心徐锐会当场发作。
但徐锐却仿佛没听到向天虎的话似的,沉吟道:“向老哥,从作战地图看,贵部的处境可是不怎么好啊。”
见徐锐并没有生气,严与辉便松了口气。
向天虎却叹了口气,说道:“何止是不怎么好,简直就是糟糕到了极点了。”
说完,向天虎又手指着地图说道:“老弟你看,小鬼子的这个突出部就像是一颗钉入锲入了我左翼540团和右翼541团中间,更要命的,这股鬼子占据的还是处高地,所以我部的一举一动都在鬼子的监视之下,小鬼子还在这处高地上闹了个炮兵阵地,我部无论调兵或者是往前线运输军需补给,都会遭到鬼子的炮火封锁,当真是动一下都难受哪。”
冷铁锋自从跟着徐锐走进第180师的师部之后就一直没有怎么做声,但是这时候却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如此重要的制高点,怎不事先派重兵驻守?”
“这个……”向天虎脸上便流露出一抹尴尬之后,其实当初严与辉也提醒过他,让他至少派一个营据守这处高地,可向天虎并没有引起重视,只派出了一个连据守,结果鬼子只是一个突击,高地就失守了。
严与辉看了冷铁锋一眼,问徐锐道:“徐兄,这位是……”
徐锐便笑着介绍:“向老哥,严兄,这是我的大队副,冷铁锋,人家可是美国西点军校留洋归来的高材生呢,原本在八国银行税警总团担任营长,淞沪会战中受了重伤,与原部队走散,正好被过路的暂编七十九师给救了。”
冷铁锋挺身立正,朝向天虎、严与辉两人敬礼。
向天虎和严与辉回了记军礼,接着又对视一眼,神情复杂。
尽管是初次见面,但是两人都看得出来,冷铁锋绝不简单,他不仅是从美国西点军校深造归来的大才,更能从地图上一眼看出他们180师所处的窘境,而且还曾参加过残酷的淞沪会战,足见不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参谋。
然而,如此人才,最终却落入到了**手里,着实让人扼腕叹息。
徐锐看出了向天虎和严与辉眼神中的失落情绪,他过对于两个人的失落,他可是爱莫能助,他可不会把冷铁锋拱手让人。
何况冷铁锋也不是物品,说送就送。
当下徐锐又说道:“其实吧,向老哥,你们180师的处境也没有那么糟。”
“我们180师的处境没那么糟?”向天虎愣了下,急声问道,“老弟,你是真的看出什么门道来了,还是只是为了安慰老哥我?”
徐锐哈哈大笑道:“向天哥顶天立地一条汉子,天塌下来都能当被盖,又何需小弟来安慰?”
“这么说你真看出什么门道了?”向天虎急道,“快说说。”
“其实也没什么。”徐锐摆摆手,又轻飘飘的接着说了句,“夺回高地,拔掉鬼子的突出部不就行了?”
“嘎?”
“就这?”
向天虎和严与辉面面相觑。
夺回高地?拔掉鬼子的突出部?
说的倒是轻巧,好像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够干掉那几百号小鬼子,就能够夺回高地似的,可问题是,这不是在地图上画个攻击箭头或者画条线就能够实现的,那得实打实的投入兵力去进攻,你得拿人命往里面填!
事实上,180师也曾尝试过夺回高地,而且还不止一次两次。
事实上,180师的伤亡有很大一部份就是倒在了这处高地下!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小鬼子土工作业的水准高得超乎想象,占据高地仅仅三天时间不到,他们便在高地上构筑出一条完整的防御工事链,除了里外三条主战壕,什么交通壕、散兵壕,重机枪阵地,侧s火力点,明暗地堡,简直应有尽有。
五天后鬼子甚至还挖通了地下交通壕,直接从地下调兵。
最后一次进攻,180师直接投入了一个团的兵力,发起总攻,结果很容易就突破了鬼子的第一道防线,紧接着又突破了鬼子的二道防线,正当180师的这个主力团准备再接再厉突破鬼子的三道防线,他们身后却突然冒出了大批鬼子。
最终,面对鬼子的两面夹击,投入进攻的那个主力团只撤回来一半不到,从那之后,向天虎就再没有心气夺回那高地了。
“老弟。”向天虎拍了拍徐锐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说易行难哪,别看这个突出部的鬼子兵力不多,也就一个大队,这处高地的高度也不高,充其量也就五十多米高,但是小鬼子的土工作业,不服还真不行,强攻,胜算不大。”
徐锐闻言呵呵一笑,向天虎说强攻胜算不大,根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强攻这处高地何止是胜算不大,根本就是一点胜算也没!
小鬼子的土工作业,徐锐知道的比谁都更加清楚。
眼下还只是中日战争全面爆发的第二个年头,日军还处于攻势阶段,需要打防御战的时候还不多,所以日军土工作业的厉害还不为人知,但徐锐却是个穿越者,他曾经系统研究过抗日战争,所以比谁都清楚鬼子土工作业的厉害。
抗战第七个年头,小日本已经是日薄西山了,可在滇缅边境的松山,小鬼子让全世界都见识了他们的土工作业。
不到一个联队的鬼子,就像两千多只土拨鼠,日夜不停的在松山阵地上挖啊挖,最后几乎将整个山体挖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蚁巢要塞,凭借这个要塞,鬼子仅用不到一个联队的兵力就顶住整整十五万****的正面进攻。
顶住十五万****的正面进攻还不算,三个多月苦战下来,鬼子还造成了七千多****的伤亡,负伤更是不计其数,中日两军的战损比达到惊人的5:1。
如果只看单纯的战损比,5:1似乎并不怎么让人吃惊,抗战的前两年,战损比比这更大的大型会战屡见不鲜,像淞沪会战的战损比达到了10:1,像南京保卫战,中日两军的战损比就根本没有办法说,说是30:1都是在往****脸上贴金。
但是松山会战跟抗战前两年的大型会战有个根本的区别。
这个区别就是,抗战前两年的大型会战,****既没有空中优势,也没有火力优势,完全处于被动挨打境地,然而,松山会战****不仅拥有绝对优势的炮兵,天上更有飞虎队前来助阵,****完全的居于主动,这次被动挨打却是日军!
但既便是这样,日军也还是打出了惊人的5:1战损比。
而鬼子之所以能在松山顶住****三个月的猛攻,并且杀伤七千多****,靠的就是他们优秀的土工作业能力。
所以,徐锐比谁都更清楚鬼子土工作业的厉害,180师要想凭借强攻夺回高地,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就是徐锐把他的独立大队调过来主攻,也一样不行。
当下徐锐又道:“向老哥,强攻肯定是不行的,小鬼子的土工作业,在淞沪会战中咱们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要想夺回高地,拔掉鬼子的突出部,还得智取。”
“智取?”向天虎愣了下,下意识的就问了句,“怎么一个智取法?”
“斩首!”徐锐用手指点了点高地的中心地带,沉声说道,“由小弟率一支小分队潜入高地,直达小鬼子的指挥中枢,等我端掉了鬼子指挥部,老哥再以铁营长的骑兵营为前驱,辅入至少一个团的兵力,从正面进攻,拿下阵地应该问题不大。”
“什么,斩首?”向天虎和严与辉面面相觑,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向天虎和严与辉无法理解斩首这个军事术语,其实徐锐一说整个计划他们就立刻明白斩首是怎么一回事了,其实就是捣毁鬼子指挥部嘛,但是,徐锐的这个作战计划却超出了两人的想象,让他们一下有些跟不上思维节奏。
打个比方,有一个坐了一辈子牛车赶集的老农,你突然跑过去跟他说,大爷,咱今天直升飞机去赶集,那老农肯定要犯懵。
第219章 算计
斩首,在特种作战中是一种很常见、也经常采用的战术。【】但是对于向天虎和严与辉两人来说,特种作战却是从未接触过的战术,他们甚至仅仅只是听说过特种兵而已。
然而现在,徐锐却竟然提出要用特种作战帮助他们拔掉鬼子的突出部!
好半天后,向天虎才愣愣的问徐锐:“老弟,你是在跟老哥我开玩笑么?”
“向老哥,我是认真的。”徐锐道,“这样,择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带着我的人乔妆成鬼子巡逻队潜入鬼子阵地,得手之后,我就会在山顶发s信号弹,到时候老哥再率领180师主力投入进攻就行,我计算过了,从开战到结顶多四十分钟,向老哥只需命令左翼的部队打半小时的阻击就行,鬼子来不及增援。”
到了这个时候,向天虎和严与辉才真正意识到徐锐没在说笑。
当下向天虎便拉着严与辉走到了作战室一角,小声嘀咕起来。
“参谋长,你觉得这事能行吗?”
“不好说,不过徐兄弟敢这么说,应该是有所把握的吧,毕竟他在无锡就曾经端掉过小鬼子的司令部,而且那是联队司令部。”
“你要这样说,他还毙掉过小鬼子的亲王呢。”
“就是这个理,卑职觉得徐兄弟不是在说笑。”
“那参谋长你的意思,是让徐老弟试试?”
“为什么不试?就算不成功,结果也不会比现在更坏,不是么?”
向天虎点点头,当下走回到徐锐面前说:“老弟,你是认真的?”
“当然。”徐锐掷地有声的道,“小弟又岂会拿军国大事开玩笑?”
“参谋长!”向天虎回头看向严与辉,大吼起来,“通知全师所有团以上主官,到师部参加工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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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凌晨三点过,阵地上一片沉寂。
冷铁锋静静的趴在徐锐身边,用只有徐锐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老徐,我之前还在纳闷,不就一车弹药,还用得着你堂堂大队长亲自跑这一趟?而且你亲自来就罢了,还非得把整个特战队给拉上,你这分明是早有预谋啊。”
“早有预谋?”徐锐嘿然道,“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预谋?”
冷铁锋盯着徐锐眼睛,说道:“你是担心,我们独立大队在浦县展开的积极攻势仍不足以促使鬼子转移攻击方向,所以才想着亲率特战分队前来淮河前线,想尽可能的帮180师打几仗,帮助他们减轻压力,老徐,我说的对吧?”
徐锐没有回应,反问冷铁锋:“你自己觉得呢?”
“我觉得我说的没错。”冷铁锋道,“这就是你的真正意图。”
停顿了一下,冷铁锋又说道:“不过我比较困惑的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要跟我说是因为180师在海安帮过我们,那点人情还不值得我们拿特战分队冒险,何况那点人情我们早就还清了,而且早就还过量了。”
这个时候,赛红拂从另一边凑上来,小声说:“我倒是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是吗?”徐锐便转过头,看着赛红拂近在咫尺的娇靥,笑道,“你说说看。”
“你在借机邀买人心。”赛红拂的美目在月色下就像两粒黑宝石,仿佛真能够看进徐锐的内心里去,又说道,“虽然暂时我还猜不到你收买180师的人心有什么用,但是有一点我却能肯定,你向来就不做亏本的买卖,你今天帮了180师三分,他日180师就得八分十分的还回给你,你个禽兽,我还不了解你?”
徐锐的眸子里瞬间绽放出一抹璀璨之色。
什么女人冰雪聪明,说的就是赛红拂这样的。
还真让赛红拂说对了,徐锐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在邀买人心!
赛红拂说者无意,冷铁锋却是听者有心,说:“邀买人心,我明白了!”
徐锐又回头看着冷铁锋,问道:“老兵,你又明白什么了?”
冷铁锋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老徐,你是不是认为淮河防线一定会失守,甚至徐州会战也一定会失败,你之所以不惜代价示好180师,是为了在180师的将士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将来,等180师从徐州战场溃败下来,你才好趁机收拢溃兵?”
徐锐嘿嘿一笑,冷铁锋说的没错,但他却只说对了一半,徐锐盯上的可不止180师这一块肥r,还有整个59军!
没别的,张自忠的第59军可是西北军中的精锐,徐锐早就想收编这支精锐了,虽说现在独立大队还只是一个营建制,说收编第59军未免有些口气太大,但是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提前在180师官兵的心中留个好印象总是没错的。
因为徐锐很清楚,再过几个月淮河防线就会失守,第59军除一部被调往临沂增援庞炳勋的第40军团,其余大部溃散,徐锐的目标就是这些溃散在淮河战场上的59军溃兵,若能将这些溃兵收拢,只要稍加整训,便立刻又是一支嗷嗷叫的精锐之师。
“老徐,你可真y险。”冷铁锋道,“就没见过比你更会算计的。”
“行了,别说了。”徐锐当即岔开话题,“鬼子的巡逻队过来了。”
冷铁锋和赛红拂便不吭声了,因为鬼子的巡逻队的确往这边来了。
不片刻,由七名鬼子组成的巡逻队便到了三人近前,徐锐便佯装刚刚解完手,哼着日语小调从草丛中站起身来,然后大声喝问:“口令!”
当前的鬼子军曹便立刻回应:“樱花树下,回令!”
“回你妈的令!”徐锐双手一扬,两把刺刀闪电般s出,正中前面两个鬼子咽喉,那两个鬼子便立刻捂着喉咙倒在地上,后面五个鬼子立刻警觉起来,准备鸣枪示警,然而还没等他们扣下扳机,两道黑影便从他们近旁骤然跃起。
“沙沙沙。”寒光闪,血光溅,眨眼间五个鬼子都倒在了血泊中。
徐锐再返身打出手语,埋伏在不远处的另外几名特战队员便纷纷赶了过来。
幽暗的月光下,徐锐迅速用手语下达了命令:他本人、冷铁锋、霸天虎、钻山豹、窜天猴、小桃红、赛红拂假扮鬼子巡逻队,潜入到鬼子阵地遂行斩首任务,大兵、东北虎还有大蟒蛇原地待命,保护退路。
之所以留下大兵三人保护退路,是以防万一。
万一向天虎突然改了主意,或者180师遭遇什么突然状况,取消了战斗计划,那么徐锐的特战分队在斩首成功后,立刻就会陷入鬼子的重围之中,这时候,如果不预留退路,既便是徐锐再厉害,也是十死无生。
至于斩首失败后会怎么样,徐锐却没有想过。
因为徐锐坚信他不会失败,原因也非常简单,因为在这个时代,特种作战还是一种全新的作战理论,鬼子的一线战斗部队也大多不知道特种作战是个什么,所以他们的防御措施更多针对的是普通军队,对于特种部队却效果有限。
大兵、东北虎和大蟒蛇回了个手势,转身迅速融入到了黑暗中。
徐锐再向冷铁锋等人打出一个手语,七人便立刻站成一排,踩着齐步大摇大摆前行,很快他们就在阵地上遇到了另一支巡逻队,对方大声喝问:“口令!”
徐锐便立刻回应:“樱花树下,回令!”
“春意盎然。”对方回过令,发现无误,便继续上路。
徐锐也带着特战分队继续前行,逐渐深入鬼子阵地深处。
此时,整个鬼子阵地都沉浸在睡梦之中,浑然不知,一支由七名特种兵组成的死亡小队已经渗透进了他们的军营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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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180师的紧急作战会议已经结束。
尽管180师的绝大多数军官都嗤之以鼻,都不认为徐锐他们就真的能够摧毁小鬼子的指挥部,但既然人家都愿意赔上自己的性命帮他们打仗,他们身为受益一方,又岂能反而落于人后?所以,没人反对这个计划。
命令下达,180师的各个单位迅速行动起来。
作为180师的拳头部队,骑兵营将担负重任,他们的任务,是在徐锐的特战分队摧毁了鬼子指挥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破鬼子外围的三道防线,为后续大部队的总攻扫清外围的障碍,然后直入指挥部,接应徐锐的特战队。
清冷的月色下,骑兵营的三百多人马已经进入到距离鬼子前沿阵地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近处,正在静静等待前方信号。
铁钢抚摸着赤兔的颈部,不停的轻声安抚。
赤兔是铁钢的战马,是当年长城抗战时他从鬼子那里缴获的一匹战马,当初他可是花了整整三个月时间,才终于驯服,因为赤兔的毛色一片火红,跟传说中三国时期的千里驹赤兔马一样,所以铁钢给它起了个名字,赤兔。
战马通灵,赤兔已经从铁钢身上感受到了大战的气息,所以显得有些焦躁不安,几次想要起身,铁钢便只能不停的轻抚它的颈部,不断的进行安抚,因为在这么近的距离,赤兔要是起身,很容易就会被前方的鬼子岗哨给发现。
不仅赤兔,别的战马也都很焦躁,铁钢便又回头下令:“都听好了,看好战马,谁要这时候出了纰漏,老子要他好看。”
第220章 骑兵营,进攻!
大战之前的气氛往往是最凝重的,时间在一点点流逝,前方鬼子阵地上却始终不见信号弹升起,骑兵营的将士们便逐渐变得急躁起来。【阅】这人一急躁,话就难免会多起来,而且说的都不怎么好听。
“营座你说,那个姓徐的会不会在耍我们,他们压根就没去鬼子那?”
“我看也悬,就凭他们不到十人,还想端掉鬼子的指挥部?做梦吧!”
“营座,你快去跟师座说说,取消进攻吧,咱可不能让人家给耍了。”
“就是,**就没安好心,他们这是要拿我们180师当炮灰,咱们可千万不能上了他们的当,营座,你快去说说。”
身边的几个连、排长越说越难听,铁钢立刻火了。
“闭嘴!”铁钢低声喝叱道,“谁他娘的再敢胡咧咧,再敢在大战前扰乱军心,老子现在就枪毙了他!”
凭心而论,铁钢也一样不看好徐锐的这个斩首计划,而且他也有些想不明白,师座为什么就会同意如此疯狂的计划?这万一要是失败了,他们180师就会遭受重创,没准还会威及整条淮河防线,到时候怎么跟军座交待?
但是想不通归想不通,身为军人,铁钢却选择了坚决服从。
看到几个连、排长还有些不服气,铁钢叹息一声,又说道:“你们也不想想,徐大队长先是在海安送了我们整整一个联队的日械装备,现在更是雪中送炭,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送来了大量的弹药,就这,你们觉得他会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停顿了一下,铁钢又说道:“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就在昨天,徐大队长领导的大梅山独立大队还在浦县跟鬼子宪兵队打了一场阵地战,本来人家其实用不着跟鬼子打阵地战的,人家是想吸引鬼子的注意,让鬼子把兵力转移到皖南,去打他们的大梅山根据地,他们这是在为我们减轻压力,你们知不知道?”
几个连、排长这才终于不吭声了,这个他们真不知道。
铁钢又道:“现在徐大队长又亲率特战分队过来帮咱们打仗,你们却在背后编排着人家的不是,难道就不觉得亏心吗?”
几个连、排长脸上便露出了羞愧之色。
铁钢又道:“这次的作战计划,我也一样不看好,但是人家不是咱们180师的人,都愿意拿命来帮咱们,咱们自己人,又有什么理由退缩?”
正说话间,前方鬼子阵地上却骤然响起“咻”的一声尖啸。
下一霎那,一发红色的信号弹便已经嗖的升上天际,在夜空下显得如此醒目!
“信号弹!”警卫排长铁小钢便立刻大叫起来,“营座,是徐大队长的信号弹!”
铁钢便霍然起身,赤兔也迅速跟着翻身爬起来,铁钢又翻身上马,然后锵的抽出军刀往前一引,仰天咆哮起来:“骑兵营,进攻……”
几乎是在铁钢率领骑兵营发起进攻的同时,180师的直属迫击炮连也对日军的外围阵地展开了炮击,一排排的炮弹落在鬼子的防御阵地上猛烈爆炸,爆炸产生的红光几乎照亮大半个夜空,也点亮了骑兵营的冲锋道路。
铁钢p股悬空,整个人就像一个正写的“7”站在马镫上,整个人尽量前倾,一手c控马缰,一手则高举着军刀,胯下的赤兔越跑越快,到最后冲锋时,铁钢只听到呼呼的狂风灌进耳朵,在他面前,小鬼子的阵地正在迅速接近。
铁钢的神情高度专注,死死的盯着前方阵地上的鬼子兵,霎那间,整个世界的一切仿佛都变得缓慢了起来,呼呼灌进耳孔的风声不见了,因为极速冲刺带来的颠簸感也不见了,甚至就连前方鬼子的动作也变得无比的缓慢。
前方,鬼子的阵地上,两个鬼子就像是个机械人偶,缓慢的拉动枪栓,又缓慢的推弹上膛,再缓慢的举枪,然后,枪口便绽起一团红焰,铁钢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弹从鬼子枪口s出来之后,在空中飞行时所划出的轨迹。
“咻!”其中一道红光几乎是擦着铁钢的耳朵掠过。
接着,整个世界便立刻又恢复了原样,倒灌的风声,猛烈的爆炸声,子弹掠过夜空时发出的咻咻的尖啸声,还有马蹄声、喊杀声,一切又都猛的回来了,整个世界由极静瞬间转为极动,那两个鬼子也瞬间就到了铁钢面前。
根本不及多想,铁钢只来得及将手中军刀微微下压。
“沙!”寒光闪过,下落的军刀一下就从左侧那个鬼子颈上拉过去,铁钢根本没怎么发力,但是锋利的军刀仍旧切开了鬼子大半个脖子,那鬼子打着转,摔跌在几步外,只是抽搐了两下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铁钢甚至来不及去看那个鬼子死活,赤兔就已带着他越过那条战壕,深入鬼子的防线腹地,一个明显刚从睡梦中醒来的鬼子军官挥舞着军刀,迎了上来,这次赤兔在跳跃之后,速度有所降低,所以铁钢的挥刀就从容多了。
“沙!”人马交错间,铁钢的军刀自上而下,斜着劈在了鬼子胸前。
那鬼子的正面自左肩至右腹,立刻被拉开了一道深深的血槽,甚至连胸腔都被剖开,一截截的小肠便从豁口汩汩的溢出来,那鬼子拼命想塞回去,结果却怎也无法如愿,终于,那个鬼子国官啊啊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连续斩杀了两个鬼子,铁钢继续催动赤兔向前,他绝对不能在这时候停下来,因为骑兵的目标太大,一旦在战场上停下来,立刻就会成为步兵练s击的靶子,铁钢催动赤兔再一次加速,冲向鬼子的二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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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向天虎已经冲出了前沿观察哨。
严与辉站在旁边劝向天虎:“师座,你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前沿观察哨距离鬼子的前沿阵地的直线距离只有一百米不到,如果让鬼子发现****有一个中将师长在这里,他们甚至只需要一发炮弹,就能够改变整个战局,当然,这时候小鬼子还有没有能力往这边发s炮弹,那就得两说了。
所以向天虎根本不为所动,一边举着望远镜观察战场一边说道:“没事,能够杀我向天虎的人,还没有从他的娘胎里生出来呢。”
严与辉劝了几句,也就不再多劝,只让几个卫兵上前在向天虎的面前排成人墙,可向天虎却还是嫌他们碍眼,又把他们给推开了。
对于今晚上的这一仗,向天虎其实是捏了一把汗的。
尽管徐锐在无锡、包兴以及南通的战绩异常的辉煌,可那几仗向天虎毕竟没有亲身参与过,所以对于徐锐的本事还是心存疑虑的,但是向天虎也想通了,既便今晚上这一仗战败了,结果也不会变得比现在更加糟糕。
顶了天了,大不了淮河南岸的阵地彻底失守,到时候退守北岸就是。
可万一要是赌赢了,那180师的防御态势立刻就能够得到极大的改观,拔掉了鬼子的突出部之后,第180师无论兵力调度、还是物资的转运,都会更加容易,往少了说,180师在淮河南岸至少能多坚持半个月!
所以,直到徐锐发s信号弹之前,向天虎的一颗心都是悬着的。
直到徐锐发s的红色信号弹升空,向天虎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落了地,对于打赢今晚上的这一仗,也真正有了一点信心。
“好小子,还真成了!”向天虎击节赞叹。
“徐兄弟的确不简单。”严与辉也是由衷的佩服。
没过多久,前方战场的战报便流水般传回了前沿观察哨。
“报告师座,骑兵营已经撕开鬼子的第一道防线!”
“报告师座,541团1营3连已经顺着口子突进去了。”
“报告师座,541团1营2连已经找到地道入口,正实施封堵!”
“报告师座,左翼日军派出一个步兵大队前来增援,540团正在阻击。”
“报告师座,骑兵营已经撕开了鬼子的第二道防线,不过在强攻二道防线时遭到了鬼子侧s火力的阻击,伤亡较大!”
向天虎便立刻大叫道:“告诉钢子,不要害怕伤亡,只要这次能拔掉鬼了的突出部,回头我一定如数补充,损失多少骑,我就给他补充多少骑!”
“是!”传令兵大声应喏,又转身上马,飞一般的去了。
向天虎再次举起望远镜,不过观察的方向却不是骑兵营的主攻方向,面是设在前方高地最高处的鬼子指挥部,尽管相隔极远,但向天虎却仍能够看到上边隐隐有爆炸形成的火光猛然绽放,显然,徐锐的特战分队正在那里与敌激战。
严与辉猜到了向天虎的心思,低声说道:“师座,骑兵营要想撕开鬼子的第三道防线恐怕还需要时间,我担心徐兄弟的特战分战撑不到那时。”
向天虎放下望远镜,肃然道:“徐老弟要有个三长两短,这次就算我向天虎欠**一个人情,等将来,我一定重重的偿还!”
严与辉便不吭声了,他知道向天虎向来说一不二,他说的重重的偿还这五个字,可是份量极重,而绝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停顿了下,向天虎又说道:“不过我更愿意相信,徐老弟肯定不会有事,无锡、包兴还有南通,对了,还有在七星湖,这么多场恶仗、这么多大风浪他都挺过来了,这区区一场小仗又怎么可能难得住他?”
严与辉附和道:“师座所言极是,卑职也是这么认为。”
向天虎再次举起望远镜,沉声道:“等这仗打完,老子要跟他拜把子!”
第221章 再送一份薄礼
向天虎和严与辉这边激动得不动,日军第13师团的师团部却已经闹翻天了。【全文字阅读】“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荻洲立兵黑着张脸走进作战室,守在里边的十几个作战参谋便纷纷收脚立正,顿首致意。
参谋长中川广上前一步报告道:“师团长,支那军第180师于十五分钟前突然向我九号高地的河野大队发动了突袭,目前战况不明。”
“战况不明?”荻洲立兵火道,“你不会打电话问吗?”
“打了,可是电话不通。”中川广苦笑道,“应该是电话线被炮弹炸断了。”
“那就发电报,发电报!”
“电报也发了,也不通。”
“纳尼,电报也不通?”
“哈依,可能是发报机坏了,师团长你知道,河野大队的发报机曾经在淞沪会战中被炸坏过,后来虽然修好了,但一直不稳定,时好时坏。”
“八嘎,大本营的那些官僚办事总是拖拖拉拉,物资总是不能及时补充到位。”荻洲立兵发泄一通,又问道,“援军派出了吗?”
“已经派了。”中川广点头道,“不过遭到了左翼支那军的阻击,一时半会间,恐怕到不了九号高地。”
“八嘎牙鲁,支那人这次难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还敢打我的九号高地?”荻洲立兵狠狠的咒骂了几句,内心却也没怎么担心,因为此前180师也不是没有偷袭过,不过最后都被他们挫败了,这次向来也不会有所例外。
骂完了,荻洲立兵又道:“派出电话兵捡修线路,再往九号高地派出通讯兵,立刻弄清楚河野部的战况,速度要快。”
“哈依。”河野大佐重重顿首,转过身安排去了。
荻洲立兵将手里的军刀重重往桌上一扔,也没心思再回去接着睡觉了,索性就留在了作战室,这次180师大张旗鼓反击,看似凶猛,第13师团看着虽然挺狼狈,但是危机也往往意味着转机,荻洲立兵已经嗅到机会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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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跟我冲!”
铁钢高举军刀,仰天长嗥。
身后跟进的骑兵将士便纷纷跟着仰天长嚎,跟着铁钢就像涨潮的潮水,霎那间就漫湮过了并不陡峭的山坡,气势汹汹冲上了高地顶部。
高地顶部便是鬼子指挥部,此时已被徐锐的特战分队搅得天翻地覆。
“杀,给我杀!”铁钢根本来不及细看,就高举着军刀,催马冲了进去。
最后剩下的一百多骑就跟在铁钢身后,潮水般涌了进去,一路上是碰到鬼子就欠,见着鬼子就劈,骑兵狂潮一路前推,鬼子伏尸是一路往前铺开去。
直到突入指挥部的最深处,挡道的鬼子才终于明显减少。
又一个鬼子从旁边一间野战帐篷里窜出,铁钢想也不想,反手就是一刀往对方脖子上抹去,然而,下一个霎那,那人却立刻叫起来:“铁营长,是我!”
铁钢便手腕猛的一翻,将军刀硬生生抬高半尺,从那人头顶嗖的劈过去,然后又收回刀在那人钢盔上轻拍了下,发出当的一声脆响。
铁钢勒马转身,才看清楚面前这人竟是冷铁锋。
“冷兄弟。”铁钢看到骑兵营已经控制住整个战场,便收起军刀,问道,“徐兄弟呢,他现在哪儿?”
“他在前边呢。”冷铁锋冲前边山口呶了呶嘴。
铁钢便立刻催动赤兔马,嗒嗒嗒的往前边过来。
走没多远,绕过两顶野战帐篷,铁钢便看到了徐锐。
只见此刻,徐锐已经在高地边缘架起了一门迫击炮,正伸出右手大拇指,对着前方灯火通明的鬼子营地估算着距离。
铁钢便翻身下马,问道:“徐兄,你干吗呢?”
“铁兄弟你来了。”徐锐回过头,微微笑道,“打得还顺利吧?”
“顺,怎么不顺!”铁钢便立刻回应道,“我铁钢打了半辈子仗,就从来没打过这么酣畅淋淳的仗,简直太******爽了。”
铁钢身后跟进的几个连、排长也一个劲点头。
没说的,今晚上这一仗,打的是那真叫痛快。
这之前,他们几个还对徐锐说过很难听的话,可是此刻,心里却只剩下钦佩,还有什么好多说的呢,人家姓徐的是真有本事,愣是凭着区区十个人的小分队就端掉了小鬼子的指挥部,为他们骑兵营的突击赢得了机会。
要不然,要是鬼子没有失去指挥,别说他们一个骑兵营,他们就是有一个骑兵团,只怕也不够喂鬼子的机枪,今天的这份情,他们得承。
看到铁钢和骑兵营的几个连排长这样的表情,冷铁锋就直摇头,完了,这些个大老粗看来是被老徐给收买了,将来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要是淮河防线真失守了,要是180师真让鬼子打散了,这些骑兵没准还真会参加独立大队。
到那时,大梅册独立大队岂不是还要闹一个骑兵连?
铁钢旧话重提道:“徐兄弟,你还没说你要干什么呢?”
徐锐便嘿嘿一笑,说道:“我打算再送你们一份小小的礼物。”
“再送我们一份小礼物?”铁钢闻言便立刻来了精神,之前的几次事实已经证明,徐锐说的小礼物可不是真的薄礼,像之前在海安,这次的突出部攻坚战,徐锐也说是薄礼,可最后送上的却都是大礼。
徐锐还打算送他们180师一份大礼?
当下铁钢和骑兵营的几个连、排长便纷纷翻身下马,凑了过来。
徐锐等铁钢和几个连排长走到旁边,然后伸手指着前方夜空说:“铁兄弟,你仔细看看小鬼子的营地,发现什么没有?”
铁钢仔细的观察,摇头道:“没有什么呀,就鬼子的一处营地。”
几个连、排长也下意识的点头,前面的确就是一处普通的鬼子营地,野战帐篷是一顶挨着一顶,密密麻麻的,乌泱乌泱的,少说得一个联队!
而且老实说,鬼子的营防是真心修的不错,四周都挖了几米宽的壕沟。
“后面,看后面!”徐锐指了指营地后方,提示道,“看灯光照不到的暗处!”
“后面?”在徐锐的提示之下,铁钢和几个连排长将目光转向鬼子营地后方,仔细观察片刻后大叫道,“油库,鬼子的油料库!”
尽管光线比较暗,可铁钢他们还是看清楚了。
在前方鬼子营地的后面,分明堆放着一摞摞的油桶,显然那应该就是鬼子的油料库,这次鬼子的北进集群里配属了一个野战重炮旅团外加一个战车联队,配备的卡车、战车数以百计,所以每日的油料消耗都是个天文数字,有油料库并不奇怪。
铁钢讶然道:“徐兄弟,你该不会是想炸了鬼子油料库吧?”
“为什么不?”徐锐道,“如果炸了鬼子的油料库,鬼子的卡车、战车全得趴窝,鬼子再想在淮南战场上取得突破,就至少得往后顺推半个月!”
“可是这已经超出了s程了吧?”一个骑兵排长弱弱的说道,“从这到鬼子的油料库少说也有三千多米,这已经超出迫击炮的最大s程了。”
难为他一个骑兵排长,竟然还知道迫击炮的最大s程,而且还能大概目测出鬼子油料库到山顶的距离。
徐锐便道:“精确的距离应该是3560米,误差在正负50米内。”
铁钢说道:“徐兄弟,我记得日造81mm口径轻迫击炮的最大s程只有2800米吧?”
徐锐笑道:“是,日造81mm口径轻迫击炮的最大s程是2800米,但是最大s程并不是极限s程,事实上,在顺风、居高临下等特定条件下,日造81mm口径轻迫击炮的极限s程可达3200米以上,如果使用重量较轻的硫碘弹,则s程还可增加500米!”
铁钢感觉了一下方向,从山顶往鬼子油料库发炮,正好处于顺风,而且他们处于高地的顶上,正好也是居高临下。
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有没有硫磺纵火弹?
当下铁钢的一颗心便提了起来,急扭头大吼:“快去找找,看有没有硫磺弹。”
“不用找,我这就有。”徐锐微微一笑,从背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两颗炮弹,从弹身的火焰标识来看,果然是硫磺纵火弹。
“驴日的,硫磺弹,真有硫磺弹!”铁钢立刻兴奋的叫起来。
铁钢身后的几个连、排长也是神情振奋,一个个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徐锐,等待着徐锐能够再次的创造奇迹,他们甚至没有想过,徐锐是不是炮兵,他又会不会打炮?不知不觉之间,徐锐在他们心里,已经成了无所不能的强大存在!
在铁钢和骑兵营官兵的注视之下,徐锐抓起一束茅草抛向空中,然后通过茅草在空中下落的偏移量大概的测算出了风速:风速15米每秒,顺风!
测算出了风速之后,徐锐又对迫击炮的s角进行微调。
调整好了s角之后,徐锐把手一伸,轻喝道:“炮弹!”
铁钢便立刻从地上抄起一发炮弹,递给徐锐,徐锐接过炮弹,尾翼朝下,动作麻利的塞进了炮膛,然后一松手,炮弹便嗖的滑入了炮膛。
第222章 烈焰
徐锐瞄准的并不是什么联队司令部,而是第13师团的师团部。【】在徐锐发炮之前,第13师团的师团长荻洲立兵已经把参谋长中川广和几个作战参谋召集起来,准备策划一场大规模反击,这次反击的意图是尽可能的消灭180师的有生力量,既便无法将180师赶回淮河北岸,也至少要打得他们龟缩不出。
然而,反击计划还没形成,派去九号高地的通讯参谋却带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师团长!”派去的通讯参谋几乎爬着进的作战室,惨然报告道,“驻守九号高地的河野大队遭到支那军优势兵力突袭,阵地已经告破,河野大队自大队长河野少佐以下七百余人已经集体玉碎了。”
“纳尼?!”荻洲立兵闻言一下就懵了。
这消息对于荻洲立兵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河野大队据守九号高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防御工事相对简陋时,都顶住了180师的轮番猛攻,现在河野大队几乎将整个山头构筑成了要塞工事,却反而让180师给全歼了?
“你说什么?”好半天后荻洲立兵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就揪起了那个通讯参谋,厉声怒吼道,“再说一遍,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通讯参谋便硬着头皮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这不可能。”荻洲立兵颓然松手,难以置信的道,“这绝不可能!”
参谋长中川广也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问通讯参谋:“小野桑,你有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河野大队已经将整个山头经营成了要塞工事,别说区区180师,支那军就是从北岸再调两个师过来,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够拿得下来。”
通讯参谋喘息了一声,说:“据逃回来的败兵报告,支那军派出了一支小部队,这支小部队人数虽不多,但是战斗力却极强,他们成功的潜入并且摧毁了河野大队指挥部,正因为丧失了有效指挥,九号高地才会失守。”
荻洲立兵和中川广对视一眼,都在脑子里闪过一个词。
特种作战,难道是特种作战?中**队竟然采用了特种作战?
但是荻洲立兵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推测,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既便在世界范围内,特种兵和特种作战都还是才刚刚兴起的新兵种、新战术,他绝对不相信在中**队里竟然会存在特种兵,也更加不相信中**队竟然懂得特战作战,这简直是癞哈蟆吞天,好大口气!
要知道,连他们大日本皇军都还没有真正的特种部队,在皇军的战略战术中,也还没有真正的特种作战的提法。
两人正面面相觑时,帐篷外忽然响起的轰的一声炸响。
这爆炸声离得很近,几乎就是在耳边炸响一般,唬得中川广赶紧冲上来将荻洲立兵给扑倒在地,一边厉声喝道:“保护师团长,快,保护师团长!”
“慌什么!”荻洲立兵却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中川广,“去外边看看,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帐外又响起了“咻”的一声尖啸,不过这啸声听着挺长,落点应该有一段距离,中川广便松了口气。
然而,中川广还没来得及庆幸,紧接着便又响起了一声无比巨大的爆响。
“轰!”在这声无比猛烈的爆炸声响起同时,一股巨大的气浪也猛烈的侵袭过来,一下就将荻洲师团的指挥部给掀翻上天,指挥部里的荻洲立兵、中川广还有十几个作战参谋便立刻被掀翻在地,有两个倒霉蛋更被飞卷到了天上。
再抬头看,只见整个天空都被翻卷的烈焰给彻底吞噬。
荻洲立兵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炸了个七荤八素,好半天之后,大爆炸的余威才终于过去,荻洲立兵挣扎着站起身来,却发现他的师团部就跟刚遭受十八级台风侵袭似的,已经变得七零八落,在师团部的后面,更多出了一个巨大火团。
而原本露天存放在那里的数百桶柴油已经彻底被吞噬。
“八嘎,油料,八嘎,我的油料!八嘎。”荻洲立兵瘫坐在地,只剩下骂娘的份,今天这仗,可真赔到姥姥家了,突出部被180师吃掉不说,囤积在师团部的上百桶油料也是惨遭摧毁,这淮河战场的攻势还怎么继续,还怎么继续啊?
这一刻,荻洲立兵真是死的心都有了,这么想着,荻洲便真的抽出军刀,不过终归还是没有勇气将刀架到小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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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阵巨大的爆炸同样惊动了高地另一侧的向天虎。
向天虎刚刚接到骑兵营长铁钢的报告,说是已经突入高地顶上的指挥部,同时541团也派通讯兵回来报告,整个战场已经基本落入掌控之中,这也就是说,突出部的战斗已经进入到了尾声,向天虎掏出怀表看时间,才只过了半小时。
才半小时不到,就干脆利落的解决掉了突出部的鬼子,这仗打那叫痛快。
“痛快!痛快,太痛快了!”向天虎连呼三声痛快,下一霎那,高地对面就猛的爆起轰的一声巨响,这一声爆炸来得是如此的猛烈,不仅是响声震耳欲聋,就连地面上传导过来的震波都是无比强烈,完全可以想象,处于爆炸中心将是怎样的可怕?
向天虎和严与辉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高地那边,应该是鬼子军营吧?
再然后,向天虎和严与辉就震惊的发现,高地另一侧一下就腾起了烈焰。
那烈焰腾起足有上百米高,几乎烧红了整个夜空,直到卷起百米高空,翻腾的烈焰才终于转淡,然后化为暗沉的红烟,又继续向着高空翻卷,同时迅速向着四周扩展,最终竟然形成了一团无比巨大的蘑菇烟云。
“你娃,这什么情况?”向天虎失声道。
严与辉茫然摇头,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向天虎虽然不知道高地另一侧的鬼子军营里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点却可以确定,那就是鬼子这次肯定是倒了大霉了。
当下向天虎说道:“走,去高地!”
说完向天虎转身就走,严与辉赶紧带着卫队跟上。
当向天虎在严与辉和卫队的簇拥下走到高地下时,541团的官兵正在那打扫战场,不过看得出来,所有官兵都有些心不在焉,严与辉一问正在打扫战场的那些士兵,541团的团长果然不在,非但团长不在,排长以上军官全都跑光了。
显然,这些军官全跑到高地上看鬼子的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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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地顶上,180师的一大群军官正在看鬼子热闹。
“驴日的,这回小鬼子可是惨了。”
“这把大火烧的,鬼子都该烤熟了。”
“烤熟了好,正好尝尝火烤鬼子的滋味。”
“没了油料,鬼子的铁王八全都得趴窝,后面的仗可就好打了。”
“乃乃个熊,这些天咱们可是吃够了鬼子铁王八的苦头,接下来也该让小鬼子反过来尝尝咱们的厉害了。”
这些个军官都知道这把大火意味着什么,都是神情振奋。
铁钢和骑兵营的几个连排长再看徐锐时,甚至于都带着崇拜了,战争就是这样,你有本事,能够带着大伙打胜仗,大伙就会崇拜你,虽然铁钢和这些个连、排长并不是大梅山独立大队的人,不是徐锐部下,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徐锐的推崇。
“徐长官,你可真行,这么远的距离,你都能二发命中。”
“徐长官,鬼子碰上了你,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徐长官,跟着你打仗,可真是过瘾,太******过瘾了。”
因为崇敬,骑兵营的几个连排长都开始称呼徐锐为长官了。
铁钢也忍不住突发奇想,说道:“徐兄弟,要不然你就别回去了,留在180师吧,山沟沟里小打小闹,哪有像今天这样痛快,是不是?只要你留下来,我把骑兵营长让你当,你要是瞧不上,我去跟咱师座说,给你个主力团长!”
铁钢话音刚落,一个声音便立刻接了上来:“钢子这话说的没错,徐老弟,只要你肯留下来,别说一个主力团长了,给你个旅长都成!你要是觉得当旅长还不够过瘾,我把师长让给你当也不是不行,怎么样?”
众人急回头看,却只见向天虎和严与辉大步走了过来。
向天虎的前半句是真话,正好180师的一个旅长阵亡,有个空缺,如果徐锐留下,他还真有可能委任徐锐当个旅长,当然,徐锐真要当这个旅长,除了向天虎的意见,还得要征得军长张自忠的首肯,但向天虎自信这个绝对不是什么问题。
至于说把师长让给徐锐当,这个就是纯粹的玩笑话了。
但由此也足见向天虎对徐锐的欣赏,他是真的动心了。
“老弟,留下吧,别回那穷山沟了。”向天虎走到徐锐面前,真诚的道,“跟着我,回头我就给你一旅的精锐,让你有机会真正一展毕生所学!”
“徐兄,师座都这么说了,你就答应吧。”
“徐兄弟,你就留下来吧!”
严与辉和铁钢也纷纷劝说。
第223章 后会有期
“徐老弟,留下吧。【全文字阅读】”向天虎说道。向天虎语出至诚,徐锐知道,这次他再不能随便敷衍了,一者,不管怎么说向天虎都是一个抗战英雄,他不能随意敷衍,再者在徐锐内心其实也存了一个更大的念想,尽管他知道机会很小,但他仍然还是想试试。
当下徐锐说道:“向老哥,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当然。”向天虎扭头跟严与辉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人跟着徐锐走到僻静无人处,向天虎又道,“老弟,这里没什么人,你有什么话尽可以说了。”
徐锐道:“向老哥,承蒙您如此高看小弟,小弟如果不袒诚相待,那就是不识相了,但是有几句话,小弟委实不吐不快。”
“无妨。”向天虎道,“老弟有话尽管直说。”
徐锐道:“在进入正题之前,我想先请问向老哥一个问题,向老哥你对中日之间的这场战争是怎么看的?”
“中日之战?”向天虎道,“那还用讲,中国必胜,小日本必败!”
旁边的严与辉也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也是当下中国几乎所有军人的普遍观点,小日本的工业制造能力虽然远胜于中国,但是国小地仄,资源更是极度匮乏,根本就经不起持久消耗,所以长久耗下去,必然战败!
当然,像汪精卫这样的政客是不会这样认为的。
徐锐点点头,又道:“好的,那么对于战胜小日本之后的中国时局,向老哥还有严兄又有什么高见呢?”
“这个嘛。”向天虎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严与辉却道:“恐怕国共两党之间还得爆发内战。”
徐锐嘿然道:“没错,有道是一山难容二虎,国共两党全都有志于成为执政党,这就注定两党之间必然会有内战,却不知道严兄对于这场内战又有何见解?”
严与辉笑道:“徐兄,请恕在下直言,这场内战,贵党胜算渺茫,而这也是在下劝徐兄加入我军的原因,贵党的力还是太弱小了,没甚前途。”
徐锐摇摇头,微笑道:“然而,小弟却不这么认为。”
严与辉说:“何以见得呢?”
“我想请问严兄一个问题,中国有多少人口?”
“四万万五千万。”
“其中有多少农民?”
“这个恐怕没人能说得清楚,但是我想,怎么也得有四万万吧?”
“如果其中一个政党得到了四万万农民的鼎力支持,严兄认为,这个政党能在这场内战中胜出吗?”
“那是当然,但是请恕在下直言,贵党恐怕很难获得四万万农民的鼎力支持吧?毕竟贵党在中国属于少数党派。”
“我看不然,我举一个简单的例子,严兄就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在下洗耳恭听。”
徐锐便将刚发生在梅镇的情况说了。
然后又道:“我们**能够以雷霆手段清除地方会道门组织,还百姓朗朗晴天,我们**能够以雷霆手段强制地主乡绅减租、减息,减轻百姓的负担,让他们有地耕、有饭吃并且有衣服穿,我想请问严兄,国民党能做到吗?”
“这个……”严与辉立刻语塞。
向天虎则很干脆的说道:“国民党恐怕做不到。”
“向老哥,不是恐怕,而是一定做不到。”徐锐说道,“如果国民党真能做到这点,早在北伐胜利之初他们就这么干了,何止于到现在全国各地都还是会道门欺行霸市,何止于到现在各乡各镇的地主、乡绅都还在拿高利贷盘剥广大失地百姓?”
严与辉反驳道:“说全国各地的会道门欺行霸市,未免有些过了,会道门组织虽然是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但其中也不乏忠义之士,毕如上海青帮的杜月笙,淞沪会战时也是做了不少贡献的,也算是国家的有功之臣。”
“没错,杜月笙是在淞沪会战中做过不少的贡献,但是他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流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情难道还少做了?他还贩卖鸦片,简直祸国殃民,如果是我们**来执政,这样的大流氓头子一定是第一批镇压!严兄,国民党能做到吗?”
严与辉哑然,国民党当然做不到,国民党真要是能镇压杜月笙这样的大流氓头子,青帮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声势,俨然成为中国最大的黑帮?还有洪帮、哥老会以及全国多如恒河之沙的会道门,国民政府又岂能容他们逍遥至今?
不客气的讲,中国之所以积贫积弱成这样,很大的原因得归咎于这些会道门组织,正是这些会道门组织将中国的最底层搞得乌烟瘴气,使得处于最底层的平民百姓饱受压迫,进而对国民政府丧失了信心。
好半晌之后,严与辉反驳说:“以前没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做。”
不过说这话,连严与辉自己都不信,所以语气就不是那么的坚定。
“以后也不会的。”徐锐笃定的道,“蒋委员长可是靠着帮派组织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财阀的支持才上的位,他如果真敢这么做,今天做,明天他老人家就会被背后支持他的帮派组织以及大地主、大财阀给赶下台。”
徐锐这话绝没有瞎说,因为实际上,蒋委员长就曾经想过革会道门组织以及大地主、大财阀的命,具体表现就是抗战胜利之后,蒋大公子曾经在上海滩打击投机倒把,可最后这场声势浩大的打把运动却不了了之。
蒋大公子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蒋委员长背后的“大财阀”不支持。
比如蒋大公子想没收杜月笙的鸦片,杜月笙说这鸦片有孔大公子的一份,你要没收找孔大公子去,蒋大公子找到孔令侃,孔令侃直接告到了小姨宋美龄那里,然后,蒋大公子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宋美龄背后站的是整个宋氏财阀,蒋委员长都不敢动。
一直等到败逃到台湾,没了会道门组织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财阀的擎肘,蒋大公子才终于在台湾成功的推行了土地改革,虽然仍未能革除黑帮毒瘤,却至少使最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有了盼头,可惜这时候,大陆民心尽归**,却没国民党什么事了。
向天虎幽幽的说道:“徐老弟,你们**就真敢镇压会道门组织?会道门组织在中华大地可是存在上千年了,各种盘根错节,各种根深蒂固,你们真的就敢?”
“为什么不敢?”徐锐道,“我们背后有四万万农民撑腰,有何不敢?别的不说,至少梅镇的会道门组织已经被我们**给犁庭扫x、全部镇压了,什么洪门、壹贯道还有黑龙会,统统都镇压了,首恶分子一律枪毙!”
向天虎咂咂嘴,说道:“你们**人有魄力。”
“向老哥,不是我们**人有魄力,而是我们**一向为穷苦百姓着想,谁敢跟穷苦百姓过不去,我们就革谁命。”
停顿了下,徐锐接着说道:“向老哥,国民党是注定要败的,你跟着一个注定要失败的政党又有什么前途可言?不如索性跟小弟去大梅山吧,假如向老哥反正,我党怎么也要给个师长,到时候,别说是当旅长,向老哥就是让我给你当个警卫员,小弟也是心甘情原,绝没二话!向老哥,怎么样?”
向天虎闻言愣了一下,遂即大笑起来。
“我说徐老弟啊,徐老弟,你可真行啊。”向天虎哈哈大笑道,“老向我还只是想着挖老弟你这一个人,老弟你却想把我的180师整个都挖过去,哈哈哈,老弟胃口还真不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当我没说起过。”
向天虎很干脆的放弃了招揽徐锐的想法。
至于徐锐刚才说的关于国共两党的分析,向天虎其实一句都没有听。
向天虎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什么党派政治,他就知道自己是一名军人,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中国的合法政府是国民政府,国民政府的执政党是国民党,所以他必须听从国民党的命令,这就足够了。
向天虎态度如此干脆,徐锐既欣赏,又是遗憾。
徐锐欣赏向天虎这样的纯粹的军人,却又遗憾这样的军人竟不能加入到**的阵营中来,如果向天虎选择反正,新中国的军史没准真就要改写了,十大元帅的名单不敢说,十大将的名单恐怕是要改写了。
说话间,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
向天虎说道:“老弟,今天这一仗,老哥承你的情了,今后你但凡遇到什么难事,只需要派人前来知会一声,无论水里、火里,老哥若是皱一皱眉头,向字就倒过来写。”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当下徐锐也道:“既然这样,那小弟就告辞了。”
“先等一下。”向天虎却叫住徐锐,又扭头对严与辉说道,“参谋长,你去军需处把咱们剩下的国造弹药都领出来,全部交给徐老弟带走,这点弹药对咱们没什么大用,也就一场小规模阵地战的弹药储备,但是到了徐老弟手里,却能派上大用场。”
“是。”严与辉啪的立正,又转身对徐锐道,“徐兄,请跟我来。”
徐锐便也啪的立正,朝向天虎敬了一记军礼,肃然道:“向老哥,后会后期了。”
“后会有期。”向天虎也啪的立正,回礼。
第224章 徐锐的杰作
南京,芳华园。【阅】芳华园地处南京市的东南角,草木繁华,园林风景秀绝东南,此前曾经是蒋委员长的官邸,不过此刻,却成了日本华中方面军司令部。
阳春三月,芳华园里的草木已经开始发芽,春意盎然。
然而,杉杉元的心情却并没有因为春天的到来而有所好转,他的心情依然还沉浸在刚刚逝去的严酷寒冬中。
杉杉元之所以心情不好,原因是多方面的。
有来自于大本营的压力,有来自于日本皇室的非议,不过更重要的,是因为北上集群在淮南前线进展不顺,由第9、第13师团编成的北上集群在淮河前线苦战三个多月,却仍然迟迟无法打开局面。
既便后来杉杉元将刚刚赶到中国战场的独立重炮兵第5旅团以及战车第9联队也调上了淮河前线,战局也仍没有得到太大改观。
在大本营内部,已经出现了某种不和谐的声音。
指称杉杉元能力平庸,根本就不配继续呆在华中方面军司令官的任上,而且日本皇室也一再来电,对华中方面军迟迟不能够越过淮河防线表示遗憾。
多种因素交织,杉杉元内心的焦虑一日甚过一日。
杉杉元隐隐有种预感,如果一个月内淮河战局仍然不能有所改观,说不定,大本营和皇室就会再次启动换将议程。
武藤章从作战室出来,正好看到杉杉元那个萧瑟的背影。
如果可以选择,武藤章是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向杉杉元报告这坏消息,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是华中方面军的参谋次长呢?参谋长冢田老j巨滑,十天倒有九天躲在医院,却把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了他的肩上。
“司令官阁下。”武藤章走到杉杉元身后,猛然收脚立正,然后将手中的文件夹递了过去,又说道,“淮南前线急电!”
杉杉元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疲惫,摆摆手说:“说,什么事。”
武藤章便收回文件夹,沉声道:“昨晚上,支那第59军所属第180师在淮河南岸突然发起攻势,歼灭第13师团之突出一部,第13师团伤亡愈七百人,其中大多战死,此外,囤积在仓库里的上百吨油料,也因遭受支那军炮击而毁于一旦。”
“纳尼?”杉杉元霍然回头,失声道,“上百吨油料被毁?”
杉杉元不能不吃惊,因为帝国资源匮乏,几乎所有的战略物资都需要仰赖海外进口,而其中,尤以原油最为紧缺,帝国的国土上不能够产出哪怕一滴的原油,却需要供养规模达到世界第三的庞大海军,所以能够分给陆军的油料实在很有限。
可是现在,却一家伙损失了上百吨油料!
“纳尼?”杉杉元失声道,“上百吨油料被毁?”
“哈依。”武藤章顿首道,“由于囤积油料的露天仓库出人意料的遭到支那军炮击,导致囤积其中的上百吨油料被炸毁。”
“八嘎,八嘎,八嘎牙鲁。”杉杉元勃然大怒道,“荻洲立兵这个蠢货,他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他怎么能够让支那军的炮兵如此深入到他的防区?还是说,这个蠢货直接把油料囤放在前沿阵地上?”
武藤章摇摇头,解释道:“司令官阁下,囤积油料的油料库其实是跟着荻洲师团的师团部在一起,距离前沿阵地至少有五公里之遥,支那军没有重炮,根本就打不到油料库,所以原本是不会有危险的。”
“原本不会有危险?”杉杉元以吃人的眼神盯着武藤章,咆哮道,“武藤桑,我请你搞清楚,现在不是原本会不会有危险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囤积在油料库的上百吨油料已经被炸毁,已经毁于一旦了!”
“哈依。”武藤章收脚立正,重重顿首道,“司令官阁下,囤积在仓库的上百吨油料惨遭摧毁,这的确让人遗憾,但是荻洲师团也在电报中提及了一条极其重要的信息,卑职以为这条信息非比寻常,应该引起司令官阁下的重视。”
杉杉元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问道:“什么信息?”
武藤章道:“荻洲师团说,这一次,他们的突出一部之所以会遭到支那军的突袭并且失守,是因为支那军对其突出部实施了特种作战。”
“纳尼?”杉杉元的眼睛再次瞪大,“特种作战?”
“哈依。”武藤章顿首道,“报告说,支那军出动了一支十人左右的精锐小部队,这支小部队的人数虽然不多,战斗力却是十分之强悍,他们成功渗透并且摧毁了荻洲师团突出一部的指挥系统,这才导致突出部迅速被歼。”
杉杉元道:“突出部的皇军将士难道都是死人,支那军的小部队又是怎么混进去的?”
武藤章道:“这支支那小部队会说流利的日语,懂得刺探、暗杀、渗透等特种战术,一线的野战师团却没有接受过专门的反谍训练,所以,被支那小部队混进去并不奇怪,事实上既便是经过专门反谍训练的欧陆军队,也很难阻止特种部队的渗透。”
武藤章因为跟小鹿原俊泗接触的时间比较长,对特种兵以及特种作战了解得要比杉杉元更多,更清楚特种部队的可怕之处。
不过武藤章之所以不遗余力替荻洲师团辩解,却是因为另外一份电报。
就在荻洲师团的电报到来之前,南京才刚接到了小鹿原俊泗从蒲城发来的密电,而这份电报也是导致杉杉元心情恶劣的直接诱因。
小鹿原俊泗在电报中提及,在大梅山活动的**武装,并不是一支普通武装,而是一支训练有素、作风强悍的精锐武装,在这支武装中,还存在一支人数不多、战斗力却十分强悍的小部队,也就是特种部队。
小鹿原俊泗进一步的判断,大梅山的这支武装的最高长官,极可能就是在无锡、包兴、南通以及七星湖连续重创皇军的徐锐!
而这,恰恰是杉杉元最难以接受的。
如果徐锐真的还活着,大本营和皇室并不会因此而撤换杉杉元,毕竟,在徐锐这件事情上,杉杉元其实没有撒谎,当初他就说的十分清楚,徐锐或死于乱战之中,而并没有肯定的说徐锐已经战死。
但是,徐锐仍然活着,对于杉杉元来说绝对不是光彩的事。
所以,杉杉元本能的拒绝接受徐锐还活着这样的类似推断。
武藤章却很认同小鹿原俊泗的判断,说道:“司令官阁下,卑职以为,荻洲师团的报告是可信的,在淮河战场极可能存在这样一支支那特种兵,至少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有这样一支特种部队参与了战斗。”
“特种部队,特种部队,又是特种部队,哪来这么多的特种部队?”杉杉元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怒道,“支那军什么时候走在了当今世界所有军事大国的前列,提前训练并且装备了这么多的特种部队?”
武藤章道:“司令官阁下,卑职无意与您争辩,但是我想提醒您,在大梅山战场和淮南战场连续出现支那特种兵的身影,这绝对不是偶然,毕竟大梅山到蚌埠的直线距离不过区区两百多里,急行军一天便可赶到。”
杉杉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竭力压抑住心中的焦虑,问武藤章道:“武藤桑,这么说你是真的认为,徐锐并没有死,而且他还带着暂编七十九师的残部躲进了大梅山区,并在三个月里训练出一支精锐的特种部队?此前奇袭蒲城,以及昨夜奇袭荻洲师团突出部的这两次战斗,都是这支特种部队的杰作?”
“哈依。”武藤章顿首道,“这虽然是小鹿原桑的判断,但是卑职完全认同他的判断,这两次战斗,定然就是徐锐的杰作!”
杉杉元又道:“好吧,姑且假设小鹿原的判断是对的,那么小鹿原俊泗是不是进一步提议,我们必须即刻调集重兵,进巢大梅山,彻底剿灭徐锐?”
“不,司令官阁下。”武藤章摆摆手,说道,“小鹿原桑的建议与此恰恰相反。”
“哦?”杉杉元道,“他是怎么说的?”
武藤章道:“小鹿原桑认为,经过三个月的整训,徐锐所部气候已成,再加上大梅山区地势十分险要,就目前而言,调集一个支队以下的兵力,恐怕无济于事,而如果集结一个师团以上的兵力,则又会严重影响到淮南会战以及接下来的徐州会战,所以,小鹿原桑建议在蒲城采取守势,等到徐州会战结束再回头对付徐锐。”
“是吗?”杉杉元有些意外,“小鹿原俊泗真是这么说的?”
“哈依。”武藤章顿首说道,“司令官阁下,我想说的是,你对小鹿原桑其实大可不必有成见,抛开他特战理论不说,他其实也是个十分优秀的军事人才。”
“也许吧。”杉杉元不置可否的摆摆手,又问道,“对了,我让你咨询大本营的事,大本营怎么回复?”
武藤章道:“大本营回复说,物资已经从大阪港装船起运,最早后天傍晚就可以运抵南京的下关码头。”
“哟西。”